《重生93:开局退婚迎娶白富美》 第2363章 开家电连锁维修站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陈国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语气里的不同寻常。 “嗯?”陈国华一愣,手里夹着的烟突然停在半空,烟灰都忘了弹,疑惑地看向儿子。他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没骗?那你拿什么给他们工作机会?” 话音刚落,陈国华脑子里突然转过弯来,想到了刚才儿子承诺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意思就是要将这些人安排到电子厂呀! “阳阳 卫星霖捧杀,让上辈子从未得过如此盛宠的章凝筠当真是膨胀了。 不过彭连虎几人虽然听到他的救命声,都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动下就触了老顽童这座瘟神的眉头,“这光头在水里扑腾的样子真好玩,你们不管他吗?再不管他,他可就要淹死了。”老顽童嬉皮笑脸的在一旁调笑道。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楚安早已心神俱疲,躺在吊床上,神情呆滞的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清静本来想着怎么来糖塞一下,没想到不需要清静出马,恭亲王这一次居然主动的站了出来,凑到了长宁公主耳边,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很久。 “如果穆曼彤喜欢上了别人出轨了,也可以带走?!”有人追问。 法拉赫手下损失大概在三千人左右,这些人除了那支精锐部队,会让法拉赫心疼一下之外,其余人都是炮灰,这些人法拉赫只需要花点钱,就可以召唤而来。 “船长,不好了,我们后面来了两艘大船,就是今天出港的时候,一直跟着我们的武装商船!”这个时候,一名船员看向驾驶舱外,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两艘亮着灯光的船只,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大声的叫喊着。 以前,因为从没吃过一把鸡,楚安对于游戏才有了渴望,如今获得了游戏精通,吃鸡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顿时感觉这游戏索然无味。 那份仿佛对基地抱有深仇大恨的古怪叫声,令人费解又不寒而栗。 两人四目相对,傅怀安冷硬的五官也让人瞧不出情绪,眼底尽是深沉,目光平静如水,又仿佛敏锐的透过人的骨皮看透你内心所想。 然而,冰锥击在沈逸体表的金色光幕上,只是洞穿了稍许,停滞了一瞬后,便掉落在地上。 “最后这几天……应该会有护工过来照顾吧,首长你不要太辛苦。我父亲很感谢你。”郑伟说道。 可是她关注的点有点不太对,王鸽考虑的是这个伤员的生死,而赵宇佳考虑的只是自己在这件事情 上会有多大的责任,要赔多少钱。 陈楚良在奠基大会之后又找了一次姜清凤,向她要了一处可以容纳一千人办公的办公大楼。具体原因,肯定是有为科技接下来要大量的招人补充公司人员不足的问题了。 秦静渊并没有听清朱雯的介绍的,手下败将的名字,他不想过多关注,所以才没有听清。 “还真给忘了!”陈乔山也略感无奈,陈家本就人丁兴旺,自家就六口人,再加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仅是每年的生日,就够他忙活一阵子的。 语气中,带着点胜利的狡黠味道。水木大学,还真是季静的大本营,她在那面认识不少的人,甚至连水木这一届学生会主席,在她面前都还叫一声师姐呢,发动学生会找人是分分钟的事。 很多人注册了龙腾qq之后立刻发现了一个功能,邀请有礼,成功邀请好友注册龙腾qq之后,会有大礼包相送。 第2364章 第二波人,建立销售团队 “没错!”陈阳点头道,“一来可以方便百姓维修家电;二来以江城电子厂的名字做维修店铺,无形中起到了宣传作用;第三......” 陈国华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这些维修站还能收集市场信息,了解消费者需求,为我们的产品研发提供方向...” “对!爸这是一点就透!”陈阳赞许地说道,“这就是我说的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的意思。” “维修站的收入,完全可以覆盖这些师傅的工资和运营成本,甚至还能给厂里上缴利润!” “这样算下来,我们不仅没有增加负担,反而开拓了一个全新的业务板块,创造了就业机会,还提升了企业的社会形象和品牌影响力!” “而且,”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等这个模式成熟了,我们还可以考虑向周边城市扩展,甚至可以招募加盟商,输出我们的管理模式和技术标准...” “这样一来,江城电子厂就不仅仅是一个制造企业,而是一个拥有完整产业链的综合性电子服务企业!” 陈国华一开始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他惊呼一声:“哎呦,你别说儿子,你这……这想法实在是太大胆,太新鲜了!” 这句话里既有对儿子奇思妙想的赞赏,也藏着对未知风险的隐隐担忧。陈国华习惯性地摸着下巴,那里稀疏的胡茬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有厂子的牌子做担保,那肯定比路边那些三天两头跑路的小摊小贩让人放心,老百姓认牌子,咱们江城电子厂的招牌还是响当当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但紧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仿佛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可是……这前期投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得多少钱才能启动起来?”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一项一项地跟陈阳算账,试图把所有可能的花销都摆在明面上,“租店面要钱吧?而且一次要租七个!” “买维修设备和工具,钳子、螺丝刀、万用表……这些不要钱啊?还有那些常用的零件,电阻、电容、二极管……不得备上一些?” “这钱谁出?厂里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啊!而且刚开始,生意肯定不会太好,甚至有可能门可罗雀,那这些派去的老师傅们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天天喝西北风去?” “这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最关键的是,这利益怎么分配?得让大家都有积极性才行啊!”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陈国华嘴里蹦出来,每一个都直指核心,每一个都充满了现实的考量。 “前期投入方面,咱们厂里可以先咬咬牙,垫付一部分,实在不行,也可以考虑找一些合适的门店合作。” “比如那些生意不太好的店铺,跟他们谈谈,能不能降低点租金成本。至于工具设备,也不用一次性买齐,可以逐步添置,先保证基本的维修需求就行。”陈阳显然对父亲的担忧早有预料,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至于分配方式嘛,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可以这样:咱们厂里给这些派驻到各个维修站的老师傅,每人每月先发一百块钱的基础保底工资,就当是生活费,让他们心里有个底,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 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每个维修站辛辛苦苦挣到的钱,扣除掉房租、水电、零件等各种成本之后,剩下的利润,咱们厂里拿走百分之三十,就当是品牌使用费和技术支持费,毕竟‘江城电子厂’这块牌子,还是值不少钱的。”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自信地打了一个响指,“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就按照他们在维修站里的贡献和业绩进行分配!” “谁修的东西多,谁解决的难题更复杂,谁的技术更精湛,谁就能挣得更多!这样一来,那些技术好的老师傅肯定会更有干劲,他们为了多挣钱,肯定会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和服务质量。” “干得好的,一个月说不定,比在车间里累死累活挣得还多呢!他们既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又有努力奋斗的奔头,岂不是相当于自己养活自己?” “而且咱们厂里还能白得三成的利润,以及一张覆盖全市的售后服务网络,这可是无形的财富啊!而且有了这些维修站,咱们厂的名声肯定会更好听,老百姓会觉得咱们厂售后服务好,以后买咱们的产品也会更放心!” 陈国华连连点头:“你这小子,脑子转得真快!这个方案听起来确实可行。不过具体实施起来,恐怕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 “是的,细节确实很重要,”陈阳认真地说道,“比如维修站的选址策略、人员培训体系、配件供应链管理、质量控制标准、财务监管制度等等,这些都需要仔细规划。” “但是爸,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们迈出第一步,很多问题都可以在实践中逐步解决和完善。” “而且我相信,以我们厂的技术实力和这些师傅们的 经验,一定能够把这个事业做好!” 陈国华听完儿子这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顿时感觉茅塞顿开,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连声赞叹道:“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伸手摸着陈阳的脑袋,“阳阳!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 他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巨大的江城地图,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七个区,每个区先派五个人。这样一来,一下子就解决了三十五个技术工人的安置问题!” “最关键的是,还能给厂里创收扬名,简直是一举三得!” “好!这个办法好”他兴奋地搓着双手,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悦和期待,“不过……就下面这些人里,我估计凑不出三十五名,技术都那么过硬的老师傅啊,这可怎么办?” “那更好!”陈阳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佳的机会,“技术好的当核心,技术稍差的可以打下手,跟着学。”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人员配置问题,还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技术传承体系!” 他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双手比划着,“爸,你想想,一个维修站里有老师傅坐镇,有学徒跟班,这不就是古代那种师父带徒弟的模式吗?只不过我们是现代化的管理方式。” “甚至可以以老带新,”陈阳转身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爸你想,咱们江城电子厂不能永远只生产电动剃须刀吧?” 他走到墙边,指着挂在墙上的产品展示图,“咱们现在研发的吹风机、小型电风扇、自动咖啡机、果汁机等等,那以后都是要卖向全国各地的。产品线一扩大,维修的技术要求也会越来越高,越来越复杂。” 陈阳回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认真地说道:“现在培养咱们厂自己的维修师傅,储备后备力量,这可是一步好棋啊!”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地图,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未来还有可能在全国各个地区设置维修点,到那时候,别说这三十五个人,就算是一百个、两百个,这些人恐怕还不够呢!” “而且,”陈阳又补充道,“这些维修站不光是修东西的地方,还能成为我们的信息收集点。哪款产品容易坏,哪个地方出故障频繁,这些第一手资料都能反馈给我们的研发部门,帮助我们改进产品质量。” “行!太行了!”陈国华听完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差点从椅子上跳 起来,“阳阳,你这想法真是太周到了!这第一波人,就这么安排!” 陈国华深吸一口气,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召集领导层开会讨论一下。” 看着儿子侃侃而谈的样子,陈国华心中涌起一阵自豪,但很快又想到了下一个问题。 “那第二波呢?”陈国华迫不及待地问,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两眼放光,完全被儿子的计划吸引住了,“还有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你准备怎么安排?” 陈阳重新坐回椅子上,摸着下巴琢磨着,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人没什么突出技术,但年纪轻、身体好、家里负担重、有强烈挣钱欲望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批人,是块好材料啊,但不能放在厂里固定岗位上,那样就浪费了他们的优势。” “那让他们干什么?当力工?”陈国华有些疑惑地问道。 陈阳轻轻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当什么力工?咱们又不生产大型设备,都是小家电,根本不需要什么力工。” 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销售!组建我们江城电子厂的直销团队!让他们走出去,把咱们的产品卖到千家万户!” “这些年轻人有冲劲,能吃苦,正是跑市场的好材料!”陈阳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们不能光坐在厂里等客户上门,得主动出击!” “销售?”陈国华紧紧皱起了眉头,“咱们厂子有业务员,已经够用了,不用这么多人吧?” 第2365章 第三波人,最有用! “爸,目光要放长远些啊,”陈阳语重心长地说,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逐渐西沉的夕阳,在眺望江城电子厂更加辉煌的未来,“现在咱们的电动剃须刀,的确是靠着广告轰炸和出口订单,日子过得还算滋润,暂时不愁卖。” “但这只是眼前的苟且,并非我们追求的诗和远方。”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国华,仿佛要将他心中的火焰传递过去,“很快,小型电风扇、吹风机、果汁机……这些凝聚着我们心血和希望的新产品,就像雨后春笋般,要一个个冒出头来,推向市场。” “如果我们还是只守着江城、或者北三省这一亩三分地,靠着那几个老客户,那咱们的新产品,岂不是要胎死腹中?”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们需要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他们要像辛勤的蜜蜂,嗡嗡嗡地飞向全国各地,深入到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偏远的乡镇供销社,也要留下我们的足迹!” “只有这样,我们的产品才能真正走进千家万户,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 说着,陈阳猛地一挥手,“就把这批年轻人组织起来,进行最严格、最专业的培训!” “我们要教他们销售技巧,教他们产品知识,教他们如何与人沟通,甚至教他们如何面对挫折和拒绝!我们要把他们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师!” “培训结束之后,就把他们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撒向全国各地!给他们划分好责任区,明确销售任务,让他们每个人都肩负着重任,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为了厂里的未来,奋力拼搏!” 他伸出三根手指,坚定地说:“每个人每月,厂里发三百块的基础工资,这笔钱,是给他们的定心丸,是给他们的生活保障,让他们在外打拼的时候,不用为最基本的吃住行而发愁,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销售工作中去。” “然后,”陈阳的语气变得高亢起来,仿佛在战场上擂响了战鼓,“实行高额提成制!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卖掉的产品越多,提成比例越高!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他们肯努力,肯付出,就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多劳多得,付出就有收获,这是最公平的激励机制!” 说着,陈阳继续补充道:“销售额达到不同的档次,提成点也要跟着往上跳!我们要设置一个阶梯式的奖励体系,让他们的努力,能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 “让他们每卖出一件产品,都能感受到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 陈阳的眼中 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卖得好的,一个月挣上千块,甚至几千块,都不是梦!” “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善家人的生活,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这对于那些有强烈挣钱欲望的年轻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是无法抗拒的!他们会为了这个目标,燃烧自己的激情,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们会像狼一样,为了自己的猎物,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 陈国华听完儿子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担忧。 他兴奋的是,儿子描绘的这幅蓝图,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真的能实现,那江城电子厂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他担忧的是,这三百块基础工资,在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万一那些年轻人拿着钱不干活,那岂不是要白白损失一大笔钱?而且,这些人分散到全国各地,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偷懒耍滑,拿着钱到处游山玩水? 他忍不住问道:“三百块基础工资,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这要是养了一群懒汉,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而且,这些人散到全国,天高皇帝远,他们要是拿着钱到处游山玩水,不好好干活,厂里怎么知道?怎么管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阳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察人性的冷峻和自信。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地说道:“爸,您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 “如果一个销售人员,连续三个月,甚至两个月,销售额为零,或者低得可怜,却还能心安理得地拿着三百块基础工资到处跑,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陈阳嘿嘿一笑,“他根本就不是干销售的料,或者他的心思,就根本没有放在工作上。”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对于这种人,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辞退就是了!” “我们要的是狼,是能主动觅食,给厂里叼回猎物的狼,而不是混吃等死的羊。在高额的提成诱惑面前,真正想挣钱的人,谁会死守着那三百块不放?他们只会想着如何多卖产品,多挣提成,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 陈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而且,我们还可以建立一套完善的监督机制,定期让他们汇报工作,提供销售数据,甚至可以安排一些暗访人员,去各地了解情况。” “只要我们用 心去做,就一定能把这支队伍管理好,让他们成为我们江城电子厂最锋利的矛!” 陈国华听完儿子这一番解释,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把他们撒出去,不仅能卖货,还能及时反馈各地的市场信息,什么东西好卖,竞争对手有什么动静,这确实是一举多得,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他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好,第二波人,就这么办!” “就按照你说的,组建直销团队,让他们去开疆拓土!那……第三波呢?”说道第三波,陈国华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就是那些原来在厂里就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甚至有些地痞习气的厂混子?” 陈国华一边抽烟,一边连连摇头,“这些人可是滚刀肉,油盐不进,安排到哪里都是祸害,难道真要白养着他们?这可不行啊,咱们厂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阳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张废纸上缓缓写下了两个大字,然后将纸推到父亲面前。 陈国华疑惑地凑近一看,只见纸上写着——“要账”! 第2366章 这个要账小组,最关键! 陈国华先是一愣,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陈阳,就像刚从睡梦中被叫醒一样。 “要账?”他嘴里嘟囔着这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困惑。突然间,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要账!对!要账!”他激动地重复着,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的天哪!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陈国华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猛地站起身。 他一个箭步冲向陈阳,巴掌高高举起,重重地拍在儿子的肩膀上,力道之大,差点把陈阳拍得前倾。 “啪!”一声脆响在办公室里回荡。 “哈哈哈哈哈!”陈国华放声大笑,笑声爽朗得像开闸放水一样,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小子!真有你的!我儿子就是聪明!”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忘形,眼角都笑出了皱纹。 “要账!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这个当厂长的居然想不到!” 陈国华兴奋得像个孩子,在办公室里转起圈来,双手挥舞着,“儿子,你想的没错!绝对没错!这就是个绝妙的主意!” 他停下脚步,指着窗外,声音激昂地说道:“现在外面那些商场、商店,欠咱们厂的货款太多了!少说也有几十万!” “三角债缠得到处都是!”他比划着手势,“你欠我的,我欠他的,他又欠别人的,就像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 “咱们厂那几个业务员,”陈国华摇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天天腆着脸去催,好话说尽,磨破嘴皮子,累得跟狗一样,一个月能要回三分之一就算烧高香了!” 他叉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有力。 “要是把这帮厂混子组织起来,成立个专门的清欠队伍……”想到这里,陈国华忍不住停下脚步,脸上不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就像想到了什么妙计的老狐狸。 “好家伙!”他拍手叫好,“这帮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撒泼耍混、软磨硬泡、死缠烂打那可是看家本领!比谁都厉害!” “给他们定个规矩,”陈国华伸出一根手指,“要回来的钱,按比例给高额提成,这样他们绝对有动力。” “为了钱,这帮家伙能豁出脸皮去!”他眼睛发亮,“脸皮什么的,在钱面前算什么?他们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要钱!” “这可比正规业 务员好用多了!”陈国华越说越兴奋,“业务员还要考虑形象,考虑公司声誉,束手束脚的。” “这帮混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天生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而且,”陈国华竖起另一根手指,“还把业务员要账的任务省了,让他们专心去跑市场、拉订单,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陈阳看着兴奋的父亲,笑着点点头,然后举起手示意他冷静一下,“不过,爸,必须文明要账!” “这点必须强调死,必须写进规定里,谁违反就开除谁:只能用''文''招,绝对不能用''武''招!” “可以耍无赖,”陈阳掰着手指头数,“可以软磨硬泡,可以天天蹲在人家门口不走,可以哭穷卖惨,装得比窦娥还冤,甚至可以……”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父亲,“适当散布点谣言,比如说咱们厂快倒闭了,工人发不出工资了,或者做出准备活不下去了,准备跳楼的样子都行!演戏嘛,越逼真越好!” “但就是绝对不能动手打人!”陈阳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一旦动手,性质就变了,那就是违法犯罪了!到时候不但要不回钱,还得进局子!这个底线绝对不能碰!” 陈国华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对对对!儿子你说得对!咱们要做文明的讨债队,用智慧和毅力,不用拳头!这样既能要回钱,又不违法,简直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陈阳一脸严肃地看着父亲,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格外认真:“爸,这一点必须强调死——宁可让对方打了他们,他们也得给我忍着!”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点着桌面:“一旦被打了,立马报警!立马验伤!立马去医院拍片子!哪怕只是个巴掌印,也要弄个医疗证明出来!” 陈阳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爸,我们要把住底线,底线就是不能主动使用暴力!绝对不能!哪怕对方欠一百万,哪怕对方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也不能动手!不能给厂里惹上官司!” 陈阳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爸,咱们这是正当要账,不是黑社会收保护费!法律站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不主动动手,就永远占理!” “好!第三波人,就这么定了!”陈国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明天就开始筹备,这支队伍可以先定下来,这件事特别着急。” 说着,陈国华看看陈阳,“儿子,麻烦你手下那个振丰、刀疤,把他们叫过来,吓唬一下这厂混子。” “这些人,不一定 服我们,但一定服振丰、刀疤这样的人。” 陈阳白了一眼自己父亲一眼,“我看看吧,他们现在带着人在萝北呢,到时候我让他们回来一趟,顺道教教这些厂混子!” 巨大的喜悦过后,陈国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兴奋稍微收敛了一些。他慢慢坐回沙发上,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阳阳,话说回来,你这计划确实好,把人都用起来了。” 陈国华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担忧:“可是,万一登记的人里面,有不符合这三类的呢?总不能所有人都往这三个框子里硬塞吧?” “我就说个例子吧。”陈国华挠了挠头:“比如……像原来厂办的会计罗若如,她今天也来登记了。” “你说她一个女的,干会计的,算技术工?让她去维修站修电视机、修收音机?她连螺丝刀都不会拿!” “算销售?”陈国华摇了摇头:“她那个性格,内向得很,平时见个生人都脸红,估计也跑不了业务。让她出去推销产品?怕是连门都不敢进!” 陈国华越说越头疼:“这种人怎么办?总不能硬塞吧?硬塞进去也不合适啊,搞不好还会坏事!可不安排工作也不行,人家好歹也是来登记要工作的啊!” 陈阳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仿佛这根本不是个问题:“爸,您这担心完全多余了!会计怎么不算技术工种?” “您想想,算盘珠子打得飞快,记账报表做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技术是什么?”陈阳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掰着:“而且还是硬技术!实用技术!不可替代的技术!” “咱们厂财务处现在正好缺人呢!”陈阳越说越兴奋:“把她吸纳进财务处不就完了?平时在厂里处理账务,每周定期派到各个维修站点去进行核算审计!” “或者干脆常驻某个大一点的维修站当专职会计!”陈阳拍了拍手掌:“确保维修站的账目清晰,钱款按时上交厂里!这不就完美解决了?” “爸,这就叫人尽其才!”陈阳笑得更开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关键是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罗若如不适合抛头露面,但她心细如发,做账务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您想想,有了专职会计在各个维修站盯着,咱们还怕下面的人做假账、贪污钱款吗?”陈阳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陈国华看着下面排队签名的下岗工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刘彩凤呢?她原来是广播员,声 音倒是挺好听的,可是她有什么用?” “总不能让她拿着大喇叭去推销电器吧?” “销售呀!”陈阳轻松地张开双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爸,您还真别小看广播员出身的人!这不是典型的销售好苗子么?” “你想想,广播员是干什么的?天天对着话筒说话,声音甜美,吐字清晰,最关键的是——她们懂得怎么抓住听众的注意力!”陈阳越说越激动,“这些技能用在销售上,那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而且广播员都有很强的表达能力和感染力,能把枯燥的新闻说得生动有趣,让人愿意听下去。这种能力用来介绍产品,说服客户,那不是手到擒来?” 陈国华听完皱皱眉头,显然还有些疑虑,“可是.....如果让一个女的出去跑销售......”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那销售得全国各地跑,她一个女同志....安全问题怎么办?住宿、吃饭、出行,样样都不方便啊。” 陈国华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透露出更深的担忧,“再说了,人家老爷们也未必让呀!” “哪个当老公的愿意让媳妇儿天天在外面跑?万一出点什么事,咱们厂子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还有啊,”陈国华又补充道,“现在这年头,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外面指不定怎么议论呢。人家刘彩凤本来就是个文文静静的姑娘,让她去和那些粗汉子打交道,合适吗?” 陈阳微微寻思了一下,脑子里快速转着念头,“那就谈呗!” 他放下茶杯,看着父亲继续说道:“爸,咱们可以这样安排。愿意出差跑业务的,咱们给高提成;不愿意出差的,就安排在本地做电话销售或者接待客户。” “而且谁说女销售就一定要到处跑了?现在电话这么方便,她可以专门负责电话营销啊!” “用她那甜美的声音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打电话,介绍产品,维护客情关系。” “或者让她负责来厂里考察的客户接待工作,陪同参观,讲解产品。女性做这种工作天然有优势,更容易让客户产生信任感。” 陈阳越说越来劲,“再不济,让她负责售后服务电话也行啊!客户有问题打电话过来,听到这么温柔耐心的声音,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一半!” “爸,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他们求我们给他们安排活,”陈阳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父亲认真说道,“不是咱们求他们。她要是觉得这些安排不合适,不干那就 不干呗,我们又不是没给你安排机会。” “况且,现在下岗的人这么多,愿意干的人大把大把的。咱们厂子又不是慈善机构,总不能什么条件都迁就她们吧?” 陈国华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排队的人群,开始琢磨起陈阳说的这些话。 “确实是这个理儿,”陈国华自言自语道,“现在是买方市场,不是卖方市场。她们要工作,就得适应咱们的安排。” 陈阳凑到父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结道:“所以说,爸,基本上登记的人,都能在这三大类里找到位置。关键是要因人制宜,发挥每个人的长处。” 陈国华听完陈阳的一番高谈阔论,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儿子,久久不语,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只是用一种全新的、充满惊叹和自豪的目光,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他看到了儿子眼中的自信,看到了儿子胸中的丘壑,也看到了儿子身上那股敢想敢干的闯劲。 这小子,是真的长大了啊!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颤巍巍地递给儿子一根,自己又点上一根,火光映照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也映照着他眼中闪烁的希望。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也让他更加清醒。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电子厂冲出重围,走向辉煌的未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希望的灿烂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儿子的骄傲,也有对未来的憧憬,还有一种老怀安慰的释然。 “好!好小子!就按你说的办!老子这次,就陪你玩把大的!”陈国华一拍大腿,声音洪亮,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这一刻,他忘记了年龄,忘记了疲惫,只想和儿子一起,再拼一把,再闯一闯,把电子厂带向新的高峰。 第2367章 这不是刘梅阿姨么? 办公室里的气氛刚刚从下岗工人闹事的紧张中舒缓下来,父子间的战略讨论也暂告一段落,空气中还残留着红塔山的烟味和龙井的清香,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也变得格外和谐,就像他们父子俩的心情一样。 陈国华正欣慰地看着儿子,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简单,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能把下岗危机变成发展机遇,能把一群愁眉苦脸的工人变成开拓市场的先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觉得这小子不仅是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远超过了自己当年的水平。他甚至开始期待,儿子未来能把电子厂带到什么样的高度。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敲门声很轻,似乎是怕打扰到他们父子俩。 “请进。”陈国华应了一声,他以为是厂里的干部来汇报工作,或者是有哪个下岗工人还有什么问题要咨询。 门开处,一位四十多岁、穿着电子厂蓝色工装的女人,手里按着几张登记表,显然是来给父亲送下岗工人登记表的。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女工身材保持得不错,腰身挺拔,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眉眼间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只是岁月和生活的艰辛在她脸上刻下了淡淡的痕迹,让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笑起来依旧温和,让人感到亲切。 看到走进来的人,陈阳不由睁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的视线完全被眼前的这个人所吸引。 他不可思议的侧头看向父亲,想从父亲的表情中得到一些解释,但父亲的表情却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异样。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梅阿姨。 就在这一瞥之间,陈阳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运转,只有震惊和疑惑在心中疯狂滋长。 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手里的烟也失去了支撑,眼看着就要掉在簇新的地毯上。 “陈厂长,那些下岗工人都登记完了,”刘梅的声音依旧温婉,但落在陈阳耳中,却如同死神的低语,“按照您的要求,全都进行了登记,并告知了他们,厂子将在一周后,给他们准确的答复。” 陈阳的目光在父亲和刘梅之间来回游移,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不安和惶恐,他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这要是让老妈知道,陈家怕是要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他感觉自己的cpu瞬间超频到极限,无数个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奔腾,自己家未来将会鸡飞狗跳,永无宁日的画面! 脑海中瞬间闪现出各种灾难大片:先是老妈发现蛛丝马迹后,那火山爆发般的怒火,绝对能把整个屋顶都掀翻;紧接着就是唐僧念经般的审问,保证让你头昏脑涨,恨不得立刻自首; 然后就是冷战,家里气压低到能把人冻成冰棍,说话稍微大声点,都会引发世界大战! 最最可怕的是,如果老妈一怒之下,真的抄起菜刀,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要知道,老妈年轻的时候,可是他们村里有名的“母老虎”,战斗力爆表!到时候,别说“血溅鸳鸯楼”了,恐怕整个电子厂都要血流成河! 陈阳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随时都要掉进万丈深渊,就在他魂飞天外、脑补出无数种惨烈死法之际,刘梅也认出了他。 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尴尬、羞涩,或是欲盖弥彰的慌乱,反而如同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绽放出一个自然而亲切的笑容,一边熟练地帮着倒茶,一边用充满慈爱的目光打量着陈阳,语气里满是感慨和毫不掩饰的夸赞,那语气,简直比亲妈还要亲: “哎呀,这是阳阳吧?都长这么大了,变成大小伙子了!真是越长越精神,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 刘梅放好茶杯,直起身子,笑吟吟地看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和期许,“我今天早上在厂门口可都看到了,你那几句话,就把那帮闹事的工人给说得哑口无言。” “哎呀呀,那气势,那魄力,跟你爸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虎父无犬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真有能耐!” 陈阳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夸奖……怎么听都像是索命梵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死神的判决书,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他感觉自己的笑容已经完全僵硬,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只能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刘…刘阿姨……好……” 刘梅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目光在父子俩之间来回逡巡,眼角眉梢都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冲陈国华挥了挥手,声音清脆悦耳:“陈厂长,那我就先忙去了,回头再聊。”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陈阳脸上的笑容瞬 间垮掉,浑身紧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箭步冲到父亲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红木桌面上,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爸!爸!你真是我亲爹!你…你…你这是要疯啊?!”他声音发颤,尾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你怎么能把刘梅阿姨弄到厂里来啊?还…还直接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瞪大了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指向门口刘梅离开的方向,“这…这要是让妈知道了,咱…咱家不得散架啊!” 陈阳猛地摆摆手,像是要把那些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不…不是散架!是…是都得‘散黄’!” “就妈那脾气,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能…能直接拎着菜刀把你大卸八块,然后…然后扔江里喂鱼!顺…顺便还得把我这个‘同谋’给剁了!”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湿了一片,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提着菜刀追杀的场景。 陈国华看着儿子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非但没有半点紧张,反而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顺手拿起桌上一份文件,不轻不重地拍在陈阳的脑袋上,笑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我不是你亲爹谁是你亲爹!” “还你妈知道了,把我大卸八块?你妈是孙二娘啊?还是武松啊?说得那么吓人?”陈国华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我妈…我妈可比武松吓人多了!”陈阳急得直跳脚,脚掌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妈那眼里…眼里可不揉沙子!尤其是…尤其是刘梅阿姨这粒沙子!” “爸,你…你赶紧的,想…想个办法,给…给刘梅阿姨多结三个月工资,赶紧…赶紧让她走人!这…这太危险了!这…这简直…简直就是在我们家床底下埋了个…了个炸药包啊!” 陈国华看着儿子那副恨不得立刻冲回家审问老娘的模样,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先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才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我的傻儿子呦!你以为你爹我有几个胆子?敢冒着被你妈扫地出门的风险,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儿?我脑袋又没被门夹过!” “我跟你实话实说吧——” 陈国华说着,还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陈阳,压低了一点声音,生怕被谁听了去:“刘梅她这些年,过得是真不容 易啊。” “想当年,那也是一枝花,谁能想到,命运弄人,唉……本来就没个正式工作,只能靠打零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辛辛苦苦地拉扯孩子长大。” “她闺女倒是也争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居然考上了大学,还学的法律。” “这可是个吞金兽啊,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哪哪都要钱,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她一个女人家,实在是没法子了……” 啥玩意?陈阳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好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刘梅阿姨的姑娘不是小太妹吗? 成天跟一群小混混鬼混,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怎么还突然考上大学了呢? 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难道是顿悟了?被哪位高人点化,改邪归正,学好了?……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陈阳赶紧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那…那您也不能把刘梅阿姨往厂里塞啊!而且还是塞到您跟前!这不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吗?”陈阳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帮忙的方式有很多种啊!” “你管我要点钱给她,也比弄到厂子里强呀!” “问题就出在这儿!”陈国华再次两手一摊,脸上的表情比窦娥还冤,语气也更加无奈了,“我倒是想偷偷摸摸地帮她一把,可关键是,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我塞的!” “是你妈!是你妈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非得硬要把她塞到厂里来!我当时就懵了!” 第2368章 儿子,你资助点! “啥玩意?”陈阳再次被震惊得外焦里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眼珠子瞪得溜圆,随即他用力地摆了摆手,试图否定这个荒谬的现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妈不是一直对您当年偷看刘梅阿姨……屁股的事儿,耿耿于怀吗?”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时不时地拿出来敲打您一番,简直都快成我们家的保留节目了!”说着,陈阳还带着一丝坏笑,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拿菜刀直接砍了刘梅阿姨,都算是念在往日旧情了,怎么可能还会亲自把她送到您的眼皮子底下?这不科学!” “爸,您就别再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糊弄了,您这谎撒的,也实在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陈阳撇撇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 “不行,这事儿实在是太蹊跷了,我今晚回去就得跟妈说,爸,你现在想好了,要是老实承认错误,或许还有条活路。” 陈国华听了陈阳的质疑,非但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慌张失措,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最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笑声戛然而止,陈国华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用一种带着戏谑的眼神盯着陈阳。 他缓缓地、一步步绕开办公桌,终于,陈国华走到了陈阳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等待审判的小矮人。 “问!你现在就回去问!”陈国华说着,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抬手就给了陈阳后脖颈一下,力道控制得很好,不疼,但侮辱性极强,就像是小时候犯错时,父亲的惩罚,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戏弄和不屑。 “你个混小子,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是那种人吗?我什么时候看人家刘梅那.....那什么了!我那是光明正大的.....” “不是,被你小子气糊涂了,我看的是武装带!” 陈阳被陈国华拍得一个趔趄,揉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小声嘟囔着,“对对对,您看的不是屁股,是武装带,只不过刘梅阿姨比较有个性,把武装带长屁股上了!这叫行为艺术,老爹您真是走在时代前沿啊!” 陈国华听了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脚朝着陈阳的屁股就踹了过去。当然,力道依旧不大,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你个臭小子,一天不损老子几句,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吧!别听你妈瞎说!” 说完, 陈国华清了清嗓子,决定不再和陈阳这个混小子一般见识,开始模仿着当时的情景,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就咱这电子厂刚重新招工那会儿,有一天晚上,我还在厂里加班没回去。” “刘梅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咱们家地址,直接跑到家里去了。” “跟你妈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啊,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家里揭不开锅了,闺女学费没着落,家里真的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啊!”陈国华故意加重了语气,仿佛要让陈阳身临其境,感受到当时刘梅的凄惨。 “听说电子厂正在招工,她也想来试试,但又觉得自己成分不好,怕我不给她机会,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求到你妈面前了。” “她觉得自己来应聘,指定是不会要,求你妈帮着说说情,给她口饭吃,让她能勉强度日,只要能让闺女上完大学,让她这辈子有个盼头,她等闺女毕业立马就从厂里走人,绝不赖着,还说以后做牛做马报答咱们家的恩情!”陈国华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陈阳的反应。 “结果你妈那个心软啊,一听这话,顿时母爱泛滥,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当场就拍板了,说这事儿包在她身上了,绝对没问题!”说着,陈国华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对自家老婆的善良有些无语,又有些骄傲。 “都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直接亲自领着刘梅,杀气腾腾地杀到厂里来了!”陈国华无奈的摇摇头。 “那架势,”陈国华边说边拍拍办公桌,发出“砰砰”的声响,重现当时的紧张气氛,“就在这。往我办公室一坐,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呢,啪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就跟我说:” “‘陈国华!刘梅妹子以后就在你这上班了!听见没有!这是命令!你必须给我安排好了!” “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或者给人家穿小鞋,我保证你以后就别想踏进家门一步!”陈国华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老婆当时的语气和神态,那叫一个霸气侧漏,简直判若两人。 陈国华一脸无辜加委屈,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说!就这阵势!就你妈这河东狮吼的威力!” “我敢说个‘不’字吗?我敢冒着被扫地出门的风险,跟她对着干吗?” “那是我想收么?我那是没办法!我那是被迫接收的!!”说到最后,陈国华还得意的翘了翘眉毛。 陈国华手指头差点戳到陈阳脑 门儿上,唾沫星子乱飞:“你个臭小子!老子费多大劲儿才把这事儿圆过去,你倒好,还敢怀疑起你老子我了?” “还家破人亡?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他作势扬起手,眼神里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宠溺,最终那巴掌落在陈阳后脑勺上时,力道轻得跟拍灰尘似的。 陈阳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眨巴了好几下,机械地摸了摸后脑勺,又木木地看向陈国华。 他嘴巴不受控制地撅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三分难以置信七分委屈:“爸,你猜我信么?这事儿听着比评书还离谱!” “咋的,我妈是哪个山门的易容大师转世啊,还能变性咋的?” “变你个大头鬼的性!”陈国华眼珠子一瞪,手指头差点戳到陈阳鼻尖,“你小子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还愣着干嘛?老子不管你的饭!” “滚回去干活!再敢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可真抽你!” 陈阳手忙脚乱地捂着压根儿就不疼的后脖颈,脸上写满了懵圈和凌乱。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刚才接收的爆炸性信息从脑子里甩出去,可越是努力,那些画面反而越发清晰,脑子里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炸个不停:这世界……太疯狂了! 好不容易消化了老爹的“坦白局”,陈阳只觉得脑细胞死伤无数,比对着放大镜研究一件高仿元青花还累。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回自己的“子阳寄当行”享受清净去。 “哎,阳阳,等等!”父亲陈国华的声音,像根鱼钩似的,精准地勾住了陈阳准备开溜的脚步。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慢吞吞地转过身,看见父亲脸上堆满了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只有在算计什么时才有的慈祥笑容,搓着手,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那架势活像一只准备捕捉猎物的老狐狸。 “爸,还有啥指示?”陈阳抢先一步开口,试图把路堵死,“厂里具体咋操作,您和几位领导定就行了,我这外行就不瞎掺和了。” 陈国华笑呵呵地搭上儿子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陈阳感觉像是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哎呀,主意出的好,真是解了爸的燃眉之急!”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容,“不过呢……” 陈国华故意拉长了尾音,观察着陈阳的反应,见儿子果然竖起了耳朵,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厂里现在确实是困难,方方面面都要用钱,账面上紧巴巴的。” “你看,你这主意这么好,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陈阳瞳孔紧缩,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向后一仰,后腰抵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双手撑在父亲结实的胳膊上,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桎梏:“爸!您打住!” 他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合着我出主意还不行,还得倒贴钱?天底下哪有这道理!” 陈阳一把甩开父亲的手,退开两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电子厂挣钱又不分我一股,厂里那些电动剃须刀卖得再好,那也是厂里的,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凭什么往外掏钱?”他气得直喘粗气,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您这当爹的,怎么专坑自己儿子呢?” 第2369章 小狐狸永远斗不过老狐狸 “啧!”陈国华眉头一皱,摆出几分父亲的威严,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坑?这叫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又凑近儿子,压低声音,“阳阳,你想想,当老子的过好了,你这当儿子的不也省心?” 说着,陈国华眼珠一转,伸出一只手掌,在陈阳面前晃了晃,那笑容像极了偷到鸡的老狐狸,“不用你多出,就这个数,五万!帮爸把那个家电维修部的摊子先支起来就行!” “五万?”陈阳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穿透力极强,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爸!您把我当冤大头了还是当印钞机了?” 他原地蹦了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花盆,“五万块钱?够把江城七个区的维修部,装修得跟五星级酒店似的了!” “你的电子厂现在电动剃须刀卖得那么火,订单接到手软,会连几万块都拿不出来?”陈阳瞪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您蒙谁呢!怎么老算计我兜里这仨瓜俩枣!” 说完,陈阳双手叉腰,气得直哼哼,“我没钱!” 陈国华被儿子这副模样逗乐了,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又凑过来,一把搂住儿子的肩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 “坐下,坐下,爸跟你说说。” 他拉着陈阳坐到沙发上,一副掏心窝子的语气,“厂里的钱,那是能随便动的吗?每一笔支出那都得有名目,有审批,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陈国华身子前倾,几乎贴到陈阳脸上,声音压得更低,“我用厂里的钱去搞这个维修部,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这买卖没干起来,赔了,那帮人不得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败家?” “这黑锅你爹我能背吗?你忍心看你爹受这委屈?” 他顿了顿,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话锋一转,开始给儿子画饼,“但如果是你出钱,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陈国华清了清嗓子,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活像一位正在向下级传授经验的车间主任,只不过这“下级”是他亲爱的宝贝儿子。 “阳阳啊,这事儿吧,它不是简单的借钱还钱的问题,”他故作高深地压低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活脱脱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你想啊,这维修部一旦支棱起来了,前期各种费用开销,也是不小的!”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手指头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某种 倒计时,又像是某种心理战术。 “你想想看,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陈国华眼里的精光都快溢出来了,“这维修部搞好了,到时候,你老爹我,那可是厂里的大功臣,谁见了不得竖个大拇指?”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乱飞,差点溅到陈阳脸上,“可万一搞砸了呢?” 陈国华话锋一转,眉头紧锁,眼神里竟然还真带上了几分忧虑,“那这钱,就相当于打了水漂,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他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样子,“这年头,生意难做啊,儿子!谁也不能保证稳赚不赔不是?这要是赔了,如果是你出的钱,那也纯属正常的市场风险,投资有风险。” “但要是厂里出的钱.....” 说着,他猛地一拍陈阳的大腿,力道之大,差点让陈阳跳起来,“懂吧,阳阳,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国华神秘兮兮地凑近陈阳,压低声音,像是要传授什么绝世秘籍,“你拿钱,这叫投资,你出钱,我办事。赚了,皆大欢喜;赔了,那也是投资风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还有,你想啊,阳阳,你支援了老爹这么一笔‘启动资金’,你老爹我在厂里的位置那不就坐得更稳当了吗?” “厂里那些个牛鬼蛇神,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这‘免死金牌’一亮,谁还敢动我?”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再次乱飞,“你自己说说,这买卖,划算不划算?你老爹我稳坐钓鱼台,你小子也高枕无忧,两全其美啊!” 陈阳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父亲那副我全都是为你着想的嘴脸,简直像极了小时候卖冰棍的老大爷,明明冰棍已经化了,还一个劲儿地说这是最新鲜的。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里那股子无奈劲儿就别提了,“爸,您这算计……”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真是钻到骨头缝里去了!” 他长叹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行行行,我说不过您,您这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我服了,彻底服了。” 陈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像个被绕晕的顾客,正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架前,找不到北。 “不过五万没有,”他咬了咬牙,伸出两根手指头,“最多两万!爱要不要!” 他本以为父亲会像往常一样,开始软磨硬泡,甚至搬出各种大道理来试图说服他加钱,可没想到,陈国华的眼睛突然 一亮,那眼神,活像饿狼看见了猎物,又像老狐狸闻到了鱼腥味。 陈国华猛地一拍大腿,那力道,震得陈阳腿上一麻,“成交!两万就两万!还是我儿子心疼爹!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生怕陈阳反悔似的,赶紧起身,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迅速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那动作麻利得,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陈阳愣了一下,看着父亲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又掉坑里了。 陈国华搓了搓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故作随意地补了一句:“对了,钱记得直接打到电子厂的公户上啊!走正规程序,爸给你开收据!” 他刻意加重了正规程序四个字,手指还在空中比划了个方方正正的形状,活像在强调这交易有多清白似的。 陈阳闷哼一声,胸口堵得慌。他麻木地摆摆手,连个知道了都懒得说,转身就往办公室门口走。这地方再多待一秒,他感觉自己都得被老爹刮掉一层皮,连骨头都得被算计进去。 他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金属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被父亲用门拔牙的经历,就在他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动作僵在了那里。 一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大脑,瞬间照亮了他混沌的思路! 陈阳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正襟危坐、一脸“憨厚”笑容的父亲,那笑容此刻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虚伪。 “爸!”陈阳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您老实跟我说,您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我出五万,对不对?” “您是不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即便能从我这儿抠出一万就行,对不对?”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您开口就要五万,就是等着我砍价呢,是不是?” 陈国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秒,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随即爆发出更夸张、更响亮的笑声,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摆着手,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哈哈哈!怎么可能呢!你这孩子,净瞎想!” “爸是那种人吗?算计谁也不能算计自己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会算计你呢?” “快走吧走吧,爸这儿还一堆事呢!一会儿还得跟他们开会研究一下,事情多着呢,没空跟你在这儿瞎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驱赶着陈阳,恨不得立刻把他赶出办公室。 看着父亲那欲盖弥彰、极力掩饰的笑容, 陈阳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一摔门,发出一声巨响:“走了!真是小狐狸永远都斗不过老狐狸!”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陈国华一个人在里面,看着关上的门呵呵笑着。 第2370章 柱子到底干了啥? 离开电子厂,陈阳一路都在琢磨自己到底又被老爹坑了多少。回到子阳寄当行,发现大门锁着,给秦浩峰打了电话,才知道几人在柱子鉴古轩,正和柱子一起理货呢。 柱子的库房在一条老街的尽头,是个带小院的老平房。陈阳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秦浩峰和劳衫插科打诨的声音,以及柱子偶尔憨厚的应答。 他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堆满了各种旧家具、瓷器杂项,秦浩峰正拿着鸡毛掸子瞎比划,劳衫则对着一面铜镜挤眉弄眼,柱子吭哧吭哧地搬着一个樟木箱子。 “哥,你来了,”秦浩峰抬头看到陈阳进来,“我和柱子理理货,这两天弄的乱七八糟的。” “陈老板!”劳衫也赶紧放下铜镜。 柱子放下箱子,擦了把汗:“哥,我刚才还跟糖豆说呢,你回来了,抽空带我俩去捡捡漏。” 陈阳蹲在地上帮忙整理着,“你俩现在的本事,自己想去捡漏就去呗,你们现在的眼力已经不需要我指导了。” “再说了,”陈阳将一件铜佛递给劳衫,示意他放在那里,“我现在去捡漏也捡不到了,我只要出现在摊子前,哪怕问问摊主,饺子啥馅的?” “摊主都能把饺子放到旧货里,有人问就说,这是陈阳陈老板看好的,开口就得5000块!” “哈哈哈!”几人听到陈阳这么说,纷纷仰头笑了起来。 随后,陈阳将电子厂发生的事情,跟秦浩峰和柱子说了起来,听到有人去电子厂门口捣乱,柱子将一件梅瓶放到了盒子里,吃惊的看着陈阳,“哥,你咋没告诉我俩呢?我都不知道,糖豆你知道么?” 秦浩峰也吃惊地摇摇头,“我说这两天我爸怎么回事,天天都不着急上班,这厂子出事,这两老头也没跟我们说呀!” 陈阳摆摆手,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已经给父亲出了主意,随后陈阳抬头看看时间。 “行了,你们也别操心了,那边暂时消停了。”陈阳摆摆手,看着这一屋子灰,“行了,先别忙活了,这都晌午了,灰头土脸的,收拾收拾,先出去找个地方祭五脏庙,下午回来再弄。” “得令!”秦浩峰第一个响应,扔了鸡毛掸子,“早就饿了!我知道街口新开了家羊汤馆,味道贼正!” 几人说笑着,拍拍身上的灰,就准备锁门出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还没等伸手拉门闩,那扇老旧的木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 闯了进来。 来人是个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黑色的裤子,脚上一双磨得发白的布鞋。她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脸庞红扑扑的,鼻尖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 这姑娘进门之后后,目光飞快地扫过屋子里四个男人,最后,那双大眼睛如同精准定位的雷达,“唰”地一下,牢牢锁定了人群中最高最壮、一脸憨厚的柱子! 下一秒,在陈阳、秦浩峰、劳衫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见那姑娘如同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眼眶一红,带着哭腔,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在柱子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就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 紧接着,一声带着浓重乡音、却又清晰无比的呼喊,如同炸雷般在屋子里响起: “哥!俺可算找到你咧!” 屋子里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陈阳、秦浩峰、劳衫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齐刷刷地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目光在那紧紧抱着柱子胳膊、情绪激动的陌生姑娘和一脸懵逼、手足无措的柱子之间来回扫射。 柱子本人更是彻底石化了。他高大壮实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僵硬,两只大手悬在半空,放下去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纯天然的茫然和震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大脑似乎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只剩下耳边嗡嗡的回响——“俺可算找到你咧!” 这什么情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直接精准空投到了柱子怀里? 秦浩峰最先从宕机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半步,试探着问道:“那个……姑娘,不是,姐....妹子。”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他……”秦浩峰抬手指了指柱子,“您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姑娘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噙着泪花却又异常执拗的大眼睛看向秦浩峰,用力地摇着头,两条大辫子随之甩动:“俺没认错!就是他!俺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打架的就是他!” 那天晚上?打架? 陈阳和秦浩峰、劳衫三人立刻齐刷刷地扭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柱子脸上,眼神里充满了询问,你小子什么时候出去打架了,回来都不说。 “柱子?”陈阳看着柱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啥时候的事儿?你不是上班下班都跟糖豆在一块儿吗?啥时候偷偷跑出去打架……” “糖豆,你也不知道?”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呀,我和柱子上班、下班都在一起,他打架我指定知道。哥,可我们没打架呀?” “没有他,”姑娘抬手指着秦浩峰,另一只手死死拉着柱子的衣服,“就只有他自己。” 柱子被三人看得浑身不自在,那张憨厚的脸憋得通红,急得直挠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辩解:“没……没有啊!阳哥,峰哥,我真没打架!” “再说了......”柱子低头仔细看看女孩,“我都不认识你,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他求助般地看向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姑娘,语气几乎带上了恳求:“姑娘,你先松开,你指定是认错人了!” “我跟你说,最近我们特别忙,我最近晚上都在家看店或者跟他们在一块,没去过别的地方吃饭啊!” “咋能不是你呢!”姑娘更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得更紧了,仿佛生怕一松手柱子就跑了,“俺记得真真儿的!就是你!” “那天晚上在俺们淞滨饭店!就你一个客人坐那儿吃饭,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那个头、身板儿、模样,就是你!要不是你,俺就……俺就让那帮流氓欺负死了!” 淞滨饭店?蓝色工装褂子?被流氓欺负? 陈阳和秦浩峰对视了一眼,这柱子是英雄救美去了! 陈阳心里微微一动,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女孩虽然穿着朴素,但眉宇间的倔强和清澈的眼神,长的也是眉清目秀。 这一打量不要紧,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秦浩峰、柱子、劳衫绝对不认识这女孩,但自己认识。这女孩眉宇间,与自己重生前记忆中,那个陪着柱子风里雨里、操持家务、性格开朗,又带着点泼辣的柱子老婆重合。 没错,就是她!只是比记忆中更年轻,带着未经世事的青涩和一股子执拗的劲头。 可时间线不对啊!前世柱子和他媳妇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怎么这一世变成英雄救美开场了? 陈阳确定了人物,压下心中的惊疑和一丝好笑的情绪,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对那姑娘说道:“姑娘,你先别急,也别哭。” “来来来,先坐下,慢慢说。柱子,去倒杯水来。” 陈阳说着,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女孩坐下,同时递给柱子一个眼神。柱子如蒙大赦,赶紧试图挣脱姑娘的手想去倒水,但那姑娘抓得死紧,眼神里全是“你一松手,我就找不到你了”的恐慌。 柱子没办法,只能任凭女孩拽着, 示意劳衫去倒杯水,“姑娘,你先松开,我不跑还不行么?” “你这么拉着我,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之前欺负你了呢!” 秦浩峰和劳衫也围了过来,一脸吃瓜群众的兴奋和好奇。 陈阳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姑娘对面,放缓了语气:“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刚才说淞滨饭店,一周前晚上,柱子……帮了你?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们仔细说说吗?” 说着,陈阳从劳衫手里接过水杯,递给姑娘,“别怕,慢慢说!” 第2371章 原来是英雄救美! 那姑娘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手依旧没松开柱子的胳膊。她看了看陈阳,觉得他像是主事的,说话也和气,便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乡音开始讲述: “俺叫赵秀芹,是从北面农村来的,在淞滨饭店当服务员。”她声音还有些哽咽,但条理清晰,“就是上礼拜……礼拜三晚上,大概都快九点了,店里没啥人,就剩一桌客人在角落喝酒,还有就是……就是这个大哥。” 她说着,又肯 十圣宗,除了天宗道宗,其余八大圣宗,全部成为空空派的附属宗门。 而且那个白衣如雪的人类青年,从始至终都没动弹一步,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就好比穿越之前的互联网一样,实现让世界各地的人在梦中联系。 灵力波动渐渐消散,秦翊有一种预感,第二条灵根恐怕是不会出现了。 “好,好,好,我就是想早点知道根生怎么样了?那就先吃饭吧。”吴秀美笑着说到,于是一家人就开始吃晚饭了。 陈平话音方落,身下的轮椅之下,赫然浮现出一尊诡异阵纹法阵。 其上还沾染着,一两滴,干结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但没有散去的血液痕迹。 这一次的暮安城之行,他应该就可以直接重筑真正最完美的神阶灵体。 饶是她这种对车不熟悉的人,也觉得这里的车,个个都价值不菲。 这时候最好不要下树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哪棵树后面藏了绿莹莹的眼睛。陆鸣凤想了想,将最大的一张布拿了出来,对折了一下,三姐弟凑合着盖上,陆鸣凤却是睡不着的,只微微闭着眼睛,心里想着这些天的事。 黑暗带走最后一丝余晖,明月上星空,圆如银盘亮如火,日落之精华,月升之精气,浩瀚星河之魄力,三者同天而盛,怎不叫妖陶醉? 刘新鲜狠狠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卢王的命令也得到了神昊皇的大力支持,已经派出了五万精兵到全国各地去寻找风月国武者的踪迹,见一个就杀一个,绝对不会手软。 这时,外头的嘈杂声愈演愈烈,阳门来了好几位大长老,在殿外嚷嚷着要求见黄琛。 不过张雨曼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非常耐心的解释着。 此人便是西西。开着摩托车的中年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眯着眼往前打量。 杨哲跪拜起来,头用力的贴在地板上紧紧的, 现在不给皇帝陛下台阶下,那是找死行为。 二丫从未见过宫玄迟这个样子,心头也是着急了,她想着若是宫玄迟不认账,她才说的,只是如今说了,却见他如此痛苦,突然就有些后悔。 杜磊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奶山县继续去住院,被医生和护士长骂了个狗血喷头,杜磊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这才算蒙混过关。 “如果曾先生现在愿意认输的话,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不是吗?”褚瑜轻笑着看着曾长功,再次开口道。 “燕王,请恕属下来迟,您无碍吧?”护卫长忙上前问呼尔赫道。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顺着门口的位置望过去,心底蔓延开的苦涩,让她觉得茫然。 金鹰知道,捍卫者的其他人都绝对不是这个顶级狙击手的对手,如果被他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他自问,他定是做不到那一步的,再加上后来匈奴犯境,他忙得焦头烂额,后来才渐渐歇了心思,尽量不再想她。 第2372章 柱子你不应该! 深秋的北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在江城狭窄的街道上打着旋儿。赵秀芹堵在店铺门口,张开双臂,拦着陈阳几人。 “今天谁都不许走!”她如同一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柱子哥,上次要不是你帮了我,我指定被那帮人占了便宜。这都过去一周了,谢字都没让我说周全,今天这顿饭,说什么都得我请!” 柱子是个沉默的汉子,被赵秀芹这么一拦,黝黑的脸庞显出几分窘迫,只是摇头:“秀芹,真不用,搭把手的 我听他一说,心里一惊,高纬此时来洛阳,绝不会是游山玩水,他难道是为雪妃一事而来,难不成他已经知道真相。 “那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你就去忙吧。”曲无容朝他摆摆手,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只不过是才说了几句话,她就又觉得困了。 “神通广大的是子诤……”苏日暮咕哝,以他的性格哪是好八卦官场上的东西的?所以说,他知道的自然多半是从阜远舟那里听来的。 “不是又如何?她若离开了,还会回来吗?”高长恭声音很轻,一贯明如皓月的他,此时眉宇间也透着绝望和颓废,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去。 不过,通过昨天晚上的摊牌,韩宽对待警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他非但不再积极配合警方工作,而且还预约了律师。 周盛帝进了内室,见到原本娇艳欲滴的爱妃居然两只眼睛肿的似是灯笼一般,脸上还有斑驳的红点儿,看起来骇人的很。 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瞧,只见星冉捞起一把短刃冲我刺了过来。 “奴婢算过了,现在曲无容不是已经离开梅花山庄了吗?在半上就会发作的,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曲无容只能死!”彩荷倒是跟在张悦的身边,会了心狠手辣的,张悦满意的笑笑。 他的心情听起来,似乎不错,他大概是不知道他的母亲去学校找她的事情吧? 而且,自古兵败如山倒嘛,这一旦打了败仗,大家疯了一样的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关于兵败的传言也会越传越离谱。 宁元在他面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表露的最多,一屁股坐了过去,宁元双手撑着桌面,哀怨的吐槽。 楚烆伸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有爱者长存,无爱者长恨。 “再敢招惹我和我的家人,你……真会死的!”张灵钧冷冷一眼,似有着无穷雷电绽放,那眸子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 只见碧空如洗,起伏的山峦间丸都山城巍然矗立,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那坚固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凛然不可侵犯。 毕竟,这些丹药的不变态是对于王海这个地阶后期高手而言,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足够变态。 萧雅琳还以为这是她自己发现的东西,和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法,殊不知自己都早已被王海的套路全给安排好了。 从满六个时辰的长眠中醒来,苏曜眨着朦胧的睡眼,摸了摸下巴听着手下众将官们讲解分析局势时。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与迷惑之后,水魔崩达波卡稳定心神,用自己的属性碾压李想。 就连百家乐这样简单的扑克牌赌局,人家都能说出你还没翻的牌是什么了,还怎么赌? 却在这时,另一边腾空而起一股森然剑意,冰冷之极,杀机浓郁,好似专为杀戮而生。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记得,只是刚才的确没想起,而且也并不想和李泽森有过多的接触,而且身边还有自己的情郎宋平子在,更加不会愿意搭理。 第2373章 破烂里也有好物件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陈阳一身米白色的风衣,衣襟平整,袖口微微挽起,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将聚在门口的众位老板一一迎了进去。 店内的布置早已准备就绪。秦浩峰和劳衫两人配合默契,已将平日里摆放着各种古董的店铺,中央收拾得井井有条。 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桌,仔细地擦拭得一尘不染,桌面上的红木纹理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几张式样古朴的方凳整齐地围绕着长条桌摆放,凳面上的包浆经过多年的抚摸已经呈现出深沉的褐色。 劳衫手脚麻利地从柜台后取出一套青花茶具,茶壶的釉面虽然不算名贵,但胜在温润如玉,配套的茶杯大小适中,杯壁薄透,正适合品茗聊天。 秦浩峰则娴熟地烧水沏茶,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平日里没少做这样的事情。热水注入茶壶的瞬间,一阵清香的茶雾袅袅升起,与室内那些古董散发出的独特气息交融在一起。 店铺虽然面积不大,但布局紧凑而有序。四周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有青花瓷器、紫砂茶壶、玉石摆件,还有一些铜制器皿。 这些物件经过岁月的洗礼,都带着特有的陈旧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檀香、老木头、陈年纸张和铜锈的复合味道,既厚重又神秘,仿佛每一件物品都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茶香逐渐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与这些老物件的气息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这种味道既不浓烈也不清淡,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古雅宁静的环境,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各位老板早,辛苦了,还劳烦大家亲自跑一趟。”陈阳双手抱拳,向在座的各位老板拱手行礼,言语间充满了真诚的感谢。 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缓缓扫过众人带来的大小包裹,那些用锦盒、软布、甚至报纸包裹的物件,每一样都承载着主人的期待和心思。 “陈老板客气了,你这是在帮大家清库存、谋出路,我们跑跑腿是应该的。”聚雅斋的李茂才爽朗地笑着回应,话音刚落,他的眼神却有些不经意地瞟向身边其他老板带来的东西。 那种目光既有同行间的习惯性打量,也带着几分暗中比较的意味,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是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经过一番客套的寒暄后,众人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到了正题上。 各位老板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精心挑选带来的物件从包装中取出, 一一摆放在那长条桌上。 桌面很快就被各式各样的古玩占据,呈现出琳琅满目的景象。瓷器占据了大部分位置——有青花的、粉彩的、单色釉的,器型从碗盏到瓶罐应有尽有。间或还有几件铜器,表面泛着古朴的青绿色锈斑,以及一些做工精细的木雕,雕工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颇有韵味。 仔细观察这些物件,确实如陈阳之前所要求的那样,大多数都是一些民窑出品的普通器物。有些是清末民初时期的粗瓷,釉面虽然不够细腻,但胜在朴实耐用;有些则带着明显的小瑕疵——或是釉面上的细小开片,或是器身上不起眼的磕碰痕迹,这些在行内被戏称为“垃圾货”的东西。 然而,在这堆看似平凡的物件中,却也夹杂着几件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玩意儿。 周老板缓缓起身,双手捧起那只用黄绸包裹的锦盒,他的动作格外谨慎,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生怕有丝毫震动损伤了盒中之物。 只见他的头颅微微低垂,透过老花镜片的双眸中闪烁着一丝不舍,又夹杂着几分期待。他将锦盒轻轻放在八仙桌的正中央,那里正好是众人围坐后视线的焦点所在。 周老板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黄绸的包扎,丝绸在他手中如水般滑落,露出下面那只做工精美的紫檀木锦盒。盒盖上雕刻着细腻的云纹,在店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轻抚盒盖片刻,似乎在与这件相伴多年的藏品做最后的告别,然后才缓缓掀开盒盖。 盒盖打开的瞬间,一件清光绪,蓝地粉彩花鸟纹茶圆,静静地躺在丝绒软垫之上,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一朵奇花。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吸引,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茂才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其他几位老板也不约而同地向前探身,眼神中透露出内行人特有的惊艳和审视。 这件茶圆的美,首先体现在它完美的器形上。圆润的口沿如满月般规整,没有丝毫变形或磕碰的痕迹,可见当年工匠的精湛技艺。 弧形的器壁线条流畅自然,从口沿到底部的过渡浑然天成,展现出古代瓷器制作工艺的登峰造极。 底部的圈足高低适中,足沿修胎齐整,体现了官窑瓷器的严谨工艺。整体器形既不失庄重典雅,又带有一丝灵动秀美,实在是难得的佳品。 最令人惊艳的是那通体的霁蓝釉色,深邃而纯净,宛如午夜时分的天空,又似 深海中的幽蓝。 这种釉色均匀一致,没有任何斑驳或色差,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内敛而高贵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深沉。 釉面之上,一幅精美的粉彩花鸟图跃然而现。一枝虬曲的杏花从器身一侧斜逸而出,枝干苍劲有力,节疤分明,展现出历经风霜的坚韧。 杏花花瓣层次分明,外层花瓣施以淡雅的粉白,内层则渲染出微微的胭脂红,色彩过渡自然,仿佛真的花瓣在微风中轻颤。花蕊用金彩点缀,在蓝色底釉的衬托下格外醒目,增添了几分富贵气息。 更为精彩的是那只栖息在花枝上的绶带鸟,画师运用高超的技法将这只小鸟描绘得栩栩如生。 鸟儿的羽毛色彩绚丽,头部施以深蓝和紫色,胸腹部分用粉彩渲染出柔和的白色和浅黄,翅膀上的羽毛纹理清晰可见,每一根羽毛都用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最令人称奇的是鸟儿的眼神,那双黑亮的小眼睛中仿佛蕴含着智慧的光芒,炯炯有神,似乎正在专注地凝视着什么。 它的鸟喙微微张开,仿佛下一刻就要发出清脆的啼鸣,破晓时分的山林之声仿佛就要从瓷器中传出。 整幅画面的设色清丽典雅,画师巧妙地运用了粉彩的渲染技法,使得花鸟形象生动自然,富有立体感。 画面布局疏密得当,虬曲的枝干与俏立的小鸟形成了动静结合的完美构图,既有花开富贵的寓意,又展现出自然界的生机勃勃。 茶圆底部,用矾红彩工整地书写着“大清光绪年制”六字楷书款识,每个字都笔画清晰,结构匀称,字体端正秀美,体现了官窑瓷器款识的规范性和严谨性。红彩的颜色纯正鲜艳,与白色胎体形成鲜明对比,使得款识格外醒目。 这件茶圆的出现,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突然出现在一堆普通石子当中,其卓越的品质和精美的工艺与周围那些“鸡肋”藏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李茂才悄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仔细端详着这件瓷器,心中暗自估算着它的价值。其他几位老板也都屏气凝神,有的轻抚下巴,有的微微点头,眼神中既有对这件精品的赞赏,也有对周老板眼力的钦佩。 陈阳缓缓上前,他的动作同样谨慎而专业。只见他伸出右手,指尖轻柔地拂过茶圆的釉面,那种触感传递给他的信息远比肉眼所见更加丰富。他感受着釉面的温润细腻,那种如婴儿肌肤般的光滑质感,还有古瓷特有的温润手感,这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件瓷器的年代和品质。 随后,陈阳小心翼翼地将茶圆托起,双手稳稳地捧着,将其举向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线。 在阳光照射下,茶圆的釉色呈现出更加迷人的光泽,蓝色釉面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他仔细审视着釉色的纯正度,观察着粉彩的发色是否自然,特别是那些细微的工艺细节,每一处都不放过。 清光绪蓝地粉彩花鸟纹茶园 接着,他将茶圆翻转过来,让底部的款识完全暴露在光线下。他的目光专注而犀利,仔细观察着“大清光绪年制”六个字的笔触和彩料质感,那种矾红彩特有的光泽和厚度,字体的间架结构和书写风格,这些都是判断真伪年代的重要依据。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内心已经对这件瓷器的真实性和价值有了初步的判断。 片刻后,他轻轻将茶圆放回锦盒内的丝绒软垫上。 陈阳的目光慢悠悠地从那件清光绪蓝地粉彩花鸟纹茶圆上挪开,转而投向一旁正故作淡定、眼角眉梢却藏不住几分得意的周老板。 他唇角一挑,带出几分揶揄的笑意,语气里裹挟着三分戏谑七分探究:“周老板,您怕不是拿错了物件?这在您眼里也算垃圾货了?” 周老板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故作糊涂地瞪大了眼,夸张地搓了搓手:“陈老板,您这话说的,我老周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么?” 陈阳没接他的茬,只将那茶圆轻轻放回锦盒,手指在盒盖上轻叩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开门见山吧,您这宝贝,可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几位竖起耳朵的老板,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一字一顿道,“光绪官窑,蓝地沉稳如夜,粉彩娇艳欲滴,画工精细到连那绶带鸟的羽毛根根分明,款识更是工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虽说光绪官窑在拍卖场上不算顶流,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官窑器。”他抬眼直视周老板,笑意里多了几分促狭,“送去国外拍卖?周老板,您舍得?” 周老板被陈阳这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砸得有些晕,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搓了搓手,干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咳咳,陈老板,您这眼力,真是绝了!” “眼力好不好的,不重要。”陈阳摆摆手,语气轻松,“重要的是,您这''垃圾货''藏得够深啊。” 周老板终于绷不住了,哈哈一笑,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商人特有的精明与无奈:“陈老板,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这宝贝虽好,可现在市面上光绪官窑不上不下的,价格尴尬得很。”他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压低了声音,“卖吧,赚头不大,还得费心巴力地找买家;留着吧,又占着我一个好锦盒,一套上好的囊匣,怪心疼的。” 说着,他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不如趁这次机会,处理掉,回笼点资金,也省心。” “再说,能充实罗勒比庄园的收藏,也不算埋没了它,对吧?” 陈阳点点头,不再多言。人各有打算,周老板既然舍得,他自然乐得收下。 第2374章 钱会长的清光绪 蓝地轧道粉彩花卉纹盘 这件茶圆,足以在那一百件“明清瓷器”里充当中坚力量了。他心里暗暗盘算着,这样一件开门的光绪官窑精品,放在罗勒比庄园的展厅里,必定会成为那些欧洲收藏家们争相拍照的焦点。 接着,博古轩的赵老板清了清嗓子,从身旁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扁圆形的物件。他双手托着这件瓷器的边缘,生怕有半点闪失,缓缓将其放置在八仙桌上已经腾出的空位。 这是一件民国“貂蝉拜月”粉彩人物挂盘,盘子直径约有三十公分,在桌上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赵老板的手指轻抚着盘沿,介绍道:“这件是我店里压了好些年的货,当初收来时还挺看好,现在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陈老板帮帮忙。” 陈阳凑近细看,只见这挂盘胎体还算规整,釉面光洁莹润,虽不及官窑的精致,但也算是民窑中的上品。 画面正中央,貂蝉的身影占据了大半个盘面,她身披轻薄的彩帛,衣袂飘飘,仿佛被夜风轻拂。她的姿态婀娜多姿,一手轻抚胸前,一手微抬向天,正是对月焚香的经典造型。 貂蝉的面容娇美,柳眉如黛,樱唇微启,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她的发髻高挽,插着精美的簪钗,颈项修长如天鹅。月光从画面左上角洒下,在她的脸庞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更显得她的美貌如花似玉。 画面背景描绘着夜色中的庭院景致,远山如黛,近处有几株梧桐,枝叶婆娑。一轮明月悬挂在云端,月华如水,洒满庭院。香炉中青烟袅袅,与月光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清幽静谧的氛围。 粉彩颜色确实鲜艳夺目,但正如陈阳所观察到的,略显浮躁,缺少了官窑瓷器那种温润内敛的质感。 貂蝉的衣裳用的是玫瑰红和淡紫色,颜色艳丽但稍显轻浮。人物的开脸虽然精细,但带有明显的民国时期特征——眼睛略大,鼻梁较高,更符合当时的审美标准,而非传统的古典美人形象。 画工确实算得上细致入微,每一根发丝都描绘得清晰可见,衣褶的层次感也处理得恰到好处。 但正如陈阳所感,匠气稍重,缺乏那种浑然天成的神韵。这显然是出自技艺娴熟但缺乏灵气的工匠之手,虽然技法纯熟,却少了几分艺术家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盘子底部的红彩方形铺款写着“大清光绪年制”六字,字体工整但略显呆板,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件器物的民国身份。款识周围还有几朵小花作装饰,显得颇为精致。 陈阳将挂盘轻轻转动,从不同角度观察着光 线在釉面上的折射。他注意到盘沿处有几个极细微的小冲线,这些瑕疵虽然不太明显,但也影响了整体的品相。不过对于这样一件民国器物来说,这点小毛病倒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这件貂蝉拜月,画工确实不错,”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仔细端详,“虽然年代不算久远,但胜在题材讨喜,画面完整,色彩饱满。” “在欧洲那边,这种中国古典美人题材还是很受欢迎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民国仿清晚期风格的人物盘,画工尚可,彩头也足,适合充数。留下。” 听到陈阳这番点评和最终的决定,赵老板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有些忐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他的眼角都笑出了细纹,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这件压了多年的货终于有了去处,不仅能回笼资金,还能为店里腾出展示空间,何乐而不为呢? 钱会长的伙计双手捧盒,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将木盒置于桌面,动作虽轻,却足以让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过来。众人还未等看清盒中物什,便已先闻一阵细微的惊叹声,这声音并非因盒中瓷器的第一眼冲击而起,而是源于对其精致程度的预先期待。 待木盒缓缓打开,盘身显露于众人眼前时,惊叹声更甚。 盘中瓷器较之周老板先前所展示的茶圆,无论是造型还是工艺,皆胜出一筹。盘沿呈撇口状,弧壁线条流畅,圈足部分修琢精细,胎体薄而轻盈,在光线下隐隐透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通体施就的霁蓝釉,色泽沉稳如夜,却又泛着微微的宝光。 众人屏息凝神,目光落在盘底与内壁连接处,只见细如发丝的针状刻痕密密麻麻地分布其上,每一道刻痕都均匀而细腻,如同凤尾轻拂,又似流云舒展,这便是光绪官窑特有的“轧道”工艺——一种在釉面上以尖锐工具刻划出细密纹样的绝技,因其难度极高,故又称“锦上添花”。 在轧道纹样的衬托下,盘面上以粉彩绘制的缠枝花卉纹样更显生动。一朵朵牡丹、月季、芙蓉等花卉,饱满丰盈,花瓣层次分明,晕染得当,仿佛能嗅到淡淡花香。 枝叶舒展,或蜷或直,或浓或淡,皆显自然之态。设色柔和雅致,既不过分浓艳,亦不觉寡淡,与精细的轧道地纹相得益彰,更添几分华美瑰丽。 盘底,则以青花料书写“大清光绪年制”六字楷书款,笔法遒劲有力,青花发色沉稳,与整体 器型和谐统一,彰显出官窑器特有的端庄与规整。 如此精致的光绪官窑,又一件! 陈阳双手轻托着这件蓝地轧道粉彩盘,手指小心地沿着盘口边缘抚过,感受着那份来自清光绪年间的温润质感。 他将盘子稍稍倾斜,让灯光从不同角度洒在盘面上,只见那霁蓝釉地在光线的照射下泛起深邃如海的光华,而其上密布的凤尾形卷草纹更是精细得令人叹为观止。 每一道轧道纹路都是以细如毫发的针状工具一笔一划刻划而成,深浅均匀,疏密有致,整个盘面仿佛被织就了一层华美的锦缎。 清光绪蓝地轧道粉彩花卉纹盘 陈阳仔细观察着粉彩花卉的设色,胭脂红的花瓣层次分明,嫩绿的叶片带着微微的光泽,白色的花蕊点缀其间,每一抹颜色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浮躁之气。他轻轻翻转盘子,查看底部的青花六字款,“大清光绪年制”六个字笔划清晰,青花发色浓淡适宜,显然出自官窑高手之手。 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件器物的釉面宝光内敛而不张扬,正是官窑精品的典型特征。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钱会长,眼中既有赞叹,也有几分探寻的意味。 “钱老,您这可真是……”陈阳的话音稍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深藏不露啊。”陈阳呵呵一笑,“刚才周老板拿出那件茶圆,我就觉得今天这聚会不同寻常了,没想到您这里还有更大的惊喜。” 他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赞叹,“接连两件光绪官窑,还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这轧道工艺的盘子,光是那些凤尾卷草纹,就得工匠花费数日功夫才能完成,每一道纹路都要求力度均匀,深浅一致,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 陈阳说着,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盘子,继续道:“比周老板那件茶圆更费工夫不说,这种轧道工艺在光绪朝也算是顶尖技艺了,传世品本就稀少,市场价值更是水涨船高。” “我记得前两年秋拍,一件尺寸相仿的轧道粉彩盘就拍出了八十多万的高价。钱老,您这样的精品都舍得拿来?” 话音未落,钱会长那双睿智的老眼便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他慢悠悠地将手里的一对文玩核桃在掌心滚动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只见他轻抚着花白的胡须,那副弥勒佛般的神态中透着几分老江湖的狡黠。 “哎呀,陈老板,你这话说得老头子我都不好意思了。”钱会长的声音温 和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人老了,就是这个毛病,总是喜欢留些真正古老的东西在身边。” “康雍乾三朝的瓷器,那才是真正的艺术巅峰啊,每一件都承载着那个时代的辉煌与底蕴。”钱会长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这些晚清的东西,虽然工艺也算精湛,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看着就闹心。” “时代的没落,连瓷器都带上了那份无奈和凄凉。” 说到这里,钱会长忽然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前倾,那双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一闪,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和算计:“再说了,小陈,咱们今天做的这件事,既然是要给那些洋老爷送''礼'',总得有一两件能稍微撑撑场面的''硬货'',才能让整个故事显得更加逼真可信,不是吗?” 他的话音越发轻柔,但每个字都字字珠玑,“如果全都拿些不入流的破烂货,人家老外虽然对咱们古董了解有限,但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到时候不但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反而可能节外生枝,坏了大事。”钱会长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叫什么?这叫虚实结合,真假掺半,方能以假乱真,让人信以为真。” “几件精品垫底,一批高仿充数,既控制了成本,又保证了效果,这才是经商的智慧啊。” 听到这番话,陈阳不由得会心一笑,眼中流露出对钱会长的敬佩之色,这么好能处理破烂的时机,钱会长能拿出这么好官窑精品,绝对算是支持自己了。 为了让这出“瓷戏”唱得更加圆满逼真,竟然舍得拿出这样的精品作为垫底的“真货”,这份魄力和智慧确实令人钦佩。 这件轧道粉彩盘,无疑将成为那批高仿赝品之外,最拿得出手的“真品”之一,它的存在将为整个计划增添无可置疑的可信度。 陈阳恭敬地拱了拱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那这件珍品,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 随着鉴定继续,桌上的物件越来越多。有清晚期青花缠枝莲纹大罐,画工呆板,青花发色灰暗;有民国浅绛彩山水纹瓷板,笔墨稚嫩,釉面粗糙;有清同治粉彩一路连科图碗,釉面泛白,彩料剥落;还有清光绪青花双狮戏球图铃铛杯,器形歪斜,画工潦草…… 陈阳眼光毒辣,上手极快,往往只需瞥一眼,或上手稍一掂量、一看釉面、一观底足,便能迅速断代判真伪,指出其瑕疵和市场定位。 在他的眼中,每一件器物仿佛都有生命,都在诉说着自己的身世。那些 真品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韵,而赝品则透着新制的火气。他的指尖仿佛长了眼睛,能够感受到釉面的细微差别,能够分辨胎土的新旧。这种天赋般的感知力,让在场的众人都暗暗称奇。 “这件,民窑普品,画工粗率,留下。”陈阳的声音平淡,但话音落下时,心中却在快速计算着这件器物在洋人眼中的价值。 民窑虽然品质一般,但胜在年代久远,对于不太懂行的外国收藏家来说,古老本身就是价值的体现。 “这个,冲线太明显,锔钉也太丑,不行,容易露馅。”陈阳目光停留在一件修补过的瓷器上,心中闪过一丝遗憾。 这种明显的修补痕迹,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个康熙款的笔筒,底足磨损不对,新仿做旧,退回去。”他的手指在笔筒底部轻抚,心中暗想,康熙年间的器物,底足的磨损应该呈现自然的圆润感,而这件明显是用砂纸人为打磨的,痕迹太过规整。 陈阳的每一次判断,都伴随着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深知自己此刻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这场精心策划的“瓷戏”能否成功。太过粗糙的赝品容易露馅,而品质过高的真品又舍不得。 这种微妙的平衡,需要他用尽毕生所学来把握。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对这种欺骗行为并不完全认同,但民族大义面前,个人的道德洁癖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句都切中要害,被否定的老板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心服口服。在他们眼中,陈阳此刻就像是一位严苛的考官,而他们的藏品则是等待评判的答卷。有些老板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却在暗暗计算着损失,毕竟这些器物都是他们花费心血收集来的。 随着鉴定的深入,陈阳的心情也越发复杂。他能感受到在场每个人的期待和紧张,能察觉到他们眼中的敬畏和不甘。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让他既有成就感,又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每一个判断都可能影响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被留下的物件,秦浩峰和劳衫便在一旁负责登记造册,贴上标签,小心地搬到一旁集中存放。 店铺内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小型菜市场,品评鉴赏声交织成一片,然而,在这喧嚣之中,却又隐藏着一种令人惊叹的秩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着一切,让这看似混乱的场面,实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些被各位老板带来的,平日里被他们视作“鸡肋”甚至“垃圾”的物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桌上,等待着陈阳 的“宣判”。 陈阳的双手,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快速地翻看着这些古董。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在他手中,这些物件的命运将被重新书写——合格的,将摇身一变,成为远赴重洋、肩负特殊使命的“演员”,登上国际舞台,在聚光灯下演绎一场惊天大戏; 而不合格的,则会被无情地打回原形,继续在黑暗的库房里蒙尘,等待着下一次被发掘的机会,亦或是永远被遗忘。 第2389章 这物件,不行! 因为现在李阔并不需要在销量上证明自己,他需要在的逼格上证明自己。 其实现在大家听到这种很套路化问题的时候,都是有点不太愿意听,毕竟他们之前也听到过不少了,反正就是官方模式下的一问一答,特别没有意思。 面对叶景诚又一番打量,邬开莉内心更加不安。其实她好几次想主动开口,让叶景诚相信自己的价值,从而留她一条性命。 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带着奇异的病态美眼瞳是黄色却泛着金属的光泽注视着缪斯那佝偻的背影半晌原本流露的狂热消散无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黑的悲凉与寂寞。 绕是如此,沈翀也渐渐感觉身上越来越不堪重负,连神识都有些迟钝麻木了,往前飞行纯粹靠那丝执念和意志在支撑。 花大价钱走关系从联盟搞到了大量的高纯度圣水,洛萨千里之外撒币定输赢。 眼看希尔瓦娜斯记吃不记打,银月城的蛀虫们纷纷改变了应对策略,糖衣炮弹对着希二娃进行了狂轰滥炸。 博采公司的压力山大,唯恐王雷会在比赛中发挥失常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而败给拉德隆。 现在的白子辰和谢恩宁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也的确没有了其他办法。 王雷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看了欧阳明一眼,以眼神询问他:你在哪儿找来的这个傻缺? 刚刚走出乾清宫,又被内务府总管给拦住了,内务府总管说得客气是请各位达人到内务府一聚,喝喝茶去。 因为慈安在穿越之前,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的ceo,当然对这方面可能出现的问题那是非常熟悉的,因此他看出了章程写的很好。 好在大家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并没有太过靠近叶天他们和那个石台、或者说他们并不敢太过靠近,似乎更加贴切一点。 苏影湄以为,这是自己的机会,然而,却是立马的,又陷入了更深的深渊。 就在这时候,忽然间旁边的山洞中,刮出来一阵风,嗖的一声,我只觉得一道亮光忽然间闪烁,白虎护法的剑气瞬间消于无形,一柄长剑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化成了王一剑的样子。 没有多看,律昊天只确定了这双鞋子是今天晚上要送给白忆雪,便合上了盒子。拿起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但楚颜儿一直瞪着宝贝,暴怒布满血丝的双眼很是骇人。宝贝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一丝恐惧油然而生。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害了他,是我倔强,是我任性,是我不听话,是我把他害成 了那个样子,每次想到他,心里很痛,很自责。 苏煜阳觉得口渴出来喝水,凌秒抓狂的模样落在他眼里,他莫名想笑,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音。 更重要的是,随着李师师这么一说,众人顿时联想起来,击杀北齐名将,把北齐得罪死的叶大统领,肯定有麻烦,接下去肯定很危险。 应该还有一些他没有发现的重要信息。乔修亚如此想着,然后继续搜索海尔姆残留的精神碎片,想要获得更加深处的信息。 应该是如何攻打白熊部落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让自己去营帐的,塞隆心想。自从走出卡林城后,影狼就没有见过自己,就好像他只是无关的人一般,但好在他还有一个同伴。 太昊帝国是宇宙最强大的帝国之一,作为帝都的庞勋圣地自然也是最繁华,与外界交流最多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外来者来到这里,几大航空港口的人数都是络绎不绝,当然安保和检验也是异常的严格。 在“安阳悬空,多日封锁且压制”下,浮屠血神被狂暴的岳云一锤打爆,化为浓溢血雾爆开,神魂俱灭,尸骨无存。 城头上的士兵们依旧平常的巡逻,就和狼刃说的一样,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之处。 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走道,约有两人宽,两边都是花草,穿过花草走道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银色的细沙,就像一片沙海,莫南看着太眼熟了,仿佛一下回到了石努星!他想不明白,什么人会用这样子的装饰? “张县长能不能给我一晚上时间考虑考虑?”其实姜来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待价而沽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所以他没有选择立马就答应。 而天际间那只巨大的凶兽也在六长老跃下的一瞬间,俯冲了下去,如一道流光般朝着山崖下冲去。 窃无失中个贼,而他师父无影子更中原武林最大的贼,可坏就坏在这里。无影子名头虽大,在中原武林,极不受待见,所以他眼里,汉人也未必比蒙古人好多少,这些看法多多少少也影响了窃无失。 “真得!我很欣赏徐师兄你。也真得很想和你合作!但是你以为凭你这种境界,可以和我对抗吗?”言词间杜平溪已经伸出右手。五指尽展得朝着徐青岳延伸开去。 王黟清刚低下脑袋抿了口热咖啡突然听到角落里一阵杯子摔破的声音接着便是客人们的嘈杂声好奇地仰起脑袋向那边看过去。 那同学点了点头?道?“0407寝室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就一直空着。这是因为不管 学校安排哪个同学去住?都没有人愿意去!”渐渐地?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流利了很多。 第2390章 陈老板要的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童老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滚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鹿老板更是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憋屈,站在原地听陈阳把话说完。 “陈老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鹿老板听完陈阳的话,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嘴角向下撇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是您自己亲口说的,要次品去糊弄洋鬼子,我这还没拿最次的物件呢!” 他的声音越说越响,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您现在这样挑三拣四,不是出尔反尔么?难道我们这么远跑来,就是让您羞辱的?” “就是就是!”童老板也觉得颜面扫地,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都有些发抖,“陈老板,您这样做人不厚道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古董这行,讲的是个信字,我和鹿老板带着这些货色跑来给您陈老板捧场,您就这么三言两语打发我们?” 童老板指着自己的百鹿尊,脸涨得通红,“我和鹿老板的物件,虽然是低仿,糊弄洋鬼子绝对没有问题!” “那些老外懂什么?看着古色古香,胎体厚重,他们就以为是宝贝!”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这百鹿尊,工艺精细,釉色温润,在国外古董店里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不比这些所谓的真品差到哪里去!” 鹿老板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陈老板,您这样不近人情,以后谁还敢跟您做生意?”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您说我们的东西仿得不好,可在市面上,这样的货色多得是!凭什么到您这里就不行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抬手打断了。陈阳的动作很轻,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童老板,鹿老板,请两位先冷静一下。” 陈阳的声音依然平和,但透着一股寒意,“若是平时在古玩市场上交流切磋,各有看法,各执一词,这确实属于正常现象。” 他慢慢站起身来,身形挺拔,气场瞬间压过了两人,“毕竟这行当里,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看法,争论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但是,”陈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陈阳平静的看看两人,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些东西,是要漂洋过海,远渡重洋,最终送到战车国的罗勒比庄园去参加拍卖的。” 说着,陈阳扫了一眼屋内的人,“那可不是咱们国内的古玩市场,随便糊弄 糊弄就能过关的地方。” 他的声音逐渐严肃起来,“战车国的罗勒比庄园,在国际拍卖界那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参加拍卖的都是真正的收藏家和投资者。” 说着,陈阳缓缓走回桌边,手指轻点桌面,“确实,那边的买家眼力不一定都有咱们这些老行家高明。”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但是,基本的仪器检测设备和专业的古董鉴定顾问,那是肯定少不了的。” “您想想,”陈阳指着童老板的百鹿尊,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就您这件百鹿尊,且不说画工和造型的问题,单说这胎釉的成分配比,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人家如果发现了问题,一旦上了仪器,年代测定立马就露馅了。” 陈阳又转向鹿老板的那对青花瓶,“还有鹿老板您这对瓶子,那做旧的底足虽然看着有模有样,但化学成分分析一出来,那些人工添加的老化剂成分,简直就像在仪器屏幕上打字一样清楚。” 他叹了口气,“再说这粗松的胎体,密度测试一做,和真正的古瓷相比,数据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最要命的是,”陈阳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一旦被发现是赝品,那可不是退货了事那么简单。”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要知道,一旦一件物件出问题,那人家老外就有可能要求,每件都上仪器,到时候大家伙跟着你们一起倒霉。” 陈阳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态恢复了平静,“我刚才确实说过,要用次品去蒙那些洋鬼子。” 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但这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但我说的次品,和您二位理解的次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要的是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陈阳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就是那种仿得极其高明,连行内专家都要仔细斟酌才能下结论的精品仿古。” 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是要用这些东西去换取真金白银,而不是送破绽上门让人家当笑话看。” “真正的高仿,”陈阳继续说道,“胎土要用古代的原料,釉料配方要严格按照古法,烧制工艺更是一丝不苟。” 一边说着,陈阳一边数着手指,“画工要请真正的大师来做,每一笔每一划都要有古代工匠的神韵。” “这样的东西,即便是仪器检测,也需要非常精密的设备和顶尖的专家才能分辨出来。”陈阳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而且,我们选择的都是那些历史上本来就 存在争议的器型和年代,让人即便有怀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陈阳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语气变得异常坚定,“所以,您二位带来的这几件东西,仿制痕迹实在太重,破绽太过明显。” 最后,陈阳摇摇头,“即便其中有一两件可能确实是民国时期的旧仿,但成色太差,工艺太粗糙,绝对不可能入选我们这次的拍卖清单。” “如果贸然送过去,”陈阳的声音变得严肃而低沉,“风险实在太大,一旦败露,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这话如同最终判决,让童老板和鹿老板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两人的面部表情在这一瞬间经历了从震惊到愤怒的急速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屈辱。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站在一旁的周老板和林老板,带来的几件民窑普品甚至小修小补的物件,反而被陈阳归入了可用的那一堆时,心中仿佛有无数把刀在搅动。 童老板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内心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鹿老板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堆入选的物件,心中的不平衡和怨气瞬间达到了顶点,仿佛要将这满腔愤怒化作实质的火焰。 凭什么?这个念头在两人心中疯狂地嘶吼着,如同困兽般不断撞击着理智的牢笼。 大家一起来的,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凭什么他周扒皮和林老抠那些粗劣玩意能入选,自己的仿品反而被贬得一文不值? 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让两人几乎要当场爆发,却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强忍着这份屈辱。 就在这时,陈阳注意到童老板和鹿老板脸上那种愤愤不平的表情,心中暗想,这两个老狐狸怕是要记仇了,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缓缓开口,语气比刚才温和了几分:“当然,我要说明一点,我可不是有意难为二位老板。” 陈阳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周老板和林老板,抬手一指他们带来的物件,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周老板和林老板带来的,说实话,也多是民窑普品,论工艺论价值,确实比不上二位的仿品精美。” 他走向那堆被归类为可用的物件,一边走一边说:“但是,这些东西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它们是真的。” 陈阳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意,“在这个行当里,真品就算再破再丑,也比最精美的仿品要强。因为它们贵在开门,一眼就能 看出是真正的老物件。” “你们想想,”陈阳转身面对众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洋鬼子那边的专家,虽然对我们的文化了解不深,但他们的仪器检测可是相当先进的。碳十四测年法、热释光检测、x射线荧光分析,这些手段一上,真假立判。” 陈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继续说道:“虽然这些真品可能不值什么钱,瑕疵也很明显,甚至有些品相很差,但正因为它们是真实的,我们反而好编故事。” 说着,陈阳伸手拿起了周老板送来的一只瓷碗,这只碗看起来确实平凡无奇,甚至还有一道明显的裂纹横贯碗身。 他轻轻抚摸着碗壁,仿佛在感受着历史的痕迹:“比如周老板这件冲了线的道光碗,我们完全可以编一个凄美的故事。” 陈阳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可以说,这是某个书香门第在战乱流离时匆忙逃难,慌乱中磕碰而成的伤痕。” “想象一下,一个世代书香的家族,面对战火纷飞,不得不背井离乡,这只碗就是他们颠沛流离生活的见证。” 他又拿起林老板那只釉面剥落的小瓶,仔细端详着那些自然形成的磨损痕迹:“还有林老板这只釉面剥落的嘉道年间小瓶,我们可以说它是某位大人物的后代,家道中落之后,变成了偏远山村农户,这是农户祖传的宝贝,历经几代人的使用,釉面在日常的触摸和清洗中逐渐磨损。” “这种生活化的痕迹,反而显得更加真实动人。” 陈阳放下瓷瓶,环视众人:“你们看,这些真实的残缺和岁月痕迹,每一道裂纹、每一处磨损,都在诉说着历史的故事。” “而这些故事,远比那些精致完美但虚假的仿品更能打动人心,更能唬住那些洋鬼子。” “因为,”陈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真实的东西自带一种无法复制的气场和历史厚重感,这是任何高超的仿制技巧都无法模仿的。” “这种真实的残缺,远比精致的虚假更能唬人。” 陈阳话音刚落,周老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也带着几分对陈阳眼光的赞赏。 他看着童老板和鹿老板那张拉长的脸,心情显然很不错,半开玩笑地说道:“就是这个道理!” 周老板指了指自己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物件:“我们这些破烂玩意,虽然卖相不好,但胜在货真价实。” “洋鬼子也不是傻子,人家能在海外开拍卖行,能收购我们的古董, 那眼力和见识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周老板的语气变得更加轻松,“就算人家买家本人是个外行,看不出门道,但人家还有专业的设备检测呢!”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什么年代的东西,用什么材料做的,一检测就知道了。” 林老板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凭眼力吃饭,现在还得过仪器这一关。我们这些老物件,虽然品相不好,但经得起检测。” 周老板越说越兴奋,看着童老板和鹿老板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们想想,人家要是真的那么好骗,还用得着陈老板这样的行家出马吗?” “我们自己找个机会不就能骗到钱了吗?正因为不好骗,才需要陈老板这样有本事的人来操盘啊!” 这一句话出口,却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童老板和鹿老板压抑的怒火! 第2391章 分崩离析 “刚才那人应该不是天穹殿的。”诸葛明皱了皱眉,否认了自己之前的不安。 对于叶磊手下的这些家伙变态的能力,叶磊对外解释一律是特殊体质,不然要说他们是从系统里兑换的? 在后世捣毁虫巢自然不用自己挖,因为那时的虫子个头都很大,虫巢的通道人类可以直接进去,个子高的也只需低点头而已。 “对,你只值一招,可以让你先出手!”浓眉青年道,他有着气旋九重的实力,叶无双的修为在他面前,如何够看,只值一招,一招便能败了叶无双,狠狠灭一下叶无双的嚣张气焰。 “没有,这东西的确是一种食材,而且很有用,所以我打算买一点。”林天笑着说道。 既然不能直接杀了荆虎,而是要活捉他,司元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反正麻必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将荆虎给送去隐门的。 诸葛孔子眼泪默默得从眼眶中流出,多少年了,估计已经有几十年他没有哭过了。 只要闹起来,林天饭店的生意就被影响了,以后那些客人可不会来吃饭了。 火焰在张烨手中变幻莫测,一会儿变换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鸟,一会儿变成一对华丽的羽翼在张烨身后扇动。 这话除了哈维利亚长老勃然大怒外,还有不少在殿中的人脸色难看,宋天机这一骂可是有不少人中枪呢。 那位身穿金色鳞甲的大能者,身边是无边的大海,海上波涛汹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海底水草丰茂,游鱼嬉戏,种类繁多。 就在她想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一道冰冷极不友善的声音打断了她。 看着烫金的‘灵山寺’第三个大字,君曦想起来了。侧过头看着风雪平静美好的侧脸,浅笑了一下。 辰风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明显哭过很多次,下巴有胡渣,颓废疲惫写满他的脸。 大家听了更加干劲十足,网上常说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能为偶像做点事,她们是非常乐意的。 显然何少宇并不知道,葛云腾和陆梓宣的关系也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疑惑。 心悦又想了想,老赵头的花都是夏季开花的植物,应该再帮萧鸿渐选一些其它季节开花的植物,这样才能让萧鸿渐在每个季节都胜过他。 吴教授不提停的喝着咖啡,一句话未说,他思虑重重,但似乎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我笑了笑,我们有着最为先进的潜水服,这潜水服能抵抗很高的水压,而其搭配上高速安全绳便有着极强的逃生 能力了。 我钻进了火焰,凭着感觉朝着那藤蔓上攀爬而上,我不知道我的勇气从何而来,恐怕仅仅是一时的冲动罢了。 没错,第一步制造出基地车一样的存在,紧接着就是利用基地车开拓另外一个位面,这原本就是池南计划的。现在能够远距离操控了,那就更好了。 方珏看着沐冬歌饮下约定酒,他很是满足,沐冬歌脸上的血痕,鲜血早已凝固。 那官员不屑冷哼一声,为了这个局,他们不知秘密排练了多少次。众大臣以及圣上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蛇既然露头了,岂容它缩回去。 不远处,已经有神灵惨叫起来,被先天黑暗之力侵袭,法身近乎燃烧起来,承受不住。 大事都落幕了,大皇子也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了,徐铮一身轻松返回了勇猛院。 那里应该算是罗莎的老巢了吧?罗莎离开这里后会不会回去了呢? 紫烟也是了解这位妹妹,根本就没接这话,否则的话接下来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怂恿夫君对付自己呢。 徐铮再次感受到了像个挨千刀被夹在中间的感觉,现在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饶是他平时鬼点子甚多,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忽明忽暗,明时,若九轮神阳普照,三千大世界悬浮,光芒无尽。 北极洲那边的基地,起初君浅以为是他们的总部,却不想顾新爵他们回来告诉她,那个地方,只是他们存放材料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实验室。一想到那个蛰伏在暗处的组织,君浅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唇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心里也蓦地涌出了一股愉悦感。 西宫瓦莎没什么否认或害羞,追她的或家族联姻,少了一种感觉。 这种气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若是身处其中,总是会给人带来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缑玭也用剑,极犀利,看着不输沈清冥,缑家底蕴在那儿,不可能都蠢。 第2392章 到时候让他好看 一直闭目养神的钱会长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精光。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四人。那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却让被扫视到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背后发凉。 钱会长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四人脸上。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掌控全局的气势,一个个如同斗鸡般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眼中喷火,哪里还有半点江城古董圈大佬的风范? 老人手中的两枚核桃早已停止了转动,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原本应该光滑温润的核桃表面,此刻却布满了因长期盘玩而形成的包浆,在灯光下反射着暗红色的光泽,与他此刻锐利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看看你们的样子!”钱会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像什么样子!街边泼妇骂街吗?” 他缓缓站起身来,古董行业浸淫四十余年的威严瞬间展露无遗,“还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陈老板的子阳寄当行,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还要不要点脸面!”钱会长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你们这副德行,让外人看了,会怎么想我们江城古董行?会怎么想我们这些老古董?” 四人被钱会长这一声断喝,童老板张开的嘴巴慢慢合拢,鹿老板伸出的手指也缓缓放下。林老板和周老板更是不敢再出声,只是眼中依旧闪着不甘的火光。 他们的气势确实矮了半截,但心中的怒火并未完全熄灭。 童老板的拳头紧握又松开,反复几次,脸上的肌肉因为强忍愤怒而不断颤抖;鹿老板咬着后槽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呼”声,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林老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时而看看童老板,时而看看周老板,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周老板则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虽然不敢再开口,但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分明在说:老子就是不服! 陈阳在旁边静静观察着这一切,见时机成熟,也适时开口,语气冰冷得如同三九天的寒风:“几位老板。”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这里是子阳寄当行,不是菜市场。” “东西合不合格,我说了算。”陈阳的声音越发冰冷,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合作讲究你情我愿,我从来不强买强卖,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和胁迫。” 他的目光特意在童老板和鹿老板脸上停留了几秒,“童老板,鹿老板,若是觉得我陈阳处事不公,大可现在就将你 们的物件带回去,我绝无二话。” “我的门永远是开着的,进来容易,出去也容易。”陈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不过一旦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指望再有机会踏进来了。” “至于你们之间的陈年旧怨,”陈阳冷笑一声,“请出去自行解决,我不关心也不想参与。我这里是清净之地,容不下尔虞我诈的小人。” 钱会长见陈阳说得差不多了,适时接过话头,语气比刚才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老童,老鹿,陈老板的话在理。” 他慢慢踱到四人面前,每走一步,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大家都是圈子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关乎的是我们江城古董行的整体利益和脸面。”钱会长的声音越发威严,“我们江城古董行能在圈子里占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陈老板!”钱会长将揉着核桃的手背到后面,严肃的看着在座的每个人。 “东西好不好,能不能用,陈老板把关,我们必须尊重。”钱会长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陈老板的眼力我们都见识过,他说不行,那就是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着,钱会长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物件,那些被退回的古董在灯光下显得黯淡无光,“而且不光你们带来的物件不合适,其他人也有被退回去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陈老板公正严明,一视同仁!”钱会长加重了语气,“他没有因为你们是老朋友就网开一面,也没有因为其他人是新面孔就故意刁难。” “你们带来的东西不合适,这是事实,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便是。”钱会长的声音渐渐平缓下来,但威严依旧,“生意场上,有得有失,这很正常。” “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多年的和气?让人看笑话!”钱会长最后这句话说得很重,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他的不满,“你们这样闹下去,不仅自己丢脸,还连累我们整个江城古董行的声誉!” 钱会长适时地轻咳一声,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童、鹿二人身上,语气不容置疑:“两位,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二人头顶,让他们瞬间泄了气。童老板和鹿老板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但看着钱会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陈阳冷峻的面色,最终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里的怨愤和不甘,却丝毫未减。 周老板和林老板则暗自松了口气,略带得意地瞥了 童、鹿二人一眼,更是让那两人气得牙痒痒。 一场风波,在钱会长和陈阳的联袂压制下,暂时被强行按了下去。但裂痕已然产生,甚至比以往更深。 童老板和鹿老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将自己那几件被淘汰的宝贝胡乱包好,连招呼都没打,扭头就摔门而去。周老板和林老板则假意客套了几句,也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和其他老板笑呵呵说着话。 周老板和林老板见状,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周老板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老童和老鹿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走了呢?真是太失礼了。” 林老板则笑呵呵地转向其他几位老板,语气轻松:“来来来,咱们接着聊,别让那两个没眼力见儿的扫了大家的兴。”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陈阳、钱会长,以及秦浩峰和劳衫都沉默不语。钱会长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失望:“唉,这帮家伙……见利忘义,鼠目寸光啊。” 陈阳走到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童、鹿二人逐渐消失的身影上,眼神深邃如渊,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钱老,由他们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子阳寄当行外,街道拐角处。 “妈的!”童胖子突然爆发,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刺耳,“周扒皮!林老抠!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飞溅到地面的石砖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那张本就肥胖的脸此刻更是涨得通红,颈部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还有那个陈阳!”鹿老板接着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嫉妒,“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仗着有点眼力,就敢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目中无人!” “还有那个钱老头,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明显偏袒他们!真当我们是傻子看不出来吗?”他说话间,手中的烟被捏得变了形,烟丝都快要散落出来。 “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童胖子猛地吸了一口烟,用力过猛,呛得他咳嗽了几声,然后烟雾从鼻孔里喷出。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那些破铜烂铁、地摊货色能被选上,而咱们这些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宝贝反而被人嫌弃不要?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鹿老板听了这话,眼神开始闪烁不定,瞳孔中渐渐露出一丝阴狠的光芒,就像夜晚中潜伏的毒蛇。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道:“老童,你该不会忘了吧?陈阳那小子之前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吗?过一阵子,那个耿老会亲自来江城验收这批货。到时候,嘿嘿……” 童胖子听到这话,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突然一变,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就像一只盯上猎物的肥猫:“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那位耿老面前做点什么文章?” 鹿老板见童胖子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怕:“到时候,咱们就联合其他几个同样对陈阳不满的老板,大家一起去''拜访拜访''那位耿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童胖子闻言,脸上原本愤怒的表情逐渐被一种恶毒的快意所取代,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就像一块块肥腻的猪肉在颤动,露出一抹既狠毒又得意的笑容:“妙啊!真是好主意!就算最终不能把这件事彻底搅黄,让他们前功尽弃。” “也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阳,在众人面前脱一层皮!让他在耿老面前出丑,在整个江城古玩圈里好好丢一回脸!到那时候,看他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装大尾巴狼!” 第2393章 叶辉来了! 子阳寄当行内,空气里还隐约残留着先前童、鹿二位老板负气离去时的火药味,混合着老家具、旧纸张和各类古玩的复杂气息。 陈阳正凝神审视着桌上又一件送来的民窑青花罐,眉头微蹙——东西是老物件,但画工粗率,釉面晦暗,离他心中能以假乱真,或者有故事可编的标准还差着一截。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花罐,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理这批质量参差不齐的货品。有些东西虽然算不上精品,但胜在年代久远,稍 是以,这种事情,但凡是个正常人,他的想法都是让外人上,哪有拿自家孩子去冒险的道理。 龙兴没有回自己的家,不想惊动林伯和林婆,离开山林后,回到墨家大宅。 自从当初猜到冥王殿的那些家伙是冲母亲来的,他内心就充满了无数疑问,要不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他早就去找母亲好好聊一下了。 男人没有掩饰的关心让陆朝朝下意识的红了眼眶,她没有接衣服,而是紧紧拽着自己湿透了的裙子问了一句。 巫师世界里所谓的坩埚与麻瓜们称为坩埚的化学仪器并不相同,它更像是一口大釜或者是一只没有足的鼎。 面对气急败坏,突然冲上来的卷发少年和他的同伙。龙兴波澜不惊,内心被灵气洗练以后,感官灵敏,心境也沉稳了许多,凝聚目力看去,他们的速度太慢了。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欣赏他们愤怒丑陋的嘴脸。 看着手里的糖人公主脑海里想的确实刚才六皇子的话,哪怕是将自己接回了皇宫,也逃脱不掉和亲的命运,好像她从生下来就是为了还债的。 太医们围在床边,面色凝重。他心中一沉,急忙走到床边询问情况。太医们纷纷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一个压根不会开这东西的人,坐上去甚至有概率会死的临时选手,跟专门开这东西的驾驶员相比,确实不算什么。 老郭此刻心乱如麻,他从沙发上起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走出大门。 “根深蒂固……”孟青之闻言却是略感苦恼,露出失望的眼神,神情沮丧。 濮阳占据上风,攻势自然更猛,手中的长刀如同风车一般呼呼旋转,逼得花间连连后退。 整个世界样子,就好像罗马角斗场一样,不过要庞大了无数倍,就这样伫立于虚空当中。 数量和质量就好像鱼和熊掌,对于妖兽系操控路线职业者来说,难以兼得。 “古月教相当不错,我宣布,此次比武的冠军,就是古 月教的凌卓教主!”杨霖大师大声宣布道。 “您等丝凌师尊出关了就走?师父,原来您是冲着丝凌师尊来的呀?”孟青之听出了猫腻,一语击破君炎无意中说漏嘴的真正目的。 “感觉这边的幸存者,比起中海的要强不少。”朱长青也发现了,正低声感慨道。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带来我需要的人,或者脑子,我会送你一场新生,明白吗?”圣一避而不答,其他变异体则对许乐的话充耳未闻。 为了调试菜品口味,曹平选的菜色都是北京宫廷菜色,而且都是出自满汉全席,虽然没用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普通的菜色才见火候功夫。 江流石的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了江竹影,她正在对着自己摇头叹气,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 只是时飞鸿不太喜欢和这种高度商业化和流程化的公司打交道,只是回复让这些人统一来试镜。 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极为冷冽地勾起唇角,笑得苏嬷嬷毛骨悚然。 第2394章 这种东西,家里库房有的是 叶辉听完,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色,紧接着便发出了一阵更加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由衷的佩服,几分玩味的欣赏,还有几分不服输的较劲意味。 他一边笑着,一边缓缓抬起右手,用那根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极为精致的食指,隔空虚虚地点了点陈阳的方向,那动作既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又隐含着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好你个陈阳!” 他连说了两遍,语气中的赞叹越发 这条战术原则,自打坦克诞生那天起,便是坦克兵最基本的常识,哪怕后来出现单向坦克炮稳定器等火炮射击辅助装置,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坦克在缓慢行进间有着开炮的可能。 三个一米八几的大个朝着沙发的角落走了过去,声音也渐行渐远。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李牧在后座上握紧拳头,向阿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要是这天下最闻名的两大骑兵组织火拼一场的话,那可真的是整个依兰大陆都要震动起来,旁人也就可以从中观察到他们各自的优点和弱点了。 圣彼·约翰说完,浑身散发着圣光感染力,一副牺牲自己为人的精神。接着圣彼·约翰竟然真的真的牺牲了自己,他化作一团圣火融入三十三天玄黄玲珑宝塔中,将宝塔爆发出数倍的力量灌输到青翠葫芦中。 当然这些好处都是针对骏马集团的内部子弟,至于那些校外人士,当教育资源紧张时,骏马附属学校肯定要紧着自己人招收,但当条件许可时,如果招收其他学生能够增加学校收入,那何乐而不为呢。 “我是叫你别动。”魏仁武的枪,突然从李凯的额头上拿开,抵在了赵河的太阳穴上。 郑氏磨蹭了很久,终于还是带了一两枸杞回去。殷戈止伸手就拿枸杞泡了水,皱眉捏着,看着干枸杞散开、臌胀,却没有马上递到风月手里。 从此以后,每到花开的季节,就像是有千万只蝴蝶在那飞舞,远远望去,又像是鸢尾在翩翩起舞,后来,人们就把这片不知名的花叫鸢尾花了。 “他们腐,所以就以为我们基。”慕容少爷很高冷,很淡定的说。 对方的傲娇让许安然有些囧,不过,她能突然跑过来告诉自己做好防备,说明这孩子还是很有爱心的。 而叶家这位只肯坐镇囚牢的“叶老六”,他的修为有多强!在场很多大佬都知道,而且他从一出场,其实就是全副戒备的状态,大佬们也能感知得到。 寒冰上神一见姜芷 歌这般跟一个后生晚辈计较,眼眸一皱,不由得阻拦道。 爷俩把这事做得很不着痕迹,所以被盯的某婆媳俩还一无所察,只是觉得自家夫君最近都更黏人了一些,一天到晚都盯着她俩。 不曾彻彻底底失去这些的人,也是永远无法明白,如宫流云,如九境、天界地域上所有回归的人,他们内心的激动和感恩的。 他们俩看起来像是老相识,打了招呼之后,我才知道对方是三太子府的守卫。 迟暮讲得风轻云淡,丝毫没有遮掩,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夜幕降临,凄冷的月光笼罩着巍然耸立的钓鱼城,钓鱼城有着数道城墙作为依托,而且马道纵横交错,同行十分便利。 “我已经找到了一位大前辈帮忙,你的屁股他绝对能帮你治好。”秦纵安慰道。 “那金菊秋开冬收,还有淡淡菊香,比之真花更要美上两分呢!”通政史夫人说得眉飞色舞,宛若亲见。 第2395章 这花浇倒是少见 叶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第二个锦缎包裹表面那精美的云纹刺绣。他动作从容不迫,缓缓解开了那道丝绸绳结。随着层层锦缎的展开,一件造型极为特殊的瓷器逐渐显露真容——那是一件清雍正年间的青花菊瓣花浇,器型之奇特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 这件花浇通体呈现出雍正朝特有的青花发色,那种深沉而又清澈的钴蓝色,承载着岁月的沉淀。 器口大开,呈现出优雅的侈口造型,边缘微微外撇,显得端庄而不失灵动。在口沿的一侧,巧妙地延伸出一个短小精致的流嘴,流嘴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保证了倾倒时的流畅,又维持了整器的美感平衡。 颈部修长挺拔,如同美人的玉颈般优雅,在中段位置,工匠们以精湛的技艺装饰了一道凸起的棱线。这道棱线不仅仅是装饰,更是整器造型的点睛之笔,它将颈部分为上下两段,形成了层次分明的视觉效果,展现出雍正朝瓷器追求完美比例的审美理念。 清雍正景德镇官窑青花菊瓣纹花浇 肩部线条流畅而富有变化,呈现出优美的斜肩造型。在肩部的上下两端,各自起着三道精细的棱线,这些棱线如同精心谱写的乐章中的和声,相互呼应,层层递进,营造出丰富而不杂乱的层次感。每一道棱线都经过工匠的精心计算和雕琢,宽度适中,深浅得当,在光线的照射下形成微妙的阴影变化。 腹部的造型更是匠心独具,削直的线条呈现出垂直的扁圆形轮廓,这种造型在清代瓷器中并不多见,体现了雍正朝工匠们勇于创新的精神。 在腹部的上下两端,各自模印着一周精美的仰覆菊瓣纹,这些菊瓣纹线条流畅,层次分明,每一片花瓣都雕刻得精致清晰,仿佛真的菊花在瓷器表面绽放。 器物的底部采用平底设计,配以矮圈足,这种足制既保证了器物的稳定性,又不会显得笨重。在颈与肩的连接处,安装着一个造型优美的曲形把手,把手的弧度经过精心设计,既符合人体工学,又与整器的造型完美融合。 最令人称奇的是,透过器物的内壁,可以清晰地看到把手与器身的连接处竟然安装着一枚小小的金属钉。这枚金属钉虽然微不足道,却反映了当时景德镇窑工们精益求精的工艺态度和为确保器物牢固耐用而采用的独特加固工艺,这在同时期的瓷器中极为罕见。 在底足的内侧,以纯正的青花料精心书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这些字体笔画工整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皇 家御用瓷器的尊贵气息,字体的排列整齐划一,青花发色纯正稳定,显示出雍正官窑的精湛技艺。 陈阳在仔细端详这件奇特的器物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的神色,不由得侧过头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看向叶辉。 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件东西名为花浇,说得通俗一些就是专门用来浇花的器具,但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用的浇花壶,而是皇宫内院专用的精品。 这类器物在古玩市场上极为罕见,其稀有程度远超一般的官窑瓷器,因为它本身就是皇宫里的日常用品,是专门为宫中花园浇灌珍贵花卉而制作的实用器具。 细想起来,这样的物件能够流传至今实在不易,平日里用来浇花的器具,即便是皇宫制造,又有多大的几率能够流传到民间呢? 这类日用器皿往往会在长期使用中损坏,或者在宫廷变迁中被遗忘。就算是当年宣统皇帝溥仪被迫离开紫禁城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们在慌乱中抢着收拾各种宝贝器物,恐怕也没有人会特意去收拾这类看似普通的浇花用具。 这件花浇器型别致罕见,青花发色沉稳如深潭静水,每一笔都蕴含着雍正朝独有的威严与沉静。晕染自然流畅,青花料在窑火中自由挥洒,形成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釉面莹润如羊脂白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手指轻触便能感受到那种细腻光滑的质感。菊瓣纹模印清晰锐利,每一片花瓣的纹理都纤毫毕现,真实的菊花在瓷器上绽放。 把手曲线优雅流畅,宛如仕女纤细的玉臂,既实用又美观,展现出宫廷匠师的精湛技艺。整体造型比例协调,线条流畅,猛一看,几乎就是一件雍正官窑的标准器,甚至比很多常见的官窑器更具艺术性和稀缺性,堪称雍正朝瓷器工艺的巅峰之作。 店内众人的目光再次被牢牢吸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精美的花浇上。 掌柜们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发出阵阵低低的惊叹声,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和敬畏。连见多识广的钱会长都忍不住微微倾身,像朝圣者般仔细观瞧着这件珍品,眼中闪烁着专业鉴赏家特有的光芒。 陈阳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微微皱起,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缓缓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花浇捧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瓷器精灵。 分量适中却又透着厚重感,手感温润细腻,釉面的触感如婴儿肌肤般光滑,青花的沉入度恰到好处,青花料已与胎体完全融为一体。 陈阳看得极其仔细,目光如显微镜般审视着每一个细节,特别是那道颈部凸棱的弧度和厚薄变化、菊瓣纹的立体感和阴影效果、把手与器身接合处的工艺痕迹,以及底款青花的笔触力度和釉面气泡的大小分布。 他反复看了两圈,每一次观察都更加仔细,甚至将花浇举到不同的角度,对着窗口透进来的自然光线仔细观察釉面下的微妙变化,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随后,他侧过头,目光带着一丝深意看向旁边好整以暇、嘴角含笑的叶辉。 陈阳轻轻将花浇放回桌面,动作极为小心,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了两下,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他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店内其他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古董商们。 这些古董商此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张着嘴,显然被这件精美绝伦的花浇震撼得不轻。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人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不敢造次。 钱会长更是凑得极近,鼻子都快贴到瓷器上了,那副专注的模样就像是在研究什么绝世珍宝。 陈阳环视一圈,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朗声笑道:“各位老板,看看!什么叫手笔?”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店内显得格外响亮,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几个古董商面面相觑,不明白陈阳这话的深意,但从他那略显玩味的语气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还得是咱们叶少!”陈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夸张的赞叹,“出手就是这种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稀奇器型!” “这种皇宫专用的花浇,就连故宫博物院的库房里都不见得有几件完整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花浇的造型:“你们看这器型,多么别致优雅!再看这青花发色,沉稳中透着灵动!还有这菊瓣纹,每一瓣都清晰如真花绽放!” 旁边几个古董商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羡慕和敬佩。 有人小声嘀咕:“这叶少的眼光和财力,真是让人佩服啊。” 陈阳似乎听到了这话,笑得更加灿烂:“不仅如此,你们再仔细看看这工艺!” 他伸手指向花浇的把手处,“这仿烧的技艺,真是堪称鬼斧神工!那道金属钉的加固工艺,仿得惟妙惟肖!” “釉面的莹润度,青花的晕染效果,甚至连底款的笔触力道都掌握得如此到位!” “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与真品别无二致的境 界!”陈阳的声音越来越高昂,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叶少,为了这次的事,您真是费心了!能找到这样的高手来制作这么一件精品仿制品,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和银子吧?” 他这话一出,整个店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转变为震惊,随即反应过来—— 陈阳刚才说了什么?仿烧?仿制品?他说这件看起来完美无瑕的雍正官窑花浇是赝品? 第2396章 这物件,谁见过? “什么?仿品?”一个古董商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不可能吧?这...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另一个商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在花浇和陈阳之间来回游移。 钱会长更是猛地直起身子,满脸不敢置信:“陈老板,您...您确定吗?这器型、这画工、这釉水、这款识......”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花浇的各个部位,“哪一点不像真的?我从业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仿品!” “是啊是啊!”旁边几个古董商也纷纷附和,“这青花的发色,这釉面的光泽,这造型的优美,就连那枚加固用的金属钉都仿得如此细致入微!如果这都是假的,那什么才算是真的?” 有人甚至忍不住再次凑近花浇,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不对啊,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真品!陈老板,您是不是看错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质疑声四起的时候,叶辉那边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非但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恼怒和尴尬,反而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赏和遇到知音的快意。 “哈哈哈!陈老板!好眼力!”叶辉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拍手叫好,“我就知道,这东西能瞒得过在场的所有人,但绝对瞒不过你这双火眼金睛!” “不愧是陈老板,这眼力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一边笑着,一边走上前来,伸手轻抚着那件花浇,就如同在欣赏一件无价的艺术品一般,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神色:“没错,各位老板,这确实是一件高仿品!而且是高仿中的极品!” “但是!”叶辉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肃而自豪,“我敢说,放眼全国,能仿到这种程度的师傅,不超过三个人!” “这位师傅不仅技艺高超,更是对雍正官窑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和理解。从胎土的配比,到釉料的调制,从烧制的温度控制,到青花料的发色掌握,每一个细节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举起花浇,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着:“想要糊弄那些见多识广的洋鬼子,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大把的外币,就得用这种连洋鬼子都没见过、又足够精致华美、足以乱真的东西!” “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漏,发现了举世罕见的稀世珍宝,这一出戏才算是做足了全套!” 说到这里,叶辉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而得意的笑容:“毕竟,越是稀罕的东西,越能激起那些收藏家的占有欲。这种皇宫专用的花浇,对他们来说 就是传说中的圣杯,哪怕花再多的钱也要弄到手!” 这番话说得坦诚又嚣张,却让人不得不服。店内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暗暗咽了口唾沫,有人不自觉地点头称是。他们原本以为叶辉是被陈阳当众拆穿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两人之间的一场高手过招。 众人这才明白叶辉的深意——这哪里是什么丢脸的事,分明是在向众人展示他的眼界和手段!能拿出如此高明的仿品,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几个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古董贩子,此刻都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开始重新审视起叶辉来。他们心中暗想:这叶少不愧是叶少,连被人识破都能转化为自己的优势,这份城府和手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有个胖老板忍不住开口道:“叶少,您这是在给我们上课呢!我们这些人,平时自诩眼力不错,没想到连仿品都看不出来。” “是啊是啊,”另一个瘦高个儿也连忙附和,“叶少这一手,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叶辉饶有兴致地看向陈阳,眼中闪烁着一种知己相遇的光芒。他缓缓开口问道:“陈老板,这件东西,我敢说扔到市面任何一家古董店,十个人看了得有十一个人会说是真品。”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不知道你是从哪一点看破的?” 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叶辉对陈阳的一次正式较量。能够一眼看破如此高明仿品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阳身上,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陈阳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淡然和自信。他知道这是叶辉的考较,也明白这是两人之间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往往就是从这样的较量开始的。 他慢慢走上前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脚步。陈阳重新拿起那件花浇,动作轻柔而专业,就像在抚摸一件珍宝。 “叶少过谦了,”陈阳的声音平静而自信,指着颈部那道凸棱和肩部的棱线开始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就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此物仿得确实极高明,几乎毫无破绽。”陈阳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赞叹,“能达到这种水准的仿品,确实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但百密一疏,或者说,仿者过于追求''形似''而忽略了一丝''神韵''。”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什 么叫做“神韵”?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又该如何解释? 陈阳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雍正官窑,以小巧精致、典雅秀美著称,尤其注重线条的流畅感和整体的比例协调。” “每一件雍正官窑瓷器,都像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诗句,每一个线条、每一道纹饰,都恰到好处,绝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毫。” “这件花浇,器型摹自古青铜器或西洋器皿,本就不多见。”陈阳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种讲述的韵味,“仿者能做成这样,已属绝顶高手。无论是釉水的光泽,还是胎体的质感,都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但请看此处——” 陈阳的手指轻轻划过颈部凸棱和肩部上下那几道棱线,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爱人的肌肤。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他指的到底是哪里。 “问题就出在这几道棱线的处理上。”陈阳的语气变得更加专注,“它们略显生硬了些,转折处不够圆润自然,少了一丝雍正官窑特有的柔润和内敛的力道感。” “真正的雍正官窑,即使是最硬朗的线条,也会带着一种内敛的柔韧,就像是武林高手的内功,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深厚功力。而这件仿品的棱线,更像是为了强调工艺而刻意做出的棱角,少了那种天然的韵味。” “这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感觉,”陈阳抬起头,与叶辉对视,“需要上手细品,更需要长期的经验积累才能察觉。” 叶辉听得连连点头,眼中的欣赏之色越发浓厚。他知道,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半吊子。 陈阳顿了顿,又将花浇翻转过来,指向底款的青花:“再者,这青花款识的字体,摹写得几乎天衣无缝。” “无论是笔画的粗细,还是字形的结构,都与真品极为相似。但是——”他的语气又一次变得严肃起来,“青花料在釉层下的下沉感和晕散度,与真正的雍正官窑青花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丝火候。” “什么叫下沉感?”有人忍不住问道。 陈阳耐心地解释:“真品的青花,是在胎体上画好后,再施釉烧制而成。在高温烧制的过程中,青花料会与釉面发生复杂的化学反应,最终沉入胎骨,与釉面融为一体。这个过程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而且真品的青花晕散,是经过千年传承工艺的自然呈现,晕散自然天成,就像是墨汁滴在宣纸上的自然扩散,毫无做作之感。”陈阳的手指在青花款识上轻抚。 “这件仿 品的青花,虽然也很精美,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略显''浮''于表面,晕散得稍微''刻意''了一点,就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效果。” “当然,”陈阳最后补充道,“这些细节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和大量的对比才能察觉。能仿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手艺了。” 众人都被陈阳这番精辟的分析震住了,陈阳的分析如同解剖刀一般精准,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层层递进,丝丝入扣。 店内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有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人微微张着嘴,眼中满含敬佩之色;就连平素见多识广的钱会长也频频点头,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大悟,显然被陈阳的专业功底深深震撼。 叶辉听完这番分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更加灿烂,那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随即,叶辉由衷地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满含赞叹:“高!实在是高!” “陈老板,你这双眼睛,真是比最精密的仪器还要毒辣!今天我叶辉算是彻底服了!” 说着,叶辉略微侧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严叔。严叔站在一旁,面色沉稳,听完陈阳的分析后,那双经验老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对陈阳的眼力也深表认同。 “好了,前面这两件东西,说白了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叶辉心情大好,脸上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得意神色,同时用手势示意严叔打开最后一个包裹——那个体积最大、包装最为精美的锦缎包裹,“这最后一件,才是我真正为那些洋老爷们精心准备的''惊喜''啊!” 严叔小心翼翼地解开锦缎的系带,动作轻柔而谨慎,锦缎一层层地被掀开,每剥离一层,众人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一分。当最后一层锦缎被完全展开时,里面那件器物终于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件神秘器物露出真容的瞬间,整个子阳寄当行内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绝对寂静。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包括见惯了各种珍奇古玩的陈阳和钱会长,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度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因为,这最后展现出来的这件东西,竟然根本就不是华夏古董! 这件陶罐的整体造型犹如一位身着华美晚礼服的贵妇人,优雅地 挺立在众人面前,双耳如同精致的珍珠耳坠般对称垂挂。 罐身正中央那幅让·拉乌的《气味》图案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画中人物的神态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十八世纪欧洲宫廷画师的精湛技艺。 右下角的西里尔字母“shcheriakov:1838”如同艺术家的心血结晶,每一个字母都显得端庄而神秘,左下角“raoux”的刻印则像是在向世人宣告这件作品的高贵血统。 围绕着这幅图案的镀金雕刻边框,犹如一圈精美的项链,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温润的金光,在灯光的照射下流转着迷人的光泽。 上方那一圈黄铜制的下垂橡树叶更是巧夺天工,每片叶子的叶脉都清晰可见,仿佛微风轻拂就会轻颤摇摆。背面的宝蓝色底纹如同深邃的夜空,镀金雕刻的卷叶形叶饰带在其上蜿蜒游走,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河。 颈部的束腰式喇叭口设计展现出优雅的线条美感,边缘外翻的弧度恰到好处,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向外舒展。 那些镀金叶饰和叶尖边框在喇叭口的映衬下,更显精致华贵,每一道金线都在诉说着欧洲皇室的奢华生活。罐身上遍布的白色条纹如同优雅的琴键,在彩绘的映衬下形成强烈而和谐的视觉对比。 两侧那两个上翘的玫瑰花形卷曲把手更是这件作品的点睛之笔,它们如同舞者优美的手势,向上卷曲的弧线充满了动感和生命力。 底部的镀金装饰犹如一座精美的宝座,上升的棕榈叶和叶饰图案层次丰富,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向上生长,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那镀金束腰式底座如同一个精致的高脚杯底,哑光金箔模压的质感在灯光下呈现出低调的奢华。 方形镀金底座稳重而庄严,为整件作品提供了坚实的基础,颈部内侧那个蓝色釉上工厂标记如同一个神秘的印记,西里尔字母no.2.4.5.f.t.的刻印更是为这件作品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叶辉站在这件艺术品旁边,他那狡黠的笑容在瓷瓶华美光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得意。他慢悠悠地走到桌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弹击瓷瓶,那清脆悦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店内回荡,如同水滴落入平静湖面般动人。 “怎么样?各位?傻眼了吧?”叶辉得意的笑着,语调中带着浓浓的自豪。 “咱们给罗勒比庄园送去的‘明清瓷器’里,混进去这么一件他们老祖宗自己造的、而且绝对够档次的宝贝……” “你们说,到时候那些洋专家们,是认呢 ,还是不认呢?” “这出戏,是不是就更好看了?” 第2397章 这是老毛子的! 子阳寄当行内,屋内众人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刻意压低,生怕惊扰了桌上那件令人窒息的宝贝。长条桌上正中的瓷瓶,在光线下流光溢彩,金粉交织出的繁复纹路,瓶身那繁复的洛可可纹饰,每一笔都透着匠人极致的技艺,鎏金的青铜天使饰件,翅膀微微翘起,似随时要振翅而飞。 这瓷瓶,无论是从色泽、纹饰还是那股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来看,都透着浓郁的西洋气息,与他们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传统瓷器截然不同。 “西洋古董?” 不知是谁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翻涌的情绪。 叶辉站在桌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众人脸上那副副瞠目结舌的表情,嘴角那抹恶作剧般的笑意愈发明显。这宝贝是他特意寻来的,为的就是这一刻的震撼。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解说自己的妙计,打算借此让在场的同行们好好见识一番,顺便为自己的计划造势。然而,就在他酝酿情绪,准备开口的刹那,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确实是一件难得的西洋古董。” 声音来自身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 叶辉心头一紧,笑意僵在了嘴角。 他猛地侧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陈阳。 陈阳正拄着下巴,姿态随意,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桌上的瓷瓶上,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屋内气氛再度微妙地变化,原本因瓷瓶带来的震撼,此刻似乎被陈阳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搅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叶少,”陈阳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目光却并未从那只瓶子上移开,仿佛在凝视着什么珍贵的回忆,“您这惊喜……确实够惊喜的。” 陈阳语调轻松而悠闲,就像在品评一杯普通的茶水,“不过,您说这是欧洲古董,恐怕有那么一点点小误差。” “嗯?”叶辉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就像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疑惑地转向陈阳,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误差?什么误差?”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陈阳,你看好了,这绝对是……这绝对是正宗的欧洲古董啊!您看这洛可可纹饰,这鎏金工艺,这……” 陈阳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 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玩味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种表情就像是一个老师面对着答错题目的学生,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叶少啊,”陈阳的声音更加温和了,但其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您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件瓷器的工艺水准确实很高。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这可不是什么英国皇家道尔顿,也不是法国塞夫勒,更不是德国迈森的作品。” 他伸出手,在空中轻轻划过瓶身的轮廓,就像在抚摸一个老朋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当然,我很少看错——这应该是咱们北边那位老毛子的杰作。” 叶辉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但陈阳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1838年,”陈阳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每个字都像是被雕刻在空气中,“那是尼古拉一世在位的第十三个年头。” “当时沙皇陛下为了庆祝他的长子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也就是后来的亚历山大二世——成年礼,特别下令圣彼得堡皇家瓷器厂制作了一批庆典用瓷。” 在场的众人已经完全被震撼了,就连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其他古董商们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陈阳继续说道:“这件花瓶,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那批庆典用瓷中的精品之一。” “叶少,您看它的底胎,那种微微发青的色泽,这是涅瓦河畔特有的高岭土烧制出来的特征。再看这鎏金工艺,虽然看起来和西欧的洛可可风格相似,但实际上融入了大量的拜占庭元素——这是俄国工匠的独特手法。” “陈阳,你......什么?”叶辉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可置信。 陈阳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句话给震得颤抖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的天哪,连这都能看出来?” “这也太神了吧!” 满座皆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和敬畏。 叶辉更是如遭雷击,脸上的从容和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的眼睛猛地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那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都在发抖。 “老毛子的?”他的 声音几乎是在尖叫,“陈阳!这……这不可能!你眼力毒我信!” “可就算你眼力在毒,你还能懂国外瓷器?懂老毛子瓷器?”叶辉说完摆摆手,“我不信,绝对不信!” 叶辉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这分明就是欧洲风格啊!我特意找的欧洲古董!怎么可能是老毛子的?你……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钱会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喉结滑动的弧度比往日大了三分,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起手边茶盏边缘,指腹在瓷沿上来回碾磨,力道轻重不一,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老、老毛子的?”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目光死死钉在那件花瓶上,嘴唇微微颤抖,似乎随时要反驳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叶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原本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此刻显得格外滑稽,眼神闪烁不定,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心脏。 “不可能!”旁边一位身材微胖的古董商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指着花瓶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分明是欧风的洛可可装饰,你看那天使鎏金,这色彩搭配,分明就是英法那边的路子!”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老者则眯起眼睛,凑近了些,手指几乎要碰到花瓶表面,却在距离三公分处堪堪停住,像是在畏惧什么无形的屏障。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而沙哑:“陈老板,你……你这判断,可有依据?” 第2398章 尼古拉斯一世,皇家瓷瓶 陈阳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目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他注意到叶辉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钱会长的喉结在脖颈处上下滚动,那微胖的古董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诸位,”陈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这瓷瓶的风格确实与欧洲洛可可风格相似,但仔细观察,其构图更显大气,色彩沉稳而不失华丽,尤其是这鎏金天使,姿态更为庄严,与典型的法式洛可可装饰风格还是有所区别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便接着说道:“至于年份和窑口,则可以从器型、胎质、釉色以及装饰纹样等多个方面综合判断。” “例如,这件瓷瓶的器型规整大气,胎质细腻坚硬,釉色温润如玉,加之这独特的鎏金工艺,与1838年圣彼得堡皇家瓷器厂的风格完全吻合。” 这番话一出,店内气氛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陈阳看着叶辉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暗笑。前世记忆里那些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俄国宫廷瓷器,那些在顶级博物馆中展出的珍品,此刻竟派上了用场。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藏家们对着俄式瓷器品头论足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花瓶冰凉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瓷瓶的分量比他想象中还要沉一些,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他动作轻柔,仿佛手中托着的不是瓷器,而是一件稀世珍宝——事实上,它也确实是。 “叶少,您别急,听我慢慢说。”陈阳语气平和得让人心安,如同一位资深的鉴定师在面对珍宝时的那种从容不迫,“这件藏品确实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各位请看,看它的整体风格,的确是欧洲洛可可风没错——那种华丽到极致的装饰手法,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的纹样设计,还有大量使用的流畅曲线和奢华的金色点缀,这些都是洛可可艺术的经典元素。但是...” 说着,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如果仅仅从表面风格判断,可能会错失最关键的细节。” “来,咱们从最基础的瓷胎开始看起。” 陈阳的声音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耐心和专业性,他轻轻转动花瓶,让光线从不同角度照射瓶身:“叶少,您也是大家,自然知道,鉴定瓷器最重要的不是看它有多华丽,而是要看它的''骨子里''是什么。这就像看人一样,外表可以包装,但骨相是改变不了的。” 他示意叶辉靠近些,语调变得更加认真:“来,您仔细观察这胎质。” “圣彼得堡皇家瓷器厂在十九世纪初期,虽然技艺已经相当精湛,但瓷土的提炼技术确实比起当时的梅森瓷器厂、塞弗尔瓷器厂这些老牌欧洲名厂略逊一筹——这不是工艺水平的问题,而是原料和传统积淀的差异。” 他的手指轻抚过瓶身,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您感受一下,这胎质相对更显酥松一些,瓷化程度虽然很高,但密度确实没有德法同期瓷器那么紧实,所以整体手感上会稍微轻那么一点点。但是——” 陈阳的语调突然上扬,带着一种发现宝藏时的兴奋,“正是为了弥补胎质上的这一丁点不足,俄国工匠们在釉面处理上下了大功夫!” “叶少您来看,这釉面施得格外肥厚莹润,几乎达到了玉质般的效果,光泽温和而内敛,触手生温。” “这种厚釉工艺,其实比薄釉更难掌控,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流釉或开片。您现在摸摸看,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有这种独特的质感?” 叶辉听得入了神,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去触摸瓶身。触手之处,釉面果然如陈阳所说,光滑异常,那种温润感简直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似乎还带着一丝微妙的暖意。他不由得多摸了几下,仔细体会着这件瓷器的分量和质感。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只顾着欣赏这瓶子的华丽外表,倒真没注意过手感的细节。现在经陈阳这么一提醒,再仔细感受,这瓶子的分量似乎…… 确实比他收藏的那些同时期德国梅森瓷器要略轻一丁点,但这种轻盈感并不是那种单薄的轻,而是一种内在密度略低带来的微妙差异。他的脸色开始微微变化,眼神中的确信开始动摇。 陈阳察言观色,见叶辉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这件瓷器,便继续他的专业解说:“现在咱们再来看彩绘部分,这可是最能体现地域特色的地方了。”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生动,手里拿着瓶子,跟叶辉详细说着,“叶少,您看这些色彩的运用——这是典型的俄国宫廷珐琅彩技法,和西欧的彩绘风格有着本质区别。” “老毛子天生就喜欢浓烈鲜艳的颜色,这和他们的民族性格、地理环境都有关系。” “长期的严寒气候让他们格外珍视温暖明亮的色调,所以您看这些颜色,饱和度都极高——这种深邃的宝蓝色,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这翠绿色,仿佛是春天第一片嫩叶的颜色;还有这桃红色,热烈得像是少女脸颊上的红晕。” 他的手指在瓶身上轻点着不同的色块,每一个颜色似乎都在他的描述下活了过来:“再加上这大量的描金工艺,您看这金线的走向和粗细变化,完全是俄式的豪放风格。” “不像法国人描金时的精细入微,也不像德国人那样严格按照几何规律,俄国工匠的描金更多的是凭感觉,凭激情,所以呈现出来的效果反而更有生命力,更有感染力。” 陈阳继续深入分析画工细节:“您再仔细看这些人物的画风。虽然整体构图和题材确实是欧式的——这些花卉、装饰纹样都是典型的洛可可元素,但您注意观察人物的面部特征和服饰细节处理。” 他用手指轻轻指向瓶身上的几个人物形象,“这些面孔虽然按照欧洲古典美学标准来绘制,但您仔细看眼神的处理、鼻梁的线条、甚至是表情的细微变化,是不是能感受到一点俄罗斯民族特有的那种深沉与热烈?” “这种感觉很微妙,”陈阳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往事,“俄国人的艺术表达,总是带着一种矛盾的美感——既有欧洲贵族的优雅精致,又保留着草原民族的粗犷奔放。” “比起法国瓷器那种轻盈飘逸的浪漫主义色彩,比起德国瓷器那种一丝不苟的严谨工整,这件俄国瓷器更多地展现出一种帝国式的豪奢和铺张,一种不加掩饰的富贵与权势的宣示。” 说到这里,陈阳的目光转向了那些鎏金的青铜装饰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您看这些金属附件的处理,这可是最能体现俄国工艺特色的地方了。” 他的手指轻抚过那些精美的小天使雕饰,“欧洲其他顶级瓷厂当然也会使用鎏金装饰,但他们往往追求的是精致纤巧的美感,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完美无瑕,但分寸感也很重要,绝不会过于张扬。可是俄国宫廷瓷器就不一样了——” 他的语调变得激动起来,仿佛被这些工艺细节深深震撼:“俄国人受到拜占庭艺术风格的深刻影响,再加上他们自身的审美取向,对于装饰的理解就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最典型的就是鎏金饰件,您看这些鎏金饰件,不但更加厚重,造型也更加夸张,立体感强得简直要从瓶身上跳出来一般。” “这种设计理念,体现的不仅仅是工艺水平,更是一种文化自信和皇权威严的象征。” 陈阳最后指向那些小天使的雕塑细节,声音中带着一种学者的痴迷:“您仔细观察这些线条处理,还有他们衣纹的雕刻手法。” “每一个褶皱都充满了 张力,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力量感,这种表现手法完全不同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那种温和优雅的天使形象,也不同于法国洛可可风格中那些娇柔可爱的小爱神。” “即便是在表达神圣与美好,也要展现出一种征服者般的强大气场——这,就是典型的俄国宫廷艺术风格啊!” 最后,陈阳将花瓶轻轻倾斜,动作轻缓得仿佛捧着一件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稀世珍宝,他的手指精准地指向瓶底一处不易察觉的角落:“最重要的证据在这里。” “虽然被釉面和彩绘遮盖了大半,但仔细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极淡的、深蓝色的印记?像是双头鹰的一角?” “什么?双头鹰?”叶辉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汇。 “双头鹰印记?”钱会长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陈老板,那不是沙俄帝国的国徽?”旁边一位古董商忍不住开口确认。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叶辉摇头如拨浪鼓,“这明明就是欧洲风格的瓷器!” 陈阳淡淡一笑:“叶少,眼见为实,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2399章 陈老板,谢了! 叶辉和钱会长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俯下身去,两人的脑袋险些撞在一起。他们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到瓶底上。在陈阳手指指向的角落里,透过层层釉彩的掩盖,透过那些绚丽夺目的洛可可纹饰,他们终于看到了—— “我的天!”钱会长率先惊呼出声,“真的有!真的有一个深蓝色的印记!” “这……这不可能……”叶辉的声音颤抖着,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真的是……双头鹰?” 在绚丽的彩绘和厚厚的釉面下,那个深蓝色的徽章痕迹若隐若现,虽然大半都被遮盖了,但那典型的双头鹰轮廓依然清晰可辨——展开的双翼、高昂的双头、威严的姿态,这正是沙俄帝国的国徽标志! “这真的是……沙俄的印记?”店内其他几位古董商也围了过来,争相观看这个发现。 “天哪,如果这真的是沙俄皇家瓷器……”有人倒吸冷气。 “那价值可就……”另一人欲言又止。 叶辉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脸色从红润变成苍白,又从苍白变成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我这件东西,明明是朋友从欧洲带回来的……” 陈阳直起身来,神态依然从容淡定,语调波澜不惊:“叶少,老毛子之前本来就是欧洲国家,圣彼得堡更是当时欧洲重要的文化中心之一。” “他们老毛子皇室一直崇尚欧洲文化,特别是法国文化,所以他们的宫廷用瓷采用洛可可风格并不奇怪。”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圣彼得堡皇家瓷器厂,在尼古拉一世时期的重要贡品或庆典用瓷上,有时会使用这种深蓝色的双头鹰徽章印记,但通常不会很明显,甚至有时会被釉彩覆盖,就像您这件一样。”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美观,另一方面也是皇室的一种低调的奢华表现——真正的王者之物,不需要张扬的标识。” “您看这印记的位置,”陈阳重新指向瓶底,“恰好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而且被彩绘巧妙地融合进去。如果不是专门寻找,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就是皇家瓷器的高明之处——既要显示身份,又要保持优雅。” 叶辉听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阳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学者般的严谨和权威:“结合器型、胎釉、彩料、画风还有这隐约的印记,再考虑到瓷胎的密度特征、釉面的肥厚程度、彩绘 的用色偏好和绘画技法,推断出它是1838年左右圣彼得堡皇家瓷器厂为沙皇宫廷烧制的精品,并不算太难。” “1838年……”钱会长喃喃重复,“陈阳,那是什么时候?” “那正是尼古拉一世在位期间……”陈阳点头确认,“那个时期的老毛子正处于文化艺术的黄金时代,沙皇对欧洲艺术品的追求达到了极致,所以才会有这样精美绝伦的宫廷用瓷问世。”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已经彻底呆住的叶辉,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叶少,您这件东西,可不是普通的''欧洲古董'',这是正经的沙俄皇家御用瓷,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极高!您这礼……送得可真是太''重''了!” 整个子阳寄当行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阳,这种震惊已经超越了对专业知识的敬畏,更像是在面对一个来自未知怪物的存在。 钱会长心中翻江倒海,他在古董圈摸爬滚打几十年,见过无数所谓的专家学者,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陈阳这样,仅凭几分钟的观察,就能将一件古董的来龙去脉剖析得如此透彻。 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阵近乎恐惧的敬畏感——这个年轻人的知识储备到底有多深?他的脑海中好像装着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随时可以调取任何他需要的信息。 店内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置信。平时在他们眼中那位北三省古董翘楚,高高在上的叶辉,此刻竟然被陈阳彻底征服了。 有几个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种场景实在太过超现实。一名古董店老板心中暗想:这哪里是什么古董鉴定,这简直就是一场学术讲座,而且还是那种博士生导师级别的讲座! 这已经不是眼力好的问题了,这简直是博闻强识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连外国冷门窑口、皇室瓷器的细节都能如数家珍,这陈阳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钱会长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小子不会是某个隐世家族培养出来的天才吧?或者说,他上辈子就是个古董专家,这辈子投生时候,记忆没消除? 否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掌握如此浩瀚的知识?这些关于俄国皇室瓷器的细节,估计就连那些专门研究欧洲陶瓷史的教授,也不见得能说得这么详细准确吧? 店内每个人都在心中疯狂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个陈阳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知识面广得令人发指,从华夏古董到欧洲瓷器,从工艺特征到历史背景,样样精通。这种程度 的博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叶辉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但这个过程并不平静,而是伴随着内心的巨大波澜。他感觉自己现在非常渺小,他知道陈阳眼睛毒,之前他把陈阳这种成功,归为运气。 原本以为自己在古董收藏方面的成就,完全可以跟陈阳媲美。可现在......在陈阳面前,他就像一个刚入门的小学生。这种认知上的冲击让他有些晕眩,如同站在悬崖边上俯视深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有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人,是如何积累如此深厚的学识的? 有挫败感——作为叶家的少爷,他从小接触各种古董珍玩,自以为眼力不俗,可今天却被彻底碾压,这种挫败感几乎让他怀疑人生。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难以言喻的钦佩和激赏,这种情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压过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叶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滋味,这是遇到真正高人时的那种激动和兴奋。在古董圈混迹多年,他见过太多装腔作势的伪专家,也见过不少真正有学问,但性格古怪的老学者,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陈阳这样的人——年轻、谦逊、学识渊博,能嘚瑟、张狂、放肆。 他苦笑着摇摇头,这苦笑中带着自嘲,也带着对陈阳的由衷敬佩,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和复杂情绪全部释放出来:“陈阳啊陈阳……我今天真是……” 叶辉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服了!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藏着掖着的?” 这句话说得极其真诚,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叶辉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似狂热的光芒,那是遇到偶像时的激动和崇拜。 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这个动作充满了亲近和敬意,语气无比真诚,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这东西在我那儿放了快十年,我一直当是法国或者德国的玩意儿,今天才算真正知道它的来历!” 叶辉冲着陈阳一抱拳,当着众人面,高声喊了一句,“陈老板,谢了!” 第2400章 一切准备就绪 说这话时,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既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又为能够得到正确答案而兴奋不已。十年啊,整整十年,他每次看到这个花瓶都会猜测它的来历,却从来没有想过它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众人见到叶辉当众冲着陈阳抱拳,说出谢这个字,不由也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人这口凉气都抽出了声。 叶辉在北三省古董圈,一向以大清皇族后裔自诩,自视清高。当然人家也有清高的本钱,就像他自己说的,家里库房里好物件多了去了。而且这么多年,叶辉的眼力绝对是北三省圈内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宋青云、钱会长等几名古董圈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叶辉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今天,随着叶辉这一句,陈老板,谢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北三省古董圈头把交椅换人了。当然这并不代表叶辉和陈阳的争斗结束了,或许.....是另一种开始的方式。 陈阳微微一笑,这笑容温和而谦逊,没有丝毫得意或傲慢的成分:“叶少客气了,互相学习而已。” 他的话语简单,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这种淡然的态度更加衬托出他的不凡,一个真正有学问的人,往往就是这样低调谦和的。 整个当铺内的气氛,因为这简单的对话而变得更加融洽,但每个人心中对陈阳的敬意却更加深厚了。他们都意识到,今天见证了一场真正的古董鉴定大师秀,也见到了北三省古董圈巅峰的兑换。 叶辉那尊沙俄皇家御用瓷瓶带来的震撼还未完全散去,江城古董商们送来的那些所谓的民仿精品,在陈阳眼里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先前还觉得颇为精致的器型与彩绘,此刻在叶辉那件真品的光彩照耀下,显得格外粗糙和俗气。 胎质不够细腻,釉色缺乏温润,彩料更是透着股廉价感,连叶辉那件瓷瓶上随意一处鎏金装饰的立体感都远远不及。 筛选工作仍在继续,一件件瓷器被挑出摆在一旁,陈阳指尖轻抚过那些冰凉的瓶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叶辉离开的方向。叶辉那件瓷瓶散发出的历史厚重感和艺术美感,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这些民仿品就算做得再逼真,终究是赝品,缺乏那种由内而外的灵魂感。 他揉了揉眉心,暗自思忖:“叶辉这尊瓷瓶算是给这场筛选定了个基调,接下来的重头戏,还得看青山居士的手笔,以及耿老承诺的那批''硬货''。” “若是耿老的东西能压得住场,这次拍卖怕是要掀起一番风波。” 时 间如白驹过隙,半个月转瞬即逝。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十几个大小不一、包装严密的木箱悄无声息地运抵子阳寄当行。秦浩峰、柱子、劳衫谨慎地清场,屏退了所有无关人员,关上了店铺大门,只有四人留在店铺内。 秦浩峰站在木箱旁,屏息凝神。柱子率先撬开了一个最大的木箱,劳衫则取来软刷和放大镜,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陈阳双手交叠在身前,目光紧锁在木箱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当第一件瓷器被柱子从厚厚的软草中取出时,陈阳瞳孔微缩。那是一件青瓷笔洗,器型古朴典雅,胎质细腻温润,釉色如凝脂般均匀,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微微颤抖。 一件件瓷器陆续从木箱中取出,软草和棉纸一层层剥开,露出底下更为精致的包装。 劳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陈列在铺着柔软绒布的条案上。从青瓷笔洗到斗彩盖罐,再到汝窑天青釉胆瓶,件件皆是精品,色彩斑斓却不失和谐,器型各异却都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 当最后一件瓷器被轻轻放置于绒布之上时,陈阳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在瓷器间来回逡巡,喉咙干涩。 青山居士,不愧是国宝级的仿古大师! 三十件瓷器错落有致地摆放在绒布覆盖的条案上,每一件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感,却又仿若新出窑般鲜活。 从明早期的永宣青花大盘到清代的珐琅彩小碗,品种之多,令人目不暇接。 那青花大盘,苏麻离青料晕散如泼墨,铁锈斑点点晕染,甚至给人感觉被海水冲刷过千年,带着股海腥气息;那成化斗彩鸡缸杯,薄如蝉翼,釉面温润如凝脂,姹紫浓艳却层次分明,填彩精准得令人发指,连最细微的笔触都透着匠人的指尖温度。 目光流转至康雍乾三代的青花、粉彩、珐琅彩,青花分五色,浓淡相宜,墨韵淋漓,在灯光下流转,似有月光流淌;粉彩渲染过渡,色彩层次分明,玻璃白运用得炉火纯青,晕染出梦幻般的质感。 更绝的是那些刻意营造的“瑕疵”——缩釉处露出胎体本真,惊釉处层次分明,窑粘痕迹如岁月侵蚀,冲线蜿蜒如老树盘根,每一处都透着时间的沉淀,却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陈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件仿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上。他屏息凝神,凑近瓶身,对着光线细细 观察。开片纹路自然蜿蜒,如同冰裂纹般碎裂蔓延,却又在靠近瓶口处戛然而止,展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美感。他伸手轻轻摩挲瓶底,指尖传来火石红深浅不一的触感,从中心向外逐渐变淡,过渡自然得令人惊叹。 闭上双眼,陈阳仅凭指尖的触感去感知那温润细腻的釉面。指尖所及之处,胎质细密,釉面光滑,那份温润的质感透过掌心传递到心底,与博物馆中珍藏的真品别无二致,甚至让他错觉自己正触摸着几百年前的古物。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陈阳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兴奋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东西,别说骗洋鬼子了,就算放在国内顶尖专家面前,如果不借助大型仪器,仅凭肉眼和经验,恐怕十有八九也要打眼!青山居士这手艺,已经超越了仿造,就像他自己说的,这已经是一种艺术上的重生了。 “哥,这……这也太真了吧?”秦浩峰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起一件仿清雍正粉彩过枝玉兰牡丹盘,手都在微微发抖,生怕一不小心给碰坏了——尽管他知道这只是赝品。 劳衫也看得目不转睛,咂舌道:“陈老板,这要是拿出去卖……得祸害多少人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许流出去,它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罗勒比庄园!” 他语气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秦浩峰和劳衫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郑重地点点头。 有了青山居士这三十件足以乱真的主演,陈阳心中大定。 而就在第二天,另一位关键人物也如期而至——耿老来了。 观察。开片纹路自然蜿蜒,如同冰裂纹般碎裂蔓延,却又在靠近瓶口处戛然而止,展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美感。他伸手轻轻摩挲瓶底,指尖传来火石红深浅不一的触感,从中心向外逐渐变淡,过渡自然得令人惊叹。 闭上双眼,陈阳仅凭指尖的触感去感知那温润细腻的釉面。指尖所及之处,胎质细密,釉面光滑,那份温润的质感透过掌心传递到心底,与博物馆中珍藏的真品别无二致,甚至让他错觉自己正触摸着几百年前的古物。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陈阳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兴奋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东西,别说骗洋鬼子了,就算放在国内顶尖专家面前,如果不借助大型仪器,仅凭肉眼和经验,恐怕十有八九也要打眼!青山居士这手艺,已经超越了仿造,就像他自己说的,这已经是一种艺术上的重生了。 “哥,这……这也太真了吧?”秦浩峰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起一件仿清雍正粉彩过枝玉兰牡丹盘,手都在微微发抖,生怕一不小心给碰坏了——尽管他知道这只是赝品。 劳衫也看得目不转睛,咂舌道:“陈老板,这要是拿出去卖……得祸害多少人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许流出去,它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罗勒比庄园!” 他语气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秦浩峰和劳衫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郑重地点点头。 有了青山居士这三十件足以乱真的主演,陈阳心中大定。 而就在第二天,另一位关键人物也如期而至——耿老来了。 观察。开片纹路自然蜿蜒,如同冰裂纹般碎裂蔓延,却又在靠近瓶口处戛然而止,展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美感。他伸手轻轻摩挲瓶底,指尖传来火石红深浅不一的触感,从中心向外逐渐变淡,过渡自然得令人惊叹。 闭上双眼,陈阳仅凭指尖的触感去感知那温润细腻的釉面。指尖所及之处,胎质细密,釉面光滑,那份温润的质感透过掌心传递到心底,与博物馆中珍藏的真品别无二致,甚至让他错觉自己正触摸着几百年前的古物。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陈阳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兴奋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东西,别说骗洋鬼子了,就算放在国内顶尖专家面前,如果不借助大型仪器,仅凭肉眼和经验,恐怕十有八九也要打眼!青山居士这手艺,已经超越了仿造,就像他自己说的,这已经是一种艺术上的重生了。 “哥,这……这也太真了吧?”秦浩峰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起一件仿清雍正粉彩过枝玉兰牡丹盘,手都在微微发抖,生怕一不小心给碰坏了——尽管他知道这只是赝品。 劳衫也看得目不转睛,咂舌道:“陈老板,这要是拿出去卖……得祸害多少人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许流出去,它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罗勒比庄园!” 他语气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秦浩峰和劳衫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郑重地点点头。 有了青山居士这三十件足以乱真的主演,陈阳心中大定。 而就在第二天,另一位关键人物也如期而至——耿老来了。 观察。开片纹路自然蜿蜒,如同冰裂纹般碎裂蔓延,却又在靠近瓶口处戛然而止,展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美感。他伸手轻轻摩挲瓶底,指尖传来火石红深浅不一的触感,从中心向外逐渐变淡,过渡自然得令人惊叹。 闭上双眼,陈阳仅凭指尖的触感去感知那温润细腻的釉面。指尖所及之处,胎质细密,釉面光滑,那份温润的质感透过掌心传递到心底,与博物馆中珍藏的真品别无二致,甚至让他错觉自己正触摸着几百年前的古物。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陈阳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兴奋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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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衫也看得目不转睛,咂舌道:“陈老板,这要是拿出去卖……得祸害多少人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许流出去,它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罗勒比庄园!” 他语气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秦浩峰和劳衫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郑重地点点头。 有了青山居士这三十件足以乱真的主演,陈阳心中大定。 而就在第二天,另一位关键人物也如期而至——耿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