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清平游记》 第1566章 井水·河水 大军开始密集设卡拦截,柴启恩眼看着无法靠普通力量逃走,只能让付加池等人出手护主,很快就被在这一片区域游荡的清平子拦住,将柴挪移扣下,望向付加池,道:“付老先生,如果你能挡下十招,来去自由。”八年过去,角色转换。 别说十招,如果施展道神识剑,付加池一招就得拜拜,他似乎认清了现实,认输投降。 柴志恭也被带了过来,清平子将柴家父子单独叫到一边谈话,只要你们能让兴城郡守军放弃抵抗,向雄鹰岭投降,不仅放你们父子家人自由,另奖励十亿,还可以将付加池、鲁双腾等供奉还给柴家,护保你们的安全。 清平子在江湖上的名声就在这种时候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信誉有保障,柴氏父子为了自由,立刻答应,随后联系兴城郡前线守军将领,让他们放弃抵抗投降。 兴城郡大军投降后,清平子让孟先孚主持,愿意效力雄鹰岭,可以留下,不愿意者,根据级别高低,发放一定金额的路费和补偿,放他们离开。 所有俘虏,廖希尔一家别想,林宗泰、郑知玄、章勋等愿意跟着柴家离开,皆同意,但提了一个条件,以后与柴启岳一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许想着找麻烦或报仇,否则,贫道不会放过你们柴家。 柴氏父子全部接受,在江陵府梁王府的声讨及召唤下,最后带着林、郑、章、付、鲁等西投江陵府,寄人篱下。 雄鹰岭没有过问,看你江陵府能吸纳到什么时候,迟早撑破吖的肚子。 被蔡藩软禁的刘元和也被江陵府要了过去,刘慧、刘雄姐弟几次联系,让孤单的老爹来雄鹰岭养老,皆被骂个狗血淋头,灭藩之仇不共戴天,我与雄鹰岭势不两立,就是这么倔。 九月,柴藩最后一部沿海岸防兵及水师投降,历时半年的扬江府南战役结束,柴藩灭亡。 谁也没有想到,与巫藩对峙数十年,实力看起来很强大的老牌柴藩,竟然在雄鹰岭面前才坚持半年,雄鹰岭成为第一个危险系数超越江陵府的大藩,成为各藩镇眼中最危险的敌人。 战事结束,南线集群、北线集群撤销,雄鹰兵镇、两江兵镇、守备兵镇主力返回上宁府驻防。 雄鹰岭成立护卫军,星子鱼兼任指挥使。 守备军拆分、扩编为守备军、卫戍军,免去守备兵镇兵马副使赵秉彦所兼永嘉军指挥使之职,兼领守备军指挥使。守备兵镇兵马副使星星兼领卫戍军指挥使。 虎贲军梁秋实调任护卫军副指挥使,兼雄鹰岭指挥中心 护卫统领。神策军梁秋诚调任卫戍军副指挥使。神武军周定国调任守备军副指挥使。 护卫军、守备军、卫戍军统归守备兵镇节制。 扶风军西归扶风兵镇节制,宁戎军西归唐郡兵镇节制。 成立扬中兵镇,孟先孚转任兵马使,任命马向应为军师、谢仓琮为兵马副使,辖兴城郡、娄阳郡、会稽郡,节制大竹军、虎贲军等共计八个军。 成立扬南兵镇,任命苏乞爵为兵马使、方寿昌为兵马副使,辖昌东郡、湖嘉郡、应山郡,节制黑竹军等共计五个军。 成立扬西兵镇,任命韩单为兵马使、宾车行为兵马副使、黄孝旭为参军事,辖石东郡、海东郡,节制青山军、石塘军等共计六个军。 成立后勤支援第四兵镇,任命刘亚西为兵马使。 至此,雄鹰岭拥有11个兵镇60多个作战之军、四个兵镇40多个后勤军及三部水师,总兵力超过150万,基本上与现在的江陵府军持平,具有强大进攻能力的同时,一年仅工资一项就得几百亿,负担也不小。 廖希尔一家押解交给黄默崖处置,廖被押回黄家县、黄家镇,在黄氏遇害族人墓前处死,其家人发配为奴为役。 江陵府也感觉到了来自雄鹰岭的巨大威胁,权武命权中屹等加强晋安郡及闽水一线的阵地工事,由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防御,并命文泰裔尽快解决与竹阳府藩镇之间的战争,不想打、无法速胜就议和,别给老子拖在那里,看着气人,尽快抽调兵马加强东线实力。 同时,让月深甫、谢良佐、陆远征动起来,加强与蔡荣晟、南齐敖家之间的关系,最好能结成共同面对雄鹰岭的同盟。 南齐敖家对江陵府的示好回应很积极。 很简单,卜算子封狮子湾,钦差南下核查电磁炸弹等,必然受到斥责,要对抗来自镐京朝廷的压力,非得拉一个强大的盟友不可。 与雄鹰岭反目成仇,他们好像准备在泡桐湾建电站,听说还要发展大海水师,这不是要与南齐水师死磕到底嘛,现在缺乏核弹、电磁炸弹等的南齐,威慑力大减,除非无视朝廷,全力一战,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清平子这群碍眼的家伙。 输电网络已经基本覆盖南齐广大疆域,这两年,各大藩镇都在完善自己的传输电网,并向水师购买电能,包括江陵府,绝对是金山银山。 别说狮子湾被封,就算还在,骑龙湾权武的电站已经是一个威胁,肯定分走很大一部分业务,要是清平子他们再建一座,自给自足,业务 量直接跨掉三分之二以上,每年几千亿度的发电规模,如果电能卖不出去,有个屁用,南齐水师又得过以前的苦日子。 以前苦归苦,那个时候没多大影响,因为大家都一样,前两年钱多了些,奖金啥的就多发了些,大家的生活比之前好了些,如果再回到以前的苦日子,非得出事不可。 尤其雄鹰岭大军待遇好,要是以之引诱策反,他不知道南齐水师的将士能不能经得起来自清平子的糖衣炮弹。 雄鹰岭已经打下三面环海的扬江府南,有了向大海发展的优越条件,比江陵府更具有优势,敖千千说与雄鹰岭反目是一步臭棋,敖十方都有点迷茫了。 他当初给雄鹰岭施加压力,目的不过是逼迫清平子老老实实、低声下气认输,重新签协议、交电费,多薅点钱过富裕日子,真的穷怕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不可收拾、无法控制的地步。 早知如此,在清平子愿意花钱买电能的时候就该适可而止,都是面子害人啊! 第1567章 没门 更令敖十方感到压抑的是,天正王朝一改之前从陆地进攻的常规操作,入秋后,开始在南部大海不断与水师发生摩擦,舰队往东调动,说不定就得打起来,南齐水师面临巨大的向西防御压力。 听说大海事件是天正最高军机处军机大臣任侠在搞鬼,他派人带重礼示好,争取和平相处,人家见都不见。 九月,就在雄鹰岭结束扬江府南战役的时候,军机大臣任侠入海,天正水师向南齐水师发起进攻,双方随之大打,南齐一个航母编队被打废,急忙向东撤退,并向镐京求援。 除了强烈谴责天正王朝的无耻行径,朝廷任何支援都没有,就连右军都督府都视而不见,没派一兵一卒南下,更别说火力支援啥的。 南齐水师除了将东面威慑雄鹰岭的水师西调,加强力量,接受江陵府的示好,敖家能怎么办。 十月,天正水师再一次击退南齐水师,舰队已经深入建宁府南海域,抢占了一百多公里宽的领海。 十一月,眼看着天正水师又增调了舰队东来,敖钦只能入京向权谨认错,希望国师可以解开对狮子湾的阵封,让电站运转起来,水师的激光武器才能对舰队形成有效支援,并请求配给电磁炸弹,以摧毁天正的攻势,不然南齐很可能失去领海权。 权谨一拍桌子问他,之前没给你们南齐配给电磁炸弹吗?十枚,现在在哪里?你们敖家到底卖到哪里去了?敖家行啊,看来赚了不少钱,怎么不用钱去砸天正水师啊,你用钱将他们砸退啊,跑到镐京哭什么哭! 一顿乱怼,敖钦有苦说不出,只能喊冤,绝没有卖过电磁炸弹等战略储备,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消失,敖家愧对朝廷,但我们只有保管不力之罪,绝没有挪卖。 伍修儒慢条斯理插话,真是奇了怪了,天正没有制造电磁炸弹的能力,也没动用核武,激光武器也不像样,原始社会木棍似的,他们有的武器,南齐水师一样不缺,因为段将军的贡献,电子战机这些还比天正先进,没有吃败仗的道理嘛,航母编队怎么会打废? 权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伍修儒跟上,留下傻眼的敖钦一个人愣在那里。 天正没有制造电磁炸弹的能力,可人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到了威力巨大的电磁炸弹,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呀,一个编队直接瘫痪,成为靶子。 这话他不敢在权谨面前提。 你们敖家丢了电磁炸弹,天正水师刚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到了威力巨大的电磁炸弹……这话出口,绝对属于找死的 节奏,非得被权谨抽耳光不可。 权谨那里说不通,伍修儒没戏,敖钦又跑去见太子权中纪,你老将来要继承大统,总不能接手一个领海都不完整的大齐吧,面上无光啊,列祖列宗那里无法交代啊! 权中纪说,我这个太子之所以走到今天还是太子,不该过问的事绝不插手是第一信条,你老别来害我,礼送离开,饭都没吃上。 没办法,他只能去找另一个大齐绝对离不开的宠臣段凝。权中纪可以废,权谨、伍修儒都可以死,段大将军绝不能出问题,大家都要给点面子。 赶到别墅,没想到大门紧闭,敲开一问,下人说段将军不知道到什么地方研究什么新式武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许年前,或许两三年后,你老留个电话,等段将军回来,我联系你。 敖钦打了两次没接,失落离开,镐京朝廷这块地方,似乎已经没有他的落脚之地,求救无门。 他想不明白,就算敖家不大听话,至少尽职尽责为大齐守住大海,总比落在天正手里强吧,咋就不着急、不过问呢?就不怕敖家一怒之下投降天正? 他不知道,只要敖家敢派人去谈投降之事,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死一双,全得被任侠整死。 投降?没门! 你敖家非得为天齐守门不可。 除非雄鹰岭取得制海权,那你敖家也没用了,就是这么霸道。 敖家根本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几个人能联想到,任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率水师东进。 联系卜算子没有接他的电话后,敖钦离开镐京,赶往狮子湾,想最后争取一下这个胡作非为的疯子,他想的不多,你漏一条缝也行呀! 到了狮子湾,阵上的卜算子不见了,正纳闷呢,有人让他看一条雄鹰岭的新闻。 国师卜算子前往雄鹰岭指导工作,受到热烈欢迎……国师表示,可以为泡桐湾电站的建设贡献心力,使之与水师狮子湾、梁王骑龙湾形成促进大齐南域经济腾飞的三驾马车,为王朝的发展尽一份力…… 敖钦气得把手机扔进海里,他感觉有一张网,很多人拉着罩向敖家,不知道该怎么挣脱。 一看卜算子去了雄鹰岭,权武也有点慌,让月深甫联系他,邀请他到江陵府视察、指导工作。 卜算子说,我与南齐敖家结仇,目前自保为先,哪里有空到江陵府指导工作,只希望山人被敖家捉住要问斩的时候,作为敖家盟友的江陵府能求求情,山人感激不尽。 完 了,生气了。 还被敖家捉住,敖家的修仙者都被你打残了,一堆人被你封在狮子湾无法进出,敖家有能力捉你?笑话嘛!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江陵府与不给我面子的敖家眉来眼去,我很不高兴,没兴趣去。 骑龙湾电站还指望卜算子的阵法呢,这孙子可以欺负江陵府,江陵府绝不能得罪他,急忙保证,绝对和不相干的人保持距离,划清界限,真诚的邀请你老来凤台看看,姑娘们想你了,章妤欣章大神女也想你,快来滋润滋润她们吧。 卜算子看着清平子,一脸谄媚,相思最是折磨人,山人到底是去还是去呀?被清平子一巴掌呼翻在地,一顿胖揍,给我立马滚回狮子湾,骑在敖家脑袋上撒尿。 推诿扯皮中,春节到了。 从巫藩疆域上延伸过来的输电网建成,雄鹰岭电力全面恢复,并供应杨藩所需。 为了稳住巫藩,清平子、赵武带队去临江郡拜年,给足了面子。巫弘钧坐直升机到张炤面前嘚瑟,被张炤“兵在其颈、掩耳盗铃”怼得暴跳如雷。 狮子湾电站被封,整个南齐疆域比之前更缺电,因为大家拆除了不少火电厂,如果马藩不是覆灭不久,雄鹰岭也拆了。 这件事影响很大,江陵府等不得不重建火电厂,满足目前所需,甚至考虑学雄鹰岭,只不过,如果雄鹰岭不同意对接,要绕道另搭输电网,工期很长,别的藩镇也不一定同意你走线。 其他藩镇也还罢了,多是靠不上权武的仇敌,不指望骑龙湾,对于正在等骑龙湾电站建成的江陵府,相当纠结。 第1568章 放开手脚 江陵府、江陵郡。 “我觉得可以参加联盟,一同威逼朝廷妥协。”被点名的谢良佐说出了出乎意料的话。 见权武扫来,月深甫跟着点头,刺史麻牱、主簿马骁骏也跟着点头。尤其是马骁骏,比麻牱更进一步,绝对不说话,只举手、只点头。 “完了?”权武有些不爽,平常不是话挺多的吗?怎么这个重要时刻讲究简洁明了,“谢大人,你说说看,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这件事的起因很简单。 刘藩、柴藩先后遭遇雄鹰岭强大的电子战攻击,指挥中心、防空系统、通信系统、雷达等在袭击下全面瘫痪,大军陷入混乱,无法指挥,战术弹成为摆设,根本没有抗衡之力,一溃千里。 巫藩虽有激光弹,基本上只能破坏火控系统,造成部分人员失去战斗力,攻击力有限,范围也窄,只能起到战术打击作用,在雄鹰岭的电子战面前就是个弟弟。 巫藩虽然存在多年,是有名的老藩,也没有从镐京搞到电子战技术这类现代化打击利器,激光弹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连江陵府也不如。 听说白庸来自科技实力超过天齐的天泰,巫弘钧就问他有没有有效应对电子战的办法,在面临打击摧毁后还可以有效指挥、调动大军,至少不至于陷入混乱。 白庸说有,卫星通话就是电子战无法有效破坏的联络神器,只要话机保存在抗打击的特殊设备中,在遭受电子攻击后使用,可以保障通信,虽然信号会受到一定影响,但联络没有问题,除非有人可以完全摧毁大齐的通信卫星,绝对是强有力的指挥保障。 就算你有这个胆子,也不可能做到摧毁王朝所有的通信卫星,巫弘钧接受了他的建议,反正也在积极接触沐藩、万藩、萧藩、汪藩等,就以这件事为突破口,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威逼朝廷妥协,允许各镇使用朝廷的卫星通信。 如果朝廷死硬,咱们就去找天泰、天正合作,购买卫星通信系统的使用权,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白庸的这个提议使巫藩受到刮目相看,合作一下子顺畅起来,巫弘钧很高兴,任命他为将军府军事参务,参与军机,在张炤被圈禁的情况下,其实就相当于军师的地位。 江陵府当然也接到了联盟邀请,权武虽然觉得自家有反侦察、抗干扰、防摧毁等电子防卫能力,但曾在电子战中被雄鹰岭压制,又是联盟对抗朝廷及雄鹰岭的契机,当然心动,所以召集开会讨论,马骁骏都给了一个参会名额。 月深甫主要 是顾虑一旦联盟,短时间内就不能攻打东、西藩镇,开疆拓土,而这个联盟,说白了就是在这一件事上结盟,因利益关系,绝不可能结成真正的同盟,其性质肯定是松散地,各顾各家,反倒因道义把自己的手脚绑住了。 但是,雄鹰岭被排除在这个联盟之外,看起来好像被孤立了,正是这个孤立,人家可以毫无顾忌、放开手脚对外发起进攻。 雄鹰岭综合实力已经基本上与江陵府持平,要是人家抓住这段时间疯狂扩张,一进一静,将来怎么办?怎么打?但他看出了权武的心思,不好出言反对,只能以不说话表示抗议。 大家都不说话,权武只好点名,首先就点了谢良佐。 月深甫认为,虽然谢反对继续扩张,但以他的战略眼光,应该主张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尽量避免直接挑衅朝廷,肯定会反对联盟,没想到竟出言支持,他被震惊到了,只好跟着点头。 “我想和殿下单独聊聊这事。”谢良佐端起杯子喝茶,看也不看极其不爽的其他人。 权武极其烦躁,但谢良佐不说话,总不能打他一顿吧,只好对月深甫示意,让他带头离开,其他人自然不好再窝在这里遭白眼。 “殿下,江陵府可以参与联盟,树立威信,以对抗镐京及死鹰岭,但是,在与朝廷沟通时,一定要注意技巧,不能弄巧成拙,加深裂痕,关于卫星通信系统的使用也要慎重,绝对不能形成依赖。”谢良佐放下杯子,“朝廷可以将卫星通信开放给各镇,也可以随时关闭,一旦形成依赖,其他通信方式受到削减、冲击,朝廷若采取打击手段,短时间内,将是最恐怖的电子战。江陵府已经有比较完善的电子防卫体系,如果殿下还是不放心,死鹰岭有个星海网格经济体系的说法,我觉得很形象,江陵府可以参照建立星海网格专线通信体系,搭建电子防卫有线通信,以保障战时通信的畅通。” 权武点了点头,道:“谢大人的顾虑很有道理,可以把这事交给月长史负责。”我还以为你个老家伙真的不再放一个屁,还是为本王考虑的嘛,不错。 “殿下,这事交给谁办都行,就是不能交给月家……” 嘭一声,权武怒腾而起,刚觉得你个老家伙有进步,立马露馅,开始争权夺利那一套,道:“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也只有你们江陵世家能办好?” 看着怒气腾腾的权武,谢良佐沉默了,不再说话。如果让月系去办,他何必要求月深甫等人回避,枉做小人。 扬江府。 金山郡郡守 祁联善陪着新任的军事参务白庸,前往视察白水江与漫江分流之地的防御工程建设情况,这是巫藩的西北屏障,大意不得。 还有十多公里到江边,祁联善命令车队停下。 “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还没有到吧?”下车的白庸望了望四周,哪里有什么江,小河沟都没有,只看到一个鱼塘。 如果巫藩资金充裕,时间允许,也可以参照与柴藩接壤之地,在这些地方修建一二十公里纵深工事体系,加强对雄鹰岭的防御能力,目前第一批规划只有配合江防的五公里,扩展不多,主要是检查、加固、巩固已有的老工事,接下来第二批次才是加强纵深。 “白将军,这一段路是模范工程,将来要保障装甲力量顺利通行地,大意不得,压坏了怎么办,咱们换轻巧一点的汽车过去。已经准备好,将军这边请。”白庸现在可是巫藩的大人物,他不敢不小心应付。 “这条路标准是多宽?”白庸没有走,随意问道。 听见他问,王横急忙返回车上翻找文件。 “大人、大人。”祁联善疾步抓住王横,“郡里是按标准的二十米修筑,待会回郡,我给将军看验收文件。”随后将两张钱庄卡塞到王手里,使劲捏了捏,压低声音,“还请大人转交一张给白将军。” 第1569章 明目张胆 王横看着露出谄媚之色的祁联善,将卡放进兜里,点头道:“我看这条路恐怕有三十米宽,郡里吃了亏吖,巫镇就需要祁大人这种不贪功、不媚上的郡守。好,咱们返回郡里再听祁大人的汇报。” “多谢大人。”祁联善松了口气,小声致谢。 他多方打听,做足了功课,知道白庸在马藩就换着花样吃钱,在巫藩也吃了不少,王横就是最大的狗腿子之一,不然他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大,明目张胆走贿。 白庸走到公路边,看了看厚度约一分米的公路,抬脚蹬了蹬:“祁大人,咱们这条公路的标准厚度是多少?” 祁联善差点被吓死,急忙过去将白庸拉开,说着将军小心,其实是怕他将公路蹬垮塌,道:“将军,将军府要求的是六分米以上地下碎石混泥土,四分米以上地上钢筋混泥土,保障一米二以上的有效抗装甲结构。郡里遵照来将军的指示,严格按照将军府的要求,挖土、埋石、打钢筋建造牢固,不仅可以满足装甲力量通行,就是抗战术弹轰炸也没有什么问题,还请将军明鉴。”说着,又是一张卡塞给白庸。 白庸微微一笑,又走到公路边,在祁联善心惊胆战中,看着约一分米厚的公路,点头道:“地面上看起来怕是有六分米厚,郡里吃了大亏吖,值得表扬。”转身对王横招了招手,“王大人,好好拍个照,拿回去处理一下,做成汇报文件。” “大人、大人。”祁联善又去拉住王横,“咱们准备了一个拍照的地方,你老看……” 王横见白庸点头,微微一笑,拿着相机跟着去了。 那是一条低缓的坡顶路段,公路上下厚度加起来超过一米五,标准的钢筋混泥土加碎石混泥土结构,还将旁边的土石挖开,形成一个侧面展示区,方便汇报拍照。 “一米五啊!好、很好,金山郡和祁大人要大书特书,大奖特奖!”白庸随意看了看照片,让王横收好,拿回临江郡做典型报道。 听他这么说,祁联善完全松了气,一听做典型报道,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急忙阻止:“白将军的心意下官领了,报道就不用了,不然其他郡县不好交代,都该恨我、算计我了,迟早被人拉下马,辜负了将军一片好意……” “嗯,这条路看起来应该亏了不少钱吧?” “略赔、略赔。” “像祁大人这样为巫镇吃亏的郡守,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果有机会,我会在巫将军面前美言几句,咱不能让大人这样的好人吃哑巴亏吖。” “ 多谢将军。” “走吧,换车,去看看江防。” 江防没啥看的,以前照片上咋样,现在还是咋样,就是表面多铺了一层塑料袋,用石头、泥土压住而已。 白庸拿着照片对比后,道:“祁大人,二公子新成立了一个‘建公建河集团’,让我看着点,本来说拉几个工程赚点酒钱,现在还没开张呢,倒先欠了钱庄几个亿的贷款,十个白庸的家当也不够赔吖,你看……”说着,提起塑料袋一掀,土石乱滚,露出下边老旧河防工事。 “来将军让我自己想办法,下官正说找不到合适的工建公司,二公子和白将军真是解了金山郡燃眉之急呀!还请将军帮个忙,帮下官在二公子那里美言几句,就让建公建河集团承建,完成将军府交代的任务,下官感激不尽。” “哈哈……大人太客气了,同僚之间互相帮助嘛!这是新公司,什么都不懂,建公建河集团的人过来,还请祁大人多多指导他们,这是二公子的公司,可不能出事。” “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协助建公建河集团打造完善、坚固的河防工事体系。” 完全确认白庸和自己是一路货色,祁联善胆子也大了些,视察完河防返回的路上,直接交了底,说二十亿的资金不足,可不可以向将军府多申请一点。 白庸慢慢闭上眼睛,告诉他,好好规划一下,形成一个需求报告,可以把二十亿资金不足的情况报上去,但不要追着上边要钱,最好上边忘了,一分钱都不多拨,咱们要的就是这个不足。 祁联善秒懂,内心赞叹,别看白将军年纪不算大,手段比自己还老辣,还没开始建呢,已经开始准备背锅的人选。 这段时间,他正为一件事头痛,见白庸这个人不简单,又是将军府近臣,试探着问了出来:“白将军,去年天泰300年不是搞了个特庆,现在跨入大齐311年,将军府来了指示,新年新气象,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需要一些鼓舞人心的东西,这个……公路、河防是分内之事不好说,还请将军指点一二,下官感激不尽。” 白庸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金山郡中等收入人群达到了一千万,巫镇一片繁荣昌盛景象,黎民对巫将军感激涕零,盛世以颂。” “这个……这个……白将军,大家这么穷……”祁联善尿差点吓出来,公路、河防不敢宣传,以免招惹众多人来,这个收入能提?以现在黎民的家庭收入情况,非得炸锅不可。 “祁大人,这和穷不穷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一个概念而 已,你听我的准没错。”白庸把着他的手臂,“这么跟你说吧,40的人一年收入两块钱,60的人一年收入三块,不到001的人一年收入五百万、一个亿,你一年收入三块钱,就属于中等收入人群。又没让你老和镐京比,和天泰、天正比,这是金山郡内部的中等收入人群情况,这么简单的弯都转不过来?可不像咱们巫镇一郡之守啊!” “多谢将军,下官真是茅塞顿开啊!”祁联善这个揖作的有点深,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盖世神人也,怪不得短短时间成为巫藩新贵。 车队经过一个小镇,只见几个人搬了桌椅在集市,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拿着大喇叭吆喝:“来啊,快来看啊,秦始皇集资修河堤,捐一百块钱给一个县令,捐一千给一个郡守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祁联善相当生气,准备叫人去教训这几个骗子,白庸摆手阻止,这是我的人,姓瓜,名批,赚点小钱。 “秦始皇不是……不是早就死了吗?”一个老农扛着锄头走过来,顿在地上咚的一声。 瓜批、瓜皮吓得小心肝一颤,这人挺有见识,还知道秦始皇死了,不一般吖,壮着胆子道:“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什么叫死了?那是诈死,我……朕躲着修仙呢,神仙的仙!要是朕不诈死,做皇帝直接做到现在,别人还怎么混,这个叫做让路给年轻人,你个老家伙懂不懂!”见老农愣住,又开始敲锣打鼓吆喝,“秦始皇集资修河堤啦,捐一百块钱给一个县令,捐一千给一个郡守……” 第1570章 话语权在手 “白将军,你去看了江防,觉得怎么样?”巫世祺一直待在金山郡城玩,郡守祁联善甚至不知道这位二公子也在金山郡。 白庸将拍的照片拿给他看,道:“据我观察,白水江、漫江的江防都没有问题,似乎没有重新加固的必要。” “看起来有些旧啊!”巫世祺放下照片,“如果不修,白将军,咱们的建公建河集团怎么拿项目赚钱?钱庄的钱又怎么还?” “不需要重新加固,不代表不修。二公子,拿下项目后,派些人重新刷一层石灰,有些破损的地方补一补,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再在一些要塞增加一两个地堡,这件事就算完成了。咱们巫镇岂是柴藩能比,现在又与各镇联合在一起,要逼朝廷提供卫星通信系统,铁板一块。清平子、赵武带着文武前来临江郡拜年,除了咱们巫镇,死鹰岭去过哪里,连朝廷也不拜年,若死鹰岭要打,不至于拜年,我看死鹰岭不敢打,江不江防根本不重要。现在将军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过需要一些安慰罢了,咱们就给将军府那些胆小如鼠之辈一点安慰,再从中赚点钱,以备二公子不时之需。至于钱庄的钱嘛,既然拿出来了,为什么要还?咱们年年亏损、月月亏损、日日亏损,入不敷出,没钱还。这两天就把贷出来的钱分了,转入个人钱庄户头,如果钱庄看得起建公建河集团,让他拿去呗,咱们重新注册一个公司就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不愧是白将军,想不发财都难。”巫世祺竖起大拇指,“钱庄这头倒好办,江防恐怕很麻烦,前有祁联善,后有来俊宸,无论谁较个真,闹起来都不好看。” “祁联善我已经解决了。”白庸指着一张照片给他看,“公路要求一米二以上的抗装甲结构,有的地方才一分米厚,宽度也不够,差好几米,这小子要是不怕死,我随时可以送他上路,他不敢放屁。至于来将军嘛,我和他不熟,恐怕还要二公子亲自出面。” “祁联善能听话吗?”巫世祺指头慢慢敲着桌子。 “他不敢不听。”白庸将祁联善孝敬的金额最大的一张卡递给他,“也懂事,说一定会支持二公子,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希望二公子将来能够照拂。” “那好,你暗示他,咬死那些主线公路修成现在这个鸟样,是奉来俊宸之命,钱都是姓来的吃了,还被姓来的拿枪指着脑袋威胁,他连汤都没喝上,怕来俊宸整死他,战战兢兢过日子,最好录个视频、签个字啥的。如果来俊宸稍有想法,我会亲自去警告他,让他不敢妄动,否则,我会让他比任何人先下酆都。 对了,春节的时候,翁民渝给我提了提,他从天泰搞到一批药,价格很低,看能不能消化,我觉得可以启动‘烂蛇’项目了。咱们不仅要卖‘皇帝的新装’赚钱,还要在治疗上大捞一笔。” “翁民渝搞到的什么药?会不会出问题?咱们手里出了人命可不好交代。”白庸皱了皱眉。 姓翁的到了巫藩后,开始不怎么听话,想脱离自己单干,这倒没什么。之前就骂了他,没想到仍在搞药,还直接上达天听,如果弄的太不像话,非得给这个老东西一点教训不可。 “死人怕什么,哪天不死人,咱们手里就算出了人命,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是那些人自己的问题。就像你之前所说,人死了就是死于绝菌‘烂蛇’,治好了就是将军府的功劳,反正话语权掌握在咱们手里,咱们说啥就是啥。” “二公子,我还是觉得用粪水加河水稀释杀菌后冒充药治疗‘烂蛇’安全些,只要控制量……” “白将军,你所谓的安全只是黎民安全,他们安不安全关我们什么事!我仔细想了一下,翁民渝说的很对,我们必须追求这件事的安全。如果用稀释杀菌粪水治疗‘烂蛇’,虽然黎民不容易吃死,稍微懂一点门道的人都能揭穿我们,到时候局面无法收拾,咱们可脱不了手。药物不一样,有技术壁垒,只要好好策划一下这个‘烂蛇’的宣传,让其基本上契合药物的疗效,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二公子……” “好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觉得用药成本高,可以在乡下用粪水加河水杀菌治疗,城里用天泰来的廉价药治疗。如果真死了人,不是天天打仗吗?随便拿几张尸积如山的图片,头版报道,看看死鹰岭得‘烂蛇’死了多少人,咱们才死几个,说明巫镇的控制和治疗都是绝对有效地,不仅死鹰岭、江陵府这些大藩比不上,连镐京朝廷也差一大截。用天泰的说法,那些牛马知道什么,一群蠢货而已,咱们才是权威,必须哭着求咱们掏他们的钱袋子!” …… “赵思,粪水收的怎么样了?”回到家,白庸还在想天泰廉价药的事,死几个人当然不怕,这是必要的代价,可以接受,如果死在自己手里的无辜者太多,根本无法向朝廷交代,伍相那一关就过不了。 “这段时间没啥种的,家家户户都很多,一块钱一桶,卖的人也多,咱们现在人手不够,根本忙不过来。白大哥,你说这些黎民蠢吧,好像又不是很蠢,自己都学会掺水卖粪了,倒省了咱们不少加水的力气,只要不是稀释的很难看,就没有 揭穿他们,照收不误。” “人手不够就调人,必须在春种前屯积足够的粪水,不然就收不到了,要是到下水道里掏,受不了别怪人说闲话。还有,你盯紧了,粪水的稀释、杀菌必须到位,要保证吃不死人,闹大了咱们都得拉出去游街。” “是。” “王横,医署的死人照片准备好了吗?过两天开始发新闻预热。” “都准备好了,从三五个人到停尸间,再到战时医署一堆尸体,由浅入深全系统照片已准备齐全,就等着上边点头。” 赵思看向他,瓜批他们在宁戎县遭了王的毒手,差点被整死,现在还做噩梦,在六合郡遇到后,有点想报仇,一听他是马家将军府的人,是派去监视谢家子弟的谍间,还立下大功,深受器重,手底下不少兵,顿时退缩,根本不敢出现在王面前。 第1571章 皇帝的新装 马藩灭亡,王横也跑来投奔白庸,白庸安排了一桌酒菜,让王给瓜氏敬酒道歉,从今以后都是自家人,有话现在说清楚,要是让我发现谁在背后勾心斗角窝里斗,别怪老子削了他。 虽然瓜氏兄弟给白庸面子放下仇恨,心里肯定还是不爽,只是不敢动而已。当然,王横能力甩瓜氏兄弟老远,如果瓜氏真要作妖,白庸肯定削了他们保王。何况,大家都收拾过瓜氏,瓜氏能恨王,当然也能恨白、赵。 白庸道:“那好,待会将照片发给我,你再去办一件事,派人查一查,翁民渝、杨芳的药是从天泰哪里来,到底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禁忌,一定要了解清楚,出了事咱们都得带进去。” “是。” 看了一眼离开的王横,赵思小声道:“白大哥,翁、杨真的自立门户单干了?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非得收拾他们不可。”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忍一忍,等王横了解清楚是什么药再说。赵思,你以为单凭翁、杨,敢明目张胆不听我们的话吗?这背后有人。” “有人?谁?少……” 白庸阻止了他的话头:“帝王讲究制衡之术,藩镇也需要平衡,就像咱们利用二公子和你家表姐来对抗来自少镇将军和张炤的威胁一样,二公子也想多养几条对咬的狗,以免功劳全被我们占着,将来受制于人,成为傀儡,明白吗?现在不能动翁、杨。” “白大哥,我看这个二公子不行,人缘、能力、为人处世等皆比不上少镇将军,咱们真要辅佐他?” “咱们谁也不辅佐。谁能让咱们捞钱,咱们就靠着谁,捞够了就跑,你想那些干什么。” “嘿,是我糊涂了。”赵思抓了抓头发。 现在目的可比在马藩时明确,思路清晰,捞钱、跑路,不想多余的事。什么报仇,他这辈子是不想了,能平平安安、富富贵贵过下半辈子,也就知足。 黄嘉羽年纪一年年奔长,渐渐色衰,其他藩镇又没有关系,恐怕没有机会再混下一个藩镇,巫藩就是最后一个,以后就是跟着白庸平平淡淡过日子。 经过几天“烂蛇”新闻的预热,很多黎民吓得不敢出门,不仅巫藩的地盘受到影响,扬江府南、上宁府、兴唐府等地也开始人心惶惶,吃饭、喝酒都在谈论“烂蛇”,很快传到京兆府,引起了恐慌。 就在这个时候,巫世祺代表巫藩站出来说话,开发布会,说巫镇研究出了一种防御装备,取名叫“皇帝的新装”,只要将“皇帝的新装”买回去穿上,得 “烂蛇”的概率就会大降。 黎民半信半疑,慢慢有一些人开始购买,心里突然就有了出门的底气。 这个时候,巫藩派人在街上抓人,只要穿着“皇帝的新装”就没事,如果没有穿,就以染上“烂蛇”之名,随便抓,抓回去强迫交钱治疗,再整死一些,加大宣传。 眼看着“皇帝的新装”售卖不理想,买的人远远没有达到预期,这破玩意儿造出来堆在仓库里发霉,巫藩一张告示贴满城乡,“烂蛇”危害太大,没穿“皇帝的新装”者,任何人不许出门,谁不听话就以危害大齐黎民罪满门抄斩。 年前收购了大量甘蔗,白庸的工厂用甘蔗做成糖丸,安排了几个大学士站台,媒体大肆宣扬,说对“烂蛇”有一定的预防效果,高价销售,很快引起疯抢。 别说巫藩的地盘,上宁府、扬江府南都有黎民偷跑过去买“皇帝的新装”和糖丸,这怎么行,雄鹰岭只能安排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还有黎民要死要活,非得去买,与兵士发生冲突,智商税根本交不完。 郡县及各部官长只能出面,“烂蛇”根本不存在,都给我好好待着,该种地种地,该吃饭吃饭,要是谁得了什么“烂蛇”死了,我赔命。有些人听话,战战兢兢过日子,有些人仍想方设法要去巫藩地盘买糖丸。 这个时候,临江郡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活神仙,说大齐311年扫把星过境,是灾星年,子鼠、丑牛也好,戌狗、亥猪也罢,十二神座全部有得绝症必杀的风险,具体表现就是,十二神座中的每一个神座,今年绝对会死人,就问你怕不怕,请大家一定要注意防范。 “噗~~咳咳……”进入朗兴郡,正在吃饭的方平听见黎民议论这些,差点被呛死。他被派往巫藩,作为排位第二的最高负责人之一,统领所有谍间开展工作,对那些黎民摆了摆手,捏着身上穿着的“皇帝的新装”扬了扬,“咳咳……没……没事,咳咳……我穿着这…咳咳……这玩意儿呢!” 他为什么被呛? 高辛人类一共十二个神座,每一个约等于总人口的十二分之一,每个神座一年不死人的概率比高辛毁灭还低,这就是那位活神仙吓得人心惶惶的绝妙金句。 那些黎民刚开始有点害怕,都准备报郡县,见他确实穿着货真价实的“皇帝的新装”,一会儿也就好了,便没在意,但也离他远了一些。 吃完饭,他从身上摸出一盒糖丸,自己先吃了一颗,随后放在桌子上,道:“想吃的自己拿。”还没走出餐馆,里面的人就因为争 抢糖丸打了起来。 原本以为会顺利,没想到过漫江前被拦了下来,让他接受检查,还被带到一个校尉那里。 他还以为自己太出名,被发现了,正想着怎么脱身,听了校尉几句暗示,很快反应过来,道:“我这——‘皇帝的新装’——快过期了?” “就是这个道理。”校尉对他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是懂行的人,咱给你打八折。” “没事,咱是生意人,不差这点钱。老哥,给我来十套,再罚点款,不然对不起将军府对咱们这些黎民生命的重视。” “真的?”校尉以为这小子在说反话,拿他开心,开始有点不高兴。 “当然是真的。”方平摸出钱放在桌上数,先数了十套“皇帝的新装”的钱放一堆,其他的丢在一边,全当罚款。 校尉仔细看了看他,好像没有开玩笑,一挥手,让人取十套来。 第1572章 廉价 方平又取了一叠钱出来,推到校尉面前,小声道:“这位爷,不瞒你说,我做草木柴灰的生意,听说临江郡那边有需要,不知道该去找谁?” 校尉将钱收了起来,道:“听说是军事参务白将军手下的王横王爷和赵思赵爷在负责收购生产药物的原材料,你到临江郡后打听打听。” “多谢爷,如果我发了财,回来的时候再拜访你。” “嘿嘿,好说、好说。”校尉摸了摸下巴,这小子懂礼貌,是个人才,可以交朋友。 “这位爷,过江、入城需要什么东西吗?我上次来是好几年前,对现在的情况不大了解。你也清楚,‘烂蛇’闹的沸沸扬扬,肯定有新规矩。” “又不打仗,倒不需要什么东西,我觉得你该有的都有。”校尉想了想,“这样吧,看你这人不错,咱交个朋友,我给你批两张条,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唉哟,多谢爷!”方平起身拱了拱手,平推过去,又是一叠钱落在校尉面前的桌上,“等我赚了钱回来,一定请爷吃酒。” 校尉嘿嘿一笑,将兵士取来的“皇帝的新装”推给方平,道:“天气有点凉,来人,给这位兄弟准备一壶酒、一只烧鸡,带着路上吃。” “多谢爷。”方平收起条,又换了一件“皇帝的新装”穿上,带着其他“皇帝的新装”和酒、鸡上路。 过了漫江,走镇越县,进入临江郡城,方平以卖柴灰的名义拜访,很快与王横接上头。 随着“研究”的深入,巫藩的宣传越来越细,割韭菜的艺术性越来越高,条理性越来越强,他们声称“烂蛇”是通过“传声虫”传播,一旦被发现,99得了“烂蛇”的群体会出现心慌的症状,具体表现就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要是不加强治疗,50久病不起,50急转直下,很可能活不过三天。 有人提出疑问,心慌这玩意儿说的也太玄乎。 一位大学士满嘴飞唾沫,拍桌子怼:“那些黎民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怕死的时候不心慌吗?不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吗?你到医署去瞧瞧,别说确诊,走进医署只要大夫叹息一声,立马心慌吃不下饭,怕死就这症状,有病没病都一样!这件事已经炒起来,那些牛马会怕,会担忧,心慌意乱睡不着是家常便饭。饮食、睡眠不足,身体机能本来就受到影响,只要说他得了‘烂蛇’,就会成为击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别说三天,有心脏病的三分钟都悬。” “皇帝的新装”卖了,糖丸也卖了,接下来就是可以杀 死“传声虫”的粪水草木柴灰调和剂,袋装一天三顿,保你不受污染。 他们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特拉忽悠死你神泉”,一小袋十块钱,大瓶装有优惠,一瓶两百,家庭人口多又有钱的人,建议买大瓶装。 粪水不够用的时候,只能多加水和草木柴灰凑合,反正颜色差不多就是同一种药,颜色有变化就是升级版新品,张嘴就来。 有人更过分,赵思觉得自己的脸被打了,那些盗版商直接拿瓶子灌河水,声称内部帝王将相特供都能卖出去,你就说钱好不好赚。 瓜批还发表了神言:“有人得了‘烂蛇’,上战场连中数枪,差点没抢救过来。在此提醒大家,得了‘烂蛇’后,别以为自己好了就没事,稍不注意中了枪炮,就可能丧命。还有人跳崖差点摔死,差点被火烧死的也大有人在,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烂蛇后遗症,请大家一定要注意调养……”信者如过江之鲫。 这也就是天齐,识字的人都少,有专业知识的更是凤毛麟角,基本上都薅来分钱了,不然早被黎民检测出吵闹起来。 有几个学士、大夫不愿意配合,直接杀死,发布称他们得了“烂蛇”去世,还开了追悼会,搞的很好看,过两天全家都传染“烂蛇”死去,你就说怕不怕。 有一个县,不知道谁说啃桑树皮可以杀死“传声虫”,传开不到半个月,全县的桑树被啃的干干净净,根都没放过,直接绝种。 最后一步就是可以彻底治愈“烂蛇”的天泰过期廉价药,一条龙绝对服务到位,搜搜刮刮几个月就过去了,90得了“烂蛇”的黎民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要拿多少年去还。 “烂蛇”一番折腾,人心惶惶,又关又杀,都没心思种地,粮食产量受到很大影响,白庸他们又狠捞了一笔,把巫弘钧高兴坏了。 …… 乾门、天子脚下。 “不偏之谓中。”天荒御风。 “不易之谓庸。”地老踏云。 “乾坤门恭迎银光界尊主仙驾。”天尊、地圣领衔,带着乾坤门人迎接银光界高人驾临天子脚下,躬身揖拜。 “二位尊者及众贤客气,某受之有愧。”驾首仙轿中传出的声音令天荒、地老内心一愕,竟不是银光界督主驾临,而是下四帝之一的阴都罕帝。 三千年前的封神大战之前,银光界由二督主称尊,分别是炎都轩帝、上都娥皇,统领所有银光界势力。 封神大战之后,死伤惨重,二督所掌势微,魂都、玄都、 界都、阴都顺势崛起,拥有不可忽视的势力,遂被尊为下四帝,地位仅次于二督主,银光界也由二都为尊,变成六都并立,座掌尧山。 今日是乾坤门二十七年一度的三顺节,三九之数,其来源于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高、下、平,人有三尊君、父、师,自乾坤门成立便流传至今,是宗门最为重大的节日之一,也是乾坤门弟子合门畅饮叙旧的重要时刻,乾门、坤门轮流主持。 以往三顺节,轩帝、娥皇必有一人驾临,上一次则是银光界二督主双双亲临,给足了面子,他们也是前来迎接轩帝或娥皇,没想到竟是罕帝,这个玩笑可开大了,乾坤门人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侄女梅兰竹奉家父之命,给天尊、地圣二老问安。”驾次仙轿中下来一位女子,微微一福,正是轩帝之女,银光界公主。 “哈哈……梅小姐客气,多谢轩帝挂怀。罕帝、梅小姐、诸位道友,请。”收起心中的不快,天荒、地老趋步上前,领着客人一登天子脚下。 第1573章 白驹过隙(一) 陪同天荒、地老到天子脚下之下迎接的都是一代尊老、二代弟子,三代及往后则是在上边恭候。 登上天子脚下,扫视迎接、行礼的人群,梅兰竹皱了皱眉,看着天峨道:“师兄,天地情呢?” “梅小姐海涵,那个不肖子还在面壁思过,没有资格出席三顺节宴。”天峨拱手回道。 “小姐,走吧,罕帝和天尊、地圣到前面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侍长容九以此提醒,示意她跟上,没看乾坤门人已经在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你。 “哼!”天荒之妹天湘睖了梅兰竹一眼,大袖一甩,领着众人跟上。 “什么态度!”梅兰竹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心里也不爽,直接开口,她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适不适合发脾气。 天湘脚步一顿,没有理会,继续前行,乾坤门不少弟子又望了梅兰竹一眼。 这次的三顺节,似乎一开始就透出不寻常的气息。 “小姐,离开之前,轩帝他老人家怎么交代?几百岁的人,还耍小孩子脾气。”容九小声相劝。 “你才几百岁,你全家都几百岁!” 这一番看起来是骂人的气话,一些乾坤门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别说,恐怕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能拒绝这种深深的祝福。 剑守一别庄前,梁莠站在门口,焦急的左顾右盼,她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期盼他归来。 三顺节是乾坤门的重要节日,祭告天、地、祖、师及宴席等,皆是四代及以下弟子端茶递水,他们这些所谓的奴仆,靠近凌虚丹宫都不允许,说是怕污秽了先灵还是什么,其等级之森严,非是世俗家族、门派能比。 未免意外,各庄、各院奴仆皆被禁足,不许出门,各道有弟子巡守,一旦违规,你会觉得死也是一种幸福。梁家虽然已经灭无可灭,但她还不想死,老老实实遵守规矩。 听说梁凉成为坤门四代弟子,若无意外,应该会出现在三顺节的乾门,她昨日去求了孤哀子,想和梁凉见一面,被喝斥,婢女岂能与弟子相会,有损乾坤门颜面,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剑守一别庄,敢逾矩,我第一个宰了你。 她不能离开别庄,剑守一可以邀请梁凉过来一叙呀,打定主意,她回来后本来想求他,没想到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乾坤门今日的祭告和宴席做准备。 她希望剑守一今日能回来,至少在梁凉离开前能回来,这是最后的希望。 老天好像真的听到了她 的祈告,下午申时,他真的回来了。梁莠急忙迎上去,还没靠近,被剑守一隔空一巴掌扇翻在地,震回别庄,满嘴鲜血,冷冷道:“你找死!” “剑将军恕罪,请将军恕罪!”顾不得擦嘴上的血,梁莠急忙翻身跪在门前磕头。 她已经醒悟过来,刚才一时欣喜离开了别庄,违背了乾坤门禁令,若是捅出去,剑守一也会跟着受责罚。 “我会将刚才的事如实上报孤哀子前辈、青云子前辈,自求多福。”剑守一看也不看她,抬步进入别庄。 宴席后,天荒、地老与罕帝密谈,青云子负责安排梅兰竹等宾客住宿,乾坤门弟子便散了。 梁莠跪地前行,一路跟随他进入正堂,见他似乎想倒水喝,急忙跪过去伺候,闻着他身上浓厚的酒气,小声道:“剑将军,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你不用在我面前献殷勤,说会上报就会上报。”剑守一斜坐在椅子上,肘靠扶手,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慢慢闭上眼睛。 “剑、剑将军,我听孤哀子前辈说,我家堂兄梁凉也来了乾门……”见他假寐,她决定诈他一诈,借机挑起话头。 “三顺节,梁凉敢不来吗?” 一闻此言,梁莠大喜,又跪着靠近了一分,将玉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抚着,道:“将军,我想见堂兄一面,请将军成全。” 剑守一陡然睁开眼睛,精光一闪,一脚将她踹飞,摔倒在堂门前,腾然起身,道:“今日三顺节,乾门女婢与坤门弟子私会,要是让众位前辈知晓,不仅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也免不了受责罚。我劝你收起这些异想天开的心思,再敢多嘴一句,我先宰了你。” 梁莠有自信,剑守一有告状的可能,但绝没有杀她的胆子,最多交给孤哀子处置,当然不会真的退缩,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梁凉下一次上天子脚下,忍住疼痛爬了回去,磕头道:“以前是我不好,对将军多有不敬,但我也是被逼的,后来……” 剑守一打断道:“我知道你找梁凉想干什么,不能见就是不能见。给我好好待在别庄,哪里也不许去,否则,休怪我打断你的腿,再交给孤哀子前辈处置。” “剑将军,看在我们同出天泰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我后来再也没有向孤哀子前辈他们透露任何关于你的事,就是因为我们同出天泰,同病相怜。”见剑守一仍没有任何波动,她一咬牙,决定放出大招,“剑将军,或许你不知道,我刚开始之所以对你不敬,翻你的东西,是因为孤哀子前辈让我监视你。他说你 不是乾坤门嫡出,难保不会存有异心,所有外来人员都要好好监视……” “你说什么?”剑守一一掌震碎桌子,面现怒气。 机会来了! 梁莠偷偷看了他一眼,酒气在脸上表现了出来,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恨火,继续补刀:“我说,孤哀子前辈密令我监视你!他说将军在天泰对他多有不敬,一定要找出你的不是,争取将你赶下天子脚下,甚至害死你!后来,我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所以才疏远我,给我脸色看,打我、罚我,剑将军,我都是为了你啊!只要你让我见堂兄一面,我答应你,以后我的人就是你的,全心全意伺候你,我的技术……” “好了!”越说越恶心,剑守一打断,很想一掌拍死她,“我说了,你们私会,又是三顺节头,一旦被发现,其罪非轻,我不能让你出去见梁凉。” 第1574章 白驹过隙(二) “剑将军!”咋就这么死板呢,一点不知变通,梁莠急哭了,是真哭,不是装。 剑守一道:“孤哀子前辈真说要赶我下天子脚下,甚至欲加害于我?将来危急时刻,你敢在乾门当众揭穿孤哀子前辈的险恶用心吗?” “敢、我敢,我可以发毒誓!”梁莠立马靠了上去,被他喝斥退开。 “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别庄。”让她发了毒誓后,剑守一抬步往外走,“我亲自去找梁凉,转告兄妹一会之意,至于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不是我能控制。”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梁莠对着离开的背影磕头,喜极而泣。 晚上亥时末,梁凉偷偷摸摸来到剑守一别庄,见院子左边透出灯光,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院门猛的拉开,差点栽进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堂哥。” “梁莠。”梁凉小声招呼,急忙踏入院子,院门随之关闭,“我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剑守一站在堂门前,道:“我只能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自己把握好。”随之走向卧室。 “多谢将军。”谢后,梁凉将她拉到院子角落,压低声音,“你说吧,到底什么事,非得冒险见我?”三顺节不是开玩笑,一旦被发现,他和剑守一最多受惩罚,而梁莠可能丧命。 “堂哥。”梁莠仔细打量这位堂兄,两鬓已见苍丝,可知他在坤门恐怕过得也不如意,“我的父母遇害,我们梁家也被灭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是京机阁动的手。”梁凉望了别庄正堂一眼,将声音压的更低。 “不是京机阁!”梁莠将他拉到一棵树后,蹲在花坛边,“我曾听到乾门弟子闲聊,也曾偷听到剑守一和节门司马进谈话,还从孤哀子那里试探出一些信息,是陈家、宗家灭了我们梁家,杀了你我父母。” “陈家、宗家?怎么可能!”看着咬牙切齿喘着粗气的堂妹,梁凉不敢置信,一屁股跌坐于地,“你是不是被欺骗?我在坤门听到的说法,京机阁为了打击解门、节门,常乐县刁家之事被严肃追究,牵连到梁家,黎民愤怒,势不可挡,京机阁为了安抚黎民,稳定王朝秩序,出手严打,不仅解门、节门遭受重创,我们梁家也被灭,其中就有清平子那个奸贼的手段。” “堂哥,我看坤门才是骗你,想转移你的仇恨。好像是为了寻找失踪的梁薄,我们梁家和解门造成陈家、宗家的秘密实验室被京机阁发现,就是当年赵正书研究的那些东西,赵家不是被屠了吗?京机阁借机发难,要求 同罪同罚,屠灭陈家、宗家,是乾坤门周旋,答应天泰为赵正书等昭雪,恢复名誉,改为驱逐陈家、宗家,乾坤门也只能吞下苦果。陈家、宗家咽不下这口气,认为是梁家、解门害得他们步入这般田地,不仅我们梁家被灭,解门也易主,臧氏一族被陈家、宗家分开圈禁,骨肉分离。仔细想想,陈家、宗家一向与乾坤门交好,乾门为什么说道两家是非,骗我又有什么意义?乾门弟子不可能撒谎,孤哀子也不可能骗人,节门司马进更不敢在乾坤门的地头污蔑陈家、宗家,他只可能为陈家、宗家开脱,是不是这个理?” 梁凉受到巨大冲击,思绪一片混乱,看着眼前的堂妹,道:“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行,我必须想法子离开,回天泰一趟,我要亲自回去查清楚。”说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你疯了?”梁莠一把拉住他,才发现声音有些大,急忙压低,“先不说坤门……如果你被发现,清平子绝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清平子现在在天齐做藩镇,与各藩交火,争夺地盘,根本没有时间过问天泰的事,只要不招摇过市,不会注意到我。必须争取回去一趟,谁也不能阻止我。” “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诉你,至于你想怎么做,自己考虑清楚。”梁莠慢慢放开他,“我是没用的修真者,又是乾坤门卑贱的女婢,一辈子不能离开,现在就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废物,报不报仇,能靠的只有你。提醒你一点,我已经试探过,乾坤门力保陈家、宗家,绝不会允许你我报仇,如果你决定回天泰查证,绝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仇恨之心,尤其不能表现出对陈家、宗家的仇恨,否则,坤门绝不会让你离开,甚至杀了你,我也会被处死。” “我明……”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剑守一的声音传了出来,梁凉对她点了点头,急忙离开。 梁莠还想伸手去拉他,一把没有抓住,软倒在地,抽泣起来,或许兄妹这辈子再也没有相见之日,梁家家破人亡,也没人了,她以后的人生就是浑浑噩噩活着。 梁家在雍州算有名号的家族,在西乡郡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放眼高辛才知,蝼蚁而已,他们梁家人甚至比西乡郡黎民更卑贱。 善恶到头终有报,暗算无常死不知! 墨迹未干,剑守一丢掉手中的笔,宣纸燃烧起来,慢慢化为灰烬。 次日一早,天峨、孤哀子、青云子、化生子、兰台公子等人陪同梅兰竹下了天子脚下,他们要带她去忘神山囚禁之地看望天地情。 兰台公子钻入云轿,脸色立马阴沉起来。听说梅兰竹要去看天地情,他强烈反对,没人能听进去他的意见,非要前往。 他不知道梅兰竹出现在天地情面前,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为防万一,建议天荒或罕帝一同前往。天峨骂他目无尊长,难道我这个做爹的还管教不了儿子?要不是他全力争取,恐怕青云子、化生子等人陪同都做不到。 “兰台,起轿。”见他入轿多时还没有领路,青云子只能出言提醒。 云轿腾空,引路飞向忘神山,仙轿中,容九的面色也不好看,还在劝梅兰竹,要不你先别进去,我先进去探探,没有激烈反应你再进去。 梅兰竹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我怕他不成!”容九只好闭嘴。 “拜见诸位前辈。”来了这么多乾门二代,负责忘神山的包谷子急忙带着众人上前拜见。他是青云子的弟子,算是最合适的看守人选之一。 第1575章 白驹过隙(三) “包谷子,孙少爷的心情怎么样?”青云子问道,他也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师尊,还是以前那样,没有什么变化。”见梅兰竹抬脚就要步入山体通道,他早已忘记银光界的公主,急忙去拦,“你不能进去。”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梅兰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怒气腾腾。 天峨挥了挥手,让包谷子退下。 见她疾步往里走,兰台公子、青云子似有灵犀,抢先一步闪到她前面,走向富丽堂皇的牢狱。 “小姐!”容九大急,快步追了上去。 天峨皱了皱眉,也带着众人加快脚步。孤哀子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 “天地……”兰台公子、青云子站在栏栅前,跟着进入的梅兰竹,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豪华别庄前背对着外边的那道身影,脸上露出喜色。 不过可惜,就像梅兰竹从背影认出了他一样,天地情也记得她的声音,刚叫出两个字,那道身穿灰袍、披头散发之人猛然起身,剑意昂扬,整个忘神山皆震颤起来。 “梅——兰——竹!”不知道多少年了,天地情第一次在乾坤门人面前转过身来,杀气伴随剑意排山倒海一般横扫,栏栅飞散,别庄灰化,整座忘神山从中断开,数千米高的中、上部腾空而起,极速冲向云深不知处,越来越小,久违的天光第一次照射到这座囚牢。他的右手缓缓抬起,剑指指向她,“你——胆子不小!” 立在栏栅外的兰台、青云子二人,奋起功力抵挡天地情的剑意,根本挡不住,脚步滑退,转眼撞在洞壁,轰一声炸开,剑气穿透整个山体破壁而出,外边有几个弟子运气不好撞上,根本反应不过来,瞬息透身而亡。 天地情缓缓抬手时,梅兰竹已经是最前面面对他的人,不敢置信的傻愣在那里。早有防备的容九纵身上前,挡在她的前面,急道:“小姐快走!” “逆子,你敢!”天峨紧随其后,也挡在了梅兰竹前面,愤怒看着眼前的儿子。要是银光界公主死在他们面前,非得天翻地覆不可。 “道,不同,不相为谋!”一点剑气从天地情右手剑指化现,仿似一抹柔和的春光缓缓飞来。 旁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直接面对剑气的容九及天峨却感一股无法匹敌之力从身前压迫而来,剑气尚在半途,她已经扛不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天峨只感气血涌动,不自觉生出一股无法抗衡之意念,急忙压下,反手一扫不动如山的白痴梅兰竹,喝道:“带她离开!” 抬脚一切,趋前一步挡在容九前面,他不信这个不肖子敢正面打老爹。 天峨奋起的功力没有挡下剑气,他甚至不知道剑气是如何穿透他的功力网,好似一束光在空气中照射向远方一样,轻轻松松穿过他的身躯,命中了后方的容九,劲力一接触,陡然惊现庞大剑力,只听她一声惨叫,剑气沿着整条左臂炸向她的身躯。 天峨此时才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看,胸口一个血孔正往外冒血,剑气就是从那里穿透而过。 兰台公子、青云子纵身而回,奋起功力灌入容九之身,终于在肩头位置挡下了窜动的剑气,轰一声在空气间炸开。三人皆被剑气余劲震动,兰台、青云子蹬蹬后退,容九的身子被震入山体内,昏死过去,鲜血沿着石壁流出。 就这瞬息,大惊失色的化生子急忙拖着梅兰竹往洞外逃跑。孤哀子不敢出现在天地情面前,没有进入巨大山洞,躲在通道里,跑的比化生子还快。 “逆子,还不住手,你不能杀她!”天峨终于明白了兰台公子的警告。 囚禁在这里二十七年,除了静心修炼,无所事事的天地情还能干什么呢?他的修为更上层楼,再次唤醒了众人不可匹敌之念,这个乾门曾经的骄傲。 而梅兰竹,就是引发他杀机的炸弹,他不知道这样的天地情冲出忘神山后,会不会直接杀上银光界,彻底将乾坤门拉入酆都。 “包谷子,快、快,联系门里,请天尊、地圣二老前来,孙少爷要杀梅小姐!”孤哀子流下的冷汗打湿后背,他根本没心思担心梅兰竹的安危,怕天地情冲出来宰了他,他一招都挡不住,就像容九一样,必死无疑。 入山通道不过数百米,以孤哀子的速度,眨眼就能冲出去,从他看到通道外的包谷子开始说话,到包谷子急慌慌拿出手机打电话,他发现二者之间的距离好像没有变过。 “不对、不对!”孤哀子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抓着梅兰竹逃跑的化生子极速纵腾,可根本没有靠近他半分,距离好像也没变。他的脚一软,靠着石壁,“化生子,停下吧,我们恐怕跑不出去。”他们的意识受到剑意影响,或许像鬼打墙一般原地转圈。 闻言,化生子望了望外边,又看了看后面,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梅兰竹扔向孤哀子,道:“大师兄,你想法子带梅小姐离开,我回去看看。” “天地情,你敢杀我,你好胆杀我,银光界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狗贼,我不会放过你!”梅兰竹叫的声嘶力竭,抬掌乱扫通道壁。 “别叫了!”孤哀子急忙过去拉她,很想给她一巴掌,你是怕死的不够快是吧,你想死别来连累我,我还不想死。马上就要封神,与天地齐寿,你吖的知道吗?你这个白痴! 只可惜,乾门首席废物不是吹的,别看梅兰竹在天地情面前是只弱鸡,孤哀子还压不住,被她的掌劲扫开,蹬蹬后退,根本无法靠近,羞的须发皆张,真想一头撞死。 腾飞九霄的中、上部山体在这个时候坠落回来,严丝合缝撞在千米高的下部,泥石簌簌,土尘飞扬,通道一片烟雾迷蒙,孤哀子急忙闭气,往天光方向摸索前行。 天峨、青云子、化生子、兰台公子等联手奋力抵挡天地情,封住通道口,避免他冲出去杀梅兰竹。 “我不想杀你们。”天地情看了看抢来的容九,已经离死不远,随意将她丢弃通道方向。 第1576章 歪心思 堵在通道口的青云子将容九接住,点穴止血,急忙唤包谷子进来带她出去疗伤。 梅兰竹的侍长,在银光界或许不算什么,总是银光界的脸面,死了大家都不好看,说明天地情还有理智,出手归出手,分寸多少有一点。 “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妄论杀我们,大言不惭!”天峨越来越愤怒,“你这个逆子,让你闭门思过,你思的什么过,乾坤门门规也忘了吗?严禁同门相残……” “爹,是你们当年先违背门规,对我出手。”天地情打断了父亲说话,“梅兰竹出现在乾坤门,看起来又是一年三顺节,我已经待在这里二十七年了吗?上一次三顺节,你们违背武林公约,策划了屠杀赵正书之事,这一次三顺节,又打算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如果觉得武林公约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叫轩帝、娥皇来见我,我倒要瞧瞧,你们凭什么敢无视武林公约!天地情当年奉命执掌武林公约,天尊、地圣的话言犹在耳,圣石凿刻有道,以高辛黎民为本,执律为公,为这个天下主持公道。我在俗世数十年,虽不敢说事事公正,但从来没有做过违背道义良心、违背武林公约之事。宗门判我囚禁,命我反省,青云子,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面对天地情指来的手,青云子慢慢垂下脑袋,后退一步,没有回话。 “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目无尊长,到今天也不知悔改……” “一个女人!武林公约有哪一条规定不能为一个无辜女人伸冤,武林公约又有哪一条允许预设罪名滥杀无辜?既是三顺节,轩帝还是娥皇到了乾坤门,想救梅兰竹的狗命,叫来见我!” “你想干什么?” “孙少爷,轩帝、娥皇今年皆没有来。”青云子看了闭口不言的兰台公子一眼,不得不开口,这样发展下去,不知道会闹成啥样,“梅兰竹小姐是银光界的公主,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乾坤门手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就请你们将我逐出乾坤门!在私,五妹之仇,如果轩帝、娥皇不给我一个交代,天地情总有一天会亲上银光界讨一个公道。在公,赵正书等人之亡,赵氏等家被屠,武林公约在上,如果不给这个天下一个交代,天地情不能数典忘祖,弑杀长辈同门,但银光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告诉轩帝、娥皇,他们不认罪,天地情便提剑问罪,勿谓言之不预。” “你……你这个逆子,逆子啊!”天峨的高血压直接犯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敢挑战轩帝、娥皇,这是要把整个乾坤门拉入绝路啊! “讲不出令人信服的道理,爹也就只有‘逆子’二字可以在儿子面前站稳脚跟。” “我宰了你个逆子!” 一言愤怒,又打了起来,这次可是天峨先动手,天地情还击,青云子等人全被牵扯进去,一顿群殴乱战。 忘神山中、上部不断起落,高度不断削减,孤哀子的心跳也跟着起落。幸而青云子掌运术法,逐渐限定了战斗范围,还削弱了剑意对周遭的影响,他终于逃了出去,一奔十数里,远远躲着。 众人齐力拖住天地情,坚持到了天荒、地老及罕帝等人赶到。 “孽障,还不住手!”天荒一声大喝,却没有上前动手,而是停步捻须,示意天峨等人退下。 赶来的时候,外边的梅兰竹不断诉说天地情要怎样怎样银光界,不把尧山放在眼里,添油加醋,他知道罕帝肯定会出手教训天地情,就等着看二人打起来。 罕帝是出手了,可惜,天地情没有如他所愿还手,而是行功硬受了一掌,被震退坐倒在壁前,哈哈大笑。 天荒气得气血上涌,你个兔崽子故意给老子难堪是不是,就不能给咱乾坤门长点脸吗?成气人了。 “听说你要提剑上银光界问罪?”罕帝大步踏向天地情,“今日老夫就让你清醒的认识到,再练一百年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大话!”语毕抬掌,必杀一击拍向他的脑袋。 “罕帝请高抬贵手!”天荒、地老隐现怒气,双双纵腾援救。 天地情如果真到了包谷子刚才上报的层次,一人对战天峨众人稳居上风,说明修为又有精进,那就是乾坤门抗衡银光界的大筹码,怎么可能让你随便伤杀。 他们二人刚才驻足不动,想看天地情与罕帝龙争虎斗,就是打着震慑银光界的如意算盘,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似乎看出了二老的心思,竟不还手,挺身挨揍,心脏不好的迟早死在这个兔崽子的歪心思手里。 梅兰竹有了底气,也跟着罕帝回到山洞,踏前一步,红唇紧咬,患得患失。她希望罕帝能教训教训天地情,压下他的嚣张气焰,又担心罕帝出手没有分寸,真的宰了他。 罕帝的厉掌停在天地情脑袋上方三寸处,天地情缓缓靠在洞壁,脑袋略微上仰,含笑看着他,藐视之意甚浓。 “孽障,还不给罕帝道歉?”天荒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转身轻轻拨开罕帝手掌,随之一拜,“还请罕帝息怒。忘神山囚禁日久,不见天日,以致神思恍惚,妄言妄语,冒犯银光界,乾坤门定会责罚,给银光界和 梅小姐一个交代,还请罕帝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冒犯梅小姐和银光界,还轮不到某越殂代疱。”要留活动空间,罕帝可不会随便接招,转身走向梅兰竹,“一切交由梅小姐处置。” 梅兰竹得意不已,上前一步,目光刚与天地情对上,只见他纵身似幻,一掌拍向她,惊得天荒、地老慌忙喝止,纵身拦阻,气得罕帝怒上心头,劲力一带,将梅兰竹护在身后,抬掌强接,非得给天地情一点教训不可。 二人劲力冲击,卷起沙土飞尘,天荒、地老身法缓了下来,对视一眼,既怕天地情又收功挨揍,生死难料,又期盼他能硬战罕帝一回,扬我天威,进退两难。 嘭一声,想象中整个忘神山被摧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对战之间忽然卷起刚猛剑风,强大剑意不仅阻碍了众人观战的视线,也将战斗限定在了一个数丈方圆的范围,就似刚才青云子以术法限定界限一样。 第1577章 陈年旧孽 巨洞中的众人不断靠近又不断远离战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爹,是否强突入剑网?”天峨有些担心儿子,传音天荒。 别看天地情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银光界下四帝又是另一回事,那是力压整个乾坤门做牛做马的超绝之宰,先不说此举可能真正激怒银光界,万一银光界要保证永远将乾坤门踩在脚下,罕帝痛下杀手,除此威胁,乾坤门如断臂膀,他们只能永远将为奴为婢进行到底。 “慌什么!”天荒瞪了他一眼,望向梅兰竹,见她没有注意交流的二人,传音入密,“没看限定二人战圈的是天地情的剑意,他能一心两用,罕帝到现在还没有破局,说明什么?” 在老爹提点下,天峨也醒悟过来,放下负担,等待胜负一分之刻。 战斗起的快,结束也不慢,不过几分钟,一股极其强悍的冲击之力与剑意对冲打散,两条人影各分东西,剑气、掌力余劲在巨洞中纵横交错,烟尘不断气化消失,转眼扩大一倍有余。 “孽障,你这个孽障啊!敢对银光界罕帝出手,目无尊卑,我打死你个孽障!”天荒冲过去连抽天地情耳光,表现出极其愤怒的样子,心里可美着呢。 地老则护在祖孙身后,望着对面慢慢在迷蒙中露出身形的罕帝,避免他突然发难。 罕帝头发散乱,衣袍不整,看起来有些狼狈,至少比天地情狼狈。也就是说,天荒之前的想法完全正确,天地情的修为已不在罕帝之下,尤其在之前硬受一掌又分心两用的情况下平了罕帝,高下立判。 这样看来,或许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有当面与轩帝、娥皇叫嚣的资格,至少未来可以做到,乾坤门后继有人啊,咱有了王炸,以后将不必完全看银光界的脸色行事,可以逐步找回失去的主权。 心里那是相当美滋滋,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我看这地方不错,是个福地,要不——多惩罚几个后辈囚禁在忘神山思过,批量制造高手…… “真是后生可畏啊!”罕帝的话打断了地老的畅想,要说现在谁的心里最难受,绝对不是咬牙切齿的梅兰竹,而是他。以大欺小本就有失身份,可气的是你还没欺到,被人家平了,搁谁心里能好受。 “你这个孽障,还不跪下认罪!”天荒一把将天地情拖到前面,按着他跪下磕头。但他与地老则护在左右,摆明了你可不许再动手啊,不然咱会还手地。 惊吓过度,梅兰竹也没了主见,她绝没有想到罕帝在天地情手里也占不到便宜,这样 下去……罕帝叫了她两声才听到,急忙跟着退了出去。 “小兔崽子,过两天再收拾你。”天荒留下言语,命青云子、兰台公子留镇看守他,急忙和地老追了出去。今日之事一旦传到银光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青云子二人被留下,看守只是任务之一。 “滚出去,别脏了这个地方。”天地情慢慢起身,又背对外边坐下,恢复了长久以来的模样。 “孙少爷……” “我叫你滚!”青云子刚开口就被他打断,剑意陡然爆发,震得二人脚步滑退。 青云子示意兰台公子退出去,一道传音突然入耳:“注意鹿溪子!”震得他心神恍惚,差点露馅。 慢慢回头望了一眼,这是天地情的声音,绝对没错,可他为何叫自己“注意鹿溪子”?他又看了兰台公子一眼,满腹心事走出忘神山山体。 …… “贱人、贱人,死贱人,死了也在害人!”失去左臂的容九从昏迷中醒过来,耳中传来梅兰竹的声音,她看了看房间,已经回到乾门为他们安排的别庄。 见她醒了欲起身,侍女急忙过去扶她,小声道:“容姑姑,跟随我们到忘神山的随从,被天地情穿透山体而出的剑气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娥皇奶娘古嬷嬷的后人,罕帝已经上报银光界,此事……” 容九抬手阻止了侍女继续说,这是银光界上层的事,像她们这种下人,最好别私下妄议,道:“我昏迷了多久?”试着运功,不仅断臂,筋脉、功元也遭受重创,就算伤势痊愈,修为恐怕也将下降到七成以下。说明天地情一开始绝对起了杀心,要不是青云子与兰台公子及时出手,她活不到现在。 “回到乾门已经过去一天。”侍女望了外边一眼,声音压的更低,“容姑姑,小姐拿侍女撒气,已经杀了三人,我……我有些怕。” 看着为自己穿鞋的侍女,容九内心暗叹,伸手拍了拍她,让她留在房内,一人走过正堂,来到院子里,别庄院子已经被摧残的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容九,那个贱人埋在什么地方?你带人将她挖出来,我一定要将那个贱人挫骨扬灰,让她死也不得安宁!”见她出现在院子里,梅兰竹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捏在她的断臂口。 容九抽了一口凉气,忍住疼痛,道:“小姐,我没有处理后事,不知道埋在什么地方。” “你是哑巴?不会去问吗?”梅兰竹甩手一个耳光,扇得容九蹬蹬后退。 容九慢慢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似乎失 去理智的梅兰竹,天地情对她的无视和杀机,彻底点燃了她多年没有熄灭的醋火,道:“当初我就提醒你,别杀她、别杀她!不杀还有两分希望,可以以之威胁天地情妥协,和你成亲,杀了她,天地情永远不可能接受你。你非要一意孤行,命人下死手,置她于死地,这是咎由自取。” “老东西!”梅兰竹上前,一脚踹翻容九,随之踏在她身上,俯视着她,“你这么希望我留着那个贱人的贱命,她的脑袋消失不见,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老奴当时回报过小姐,她的脑袋不翼而飞,没有任何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搜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通过基因确定她的遗体。是你吩咐随便找个粪坑埋了,我传了话,便没有再过问。” 第1578章 饶你不得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翁民渝的船队怎么还没到?”天泰平州博浪郡,袁昭阳看了一眼时间。 各种类型的假药、过期药换了统一包装、贴上假的大牌后,从博浪郡北入海,通过海运转到东齐大海边的扬江府环东郡港口上岸。 运输虽是巫藩的人负责,打通北齐水师的花费可是他们出,成本也不低,但比走陆路藩镇之地安全很多,比较有保障,算是最好的一条路。 “少爷,还是联系不上。”拿着手机的属下摇了摇头。 “联系不上船队就打翁民渝、打杨芳,脑袋长着只会吃饭吗?” 章大奇示意属下赶紧联系,抬步走向袁昭阳,道:“路途遥远,海浪不息,别说一两个小时,就是耽误三五个小时、甚至三五天也可能。” “章先生,今天上午才联系过,这边风平浪静,也没有听说会起什么台风、海啸,就算耽搁,也不至于联系不上。” “听说天齐朝廷还没有批准藩镇使用卫星通话,海洋行进偏离航线都有可能,丢失信号很正常,尤其进入天泰领海范围,天齐船队无法接用天泰网络。再等等看,实在不行,联系一下解门那边,派船入海搜索。” “我总觉得不对劲,前两次都很准时、很顺利……章先生,你说会不会是水师……因为解门的关系,咱们送的钱不多,那些将领见我们这么庞大的船队拉货,肯定以为赚了大钱,想多吃一些。” “你问一下南赡洲……” “船队来不了,你们谁也不用问了。”声传人到,袁昭阳刚色变,一人自天踏破屋顶降下,外面也传出惨叫声和呼救声,转瞬大乱,那道身影逐渐清晰,竟是种沐流,“袁昭阳,漠视谆谆教诲,贩运假药、过期药残害大齐黎民,罪恶滔天,种某奉老家主遗命,削宗籍,罢族承,死生不论!” 看着负手落地的种沐流,袁昭阳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跑不了,也就没有跑。只要种沐流不立马杀他,基本上就可以活命,这是袁姓带给他的自信。 章大奇不同,刚发现是种,内心惊慌,纵身穿破墙壁,仓皇逃跑。 种沐流冷哼一声,丢出一个矩阵罩住袁,一晃已离开屋子,追向丧家之犬章大奇。 负责警戒的供奉屈恒休拦住章大奇,二人且战且走,拖住章无法脱身。 “种沐流,袁昭阳作恶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离开袁家,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苦相逼?”章大奇连挡屈的攻势及种沐流的剑气,有些吃力。 以 前的他远不是对手,在种沐流面前就是蝼蚁,虽然经过生化强化,也打不过,不然他也不会跑。 “出卖袁家、败坏袁家声誉呢?”种沐流负手前行,剑气纵横,不断攻击全心防备的章大奇,震得他节节后退。 屈恒休退在一旁掠阵,刀光、剑影带着其他修行者围杀袁昭阳的属下。这次来的都是原袁家的供奉,袁家的事袁家自己解决。 “种沐流,我也是身不由己。”章大奇再挡一剑,双掌见血,气血翻涌。 “当年你落魄江湖,是易之厉先生救你性命,老家主给你饭吃,不思回报,却与奸邪之徒狼狈为奸,背叛恩主,饶你不得!”再一剑冲击,种沐流纵身一掌,压得大地狂土乱舞,风起迷茫。 “啊~~”一剑再创,一掌威压,章大奇终于吐血,双足带着身躯极速陷地。 他错了,原本以为修为大涨,与种沐流的差距应该没有想象的大,至少逃命不成问题,没想到十年过去,种沐流更上层楼,他仍是相当于蝼蚁,无法翻出种的掌心。 土石从头顶掩埋而来,他没有急着出去,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一咬牙送入嘴中,吞了下去。 这是可以完全激发体内生化潜能的药,虽然副作用很明显,将严重影响修为的提升、生化的成长,药效退后,即刻丧命都有可能,但是,不用也是死,当然要拼一把。 种沐流掌力牵引,整片大地的土石往半空腾升,吞了药的章大奇没有抗拒,随着掩埋他的土石一并往地上飞起,转眼来到地面,眼神一冷,旋身破尘,厉掌拍了过去,喝道:“种沐流,章某也非泥捏土造!” 卷飞的土尘被掌力震散,两丈有余的巨大身躯出现在眼前,这是放大了数倍的章大奇,虽然还没有达到清平子带回去的巨人层次,但也相差不太大,仿似常人身躯的巨大手掌拍来,掌风凌厉,反守为攻。 “种沐流,袁家负我在先,任凭清平子欺辱,袁家的一切恩情,已在魏郡集团的供奉大比上还给了袁家,休要绑架我!” “供奉大比时的是是非非,吃里爬外的你比谁都清楚,卖主在先,要不是看在过往贡献的份上,老家主念情,别说任凭清平子欺辱,老夫当时就宰了你!”拳掌相交,种沐流稳立不动,完全挡下章大奇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哈哈……种沐流,我还会回来。”交手不取,他知道自己拿不下种沐流,但有了逃跑的信心,雄浑一掌,翻身急遁。 屈恒休纵身而上,连掌连击,虽然截住了章大奇,但章的 修为非之前可比,翻掌就将他震开。屈不服输,两步止住退势,继续拖战,结束战斗的刀光、剑影夫妇也杀来,三人齐力挡下他。 “天火。”屈恒休心思一动,掌爪一翻,迅疾盖向章大奇,吓得他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他后退的方向,正是种沐流全功一剑攻来的方向。 章大奇并不知道,这是屈恒休的扰敌之策,根本没有什么天火,不过吓唬他,为种沐流一击创造条件,但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清平子会施展天火在高辛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何况他还眼睁睁看着胡驰不到一息化为灰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而种沐流他们来自雄鹰岭,心里当然怕的要死。 屈恒休没有天火,种沐流有,但他不会轻易使用,尤其章大奇突然身躯暴涨后,这明显是生化异变现象,一烧就完了。 第1579章 何必当初 秦越人他们一直在研究应该是西宫豹的生化巨人,想唤醒他的意识,至少实现控制以为己用,避免出事,目前还没有明显进展。 章大奇和西宫豹不同,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身躯膨胀应该也是药物的作用,如果能捉他回雄鹰岭与西宫豹对比研究,绝对有助于秦越人他们的工作。 在生化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势力,除了天泰,可能只有26年前扫灭赵正书系、夺走了那些资料的势力,陈家、宗家的实验室虽然追回了不少,不代表其他人或势力就没有复制品,而两家背后的势力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朱康、宗预、胡驰、章大奇等人先后出现,皆有异变,如果没有猜错,这些人的生化异变来源应该和陈家、宗家实验室一样,都是从赵正书心血中演变而来,章和生化巨人的异变很可能具有相似性,结合赵正书所留,取得突破的可能性很大。这可是送上门的实验对象,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当然不能轻易破坏。 心慌意乱、防备不足的章大奇被种沐流自后一剑深创,他借势靠近,抬手连点,不过可惜,不知道章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身躯膨胀后的变化,和巨人一样,点穴没有任何作用。 幸而因巨人的存在,他有所料,并没有麻痹大意,轻易化解了章大奇的反击,又从正面击退他。 看着蹬蹬后退的章,种沐流稳立不动,没有急于攻击。穴道没用,要生擒现在的他得费些手脚,但是,临时使用的药物,基本上都有药效时间,药效一过,章又是蝼蚁一只。 屈恒休三人也看出了种沐流的想法,戒备他方,四人合围,防止他窜逃。 章大奇望了四方四人一眼,很快也明白过来,脸色一变,刚稳住脚步,纵身攻向剑影方向,想从她那里突围。 他想拿捏剑影突围,只要奋力阻挡,也不是三招两式能做到,加上因种沐流等人的拖延之意更添心乱,出手已没有刚异化膨胀时有章法,很快陷入四人围攻,接连被伤,根本逃不出去。 种沐流脚步虚踏,稳立半空,皱了皱眉,传音三人,道:“斩下他的双足。” 话语一落,他对章大奇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章抵挡得极其艰难,根本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交手数招,种沐流抓住一个破绽,一掌压得章再次爆入地下,抬掌又强力将他吸引出来。巨大身躯刚窜出坑洞,刀光、剑影刀剑齐出,一左一右斩下章的双足,齐踝而断。 只闻一声惨叫,章大奇跌坐在地,双手连拍 借力,想再争取最后机会一逃,被屈恒休纵身连击,一腿扫飞落地。 种沐流趋前拿住他的右臂,运功震断他的臂骨,刀光、剑影则合力控制他的左臂,种沐流腾身而过,起掌连拍,又将他的左臂骨震断,随之捏碎他的双膝,四肢皆废,落地挣扎难起。 “种老,现在怎么办?”屈恒休抬指连点,无法为章止血,他们也没带止血的东西,这种伤势,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而亡。 “屈先生,联系道长说明情况,让他赶到京机阁控制的那座中转传送门,我联系京机阁接应。刀光、剑影贤伉俪,你们二人和屈先生带着章大奇从博浪郡传送门去中转传送门,与道长会合。”说着,种沐流又拍了章两掌,使他重创昏死过去,避免路上出问题,“如果路上有意外,直接杀了他。” “是。”说干就干,他们都明白种沐流的意思,清平子的寒冰之劲可以封住血流,还有京机阁。如果可以保住章大奇的命,尤其目前巨化下的身躯,应该比死人更有研究价值。 他们离开了,种沐流回到最初厮杀的地方,看着满地尸体,其中还有曾经熟悉的人,叹了口气,回到破损屋子收了矩阵,面色苍白的袁昭阳腿脚发软,扶着桌子倒在一张椅子上。 “袁世勋在哪里?” 听见问话,袁昭阳身子一颤,没有回答。 “不说也没关系,他带着不少人,要赚钱,要吃饭,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就像你一样。如果老实交代,看在老家主的份上,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父子。” “种沐流,少在我面前演戏,你这条袁家的狗,根本不敢杀我们父子!”慢慢回神,袁昭阳心如死灰,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说种沐流不敢杀他,绝不是气话或不怕死,而是有其自信。别看说什么死生不论,真要宰了袁天纲的嫡脉,就算姓种的内心不会不安,其他各家和袁家其他人面前也不好交代。这是一个很大的圈子,做了袁家几十年的狗,种沐流比谁都清楚。 “你们父子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种沐流不想九泉之下的老家主不得安宁,所以没有取你们狗命。”袁昭阳刚松了口气,种沐流接下来的话使他面如死灰,“但是,人有很多种活法,比如变成智商为零的绝对白痴。再给你一次机会,袁世勋在哪里,否则,我就震废你的大脑皮质,让你丧失记忆、思维、语言能力,痴呆过完下半辈子,到死也是一个废物。” “你……你敢!”袁昭阳颤抖的指着他。 种沐流不动如山,一道剑气斩下他 的左臂,平静道:“下一次就是左腿,如果还想正常走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老家主过世,你们父子在我眼中就是畜生,对于畜生,一个‘袁’字还成不了护身符。” 袁昭阳终究妥协,带着种沐流来到袁世勋一房躲避之处,竟是幽州陈家、宗家当年的实验室附近,那个罪恶之地。 见到种沐流,惶惶不可终日的袁世勋心乱如麻,急喝那些属下上,他则翻身爬上窗户,想翻窗逃跑。 认识种沐流的不敢上,不认识的上则送命,全部瑟瑟发抖。 整面墙在气劲下倒塌,埋了袁世勋半个身子,痛得惨叫连连。袁家人缩在一角不敢出头,只有袁采跑去扒拉砖石,又求种沐流饶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冷语出口,种沐流抬掌一引,右手抓住袁世勋脑袋,左掌按在袁昭阳头顶,双功同起,正如他之前所说,直接摧废二人的大脑皮质,变成痴呆傻蛋。 “不!”看着满是鲜血的父、兄,袁采大喊一声,跌坐于地,她的孩子也哭着叫妈妈。 第1580章 旧归新客 “见过这个人吗?”公子扶苏从手机里调出计苍生的照片,推到灵儿面前。 明月小楼说的没错,公孙度等人没有温养之能,不仅无法催使灵儿往鬼柱演变,体内的三昧真火消耗殆尽,甚至又开始退化,只能将他再送回天齐上宁府,他自己跑到雄鹰岭找“妈妈”。 听说在鬼门之役消失的灵儿回到雄鹰岭,公子扶苏第一时间到清平子这里找他。 灵儿拿起手机扒拉着看了看,点头道:“我见过这个老杂毛。” 没有时间过问礼不礼貌,公子扶苏心跳加快,道:“他在哪里?” “当然是在屋子里。”灵儿斜躺在椅子上,双脚放在桌子上,那不屑的眼神: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 “给我坐好。” 听见清平子的声音,灵儿赶紧规规矩矩坐正,做个幼儿园乖宝宝。 “屋子在哪里?” “屋子当然在地上。”灵儿实在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静心、静心,公子扶苏看了差点笑出来的清平子一眼,将扇子放在桌子上,忍住扁他的冲动,继续询问:“那你告诉我,屋子在哪个朝、国?比如大齐、天泰、花冒子国之类。” 灵儿抓了抓脑袋,道:“花冒子国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天齐、天泰。” “你有没有听他们提起什么州、什么府、什么郡?” “上宁府、扶风郡、雄鹰郡。” “他们在上宁府?”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们吖!” 公子扶苏拳头一紧:“你之前一直待在扶风郡或是雄鹰郡吗?” “我不仅之前待过,现在也在。喂,我说你这个公子白痴,我不在你面前?在不在雄鹰郡你自己不知道?怪不得这么傻。” 要不是公子扶苏在找师父,实在不好意思,清平子肯定大笑,太搞笑了。 冷静、冷静,公子扶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今天来到雄鹰岭之前,在什么地方?” “我从扶风郡跑过来的。” “扶风郡之前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 公子扶苏抓了抓头发,你可以和我比聪明,比蠢肯定你赢,这兔崽子是小孩子脾气,还得哄:“你好好想一下。”他又将手机推了过去,“这位老人家住的屋子附近都有些什么?比如什么河、什么湖、什么山?你有没有听人提到这位老人家住的屋子在什么郡、什么县、什么镇?”看 了清平子一眼,“好好想想,回答好了,你妈……你爹爹就给你饭吃。” 灵儿看向翻白眼的清平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太饿了,吃个饭而已,咋就这么难呢:“屋子附近有草,有树木,还有狗、有鸡……” “停!没有什么山、什么河吗?” “河就不知道,屋子背后就是山。” “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鹅飞山。” 公子扶苏赶紧拿起手机搜索,不好意思,没有这座山,太缥缈了:“你住在这位老人家屋子那边的时候,去过些什么地方?” “去过池塘、树林、竹林、草地、山坡、集市……” “集市叫什么名字?” “我都告诉你了,集市就叫集市啊,你还问我什么名字。”灵儿一脚踢在桌子上,“我不管,回答不了你的白痴问题,我要吃饭!” 清平子摇了摇头,他第一次问列寇实验室的时候,就是被这种“武功”打败,真能气死人,印诀一起,三昧真火罩向灵儿。 衣服瞬间消失,灵儿张开大口,功行周天,不断吸纳,浑身透射真火气息。 “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我要睡觉,睡醒再告诉你。”吃饱喝足,灵儿根本不回答问题,直接躺地上睡觉。 “他到上野郡之前,似乎没有接收什么知识,都是靠本能生活,短时间的教导无法形成完整的思维能力,能流畅的说话、知道一些简单的道理算不错了。”二人离开,清平子只能这样安慰,“他们待的地方,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标志,而是原始之地的深山老林,山川无名,他自然不知道,甚至都不清楚怎么来到上宁府,这样问不出来。” 公子扶苏叹了口气:“我知道希望渺茫,只是太心急了。家师落在他们手里越久,将来恢复的可能性越低,如果他老人家永远不能恢复,甚至成为他们残杀武林人士的刽子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正说着,清平子的电话响了起来,雄鹰岭下上报,有一位自称来自太武的修行者约他一会。 太武? 清平子让公子扶苏留下等灵儿醒来,联系明月小楼,让她跟着一起下山。 “是三乘菩提。”远远望见驻足山脚下公路边的一袭淡青长衣身影,明月小楼拉着他躲在路边一棵树后,“你自己去见他,赢家和他有仇,还是不见为好,打起来伤感情。”她之前以为是仙门门人,还在奇怪怎么没提前联系。 “啧啧啧,你的仇人真不少。 ”清平子靠着树,“你先告诉我他是什么来历,贫道好应对。” “高辛现在最牛叉的是琉璃界与银光界,太武则是仙门与无师乘天。无师乘天由无上·菩提子与三乘菩提师兄弟领导,被太武武林尊为二菩提。无师乘天的武学叫无师自通,据说是什么师法自然的奇学,他的修为极高,咳,虽然比赢家差了一丢丢,你却远不是对手,尽量别招惹他。” “无师乘天的总经理到雄鹰岭拜访,应该是为了封神之事吧?” “无师乘天一直觊觎太武圣谷,对仙门发起挑战,忽悠其他武林世家、门派一起逼迫仙门,发起千年神决,就是一千年比试一次,胜者拥有圣谷。虽然一直都是仙门胜,但无师乘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肯定是冲着你来,你要记住一点,他说的话半个字都别信。” 清平子笑了笑,走向三乘菩提。 历史滚动前进的车轮,每一步都是鲜血,别说太武的恩恩怨怨,高辛的恩恩怨怨他都没心情过问,只要别让我沾身,别在眼前影响我心情,管你们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第1581章 汲汲营营(一) “阁下就是清平子道长,玉清掌法传承者?”见他走近,三乘菩提拱了拱手。 “正是,不知前辈是?”清平子还了礼。 “在下三乘菩提,来自太武无师乘天,想必道长已经了解过。”他望了明月小楼躲避的地方一眼。 “原来是无师乘天菩提尊者,久仰大名。不知前辈造访雄鹰岭,所为何事?”清平子又拱了拱手。 “玉清掌法传承者再次开启封神之机,在下冒昧拜访,是希望道长三思而后行,不要聚齐十二神道,更不要妄想封神。实话告诉你,十二神柱乃是太武一种古老的邪术,是太武针对高辛,或者说针对整个天下的阴谋,一旦开启封神,十二神柱吸纳功元,不仅道师与十二神道灰飞烟灭,整个天下气血为祭,将会唤醒远古邪神,届时才是真正的浩劫。三千年前,邪神差一点降世,若非麒麟双英奋力挣脱神柱束缚,阻止了神道筑基,后果不堪设想。一切皆是阴谋,根本没有什么得道飞升,还请道长以天下为重,将浩劫扼杀在摇篮中。” 又冒出一种说法,清平子皱了皱眉,看向三乘菩提。 或许明月小楼并不知实情,无师乘天想掌握圣谷,发起对仙门的挑战,可能并非为了封神,而是为了阻止浩劫。 三千年前的浩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封神失败,还是如眼前之人所说,乃是太武的阴谋,是否有人能将之完全说清?琉璃界是否能解释清楚,为何道祖会将封神的十二神柱立在太武,而不是高辛? 清平子道:“若十二神柱乃是太武阴谋,前辈为何不上琉璃界,而是到雄鹰岭找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谓的道师才是症结所在,上不上琉璃界并非至关重要。道长可知三千年前的封神道师是谁?” “我听说是一位名叫太寂寥的前辈高手。” 三乘菩提道:“琉璃界一直有一脉修炼高辛创道者太公圣者留下的武学之一玉清掌法,传承至三千年前,一位名叫太寂寥的高手神掌大成,修为登峰造极,触发了封神之机,成为上古邪神选中的道师人选,烙下邪印。 “那个时候,琉璃界也有许多人对封神传说抱有幻想,分成了两派,一派谨遵圣者道令,以守护高辛为己任,留在琉璃界,不为所动;一派跟随太寂寥聚齐十二神道,前往太武博取得道之机。 “结果大家都知道,封神失败,一些人坚持重启封神,一些人反对,引发了两陆修行者大战,谓之‘封神之战’。 “三千年前,为什么麒麟双英可以挣 脱神柱的束缚,而修为登峰造极的太寂寥却不行,就是因为受到邪神的影响太深,执念太重,随着神道崩散,灰飞烟灭。 “龙凤录、夜榜等高手在清凉界被挪走后,太武露出獠牙,想血洗高辛武林,也才有琉璃界诛仙剑现,驱逐太武修行者,为高辛留下火种。 “三千年前的浩劫,道师诞生于琉璃界,要负很大的责任,自此以后避世不出,也不允许传人掺和江湖之事与封神之机,渐渐被武林所淡忘。 “幸存的麒麟双英为了阻止封神重启,参与封神之战,最后与龙王、凤后等众高手一同消失在茫茫宇宙混沌中,成为清凉悲歌中的一员,玉清掌法自此残缺不全。 “琉璃界座师韩舍人的夫人太氏,就是太寂寥一族后人,他们修炼玉清掌法残本,无不落下病根,性命不长,成为太族三千年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族人已寥寥无几,更不可能开启封神。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果是以前,在下当然上琉璃界,现在的关键则在道长身上。我虽出自太武,也了解许多高辛创道圣者往事,太公圣者以民为贵,天下为重,所以留下传承,护守高辛。 “道长既是玉清掌法传人,争霸天齐,造福黎民,当秉承圣者之愿,大局为重,莫要以一己之私,为人所趁,祸及天下。 “三千年前,不仅高辛黎民死伤惨烈,太武同样蒙劫,死伤不计其数,我不想再看到两陆祸劫,更不想再看到许多正义之士经受三千年前龙凤录和夜榜的痛苦。 “仙门、银光界、乾坤门等不听劝告,汲汲营营,妄想得道,真正的决定权只在道长一人身上,还请三思。” 从三乘菩提眼中看到了真诚,清平子犹豫了。 三千年前,龙凤录、夜榜为了阻止封神重启,发起封神之战,成为高辛几代人的梦魇,影响至今。 他虽然对自己的领悟有自信,对道祖有信心,但十二神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见过才知,他必须走一趟太武,才能最后下决定。现在不能离开,等天齐太平后再说,反正十二神道还没着落,不急。 “我曾听人提及麒麟双英,据说他们兄妹姓羽,既然修炼玉清掌法,与琉璃界或太氏一族有什么关系?” “高辛武林有一个传说,太氏一族当年有人嫁入羽家,羽门开始以玉清掌法传承,慢慢取代羽家家传剑法,成为镇门之宝,直到天资绝代的羽皇麟改进羽家剑法才重现荣光。夜榜榜首在三千年前的封神之役中大放异彩,不败传奇,威震两陆。琉璃界座师之女修炼玉 清掌法,大概就是类似情况。” “羽门没落了?”清平子看着三乘菩提。 羽门这种档次,以太氏一族当年的盛况及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有女子下嫁羽门,也不可能随便允许传承绝学玉清掌法。 “三千年前的羽门非是封神之战后的羽门可比。封神之战前,除非太武修者入侵,琉璃界也不怎么直接过问高辛武林之事,他们在江湖上有两大代理人,分别位于高辛东北和西北,注意南域外遥远之地的武林事,惩奸除恶,类似现在的乾坤门。羽门就是位于东北的代理人,传到三千年前,修炼玉清掌法的羽皇麒、羽皇麟兄妹威震武林,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盖世高手,人称麒麟双英,那时候的银光界也不敢得罪羽门,可知盛况空前,你再想想琉璃界的实力,就知太武为何遵守约定,不敢犯境。当年的羽门也是坚定支持太寂寥博取得道之机的追随者,远渡太武,麒麟双英死里逃生,亲眼见证了太寂寥的灰飞烟灭及两陆浩劫,痛定思痛,也是后来坚决反对重启封神的主力高手。羽皇麒成为龙凤录的中坚力量,羽皇麟则是夜榜榜首,带领夜榜高手征战,以身法、掌法、剑法三绝名动天下,自成剑翼,如鹏鸾展翅,遮天蔽日,百里可见,世称神鸟扇影,风头几乎盖过了所有人,与龙王、凤后并驾齐驱。反对封神者之所以号龙凤录,是因为两位领导者称为龙王、凤后,凤后也是羽家之人,麒麟双英的亲姑婆,可知当时羽门在江湖上的地位。羽门能苟延残喘至今,成为江湖上被人唾弃的盗贼之派,或许就是因为失去了嫡传武学,也因为留下的人不与麒麟双英等一条心,所以未被灭。高辛武林或许并不知,仪门创派祖师曾凭借威震天下的冰清诀,正是羽皇麟所创,没想到这个门派也不中用,白白浪费了绝学。” 第1582章 汲汲营营(二) “没想到来自太武的前辈,竟知晓高辛秘辛。”清平子开始重新审视三乘菩提。 冰清诀乃羽皇麟所创,根据造化之工时胡椒所言,恐怕仪门都不一定清楚,或许是当初的创派祖师担心遭受报复打击,所以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带入地下。 “江湖上有个说法,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也不是自己,而是敌人。太武已经研究了高辛和太公圣者一万年,比你们用心,如果不是琉璃界的存在,诛仙剑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已经灭了你们的道统,却还骄傲自大,内斗不休,真是可笑。清平子道长,如果封神重启,浩劫再现,以太武多年的准备,高辛传承真可能断送在你的手里。言尽于此,慎思慎行,告辞。” 望着带来巨量信息、负手离开的三乘菩提,清平子真不明白他到底算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有一点应该没错,太武想灭了高辛的道统,断了道祖传承,将高辛永远踩在脚下。 无师乘天二菩提之一,到底坚持什么立场! 花冒子国、殷墟。 乾坤门受限后,这是孤哀子经常待的地方,平等王教就是他的销精窟,全部圣姑子轮番上阵伺候,有时候也在城里抓人满足私欲。 这里是平等王教奴役的天下,你敢出口甚至哭抗,就是违背了平等王的圣意,家人直接处死,相当方便实用。 教众开车带着他在城里转悠,孤哀子双眼盯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街上人有点少,转了已经快一个小时,大部分都是恐龙,没有发现一个合意的女人,他已经有点不耐烦。 “诶~~停、停、停,快停下。”孤哀子双眼发光看着一个掠过的女人,就算裹着厚厚的衣服,也能发现其曲线玲珑,加上围巾、墨镜也遮不住的娇美容颜,一下就激动了。 他心里其实也很不满,把老子写成没见过女人的穷屌丝一样。 车停后,他向车后一指,车上的教众开门下车,跑步往那个女子围去。 平等王教抓人给孤哀子享用不是一两天的事,一见教众围来,女子面色巨变,拔腿就跑。 她已经几个月不敢出门,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还刻意戴了帽子,用墨镜、围巾尽量遮挡自己的面容,没想到刚下楼就被发现。 她不敢往家里跑,一旦被堵在小区里,绝对死定了,转身往一个小巷子跑,希望在没有监控的地方,随便找个角落躲起来,运气好的话被略过,可能就能逃脱搜捕。 可惜,她想多了,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逃 过修行者的捉拿,三两步就被拿下,提小鸡一样回到车旁。 这时的女子已经被拿掉墨镜、围巾,孤哀子见果然是少见的美女,搓了搓手,太激动了,已经开始流出来。他对这个露出惊惧神情的新鲜货色很满意,要不是考虑到影响不好,真想就在街边就地正法。 “救命啊、救命啊!”发现车内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色眯眯看着自己,猜到她即将伺候的就是这个狗东西,双手抓住车窗,对街边的人群呼救,见所有人无动于衷,冷漠看着,只能求孤哀子,“求求你,我已经有孩子了,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会亵渎圣王,你放过我吧!” “嘿嘿……哈哈……美人,老夫就喜欢生过孩子的女人,最喜欢那种别样的风味,你不是曹操,你不懂!”他摸了女子脸蛋一把,示意教众拿上车,他已经快忍不住,必须马上回住地享用。 他终于发现,其实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在天泰还得看京机阁的脸色,时时刻刻注意影响,哪里有平等王教控制下的花冒子国美妙,平等王就是法,铁帽子王也得跪舔,简直绝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捏,浪费了多少青春啊! 就在女子被拉入汽车的一刻,有一个人动了。 平等教众的脑袋全部搬家,尸体倒在汽车内外,吓得女子惊叫不停,双脚发软,从车里爬出来,缩在街边的花坛旁瑟瑟发抖,根本走不了路。 “何方妖孽,胆敢亵渎平等王圣意?”孤哀子大怒,直接顶破车顶,站立在车里,扫视四周。 “在下倒不知,乾坤门什么时候开始尊奉所谓的平等王。” “你是……” “什么东西”四字还没有出口,孤哀子发现自己气机连同功力、语言能力等全被强大的意域锁死,根本反抗不了,面色巨变,想颤抖都做不到,甚至求饶都发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位中年男子落在车头,稳稳而立,含笑藐视着他。 饶命!饶命! 他很想发出这两个字的声音,一张脸憋的通红,可惜毫无作用。 “乾门二代首席名不虚传,久仰了,在下太武无师乘天三乘菩提,见过孤哀子先生。” 语落,一切压力同时消失,孤哀子浑身力气皆被抽空,直接软倒在车里,牙齿打颤,看着他不敢说话。 就算不知道三乘菩提,也知道太武无师乘天有所谓“二菩提”,这可是人家的标志,带着“菩提”二字,你就得乖乖老实,不然弄死你也无处喊冤,就像花坛边那个女子一样。 “见、见、见 过前辈。”过了片刻,孤哀子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直接趴在车里,对三乘菩提磕头。 “不敢!在下入门迟,认真算起来,年龄似乎不及孤哀子先生,辈分也不一定比乾坤门二代高,真是折煞我也。你我平辈论交,称呼一声道友如何?” “不敢、不敢!”孤哀子连连摆手,心慌意乱,天荒、地老可与三乘菩提平辈论交,他可没有这个胆子。 “孤哀子先生,你想与这位女子坐而论道,还是与在下坐而论道?”三乘菩提看向女子,已经起身坐在花坛边,瑟瑟发抖不敢看他们,可能要他们离开后才能恢复。 “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晚辈感激不尽。”孤哀子又一拜。他到现在还不敢起身,保命要紧,当然没有心思再想女子之事,火消失的干干净净,还倒缩了三寸,甚至可以认为现在的他是一个接近完整的宦官。 “既如此……”三乘菩提又看向女子,“你回去吧,这位孤哀子先生再也不会为难你。”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女子拜了拜他,哭着离开。 喜欢封神之清平游记 第1583章 汲汲营营(三) “封神之机开启,身为乾坤门弟子,还有心思在大街上欺男霸女,虚度光阴,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有进展,都像你们这样,再过三千年也休想得道。”三乘菩提端起茶杯,茶盖荡了荡,浅尝即止。 “是、是,还请前辈指点。”孤哀子不敢多言,除了怕,他对封神所知也有限,除了十二神道与天照,其他都不大清楚,不敢在这位面前班门弄斧。 这里是平等王教重修的总坛,听说是太武无师乘天的高手,由旬还想结交,被孤哀子冷眼威胁滚蛋。 “知道这次的封神道师是谁吗?” “还请前辈赐告。”这个真不知道,不是孤哀子客气,太武一直瞒着高辛,至少瞒着乾坤门,只是有些猜测,还没有确定。 “雄鹰岭——清平子。” “什……什么?”绝对是晴天霹雳,猜测和证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乾坤门认为清平子可能就是此次的封神道师,但又觉得他的修为不符,根本支撑不起道师这个身份,遑论开启封神。人家太寂寥是什么修为才能开启封神,你清平子算什么东西,蝼蚁而已。 凭一个玉清掌法就下结论,这不开玩笑嘛,孤哀子坚信乾坤门绝对搞错了方向,不可能是清平子,三乘菩提的话使他的心沉入谷底,老天真是在开玩笑。 “天照所证,绝不会有错。”三乘菩提继续撒盐,“十二神道运转只是开始,拟定封神榜才是结果。据我所知,道师对榜上之名有最后裁决之权,你可以简单将封神道师理解为小说《封神演义》中的太上、元始、通天。我到高辛的时日虽不长,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如果江湖传言不假,以乾坤门与清平子之间的恩怨,清平子作为封神道师,恐怕没有任何乾坤门人能留名封神榜,登上封神台。先生可能会想,难道其他门派、世家的朋友不闻不问?无师乘天倒是可以帮诸位道友说两句话,但也仅止于此,有多少人愿意冒着得罪道师跌落封神榜的风险,开口为乾坤门人打抱不平?我告诉你,一个人也不可能有!道师最好是自己人,最低、最低,与道师之间不能有任何仇怨,否则,后果难料。” 孤哀子颤抖着手去端茶杯,几次都端不起来。 也就是说,就算顺利开启封神,有得道飞升的机会,乾坤门……至少他孤哀子没机会,封神道师清平子绝对不会允许封神榜上留下他的大名。 “我说你们虚度光阴,再过三千年也休想封神,你以为是和你开玩笑吗?”三乘菩提端起茶杯放到孤哀子手里,差点掉地上摔碎 ,“道师不在掌,心里终究不踏实。” “前辈救我,还请前辈教我!”端着茶杯的孤哀子直接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和得道飞升比起来,尊严算个屁。 “我听说你们用计得到了玉清掌法?”三乘菩提伸手将他扶起。 孤哀子颤颤巍巍坐下,道:“不瞒前辈,是得到了玉清掌法,但不完整,好像还差一两成绝式,不知、不知……” 三乘菩提皱了皱眉,道:“或许问题不大,只要杀了清平子……” “不、不行,杀了他……” “有区别吗?”三乘菩提平静打断,“只要清平子不留你的名字,上不了封神榜,登不了封神台,开不开启封神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区别?”这话差点将孤哀子送走,直入寒窟,心如死灰。 他之前一直担心的都是自己能不能活到封神真正开启的那一天,现在才明白,想得有点多,多的可笑。 “孤哀子先生,三千年前没有清平子,玉清掌法之主太寂寥同样尊为道师,开启封神,所以说,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学或内劲能否得到道之一字及十二神柱认可,成为封神道师,开启契机。” 孤哀子眼睛一亮,好像又活了过来,不仅他想弄死清平子,乾坤门很多人都想整死清平子,不然之前也不会上雄鹰岭逼他…… 想到这里,他陡然跳了起来,之前以应誓鼎威逼清平子,看起来不像表演作秀,想让清平子臣服,而是真的要取他的性命,难道…… 他吞了口唾沫,看向三乘菩提,难道乾坤门已经反应过来,有和太武来客同样的想法,就是清平子做道师,不如没有这次封神,直接断了封神之路,重新开始。 他的面色数变,又开始不开心。 难道乾坤门那些师弟们知道自己年龄大,修为低,如果杀了清平子,或许熬不到下次开启的时候,所以瞒着自己做局,想利用到手的玉清掌法自己修炼,自己开启封神契机。 “前……前辈要杀清平子?”左思右想,好像怎么都是死,孤哀子真的怕了。 死老天怎么对老子这么残忍,不如不开启封神,直接玩乐等死,那就没有那么多烦恼。封神之机勾起了得道飞升的希望,现在又将这个希望美梦直接碾碎,这算什么?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如果擒下清平子,选一个合适的俊杰,将他的功元纳为己用,是否可以将道师身份转换到这个人身上,重新开启封神?” “如……如果……证实转换化纳不行,岂非… …也断了封神之机?” “哈哈……先生多虑了。只是擒下他转换化纳功元,只要不废了清平子,若不成,让他继续修炼便是,同样是道师,岂不美哉?” “不错,正是如此。”绝对是无本买卖,孤哀子一掌拍在桌子上,终于松了口气,随之恭敬一拜,“多谢前辈开导,晚辈感激不尽。” “先生不用致谢,我也不是为了乾坤门,而是自己。太武修者与清平子虽无仇怨,同样没有任何交情,通过与仙门的沟通,我在想,封神榜不可能可以无限书写名字,总有限数,听说清平子交友遍天下,排到太武修者的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我们总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有将道师和封神榜同时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能真正决定自己的未来。不瞒先生,要不是顾虑琉璃界和诛仙剑,太武早派大批高手入高辛,擒拿清平子转化功元一试。我大概能猜到不少道友的担忧,如果转化功元失败,修行日长,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等到下一次玉清掌法修成。先生或可争取一下,如果能成为承接清平子功元的载体,或许可以更上层楼也未可知,就算不能以之成为道师,拥有这些功元辅助,延年益寿当无问题。清平子年纪轻轻就能开启封神,难道高辛、太武两陆还找不出几个与他天资相近者?如果修炼有成,或许一二十年就可以诞生新的道师,届时仙途手到擒来,我等同游太虚,岂不快哉?” “前辈,我听说好像只有清平子能温养鬼柱,要是他死了……” “先生多虑了。实话告诉你,能温养鬼柱的不是清平子,而是封神道师,鬼柱温养其实很简单,跟在道师身边即可,谁做道师,谁就能温养其成形,并效命于他。你们如果觉得鬼柱全心效命清平子无所谓,让他继续做道师也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反正无师乘天与清平子无冤无仇,封神榜上留名还是有希望,你们呢?可能半点希望也没有。” 孤哀子心动了,他已经想清楚,一定要试着说服乾坤门,拿清平子转化功元,就算不能开启封神,最坏的结果,延年益寿没问题,自己就可以多活些年,好好享受世间的美人,总比不知道哪天下酆都强。反正清平子仇己入骨,绝不可能将自己留名封神榜,已经无所谓。 喜欢封神之清平游记 第1584章 摊牌(一) 大齐312年初,窦太后八十大寿之期,清平子、宫疏雨、赵武等入京参加寿宴。 这次比十年前好了很多,朝廷并没有要求各藩镇之地搞什么庆祝活动,不要求建宫立庙祈福或是卖画像等。 窦太后很不满意,在慈安宫发脾气,权谨视而不见。母子走到今天,已经到了表面功夫也不在乎的地步,真正是悲哀。 听说窦太后身体健康,能吃能睡,权武很满意,米汤很高兴,甚至在屋子里挂起窦太后的画像为她祈福,希望她长命百岁,极其虔诚。 藩镇之地没有活动要求,各藩也比照着十年前的套路薅钱,甚至不断加码,反正有朝廷和窦太后背锅,不是完全败坏自己的名声,不薅白不薅。 只不过,皇家台不断发新闻,念在黎民疾苦,陛下与窦太后体恤大齐子民,要求各藩各镇量力而行,不要劳民伤财庆祝窦太后寿辰,这不是祈福,是折寿,搜刮没有十年前顺利,搞得各藩很被动。 藩镇之地不要求,朝廷控制的京兆府及西、北的兴元府、阳平府、兴德府、安西府等也举行了不少庆祝、祈福的活动,不能落下话柄。 江陵府也搞的有声有色,利用十年前的宫庙塑像祈福,还印了画像免费发放。 雄鹰岭控制的疆域也做了样子,十年前所建宫庙,已经损毁的就算了,还在的修葺一新,将窦太后的画像和其他仙神画像一起挂在里面,不单独发放画像给各家各户张贴。 愿意祈福的黎民,自己到宫庙参加一旬一次的祈福会,春节前后两个月共六次,由各府、郡、县的主簿、典教负责,提供饮水,安排午饭。 凡到宫庙参加祈福会的黎民,无论男女老幼,一人发一袋八斤的米、八十块钱,代表八十寿诞之意。 刚开始参加的人寥寥无几,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祈福的对象也是神仙,和窦太后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一次发放米、钱后,慢慢传开,从第二次开始,人山人海,络绎不绝,有的人走上百里参加,各地宫庙根本忙不过来,不断增派人手,调派钱、粮,最后只能出动大军帮忙,这一项就花了几百亿。 权谨都觉得不好意思,让伍修儒转达,鉴于平藩之战花销甚大,负债累累,雄鹰岭以后不缴税银,只提田赋。他哪里知道,说是祈福会,其实根本没有组织给窦太后祈福,神仙才是主场,雄鹰岭借机宣扬仁政、收买民心而已。 黎民到宫庙拜的是皇天后土,顺便瞅瞅窦太后画像,记忆犹新,指指点点,说是个 害人的东西,不应该和仙神挂在一起,亵渎神明。 典教官吏就会出面解释,太后八十寿诞,不挂又会像十年前那样卖画像,这可是宫将军他们好不容易向朝廷争取到的福利,大家多担待。 其他各藩借机搜刮钱财,一些黎民也有耳闻,大家在宫庙内外坐着聊天,随即传开,也就没人说怪话,你再和十年前及他藩比比,谁好谁坏一目了然,自然念叨雄鹰岭的好。 还有两天就是寿宴,伍修儒带着权谨的任务,晚饭后到东宫府邸,拜见太子妃袁茹钰及皇孙权柄政后,他和太子权中纪到书房说话。 权柄政是袁茹钰长子,诞于大齐309年底,卜算子算了一卦,说人主之象,权谨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权柄”、“柄政”透露出来的非凡信息,已经有不少人盯着这个皇孙。 袁茹钰又怀上了,预产期在今年秋。 段凝将星门的天龙座太乙尊者让给了东宫护卫,北天极还派了北天封带人入京做东宫护卫,一般的势力已经无法撼动东宫。 虽然星门的人对权中纪客气,一段时间后,他已经明白,人家真正给面子的是袁茹钰母子,真正护卫的也是他们,而不是他,这就是老子沾了儿子的光。 鬼门、星门之劫后,两门与雄鹰岭结成联盟,清平子在大齐武林的影响力急剧攀升,其他武林世家、门派也开始给雄鹰岭面子,雄鹰岭已经成为对朝廷威胁最大的庞然大物,江陵府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 “雄鹰岭正式宣布投效朝廷,向陛下称臣。”伍修儒看得出来,被蒙在鼓里的权中纪心情很沉重,很大一部分压力来自于雄鹰岭,为了东宫和谐,时机也算成熟,所以代表权谨前来和他谈话,正式交底,“陛下准备以雄鹰岭为主,秘密组建大齐平藩兵马指挥司,以宫疏雨、赵武为正副都督,正式开启平藩之战。” “雄鹰岭可靠吗?”和朝廷所有文武一样,虽然听到许多传言,还有蔺千阵、彭着升等人效命雄鹰岭,要说雄鹰岭完全是朝廷的棋子,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心底里相信,权武还与朝廷背道而驰呢,何况外人,权中纪也是不信多于信。 “雄鹰岭已经成为与江陵府并驾齐驱的大藩,机会难得,可不可靠都得妥协,朝廷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走两步棋看看。三年立业,五年征战,兵多将广、黎民归心的雄鹰岭在这个时候主动称臣,陛下和我都认为清平子等人是有诚意的,甚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来自于现在的东宫,殿下认为呢?雄鹰岭刚称臣,陛下就让臣来和殿下一 谈,相信殿下能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我明白。”权中纪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茶,掩饰内心的震惊与欣喜。 也就是说,只要雄鹰岭在,基本上无人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矶头山之变应该也不会再提,他真的安全了。 “朝廷目前明确知道此事的人,除了陛下和我及太子殿下,只有窦都督、段将军和仲尚书,没有陛下的命令不许外传,否则,雄鹰岭的平藩之战就会受到所有藩镇的掣肘和抵抗,变成束手束脚的‘镐京朝廷’,目前必须让雄鹰岭以藩镇之姿征伐四方,收复朝廷失去控制的疆土。当然,雄鹰岭起于藩镇,兴于藩镇,江陵府也可以背叛朝廷,何况一个雄鹰岭,我们肯定有顾虑,窦都督提出朝廷直接派将领前往雄鹰岭节制诸军,陛下思虑再三,否决了这个提议,殿下可知为何?” 权中纪道:“雄鹰岭诸将皆是一路浴血奋战才有将位,如果朝廷这个时候介入,派人过去就任将军,开始夺权,你让雄鹰岭军中的将领们如何看待镐京?雄鹰岭起事之初,少兵缺将,艰难发展,朝廷没有支援,现在势大,便要派人拜将监军,无功无劳,难以服众,岂非让将士寒心、雄鹰岭离德?必然造成将士不满,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还谈什么平藩,此智者不为也。” 第1585章 摊牌(二) 伍修儒点了点头,道:“清平子是袁家供奉,宫疏雨是太子妃的表妹,有这一层关系在,我与他们多有接触,二人皆是仁德忠贞诚信之士,既然主动归附朝廷,将来谋反的可能性很低,否则,根本不会归顺,此其一。 “清平子武学极其特殊,甚至可以破解核弹、电磁炸弹等,一旦惹怒,无人可以掣肘,加上星门、鬼门靠向他,有左右大齐之力,只能疏,不能堵,这是其二。 “其三,如果雄鹰岭真有异心,言行不一,现在派再多将领过去也没用,不是被架空,就是拉去沙场送死,还会予其背离朝廷的借口,甚至直接指摘朝廷派去的将领胡作非为,鱼肉乡里,针对雄鹰岭将士,一切都将是他们说了算,朝廷没有证据,无法掌控,如何反驳? “真要达到节制雄鹰岭的目的,除非从右军都督府直接抽调西线大军编入,再派大将节制两军协同作战,但这样一来,不仅暴露了雄鹰岭,西线防御天泰、天正的兵力也将不足,朝廷首尾不能相顾,此乃大忌。 “其四,雄鹰岭将士的主要来源几乎都是深受藩镇、匪盗之害的黎民,都曾被地方官吏鱼肉,朝廷在这些人眼中负有护民不利的责任,根本没有威望可言,这也是各方藩镇之所以能成事的原因。各藩起事之初,几乎都是打着朝廷、官吏欺压黎民的旗号,应着无数。 “只有雄鹰岭宣扬的是藩镇之恶,匪盗之害,打着消灭藩镇、匪盗的旗号,积极上缴赋税,这是其区别于其他藩镇的根本所在,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与朝廷分道扬镳,所以不说朝廷的坏话,供养朝廷,陛下说这份心极其珍贵,极其难得。 “其五,段将军利用与清平子的交情,以协助练兵之名,先后安插了蔺千阵、况奉直、彭着升、祁双权等来自朝廷的官长在雄鹰岭,皆被委以重任,执掌重兵。 “尤其况奉直一卒兵士,据我所知,连年征战,目前幸存者还有一百一十多名,其中百人成为将领,最差的都是营司马,可以说占据半壁江山,重要性甚至在铜犬帮之上。 “以清平子之明、宫疏雨之慧,难道不知道这种安排最后可能失去对大军的控制权?为什么没有提前杜绝况奉直一卒兵士的晋升,而是全部重用? “可见雄鹰岭对朝廷的态度不是现在才友好,而是一开始就有归附朝廷的考量,所以才有主动缴税之举,不如直接选择相信,对双方都有利……” 你别说,短短十年,况奉直他们一路高升,段凝卫队营那些官长眼看着昔日的战友甚至下属已经成为军 指挥使,甚至兵镇级将领、任总兵,远远超过了他们,哪里还坐得住,不少人去找段凝,纷纷要求南下效力藩镇,咱不想跟朝廷混了,太丢人。 她的营司马外调任了军指挥使,已经算很不错,而当年的营校尉蔺千阵呢?任上宁府都司都指挥使,朝廷诏封的骠骑将军,二品大员,已经是武将顶级的职官、封号之一,你得加“大”字才能比他牛,更别说指挥数十万大军纵横疆场,谁不眼红。 权中纪道:“但是,伍相,窦都督的顾虑也非无的放矢,梁王前车之鉴,朝廷总不能将未来全部交给清平子、宫疏雨定夺,不能什么也不做,任凭雄鹰岭自由发展,如果再造一个比梁王势力更加庞大的藩镇出来,大齐亡国之祸不远,朝廷必须该有朝廷的作为。” 伍修儒道:“陛下自然有站在朝廷立场的考量,也是让臣前来拜见殿下的原因之一。窦都督所谓朝廷派将领前往雄鹰岭节制诸军不现实,但逐步掌握雄鹰岭兵马这个思路没有问题,也可以借机试探一下雄鹰岭,那就是派特使南下监军,协助雄鹰岭组建平藩指挥司,凝聚蔺千阵等将领的力量,以达到窦都督所言派将领前去节制的目的。” “陛下心中有人选了吗?”权中纪的心跳开始加快,这个监军太重要了,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只要顺利完成节制目的,将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和段将军向陛下推荐了太子殿下,太后寿诞后,以特使钦差的身份秘密南下,代表朝廷前往雄鹰岭劳军,完成组建平藩指挥司的任务,并熟悉雄鹰岭文武。清平子、宫疏雨已经同意了朝廷的安排。” “多谢伍相。”权中纪起身对伍修儒一揖。 这个一直坚持立嫡立长的朝廷重臣,不仅是权谨对抗江陵府权武最重要的支持者,也是他能稳固太子之位的中坚力量,如果不是伍修儒与段凝居中为盾,窦启孙执掌西线大军为辅,先不说朝廷在与江陵府的博弈中会不会落于下风,他的太子之位早被废了。 这次促成他南下雄鹰岭,表面上看是为朝廷节制藩镇,其实就是宣告不会废太子,这是权谨最终的决定。 伍修儒急忙起身还礼,待权中纪坐下后,道:“殿下,请恕臣僭越,藩镇割据近百年,水师并非完全听从朝廷号令,仅靠镐京朝廷的力量,已经不可能削藩功成。江陵府背叛朝廷后,雄鹰岭是目前唯一的希望,殿下到雄鹰岭后,一定要注意谈话和工作的方式方法,求同存异,绝不能将雄鹰岭推离朝廷,还有太子妃娘娘那边……” “伍相放心,只要雄鹰岭 以臣子自居,不乱纲常,就算受些委屈,我也会全力安抚雄鹰岭,使其不背离朝廷,成为江陵府第二。” 伍修儒点了点头,道:“这次南行,清平子和宫疏雨至关重要,蔺千阵、况奉直等人也是关键。朝廷秘密成立平藩指挥司,进行扫平藩镇之战,太子殿下代表朝廷监军,但不可能待在东南监军,不过挂名,将来所有的战役、战斗都要靠雄鹰岭的将士去打,争取将士们对朝廷的认同感,是此行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段将军原本的设计中,南齐水师是一股极其重要的力量,可以以之制衡雄鹰岭,朝廷、雄鹰岭、敖家形成一个三方统一并互相制衡的局面,达到平衡,齐头并进,大事成矣。原本以为闽州府西南浦州郡骑龙湾的电站规划可以将南齐敖家与江陵府推到对立面,没想到事与愿违,敖家仍与江陵府牵扯不清,已经成为一个麻烦甚至毒瘤。310年以来,敖家和雄鹰岭闹的很难看,关闭狮子湾水电站是陛下的吩咐,目的就是为了争取雄鹰岭称臣,以抗衡南齐与朝廷离心离德的水师及江陵府。雄鹰岭既然归附,朝廷的立场就不能左右摇摆,必须坦诚相待,坚决与敖家、江陵府划清界限。藩镇是大齐陆地之祸,水师就是大海之殃,朝廷不仅要削藩,还要将水师大权重新收归朝廷,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这么多年过去,窦都督也没有在北齐水师撕开口子,目前看来,只好先从东南入手。因之,陛下同意雄鹰岭自建水师,向海洋发展,这是朝廷的诚意,不得已而为之,可以说是陛下或者说近百年以来,朝廷下得最大的一注,我们根本输不起。殿下,这一盘棋如果顺利,要将大齐重新导回正轨,发展经济,裕民富国,或许要两三代帝王才能完成,我们和子孙后代肩上的担子都很重。” 第1586章 意义非凡 这是伍修儒再一次暗示袁茹钰和权柄政的重要性,不仅对权中纪,也是对天齐王朝。 权谨其实对太子并不是很放心,除了没有消失的心结,也认为他缺乏经验及应变之能,段凝的存在是权谨最终选择权中纪的重要因素之一。 因为她年轻,同时兼具伍修儒与窦启孙的文武之能,虽然单个拿出来皆不如伍、窦,已经非常难得,至少可以独自应对大部分局面,也可以一直辅佐,直到权中纪老去、死去,还可以继续辅佐下一任、下下一任皇帝,谁敢说她不会慢慢成长为并肩甚至超越伍、窦的存在,他将她当做了将离第二,所以让她牢牢掌握朝廷军权。 清平子、宫疏雨等人的态度也使权谨逐渐放下了对雄鹰岭的戒心,选择相信,尤其目前已经可以看到扫平藩镇的希望,不仅宫疏雨、伍修儒、段凝等人可以成为名垂千古的名臣,他也至少不会落入昏庸之流,这是他帝王一生的底线。 伍修儒为什么那么相信清平子、宫疏雨,除了长久以来的接触建立了很深的信任感,除了安排蔺千阵等人南下掌军,随着雄鹰岭的发展,几年前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雄鹰岭势力发展到一定规模,拥有了左右大局的实力,因为江陵府前车之鉴,朝廷可能产生不信任,所以定下了监军策略,让皇室高层参与其中,虽然作用有待商榷,其象征意义极其非凡。 太子权中纪则是双方商量后确定的人选,以巩固他的太子地位,袁茹钰那步棋才有意义,这个时候的雄鹰岭已经拥有了庞大势力,站在太子一边,则地位稳如泰山。 另外一点就是雄鹰岭将士的归属感,先是朝廷破例封赏,如果太子再代表朝廷前往监军,将领们在心理上可以顺理成章慢慢接受朝廷的节制,避免将来转变的太过突然,将士们没有心理准备,产生排斥。 亲自将伍修儒送出府邸,权中纪到了袁茹钰那里,将奶娘李妈妈单独叫到一旁说话。 伍修儒传递过来的信息很简单,时至今日,父皇看起来已经将宝全部压在雄鹰岭,若事不成,一切休提,不过白跑一趟罢了。 一旦以藩制藩功成,盖世之功,谁能在里面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谁就会成为大齐之杰,他是太子,未来的君王,对他的意义更加非凡,就这一笔已足以挤进杰出帝王行列。 还有就是,自古以来,君臣相残者不知凡几,以藩制藩功成带来的就是功高震主,如果皇家、尤其是太子竟然没有半分贡献在里面,就算将来继位,如何面对那些大将?一旦互相猜忌, 君臣对决,必然造就一出鸟尽弓藏或禅位的悲剧。 只有南下,未来双方才能给彼此后路。那些大将可以说,都是太子殿下领导有方,自己则笑着摆手,皆是诸将之功也。君臣和睦,其乐融融,大齐的历史车轮才有希望继续滚动前行,而不是被藩镇割据碾的粉碎。 以史为鉴,任何王朝一旦大乱,迎接这个王朝的就是改朝换代,没有任何一朝可以例外。藩镇割据到这般地步,如果不是现代化的今天,大齐差不多已走到尽头,就算现代化的今天,分裂也成定局,就看权家皇室什么时候彻底沦为笑柄。 父皇想打破这个历史魔咒,自己当然也不想自己或子孙后代成为棋子甚至傀儡,雄鹰岭好像是可能存在的救命稻草,袁茹钰母子是子孙后代不会成为傀儡的一点希望,皇家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老天只给了一个选择。 太后寿诞之后,父皇就会亲自交代南下事宜,从现在开始,他就要为此做好一切准备。 自从怀孕的袁茹钰差点出事,到后来生下皇孙,未免再出什么意外,权中纪安排李妈妈全面负责袁茹钰母子的生活。 虽然权柄政的奶娘是别人,平常协助带孩子的则是李妈妈,李妈妈也从权中纪的奶娘,变成了权柄政的嬷嬷。在她眼里,权柄政是现在东宫最重要的孩子,自然也就成为了袁茹钰的亲信。 “殿下有什么事?我还要哄皇孙入睡呢!”李妈妈站在权中纪面前。 “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幼年之事,当年李妈妈应该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吧。”权中纪请她坐下,“过几日我可能要离开京师,这么多年来,李妈妈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府里的事要交代一下,尤其袁妃和柄政那边,不可大意。” “老奴明白。冒昧多嘴一句,殿下几乎不离京,为何突然要离开,又要去哪里?京城内外虎视眈眈,杀机重重,我担心四年前矶头山之事再重演。” “李妈妈放心,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安全会有保障。” “殿下到底要去哪里?我知道了,一旦有事才能应变。” 权中纪沉思片刻,道:“李妈妈,这次外出关系着东宫的未来,战战兢兢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我不能告诉你要去哪里,只能说,如果我真出了意外,东宫仍有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袁妃母子。” “老奴领命。”李妈妈已经有些明白,权中纪要去的地方多半与袁茹钰有关。 伍修儒在东宫与权中纪说话的时候,段凝也到京兆大酒店找清平子麻烦,起因 很简单,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朝廷的控制,说不定太子南下也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蔺千阵等部分将领带着家人秘密回老家过春节,自然少不了入京拜见段凝这个旧主,一番谈话,蔺千阵最先说清平子、宫疏雨更适合做天齐王朝的皇帝,其他将领也默认。 这还了得,段凝说你们雄鹰岭要聚众谋反吗?这话要是传出去,非得出大事不可,命令他们不许再提。 不提归不提,心里怎么想谁也控制不了,蔺千阵等人还是朝廷的人,你可以想象一下,铜犬帮及旧藩等归顺将领又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还有各府郡黎民,绝对不能大意。 段凝觉得有必要和清平子好好谈谈,如果很多将领在不知不觉间都产生了这种念头,别到时候真的来一出黄袍加身,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短短几年,你们就将我的人完全策反,真是好手段啊!”她直接开门见山。 这事其实很无奈,如果朝廷选自私自利的人南下,没有积极意义,如果选大公至正之人南下,最后必然面临对朝廷失望的问题,似乎怎么选都对朝廷不利。 听了事情原委,宫疏雨微微一笑:“谁叫大家都和段将军一般有见识,可不是我们故意笼络人心,潜移默化的事,谁也控制不了。” 清平子也笑了起来,宫疏雨曾经说过,别看他们现在是段凝的人,过不了两年就得做“叛徒”,这就是自信。 第1587章 重装 大齐312年二月开始,雄鹰岭率先对雄鹰兵镇进行编整、训练、战术指导,由蔺千阵、况奉直、祁双权、陆苍云(京机阁)负总责,包含突击、支援、空中、后勤四个战力集团配合作战,使其成为现代化、信息化、一体化的合成重装甲兵镇。 突击战队——神策军(两个突击战车营、一个坦克营、一个自行中炮营、一个直升机编队、一个装甲步兵营)、神武军(两个突击战车营、一个坦克营、一个自行中炮营、一个直升机编队、一个装甲步兵营)、宣武军(一个突击战车营、两个坦克营、一个坦克歼击车营、一个直升机编队、一个装甲步兵营)、芙蓉军(一个坦克营、两个坦克歼击车营——装配反装甲战术弹、一个反坦克营、一个直升机编队、一个装甲步兵营)、高洞军(一个突击战车营、一个自行中炮营、一个特战营、一个直升机编队、两个装甲步兵营)。 支援战队——战术军(两个战术弹营、两个火箭营、一个远程电磁能炮营)、两个火炮军(一个牵引重炮营、一个自行重炮营、一个牵引大炮营、两个自行大炮营)、支援军(两个电子对抗营、三个侦察营)、工程军、通信军、防化军、六个步兵军(一个自行中炮营、四个摩托化步兵营)、一个战术弹直升机联合编队。 空中战队——三个高炮军(四个高炮营、一个装甲步兵营)、两个防空炮军(两个电磁能高炮营、两个小口径防空营、一个装甲步兵营)、两个战术激光军(中低空拦截、摧毁无人机、炮弹等的小型车载激光武器)、空中编队(一个空降军及战斗机、强击机、运输机、直升机、侦察机、电子战机、雷达预警等一千余架战机)、一个战斗无人机调度中心(侦察、电子、攻击等)。 后勤战队——五个补给军、三个维修军、两个步兵军(一个自行中炮营、一个装甲步兵营、三个摩托化步兵营)、五个野外医署(含直升机战场快速运输编队)。 三个后勤支援兵镇(共计三十个后勤军)专供后勤支持,受司援及兵镇部双重节制。 除专供后勤兵镇外,三十五个军、一个空中战斗编队(含空降军)、五个野外医署,拥有突击战车两千四百余辆、坦克两千余辆、各类型火炮(含反装甲、不含战术弹)上万门、装甲运输车四千余辆、战机(含直升机)三千余架、各类型汽车……总兵力五十万。 繻葛之战中,郑庄公采纳高渠弥的建议,创造性的运用步兵与战车相互掩护、密切协同、攻防自如的“鱼丽之阵”,击败周桓王联军,对后来车战战斗战术的运 用具有深远的影响,一直到现代化的今天,仍可以看到鱼丽之阵的巨大作用,是装甲、步兵协同作战的开创者。 雄鹰岭编整重装兵镇,就是要以其为前锋突击力量,带领其他协同作战的兵镇,快速推进,加快战事进程,尽快完成平藩之战。 到312年秋,两江兵镇(35个军)、六合兵镇(26个军)陆续完成编整,主力装甲集群兵力130多万,是将来突击作战的中坚力量。 守备兵镇扩编为亲卫军、护卫军、禁卫军、羽林军、守备军、卫戍军、永嘉军、黄家军、电力军、守卫军、南军、北军、东军、西军、武定军、武康军、武成军、武宁军等共计十八个军。 设立战略支援兵镇,包含核打击、战略弹、战略机(准航天兵)、电磁(含激光)、通信与雷达、信息与电子对抗、情报、修行者、机器人、生化、异能、狙击(含反器材、反装甲)等各部战略支援兵马,任命符瑶为兵马使。 后勤支援兵镇达到十五个、共计150个军,雄鹰岭总兵力四百多万。 面对咄咄逼人的雄鹰岭,不仅江陵府扛着巨大的压力扩军到三百万以上,其他各藩也拼命扩编,与雄鹰岭展开军力竞赛。 其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巨大的金钱压力逼得各藩不得不加大对黎民的盘剥,经济发展和黎民生存空间遭到巨大破坏,求变的需求变得更加强烈。 别说其他各藩,雄鹰岭同样面临很大压力,这么多兵马,一年基本工资、基本福利就要一千多亿,还不算奖金、伤残补偿、阵亡抚恤等额外支出,迫切需要扩大疆域,创造收入,缓解财金压力。 贫穷落后的天齐王朝,镐京一年的赋税总收入才一千多亿,不是看不起朝廷,敢打大仗、持久战?拖不死你。 藩镇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向朝廷上税,随着藩镇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朝廷威慑力大减,慢慢没有多少藩镇上税,尤其权武这种一府巨藩的出现,除了像申长胥这类有底线的藩镇,朝廷派人收就给,几乎都不向朝廷上缴赋税,朝廷的收入逐年递减,都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西线大军还得靠不要脸,时不时威胁天泰、天正捞点好处,才能勉强维持,权谨打不了平藩之战,原因相当复杂。 大齐平藩兵马指挥司成立,宫疏雨任都督、权中纪监军、赵武任副都督。 蔺千阵任司陆。 苏啸任司甲、管弘任司炮、韩单任司步、赵秉彦任司程。 申长胥任司空。 梁 山博任司航、谢良运任司防。 祁双权任司海。 文归途任司舰、马向应任司歼、黄孝旭任司岸。 罗勇任司援。 符瑶任司略、匡弼任司信、秦越人任司勤、郭相群任司基、星星任司异。 看着雄鹰岭报上来的家当,权中纪吓了一跳。 共计27个兵镇,作战大军12个兵镇(含战略支援)两百多万兵力,拥有全方位立体信息作战装备体系,已经达到了西线右军都督府对抗天泰、天正两大王朝的水平。 这些兵马是平藩之战必须的配置,甚至还不够,还需要扩军,但心里还是久久无法平静,这要是谋反,如果不动用核武,京兆府非得陷落不可。 兵力看起来很吓人,后勤却占了近一半,作战兵力应该还比不上扩军后的江陵府,但过两年呢,后勤军随时可以转化为作战之军。 雄鹰岭一直都是采用这种路子,后备兵(含雄鹰学院培养体系)→后勤军→前线主力,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一两年就可以发展出四百万作战主力。 像雄鹰兵镇这类重装兵镇,一个兵镇的火力随便可以带领百万大军冲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单独对抗雄鹰岭的攻势,朝廷(不计不听话的水师)都不行,权中纪都怕年纪大的权谨受不了这个刺激,简直太刺激了,绝对是玩火,随时可能烧死的那种。 回到别庄,他用加密电话联系袁茹钰,你问问清平子和宫疏雨,雄鹰岭真的不会谋反? 袁茹钰的电话一会儿就来了,说你们这是要把朝廷和皇家吓死。 清平子笑着说,十年前陛下和伍相他们觉得宫疏雨制定的平藩计划慢的时候,就告诉过段将军,让她安抚两位老人家,打基础和前期的扩张肯定慢,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发展到一定程度,地盘、财力、兵力、装备等跟上来,进攻速度将非常快,摧枯拉朽,没有重兵集团怎么摧枯拉朽,朝廷总不能说让我雄鹰岭以十万大军横扫天下吧?这都受不了,平什么藩? 告诉你,雨季结束,秋末就会出兵,争取三个月内灭巫藩,明年灭万藩、沐藩,后年灭萧藩、汪藩等,彻底解决大齐东北数府所有藩镇,再用一两年的时间平定风阳府、闽州府、江陵府、竹阳府、建宁府,还有三四年、最多五年内平定天下,你去问陛下,就说快不快! 想要热血沸腾又不想担惊受怕,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古以来,有哪一个不信任前线统军主帅的帝王能成大事?找不出来,要么拿出魄力,要么就别 打。 第1588章 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圈禁中的张炤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让巫世祚劝谏巫弘钧别再玩了,必须加快与其他藩镇联合的步伐。 巫弘钧有些气恼,没看雄鹰岭已经两年没动静了吗?这也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意儿,瞎操个什么心,还能不能让老爹幸福的过晚年生活了? 脑筋一转,猜测里面可能有张炤的影子,他又坐直升机到张府嘚瑟:“老张啊老张,你看看你,不行啊,你不在的这两年,知道巫镇镇库存银达到了多少吗?吓死你个老家伙。”总结起来就是,哥比你能,现在有钱了,富豪,服不服? 张炤当然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闹得民怨沸腾,天怒人怨,完全属于竭泽而渔不留退路的作死,拄着拐杖转身就走,留下一句:“逢君之恶。”气得巫弘钧跳脚大骂,差点从直升机上摔下来。 巫弘钧会听张炤、巫世祚的吗?当然不会,他就喜欢钱和女人,在白庸主导下,花样百出。 老牛耕地不仅涉嫌虐待动物,还破坏高辛生态环境,必须坚决抵制,从现在开始,一律不许使用牛耕地,要租、买机器,我们巫镇这个机器捏…… 租、买机器不要钱吗? 很多地区还是先交钱后提货,有的黎民钱已经交了一年,还没有看到货在哪里,当然不依,胆大的聚众封堵府衙,瓜批他们扛着摄像机拍摄,不断吼叫:“大齐黎民开始整顿社会风气,好样的!”摄像机一关就指挥兵士将那些黎民拖下去处死。 到后来甚至发展到黎民贴着“国泰民安”就说认贼作父,是天泰走狗,罚钱,交不起钱就抢东西,抢完就打死。 借着这股势头,他们推倒了班固、吴自牧等人的庙,焚毁《汉书》等,称其为歌颂天泰的垃圾,必须打入酆都,将整个扬江府北搅得天翻地覆。 张炤、巫世祚、来俊宸等人府里也贴着“国泰民安”,有的还有石刻,却视而不见,没有人去动,因为动了,先死的是他们。 巫藩换着花样搜刮,引起黎民不满,白庸建议采取天泰那种转移矛盾的做法,推大学士、学士出来说话挡枪,吸引火力:“我觉得杀人犯不应该判死刑,甚至不应该受到惩罚。本来杀死一个人就少了一个人,我们还要再杀一个,不是制造两人死亡嘛,如此没有节制的减少人口,绝对属于犯律,不可取,不可取呀!”不断制造脑残之论,让大家发泄怨气怒火,避免矛盾累计不散,产生质变,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见识的天齐黎民比天泰更蠢,在媒体引导下,大家 一拥而上咒骂大学士、学士,少数清醒者接连被处决,慢慢就没有了多少声音,似乎大学士、学士比直接欺压他们的巫藩之人更可恨,不断叫喊着:“在巫将军的英明领导下,咱们取得了抗‘烂蛇’的伟大胜利。” 有大夫站出来说没有什么“烂蛇”,更没有“传声虫”,请黎民好好生活,不用惊慌,立马抓起来游街示众,大喇叭一路叫喊:“某某收了敌特势力的钱,为金钱服务,造谣生事,意图加害无辜黎民,引发扬江府内乱,制造对立,其心可诛……具体细节,我们会酌情公布……最后,再次强调,面对‘烂蛇’,针对疑问,我们要信任更为专业的机构和人士,要相信科学,相信证据,相信事实,回归理性,不要瞎起哄,唯恐天下不乱……”那些游街的大夫几乎都被愤怒的黎民活活打死,上演着一出出可笑的把戏。 不仅卖“皇帝的新装”、“特拉忽悠死你神泉”及治疗“烂蛇”的糖丸、药物等的供应公司连连亏损,白庸他们的“建公建河集团”每月报表也是亏损,入不敷出。 新闻连篇累赘报道:“二公子和白将军的公司连月亏损,仍然一心一意为黎民搞建设……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二公子有气无力反驳道:‘要不是为了服务黎民,早就不想干了。’” 巫世祚抽样调查了几个地方,只要是建公建河集团插手的工程,基本上都是豆腐渣,实在受不了,冲到集团办公楼,见公司里上班的还不到十个人,连拍桌子,吓得赵思瑟瑟发抖:“行啊,一个集团100名员工,95个行政、后勤,剩下五人还有总经理、副总经理,这也叫公司?你们就是这样拿着巫镇的钱搞一堆豆腐渣出来?还亏损,你们亏的不是钱,是良心。” 巫世祺一会儿就带着大批行政、后勤前来救场:“哥,有话好好说嘛,都是为巫镇和黎民服务,偶尔一两个害群之马,不能完全否定我们长久以来的工作嘛……” 巫世祚一看,这些行政人员不是郡守的家属,就是各镇、各军将领的亲戚,都用无辜、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他,你说你能怎样,气得转身就走。 成功击退巫世祚的攻击,建公建河集团继续在亏损之路上前行。 雄鹰岭完成三个重装兵镇的编整后,巫藩媒体的矛头开始对准雄鹰岭。 瓜批又抓起了老本行,拍视频解救各种受困等死的狗,声称雄鹰岭虐狗杀狗,煽动黎民声讨,拍完视频、发了新闻就吃狗肉火锅。 又说雄鹰岭罔顾黎民生命,清平子等人不作为,不杀“传声虫”,不治“烂蛇”,每 天死了多少人云云,用战场上的照片或天泰影视截图报道污蔑,有时候一天死几十万……因为死亡事件,黎民对雄鹰岭满是愤怒与怨恨,已经没人入军,更有大量将士逃走,甚至有总兵大将带着几十万兵马脱离雄鹰岭外逃或自立…… 他们在监狱里找了一群死囚,让他们穿上雄鹰岭的战服,在摄像机前高喊:“雄鹰岭军已经坏透了,我们绝不给雄鹰岭卖命,也请大家不要参加雄鹰岭之军,严厉抵制雄鹰岭,请求乾坤门制裁雄鹰岭,让他们从高辛永远消失……” 八月开始,周邦耀、岑若心开始组织新闻中心进行反击,揭破巫藩弄虚作假的虚伪面目,有关“烂蛇”的一切都是薅钱的手段,放出了许多巫世祺、白庸、赵思、瓜批、翁民渝等人谋划的视频,并报道在这些人的组织下,有计划的残害良心大夫、滥杀无辜黎民等一系列罪恶,并对巫藩的污蔑表示严正抗议。 巫世祺有点担心,问白庸是不是别再拉雄鹰岭下水,咱们自己玩自己的。 白庸说雄鹰岭就是纸老虎,叫得凶,根本不会对巫藩用兵,没听说过“咬人的狗不叫”吗?雄鹰岭就是叫的狗不会咬人。 然后报道以猪八戒开始吓唬雄鹰岭这只纸老虎:叫一声天雷滚滚,吼一声天崩地裂,一个喷嚏就是战略弹啊!八戒不死,巫军不灭! 第1589章 钢铁洪流 大齐312年八月下旬,雄鹰岭设立宁扬行营,任命赵武为都督、蔺千阵为副都督、罗勇为副都督,节制东线集群、中线集群、北线集群及预备队上野兵镇、扬西兵镇,开始调兵遣将。 左师丘为都事台轮值军师,方略为轮值副军师,并协助罗勇负责支援工作。 组建东线集群,任命孟先孚为总兵、方略为军师、梁山博为副总兵、谢良贞为参军事,节制两江兵镇、扬中兵镇、扬南兵镇,准备出兴城郡威胁巫藩广陵郡、曲阿郡,拖住巫藩南线重兵集团,相机北进。 组建中线集群,任命况奉直为总兵、苏啸为副总兵、郭相群为副总兵、匡弼为参军事,节制雄鹰兵镇、守备兵镇、扶风兵镇及白水江水师。 匡弼调兼雄鹰兵镇军师,出使陈藩,要求借道宣德郡,这次不是商量,更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面对拥有数百万大军的雄鹰岭,恐怕十天半个月就能灭亡自己,还有之前的救命之恩,陈杉不怂也得怂,同意借道。 中线集群的目标是越过宣德郡,直取白水江与漫江夹角的朗兴郡,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往东南攻打广陵郡,接应东线集群北上,一路渡漫江,配合北线集群取巫藩首治临江郡。 组建北线集群,任命彭着升为总兵、吕丞光为军师、向武为副总兵、谢良运为参军事,节制六合兵镇、唐郡兵镇及黑水江北线水师。 北线目标是防御万藩,东破南城郡,越白水江攻打临江郡西北的金山郡,然后与中线集群、南线集群灭亡巫藩,结束战役。 以管弘节制预备队上野兵镇、扬西兵镇,随时准备支援。 雄鹰岭以巫藩污蔑雄鹰岭、死性不改、对雄鹰岭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为由,分三路进兵,以优势兵力和火力扑向巫藩地盘,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装甲洪流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全面进攻。 扬江府北战役爆发,开启灭巫藩之战。 九月初十,雄鹰岭以司航及宁扬行营出动两千五百余架战机,在战术弹车配合下,对整个巫藩所有重点军事设施、水师及空中力量等发动了全面打击。 九月十一,出动两千余架战机分两线,一路轰炸朗兴郡西白水江的江防及纵深设施,一路地毯式轰炸广陵郡、曲阿郡南线向南防御的数十里阵地防御工事,整片大地陷入硝烟中。 九月十二上午,东线集群、北线集群率先发起攻击,巫藩曲阿郡、广陵郡、南城郡奋力组织抵抗。 同时,一千余架战机轮番轰炸整个朗兴郡地区 ,重点为沿江及纵深防御,完全压制巫藩火力及空中力量,打得巫藩根本抬不起头。 九月十二午后,中线集群的雄鹰兵镇突击战队越过宣德郡,到达白水江的西岸。别说巫藩陷入绝望,眼望密密麻麻的装甲洪流及直升机编队,陈杉、魏大中等人也瑟瑟发抖。 车辆浮桥下水的同时,战机吊运的浮桥也往大江中空投,中线集群火炮及空中力量火力全开,对江对岸展开全面火力压制,十多座越江浮桥很快搭建起来。入夜,突击战队五个军过江,钢铁洪流沿江扫荡,很快摧垮巫藩东岸阵地,全线溃退,占领了约二十公里纵深。 九月十三中午,神策军当先推进到朗兴郡城西,展开战略威慑,等待空中力量及支援战队再次摧毁郡城防御阵地,然后发起突击,在步兵军配合下强攻下城。 巫藩守将组织了五个军的兵力,从郡城西北出城,想威胁中线集群前锋的后勤,要是给养跟不上,钢铁洪流全得趴窝,我看你怎么打。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神武军、宣武军两个军北进,很快击溃了巫藩五个军,一路追击到郡城西北。支援战队一个步兵军迅速跟进,占据要塞、要道,护卫后勤供应。 守备兵镇的禁卫军、南军、北军、东军、西军等迅速过江跟进,全面控制雄鹰兵镇打下的地盘,看押俘虏。 调任禁卫军营司马的米汤,本来还想在战场上捞点功劳啥的,结果汤都没喝上,不是指挥兵马清点、维修、拖走、开走丢弃在阵地上的巫藩战车、坦克、火炮等,就是接收雄鹰兵镇移交的俘虏,进驻县城,根本没有她的仗打,你说憋屈吧,又看得人热血沸腾。 九月十四,中线集群大部分兵马已过江,朗兴郡城也被攻破,怕被全歼的巫藩镇兵溃逃,雄鹰兵镇兵分三路,迅速东进、南下、北上,横扫郡域。 九月十五,基本上占领整个朗兴郡地区,歼灭大部分巫藩守军,密密麻麻的直升机不断往野外医署运送伤员。 攻击之猛,下城之迅速,不仅巫藩被打得灵魂出窍,江陵府等藩镇接到谍间传回的消息后也懵了,一再让谍间再三确认,是不是朗兴郡已破,谍间说人家大军已经陈兵漫江边,眼看着就要越江攻打临江郡域,你说破没破。 九月十六,南城郡也被北线集群攻破,兵马推进到白水江边,势如破竹。 权中纪又秘密南下到了雄鹰岭,因为发起灭巫藩之战,他也想看看雄鹰岭到底是怎么打仗。 前线战报不断传回,一个县、一个县接连攻破, 一个军、一个军接连歼灭,看的人眼花缭乱,不敢置信,这是打仗吗?屠杀猪牛羊也没这么快吧! 在密集的战斗无人机出击下,广陵郡、曲阿郡的南线坚固阵地接连被东线集群突破,加上朗兴郡被破的消息传来,整个南线大军全线动摇,未免巫藩两郡重兵北撤过漫江,加强江北防御力量,行营部命中线集群暂停渡江,主力沿着漫江南岸东进,一定要将巫藩南线主力围歼在广陵、曲阿地区。 巫弘钧也慌了,巫藩按照张炤的规划巩固防线,你别管下边执行的怎样,白水江、漫江以东及漫江以北才是重点,也是唯一可以抵挡雄鹰岭军的希望。 别看朗兴郡、南城郡败的这么快,他对张炤还是有信心,在空中力量受到雄鹰岭重创的情况下,只有水、陆、丘、砦、堡等梯次有序、一整套遏制机械化推进的防线是精神寄托。 虽然这些防线在雨季才可以发挥最大优势,这个时候也会有很大作用,他必须将南线重兵撤到江北,加强兵力,严防死守,寻求他藩支持,共抗雄鹰岭。 第1590章 插曲 巫弘钧、来俊宸很快就意识到,撤比守艰难得多,首先在士气上就是巨大的打击,与柴藩对峙这么多年,广陵、曲阿两郡防线从未失守过,现在就要放弃了? 军中蔓延着失败情绪,加上雄鹰岭已经取得了制空权,对整个漫江及两岸进行不间断轰炸,巫藩水师被打残,又没有雄鹰岭这样强大的浮桥搭建能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过江,各部之间互相争抢有限的渡江资源,想夺得逃命先机,不久就乱了起来。 两郡主力北撤,当然就会彻底放弃数十里的坚固阵地,留下的部分兵马根本抵挡不住东线集群的突击,阵地很快失守,转眼到了一马平川,巫藩南线主力面临生死存亡。 雄鹰兵镇往东突击也遇到了顽强阻击,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推过广陵郡,还有漫长的曲阿郡江岸需要突破,巫藩大军集结越来越密集,扎堆江南,过江虽困难,要不断组织反抗有的是兵马,不断发起反击,拿人堆,想从侧翼逼退雄鹰兵镇前锋,还是造成了一些麻烦。 行营部命孟先孚指挥两江兵镇从曲阿郡东突破,自漫江出海处附近往西推进,与雄鹰兵镇东西夹击,尽量截下巫藩主力围歼。 虽然轰炸了整个漫江,已取得制空权的情况下,雄鹰岭不想摧毁过江大桥,只是密集轰炸大桥南北及运兵船,巫藩有十余万兵马成功越江回到临江郡,只不过建制全打乱了,一片混乱。 九月底,中线集群、南线集群彻底歼灭广陵、曲阿两郡主力二十多万,加上朗兴郡、兴城郡等取得的战果,巫藩损失兵力已近五十万,其中大部分是巫藩久经战阵的精锐,遭受了重创。 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来俊宸那个家伙大大地坏,让一股残兵将雄鹰岭追击的兵马往广陵郡将离的老家引,甚至撤往将离亡妻芍药埋葬之地,引雄鹰岭军炮击,想祸水东引,让将离干雄鹰岭,这可是无解的超级核弹,直接解了巫藩之危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雄鹰岭早有吩咐,不得冒犯将离故居的一切,巫藩残兵是往将离那边撤了,可雄鹰岭兵马根本没有追,更不可能炮击,你说谁找死,一看是巫藩的人,那些倒霉的残兵直接被将离杀的干干净净。 三皇子权中邦这个倒霉蛋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扬江府来了,残兵被杀后,他出现在将离面前,鼓掌大笑:“将都督啊将都督,你杀人啦!作为修仙者,怎么能随随便便杀普通人呢!” 镐京的将离你可以随便招惹,扬江府广陵郡的将离可不是你一个皇子身份能压制,瞬息之间,随从全部被杀,毫无 反抗之力,将离将色变的权中邦踩在脚下:“镐京任你妄为,因为将离是臣,恪守君臣之道,现在将离只是一个脾气古怪的江湖人。权中邦,回去转告镐京那些人,权家、窦家、年家的人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死莫埋怨,滚!” 右臂被剑气削断炸毁,权中邦被一脚踢飞,孤身一人狼狈离开,这就是挑衅将离的下场。他终于明白,失去君臣之道,皇子在将离面前屁都不是,江湖上一切都靠实力说话。 米汤随军入扬江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将离,巫藩两郡主力覆灭,喝了点汤的她带着护卫前往拜见这个多年未见的老祖宗。 “老祖宗。”将护卫留在远处,她一个人走向正在种小麦的将离。 “做匪盗啦?”将离看了一眼穿着战服的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看清平子不像一个祸国殃民之人。” “兴兵伐纣,我们已攻占两府之地,拥兵数百万,黎民亿万。”瞅了一眼苗窝,不敢搭手。听说一窝大概撒多少粒麦子都有一定数量要求,多了影响长势,少了浪费土地,她可没种过地。 “彭着升那小子还没战死吧?”将离端着竹篼,捻起一定数量的麦子丢进苗窝,慢慢前行。 米汤小心翼翼跟在后边,不敢乱踩,道:“彭将军现任集群总兵,掌军五十万,乃方面主将,除非意外,想死都难。扬江府战事结束,他们会前来拜见老祖宗。” 将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刚才没将她说的拥兵数百万放在心上,不觉得雄鹰岭的实力已经膨胀到这种层次,认为是米汤自吹自擂在自己面前骄傲一下,如果说彭着升已掌军几十万,两三百万肯定有,道:“不错嘛,掌军几十万的集群总兵,这小子已超过了彭家祖上之将,说说看,打算什么时候攻打京兆府?” “老祖宗,我以前不理解你为何一直退让,也不理解清平子说的那些话,现在我明白了。战争带来的只有伤害,黎民漂泊无依,千里荒丘孤坟,没有什么名将,更没有英雄,只有血淋淋的屠刀与无情的枪炮,发出让人胆寒的残忍呼啸,带给人类无尽的痛苦,当年在镐京养尊处优的我,根本想象不出这种景象。” 将离终于认真看了她一眼:“这么说来,你决定放下米家之仇?” “灭门之仇,米汤永远不会忘记,权谨等人不计,首恶我绝不会放过。以藩制藩,江陵府是大齐最大的藩镇,迟早是我们攻打的目标,权武更是窦太后那个老娼的心头肉,我定要取了权武狗命,让老娼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让她死不瞑目,我倒要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 瞧瞧,她哭是不哭,骂是不骂!我现在每日祈求神仙,保佑毒妇长命百岁,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权武命丧,我要让她尝尝我曾经尝过的痛苦滋味!” “怨气还真不小。”将离轻笑一声。 “比不上那个老毒妇。” “孩子多大了?” 突然的转变如一记重拳击打在米汤胸口,她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我是什么不孝的东西,成亲也不请你,老不正经。” “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告诉我还没有男朋友。” “雄鹰岭的人配得上我么?” “你一个逃犯,还有脸子嫌弃人家。我有空得去问问清平子,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多男人,闭着眼睛也能配一个出来嘛,他肯定没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将离继续捻撒麦子,“来都来了,吃了晚饭再走吧,红薯粥,镐京可吃不到这种好东西,只有自己种的才香。” “没有退休工资的人真是可怜,一把年纪还要种地养活自己,说出去也丢人。”米汤开始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