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官场》 第568章 正面硬刚 李默和关念君走出来之后，就听到包厢里面一声闷响。 不出意外的话，是钱大项跪下了。 毕竟他不敢跟这几个人玩硬的，否则几个人联手能够把他玩死。 但是他们跪得太迟了，李默缓缓叹了一口气：“给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但凡他要少点鬼心思，我们也就把问题解决了。可惜啊，等大家翻脸了，你现在跪下来，这不是开玩笑么。” “他们就是自视甚高了，什么层次，也想参与到县里面的争斗。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所以不值得同情。” 关念君对他们是非常厌恶的，自己就算是息事宁人了，可是他们蹬鼻子上脸。 就算这一次，李默不动他们，关念君也要动他们了。 但是自己做，显然不如李默做得那么好。 关念君感觉到，李默今天这个安排，那是有深意的。 所以试探性问道：“老大，你这惩罚他们还在其次，是不是还有后手？” 李默笑而不语，后手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没有管这餐饭的结局，第二天俞文治给他回了一个信息，就说事情成了。 李默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惩治这几个承包商还在其次，李默真正要做的，从现在才开始。 徐庆年和项飞两人为什么敢接这个生意，他们可以说得上是职业干这个的。 就例如跟公家做完生意之后，尾款结不了。他们收的“手续费”虽然贵，但是只要出手必然能够拿到尾款。 别人或许耗费一两年，他们出手短则数天，多则一两个月。 根据难度不同，“手续费”的价格也不同。 只不过钱大项这一次算是栽了，徐庆年能够专门过来，而且是李默让过来的，他下手就不会留情。 而这只是李默顺手的事情，主要还是让徐庆年他俩对付林立风去。 自己走正规渠道，要不来这个拨款，那就找徐庆年这些专业人士去干。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人脉，到时候就看你是不是真能顶得住了。 他们就跟之前李默接触过的林少一样，不达到目的就要搞臭你。 你林立风是真的刚正不阿，那你也要保证朱宇名还有财政局那边也是跟你一样的品性。 反正就是欠一次人情，但是顺手两件事都办了。 果然，没过几天的时间，关念君就来找李默：“老大，市财政局已经联系我了，让我走什么绿 色通道。” 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关念君笑得非常开心。 他也见识到了李默的老辣，原本这一次是多方围追堵截。 林立风这边是压为主，方启明那边是放为主，钱大项这边是堵为主。 三方各怀心思，给李默和关念君制造了一个难解之题。 谁能想到，李默以一己之力直接破了。 如果说之前关念君支持李默，完全是冲着张胜昔的面子话。现在他支持李默，是接触之后，确实服了。 他也佩服张胜昔的眼光，怎么就能一眼相中这样一个妖孽。 李默闻言，却淡淡说道：“市里面能这么简单就解决这个问题？” 关念君有些疑惑：“都闹到这个程度了，市里面还能不妥协。徐庆年和项飞两个人，又不是说着玩的。他们肯定会给市里面，添加很大的压力。我觉得，市里面顶不住。” 李默摇了摇头，虽然这个局，是他布下的。 但是他觉得，林立风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正在此时，李默接到了林立风秘书刘究的电话：“李书记，林书记让你来一趟办公室，有事情要跟你谈。” 果然等到了林立风的电话，李默淡淡道：“有什么事情，不能打个电话么。现在常溪县的事情很多，我现在未必有空。” 刘究一时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李默竟然直接拒绝了这件事。 在他之前的经历里面，林立风想要找什么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他人接到电话之后，那肯定是无条件地过来。 然而李默竟然婉拒了，让刘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书记，您可别为难我了。林书记喊您什么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您过来一趟自然是最好的。” 刘究不敢仗着林立风的气势欺人，毕竟秘书也是讲一个眼力见儿的。 他对别人，或许敢打着林立风的旗号做事，可是对李默确实是不敢。 毕竟“珠玉”在前，他就是再不懂事，也要知道李默可不是一般人那么好解决。 万一李默真的硬刚，他这一个小秘书，完全搞不定对方。 刘究服软之后，李默也觉得没意思。 他攒着一股劲，可不是为了欺负他刘究的。既然让自己过去，那么自己就过去了。 “行，我现在就过去，我马上就要见到林书记。” 李默可不给他搞战略拖延的时间，立刻 预定了时间，没有等刘究回话就挂了电话。 眼看李默挂了电话，关念君也站了起来：“老大，是不是去市里面，咱们一起过去。” 李默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关念君要跟着一起，不由笑了笑：“你凑什么热闹，就在这里守家吧。剩下的问题，就是我跟林立风中门对狙了。你难道还怕我，搞不过这个老家伙么？” 可以说，李默从来不惧林立风。 别人害怕林立风，是因为自身不过硬，生怕得罪了之后，对方朝着自己的软肋下死手。 李默还真不怕，如果要对自己下死手，自己可不会输于他。 毕竟这么多年了，如果真有软肋，早就被其他人搞定了。 自己这个人不好财，而且也不好色，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缺点。有这两道护身符，自己还怕什么？ 关念君却说道：“老大，你带我一起吧。你来常溪县至今，咱们没有一起并肩作战过。很多问题，都在你这边解决了。这一次过去，我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我觉得我能派上用场。 你要说搞什么阴谋诡计的我不懂，但是你要说正面硬刚，那我可是太会了。之前我能把老胡压下，现在难道我就不能为你出出力么？论吵架，我可没怕过谁。” 关念君强烈要求之下，李默只能带着他一起前往市里面。 第569章 做好了觉悟 李默带着关念君一起前往了市里面。 对于一把手和二把手一同出战，常溪县里面似乎也习以为常了。 毕竟李默和关念君，可都不是寻常人。他们两人在常溪县，都留下了一段让人难忘的传说。 现如今，双剑合璧，可就让人有些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两人到了林立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刘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看到两个人一起过来了，刘究不免问了一句：“李书记、关县长，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林书记说了，他就是约见李书记。” “我们不为难你，你也别问那么多了。让林书记直接把门打开，我跟李书记一起过来，自然是有我们过来的道理。” 关念君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前在李默的眼里，关念君都是非常谦和，而且非常懂事的存在。 可是今天，关念君就差脸上刻着几个字，我来闹事。 不过关念君已经说了，今天全看他的发挥，所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 刘究被这么一说，也只能灰头土脸地去给林立风通报了。 他一边走一边感慨，真是倒反天罡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一把手的秘书，要吃这么多的委屈了。 偏偏这两个人，似乎都是无所顾忌的样子。 刘究就是再多的傲气，现在想想，还是要避其锋芒。 刘究通报没有多久，两人就接到了通知，进入林立风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林立风正在喝茶，目光也看向了他们两个人。 哪怕知道两个人一起过来，林立风仍然岿然不动。 李默曾经听说过，林立风在担任基层干部的时候，曾经因为把一个地头蛇的利益给影响了。 结果当天晚上，地头蛇就找到了他，并且对他进行了威胁。 没想到，林立风根本没有理会他。 后来这个地头蛇，就开始接林立风小孩放学。这在道上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据说林立风的小孩也是一身虎胆，面对接自己放学的小混混颐指气使。一连一个星期，地头蛇就知道，林立风是搞不定的了。 可想而知，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硬。 所以面对李默和关念君一同过来，林立风淡然面对。 李默与关念君一同坐下之后，林立风淡淡说道：“李默同志，我喊你过来，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林立风不 喜欢跟人绕来绕去，向来都是单刀直入。 不过这一次，李默没有那么直接，他只是淡淡回应：“不是很清楚，希望林书记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一点。” 林立风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说清楚一点。之前你们常溪县的项目，我记得市委应该达成了一定意见了吧，说等到审计结束之后，一并把拨款拨到位。为什么，现在闹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情？” 林立风果然是够硬，也没有任何的虚话，直接就把问题给点明了。 实际上来说，这样的谈话方式非常有用，那就是让你避无可避。毕竟大家都是体内的，真要是相互绕圈子，林立风能够绕半个小时，李默也能够绕半个小时。 如果是李默来找市里面办事，那么谁都能够像朱宇名一样，想办法地去绕来绕去。就如同上次一样，绕半天就是不解决。 可是现在是麻烦到了市里面，林立风自然不会跟李默去绕，毕竟这么绕下去，吃亏的是他。 所以交流的成本，还是取决于谁才是强势的一方。 面对林立风的问题，李默还没有说话，关念君就率先开口了：“请问林书记，是闹出了哪一摊子事情了？你说话跟打哑谜一样，我似乎是听不懂。这有可能取决于我学历较低，能力也有所欠缺，对您这深奥的说话，有些不是很能理解。” 关念君选择开口了，这个家伙将阴阳怪调，发展到了极致。 毕竟如果论学历来说，关念君可是在沪市上的名牌大学。后来又凭借着一些关系，读了在职研究生。来到江北之后，也是为数不多的高材生。 林立风在这方面，还真的要甘拜下风。 甚至可以说，林立风的个人学历，还是他个人的一个硬伤。 曾经因为学历的事情，还失去了一些机会。 不过当一个人到了一个地位之后，其他人反而不敢提这方面的事情了。 关念君今天就是正大光明地提了出来，就是表明了不给林立风的面子。 林立风这边在说事，结果关念君扯到他学历上去了。不免带着一股子嘲讽，你学历高，你能力高，所以你说话我听不懂。 李默在一边沉默不语，实际上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关念君难怪要跟着过来，今天他就是要骂街了。 林立风果然顿了一下，然后淡淡说道：“关县长还是会装傻的，对于常溪县那几个项目尾款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从昨天开始，就接到了电话。那个电话 ，是络绎不绝。 果然李默同志和关念君同志，都是上达天听的人物。略一出手，就能够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来以后，如果市里面做出什么决策，常溪县要是不同意，我们还要重新再议了。” 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林立风是一头的恼火。 本来市里面的决定也是合情合理，只要挺过了审计，那么该拨款的就要拨款。可是现在，李默等人搞出了这么一桩事情，就是要压市里面一头，所以他现在站出来说话，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这个事情，充分说明了常溪县这边干部的尿性。 难不成，春风欲度玉门关，一到常溪就拐弯？ 市里面的意思，要为了常溪县改变方向？ 关念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林立风刚刚说完，他就拍案而起：“林书记，您不提这个事情也就算了。您既然提了这个事情，我就要说了，闹到这个程度。到底是市里面的原因，还是我们县里面的原因！” 李默摸了摸鼻子，他选择了沉默。这个关念君，果然是有胆子的。 本来应该他发的火，结果这个家伙抢着冲在了前面。 想必，这就是他已经做好了觉悟。这一次过来，就是要冲在前面骂街。 这个看起来文雅的家伙撒泼，你林立风，未必能挡得住他。 第570章 快请如来佛祖 关念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发泄的机会：“林书记，我们基层也不容易吧。就在前一段时间，农民工到县里面闹事。李书记带着我来到市里面，想要寻求解决的办法。 这个办法也不难，不过就是让市财政局先拨款，让常溪县把尾款付了。要不然就是提前审计，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审计完了之后，就直接付钱。” 说到这里，关念君再一次拍桌子吼道：“可是结果呢，财政局说要看这一次审计的结果。审计组这边，倒是答应了我们要加快节奏。然而直到如今，我们也没有看到审计组。 我就想要问问，是不是你们不审计，农民工的工资就不发了？如果市里面真是这个意见，我立马带着农民工来市里面堵门，然后好好闹一下！” 关念君这番话，是完全直指市里面存在的问题。 又让县里面解决问题，又不给县里面担当作为。推来推去，最终常溪县受了灾。 林立风自然不为之所动：“按你这么说，以后谁闹就是谁有理了？市里面的决策，自然有市里面考量。更何况，按照规定来说，农民工工资的问题，早就应该承包商解决了。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常溪县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最终这个问题不断地放大，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常溪县内部存在着问题。这个项目里面，有什么猫腻？” 说大道理，体制内的人谁还没有这么一套？ 关念君连续拍桌子，并不能惹怒林立风。 如果换作另外一个一把手，被一个属下这么拍桌子，只怕早就火气上涨。 一旦火气勾起来了，难免就要做出一些不合理智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对方是录音也好，录像也好。受罪的都是这个一把手。 偏偏林立风这个人，心态好到令人发指。 你说道理，他也跟你后面说道理。你强硬，那么他也非常强硬。 你不是说农民工工资的问题么，这明显就是一个大问题，但是林立风敢这么做，那就不会无的放矢。 因为在江北有规定，前期工程款中，就包含一部分专款专用，是专门用来支付农民工工资的。这正是因为前些年，各项目建设得多了，关于农民工工资问题，就逐渐变得尖锐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有了这么一条硬性规定，在执行的时候，会专门签合同保障。现在农民工工资问题，显然是常溪县没有监管到位。 自从上一次斗争之后，没有一定的依据，林立风怎么敢授权 让朱宇名做这个事情。 本以为搬出了规定和要求，关念君就会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关念君深得李默的真传：“林书记说得好，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常溪县也早有发现。不过查来查去，发现都是行业的惯例。 既然是行业的惯例，那么就不是我们常溪县的个性问题。那么我也想要问问，同一时间，其他几个县区也有相对应的项目。为什么他们的尾款拨了，偏偏常溪县的没有拨？说来说去，我们常溪县就是小娘养的？” 关念君说着故意又拍了几下桌子：“现在不是全面审计么，咱们就全面审计，把这个作为一条关键。咱们别倒查三年，有本事倒查五年。江北市所有县区，大家在起跑线一起跑。看看到最后，是我们常溪县倒了，还是其他地方倒了。” 关念君知道拍桌子惹怒不了林立风，不过他这么拍，自然产生了影响。 门外的刘究听到了，都觉得心惊肉跳。常溪县这两个人是真虎啊，简直就是来吵架的。 而且听这个架势，越吵越烈。 而在李默眼里，关念君完全把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限。 他突然感觉，当一个领导压不住底下人的时候，失去了那层神秘光环，果然是丝毫不能令人害怕。 更何况在关念君眼里，他又不是没见过大领导的人。 林立风既然镇不住他，还故意露出了破绽，那么关念君就会毫不客气地攻击。今天这件事情，最终会不了了之。 不仅是不了了之，而且会让林立风威风丧尽。 林立风也明白了过来，关念君今天就是为了上来纠缠的，他想要借着市委来压他们，根本是压不住的。 所以林立风就想要结束谈话，但是关念君岂能放过他。 林立风就算不说了，关念君还是跟他开始算账，然后就是诉苦。反正今天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都把人喊过来了，你还想要把人说赶走就赶走？ 关念君这股子缠劲，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林立风被说得额头青筋凸起：“行了，关县长说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我会找个时间，专门去常溪县。大家围绕这些问题，好好交流一下。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关念君将手一挥：“林书记我知道你忙，不过你天天都很忙。我们上来一趟不容易，很多话都要说。这些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林立风差点就要喊保安了，这个关念君完全用的是下三滥的招式。 偏偏就这样的下三滥，林立风无可奈何。他不能真的叫保安，把一个县长从自己办公室赶出去。真要干出这样的事情，那他也是出名了。 就在林立风极力压制自己怒意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 林立风的声音很大，可见压抑了多少愤怒。 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淑雅大方、光华内敛，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此人正是江北市副书记夏瑾瑜，而她正是刘究请来的。 夏瑾瑜虽然是副书记，不过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等待退休了。 据说她好几次打报告申请提前退休或者前往人大、政协，都被上面给拒了。 拒绝的理由就是，江北市正在发展的关键时期，请夏瑾瑜要战斗到最后。 毕竟夏瑾瑜在江北这一块，算得上资历最老，而且得到各方认可和尊敬。 虽然是女儿身，却也是江北的定海神针。 刘究知道林立风深陷旋涡不能自拔，于是就想到了西游记里面玉皇大帝一句话“快请如来佛祖”。 而刘究做的就是，快请夏书记救场。 果然，夏瑾瑜一来，关念君的嘴就自动闭上了。 第571章 黄继学的到来 “林书记，关于市里面牵头的几项民生项目，我来汇报一下进展。” 夏瑾瑜进来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同时她眼眸扫过了李默和关念君。 关念君赶忙起身：“夏书记好。” 李默也起身问好。 夏瑾瑜淡淡道：“我在走廊就听到这里很热闹，常溪县的同志们还真是干劲十足。” 因为对夏瑾瑜不是很了解，李默只是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关念君却呵呵一笑：“主要是和林书记在一起，聊得太过投入了。” “那你们工作汇报完了么？” 夏瑾瑜反问一句。 李默还没有说话，关念君扯了扯他的袖子：“李书记，我们该汇报的应该都汇报了，林书记应当非常理解我们的心情，我们就先走了。” 李默听到关念君这么说，就明白这个夏瑾瑜肯定是大有来头。 于是，李默顺水推舟，跟着关念君一起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林立风这才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好生厉害。竟然逼着要你出面，不然还降不住这两个家伙。” 叹气归叹气，林立风的气度确实很好。被关念君阴损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火气。 夏瑾瑜也是啧啧称奇：“林书记，您不生气？” “有啥好生气的，我年轻时候也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猛，能够跑到我办公室里面来大闹。现在想来，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我是一时不察，上当了。” 林立风知道无论是李默还是关念君，都不是那种鲁莽之人。 特别是李默，看似非常鲁莽，做出的事情，让人觉得他过于刚猛，不懂规矩。 实际上就以上一次朱宇名的事情为例，李默绝对是做到了每一步都不踩线，就在规矩之内，将事情给办了。 这份智慧和能耐，还有最终结果没有完全兑现，他也欣然接受的隐忍。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年轻人。 关念君则是更加不简单，以他之前在常溪县的地位，跟李默龙争虎斗一番，也是大有可为。 偏偏关念君选择第一时间就上交投名状，死心塌地跟着李默。 一个年轻人能够二话不说地放下，确实也不简单。 这两个人在一起，结果干出跑到自己办公室一通闹的事。 他们不仅是为了出气，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动摇自己 的权威和根基。 林立风再度叹了一口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夏瑾瑜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虽然美人迟暮，不过夏瑾瑜笑起来，还是有几分年轻时候的影子。 “林书记，你为什么对常溪县有这么大的敌意呢？这一次闹成这样，我相信肯定会有人到上面去嚼舌根，对你也不利。倒不如就让两人在常溪县倒腾一下，看看能不能倒腾出一个方向来。” 夏瑾瑜过来不仅是把李默和关念君劝走的，也是想要劝劝林立风。 她与林立风打过交道，知道他也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好干部。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林立风就是要揪着常溪县不放。 林立风笑而不语，说明这个问题牵扯到他的一些私密了。 夏瑾瑜只得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汇报工作。 这边李默和关念君上车之后，李默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啊，关县长。真没看出来，你这火力全开，绝对是个重炮手。” 关念君哈哈一笑：“好久没发挥了，没想到一如既往的稳定。” 不过想到刚才的情况，李默好奇地问道：“这位夏书记，我怎么看你有点敬畏的样子？她在江北这一块，很德高望重？” 因为这个夏书记在江北如今的存在感并不强，所以李默之前经常容易忽略了她。 所以说这个夏瑾瑜跟黄祺祥简直就是一对反义词，黄祺祥在庆州也是三把手，但确实达到了各领风骚的地步。 无论一把手和二把手怎么换，谁也压不了他的风头。 甚至在很多干部眼里，黄祺祥也是扛起了一面旗帜，很多人愿意跟着他后面冲锋陷阵。 夏瑾瑜却是另外一个极端，那就是平时让人几乎能够忽略这个人。 但是需要她出现的时候，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一个女人能够有这样的手段，确实不简单。 关念君呵呵一笑：“我敬畏她是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就是私人关系上，她与我张叔年龄差不多大，而且以前是同学……” 跟张元庆是同学，李默觉得这也算原因么？张元庆从小到大的同学多了去了，那岂不是关念君看到谁都要低一头？ 随后李默看到关念君闪躲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嗯了一声不再问了。 这位夏书记现在看起来仍然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大美女一枚。 张元庆年轻的时候 也是英俊潇洒，两人碰到一起，可不就有了火花。 “你张叔年轻的时候，有点那啥哈。” 李默实在找不到啥形容词了，就隐晦地点了一下。 关念君看了他一眼：“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那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后来两人分开，也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之后两人就没有这方面的联系了，只能说留了一份情缘。 我敬畏夏书记的第二方面，就是在工作这方面。夏书记和她父亲，都是我张叔的支持者。后来夏书记调到其他城市提副市长之后，江北后面连续两任一把手都出了问题。上面紧急把夏书记调到了江北，从组织部部长到副书记，始终为江北发展保驾护航。” 李默如此一听，再加上了解了内部的关系，便明白过来。 夏瑾瑜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支持张元庆。所以之前让她在江北，就是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定的是张元庆的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发展成果，不能让别人就那么挥霍掉了。 从这方面来说，夏瑾瑜是绝对的自己人。 不过夏瑾瑜能够来为林立风解围，可见她都看不下去了。 这一次两人用力较猛，肯定会有反弹。 第二天，两人就接到了通知，全面审计正式开始，第一站就是常溪县。 而李默也接到了黄继学的电话，对方让自己去江北市一趟。 第572章 这是我的人 黄继学担任省长助理之后，一如既往地低调。 媒体上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但是如果仔细去查找的话，能够发现在一些重要会议或者一些重要项目的角落里面，能够找到他的名字或者身影。 这一次直接来江北市，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至于让自己过来一趟，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要敲打敲打自己。 在做出这番事情之前，李默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他知道林立风是不会把事情给闹大的，因为一旦闹大的话，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给上面人知道，他林立风就连两个年轻人都压不住，到时候肯定会对他有新的想法。 既然林立风不会把事情给闹大，那么只要李默等人见好就收，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没问题不代表不会挨批，这样的兵行险着，显然会被一些人视为过于冒险。 李默开车来到市里面之后，就发了信息询问黄继学。 没想到，黄继学竟然发信息让自己去常务副市长刘宏办公室。 很显然，这个刘宏跟黄继学应当也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这个刘宏，也是俞派的一员。 李默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黄继学和刘宏相谈甚欢。 “黄助理、刘市长好。” 按说省长助理，其他人称呼的话，都会下意识略去助理，只留省长。 正如常务副市长，别人称呼他的时候，也会直接略去常务等，就只保留市长的称呼。 毕竟往大了叫，谁听了心里能不美滋滋呢。 但是李默知道黄继学这个人，并不好虚名。更何况，黄继学如今如此低调，就是为了不惹任何麻烦。 所以反而他听到别人喊助理，会觉得舒服。 “老刘，这位可是我们庆州的虎将，一直没有带他来拜会你。正好今天借着事情，把他叫过来，跟你见见面。” 黄继学这么介绍，几乎就是等于在告诉刘宏。李默是他黄继学的人，让刘宏要照顾照顾。 刘宏也是老江湖了，笑了笑：“我对李默同志也有所了解，确实是一员虎将。就是那股冲劲，可是相当的生猛。” 刘宏说的就是昨天李默和关念君，两人大闹市委书记办公室的事情。 刘宏专门提这个事情，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实际上也是在试探黄继学的想法。 “年轻人没有一点冲劲，怎么能干好工作呢？再者 说，物不平则鸣，人不平则怨。工作上有些牢骚，当面锣当面鼓的，也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 黄继学对于这件事，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 这也说明，黄继学觉得李默做得对。 既然他都觉得李默做得对，那么刘宏就知道，以后对李默的支持力度大概到什么程度了。 李默心中对黄继学又是一番暗暗感激，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市委领导的帮助和支持。 因为连续两次事情，李默都摆了市委一道，很容易招致市委这边的反感。 这样的局面，对李默未来不利。所以在市委里面，必须要有自己的人。 黄继学这一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给自己介绍铁杆支持者。 如果刘宏是俞家这条大船的，在黄继学出面之后，那么他就会大力支持自己。 刘宏是常务副市长，他的支持代表还有他一些盟友的支持。至少从今天开始，李默在江北市常委会上，不会是孤立无援的了。 李默乖乖给两位领导倒了水，然后坐在黄继学这边。 两人都是聊着一些年轻时候的趣事，两人的年龄相仿，也是同学。 大学时期，两人就建立了不错的友谊。 所以两个人都是聊过去的人和事，李默插不上话，就在旁边默默坐着。 聊了一会之后，黄继学看了一下时间，带着遗憾的口吻：“老同学，下次去省城我们再聊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 刘宏也很识趣地起身：“那你忙你的，你现在公务繁忙，我也不忍心打扰你。等你什么时候把助理两个字抹了，我一定过去找你喝两杯。” “你啊，就喜欢开我玩笑。” 黄继学笑着起身，然后对李默说道，“今天就劳烦小李同志当我司机了。” 李默笑了笑：“荣幸之至。” 黄继学喊自己过来，也没有点明是什么公务要找自己，所以李默早就给自己请好了假。 看到黄继学带着李默一起出门，刘宏自然也明白这位老同学的用意。不免摇了摇头，这位老同学，还真够宠这位爱将的。 两人出门，黄继学跟李默说道：“我去跟林书记打个招呼再走。” 于是黄继学又把李默带到了林立风办公室的门口。 林立风的秘书刘究看到黄继学，自然赶忙上前问好。 不过走近看到李默，脸色又跟看到鬼一样。 他的心里扑通扑通跳，这大 杀神怎么又跑来了，而且还带着省长助理黄继学一起过来，莫不是还要大战一场？ 刘究看到李默，都快要有心理阴影了。 好在刘究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黄继学只是让他通知一下林立风，自己先走了。 刘究赶忙去通报，林立风自然要出来送一下。 大概是刘究汇报的时候，就提到了李默，所以他出来看到李默，也不觉得奇怪。 “黄省长，晚上有空还是留下来交流交流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江北，也要给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林立风并非不懂体制内的虚情假意，相反正因为他知道，所以该按照规矩虚情假意的时候，他就会虚情假意。但是到了他底线的时候，他就会重拳出击。 黄继学的名声不错，而且这么年轻就是省长助理了。很有可能，不久之后就要解决副部的问题。 一旦到了副部，那么黄继学也就成了气候了。 现在的黄继学，也是一支非常强大的潜力股。 所以这样的关系，该维护还是要维护的。 “小李啊，你也劝劝你老领导，不能就这么走吧。” 林立风说着，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跟李默说道，仿佛昨天的隔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让一旁的刘究，大跌眼镜。 第573章 破局之道 黄继学最终没有留下，不过林立风送他下楼。 李默从头到尾，都是陪同在一边。 这让刚刚传得沸沸扬扬的李默、关念君大闹一把手办公室之事，又迎来了新的转折。 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林立风与李默存在什么大矛盾。 这就是黄继学的目的，他今天来江北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办。 他喊李默过来当司机，就是向江北的领导班子表明一件事，那就是李默是他黄继学的人。 如果有人想要借机对付李默，就要想好了，那么势必会得罪他黄继学。 至于过来打招呼，让林立风送自己下去，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这样一来，一些说闲话的就会注意一点了。 当然林立风送黄继学下楼，也证明他对黄继学还是比较看好，愿意结交的。 那么李默作为黄继学的爱将，林立风日后也不好太过为难。 原本李默和关念君大闹之后，其实并没有解决矛盾，而是激化了矛盾。 后面双方肯定是有一系列的后手，例如审计组快速进入常溪县，很有可能就是第二轮斗争的开始。 不过因为黄继学的到来，这个矛盾就要延缓了。 包括这一次朱宇名带队过去，是否就要想清楚，黄继学专程过来一趟，要不要掂量掂量？ 李默心里是充满了感动，黄继学为了自己的事情，是真的想尽了办法。 两人上车之后，黄继学揉了揉脸：“笑得多了，脸上就跟戴了面具一样，彻底僵了。” 李默也深知黄继学的不容易，感慨了一声：“等您再往上一步，笑脸也就不会给这么多了。到那个时候，就是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那也不过是从这一张面具，换成下一张面具。不过既然在这个体制内，手握着别人没有的权力，戴面具也是正常的。随心所欲，可没有那么简单。” 黄继学这番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李默苦笑了一声：“领导，您要是批评我，就说得直白一点。我这个人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眼，有些话如果说得过于深奥，我还未必能够听得懂。” 黄继学没好气说道：“你这是阴阳怪气，阴阳到我头上来了。我说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么？” 李默讪讪一笑，他自然听得懂，黄继学是让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然后不要做一些太过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李默知道自己有 些举动出格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自己刚到常溪县，就碰到了市一把手的针锋相对，不把这个麻烦给搞定，自己怎么腾出手做事情？ 黄继学看他这个样子，只能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来批评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向来就是不问那么细，也不会约束你太多。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也只能尽可能提供一些助力而已。” 李默真诚地看着黄继学：“领导，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进入体制以来，对自己支持和帮助最大的还是黄继学和王永胜两人。 王永胜给予自己支持和保驾护航，让自己从真正的一线爬了起来。 黄继学则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帮助自己。而且他对李默的尊重和理解，这是其他领导身上看不到的。 如果换一个人是黄继学这个身份，只怕早就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家臣了。虽然嘴上不会说，但是心里肯定会想，自己所获得的一切，都是他培养的结果。 这样的领导，不在少数。 幸运的是，黄继学不是这样的领导，他反而给予了李默很大的自由度。甚至身体力行地告诉李默，做事情要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符合自己的理念，就连他都可以骗过去。 正是有了这样的自强自立，李默后来回到老山县，就大开拳脚，打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 现如今，自己在江北市不顺，对方也是立刻过来，给予了自己关键的支持。 对于黄继学的无私帮助与厚爱，李默是充满感激的。 然而，黄继学没有回应李默这番表态，而是反问了一句：“既然你还愿意听我说两句，那我就再跟你说两句。你之所以来常溪县，是什么原因还记得么？” 对于这件事，李默并没有隐瞒：“来常溪县，自然是沪市张书记让我过来破局。” “那么这么长时间了，你破局的举措在哪里？” 黄继学淡淡问道。 李默张口欲答，可是立刻就卡住了。 的确如此，李默来到常溪县也有一段时间了，原本计划的调研，被一拖再拖。 现如今更是全面审计进入常溪县，自己又要被牵扯走大量的精力。 黄继学道：“我能理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想要在常溪县做出一番成绩，前提就是要扫平一些障碍。不过你是否把自己的精力，主要放在了解决矛盾、激化矛盾上了？ 按照你这么下去，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去破局？” 李默顿时哑口无言，之前他或许满不在意，但是黄继学专程过来跟自己聊这个事情。 李默才发现自己似乎走入了一个误区，他一来江北这个地方就被针对，所以他的主要精力，都在与这些针对打交道。 可是，江北也好，常溪县也好，内部本就是矛盾重重。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解决矛盾，那么就算到了猴年马月，自己真的就能够立刻开展好工作么？ “你来到常溪县之后，林立风随后就来到了江北。明面上是王明月重用了他，但是实际上他来江北的目的是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 而且他还针对你，这就更加令人不解了。针对你，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我都看不出来。或许你换一个思维想一想，他的存在，是不是故意给你增加误导和压力的。你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本心，这远比你斗倒几个敌人要有用得多。” 这才是黄继学专程赶过来，想要对李默所说的话。 “如何逆境下发展，这才是你要破题的方向。” 第574章 重新出发 “还是要不忘初心啊，想想在老山县的时候，为了老山县的发展，顶着那么多的误会，仍然勉力前行。为什么能够从三把手提拔到一把手，王省长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眷顾你吧。” 黄继学也不想说这些大道理，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李默要听的就是这个。 李默听了之后，回想来到常溪县的所作所为，确实只顾着跟市委斗。 主要是在这种斗争之中，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对于斗争的渴望。 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好斗之人。 李默面露诚恳：“领导你说的是，我听了确实有些惭愧。” “把车停在前面，我们聊一会，等会我司机就过来了。” 黄继学看他这个状态，也不像能开好车，于是就让他将车停在了繁华区一条道路上。 李默停车之后，黄继学带他看着繁华区的景色：“既然你已经接触了沪市张书记，那我也顺便跟你说说，张书记当年战斗过的地方。张书记起点比你高，他先是担任江北市三把手秘书，后又担任常务副市长秘书。 这个常务副市长后来还成了他老丈人，而他老丈人对他评价是，他不适合当秘书，适合当一把手。你可知道，为什么之前张书记要试探你，说让你去做他秘书？” 李默摇了摇头：“我认为张书记是觉得我存在不少问题，需要他好好管一管？” “不是，是张书记觉得你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想要看看如果让你选择，你是会选择坚守本心，还是选择短期利益。而你选择了坚守本心之后，他立马让你来常溪县。 常溪县是他深入基层第一个战斗的地方，让你去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破题，就是希望你能做得比他更好。而这，正是他重视你的表现。也因此，才有了林立风来到江北，目的就是让你分神。” 黄继学如此一说，李默心中的怀疑终于得到了印证。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李默不敢往这边去想。毕竟为了狙击自己，找来了林立风这样的级别的人，实在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黄继学看了他一眼：“很多事情，我也无法解释得太清楚，张书记说过没有张派，就像学院派也说过，根本没有学院派。究竟有没有，有时候不是主观来决定的。 就像林立风，他来究竟对你是善意还是恶意，现在也没人说得清。究竟是一些自以为张派、学院派的人对你进行的考验，还是一些天之骄子，觉得你挡了他们的路，现在无从判断。” 可以说 ，黄继学所说的两点，李默都有考虑过。 但是李默的应对方法，就是要正面对抗，想尽办法将林立风给搬开。 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就是错的。 “张书记给的这道题，非常沉重。还有一些外界的干扰，又容易让你分心。这都是你要克服的，而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把这道题答好。” 黄继学带着李默逛了一遍繁华区，然后和他说了张元庆在这里进行的旧城改造。 张元庆在常溪县所做的工作，李默现在早已接触过了，现在又来到了繁华区，就是让他进一步了解，张元庆是怎么将这两处县区打造成为他的两张名片。 这是很难得的，两个地方，各有不同的矛盾和现实情况。结果在他手上，皆是焕然一新，宛若重生。 这两地的群众，对张元庆也是充满了认可。 正因为有这两处，张元庆后面去了市里面，才能够更进一步。 黄继学将张元庆的成绩说完之后，又看向他：“我跟你说了很多张书记的事情，并不是告诉你，如何去模仿他。那个时候的张书记，和你现在年龄相仿。你要做的，就是超越那个年龄的他。 如果能够做到这些，你以后的路，将会比别人更加宽广。如果做不到，那么很多人为你做的工作，就会功亏一篑。” 李默从黄继学所说的话里，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是早就被选中了。 李默还想要打听，但是黄继学不谈这一块了。 对此，李默也只能乖乖陪着对方围绕香水河走了一个来回。 听了张元庆的故事，李默确实有些心潮澎湃。 他仿佛也能够看到，远处会堂之中掌声阵阵，而一个青年人沿着刚改造完的香水河向远方走去。 “领导，后面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了。” 李默对黄继学的到来，充满了感谢。 如果不是对方，自己或许还沉浸在你争我夺之中。 今天自己确实如同被上了一堂课，感到了一种从内到外的洗礼。 两人走回停车路口的时候，黄继学的车已经到了。 李默将他送上车之后，目送车子离开。 李默上了车，沉默了良久，这才向常溪县而去。 …… 常溪县白彭镇，李默在这里见到了常溪县几个企业代表人，果子村养殖公司总经理周江雨还有欣兰资本负责人蒋玲云。 两个企业家都是女的，周江雨 年龄和关青允相仿，蒋玲云倒是和李默年龄差不多。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附近乡镇的群众代表和知识分子代表。 这样的座谈，已经是近期李默召开的第三场了。 自从与黄继学交流了之后，李默就真正将心思给收了回来。 当然全面审计已经展开了，李默也就是应付了前面的事情，后面就自己出来调研了。 朱宇名也乖了很多，黄继学去了一趟市委大楼，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大家心照不宣，李默调研他的，朱宇名该查什么就查什么，短时间内井水不犯河水。 关念君则是盯着全面工作，给李默提供了助力。 在座谈之中，李默倒是觉得果子村养殖公司的周江雨还是挺活泼的。 表现得非常大方，原本李默还认为，她是村办企业。然而一看她的资料，规模在常溪县来说，已经不算小公司了。 只不过这个公司的总部不在县城，反而就设在白彭镇，这才让人容易忽视。 “李书记，到一线来调研，可不是开个会的事情。我们很多问题，直接跟你说，怕是不够直观。要是李书记想要真正了解一线的实际情况，会后可以跟我一起。白彭镇这边大多数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周江雨倒是很大胆，直接在会上就向李默发起了邀约。 第575章 沉入一线 面对周江雨的邀请，李默也不抵触，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是想要了解一线的真实情况。不仅是果子村养殖公司，如果有其他家邀请我，我这几天就会一直待在这里，了解情况。” 这个周江雨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果李默一喊就到，反倒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所以李默加上了这一句，那就是不仅是周江雨，谁来喊自己过去，自己都会过去的。 既然是调研嘛，那就是不分情况，到处都去看看。 周江雨对李默所说的话非常欣赏：“大家都看到了，李书记是真心要为我们做事的，那么有什么想法，都能够跟李书记好好说说。” 在周江雨开了这个头之后，其他人都表现得很积极了。 白彭镇一把手葛地侯见状，也赶忙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问题，镇子上能办的，就不要打扰县里面了。李书记的事情比较多，不能什么事情都打扰人家。” 葛地侯这么一说，其他人嘻嘻哈哈就打岔过去了。 等到座谈会结束之后，葛地侯就拉着李默去了解白彭镇的工作。 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白彭镇在常溪县也是有着不同的意义。 张元庆前往一线，第一个岗位，就是在白彭镇的果子村担任乡村振兴工作队队长。 后来才成功提拔为，白彭镇镇长。 张元庆也是在这个地方，坚定了信念，要在一线做出自己的成绩。 只不过，白彭镇这样的地方，距离更高层次的距离太远了。反倒不如常山观，受别人的关注。 李默也不是专门为了到这个地方的，他先后去了好几个乡镇，白彭镇只是他调研的地点之一。 其实如果真要是为了取悦张元庆，完全不用去白彭镇，干脆就去维湾乡。 因为维湾乡是张元庆的家乡，在那个地方多做一点工作，似乎能够更好地取悦对方。 等到座谈会结束之后，李默也只能参加白彭镇的班子会议。 这倒不是他自己愿意走这个形式主义，主要是乡镇一线有这个汇报的机会不多。 真要是过来了一趟，结果并没有听他们汇报工作，只怕白彭镇的其他同志会有各种想法。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李默到每一个地方，也要单独接见一下领导班子。 不过在听葛地侯介绍白彭镇的工作时，李默是有些失望的。 葛地侯还有他的前任，都是过于求稳的人。 他们 至今落实的政策，还是张元庆在二十多年前提出的茶水果旅养这五大产业链。 茶水果还有养，基本上现在就是果子村养殖公司正在做的内容。至于旅游，就是欣兰资本还在做的。 不过原本还受到各大乡镇非常重视的产业链，至今已经有点落伍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白彭镇这个地方，存在着太多的历史包袱。 李默也通过这里的情况，明白张元庆让自己过来破题的原因。 正因为常溪县这个地方，有些包袱过重，确实需要打破了。 不然所有人还想着原地踏踏，那么这个地方最终就会成为一个发展的悲剧。 只是这个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解决的。 开完会之后，李默与葛地侯正在聊天，没想到周江雨又找了上来。 乡镇工作人员通报之后，葛地侯还有些为难：“李书记，这个果子园养殖公司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有什么事情，还是让她来找我吧。” “怎么回事，这个公司难道还是龙潭虎穴不成？” 李默对此不以为意。 葛地侯苦笑一声：“倒不是她们是龙潭虎穴，而是果子园养殖公司的问题，一时半会很难解决。如果您被这个问题给缠住了，那么很难脱身离开了。” 从葛地侯的话来看，周江雨还不是无的放矢。 这个白彭镇的事情，怕是没有想来那么简单。 让人将周江雨喊进来，还没有等对方说话，李默就笑了笑：“你的父亲，应该就是果子村之前养殖业的带头人吧。我是听过你们村子的故事，没有想到，你们两代人一直坚守这个地方。” 李默之所以这么清楚，还是葛地侯跟他说的。 这个果子村也不简单，不仅是张元庆前往基层的第一个地方，而且据说这个养殖业，也是张元庆一手扶持的。 周江雨的父亲，是村子里面乡村振兴的领头人。后来遇到了困难，是来到白彭镇的张元庆知道了他，也帮助了他。 后来周江雨父亲将白彭镇特色黑猪、黑鸡养出了规模，如今已经成为常溪县一大特产。 有着这个情分，周家在白彭镇这里，显得非常不同。 或许这也是周江雨，敢于在座谈会直接发约的原因。 李默对周家感兴趣，并不是因为张元庆。 他对常溪县茶水果旅养五大产业链，一直都在深入了解。 果子村养殖公司正是茶水果旅 养的养殖业，白彭镇也是张元庆首次提出茶水果旅养的地方。 后来常溪县的战略，无非就是将这个战略放大了而已。 在这个发源地，周江雨碰到的问题，也值得自己去了解。 “周总好啊，现在是来带我去你公司转转的么？” 周江雨看着李默眨了眨眼：“李书记，我可提前说清楚，我们果子村养殖公司在村子里面。你如果过去的话，要耽误不少时间。你如果去的话，可别因为这个原因发火。” 李默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争取晚上不叨扰你们。” 葛地侯见状，也只能申请跟在身后。 “葛书记，您这是怕我们把李书记给卖了啊，跟得这么紧？” 面对葛地侯，周江雨则是一脸的打趣。 葛地侯跟她也很熟悉，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在路上我先把情况介绍一下。” 三人坐上了周江雨的车，葛地侯这才对李默说道：“其实去不去都是一样的，我知道周总要说的，就是征地遗留下来的问题。这个问题，说白了就不是问题。想要解决，现在镇子里面也无法解决。毕竟征地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赔偿的钱。” 第576章 修桥补路瞎眼 葛地侯这么一说，的确等于提前将问题展现了出来。 其实看周江雨这个性格，还有周家的影响力来说，在白彭镇受不了什么委屈。 所谓问题，说白了还是镇子上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推行的工作。 为了加快推进发展，常溪县的赤字情况不容乐观。 这一点，很多人不能理解。老山县只是单纯的穷没有钱，常溪县明明发展这么好，为什么还会形成赤字？ 实际上，发展好的地方，都会控制一定规模的赤字。毕竟你摊子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就多了。 这就像普通家庭一样，一家人吃不饱饭的时候，只会想办法吃饱饭。于是每年一两万块，就足够了。 如果手头上多了千儿八百的，说不定还能够盈余。 但是等到这个家庭进入中产了，日子也好过了，吃饱饭不成问题的时候，就不能只是为了吃饱饭了。 家里小孩要上学了，妻子也要做美容了，到了周末说不定也要看电影了。更别说买车买房之后，又要背上债务了。 常溪县也正因为如此，看起来风光，实际上捉襟见肘地过日子，想要解决以前形成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说到钱，李默也不免叹气。 想要治理一个地方，的确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大将军手握长枪翻江倒海，抵不过饥寒穷三个字。 等到车子开到了果子村，李默倒是有些惊讶。 这个果子村还真大，而且村庄已经完全是现代化村庄了。小洋楼一座接着一座，彰显这里人生活的殷实。 李默对葛地侯说道：“这里就是果子村么，一直听说过这个村子，第一次见确实有些吃惊啊。” 葛地侯还没有说，周江雨已经抢着开口了：“给李书记报告一下，果子村能有今天，一定要感谢曾经的张镇长。当年是他把产业在这大山里面立了起来，才有了今天的果子村。 我们果子村的村民，对张镇长非常感谢。之前还提过，要在这里给他做个雕像。后来考虑到影响不好，最终不了了之了。” 周江雨这么一说，葛地侯倒是不敢插嘴了。 毕竟周江雨所说的张镇长，现如今已经是他不敢仰望的人物了。 李默淡淡一笑：“是么，有空张镇长回安北的时候，我一定让他过来看看。” 李默看得出来，周江雨故意将果子村跟张元庆联系上，多少有点想要借势的意思。不过这个做法，对李默来说是 无效的。 周江雨一听，就知道这个名头吓唬不到李默，就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葛地侯这才介绍道：“果子村能有今天，的确是产业拉动的。就例如这条路，在县里面和镇子上共同修建的基础上，周老板的果子村养殖公司也出了很大的力。 这些年果子村养殖公司一直在村子里面，不仅是修桥补路，而且给当地群众带来了工作岗位，还有一些额外收入。村民的日子好过了，居住条件也变得更好了。” 李默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果子村养殖公司一直要在村子里面。 他们实际上就是形成了产业对村民的反哺，已经有了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方向了。 周江雨却叹了一口气：“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们一家对村民是没话说，不过别人眼红，也不放过我们。曾几何时，我爸就因为别人的眼红，差点倾家荡产。 现如今，还是因为眼红，搞得我们经营都出现了问题。这到哪说理去，现在一个个想要杀鸡取卵，我怕我这个公司也撑不了几年了。” 周江雨的抱怨，李默也不表态，先去看看再说。 来到果子村养殖公司之后，这里建了好几个厂房。不仅养了黑猪和黑鸡，还搞了一个生态循环系统的鱼塘。 简单来说，就是养殖产生的一些类似于粪便或者食物残渣，扔到水塘里面养鱼。 不过做起来，需要一整套设备来运行。 果子村养殖公司的养殖场，完全可以称之为现代化的养殖基地。 由此可见，这里的确发展得不错。 周江雨让人给李默介绍，然后她就出去打电话了。 葛地侯这才说道：“李书记，我估计周江雨去找人了。等会，那些人只怕能把你围住。” “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有什么好围的？还是说，大家看到我新鲜？” 李默丝毫不在意，他可不怕别人跟自己玩硬的。 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黑恶势力的胆子那么大，否则哪怕你是在深山老林，都会被人把你挖出来。 葛地侯苦笑：“这位周老板胆子大得很，我第一次过来，她就把那些有矛盾的人就喊上门。结果我就被围住了，费了很多口舌，这才最终让他们放我离开。她把您带过来，再喊那些人上门，也是这个意思，就是逼着您解决矛盾。” 李默这才明白，从座谈会邀请自己来村子里面，周江雨就打好了算盘。 原来她还玩这一招，不 过葛地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他是一直在提醒，实际上他反而有点激将法的意思。 直到现在，葛地侯才把会碰到的麻烦说出来。估计也怕之前说的话，李默就不会来村子了。 而李默不来村子，这些问题就一直没有解决的机会。 果然，周江雨出去打电话不久，养殖场门口就多了十来个人。 不过他们也没有气势汹汹，手上也没有家伙事。就是站在门外等着，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李默见状，直接走了出去。 村民们倒没有一拥而上，不过的确形成了合围之势。 “李书记，我们是来告状的。” 这些人一上来，就把态度摆了出来。 周江雨还在一边拿着手机起哄：“我跟你们说，李书记过来了，你们要告状就告状，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就在这里，大不了把公司关了，咱们一拍两散。” 她这么一说，那些村民立刻气势弱了一些。 不过也有人说道：“周老板，咱们也要说理吧。你可别拿关公司吓唬我们，谁不知道这公司可是大领导帮你们周家建的，官官相护的，谁敢动你家公司。” 第577章 各有各的理 李默明显能够听出来，双方的对立情绪很重。 葛地侯这个时候已经站到旁边，一言不发的样子，跟一个雕像一样。 果然这家伙和周江雨一唱一和，把自己唬过来解决问题的。 李默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对那些村民说道：“既然是来告状的，咱们找一个地方，好好聊吧。在这里吵架，肯定是吵不出一个所以然的。今天这个事情，无论涉及到谁，我都不偏帮。” “李书记，你可别说着好听，他们周家有通天的关系。这么多年，都没有领导来解决，就是听之任之，显然就是没有人敢管，官官相护。” 村民们应该是积怨已久，对上面来的领导也不信任。 周江雨显然也是无所畏惧，她肯定不像其他村民说的一样，有什么依仗。 如果有依仗的话，她也不敢直接把自己带过来。 总不可能打着一个张元庆的旗号，他们就敢胡作非为吧。那用不了其他人，江北这一块与张派有关的人太多了，随便来一个，都能让这公司倾家荡产。 这就奇怪了，双方都觉得自己有理，还把自己拉过来当裁判，李默还是觉得有点好奇的。 李默也没有让他们安排会议室，就在养殖场门口，找了一个空地，大家席地而坐。 这个地方虽然照不到太阳，但是仍然还是有些炎热。 不过李默自己就在这里坐着，其他人也没话说，选择坐下来开始聊他们与周家的事情。 原来是周家的养殖场做起来之后，养殖公司负责人周奇赚了钱之后，回馈了乡里。修桥补路这些事情，做了不少。 那个时候，周家在附近村子都是鼎鼎有名的。 甚至镇子上还希望把周奇推一推，做一个名誉镇长。 不过随着养殖场越来越大，周奇又坚持不出村的理念，就在附近村子找了地方建养殖场。 结果就是因为这养殖场扩大之后，带来了一些民生问题。 例如味道重，还有沉淀池渗漏，导致一些池塘富营养化，造成养鱼的死亡。 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养殖公司和其他村的村民产生了矛盾。 按照养殖公司的意思，那就要多一点土地，扩建一些环保设备。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当时就完成了拆迁，结果在安置被拆迁村民的时候，矛盾越来越大。 一方面是部分村民狮子大开口，例如要同比例置换镇上的房子。另一方面就是一些村民的合 理需求，例如经过环保改造之后，周边还有一些村民的生活受到了影响。 近年来大行情不好，养殖公司的利润有限，根本无法满足这些村民的需求。 可是现在就算把这些养殖场给拆了，也于事无补。一方面已经拆迁的村民，决不能接受房子已经拆了，结果给一点补偿就行。 另一方面这些养殖场想要拆除，附近通过养殖场生活的村民，那就更加不愿意了。你把养殖场拆了，我们到哪上班去？ 所以矛盾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变成了养殖场跟部分村民的矛盾以及部分村民和部分村民的矛盾。 甚至矛盾最大的时候，果子村的老村主任为了保护养殖公司，带着青壮年跑到闹事的村子里面发生冲突。 等到各方说完之后，周江雨这才耸了耸肩：“李书记，您看到了吧。这就是修桥补路瞎眼，我们周家这些年为村子里面做了这么多，没有一句感谢就算了。结果还有一群人想要趴在我们身上吸血。如果按照他们这么说，我们家直接把养猪场送给他们算了。” “周老板，我们要你养殖场干嘛，我们就是要一个公道而已。我们房子被拆了，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住，一个个寄人篱下。你们不给我们想办法么？” 一个村民忍不住皱眉说道。 另外一个村民也摇了摇头：“还有周老板说修桥补路瞎眼的话，是说我们不知道感恩。但是你们周家赚了钱，可没有补贴我们其他村子。你要说路我们确实用了，但是其他的你们都补贴了果子村。 要不然，你们给我们在果子村安家落户，咱们也不要小洋楼，给我们一块地皮和一点补偿，我们自己盖房子也行。” “现在果子村，我到哪给你们找房子去？” 周江雨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我爸让我守着这个公司，我早就出去了。谁想天天跟你们打交道，一个个不讲理也不懂法的，就知道耍横。跟你们说，耍横我谁都不怕。我们家公司挂着果子村的名字，你们认为挂着玩的？” 周江雨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果然吸引了附近几户村民的注意。 没一会工夫，每家都走出了个爷们，立刻虎视眈眈盯着那些外村村民。 为首一人四十多岁，周江雨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些外村村民：“说话归说话，不准欺负我们妮儿。” 外村村民看到这些人过来，本能就觉得有些害怕，有人无奈说道：“周家二叔啊，我们没欺负周老板 。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嘛，现在附近村子，谁不知道你们果子村最狠？你看事情发生到现在，养殖场该怎么开不还是怎么开么？我们就是要讨一个公道。” 周江雨也没有说什么，跟二叔将这里情况给说了。 周家二叔一听说县委书记在这里，赶忙看了过来。 看到李默的时候，周家二叔明显露出吃惊的神情。 “周先生好，我是常溪县李默。” 李默也没有什么架子，上前跟周家二叔握手。 二叔有些拘谨地握了握手：“李书记，您看着真年轻，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 周江雨在旁边解释：“二叔，人家李书记就是二十多岁。他肯定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今天就是让李书记来解决问题的。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果子村的人，不能给人家戳脊梁骨。” 二叔一听这个话，当即脸上闪过了狠色：“行，我现在就去喊人，今天就把事情给解决。” 一看这个二叔就是个狠角色，李默赶紧叫停：“解决问题不是让你解决人，你喊什么人？” 第578章 这里面是有大问题的 二叔也被吓住了，他讪笑着：“我意思是把人都集合起来，然后一起来探讨。”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说。商量商量，什么事情都是能够通过商讨，达到一个良好的结果。现在的问题，我也大概了解了。” 李默看着众人，缓缓说道：“现在的矛盾涉及到了养殖公司的经营问题，村民拆迁的赔偿问题，还有就是政府这边无法作为的问题。 看起来问题说白了就是一个钱字，但并不是有钱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涉及到多方利益，所以这才显得复杂。” 李默解释了之后，先对那些外村村民说道：“从问题的复杂程度来看，之前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并非是县里面不作为。而是因为牵扯太多，只能一压再压。” 外村村民对这个解释不能接受：“这个和不作为有什么区别，说白了就是你们的问题。养殖公司赔不了钱，你们政府为什么不能先垫付。我们争取的，也是正当利益。你们出了钱，不就皆大欢喜了？” 周江雨还有果子村的人，也看向了李默。 显然他们也是希望李默能够承诺，由政府来垫资赔付。 更何况，之前养殖公司也修桥补路，做了不少的事情。政府为了养殖公司，垫付一些也能说得过去。 李默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对于政府来说，财政压力也不小。而且开了这个口子，后面碰到了其他问题，难道也要县里面垫付？每个乡镇都有每个乡镇的问题，光靠着县里面卖血抢救，不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就算县里面出钱，也是治标不治本。我刚刚说了，你们之间的矛盾，涉及到三个方面。但是现在说到问题，只怕大家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被你们忽略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李默，李默叹了一口气：“环保问题啊，其实最关键的就是环保问题。按照果子村养殖公司这个环保情况，随时都有直接关门的可能。” 一说到养殖公司关门，也就周江雨显得比较冷静。很有可能，她对此早就有了预期。 果子村的二叔和外村那些人，则是有些慌了。 “领导，您来解决问题的，怎么还把问题给扩大了。这是啥情况啊，怎么探讨到关闭养殖公司的事情上了？我们可不希望养殖场关门，它关门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就连外村的人，都不愿意养殖公司关门。 毕竟养殖公司做得越好，他们也能够享受更多的福利。就像这条路一样，他们 说起来轻飘飘的，但是真要没有这条路，他们的生活就要面临更大的挑战了。 所以一说到养殖公司倒闭的事情，他们反倒是急了。 “李书记说得对，我们养殖基地的环保问题，的确是个很大的麻烦。现在只是没有人来查，但是一查就是一个准。我们也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被他们这么成天地闹，企业发展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哪有钱解决这个问题呢。” 周江雨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二叔见状，赶忙对李默说道：“李书记，可不能关停养殖公司。这养殖公司可是我们很多村民的吃饭家伙，而且这么多年，为白彭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要是关停了，我们可对不起其他村民。” 李默摇了摇头：“问题既然发现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这样吧，希望大家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内，我肯定组织专家和相关干部，拿出一个切实的举措。我向你们所有人保证，这个问题我肯定能够拿出万全之策。” 这番话说得太满，这让其他人都不免露出了狐疑之色。 “领导，你该不会跟葛书记一样，满口许诺解决问题，然后继续拖我们吧。我们也知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今天在这个地方，明天就有可能升迁到其他地方去了。到那个时候，又换一个人来糊弄我们，我们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外村村民之中，有一个人忍不住张口说道。 也许是李默平易近人，他们说话也没有了顾忌。再者说，对这些村民来说，你一个县委书记，跟咱们村书记也没啥区别。 大家都是书记，你是一把手，村书记也是一把手。而且县官还不如现管呢。 李默也没有打算以权压人，他笑着说道：“你说得很不错，到时候方案肯定也要跟大家交流的。你就作为代表之一吧，到时候我们在县里面谈也行，在镇子上谈也行。或者大家要求强烈，我们就来村子里面谈。 十天的时间，我拿出方案，保证大家都满意。如果我拿不出来，就让葛书记带着你们去县里面堵门。但是这十天的时间，不能闹幺蛾子。我也不是唬你们的，你们如果这么闹，这个养殖公司倒闭也就是顷刻的事情。” 李默一番话，既承诺了时间，也告知了风险。 众人见状，也只能纷纷表示了信任。 等到外村人散去之后，周江雨目光闪闪看着李默：“李书记，你真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都是当真了。” 李默轻笑一声：“我既然说了， 那就是让你们当真的。我说了十天就是十天，总不能在这里说大话骗你们吧。” 周江雨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从年龄看，李默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可是却成熟稳重，当他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分量很重的感觉。 突然周家二叔讷讷开口：“李书记，我相信您。” 李默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葛地侯一起离开了。 葛地侯已经联系镇子上的车过来接他们，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看着李默的背影，周江雨纳闷道：“二叔，你之前认识这位李书记么，凭啥他说话，你就说相信？” 二叔抓了抓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他说话的气质很像当年的张镇长，让人不由自主就觉得相信。” 周江雨闻言，显得有些好奇：“二叔，李书记很像当年的张镇长么？” “嗯？” 二叔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张镇长比他长得帅。” 第579章 方启明的资源 李默与葛地侯往回的路上，葛地侯乖乖认错：“李书记，今天这个事情，我有责任。您来了解情况，结果被我们搞了一身麻烦。” 葛地侯也知道以李默的段位，怎么会看不透自己那些小九九。 不过的确如李默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个事情实在太复杂了。无论怎么去处理，好像都是一条死路。而且一旦搞大了之后，养殖公司倒闭，那对各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李默淡淡道：“这个事情，我不怪周江雨也不怪那些村民。但是你们白彭镇在这件事上发挥的作用，让我还是很失望的。为什么问题拖了这么久，之前不跟县里面汇报？” “李书记，我实话跟您说了，我早就汇报了。当时就汇报给上一任书记胡书记的，但是这个老胡真是浆糊。他就知道玩太极，推过来打过去的，就是不帮我解决。 后来我也找过关县长，关县长的确是想要解决问题。不过县里面的事情太多了，解决我们这个问题就是要真金白银。现在到处都是窟窿，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只能排队了。” 说到这里，葛地侯也是一脸的郁闷。 李默却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如果想法都和你一样，等着上级来帮忙解决，那你这一级的作用是什么？就说白彭镇通往果子村这条路，当年张书记在这里的时候，是别人资助他修的么？还不是靠着自己，拼出了一条路。 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不敢跟当年的张书记比。如果你要这么说，我会想办法给你调整一个岗位。给你一个，打顺风仗的地方。” 葛地侯脸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默摇了摇头：“这一趟下来，我更加坚定的想法，一定会推行干部作风的全面整改。干事创业、解决问题，这是最基本的作风要求。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如果真的不行，最好提前退位让贤。 你这名字起得倒是挺好的，又有地又有侯的。这一次全面干部作风整改，也是你们的一个机会。能够抓住机遇做出一番大作为，自然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做不到，那就活该当个大马猴。” 葛地侯被说得一声不敢吭。 恰好这个时候，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过来。 李默接了电话，对面传来热情的声音：“李书记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熊昊。” 李默没想到，这个时候，方启明的秘书熊昊竟然会联系自己。 前一段时间，自己和关念君，大闹林立风的办公室。 对方启明来说， 自己和关念君短时间内，应当是不宜接触的。 更何况，黄继学专程跑了一趟江北，算是为自己牵线搭桥。 现在的方启明，应当也不敢再撺掇自己往前冲。 既然不是斗的事情，那么方启明为什么要找自己呢？ 李默有些好奇地问道：“熊秘书，有什么事情么？” “呵呵，您来一趟市里面就知道了，肯定是好事。” 李默闻言笑了笑：“行，我现在就想办法过去，如果不是好事，熊秘书今晚要请我吃一餐。如果是好事，我请你。” “哈哈，那我今晚有口福了。” 熊昊既然这么说，证明方启明找李默，应当是有什么福利性的好处了。 李默挂了电话之后，就让小车班调一辆车来接自己。 葛地侯则是让司机将李默往县里送，等到相遇的时候，李默就换车前往市里面。 经过一番折腾，李默赶在下班前，到达了方启明的办公室。 李默进办公室的时候，常务副市长刘宏也在这里。 李默赶忙向方启明和刘宏都问好，刘宏笑着点了点头：“李书记，风尘仆仆啊。” 这是给李默递话，李默心领神会，向方启明解释道：“今天正好在白彭镇调研，去了下面几个村子看了看。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山路上。” 方启明一脸笑容，没有丝毫的不悦：“李默同志现在很辛苦啊，全面审计一边在弄，一边又在开展全面调研。看来，李默同志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李默点了点头：“不瞒方市长和刘市长，我现在确实想要在常溪县干出一番事业来。否则我来到常溪县，什么贡献都没有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各位领导的信任。” 刘宏点了点头，对于李默这个干劲表示认可。 方启明也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研，李默同志对于常溪县的下一步发展，有没有一个方向？” 李默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方启明专程把他喊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听他想法的。 这番话，不过就是一个引子。 方启明肯定是有什么想法，所以李默就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看向方启明：“报告领导，我虽然有一些想法，但是还不够成熟。希望方市长，能够指点迷津。” 看到李默这么上道，方启明说道：“对于常溪县的发展，我也一直有着很多想法。我觉得常溪县近年来的发展，没有办法到达另一个境界，还 是现在坚守的主业，需要突破。” “方市长的意思是，茶水果旅养这五大产业链，要进行改变？” 李默忍不住重复了一下，因为这个想法，显得有些激进了。 方启明毫不犹豫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经过反复地思考。当然我说的突破并不是完全地改变，而是要进行过渡。腾笼换鸟，把优质的留下来，劣质的淘汰掉，然后更换新的、优质的进来。” 腾笼换鸟这个说法，比完全改变要柔和得多。 李默沉默不语，正在思考着方启明的深意。 方启明没有继续打哑谜，他拿出了一张名片：“近期我通过关系，接触了一家生物能公司。这样的新能源企业，想必你会感兴趣。 原本这个机会想要给其他人的，但是总觉得他们未必能够做好。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你做事我非常放心。我想要推你一把，让你能够更进一步。” 李默接过了名片，看着上面生物能公司负责人的号码，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也就在前几年，似乎有很多骗补的公司，就是打着生物能公司的旗号。 方启明，不会坑自己吧。 第580章 刘宏的指点 李默觉得这个机会太好了，他这么多年的奋战，这种找上门的，大多都是想要坑自己的。 毕竟自己这个人设，可不是太讨喜。 但是方启明没有必要坑自己，除非他想要和林立风和解，以此来牺牲自己。 只是这种手段太过下作了，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这个事情被坑了，方启明也好不到哪里去。完全是两败俱伤的做法，真有人这么干，那就是脑子进水。 更加关键的是，刘宏在这个地方。 黄继学可是才来的，而且让李默直接来了刘宏的办公室。 从两人的相处来看，刘宏肯定是俞系的人，而且也是黄继学觉得能够信任的人。 自己进来到现在，刘宏的态度都是支持自己接受这个事情。 所以李默觉得，不管方启明的态度如何，这件事大概率是对自己有利的。 不过为了保险，李默说道：“既然这样，不知道这个负责人在不在江北，不如我们下班就去坐坐。” 方启明笑看着他：“还准备让我们替你引荐？” 李默嘿嘿一笑：“领导您也知道，我这个身份到人家那里，算得了什么呢。估计人家正眼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可是您出面就不一样了，这个事情促成的几率大大增加啊。” 反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李默还是想要把方启明给拖着。 两人绑定在一起，如果是好事的话，也算是给方启明送了一些助力。到时候他与林立风之间的力量对比，就会取得新优势。 如果是坏事的话，方启明反而也要维护自己。 这等于无形之中，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 方启明却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跟刘市长一起过去吧。打电话的时候提到我，他应该会给面子的。” 方启明这么一说，李默也不好强求。 不过打着方启明旗号，这和方启明出面，没有什么区别。 “刘市长，你就带着李默同志一起吧，我这边还有一些其他事情。” 方启明说着就下了送客令了。 刘宏和李默赶忙起身，一起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了方启明的秘书熊昊，李默笑着点了点头：“熊秘书，我欠你一餐饭。” 今晚既然有安排了，这餐饭只能改时间。 熊昊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李书记什么时候有空都能安排。” 开了两句玩笑，李默就跟着刘宏去了他的 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之后，刘宏还开了一句玩笑：“小李在老山县拉了两家新能源公司，后来更是打造了新能源车产业链，怎么来到江北还变得谦虚起来了。没有方市长的点头，连个人都不敢约？” 李默闻言，讪笑着：“刘市长，我当着您的面，就不装了。实在是这个事情太好了，我难免心里要嘀咕。不打着方市长的旗号，我哪里敢随便接触。 您也说了我在老山县做的那些事情，可要知道，我第一次拉投资的时候，就抢到了一个诈骗公司。要不是我反应够快，说不定那次就栽了。” 刘宏颇为欣赏的看着李默，打趣道：“这个事情我可是听说过的，你的确是险些被诈骗，不过据说你是反过来把人家给诈骗了。一顿操作猛如虎，就连省领导都为此事专门夸奖你。” 对于李默今天的反应，刘宏是有些欣赏的。 之前李默来到常溪县，跟朱宇名相斗，他们都是冷眼旁观。 刘宏也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猛了。 后来黄继学专程为了他来到江北，刘宏就有些留意他了。 找人问了一些李默以前的事情，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今天李默的表现也是的，未虑胜先虑败，心思也非常的缜密。 年纪轻轻，却能够胜不骄败不馁，实属不易。 所以对李默的疑惑，刘宏为他解惑：“不过你说的没有错，碰到这种好事，的确要多想想。方市长把这件好事找到你，是有三方面原因的。一方面就是常溪县比较适合这家生物能公司，因为他们所需要的材料，像是秸秆一类的原料，常溪县这方面原料非常丰富。 第二方面就是方市长之所以让这家公司去常溪县，就是他想要扩大在常溪县的影响力。上一次你们大闹书记办公室，虽然黄助理来了一趟，但是常溪县不受林立风管控，这已经是属实了。方启明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常溪县，以此作为他大本营之一……” 刘宏说了两方面之后，不由看了一眼李默，看他的反应如何。 李默完全没有多少意外，这让刘宏觉得，只怕这小子自己已经猜到了。 刘宏这才说了第三个方面：“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这家公司听说过你，在联系的过程中，还提到过你。这说明，你在商界也有了一定的名头了。” 这一点倒是让李默觉得意外，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在商界有一些名头。 “这三个方面，我觉得你要注意 的还是方市长想要将自己影响力打入常溪县这一面，毕竟这就面临以后彻底跟林书记那边割裂了。而且方市长的方案，也有一定的挑战性。你刚刚也听说了，他要腾笼换鸟。这个方案，对常溪县现在的发展来说，是一个挑战。” 刘宏贴心给李默进一步解释，就是怕他没有认识到其中的重要性。 李默也明白，因为常溪县的五大产业链，都是张元庆当年在长溪县城的时候定下的。 如果对此有所突破的话，就要担心会不会引起一些张派的人不满。 刘宏看着李默，发现对方一如既往的镇定，只得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准备站这个队，也可以跟我说说嘛。” 李默呵呵一笑：“我没有什么想法，我也不觉得我真的能够跟这个公司谈好，就是站了谁的队。我谁的队也不站，只要对常溪县有帮助，能够促进常溪县的发展，我就同意。如果对常溪县不利，我就反对。 要说站队，我只站常溪县的队！” 刘宏眉毛一挑，继而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第581章 泄露的底牌 李默这一番只站常溪县的队的话，如果换做别人来说，刘宏觉得对方有点不知死活。 可是李默能够让黄继学从省里面过来给他撑腰，他还真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那关于腾笼换鸟的方面，你也要多想想，找一个好一点的由头出来。常溪县看似这些年在发展，不过还是在那个圈子里面转。想要突破，很多干部的理念能否接受，你也要提前考虑。特别是上面……” 刘宏说着，指了指天花板，意思还是点张派的事情。 李默笑了笑：“关于这一点，我更加不担心。刘市长请放心，我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破题。” 刘宏顿时心领神会，显然这小子跟张派也有着不浅的交情。 想想关念君在李默身边的状态，完全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 两人明明平级，但是关念君却如同伺候太子的架势。 要不是李默姓李，而且祖籍就在老山县，刘宏都要多想想，是不是这小子跟张家有什么关系。 两人闲聊一番之后，李默就打电话给欣琪集团的相关负责人王权。 欣琪集团是专门做生物能的公司，他们公司在这个领域也有十年的耕耘了。 他们这个公司主要做的就是利用废弃的“生物垃圾”变成电，整个产业链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收集“生物垃圾”。 这里的生物垃圾不仅包括秸秆，还有养殖场粪便、厨余垃圾、食品厂废料、有机垃圾、能源作物等等。通过将这些生物垃圾，封闭起来产生沼气或者是缺氧炉中高温产出合成气。 最后就是把气再变成电，然后供应到电网或者给其他工厂使用。 李默了解这些情况之后，确实觉得这是专门为常溪县准备的。 特别是调研的过程中，李默发现果子村养殖公司这种污染情况并不少见，如果这家生物能公司真的落户了常溪县，对环保方面的问题，也不亚于雪中送炭。 所以晚上去饭店的时候，李默和刘宏特意提前过去。 在饭店里面，刘宏还给李默介绍了这个王权的情况。 欣琪集团的一把手是汪欣琪，当初这家公司创业的时候，是汪欣琪的父亲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打下来的江山。 只不过汪欣琪父亲占大头，所以将公司名字改成自己女儿的名字。 后来汪欣琪父亲去世，公司基本上就是王权几个人在管。 所以王权作为二把手，也是这家公司的实际负责人。 刘宏提醒道：“这个王权本是负责研究的专业人士，所以在打交道的时候，要有耐心。” 李默点了点头，他觉得跟研究人员打交道，比跟那些人精打交道要好得多。 就像星能集团的杨燕，那就是相当会用手段压价。 当初在老山县的时候，要不是李默有后手的话，对方只怕利用老山县和庆城区之间的斗争，能够把自己的条件谈得更好。 这个生物能公司的负责人王权如果是搞研究的，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 到了约定的时间，几乎是准时准点，王权带着秘书出现了。 王权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身上确实是搞研究的气质。 刘宏对他很尊重，站起身主动迎接：“欢迎王总莅临，今天晚上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陪王总喝两杯。” 李默在旁边也配合着说道：“欢迎王总。” 王权跟刘宏握了手之后说道：“晚上就不喝酒了，或者不喝白酒了，喝点啤酒或者红酒吧。我是真的不胜酒力了，到了安北这边来，天天喝得我太难受了。” 提到喝酒，王权也不管刘宏这个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了，赶忙先拒绝。 这么一看，对方确实没有什么多余心思，看起来是学者的风度。 李默呵呵一笑：“您放心，今天我们这一桌，都是点到为止。” 王权这才注意到李默，他问道：“你就是常溪县一把手李书记吧，我听人家说过你。” “哦？不知道王总从哪里听到过我的，这点让我很好奇？” 李默确实有点奇怪，对方是从哪里听说过自己名字的。 毕竟在商界，自己的确拉过几次投资，但是全国各地都在招商引资。总不至于自己接触了几个公司，就能在商界出名吧。 王权解释道：“清能集团的费石费总，他跟我有些关系。我听他提到过李书记，知道你在官员中是那种干实事的。所以听说你在江北，我还专门和方市长说，要见一见你。也许咱们俩个，能够谈得来。” 这个王权的确是没啥心思的，这么短短时间，把很多信息都透了。 或许在他眼里，只要把技术搞好，不需要搞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 李默看了一眼刘宏，笑了笑。 刘宏也是摇了摇头，原本在他的猜测中，生物能公司跟李默谈，只是他说出三个方面原因中最后一个。 却没有想到，这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 原因。 人家本来就冲着李默来的，方启明只能算是一个二传手。不过通过他的介绍，反倒像是承了他多大人情一样。 当然，作为江北二把手，方启明的确算是给了一个大人情。 毕竟在他那个位置，想要办成事比其他人要容易，想要坏事情也比其他人要容易。 如果方启明真的看不上李默，他肯定是有的办法，让李默见到王权的时候，这个事情要不然办不成，要不然就是已经被人家抢走了。 刘宏邀请众人入座：“既然大家都认识，四舍五入也算是熟人了，那就边吃边聊吧。” 李默见状就让服务员上菜，刘宏对王权说道：“贵公司的业务我们也有所了解，非常适合在我们江北的常溪县落户。相关技术，我们觉得算是行业顶尖，与我们常溪县合作那是强强联合……” 刘宏将两边一顿夸，也是为变相介绍了两边的情况。 王权点了点头：“我们既然过来，自然就是看中了江北常溪县的情况。不过我们之所以认定了李书记，还是看中了李书记的融资能力。我就想问问，如果是我们来常溪县，李书记能够给我们带来多少投资？” 王权显然对李默很熟悉，张嘴就问了李默的底牌情况。 第582章 生物能公司的条件 这个融资是李默招商引资的一张底牌，很适合老山县这种没有资源禀赋的地方。 毕竟你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区位优势，有没有资源优势，也没有政策方面的特别支持。 这个时候，通过资本招商，能够起到一些奇效。 老山县连续招商引资的成功，都是李默把这张牌玩得出神入化。 只不过这一招的成功，最大原因并不是谁来操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需要找到融资的源头。 第一次成立老山县投资公司的时候，为什么能够撬动一个亿的资金，其实是伍爱国这些县城婆罗门的支持结果。 当时为了这个事情，卫香带着李默专程去找了伍爱国。结果在伍爱国的带动下，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带来了海量的资金。 正是有着这样资金的打底，老山县的招商引资顺风顺水。 后来为了打造新能源车产业链，李默不仅前往市国资委，得到了郑宏云的支持。而且去了老宅区，劝说俞文治还有郑子星等人，对自己鼎力支持。 后来在俞老和周老的支持下，李默超额完成了任务。 但是来到常溪县，李默可没有这个底气。 总不能来到这里，还跑到庆州去要支持。真要那么做了，现在庆州的领导班子，还不把自己给恨死。 所以思前想后，李默只能看着王权说道：“王总，你所说的投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常溪县的情况和老山县的情况有所不同，这里的招商政策也有所不同。不过您应该也能看出来，你们公司的各项技术和具体业务，跟常溪县五大产业都有很好的融合性。 如果生物能公司来到常溪县，那么各项原料都能够非常容易的获得。我相信，这对生物能公司来说，也是非常强的支持。” 李默只能隐晦的提出，常溪县有着资源优势，那么招商这方面资本优势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更何况，常溪县现在财政捉襟见肘，想要拿出多少钱来支持，也比较难。至于创建一个投资公司，这方面还要从长计议。 听了李默的话，王权摇了摇头：“如果投资这方面，没有很大支持的话，那我只能说，常溪县很难成为我们的生产基地。至于你说的原料，我可以这么说，我们需要的原料就是一些有机垃圾而已。 而且对我们公司来说，有机垃圾越单一越好。我们将生物能公司建在常溪县，还不如建在一些大型食品厂的周围，那么还能够减少处理垃圾的设备。” 李默也明白 ，对方不是说虚话。从他们的工艺来看，常溪县的所谓资源优势，也不是很能站得住脚。 看来对方要过来，执意见自己，还是想要自己搞出投资给他。 方启明肯定是知道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这位方市长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搞定。 现在自己跟林立风关系很僵硬，自己想要搞一些大动作也不容易。 至于找到投资方，李默自己还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连门路都没有。 不过李默没有说自己不行，而是问道：“王总，那你觉得，有多少投资，才能够让你们义无反顾的坚定选择常溪县？” 王权毫不犹豫竖起了一根手指。 李默试探性问道：“一百万？” 王权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李书记，很幽默哈。” 李默也只能跟着笑了起来，他倒是真心希望对方要的就是一百万。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一百万是不可能的，一千万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这个数目，凭借这个生物能公司的技术，在哪都能够拉到。 没有必要以生产基地为条件，跟自己在这里谈了。 王权笑完之后，直接跟李默说道：“一个亿以上，越多越好。我也不瞒李书记，我们公司正在发展的关键时期，现在就是需要拉投资。没有这些投资的话，对我们来说，后面的运营发展非常困难。” 李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又问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达到多少投资，让贵公司不那么坚定，却又能够让我们常溪县在其他县区面前显得有优势。” 王权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回答：“这个来说，起码要八千万……” 话还没有说完，王权就立刻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的底线被李默给套出来了。 如果说一个亿是王权等人的目标话，那么八千万就是他们的底线了。 这个底线原本是谈判的时候，最后才能拿出来的，没想到自己提前就被套出来了。 王权苦笑了一声：“看来，我确实不适合打理生意，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透明人。” 李默却摆了摆手：“请王总放心，这个底线我们尽量不会触及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远超目标完成任务。不过这个需要时间，我们可以先谈谈其他方面的条件。” 听到李默这么说，王权也只能点头。 原本今天是吃饭接触一下，却没有想到，王权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各方面的条件。所以原本是接触，结 果直接进入了最层次的探讨了。 从条件上看，王权没有狮子大开口。不过王权的态度又很坚决，基本上就是他提出的条件，必须要达到。如果无法达到的话，他们是不会点头的。 这里面包含着不少问题，李默觉得压力确实不小。 吃过饭，王权自己走了，李默又把刘宏送回家。 交流的全过程，刘宏都放在眼里。后面几乎他就没有说话了，毕竟对于其中的很多条件，他如果说多了，反而让李默变得被动。 所以刘宏只能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不容易啊，这些问题怎么解决，还是要看你的智慧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直接跟我说。” 李默点了点头，看着刘宏离开的背影。 李默打开手机圆桌派，他之前就用软件询问了欣琪生物能的相关问题，现在上面也有人回答了。从回答来看，欣琪生物能集团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就是说，这项投资对常溪县的确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如何成功拿到这笔投资，李默现在是一点头绪没有。 他发了一条短信给关念君，估计今晚，两人都别想着睡了。 第583章 班子的分歧 从市里面回来之后，李默立刻召开了常委班子会议。 开会的时候，李默和关念君都显得有些疲劳。 昨晚针对欣琪生物能公司提出的条件，两人逐条对了一下。 李默从政策层面争取去找办法，关念君则是和当年老山县的李默一样，找找看本地有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无论哪个地方，总有一些财力非凡之人。现在这种事情也是双赢，有着李默和关念君的背书，总有一些人是感兴趣的。 等到两人将条件一一对好之后，这才有了底气来召开会议。 如果心里没有底，那就没有办法确保组织资源高效利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不过这个方案，李默并没有自己拿出来，而是通过关念君拿出来。 等到会议既定程序结束之后，关念君立刻开始对生物能招商引资的事情进行了详细讲解。 按说这个项目如果能够落户常溪县，自然是好事。毕竟这是对茶水果旅养五大产业链的补充，可以称之为延链、补链的关键。 但是等到关念君说完之后，班子成员却是诡异地保持了安静。 李默不由看向了郑颖怡，经过前期的交流，郑颖怡跟他们应该是比较靠近的。 其次就是焦宇了，他也算是被打服了，轻易不会站出来挑衅的。 可是这一次，郑颖怡也没有说话，她大概有自己的顾虑。 反倒是焦宇站出来摇旗呐喊：“欣琪生物能公司这个项目，我个人认为是我们常溪县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关县长提出的这个方案，我看了一下，往前冲一冲，还是大有希望的。” 焦宇不开口，那倒还好。 他这么一开口，立马就有人站出来了。 组织部部长孙关青缓缓开口：“项目是好项目，焦主任说冲一冲，但是我看这个冲刺的距离有点大啊。他一个外来企业，张口就要一个亿的投资，真是吓死个人了。” 孙关青说着，呵呵一笑，脸上尽是嘲讽。 还没等他说完，关念君已经冷着脸说道：“我们班子同志在一起开会，我希望大家多用阐述句，少用反问句。多一些真诚语气，少用一些阴阳怪调。孙部长才来我们常溪县，或许不懂，这是我们常溪县班子会议一条纪律！” 孙关青脸色难看至极，他看了一眼宣传部部长黄兰，指望对方替自己说一句。 没想到，黄兰也无话可说。毕竟这 条纪律，她也吃过亏的。 而且关念君这个人，非常较真。 反倒是葛天珠开口：“关县长说得对，这的确是我们的一条纪律。孙部长下一次注意即可，我们继续说回这个项目。我个人认为，这个公司的条件要的过高。是否可以引入进行谈判，我看所有的条件减半，才算得上有诚意。” 葛天珠一开口，就显得非常不一般了。她竟然张嘴就要减半，那远远低于生物能要求的底线了。 “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人家就认准了我们这个地方。人家可选择的范围是很广的，我们拿什么跟人家谈判？拿猪粪……我可不是阴阳怪调，我意思是我们常溪县的资源禀赋有限。” 常务副县长范一宏开口，倒是让不少人意外。 范一宏是从市人大调到了常溪县，之前李默认为他是林立风的人。 这样的常务副县长，很有可能会成为林立风的马前卒。 所以李默和关念君都对范一宏有些防范，甚至觉得要摸摸他的底。 没想到，第一次听他发言，竟然是支持自己这边的。 李默不由想到，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如果撇除自己和关念君的因素。这个常溪县的县委班子可以看出两个派别。 一边是林立风的人，像是葛天珠似乎也是与林立风走得近。 当然这个女人属于比较硬的那种，他或许不是站林立风的队，而是理念与林立风接近。 听说林立风对葛天珠，也多有夸赞。 这种事情一旦形成了双向奔赴，那自然是没的说。 就算是李默，那也是拦不住的。 另外一些人，就像范一宏来说，他应当是方启明的人。 很快，班子成员都先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李默始终保持沉默，这是他与关念君的默契。 如果换作其他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既是合作者，又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所以在其他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定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能够全票通过。 但是常溪县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李默和关念君完全是同向而行。那么他们俩，有一个人发表意见就够了。 关念君愿意去冲锋，那就让他从一开始就表达出意见。 李默作为一把手，可是全局统筹。 所谓旁观者清，在众人纷纷表达意见的时候，李默反倒最能看清楚，班子现在的情况。 关念君也看出了端倪，他冷冷 地抛出了自己这边的重磅条件：“我觉得生物能公司这件事，大家觉得条件苛刻，无非就是说这一个亿投资的事情。这个钱，也不是让我们来出，我肯定会在李书记的领导下，找到办法。 所以关于投资的事情，可是不用再谈了。就其他条件，难道大家的分歧，还是这么大么？我个人表示不能理解。” 搞定投资这个事情，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来，主要是李默和关念君对于解决一个亿的事情，都不是很有底。 所以到最后，他们希望可以是上级赞助一点，常溪县自己拿出来一点，社会上引入一点。通过三方面，共同来解决这一问题。 可是现在面临如此大的分歧，关念君只能将这个责任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为的还是，让这个方案可以顺利通过。 然而关念君做到这个地步，孙关青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反对：“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我们能够搞定一个亿，为什么就要选择这一家生物能公司。全国生物能公司多了去了，一个亿的资本招商，排队的企业，能够从常溪县排到省城！” 关念君神情都有些震惊，不敢相信这傻叉能够说出这么傻叉的话。 你彪啊，人家企业是卖大白菜的，一抓一大把？ 更让他傻眼的是，宣传部部长黄兰，竟然点了点头：“我赞同孙部长的话。” 好家伙，比翼双彪。 第584章 亮亮丑 无论是李默和关念君，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去说。 什么时候招商引资，变成了这么容易的事情。 搞得好像，你招招手人家就站成一排给你选择。 就算是在一些发达地区，对于一些好项目，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更何况，常溪县这个地方，也没有达到发达地区的地步。 或许是这些年常溪县的良好发展，给了他们一种错觉，觉得常溪县非常吃香。 也有可能，就是这些刚刚从机关调来的领导，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基层的情况了。在他们眼里，过度看好了自己的优势。 关念君忍不住要发火，但是李默看了他一眼，让他把火气压下去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范一宏则是站出来争辩，大概意思就是关念君想要说的意思。 于是这个会变成了一个闹剧，无论多么荒唐的理由都能够拿出来探讨。 李默已经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在探讨事情了。 随着李默和关念君沉默之后，争论过了一会，热度也下来了。 这个时候，李默才开口：“我觉得，咱们班子同志，还是充满真知灼见的。这样高水平的争辩，我觉得应该要鼓励。这样吧，今天下午，我们就召开一个扩大会议。让科级以上的干部，都参与进来。 毕竟这是我们常溪县的大事，搞一个全员讨论吧。这也是我们发扬民主和科学。” “这是不是民主扩大化了？” 孙关青当即觉得有些不对，毕竟他的一些理由属于强词夺理，一旦在全体干部中传开，他的颜面可是有点挂不住。 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是坚决不同意这个项目以及这个条件的。 李默笑了笑：“孙部长难道还怕我们广大干群么，而且适当的探讨，有利于我们大家科学决策。当然，科级以上干部负责探讨，但是不负责决策。 最终的决策，还是要拿到常委会上来决策。如果分歧过大，我作为一把手，是不会容忍这样的方案通过的。” 有了李默这一句话的保证，孙关青等人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同意下来。 等到班子成员同意之后，李默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了。后面的时间，就留给其他人了。 会议结束之后，李默但是神情淡然，关念君则是冷笑连连。 关念君的目光，扫过了孙关青等人，然后一言不发跟着李默离开了。 孙关青 等人，被关念君的眼神看着，还有点不大舒服。 李默的办公室里面，关念君说道：“老大，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配做这个决策层。什么傻叉的建议都能提，我只想跟他们说一句，以后傻叉的话不要说。因为你不说的话，我还不知道你是傻叉！” 从关念君的口吻也能够看出来，他究竟有多气。 之前哪怕老胡这个糊稀泥的，也不至于干这种事情。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个项目的重要性，结果这帮家伙为了斗争，已经不惜一切手段了。 “事实证明，现在的常溪县，正确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似乎政治正确才更加重要。” 李默提到这一点，也有些叹息。 之前自己一心要保关念君，就是为了班子的稳定。 可是林立风他们打乱了班子的布置，还是起到了作用。 这班子会议，完全就是成了一个站队的会议。一帮子是站林立风这边，另一帮子站方启明这边。 “要不然下午强行举手表决，有些票数我来搞定。” 关念君决定要硬干了，这也是他的性格。 碰到了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正在这个时候，李默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方启明的声音：“李默同志，队伍不好带吧。” 前脚才开完的会，后脚方启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可想而知，那几个方启明的触手，还是很积极的。 李默故意叹了一口气：“领导，确实让我也没有想到。明明这么好的一件事，结果让我这么糟心。你说这些家伙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李默故意将话说得很激进，果然方启明就点了点头：“你说得没有错，有些人的脑子里面，只有阿谀奉承，只有所谓的政治。他们的脑子里面，说白了就是浆糊。面对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 李默试探性地问道：“领导，您这边有什么好办法？” “你小子倒是奸猾，你分明已经做好准备了，现在我问你，你还问我什么办法。” 方启明笑了笑，故意点出李默的明知故问。 李默见状，也只能笑着回答：“领导慧眼如炬，我的确准备今天下午扩大讨论范围，把道理讲清楚。也让他们看看，当着全体常溪县干部的面，他们还怎么去强词夺理。如果他们真的不要脸了，那就在全体干部面前不要脸。” 不同于关念君所想的强行通过，因为强行 通过的话，还会留下一些弊端。日后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一些人会在背后下刀。 李默是要让他们在常溪县全体干部面前亮丑，毕竟班子内部讨论的时候强词夺理很正常，但是当着全体干部的面，你还胡搅蛮缠，丢的是自己的脸。 那些人的说法站不住脚，李默就是要让他们没有脸去反对。 方启明嗯了一声：“你还是有办法的，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我觉得，手段还是柔和了很多。毕竟有些人念得是厚黑学，他们脸皮厚心黑，自以为能成大事。 所以对这些人，要下得了重拳。到时候，我会让一些人帮你的，你也要做好统筹。目的只有一个人，对他们进行最激烈的批评！红红脸，出出汗，让他们知道坐着屁股下的位置，要挑起什么担子！” 没想到，方启明竟然要主动帮忙。 李默隐隐能够感觉到，今天下午这个扩大会议，绝对是非常精彩。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林立风那边，也打这个主意，可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一定要把握节奏，也就是要让局面有利于方启明这边人发挥。 第585章 激烈的讨论 李默当即让赵武设定座位表，而这个座位表要让关念君调整确认。 随后就是对会议的流程进行设定，想要在看似公平的基础上，把这个会开出有倾向性。 一方面就是要从会务准备上，狠下功夫。另一方面，就是提前做好一些思想工作，凝聚一些共识，然后在会议节奏上，把握得更加充分一点。 下午，常委会扩大会议召开。 所有正科级及以上干部，全部来此参加会议。 由于人数众多，专门安排在百人会议室。 不过这一次安排座位的时候，有些人就觉得有些奇怪。机关的一些科级干部，怎么安排到前面去了，乡镇长都安排到了另一边。 这自然引起了一些乡镇长的不满，只不过因为县委办公室安排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所有人刚刚入座，就看到了打印好的方案。 方案经过了优化，写得更加详细了。不仅明确出生物能公司如何深度对接常溪县各大产业链，而且将产生的价值，能够解决的麻烦，全部都写得非常详细。 白彭镇的葛地侯看到这个情况，顿时眼前一亮：“这个项目好啊，我们白彭镇就需要这样的企业。养殖场的粪便、秸秆，都有去处了。” “是啊，这个公司不会是骗子公司吧，之前很多地方都有企业打着所谓生物能公司的幌子，然后招摇撞骗的。现在这些企业，真要小心一点。” 说话的是青水镇一把手章爱华，五十多岁的年纪，在一众一把手面前，资历比较老。 不过他说的话，还是被钓鱼镇一把手唐旭东给调侃：“章书记这话，不是把县里面当傻子么。一个骗子公司，结果被大张旗鼓地搞进来，那整个班子估计都要垮台了。” 唐旭东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非常低。 这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那个时候信息不畅通，一些骗子利用各种信息差，然后堂而皇之地骗取政府和企业。 现在想要做这一点，可没那么容易。最关键的是，现在想要成为政府的座上客，必须要有足够可靠的背书。 哪怕是之前庆州引进了骗子集团，那也是有市领导背书的。后来出事了，直接把一把手给弄走了。 庆州市的事情刚发生，江北这边总不至于步后尘的。 众人纷纷讨论了起来，由于要求所有人提前半小时到，这些干部没有事情，要不然就是瞎扯淡，要不然就是围绕这个项目聊了起来。 这 就是李默的安排之一，让他们充分讨论好。 而他提供的这个氛围，就让方启明安排的一些人，有充分时间发挥了。 果然有些人开始揭露这一次扩大会议的内幕，然后泄露一些常委的奇葩言论。 这就是在做舆论工作，引导一部分人提前对这个方案有个大概的感觉。 特别有些人本来手头事情就忙，被安排参加这个会议，现在就是一头火气。会有人专门跟他们聊天，然后引导他们火气到针对常委会的奇葩言论。 半个小时的酝酿之后，县委常委入场。 李默稳坐中间，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 关念君坐在李默一边，表情严肃，目光冰冷。 所有常委，表情各异。 会议由关念君主持，他只是很简短介绍了一下生物能公司，然后就让所有人按照位置顺序发言。先常委，后普通干部。 听到这个顺序，葛天珠微微皱眉，常委是负责决策的。广大干部应当是为常委科学决策，提供智慧支持的。 可是先常委后普通干部，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葛天珠当即提出异议。 李默见状解释了一下：“先让常委们提出自己的看法，这并不涉及到决策。既然进行充分讨论，那么常委们完全可以先抛出真知灼见，这样也能够让广大干部知道，我们讨论的问题点究竟在哪里。” 经过李默的解释，葛天珠也无话可说。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就必须要说出来，可是一旦问题解决了，就立刻闭嘴。 其他常委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所以一个个对自己原本准备的发言，进行了一些调整。 只有葛天珠仍然和上午说得差不多，其他人都把一些奇葩的言论给收了收，换了一种方式表现出来。 就像组织部部长孙关青的发言，他上午甚至说出了，拿出一个亿的投资，在哪都能找到生物能公司的无知之语。 但是到了下午发言，孙关青就将内容给调整了。他直指招商引资方式方法粗陋，没有经过充分的谈判，导致此次项目存在很大的隐患，和巨量的资源投入。 围绕这一点，孙关青对这一次的项目引进，表现了反对态度。 孙关青本就是组织部部长，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市委一把手的人。 说起来，孙关青还有点像李默之前回老山县当组织部部长的状态。 所以他也不免有些飘飘然，平时那些 干部看到他，也是非常恭敬。 这让他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今天他的发言一出，立刻就有人举手提问：“各位领导我是招商局的陶可思，刚刚孙部长说的话，我觉得对我们招商引资有所误解。招商引资本就是讲究合作共赢，可是孙部长大概不了解我们的工作，将政府行为与企业行为混淆了。 我看了一下项目方案提出的合作方式，的确我们常溪县需要一些资源的投入。但是总体来说，生物能公司进入常溪县，是一件好事。” 招商局局长陶可思说完，就坐了回去。 孙关青脸色一沉，他扭头看向陶可思，颇有一种鹰视狼顾的样子。 然而就在孙关青回头的时候，生态环境局一把手也举手，他对葛天珠和孙关青的发言，都针对性地进行批评。 而且他的批评，完全是毫不保留的，几乎就是在两人脸上来回抽打的那种。 李默一看就明白，这人肯定是得到方启明，或者方启明盟友的指令。 所以这才如此生猛的攻击，看来这一次，要让孙关青之流在常溪县声名狼藉了。 第586章 方启明的手段 孙关青都有些不可思议，就连葛天珠也对基层干部发出这样严厉批评感到不可思议。 在一众批评之中，白彭镇的葛地侯也冒了出来：“我认为这个项目条件并不过分，相反我们要尽快引入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对我们常溪县，五大产业链的一个重要补充。 生物能这条路子选得准，咱县秸秆、粪污资源丰富，变废为宝正当其时。我相信各大乡镇肯定是拍手欢迎，全力支持，希望能够抓紧落地，让绿色能源成为咱乡亲们增收的新支柱。” 葛地侯并没有对孙关青进行攻击，他只是站在乡镇的角度，表达了对这个项目的期待。 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葛地侯大概率不是方启明的人。估计他从这个项目的引进，联想到了果子村养殖公司的困局。 如果引进生物能公司，那么养殖公司处理粪便一类的污染物的压力就会变得更加轻松。 一旦处理得轻松了，对于效益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果子村养殖公司在环保方面投入太多，势必影响了整体利润。 所以葛地侯不仅支持这个项目，而且希望这个项目能够落在白彭镇。 李默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葛地侯还是知耻而后勇。 上次自己对他的批评，他是听到心里面了。现在看到机会，就会主动去争取，这一点非常好。 而葛天珠也发现不对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常委班子先发言了。每一个人的发言，都会被基层干部评价。 这样一来，就不如上午在班子会议那么随意了。 孙关青就因为想要从招商引资方面找问题，结果就被招商局针对了。 这也能理解，你说招商引资不好，招商局一把手不跟你掰扯掰扯，那么他岂不是成了废物？ 至于其他人发言，也是有理有据。 葛天珠明白这一次研讨会的意义已经变了，就是广大基层干部对他们的批判。 葛天珠不由看向李默，这一切大概就是李默的手笔了。 实际上李默是有所预料，并且提供了条件。真正出手的，其实是方启明。 李默从中也感觉到方启明的老辣，简直就是一套隔山打牛的经典操作。 方启明通过李默倡议开的这个会，亲自推动了对林立风一系干部的打压和批判，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颜面尽失。 而这肯定会传到市委，下一次人事权讨论的时候，林立风这边的话语权就会降低不少。 此起彼伏，方启明的话语权就会得到增强。 李默想到这里的时候，感慨了一声，果然什么地方，都有这样的人精。 自己如今夹在林立风和方启明之间，就如同过斑马线一样，不仅要注意交通规则，埋头赶路。还要防着，左右有没有不守规矩的车子，给自己飞来横祸。 后面每个人发言皆是如此，很快基层干部就形成了一致意见，只要是碰到反对项目的，他们就开始了抨击。 这不仅是方启明挑选了几个好的打手，起到了好的作用。更是说明这个项目，的确得到了广大基层干部的欢迎。 有时候说智慧在民间，就是如此。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前提是群众获得的信息与所有人一样。 孙关青之流认为利用自己的职位还有票数获胜，还是太过幼稚了。 如果政治斗争这么容易的话，大家直接抢票就行了。实际上，票数你也要看看，这一票有效还是无效。 在今天这个会议上，你就是投反对票，也极有可能是无效票。因为你为了投这个票，将自己的威信给丧失了。 你如果没有威信，那你的票也就没有什么影响力。 到时候，举报信如雪花一般，你也怪不得任何人。 等到一轮发言结束，葛天珠终于坐不住了：“李书记、关县长，我觉得今天这个会议，开得有些偏离主题了。今天是探讨会，而不是批判会。我觉得，将每个人的意见，置于广大干部的眼皮底下，一条条地驳斥，这种行为是否有损县委常委班子的威信！” 这番话，葛天珠早就想要说了。 可是当时，这些基层干部批评的热情高涨。 葛天珠知道，自己就算阻止也挡不住。 但是现在讨论结束，所有人的情绪降温，葛天珠站出来，试图力挽狂澜。 关念君毫不客气地跟葛天珠硬怼：“平时我们都说要把决策置于监督之下，今天这个会我看就已经做到了。葛书记不适应，那就说明葛书记时刻将权力运行在阳光下的意识不够强！” 别人害怕葛天珠，关念君可不怕葛天珠。 在老胡担任一把手的时候，关念君已经跟葛天珠硬碰硬过好几次。 后来闹到了市里面，关念君仍然没有低头。 正因为如此，后来市里面介入之后，关念君跟她也算进入了平和期。 可以说，一场争斗，没有输赢。 现在葛天珠 一门心思站在林立风那边，关念君对她就不客气了。 就差当着所有干部的面，指名道姓骂人了。 关念君冷笑地看向孙关青、黄兰等人：“我知道咱们县里面有些领导的偶像包袱重，觉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被人批评几句，就感觉恼羞成怒了。有的人，则是觉得自信心受挫了。 我现在就反问这些人，你们自己的意见，是否能够站得住脚？你自己如果说话站不住脚，那就说明你个人能力有问题，决策水平有问题！既然你都有问题了，同志们也是治病救人的态度，对你提出了纠正。我们这些领导，要有闻过则喜的态度，而不是保持反对、抵触！” 这番话，关念君直接炮轰。 孙关青等人脸色极为难看，唯有葛天珠仍然头铁：“关县长说得有道理，但是我想决策和探讨，还是有着根本区别的。这样的会，是否存在民主扩大化了。我看，是不是有些人，想要裹挟大多数干部的意见，不允许出现反对的声音。” 关念君则是冷哼一声：“是否获得广大干部的支持，这才是一个领导者需要关心的。如何获得广大干部支持，关键还是领导干部必须跳出一亩三分地的思维定势，胸怀大局，算大账、算长远账、算整体账。 如果只会算小账，那么就别怪大家不给面子，让你红红脸出出汗。常委班子各位同志，决策权确实是在我们手上，可是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你的决策也只是空决策。我看今天这个会，非常成功。黄部长，你组织一些记者，对这个会进行一下报道，好好宣扬一下好的经验做法。” 关念君做法很绝，不仅要打赢，而且还要你心服口服。 所以他直接安排黄兰，对这个会议进行报道。可谓是，既打人又打脸。 第587章 环保问题暴雷 关念君说着，看向了黄兰：“黄部长，你意下如何？” 黄兰脸色难看至极，刚刚在众人批判孙关青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不安。 所以在她发言的时候，她就没有按照准备的来，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 本以为混过去了，关念君又把她给拽了出来，就是要她来表态。 如果黄兰不支持这个会议，那么关念君就会当着这些干部的面，再对黄兰进行炮轰。 李默看着也觉得有意思，他能够看出来，关念君能够降得住常溪县这些干部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个家伙该拉得下脸的时候，非常能够拉得下脸。 就像上一次两人大战林立风，关念君是相当豁得出去，那是直接把林立风给气得只能叫外援了。 这还是林立风的心态不是一般的稳，如果换一个人，养气功夫差一点的。 那绝对上了关念君的当，跟他大吵一架，吵得人尽皆知。最终吃亏的，还是更高级的领导。 黄兰也是如此，她也是被关念君收拾过的。再加上今天这个场景，黄兰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跟孙关青一样成了笑话。 所以面对关念君的话，黄兰面不改色：“嗯，知道了。” 黄兰没有回答关念君意下如何的问题，只是针对关念君提出的报道事情，她表示明白了。 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的抗争了。 黄兰不敢冒头，葛天珠是冒头仍然被秒。 关念君点了点头，于是宣布讨论环节结束，直接开始决策。 在举手环节，关念君第一个举起了手。 然后范一宏等人也纷纷举手，最终黄兰也举起了手。 孙关青被骂得那么惨，他自然不可能同意。 葛天珠犹豫了一下，最终保留了意见。 这一套方案，圆满度过。而且是在全体干部的见证下，共同完成的。 相信这一次会议，也给葛天珠等人一个极大的震慑。想要玩团团伙伙，可没有那么容易。 林立风认为空降一批领导过来，就能够控制常溪县的班子。这完全是想多了，这些空降兵没有基础，而且还想要逆着大势干，还不给收拾得稀里哗啦？ 李默一锤定音，宣布方案正式通过。 会议结束之后，很多干部还沉浸在刚刚的会议里面。 不少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呼过瘾。尤其是将几位县委领导按在地板摩擦，这机会可 不多。 在他们相互讨论的时候，葛地侯则是找到了李默。 “李书记，我想要代表白彭镇来争取这个项目。” 果然，葛地侯张嘴就是这个项目。 没想到葛地侯这边才找过来，青水镇的一把手章爱华、钓鱼镇的一把手唐旭东、大圩镇的一把手周新宇，也纷纷找了过来。 他们几个都是属于有头脑的，虽然在会上没有声援，但是都明白这是一个乡镇发展的好机会。 常溪县九大乡镇，来了四个。 李默不由感慨，常溪县的干部嗅觉普遍还是不错的。 在他原本预计的情况中，能有一两个乡镇反应过来，就算相当不错了。 看着四个人的渴求，李默笑了笑：“这才搞出方案，你们就跑过来了，是不是有点心急了。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葛地侯还没有说话，青水镇一把手章爱华作为最有资历的老书记，他主动说道：“李书记，这豆腐自然放凉了吃比较好。不过这项目就一个，先落户哪家，哪家先受益。九大乡镇抢一块豆腐，那就看谁不怕烫了。” 青水镇一直都是常溪县九大乡镇经济重镇，属于龙头地位。 而青水镇的一把手，向来都是优中选优。 章爱华的确没的说，本以为这样年纪的老书记，做事情以求稳为主。 没想到竞争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李默目光扫过四人：“行，你们要竞争，这对县里面来说是好事。不过竞争可没那么容易，这一次招商引资的条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有些条件光靠县里面不行，你们四个乡镇既然要竞争，就围绕这些要求拿出条件。谁能满足条件最多，那就花落谁家。” 葛地侯闻言，赶忙说道：“李书记，您这种竞标式的竞争方式，实在有点太狠了。我们四个乡镇之中，青水镇的经济发展最好。按照您这样的竞争，到最后就是强者恒强。我们白彭镇，是最需要这个项目的。” 李默还没有说话，青水镇的章爱华就笑了：“你这是未战先败，青水镇有优势也有劣势。咱们都是公平竞争，你害怕什么。总不能因为我们青水镇发展最好，就把我们排除出去吧，没有这个道理的。咱们就是刺刀见红，手底下见真章。” 李默闻言一笑：“不错，就这么干。” 随着李默一锤定音，四个乡镇掀开竞争，这对县里面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项目落在哪个乡镇都没问题，如果 能激励四大乡镇良性竞争，那反而是一件好事。 正在皆大欢喜的时候，突然关念君没有敲门就进入了李默的办公室。 看到关念君的脸色，李默当即就觉得不好。 “李书记，我们要去一趟白彭镇，不知道是谁举报了果子村养殖公司的环保问题。省生态环境厅厅长，亲自带队去了白彭镇。刚刚我才接到了电话，队伍在白彭镇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李默听了关念君的话，第一反应是突然。 果子村养殖公司的环境问题，这应该是有很长的时间了。之前都没有出问题，结果在上次自己调研之后，就出了问题。 这突然之中，有着一些猫腻。 第二就是麻烦不小，厅长亲自带队也就算了，结果在路上被人给拦住了。 什么时候，这些村民这么有种了。他们竟然把省厅一把手的车都给拦住了，这可相当于捅了马蜂窝了。 而且他们捅了马蜂窝，而马蜂蜇的恐怕就是自己这些人了。 白彭镇的葛地侯，此刻脸色惨白无比。 “走，我们一起过去！” 李默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带人前往白彭镇。 第588章 来自省厅的警告 车子在路上，李默就让葛地侯安排人员，同时了解这一情况。 葛地侯迅速调动人员，将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等到车子到的时候，李默就看到在镇政府通往果子村的路上，一辆公务用车被拦住。 而拦车的，不仅有果子村的村民，那位周家的二叔就是领头的。除此之外，经葛地侯介绍，还有一些在其他村子里面非常有威望的人。 然而，这些人跟村霸一样，搞出了一副拦路打劫的架势。 镇政府已经派人过来，正在苦劝那些拦路的人离开。 没想到有人强横说道：“我们不让，养殖公司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谁都不准查。” “是啊，让领导回去，我们自己的村子，环保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举报的事情我们自己搞定，就不劳烦领导大驾了。” 李默听到这个话，不由皱眉问道：“怎么这些村民，对环保检查这么抵触？” 关念君在旁边解释道：“之前有段时间，到处都是抓环保。常溪县这边也不例外，不少企业因为环保问题，最后倒了。这让一些靠企业吃饭的群众苦不堪言，时间长了，大家就对环保检查非常抵触。” 李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了。 正如之前石碑镇那些群众一样，你跟他说正义，跟他说环保。他们哪听得进去，他们想要的就是把日子过好了。 环保自然是大事，如果大家都不在乎了，那么就像水沙乡、石碑镇那样，大家都竭泽而渔。后辈人因此就要承受各种痛苦。 但是如果把这件大事，当成最大的事情，那么对于群众来说，同样是不能理解的。 这就和东方一些父母一样，总是说我为你好，然后你要怎么做怎么做。可是偏偏，就不顾及孩子的感受。 那么到了叛逆期的时候，往往就是你死我活了。 李默走到了生态环境厅的车子前面，然后恭敬问道：“何厅长在么？” 后车窗打开，生态环境厅厅长何鹏飞的脸露了出来。 何鹏飞脸色极为难看：“李书记，到了常溪县还真是大开眼界。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群众出来拦我们生态环境厅的车子。” 对于何鹏飞来说，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如果这是什么企业或者体制内单位，他只怕早就要发毛了。 生态环境厅到基层来检查，那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 结果这边搞得这么声势 浩大，而且还是普通群众自发的，这对他们生态环境厅来说，是一件很影响形象的事情。 李默也没有过分的谦卑，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有这个情况，何厅长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我就想要问问，一个养殖公司的污染问题，何至于让您亲自过来。幸好您没有微服私访，否则现在堵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呢。” 李默说这番话，何鹏飞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指责生态环境厅做事过于莽撞。 何鹏飞气得不轻，不过他没有说话，但是副驾驶已经有人凑了过来：“李书记，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来执行正常的检查。现在被你们的群众拦住，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默淡淡说道：“如果觉得我说话不好听，那就请市公安局派人过来，然后让林书记和方市长一起过来。不过等到那个时候闹大了，网上有没有什么消息，那就不好说了。” 李默知道现在的情况，生态环境厅的确是正常地下来检查。但是这个配置就有点不对，何鹏飞亲自带队过来，分明是要搞出一点业绩出来。 自己如果太好说话了，那就很有可能落了下风。 真到了那个时候，省厅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索性不如把问题推到他们自己身上，你们要是自己解决，那么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局面算了。 如果你们不要自己解决，想要县里面帮你解决，那么就要拿出该有的态度来。 真要是硬碰硬，那就让市里面出面吧。 真要是出了什么舆论事件，大家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番话一出，虽然生态环境厅的领导骨干，有所不满，但是他们也应该理解，到底谁和谁才是一伙的。 其他人正要继续掰扯，何鹏飞淡淡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处理，李书记还请拿出一个办法来。” 李默毫不犹豫说道：“检查肯定是要继续，群众也要退散。但是出现这个问题，完全是因为村民群众对于生态环境厅检查有抵触情绪。之所以有抵触情绪，何厅长应该也知道原因。 所以我希望，何厅长不要过分激动。等会该怎么检查，我们不拿任何主意，但是也希望省厅不要一棍子打死。否则就算这一次成功过关了，只怕你们以后的阻力越来越大！” “李默同志，你这是在跟我们省厅谈条件？我们生态环境厅什么时候做过一棒子打死的事情，你给我们说清楚。” 之前那位开口的骨干，又冒了出来，非常不满地说 道。 说话的这个人是省生态环境厅生态环境监察专员侯龙宇，他可是副厅级别，相当于副市长级别。 所以面对李默，他是有着级别上的压制，说话就显得火药味很重！ 他直接质问李默，试图以势压人。 李默正要发火，关念君则是冒出来，毫不客气说道：“侯专员，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想群众的眼睛是最雪亮的。今天这个事情，要不是你们之前做过的事情，群众为什么拦你们的路。你们要是这样推卸责任，我们可管不了。” 李默还有些隐忍，关念君是能得罪人就得罪人。 甚至明明看到李默要得罪人了，他抢着争先。 一句话，说得侯龙宇几乎要暴跳如雷。 他们下来检查，什么时候碰到过这样的窝囊事情。 然而正在他要发火的时候，何鹏飞淡淡开口：“侯专员，现在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常溪县的同志们既然有解决方法，我们配合就是了。在这里龇牙咧嘴，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到底是一把手，知道关键时候，还是不能硬碰硬。 喜欢名媛夫人助我平步青云 第589章 蹬鼻子上脸 李默看到何鹏飞的态度，心里也是赞叹了一声。 如果这个领导，只知道摆官架子，那么自己也觉得这个事情，只能等市里面来解决。 现在何鹏飞顾全大局，那么李默就要全力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何鹏飞心里肯定是不爽的，换作自己是这个层次的领导，下来调查被人堵住，结果地方官员还这么牛的态度，自己也难免要有几分火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默总不能不管搞不搞得定，都往前冲。 有了何鹏飞这句话，李默觉得自己解决问题的底气，多了几分。 李默从公务用车走向拦路村民那边。 关念君拦住了他：“老大，情况有点紧急，你想要做什么，就让我过去做。我在县里面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也认识我。” “好意我领了，今天我是一把手，这也是我的责任。” 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关念君见状，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这时候，村民们情绪激动，一个个围着李默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有的是哀求，有的是警告，有的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说的什么，只知道张牙舞爪的，差点打到李默的脸上。 还是葛地侯等人，一阵怒吼，让他们没有太过激动。 “从现在开始，要跟我说什么，派个代表出来！葛书记，你帮忙挑两个代表出来。” 李默看着那些村民喊了一声，周围声音就小了起来。 葛地侯对人都比较熟，立刻点了两个人出来。 李默一眼就看出，果子村那位周二叔就是主力。 李默看向周二叔：“周家二叔，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你们从哪得到消息，搞出这么一个拦路的事情来？” 李默觉得有些奇怪，省生态环境厅来白彭镇调查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周二叔似乎有些不愿意说。 李默毫不留情地批评道：“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现在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如果不坦诚相见，等到市公安局来人，你们说什么都迟了。 之前我也跟你们说了，环保问题我能解决，给我十天时间。这才过去几天，你们就闹出这个事情。现在想要我帮助你们，必须要跟我说实话。” 周二叔这才坦诚：“是隔壁村一个二流子举报的，他听到别人说养殖公司涉嫌严重环保问题。所以他就举报了，不 过这家伙举报是因为他以前被养殖公司雇佣，结果偷东西给开除了。他是怀恨在心，这才举报了养殖公司。 他是昨天举报的，今天省里面联系他，并且说了马上过来检查。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主动坦白的，我们看事情紧急，就在这条路把路拦住了。” 听到周二叔这么说，李默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本村民拦路这个事情，太过巧合了。 李默害怕有人在这里面搞事情，如果是林立风和方启明斗法，闹出了这些事情，那他就要考虑还有没有别的陷阱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叹息，真是处处都要提防。 这时候葛地侯也派了两名代表出来，都是跟李默诉苦：“李书记，养殖公司关乎我们很多人的生计生活。要是关了，我们可怎么活？” “是啊，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养殖公司帮我们办的。真是修桥补路、打井开山，都是养殖公司出钱出力。咱们可不能因为那些二流子，把这么好公司给关了。那二流子你交给我们，他以后一定不会再举报了。” 这些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变得有些恐怖了。 李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当着我的面在瞎说什么！你们现在已经犯错了，不要一错再错。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只能跟你们说，法律是不允许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想要坐牢？” 周二叔看起来脾气就倔，瞪着一双牛眼：“坐牢就坐牢，谁断我们的活路，我们就不给他活路。” “好好好，你既然要去坐牢，等会我就让市公安局来抓你。你只要坐牢，影响三代。你儿子、女儿包括孙子孙女，以后路可就难走了。当兵当不了，考公也受影响，说不定大学都不收！就让你后三代只能出去打工吧。” 李默自己也出身农村，知道他们说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在别人起哄下，就什么都敢做。 但是你只要说影响孩子，基本上都会服软的。 实际上坐牢影响三代，只是一种恐吓性说法，在一些职业的政审会麻烦一点。至于影响大学就是无稽之谈了，在此时拿出来说，就是为了让他们心里有所顾忌。 果然这么一说，周家二叔也不敢说话了。 李默目光扫过几个代表：“还有谁想要坐牢的，我亲自送他去坐牢，就当为民除害了。” 慑于李默的目光，几个人都不敢冒头。 “既然不想要坐牢，就听我的。现在就近去果子村村委会，我们在那边开个会。让葛 书记带着你们，把事情跟检查组说清楚。然后，检查组该检查检查，我会全程陪同。 我在这里拿着我的官帽子跟你们保证，养殖公司不会倒闭！如果倒闭了，我给大家找工作，但凡有一个人没有生计，我出钱贴他一家老小生活费！” 李默没有一味地说法律聊政策，他知道跟他们说，他们也听不懂。 所以就用一些他们能听懂的跟他们交流，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默怎么能保证养殖公司不会倒闭呢？ 真要是倒闭了，李默真能掉官帽子？至于说有人没生计，更加不可能拿他公司贴钱。 这些夸张的话，放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让人安心。 果然李默这么一说，村民们这才松动了起来。 再加上葛地侯等人的劝说，终于村民让开了一条路。 李默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到何鹏飞的车子边：“何厅长，问题解决了。不过村民们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跟您还有侯专员汇报汇报工作。” 何鹏飞目光平静地扫过李默的脸：“李默同志，我们出来检查，时间有限。” 侯龙宇也跟着后面说道：“你们别蹬鼻子上脸。” “我们并非蹬鼻子上脸，只是您二位就当给村民们一个交流的机会。我觉得对你们环保检查工作，也是有帮助的。当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只是帮助您二位，更好地了解这里的情况。毕竟查环保，不是仅仅查环保对吧。” 李默丝毫不让，坚持要让何鹏飞去村委会。 反正已经得罪这个领导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吧。 第590章 胆魄和智慧 何鹏飞一直看着李默，李默也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两人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但是李默知道，何鹏飞会选择低头的。 毕竟真要是闹大了，他这个生态环境厅厅长，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果然，何鹏飞还是缓缓点头：“行，去村委会。” 李默表示了感谢，于是就亲自在前面领路。 侯龙宇没好气说道：“厅长，这常溪县一把手算什么东西！我怀疑这个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一定要好好查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市纪委。” 何鹏飞淡淡道：“他的背景可相当吓人，你这个电话打过去，他要是没问题，你就要想想自己会不会出问题了。” 原本咋咋呼呼的侯龙宇，一下子就噎住了，好半晌说道：“领导，他是什么关系？” “历来常溪县一把手，都不简单。至于这小子，之前覃省长在的时候，就听说特别欣赏他。后来换了王省长过来，仍然欣赏他。所以这一次过来，我自己专程跑一趟。 没想到还是碰到了麻烦，不过好在这小子有点门道。从开始到现在，他没有搬出任何一个领导来压人，说明不是一个无脑无能之辈。” 何鹏飞虽然表情风轻云淡，但是侯龙宇知道，自己这个领导，很少如此夸奖一个年轻人。 公务用车停在了村委会，很多村民都远远跟着，大家都不愿意散开。 何鹏飞下车的时候，村民们得到警告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眼巴巴地看着。 看到这些村民们的眼神，何鹏飞不免叹息了一声。 不过好在看到果子村的村委会，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安慰。 果子村的村委会是一座二层小白楼，房顶插着一面红旗。 再看果子村其他地方，那也是比一般村子都要富裕不少。 上楼之后，里面并不显得乱糟糟的，只有李默、关念君还有葛地侯以及三个村民代表。 主要汇报的人就是葛地侯，之前李默也跟他说了，让他立足自身要想想办法。 所以对于环保问题，葛地侯先是详细介绍了养殖公司建立的背景，还有环保问题形成的原因。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养殖公司并没有出现问题。在当时生态循环理念指导下，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后来环保逐渐向严，再加上养殖公司规模扩大，这才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在介绍这些的时候，葛地侯没有过 分强调张元庆的存在。这也是上一次，他注意到，周江雨提到了张元庆，结果起到了反作用。 葛地侯当即就明白，有些大人物不是他们能碰瓷的。 所以汇报的内容，还是比较实在的。 葛地侯对何鹏飞和侯龙宇说道：“之所以出现这些问题，还是与白彭镇包括我在内的历任负责人有着责任。我希望各位领导在衡量责任上，对我们的惩罚重一点，对企业的惩罚轻一点。 毕竟到目前为止，这个企业仍然是在为附近几个村镇服务，也是为白彭镇的发展贡献力量的。” 何鹏飞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侯龙宇则是站在专业角度，对白彭镇提出了批评。 葛地侯全盘接受，并且保证举一反三。 这么一番表态，至少让生态环境厅了解了全部情况。 前后二十多分钟的汇报交流之后，李默这才带着何鹏飞、侯龙宇下楼去检查。 等到他们下楼的时候，那些村民已经全部散开了。 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李默已经让白彭镇的干部们，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将这些拦路村民带回去了。 “何厅长，你们检查期间，无论是我们县还是白彭镇，或者村子，都会无条件配合。我已经让村民都回去了，不会对你们的检查有任何干扰。而且全程，请允许我陪同，为您二位检查需要服务。” 李默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看到李默如此快速地解决了拦路问题，何鹏飞点了点头：“李书记辛苦了。” 李默说着不辛苦，就陪着他们一起。 果然后面再没有任何问题，李默跟何鹏飞同车而行。 到了第一个养殖场的时候，何鹏飞说道：“李默同志跟着我们，不会专门挑戏台给我们唱戏吧。” 李默笑了笑：“请各位领导放心，我挑的地方，都是最具有典型问题的地方。当然如果领导有需要，我有具体养殖场的位置，等会你们也可以随便挑地方。我们常溪县不会回避问题，这也是我们解决问题的决心。” 果然第一个养殖场就明显能够看到问题，侯龙宇闻到刺鼻的味道，都不禁皱紧眉头：“这么明显的问题，到今天才有人举报？” 李默之前就了解过，但是实地过来是第一次。 他叹了一口气：“民以食为天，在养殖场里面上班，至少比种地赚得多。更何况，养殖公司为大家修桥补路，建设公共设施。村民还是很淳朴的，并不觉 得这是什么问题。” 何鹏飞好奇地看了李默一眼：“李默同志的履历里面，似乎没有在乡镇工作的经历，怎么对村子这么了解？” 李默也没啥好隐瞒的：“我就是农门子弟，所以自然了解村子里面的情况。后来在老山县工作期间，也是埋头在乡镇的时间不少。” “农门子弟……” 何鹏飞重复了这四个字，颇有深意道：“常溪县也曾经就有一位农门子弟……” 何鹏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又跑了两家养殖场之后，何鹏飞的表情始终严肃：“这个事情可不简单，造成的污染损失，我觉得已经很严重了。” 李默闻言也只能苦笑，只能怪这个事情太突然了。 自己本来都准备抽手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暴雷。 如果何鹏飞等人要关停养殖公司，自己也没有办法。 “刚刚我听到有村民代表提出，李书记承诺十天内拿出解决方案，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没想到，何鹏飞话锋一转，转到了李默的身上。 不过这也预示着，事情或许有转机。 第591章 有点夸张了 李默没有犹豫，将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方案口述了出来。 “我这个方案也不难，就是不搞‘一刀切’关停，而是梯度退出+技改扶持计划。设定明确环保达标和技改升级时间表，例如一年或者两年。政府提供专项低息贷款和技术支持，到期未达标者坚决关停。” 李默对这个方案的细节处，都作了一些补充。 何鹏飞闻言，却直接说道：“你这个方案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专项低息贷款问题，既然是专项低息贷款那肯定是通过财政补贴，降低贷款利息。现在常溪县的财政问题，我也有所耳闻。 你们能否支付得起，这个补贴。毕竟少了不管用，多了就是负担了。其次就是养殖公司的经营问题，进行技改扶持之后，经营是否能够撑得住。当然这两个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钱！” 何鹏飞严肃地看着李默：“如果你没有解决钱的办法，那我只能说，你这个方案还是很有漏洞的。也不值得我们高抬贵手。” 何鹏飞能够坐到厅长这个位置，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李默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能猜到对方应该是有过地方工作经验的。 所以面对他提出的问题，李默说道：“低息贷款的问题，主要以政府解决为主。或许何厅长不了解，我们常溪县准备引进一家生物能公司。引进的条件之一，就是为他们寻找一个亿的投资。 如果能解决生物能公司的这个问题，我们再说服一些投资，还是能够搞得定的。同时，生物能公司引进，对于解决养殖场的污染问题是一大助力。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正在与养殖公司谈，我准备让养殖公司吸纳中小投资者，而这些投资者就是这些村民……” 何鹏飞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李默的方案之外，还有补充方案。 特别是让村民投资，这胆子可是够大的。 毕竟这里面有个风险问题，毕竟村民能有多少闲置的钱，如果亏损，是否会影响基本生活？ 而且养殖市场波动大，价格变化直接影响收益，到时候这些村民能否接受？ 何鹏飞看着他：“你就不怕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李默面不改色回应道：“如果怕这怕那的，那我们也就不用做事了。其实我之所以提出村民投资，出于多方面考虑。这家养殖公司本身就一直为村民做事，实际上承担着村集体的一些责任。 如果村民们都投资了，那么也就相 当于把养殖公司变成村集体经济了，对于大家增收是好事。更何况今天您也看到了，村民对养殖公司认可，这又解决了信任问题。等到他们入股后，又会变相激励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共享资源、共担风险，反而能够解决很多麻烦。” 何鹏飞打量了李默良久，然后才收回目光：“我们先回去吧，你先跟我们的车，我们把你送到县里面。” 李默见状，就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案，何鹏飞是怎么看的。 不过何鹏飞一句话不说，倒是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车子上的气氛一直沉闷，侯龙宇都忍不住想要说两句话，可是看到自己领导的神色，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直到车子开到常溪县的时候，何鹏飞这才缓缓说道：“其实如果按照我们看到的情况，我个人觉得这养殖公司是一个很大的环保隐患。但是刚刚听了你的话，对我也有一些触动。 之前你说了，希望我们不要一棍子打死。然而我们也要考虑，假如我们没有及时处理，小问题变成大问题，我们又应该怎么做？” 对方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默也不好说什么。 正要开口，表示理解的时候。 何鹏飞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能够说服市里面同意你的方案，然后由你们市里面两位主要领导把方案提给我们，我可以考虑给果子村养殖公司一个机会。” 李默听了这个条件，不由露出了一丝沉思。 这条件可不好完成，方启明现在明显对林立风发起攻击了。 虽然出招不是很明显，一套化骨绵掌，看起来也是飘飘的。 但是到了他们那个级别，招招都是想要人命的。 这个时候，让自己去说服两个人，共同同意自己的方案。 这不亚于九头虫对奔波霸说：“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 这个要求，属实有点夸张了。 可是面对何鹏飞给出的唯一条件，想到了之前他说过的，站队只站常溪县。 既然这件事对常溪县有利，自己必须要去试一试。 得到李默的同意之后，何鹏飞就让他下车了。 等到李默下车之后，憋了一路的侯龙宇这才说道：“领导，果然厉害。这一招，简直就是见血封喉。这家伙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现在让他去说服他们市里面一把手、二把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何鹏飞看着他：“怎么不可能，你觉得难点在哪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 ？” 侯龙宇呵呵一笑：“这还用说么，首先这个事情让市长同意，难度稍微小一点。让书记也同意的话，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这种具体的问题，本就是市长的责任，书记不会无缘无故来背书的。 其次就是对于市里面来说，他们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他作为常溪县的一把手，对白彭镇下面的村子，也未必那么好监督控制。对市里面来说，白彭镇就太小了。他们根本无法管控，怎么会替他背书呢。” “是啊，关一个厂容易，但是要为这个厂担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鹏飞闻言，也是感慨了一句，“都说我们一刀切，可实际上真正一刀切的是谁？” 听到何鹏飞这么说，侯龙宇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都把责任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终就是谁发现问题，谁被别人记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或许能成事。” 何鹏飞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让侯龙宇有些惊讶。领导，似乎有点高看这个常溪县的年轻一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