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八荒录》 第七十章 情如虚幻亦真 玉蚌含珠,似梦似幻,金杵捣药,如痴如醉。天地交接升降,阴阳循环相济,雌伏雄起和合,深入浅出浮沉。以精化气丹火生,翻鼎覆炉魔种炼……绿遗珠身在梦中,不知不觉沉溺于鼎炉的阴阳异变,却突然心生警兆。 以她的魔门修为,早已做到斩赤龙、锁精气、藏情欲的地步,绝无可能陷入什么春梦! 一念及此,绿遗珠当即从梦中惊醒,默察自身。 薄透的翠丝亵衣微湿,轻轻黏住线条柔美起伏的臀瓣,白嫩如羊乳的肌肤上沁着亮晶晶的汗珠,春茸犹自带露,透出一丝淡淡的海风味。 识海内,一枚魔种旋转不定,气机吞吐,与支狩真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枚魔种近乎透明,如同虚幻泡影。 绿遗珠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分明是她植入原安的魔种生出情欲变化,自身魔种受其牵制,也被迫陷入欲海。 这个小登徒子!绿遗珠直咬银牙,魔种并非什么世俗肉欲,而是直指大道的魔道高深法门。男女之情仅仅是手段,阴阳相争相合也不过是攀道之阶,彻悟“天地万物为我所炼”才是此法精义。 可笑原安不识魔种高妙,妄想以粗俗的肉欲占得上风,实是落了下乘。就像男女双方的情场之战,必以琴、棋、书、画、歌、舞、学识、智慧、钱财、修为、谈吐、喜好、气度各种手段加以撩拨,讲究忽远忽近,忽冷忽热,欲拒还迎,进退有据……哪会像原安这般,直接扯了裤子便上? 长此以往,此子必定沉迷鼎炉欲海,沦为自家情奴。到时鼎破种泄,一身的精、气、神及其修炼经验都将被自家魔种采摘。 但魔种一生只能种一次。被选中的对象修为越精纯,意志越坚决,抵抗越长久,双方斗得越凶险艰苦,最后赢家的收获也越大。反之,若魔种之争胜得太过容易,赢家受益也小,更无从悟得鼎炉魔种的精义。 难道自己看走了眼?原安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色之徒?绿遗珠心中狐疑,鼎炉种子的运行仍未停歇,阴阳循环不休,算起来,至少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好一个色棍! 支狩真和猴精目瞪口呆地盯着魔种,心魔投入鼎炉,乐此不疲,一次次深陷阴阳循环,浑然忘却了夺舍。 在鼎炉魔种的奇妙运转下,它变得浑浑噩噩,意识渐失,慢慢化作了男鼎的一部分,并始终处于攻击女炉的状态。 “这是——”萌萌哒愣了半天,“它这是变成了——永动的角先生?” 支狩真嘴角抽搐了一下,万万没想到,最棘手的心魔竟以如此荒谬的方式被解决了…… 一梦黄粱枕颤动的拳头慢慢稳住。 就像扑涌的海浪最终停在了岩礁前。 与伊炎的昔日画面如浪潮席卷而过……无论多么波澜壮阔的海浪,总有一天涌到尽头。 而在尽头之外,谁又能补上断裂的时光呢? 正如同样的茶,同样的炉火,同样的一双手,再也煮不出旧日的滋味。 不如让那一盏茶永远留在过去。 “所以今日的我,不再是为了你,而留在建康的。”她望着凭空而立的脚印,拳头陡然上翻,以决绝之势冲向半空! 拳势烈如狂潮,坚若礁石! 气浪呼啸着往两旁翻滚分开,往事一一碎成泛白的泡沫。 无论是一盏茶,还是无数盏茶。无论什么样的誓约,同行有多久……最终,你我都只是彼此的过客。 我们只是时光的过客。 “轰”的一声巨震,气浪犹如霹雳翻滚,振聋发聩,脚印随之炸开,无数碎片向四面八方迸溅。 学子们浑身一震,纷纷停下动作,清醒过来。脑海中的神人发出不甘的长啸,齐齐炸裂,吞噬的精、气、神重新融回体内。 环顾学子,一梦黄粱枕缓缓收拳,默然伫立,四周破碎的元气纷纷扬扬,飘洒如雪。 她恍惚又独立在听松亭里,漫天飞雪,深寂入骨。 郭灵应怔怔地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她悲伤又柔和的微笑,一时欲言又止。 “这是我要守护的建康。”她对郭灵应轻声说道,“这是我要守护的众生。” “也是我的缘。”她的语声孤独而坚定,蓄势、侧身、沉肩、挥拳,悍然击向对面的白鹭。 “镇!”随着一梦黄粱枕的轻喝声,整座建康城的天地元气以她为中心,源源不断向拳头汇聚。 赫赫天地威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重重压向白鹭,与伊炎的脚印一般令它竭力挣扎,难以挣脱。 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慢慢形成一方幽玄神妙的封印,层层叠叠罩住白鹭,要以它的残魂重塑秘境,再次化作一代代书院学子的修行资粮。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废物!国师漠然瞥了一眼白鹭,便要驱念而去。 一声高亢的鹭鸣刺破长空! 乍听起来,鹭鸣像是在笑,笑得疯癫裂肺,又有些像嚎哭,哭得撕心痴狂。 血泪从白鹭崩裂的眼眶里滚落,一根根翎羽疯狂炸开,鲜血喷溅,皮肉撕裂,白森森的骨头折断,生命像绝望的野火不惜一切燃烧…… 一梦黄粱枕微微蹙眉,这头妖魂向来惜命,如今怎会不顾一切地自毁? “你却要重陷沉沦,承受大晋永无休止的抽骨吸髓,沦为一群群黄毛小儿的修行资粮!堂堂一代妖神,也曾纵横天下,岂可忍受此等羞辱……” 一声比一声凄厉的鹭鸣里,白鹭用残缺的血肉撞向封印,用断裂的骨头刺戳封印,用佝偻变形的骨爪一点点撕开封印。 是啊,为何要这般苟且偷生呢? “每遇伤鹭,辄请医治之……” 一梦黄粱枕举起拳,瞧着白鹭,又犹豫着停下来。 “咔嚓咔嚓——”封印寸寸碎裂,白鹭摇摇欲坠地飞向天空,骨肉支离破碎,惨不成形。 见你最后一面,我便舍得死了。 若情爱本是虚幻,你的爱是否虚幻,我想象中的你是否虚幻,一点也不重要。 活在对你的虚幻里,就是活在我的真实里。 鹭鸣声里,白鹭在空中爆开,漫天迸溅的元气中,一点无色无形的混沌异气射向国师,连一梦黄粱枕也未曾察觉。 国师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展开身形,移位避开。白鹭居心险恶,临死还要谋算自己! 那一点混沌异气扑了个空,从支狩真前方掠过。紧接着,支狩真脑海中的一角精神碎片轰然炸开,混沌异气被猛地吸住,强行拽入识海。 天翻地覆,混沌重生,支狩真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失去知觉。 白鹭的残魂一点点消散在天地间。 最后的记忆也悄无声息消散: “渔人说江边又有两只受伤的白鹭,小陆,快随我去瞧瞧。”朱辛夷语声糯软,提着淡紫色的裙摆,风风火火跨过门槛,清脆的环佩声叮当作响。 “哦哦,下雨了,辛夷小姐,我给你打伞。”小厮一边应着,一边笨手笨脚地撑起油纸伞,追着少女的背影而去。 碎碎的雨珠落在伞上,是天空最温柔的翅膀拍打声。 杏花开了,春雨细细蒙蒙,巷子幽幽长长,湿漉漉的青石板亮得映出倒影。俩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轻轻溅开,如梦如幻…… 那时候他想,烟雨里的金陵城真是美。 本卷完 () 第一章 神魂受损难医 夕晖残照,薄霭层染书院。暮风吹过小楼,漾起一丝早秋的微凉,悬挂在窗前的一串祈福静心符箓轻轻摇晃,缕缕清光溢出来,洒向床榻上躺卧的少年。 榻边的几案上,摆着厚厚一堆《识海秘论》、《伤魂解》、《气神笔谈》等探研精神力的古籍。 萌萌哒放下手里的《神魂集注》,替支狩真掖好毯子,望着他紧闭的双眸,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众人脱离地宫秘境,已有三日。原安一直昏迷不醒,书院特意安置了一座后山小楼,以供原安疗伤静养。 郭灵应和一梦黄粱枕都来看过原安,推测应是白鹭自爆,狂暴的天地元气伤及到原安的神魂,以致陷入昏迷。书院提供了不少珍贵的神魂类丹药,郭灵应还亲自施过一次召魂斋醮,只是都没什么用处。 楼下的木梯嘎吱作响,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谢玄推门进来,目光径直投向床榻。“还没醒啊……”他神色一暗,坐到支狩真床边,顺手搭了搭脉搏。 支狩真的脉象沉稳有力,不仅没有血气衰竭之兆,反倒生机盎然,活力十足。谢玄稍稍松了口气,瞧了瞧萌萌哒:“小猴子,小安他一直没动静吗?我早上带来的玉清瑶柱丸也给他吃了?” “当然吃了。”萌萌哒白了他一眼,“书院又送来一瓶碧蕙甘露,刚给他服下。” 玉清瑶柱丸是滋补精神的极品大药,还是谢玄从家里偷来的。碧蕙甘露滋养肉身,活血补气。这是为了防止支狩真在昏迷期间,肉身供养不足。 此次地宫秘境之行,书院学子全都逃过劫难,安然无恙,唯独支狩真一人重伤昏迷。郭灵应暗暗揣测,谢玄的厄运必定是转给了原安,是以心存愧疚,特拨了不少珍稀大药给原安服用。 只是他心知肚明,祸水东引的道法等于欺瞒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反噬。如今原安神魂的伤势不明,多般诊治无效,显然反噬还是落在了原安头上。 这是天意。 “这么多大药灌下去,就算治不好小安,总该醒个一时半会吧?怎么就一直睡不醒呢?”谢玄愁眉苦脸地道,拉起支狩真的手臂,轻柔扭动,帮他舒展筋骨。 不论是他还是周处、孔九言或书院,都送来诸多灵丹妙药,只是一旦进了原安肚子,就像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连点响声都听不到。 “郭山长说,原安的精神力太强了,一经受创,好得也慢,主要还得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不过——”萌萌哒拿起几案上的《神魂集注》,沉吟道,“我觉得他不像是神魂受伤。”作为巫宠,她与支狩真意识相连,依稀能感应到支狩真的精神世界并未受创,只是一下子变得狂暴混乱,不断掀起惊风骇浪,让她难以接近。 谢玄给支狩真翻了个身,逐寸按摩背部肌肉,帮他推宫过血,嘴里咕哝道:“等小安醒了,也得让他好好伺候我一番,不然小爷我可亏了。” 萌萌哒没好气地道:“你摸了他,你还亏了?” 谢玄愣了一下,猴子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博陵原氏坐不住了。”萌萌哒忽地冷笑一声,“先前派了两个人过来,装模作样地过问了一番。说是如果原安再醒不过来,就暂时休学,接回侯府慢慢诊治。” “那可不行!”谢玄想了想,神色一变,霍然起身,“博陵原氏可能不怀好意,巴望着小安出事,好抢夺小侯爷的名位!你不晓得,门阀里的龌龊东西多了去。万万不可把他送回原氏,否则只能任人摆布,说不准连太上神霄宗的名额都会被人顶了去。下次原氏再来人,你只管叫我来!” 萌萌哒摇摇头:“原氏把人接回侯府将养,称得上是名正言顺,我们拖不了太久的。” “这群腌臜货色,尽玩些下作伎俩!”谢玄不由得心绪焦躁,来回踱步,“我得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他们接走原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一枚古色古香的小铃铛:“对了,我特地弄来一件旁门宝物,不如试一试,兴许能叫醒小安?” “这个——不像是什么正经宝物吧?”萌萌哒仔细瞧了瞧铃铛,色泽红得发腻,光气莹润,表面上刻着几个翩翩起舞的美艳女子,或妖或魔或仙,眉目妖娆传神,雕工极为精致,连细微的发丝都刻得纤毫毕现。 谢玄干咳一声:“大道三千,哪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猴子你还小,眼界窄。别小看这件‘亵花铃’,它可是从上古遗址里挖出来的秘宝,也许让小安受一点刺激,就能醒过来呢?放心,这宝贝没什么害处,就是助助兴,我自己也用过。” 萌萌哒犹豫了半天,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就试试。” 谢玄拿起亵花铃,摇晃了几下,铃声低哑,就像结了锈一般。但随着谢玄默念法咒,一口精血喷出,铃声开始变得灵动悦耳,渐渐好似女子呢喃浅唱,勾人心魄。 雕刻的舞女也缓缓扭动腰肢,舒臂扬腿,身裹的霓裳一层接一层脱落下来,化作涌动的粉光云霞。 “去!”谢玄低喝一声,催动亵花铃,直指支狩真。 舞女披霞飘出,犹如仙子飞空,纷纷扑向支狩真,亵花铃的铃声也变得靡靡动情,旖旎销魂。 然而,舞女一触及支狩真,立刻发出一声声惨叫,接连灰飞烟灭。谢玄手上的亵花铃“咔嚓”一声,裂开口子,碎成了两半,变得暗沉无光。 “坏了!这是我托人从秦淮河风月楼里借的,得还……”谢玄哭丧着脸,看看残破的亵花铃,又瞧瞧支狩真,“小安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他是个天阉?” 支狩真的识海内,变得一片混沌,精神力源源不断地化作地、风、水、火,衍变出重重异象。耀眼的闪电时不时地撕开虚空,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吼。无数星辰从高空坠落,又从黑暗的漩涡深处升起,犹如鸿蒙初辟,天地重生。 “这是——天地本源?”支狩真悬浮在虚空中,出神地望着四周,倏而跃出一个念头。 (本章完) () 第二章 有缘终得一见 支狩真并不确知,究竟什么才是天地本源。但目睹识海变化,一股奇妙的熟悉感犹如潮水漫卷心头,令他立刻意识到,白鹭自爆时,那一点飞射而来的混沌异芒便是天地本源! 那是整座地宫秘境的菁华,是一方小天地的本源力量。所以他的识海才会陷入一片混沌,犹如天地未开,鸿蒙初始。 即便他的精神力几近合道,仍然承受不住天地本源的力量,如同虚不受补。如今他的识海陷入混沌,无法控制肉身,想要真正苏醒,唯有——开天辟地,重塑识海! 一点飘忽的光影倏然而生,仿佛迎合他的念头,在视线中掠过一道轻盈的轨迹。 那像是一只蝴蝶,莹莹清辉扑闪,姿态翩然灵渺,辗转穿过汹涌的地、风、水、火,飞向识海深处。 支狩真楞了一下,下意识地追逐而去。 识海深处,时而掀起咆哮的混沌巨浪,时而化作岩浆喷发的火山,时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四周渐渐变得模糊,支狩真恍惚望见无数身影,在狂暴的天地元气中若隐若现。 幢幢光影浮现,惨烈的厮杀声此起彼伏。他仿佛跟着蝴蝶飞入了一座远古的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天地处处破碎,裂开无数深渊沟壑,狂暴肆虐的地、风、水、火吞没一切,无数生灵发出绝望的叫喊…… 支狩真望见雷电交轰的虚空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密集如雨的星槎从中飞出,仿佛贪婪的蝗虫群扑向大地。星槎覆盖如云,造型奇异,与他在魔狱界遇到的白骨宝船几乎一模一样。 支狩真陡然醒悟,那是域外煞魔的大军! 他随即觉得不解,为何识海混沌,会衍化出如此怪异的场景?莫非天地本源内,还蕴藏了八荒世界最古老的记忆? 千万道光焰纵横交错,无数魔功术法掀起惊涛骇浪,在四周纷纷炸开。支狩真看到山河破碎,天地塌陷,生灵与煞魔惨烈厮杀,无数残肢断骸悬浮在半空中,漫天飞舞,整个世界正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慢慢翻转。 而蝴蝶轻扇翅翼,飘飘然掠过重重滔天乱流,自有一股尘埃不染的逍遥。无论是生灵的浴血拼杀,还是天地毁灭,仿佛都与它无关。 光影幻灭,战火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支狩真随着蝴蝶飞入识海的最深处,天地刹那间变得深邃沉寂。 蝴蝶诡异地消失了。 四周变得茫茫一片,迷雾弥漫升腾。支狩真隐约看到一个道人的背影,羽衣星冠,盘膝端坐,膝前摆放着一方棋枰。 棋枰仿佛笼罩在一团氤氲的星辉里,闪烁不定。 “成住坏空,生住异灭,世上孰能幸免?”支狩真依稀听到道人的说话声,音色犹如棋子落枰,清朗顿挫。他试图走近,瞧清楚对方的脸,然而迷雾萦绕,他怎么也绕不过去。道人似与自己近在咫尺,又遥若隔世。 他看到道人对面,浮着一团朦朦胧胧的紫青色烟气,类似孩童模样,正在用手比划着、诉说着什么。支狩真极力凝神倾听,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但道人显然听到了对方的话,轻轻叹了口气:“此方天地已被域外煞魔锚定。纵然此次你幸免于难,可终究逃不过下次。这是天数,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紫青色的烟气孩童轻轻摇曳,像是又说了什么。 道人温言道:“当年我流落此界,性命垂危。蒙你以珍贵本源为我疗伤,令我重修大道,明悟自在。这一番恩惠,我自当投桃报李。”他忽而轻笑一声,“庄某这一生,只求逍遥自在,无牵无绊,不想却与你生出了这一份羁绊。” “庄某?”支狩真心头猛地一跳。 紫青色的烟气孩童似是激动地摇晃了一阵子。 道人沉吟片刻,继续道:“依我推算,等到下一次域外煞魔降临此界,天地众生再无幸免。唯有你,方有一线生机逃脱此劫。” 紫青色的烟气孩童默默垂首,即便是支狩真,也感受到了对方心中无比浓烈的悲伤。 他不觉暗自狐疑,庄梦是大楚星谷的创派祖师,威震八荒的一代道门领袖。可听他这番话,似乎是在八荒天地遭受天外邪魔入侵之时。莫非……庄梦经历过天地破碎重生,是个史前老怪? “天无绝人之路,唯有置死地而后生。”庄梦对烟气孩童微微一笑,缓缓探手,一枚棋子倏而出现在指间,忽黑忽白,忽明忽暗,犹如一颗闪烁不定的星辰。 “就让庄某以毕生所学,与这成住坏空的天数,好好下一盘棋!” 长笑声中,棋子落枰! 棋枰闪耀,星光纵横交错,三百六十一枚星辰明暗交织,旋转起伏,迸射出耀眼无匹的辉芒,贯穿整个识海。 支狩真猛地一震,福至心灵,意识与星辰棋枰霎时融为一体。 轰然一声霹雳,天崩地裂!地、风、水、火衍化,混沌的识海生出异变,清气上浮,浊气下沉,犹如鸿蒙初辟,天地重生。 一颗颗明、暗星辰接连跃出识海,斗转升降不息。星光循环绽放,犹如道道剑气纵横,锋锐披靡,渐渐交织成一方神妙幽深的虚空剑气棋枰…… 浑浑渺渺中,支狩真忽而记起星空屏风底部的款跋:“如蝶如梦,亦真亦幻,有缘自能一见——庄梦。” “这个该死的淫棍!怎地一刻也不停歇?” 绿遗珠银牙狠咬,掌心发力,刚换下的薄湿亵裤碎成了一片片,唯有一丝残余的异味,若有若无地飘荡在香闺内。 她拂开珠帘,快步出门,沿着峥嵘的山路,径直往藏书阁而去。 “参见圣女。”一路上,不时有血河教弟子向绿遗珠躬身行礼。 两侧是苍郁幽重的山林,洞窟参差分布,偶尔从内冒出刺眼的血光。一条浩浩荡荡的血河绕着山脊盘旋而上,宛如巨龙升天,遮蔽半空,发出雷鸣般的涛声。 无数血莲在血海中生生灭灭,浮动异香。 此地正是血河教山门,寻常人若是接近血河,立被吸尽全身精血,肉身融成血河中的一滴血水,魂魄化作莲花,以供血河教弟子修炼取用。 绿遗珠进了山顶的藏书阁,只顾翻找阴阳合欢类的功法秘典。但查了半天,她仍未找到什么采补邪法,能不停地施展数天之久。 如果不是功法,那便是原安这厮——天赋异“柄”?绿遗珠合上一卷《玉蒲团》古籍,心中又恼又忧。 在她识海内,魔种吞吐不休。男鼎犹在埋头苦干,乐此不疲,已坚持不懈了三日三夜! (本章完) () 第三章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过了多久,支狩真的识海渐渐平息。 虚空剑气棋枰冥冥渺渺,浩瀚起伏,不仅比以往扩大了无数倍,还生出了一种混沌玄妙的气息。明、暗星辰犹如黑、白棋子,交相升替往返,释放出忽明忽暗的剑气锋芒。 支狩真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业已突破瓶颈,臻至合道。但这也意味着他的精神力远远超出了肉身修为,犹如小马拉大车。肉身一下子有些不堪重负,需要一段时间,慢慢适应调和,才能恢复肢体动作。 所以他暂时无法苏醒,像是困在了一个幽闭的空间里。好在他已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动向,肉身的触觉也逐渐恢复。 他的身体好像正在被人搬动,接着,微微摇晃了一阵子,又被人放下。隐约间,似乎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清楚,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节。 “玄弟,你怎地不说一声,就把原安搬到我这边来?”伊瑾上完符箓课回来,就瞧见谢玄背着原安,大剌剌地闯进自家院子,挑了一间临水朝南的雅舍安顿下来。 这里是伊瑾在书院的住楼,四周花木葱茏,鸟语花香,庭院清雅幽深,旁设水轩,引后山的泉水一路蜿蜒成池。池水附近,假山错落堆砌,一条曲折长廊穿梭其中,两侧分布着琴阁、书阁、香房等十多栋雅舍。伊瑾起居的青瓦小楼则位于曲廊尽头,背倚书院后山。 “拜见公主。”萌萌哒一边行礼,一边收拾屋子,开窗通风。 谢玄嬉皮笑脸地答道:“先斩后奏嘛,不然公主殿下哪会愿意?” 伊瑾黛眉微蹙:“休得胡闹,我这里怎能安置一个外人?赶紧将他搬走,不然惹人非议,横生出许多是非。” 谢玄连连作揖,腆着脸道:“山锦殿下,我的好姐姐,反正你这边院子大,宅子多,空着也是空着,多个人不碍事。再说了,姐姐是堂堂大晋公主,谁敢搬弄你的是非?是不是,苗苗?” 他对侍立在旁的狸妖挤眉弄眼,狸妖正在好奇地打量着猴精,闻言本能地拍了拍斜挎的弯刀,一抬下巴:“谁敢对殿下不利,小心他的狗头!喵——” “那也不行,没有这样的规矩。”伊瑾断然道,“书院不是特意给原安安置了一处静养的宅子么?” 谢玄哼道:“那边住不下去了!博陵原氏的人来了好几次,吵着要把原安接回侯府休养。郭山长他们也不好阻拦,今早已经松了口子。我要是再不想法子,小安就要被他们强行带走了!” 伊瑾沉吟道:“原安的家人要将他带回侯府,也算名正言顺。毕竟他昏迷多日,总不能一直在书院熬着。否则原安死了,书院还要承担博陵原氏的问责。” 谢玄怪叫起来:“我的伊瑾姐姐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世家的那些腌臜事?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位置,多少原氏的人红眼盯着呢!原安要是被带回去,还能有命活下来?最后一定是伤重难愈,半夜暴毙!只有待在你这里,博陵原氏才不敢乱闯。”他抱住床榻上的支狩真,梗着脖子直嚷,“我跟原安兄弟一场,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 伊瑾瞧了瞧谢玄,又看了一眼支狩真,心头忽地一跳。原安形貌昳丽,世所罕见,即便陷入昏迷,仍有一种别样的凄美风致。莫非玄弟他,他竟有——断袖分桃之癖? 谢玄瞧着伊瑾隐晦的眼神,旋即会意过来,连连摆手:“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在地宫里,小安子救了我一命!你是不知道,当时千钧一发,危如累卵!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鹭妖孽一爪子猛搂过来,就抓在我脖子上,呶,就在这儿!要不是原安扑过来,舍命相救……”他一边说,一边涕泪俱下,还偷瞄伊瑾的神情变化,“我欠了小安一条命啊!有恩不报,我还算人吗?” “玄弟休得胡扯!”伊瑾瞥了一眼谢玄挂着的半截玉璜,摇头道,“你这番话不尽不实。何况,即便是你欠了原安的命,也不该我帮你还这个人情。他一个男人待在我这里,终究不妥。” “他现在哪来还是男人啊?和太监没啥区别,还是个挺尸的太监!不会妨碍公主姐姐的。”谢玄捏了捏支狩真的脸,又拽了拽大腿,抖了抖裤裆,“你瞧,一点男人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支狩真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又抖了几下。 谢玄和伊瑾对视须臾,惊喜得狂叫起来:“这是快醒了?小安!小安!前几日还一动不动的。好姐姐,那就更不能送回侯府了,否则岂不是等于我们亲手害死原安?” “公主殿下。”萌萌哒跪下来,给伊瑾频频磕头,“只须缓过这几日,我们便立刻搬走,绝不损害殿下清誉。” “伊瑾好姐姐,我难得求你一回,你就允了我吧。要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谢玄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烂华袍美冠,披头散发,双腿直蹬,一个劲地撒泼哭嚎起来,“可怜我从小父母双亡,一个人受尽冷眼,无人疼惜。我不想被欺负,只好把性子装得乖张些。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体己的兄弟,又要为奸人所害,我不如随他一起去了罢……” 狸妖苗苗吃惊地看着谢玄,这个人原来命这么苦的? 萌萌哒眨了眨眼,谢玄的这番台词虽然由她主创,但谢玄显然润色不少,演技也算过得去,于浮夸中流露几许真情。 勉强给个四颗星吧。 伊瑾听得心中一酸,想起谢玄的身世,愈发不好受。“好了好了,玄弟快起来,我答应你便是了。”她无奈地道。 “君无戏言!”谢玄一骨碌爬起身,抹掉鼻涕,笑逐颜开。 伊瑾正色道:“但你得答应我,一旦原安苏醒,需得立刻离开。” 谢玄点头如小鸡啄米。 伊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玄弟,你是不能一直胡闹下去的。来了书院,就该正经修行,认真读些书,学些治世道理。”她踌躇了一下,低声道,“将来,你还有很重的担子。” “我晓得,不就是光大我燕坞谢氏的门楣嘛,老头子跟我唠叨很多遍了。”谢玄笑嘻嘻地道,“伊瑾姐姐但请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读书修行,成就一番功业。” 支狩真听得外面的声音渐低下去,注意力重新回到识海。 虚空剑气棋枰深处,一角精神碎片若隐若现,闪着奇异的微光。 支狩真心中一动,他曾借助这点精神碎片,窥见过白衣剑修的无上神威。他也曾揣测此物的由来,甚至怀疑这是大能的残魂潜伏,伺机夺舍自己的阴谋。 只是支狩真向来心思深沉,晓得以自家的力量,根本奈何不了这角精神碎片,所以并不深究,只待日后再动手察探。 如今他的精神力稳居合道初阶,识海也经过重塑,虚空剑气棋枰威力大增,似乎可以一探这枚精神碎片的奥秘? (本章完) () 第四章 比斗以决地梦 支狩真的心神缓缓渗入精神碎片。 以往,支狩真只有机缘巧合,才能感应到精神碎片内的景象。如今他的精神力臻至合道,已能牢牢锁定精神碎片,强行深入。 就像是逐渐凿开一个洞,直到露出深处的井眼…… 轰然一声巨响,景象骤变,一座山从支狩真脚下浮出,托着他徐徐向上升去。 支狩真俯瞰下方,碧波翠野万顷,莽林层层起伏。四周云雾缭绕,长风呼啸。头顶上,虚空不断接近,一株庞大无匹的梧桐树扎根山巅,四通八达的枝叶伸向苍穹深处,犹如挂满一颗颗闪耀的星辰。 青碧色的树荫柔和地覆盖上来,支狩真忽然觉得心中安宁无比,恍惚回到温暖舒适的母体…… 不知何时,他已然长剑在手,变成一个白衣稚龄童子,正在梧桐树下挥汗如雨,纵跃苦练剑法。 剑光灵动矫夭,流转不定,犹如无数绽开的鸟翼,一次次划破长空,纵横云霄。 羽化剑经! 支狩真心头猛然一震,这是羽族纵横千古,称霸八荒的绝世剑道——羽化剑经! 无数精妙玄奥的剑招心法以及白衣童子所有的记忆,犹如汪洋倾泻,轰然席卷而来…… 书院悠扬的钟声中,廖冲随着人流,快步走向书院的演武台。 周围都是倾巢而出的各届白鹭学子,眼神明锐,步履坚定有力,廖冲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强横玄妙的气息波动,一时有些忐忑不安,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落在人群后面。 “抬起头,走位风骚点!别这么畏畏缩缩的,你怕个鸟啊!”蝈爷躺在廖冲的耳孔里,敲起二郎腿,“相信蝈爷,今天你一定能技惊四座,成为白鹭书院最靓的崽!” 廖冲迟疑地道:“我真的能行吗?” 蝈爷嗤笑一声:“没见识的傻小子,你可是活吞了伊炎的一缕分念啊!那是破碎虚空的绝代大能,晓得不?拔根汗毛都比你小子的腰粗。你吞了他的分念,不但开辟了识海,生出了神识,还得到了伊炎的一部分武道经验,再加上你的天赋,足以扫平这一届新生!” 廖冲的识海中,一条气势磅礴的巨龙飞腾吟啸,盘旋的龙躯紧紧缠住神人,每一片闪烁的龙鳞颤动不休,分明是无数只虫子纠缠蜷曲在一起。而神人的全身也由密密麻麻的虫子组成,不时地变幻姿态,击出各种武道妙招…… 神御九变与九转蛊灵诀相融,竟然生出了一种崭新奇特的虫道功法。 “难怪我一下子冲到练气还神巅峰,像是做梦一样。”廖冲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确定这不是梦。可他心里又有些不安,“我私自吞了别人的残念,是不是不太好?” 蝈爷冷笑着挥动触须:“傻小子,它要害你,你吃了它天经地义。当年名教的大佬孔尼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你记住了,修仙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的,的确有好人,但绝对没有傻叉!” 秋阳高照,路两旁的绿荫草丛深处,响起几声秋虫清亮的鸣叫。廖冲攥紧的手指不由放松下来,在他心中,有一种虫鸣声轻轻应和,与无所不在的虫海合唱着一曲古老而欢快的歌。 石崇一路跟在谢玄身后,一边为他打扇摇风,一边追问:“玄哥儿,这次书院大比,真的能拿出地梦蝶来当奖赏?我听说,那玩意儿不是可遇不可求吗?” “嘿嘿,消息千真万确,玉真会已经用秘法养出了地梦蝶!”周处一脸兴奋地摩拳擦掌,“以后大家都有机会去地梦道,和那边的土着干架喽!” “可惜小安他还没醒,要不然,他定能拿到一只!”谢玄悻悻地道。书院突然举行学子大比,便是因为道门玉真会赐下了八只地梦蝶。为示公正,四届学子各分到两个名额,以擂台比斗的方式决出地梦蝶的归属。 孔九言轻叹一声:“好在原安兄内腑无恙,气血运转悠长沉稳,相信无需多久,便可醒转恢复。” 颈后斜插的桃花扇不由微微一颤,孔君子翻了个白眼,原安这小子虽然昏迷,可浑身生机勃勃,气血充沛之极,怕是从秘境里捞到了天大的好处,亏得孔九言这几个傻小子还咸吃萝卜淡操心。 书院西面的广场上,四座巍峨坚固的玄武岩武道台冉冉升起,防护法阵随之发动,生成四个巨大的五彩穹顶光罩。 光罩顶部,各有一名阵灵控场。阵灵头大如斗,眉目呆板,下身是一团不停扭动的五色彩烟。一旦比斗中出现险情,阵灵会及时出手,将学子送出武道台。 十来个白鹭童子忙着引导学子入场,维持秩序。诸多教席正襟危坐在一排几案前,郭灵应负手而立,身后的长案上,摆着八只晶莹剔透的小方匣子。 学子们的目光热切地投向匣子,它质如琉璃,表面生有天然的青色蔓纹,取材于一种叫做瑙晶荆的罕见灌木,饱含多种木系生命菁华,常被士族用作保鲜的食盒。 透过匣子,可以看见里面放着的神秘虫茧。 “那是地梦蝶的茧子?”周处伸长脖子瞅了瞅,“灰扑扑皱巴巴的,没什么特别嘛!” 石崇奇道:“难道这茧子还要我们自己孵化?” 谢玄道:“只要将自身的气息注入蝶茧,便可孵化。不过我听说,这种人工培育的地梦蝶一旦孵化出来,很容易夭折,要当场吞食才行。” 人群后,廖冲踮起脚尖,好奇地打量着虫茧,神识不自禁地延伸出去,触及茧子。 轰然一声,虫海齐鸣,一幅幅残忍血腥的画面闪过他的眼前:无数碧眼的蛾子被囚禁、被切片,被改造,被植入各种花鸟鱼虫的异类器官,被用各种荒谬变态的方式强行交配…… 廖冲听到它们痛苦拍打翅膀的嘶嘶声,看到它们绝望扭动的断肢体液,感受到它们悲惨无助的短暂一生…… 虫海发出一声声悲鸣,廖冲面色煞白,踉跄后退,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本章完) () 第五章 梦里前尘难明 冠盖浩如苍穹的梧桐树下,支狩真腾跃挥剑,沉醉在神妙的羽化剑经中,浑然不觉光阴流逝。 “吾名凤梧真。” 恍恍惚惚中,他就是那个白衣稚龄童子,双方心身合一,一段一段的记忆犹如连绵潮水般冲击而来: “在我出生之前,凤凰皇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飞升的剑仙了。 鹰部强势崛起,野心勃勃。鹤部剑道大兴,操掌实权。而统治羽族的凤凰皇族却逐渐凋落,走向末路。 一生下来,我就背负了沉重的使命——光兴凤凰皇族。 每一个皇族都坚定不移地相信,我必能成为未来的传奇剑仙。因为我拥有羽族有史以来最雄伟壮观的本命神树——涅盘梧桐。我忘不了姐姐紧紧抱着我,喜极而泣的泪水。 然而,所有的人都不曾料到,我只是一个悟性平庸的羽族。无论修炼得多刻苦,羽化剑经多么玄妙,我的剑道仍旧进境迟缓。 原来,我是个废物。 而我偏偏还要伪装成一名资质绝代的剑修天才,不让姐姐失望,不让凤凰部族失望。 每一天活着,对我都是折磨。 无数个深夜,我独自徘徊在冰冷空旷的凤凰宫殿里,连痛苦的哀嚎都只能苦苦压抑。我恨自己,我用坚硬的剑鞘狠狠敲打自己,用锋利的剑刃一次次割伤自己…… 伪装总有一天会被揭穿。一旦整个羽族知道我是个废物,我无法想象,姐姐会如何痛苦绝望,族人又会蒙受怎样的耻辱? 当我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当这一天越来越临近,我崩溃了。” 支狩真的意识与白衣稚龄少年重合,十三岁的凤梧真,一个人站在虚空山最高的悬崖边,迎着临空夜风,他纵身一跃,扑向万丈深渊。 唯有死亡,方能结束痛苦。 交错的藤蔓和树枝从身旁急速擦过,跌至崖底的那一刻,他撞上岩石。刹那间,一缕埋在岩石底下的混沌气息投入体内,引发了不可思议的异变。 他陷入了一片天地未开的鸿蒙,半梦半醒之间,一枚精神碎片突兀地浮现识海…… “那是一名剑修的记忆。” “来自于云荒人族的大楚道门——剑宗。他叫吴尘子,曾是剑宗的太上长老,合道大能。也许,他也是我的——前世?”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缕混沌气息是一丝散落的天地本源。从那之后,我变成了一名真正的剑道天才。 精神碎片令我悟性大增,剑术一路突飞猛进,如有神助。三十岁那年,我一剑横压鹤空来、鹰霄羽,成为羽族有史以来最光芒万丈的剑仙。三十岁后,我只身离开天荒,仗剑游历八荒,败尽天下绝顶高手,剑下从无三合之敌。 我终于无敌天下。 凤凰一族因我重现辉煌,姐姐也晋身合道,以凰后之名君临羽族,威慑众部。鹰霄羽与鹤空来不得不闭关隐退,以示臣服。 我终于可以卸下沉重的背负,为自己而活。 可到了这一天,我不知道,怎样才算为自己而活? 我该做什么?我有什么喜好?如何才能让自己快乐?我统统都不知道。 原来除了剑,我什么都没有。 我想到了飞升,也许去往另一个世界,我可以找到自己活着的欢喜。” 夕阳大漠孤烟,漫天黄沙席卷,支狩真俨然化作白衣剑仙,掠起无比耀眼的剑光,毅然冲向雷电交轰的虚空。 “飞升失败了。” “纵然我的修为臻至此界巅峰,进无可进,却始终无法顺利飞升。识海里的精神碎片就像是一条牢不可破的锁链,把我死死拴在八荒天地,难以脱离。 这枚精神碎片曾经拯救了我的命运,如今,却变成一个可怖的诅咒,将我困死在此方天地。 我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无法毁掉这枚精神碎片。它真的是我前世的记忆么?果真如此,为什么我无法将之彻底融合?如果不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的识海里?” “于是,我开始追寻这枚精神碎片的秘密,追寻吴尘子的一生。” 凤梧真的记忆到了此处,延伸出一片空白的断层。仿佛被一只神秘的大手悄悄抹去,不留点滴痕迹。 随后的一幕,是白衣剑仙独立在梧桐树下。火红的树干闪烁霞光,一篇奇异的《涅盘转生图录》映射而出,投入支狩真的眼帘。 “或许转世重生,我能摆脱这枚精神碎片?” “我查阅了所有的羽族密录,发现在遥远的蛮荒百灵山,有一支流落的巫族嫡传部落——支氏。 巫族擅长各种诡异的精神术法,支氏又暗藏四大精神奇书之一《虚极钉胎魂魄禁法》,唯有正统嫡系的巫族血脉方能修成。 若是我转生成为支氏子弟,能否破解这枚精神碎片,摆脱它的诅咒?” 下一刻,支狩真恍惚站在蛮荒的一座高岭上,眺望远处的百灵山。夜深风高,林木哗然摇晃,寨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君上,转世一说终究虚无飘渺,凶险莫测,还望君上三思慎行。”凤老匍匐脚下,苦苦相劝。 凤梧真淡然答道:“这是本命神树显化的秘法神通,绝不会有差错。” 凤老不解地问道:“君上业已无敌天下,随时便可破碎虚空,飞升仙界,何苦谋求转世?” 凤梧真沉默许久,轻叹一声:“你就当成……我想为自己活一世吧。” 轰然一声巨响,支狩真的视野化作熊熊烈焰:一声清越的凤鸣声中,金红色的赫赫光芒冲天而起,凤凰涅盘的火焰盘旋升腾,逐渐吞噬身躯,无边的痛楚从支狩真的识海深处传来……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隐约间,似有十来个身影围跪四周,他听到凤老越来越轻渺的声音:“君上一心追寻无上剑道,转世重生。我等素受君上大恩,务必守秘护道,恭候君上归来。” “怎么一下子这么烫了?”萌萌哒忽地惊叫一声,摸了摸支狩真的额头,肌肤滚烫如焚,冒着腾腾热气,汗珠不停地从支狩真全身渗出来。 “大概是发烧了吧?”狸妖坐在床榻边,心不在焉地答道,一边撸了撸猴精柔软滑密的白毛,手感真是好。 “不可能啊!刚才还好好的……”萌萌哒的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支狩真突然从床上坐起,眼神茫然四顾,身上的衣衫尽被汗水湿透。 识海内,一枚精神碎片飘飘荡荡,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 ?五一快乐哦 ? (本章完) () 第六章 忽闻道门远客 “诈尸啦!”狸妖惊叫一声,一把抓起猴精,“嗖”地窜上房梁,弯刀顺势挥起,在身前布下一泓颤动的明锐刀光。 支狩真疑惑地瞧了一眼狸妖,伊瑾公主的侍女怎会来此? “别胡说,是原安醒了!”萌萌哒挣开狸妖,急急跳到床榻上,“你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什么大碍。”长久不曾开口说话,支狩真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伸手摸了摸猴精的脑袋,动作又慢又笨拙。 天地本源不仅仅改造了识海,还渗透了血脉百骸,使得肉身容纳了远超过往的天地元气,仿佛膨胀得会炸开,就连三杀种机剑胎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变化,他需要慢慢适应。 “那就好。”萌萌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头靠在支狩真胳膊上,缓缓合上眼,竟然昏睡过去,翕动的鼻翼发出轻微的鼾声。 支狩真心里一惊,连忙运气探查猴精体内,好在气血平和,没发现什么伤患。 “她就是太累了。”狸妖眨了眨眼,从梁上轻巧跃下,怜惜地撸了撸萌萌哒的猴毛,“这些天,她没日没夜地服侍你,就没合过眼,生怕原氏那些人过来捣乱。” “原氏?”支狩真微微一愕,旋即明白过来。自己昏迷不醒,博陵原氏有些人便按捺不住野心,跑过来试探一二。 狸妖一边趁机大撸猴毛,一边继续道:“你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会有这么贴心的人守着。哪怕我伺候公主,都没她那么尽心呢。还有你那几个朋友,也是热心的,天天都来望你。” “嗯。”支狩真低声应道,握着猴精温热的小爪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你还要叩谢公主殿下哩。”狸妖又道,“你一个男人住在这里,可是有损殿下的清誉。” 支狩真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四周:“这里是山锦殿下的居所?” 狸妖撅嘴道:“还不是为了挡住原氏那些人?要不是谢玄那个无赖子撒泼求情,殿下可不会允你入住。” “殿下的恩情,原安必当铭记于心,当面拜谢。”支狩真迟钝地拱拱手,原氏那些人总盯着永宁侯位,也是个麻烦。 “嗯,拜谢一定要记得备上厚礼,要城东十竹斋的珍珠小鱼干,还有绿柳居的芙蓉虾饼……”狸妖掰着手指,口涎不自禁地渗出嘴角。 “傻小子,你怎么回事?”蝈爷用前肢使劲拍打廖冲的脸颊,“受啥刺激了?” 廖冲的脸忽青忽白,浑身汗出如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颤声道:“他们——道门竟然对地梦蝶做下如此恶毒之事,这不是丧尽天良吗……” 蝈爷听完他的描述,奇怪地瞅了瞅廖冲:“搞几个虫子而已,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傻小子,你感应虫海修炼,不会真把自己当虫子了吧?” “我……”廖冲眼中泛起一片茫然。 蝈爷赶紧劝道:“你千万别犯蠢!我们修的是虫蛊之道,可我们不是虫子!蝈爷我也只是长得像虫!你瞅啥?蝈爷我真不是虫子!喂,你小子不要入戏太深,走火入魔!”它心中恍然,廖冲与虫蛊之道太过相合,进境又升得太快,以至于心神受了虫海侵染,有些迷失了。 廖冲沉默片刻,问道:“就因为我们是人,所以能对虫子为所欲为?” 蝈爷不假思索地道:“弱肉强食,岂非理所当然?要不然,大伙儿修仙作甚么?” 廖冲怔怔地看着蝈爷:“可我觉得,修仙不该是这样的。” “你懂个屁!”蝈爷没好气地撅起屁股,往廖冲头上撒了一滴尿,“等你这小子啥时候合道了,再谈什么该不该吧!” 廖冲摇了摇头,低头想了一会儿,他抬首望向蝶茧,一字一顿地道:“蝈爷,我要打赢。” 武道台前,郭灵应环视左右,正要宣布比斗开始。突然间,两个白鹭童子急冲冲地飞掠而来,向他低声禀告。 郭灵应神色微变,对教席们吩咐了几句,便匆匆迎往书院山门的方向。诸多学子不由一愣,也不晓得出了什么大事,郭灵应连比斗都无暇顾及。又过了片刻,众人听到远处钟磬悠扬,吟唱连绵,一群道士执幡举幢,一路洋洋洒洒而来。 最前头是两位道童开道,各自手捧宝瓶、香炉,接下来的道人分别捧着明灯、烛台,如意、法印、镇尺、宝剑……一个身材矮小的老道头戴紫金冠,身披八卦袍,臂托玉拂尘,站在宝幢的八角紫霞宝盖下,眼神如雷似电,不怒自威。 郭灵应陪同在他身侧,一名白鹭童子高声唱名:“恭迎太上混元清微玄德真君——” “清风?”谢玄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是太上神霄宗的清风老道!他怎么来了?这下好了,小安子有救了!”原安与他谈及过清风,知晓两人情同师徒,关系甚厚。清风在这个当口赶到建康,必然是为了原安。 众多学子盯着由远而近的道门仪仗,不由精神大振,个个抬头挺胸,气宇轩昂。太上神霄宗贵为大晋十大道门之首,万一自己有幸被清风真君看中,那便一步登天,光宗耀祖! 合道真君真是有排场啊!石崇惊羡地瞧着仪仗队列中心的清风,有朝一日,自己也要被人前呼后拥,搞个更为风光显赫的排场! “居然是清风那个老道,难怪一股子雷电的焦臭味……不行,我得装死一下,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蝈爷忙不迭地跳入草丛深处,身子横向里一躺,一动不动,犹如一只僵死的蝈蝈。 “太上混元清微玄德真君大驾光临,书院不胜荣光。”郭灵应将清风迎上主位,心中已有分晓。清风远道而来,多半是为了原安。好在书院并未亏待原安,宝药的供给一直持续不断。 清风淡淡地瞥了郭灵应一眼,道:“景纯子你离开鬼谷多年,久居京都繁华胜地,连言辞都多了一点官味儿。” 景纯子是郭灵应昔日的道号,他闻言微微一笑:“我修习风水卜道,自然是要在红尘里打滚的,比不得真君长住神仙妙境,得感清静无为。” 学子大多出自门阀士族,听得懂二人言语中隐含的机锋,不由兴致大增。瞧清风真君的样子,似是来书院找麻烦的? 清风淡淡一哂:“老道我也想躲个清净,奈何躲不掉啊。”他面色一沉,缓缓说道,“我一来建康,便听闻有几个闲杂庸人屡次闯入白鹭书院,扰乱学子,坏了书院的规矩。” 郭灵应苦笑一声:“真君误会了,也不是什么闲杂人,而是学子的血脉族人……” 清风微一摆手,一股强横浑厚的气势滚滚涌来,硬生生压得郭灵应说不上话。 “老道私自查了一下,却发现这几人恰好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而亡,倒也是怪事。”清风一甩袍袖,侍立的道童上前一步,捧上一方锦盒,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摆着三个血淋淋的首级! 正是博陵原氏族人! () 第七章 入局反噬难逃 “温格速来紫霄宫!”就在几人吃吃喝喝的聊着天时,温格的神识中却是突然接到了这么一条信息。 老实说许多人对这个计划表示不理解,如果是股份制公司根本就不可能通过,不过神奇公司完全李云飞私人的企业,所以计划很顺利的推行了出去。 张百仁将头罩继续戴在脑袋上,周身火热之气再次开始逸散开,被时日炼天图吸收。 “这不可能!”张道陵惊得猛然站起身,双眼骇然的看向时光长河。 听到董事长要用这种方式来选角,众人一开始是不怎么接受的,不过当叶安说到要培养自己公司艺人的时候,他们便突然觉得这个方式还是很不错的。 这次出现的卡牌上面是一具丑陋不堪,甚至可称为“不可名状”的腐烂虫尸。而这么恶心的东西就化为一道光华,和袁大师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这九大家族,去昆仑山见过叶北之后……返回家族,全部都第一时间将自己家族的产业交待了出去,给后辈们掌管,同时让他们好好经商,不要理会任何动静。 而坐在大堂之中的那两名中年僧人,也是一惊,看向叶北时,面露诧异。 “她刚刚和你说什么?”娜塔莉雅不知所措地问道,她现在知道芮格佐堪比黄金骑士的野蛮人战士,自然也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娜塔莎,你知道那是什么隐身技术吗,为什么连最新投产的米波雷达都无法探测到。”看着李云飞带着人突然消失无踪,尼克也向身边的娜塔莎问了一句。 他屏息凝视,只见七八名士卒狂奔到一辆马车前,用长枪挑起油腻腻的遮布,露出一口被封印的红金大箱,周围有点点红色的萤火环绕,看起来很是神秘。 “清寒,你说我们挡得住那帮怪兽进攻吗?”刘启看着身边的莫清寒和眼前热火朝天的炼铜场景,担忧的说。 想着事情,容易忽略周围环境,编导妍妍叫了他几声都没注意到,被她拍了几下肩膀叶明轩才回过神。 这两个在云海市的家族,在燕京武道家族眼中,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父皇近来因为国事忧愁甚多,大战将起,任何地方都不能马虎,当然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所以更需要像何大人这样的贤臣来替父皇分忧。”她的话言进三分,并没有摊开说明,点到为止,听起来却又是另一番领悟。 大不了她们天魔族就跟疯魔族开战就是了,反正她们天魔族是绝对不会怕了她们。 洛青川再收敛 ,他眸中的爱意也不可能消散不见,霍西城目光锐利,一下子便看穿他的心思。 “不错!”白羿微微一笑,虽然如此,却也不能除去他心中暗藏的杀心。 再者,原本清修于世外的修真之人,因一心沉醉于修行一道,入世不多,所以内心大多比较单纯透彻,实力虽然强大,但却极易受到世俗内的各种诱惑。 龙师傅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先去林老板的卧室看了看他的面色,又给他把了脉。 “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但就算如此,我也想给你最好的。”柳熠谪那一双俊俏的桃花眼,就那么直白的盯着她,带着春朝里的万物泣露,似那夏日中的半点花潮。 更何况安娜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偶然,商量着带着她回部落里边养伤,并不意味着徐淼淼会愿意试着去接纳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林淼淼和李延和回到大安口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林淼淼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这些额外的东西清静师兄是不要的,若是有上好的炼器材料,他才会要。 由于这周围的草都比较茂盛,他们用工具把长长的草给割了以后铺在地上,从而隔绝地上的湿气,方便大家能睡个好觉。 走出大殿时,他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衣角,坦然而自然的荡在那里。 云琅若是知道他所想,只想附和一句,她确实出身不怎么正经的宗门。 整个天路之上,仅存不足百位诸族天骄,哪怕是炎黄人族,亦是淘汰了九成九的年轻一辈。 直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那熟悉的红衣,熟悉的面具。 如果不是素兮策马将赵无忧拽上马背,此刻赵无忧还在连滚带爬的往前跑,没有目的不知方向。 我停下来,对胡子他们道“我们再走左面这一条,我在刚才的墓室中留下了记号,只要是又回到了同一个墓室,就一定会被我发现。”。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罗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居然就这么转头往回走了。 “你敢!”苏成倒退了一步,我的实力他是领教了,但口头上依旧嘴硬。 在笑声过后,香妃扇上面,慢慢的飘出四道身影,纤细的腰肢,白皙的皮肤,含情脉脉的眼睛,娇美的面容,穿着单薄的衣衫,走动之余,春光乍泄,曼妙的身影,轻飘飘的向着我走来。 在红导师打算将她重新收纳起来之前,操偶师莉亚急忙又叫了起来。 霍霍也被抓回来了,若不是沐瑶及时找到,这会子必定挨了棍子,好在她是沐瑶的贴身随婢,一般人没敢拿她怎样,上头也没有吩咐,是故霍霍逃过一劫。 “你想留在这里,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吧……”刚才的那一瞬间太震撼了,让这个元婴吓破了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到万仙盟。 第八章 如厕巫曲暗度 清风走近山锦公主庭舍之时,忽有所感,神识跨越十多丈,“一眼”望见院子里扶树而立,若有所思的少年。 同一刻,支狩真感知到了外来的神识,精神力下意识地延伸出去,同样“望见”了清风。 不同的是,清风的神识灵动内敛,收发自如,探察到的画面与肉眼所见无异,还能感应到支狩真的呼吸、心跳、血液流速…… 支狩真的精神力尚未炼出神识,显得庞大沉厚,过于外露,看到的画面有些模糊,更无法感知心跳等细微的生理状况。 “前辈——”支狩真心头一震,双手撑着木栏,踉跄走向院门。因为行动不便,又走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跤,失足往前栽去。 清风的身影倏而出现,伸手稳稳托住支狩真。“小心。”清风扶他起身,脸上露出宽慰之色,“得知地宫秘境出了事故,我和宗门都很担心你。幸好你及时醒转,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 他先前神识扫过,察觉到支狩真不仅没事,体内生机反而出奇地昂盛,甚至蕴含着一丝混沌玄渺的先天气息,完全没有伤愈的虚弱。 郭灵应没有信口胡说,原安是在秘境得了大机遇,只是有点虚不胜补,导致肉身沉滞。 “晚辈没什么大碍了,有劳前辈挂怀。”支狩真扶着清风的胳膊,心头涌上一股浓烈的暖意。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蛮荒共行的那段日子。 武道台上,气劲纵横,罡风翻浪,学子们的身影兔起鹘落,交击分合,五彩穹顶光罩时不时地微微抖动,各届学子已经开始了比斗。 原本,四届学子各夺两只地梦蝶茧。如今一只被清风拿走,新届学子只能争夺剩下的一只。 这让比斗几乎失去了悬念。众所周知,谢玄术法了得,即便是往届学长,也大多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又一个世家子弟被谢玄打落台下,周处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声:“玄哥儿,我来也!”跃上台去,拔出斩马刀,遥遥指向谢玄,“你是下去休息一场,还是直接干?” 这柄斩马刀重达千钧,大如门板,刀背足有两指厚,巨大锋利的刀刃犹如史前怪兽,闪耀着噬人的凶光。 “打败几个废柴烂木,哪里用得着休息?”谢玄撇撇嘴,瞧了瞧周处的斩马刀,“你这家伙不是玩枪的嘛,怎么改用刀了?” 周处抓抓脑门:“上次不是输给小安了嘛,干脆弃枪用刀,再辟新道!” 谢玄戏谑一笑:“那你很快又得换一门兵刃喽!” “玄哥儿的口气倒是比力气大!”周处咧嘴一笑,“好久不和人打斗,我浑身痒得慌。看在大家是好兄弟的份上,我就不打你脸了,只揍你的屁股!”脚步一错,闪到谢玄背后,斩马刀抢先劈下,刚猛的刀气犹如怒浪排空,轰然斩向谢玄胯部。 谢玄头也不回,手掐术诀,一片透明的水幕凭空生出,将自身护住,形成一个不停滚动的水球。刀气乍一斩破水球,裂开的缝隙又瞬间弥合,令刀气难以深入。 自打进入书院,谢玄的修行时间逐渐增多,毕竟这里没什么好消遣的玩意。而地宫之行,更是让谢玄一改往日的惫懒,修炼尤其卖力,术法造诣突飞猛进。 “抽刀断水水更流。”谢玄轻笑一声,从容转身,水球的旋转愈来愈快,不仅巧妙卸去刀气,还使得刀气难以对同一处集中猛攻,斩马刀的刀锋根本落不到实处,还被水球因势利导,往旁处牵引,使得周处连刀式都施展不稳。 诸多教席看得赞叹不已,谢玄的术法天赋着实惊人,一门简单的水行术法运转多变,将术道对武道的压制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掐诀的手指灵动快疾,不枉他没少逛烟花柳巷之地。 “你这流水是正经的水吗?”周处嗤笑一声,突然一侧刀锋,化斩为拍,浑身气劲疯狂涌向双臂,肌肉、青筋贲张,门板大的刀身猛地横扫,挟着呼啸的狂风重重拍向水球。 巨大的压迫力随着刀身释放,犹如天塌山倾,空气发出沉闷的轰响声。五彩穹顶光罩一阵摇晃,台下观战学子神色俱变。 “姓周的小子好一身蛮力!”蝈爷跃出草丛,趴到廖冲耳朵眼里,“你要是对上他,切忌跟他硬拼。” 廖冲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二人,低声道:“我一定要赢。” 轰然一声巨响,强悍的冲击力震得水球往后飞跌,裹着谢玄抛向武道台边沿。 “玄哥儿你漏水啦!”周处怪叫一声,扑跃追击,斩马刀寒芒一闪,迅如闪电,瞬间逼近谢玄胸膛。 一根根绿色的藤蔓陡然从台上钻出,缠住周处双脚,将他硬生生往后拖。与此同时,谢玄顺着刀劲气流往上一跃,凌空抖手,千百个小火球呼啸砸下。 “地宫秘境自成一方小天地,你吸收的白鹭自爆碎片,莫非是一点天地本源?”清风听完支狩真的陈述,沉思半晌,道,“所以你才难以消化,好比补药补过头了。” 他瞥了一眼窗外榕树上,正在探头探脑的狸妖,随手打出一张道门密音符箓,交谈声无法外传出去。 支 狩真颔首道:“确实如此。” 清风伸出手掌,按上支狩真背心,一边为他推宫过血,一边慎重告诫:“老道我一辈子也没见过天地本源,据传它蕴含八荒世界的意志,世间难得一见。此事你绝不可告知旁人,否则必惹祸端。”他解释道,“至少需要数年,你才能将体内的天地本源彻底吸收。在此之前,合道高手大可以从你身上,抽走这份天地本源。” 支狩真心头一凛,道:“我记住了。” “你需要修行一门秘法,遮蔽天地本源的气息。不过想要瞒过合道高手,普通秘法不行,太上神霄宗也没有此类的高明秘法……”清风拿出一枚古色斑斓的敛息玉符,递给支狩真,“先用这枚古符将就着,但不要在合道修士面前动手,否则古符也遮不住天地本源的气息。” 他想了想,又道:“你的精神力臻至合道,虽是好事,也有坏处。精神力越是庞大,炼出神识的难度也越高。” “前辈说的没错,如今我精神力大涨,修炼神识却毫无头绪,也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支狩真苦笑一声,遂向清风请教。 清风微微一笑:“孩子,修行是求快吗?” 支狩真一愕,下意识地摇头。清风道:“既然如此,又何必着急呢?你已经修行得够快了,有时候停下来,多想想,甚至往回走一走,会更好。” 支狩真暗叹一声,修道本该如此,奈何自己境况不同。加上三杀种机剑胎暗藏祸患,他如何能从容不迫地领悟大道呢? 一名白鹭书院的年轻杂役洗完最后一只碗,擦了擦手,独自走出膳房,沿着曲折幽径,走向密林深处的茅厕。 茅厕外围,环以竹棚遮挡,附近植满芭蕉。年轻杂役仔细瞅了一眼竹棚,上面仍未刻上暗记。他随手扯了一片肥大的芭蕉叶子,穿过竹棚,脚步突然一顿。 一名扎着道髻的中年人蹲在茅坑上,身着太上神霄宗道袍,嘴里哼着不着调的乡间俚曲。 那是一首很古老的巫族民歌。 年轻杂役目光闪动,往四周一扫,随后也在邻近的茅坑蹲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低声应和着俚曲。 “帝顼和?”中年道士侧过头,审视般地看着年轻杂役。 第九章 龙争虎斗虫鸣 帝顼和目光一闪:“玉真会?” 中年道士微微颔首:“我是跟着太上神霄宗的人来的。建康城门附近,暗地里混迹了大量的天罗卫。高倾月整天守在那里,出城的人都被严密监察。” 帝顼和蹙眉道:“那我暂时出不去了?你们玉真会不能和高倾月打个招呼?你们不都是人族么?” 中年道士摇摇头:“为了你的安全 面对处在暴躁情绪中的鼓,苏木丝毫不惧,仿佛背后真的有一位上古仙神在给他撑腰。 如果可以这样给他们发展下去,只要10年,他们的实力就可以翻好几翻了,到时候也就不用担心普通的兽潮了。 她和顾长阳,顶多不过是挂着夫妻名头的两个陌生人,彼此算不得熟悉,甚至还是陌生的。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不能浪费,以后慢慢研究研究,可能对我有大作用。 最终只是数字,只是虚拟的东西而已,股票也是一样,虽然数字的背后代表的是钱,但是明面上还只是数字而已。 “长官,就是他!”村民说起他还是很气愤,任凭谁家祖坟被挖了都不会有好心情。 而自己对韩晓锋所做的事情,深感后悔,如今他也才真正认识到了韩晓锋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只为朋友着想的好人。 这当然是林椿故意控制的水准,刚刚压石柱一下,也只是为了试探而已。 行,说干就干,该谈的都谈妥了,三个大男人,也就没有必要窝在屋子里面嫌聊天了。 他们来之前,都以为雪山基地应该是纪律森严,完全的军事化管理。可在到了地方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 门外的长老等了好久,还是不见他出来,顿时心生疑窦,怎么回事,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千期月感到有什么温热热的东西掉在手背上,直觉告诉她那是杨嘉画的眼泪,她看不到但是心里清楚。手上抖抖,这是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哭得脆弱无比,那么难看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但不可否认的,并不丑。 在罗志后退的时候,一道足足有胳膊粗细的银色的雷弧撕裂厚厚的黑色的云层,带着轰隆巨响直接劈中了罗志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杨辰耳边传来了一道悠悠的声音,杨辰心神一颤,抬头一看,那个神秘的虚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眸光一凛,他手上的力道也随之紧上许多,林晓欢的下颌都要没捏碎了,她痛苦地皱眉,却不忍打扰他继续说下去。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藏毒品了?”罗芊芊一看马国立要栽赃陷害有些激动。 秦曦倩在听到学校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颤动了一下,她有些害怕李子孝猜中,但是又有些期待李子孝能够猜中。 海边,阳光下,他在海风中张开双臂。衬衫潇洒地飘逸在他身后,宽厚的肩膀,仿佛能为她遮挡住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就在准备继续赖下去的时候,柯达却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似得,拉起了叶语欢的手。“咦,柯达,你不是说好了和阿里斯托打赌的么?不靠近我三尺之内?”不动声色的挣脱掉柯达的手。 穆哈德凭借自己的本事飞进妖山后,便寻找藏身的地方进行侦查。为了将牛兽妖全部暴露出来,便利用石块到处乱扔,使得牛兽妖听到声音后,便开始到处搜多,就这样一直被穆哈德将军牵着鼻子走,将所有妖洞暴露出来。 第十章 虫御变白鹭喙 五行光焰呼啸如风,威势如雷,光是铺天盖地的浩荡声势,便足以吓得人心惊胆寒。 最可怖的是,光焰怒潮并非一味猛烈,内蕴种种细微变化。每一缕光焰绝非一成不变,而是彼此相生相克,无时无刻不生出崭新的五彩光浪,将金、木、水、火、土循环交替运转,向廖冲发动层出不穷的攻势。 这是谢玄对术法的掌控天赋, 自从老杰克知道史莱克学院门口也有一个酒店之后,就天天赖在里面,在此期间,还向凌风要了不少的神经丸。 程亮听了和肩膀上的三三对视了一眼,后者给了一个你随意,无所谓地眼神。 与此同时,苏凌右手猛然一甩,手中的那五颗子弹发出咻咻地声响,破空而出。 他将目光看到最前排,也就是报名的地方,尽量往前靠一些,隐约能听见那里的对话,要知道赵无极的大嗓门还是挺猛的。 红色本来是喜庆的颜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华身上透露出的只有嗜血的感觉。 隐匿状态下的霍恩立于虚空,他很想看看克劳蒂亚这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在他的血脉帮助下会到达怎样的成度。 赵丹成坐在不远处,吃着苏苑念给自己的巧克力,虽然自己吃着东西并没有多少感觉,却……在这种的情况下,还是挺喜欢吃的。 【正主?什么正主?】汤圆也是一脸的懵逼,看着柯青云,不知道这位是不是睡魔怔了。 而喵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被龙甲克拉赫冰锥给扎透了前胸。这一下把喵哥给秒掉了。 听到了这话的时候,苏珊珊直接哭了起来,顾一成看着的时候皱了皱眉头,等听苏珊珊的话的时候,顾一成心中冷笑了起来。 毕竟那两人早已晋升武宗的修为,就像而且修为比沐冰峰主的实力都要高上一些,这些人虽然人多,不过也就只是一些刚刚晋级的菜鸟而已,若不齐心协力,怎么经得起骆金和盛阳的攻击? 虽然容馨儿觉得大风录音室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她觉得其实叫若风更好听。 蓝麟风重新燃起手上的‘灵球’,更确切的说是火焰,幽蓝的火焰没有一丝温度,不过却无声无息的燃烧着靠近的雾气。 敌人的步伐就像那催命的锣鼓,敲打着所有人的心,每进一步,他们的心就向上提一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木放下奖杯,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联盟动了,那 骆金和盛阳也动了,你赶紧回来支援我们沐冰峰!”沐冰峰主那边的声音急促无比,偶尔还会传来几声轰隆的巨响,看来这战争是真的打响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给冉阳来个意外就ok了”赵静云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看的我们都有些心里发寒。 所以,他听说事情原委后,并没有多少意外,而且也没有当回事。 丁丹见自己被枪挟持,身后又有同伙围困,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先行听从。 想到这里,陈俊不由得转头看了丁茹一眼。就丁茹来说,她的异能也很厉害。虽然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激发异能,但是那种无穷的吸力,陈俊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强大的威力直接突破了周围雷电结界的封锁,将边上四根巨大的岩石柱子全部斩断,周围十来名反应不及的黑衣忍者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十一章 六十年续残局(上) “这一步棋,孤要是走出去,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慕容观手执一枚黑色棋子,跨坐在棋枰左侧,火把摇曳的光芒将他高大雄壮的身影映在夔牛皮帐篷上,虽然只是一道影子,也自有威压山河的气势。 夔牛皮的帐篷遍布紫黑色的天然雷纹,乃是慕容观一统大燕那年,亲手猎杀一头蛮荒夔牛所得,又由工匠镶嵌各种名贵宝石 王洛点点头:“对,是这样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这里的录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以看得出那些压根就瞧不上你的人,却无法辨别那些跟你关系不错的人。有些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定那天就会从你背后来上一刀。 甄亮想泄了气的皮球,脸上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嘴里嘟囔着转身准备离开。 多次接触下来,王四峰也看出来了,陈乔山完全就是个互联网新人。 走过了那么多城市,李修缘总结出了诸多跟出行有关的经验。有些是因为吃过亏,有些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很少有修者会同时修炼这两种方式,毕竟贪多嚼不烂,而且同时修炼晋级的非常慢,而且还会越往后修炼速度就会越慢。 南宫羽辰前脚刚刚落地,来不及回身,神经反射感应下,几道蓝色能量子弹已经洞穿而来。 “也好,我这就送你上路!”寒梦漓一张拍在都不成的胸口,只见就到金光从都不成的体内飞出,然后直冲云霄而去。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坠落的长矛从上而下捅穿了食人魔的头顶,喷溅而出的脓液和食人魔倒地的烟尘吞没了她的身影。 服用丹药之后,没过多久,几人便恢复了,虽然身上还是有些伤势,却也不会太影响战力。 英俊所在的那颗茂密的大树上,透过茂密的树叶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坐在面包车里的男子,此刻那男子正向英俊所在的这片树林里面观察者。 “公子通透聪慧,明知道老婆子一直在算计着你,可你却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我算计着,为什么?”有些话这时候不问出来,以后没有机会了说了。 林若兮和龙妙妙也走了进去,龙妙妙还不知道林若兮和英俊是什么关系,所以听了林若兮的话也不再和英俊争执了。 此刻门口正站着一帮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岁数也不是很大,看他们的年龄也就是17、8岁左右,应该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说话的是一个光头,他此刻正叼着烟卷站在门口对着里边大吼着。 “铁帅,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赶赴深井堡?”吴雄急切问道。站在他身边的谭弘毅、吴撞天和杨华也都焦急地望着铁鹰。 车夫不动,夏侯饮血的刀在车夫的头顶一尺处也停了下来,凝而不发,看着朴海镇冷冷的一笑! 总觉得这个表妹,以后还会做些让他头疼的事情,所以就想多留意一下她的动向,好做到有备无患。 萧焕见萧开阳不作为,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就更不会如何了。但那灰衣老者却不同,他微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向朱盈盈这边的人眼中多了一丝愤怒。 早上九点钟,上门的人还是不多,而且沒有几个重要人物,大都是在张啸林羽翼下混饭吃的江湖人物,上海工商界和帮会大佬竟然一个也沒有出现,这让诸多门生开始议论纷纷。 第十二章 六十年续残局(下) 眼看着廖冲要跌下武道台,他猝然半空拧转,二次蓄劲发力,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态斜斜冲上高空。 观战的众人再次发出惊叹声,这一记神御九变的身法推陈出新,走位诡妙,还顺势卸去了剑光的冲击力。 “这小子一定偷了洞天本源!要不然,他怎配和玄哥儿交手?”石崇瞧得又嫉又恨,大声嚷嚷,“地宫是书院的秘境, 想到这里的时候,叶无道举着寒铁剑一剑向牛爹刺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手中的寒铁剑一下子消失了,然后换成了柳家道剑来。 如今的长安繁华非常,各种店铺装潢得金碧辉煌。街上车水马龙,过往行人熙熙攘攘。通往西域道路已经通行无阻,身着西域各国服饰的商人,街上比比皆是。 而就在今天,三水大学的两大传奇人物,竟然有了结合的迹象,这怎么能不轰动? 江凯然浑身一震,既然自己已经被认出,再跑也没意思了,索性安下心来面对。 而且陈浩拿的是推荐名额,等到主持人一报幕,台下的嘘声就更大了! 叶无道开车来到了一间商店,买了点水果什么的,然后开车去陈家,虽然他的辈分比较高,但是也不好空手而去的,而且以他的身份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也不合适,所以叶无道去商店里面买了一个果篮。 你没看到上塘村的村民,在得知黄平被抓后,当天夜里直接在放炮庆祝了吗? 登上逆战,江凯然全身心地投入到游戏中去,天大地大,不如自己的任务更大。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没有大太阳,温度不冷不热的,很适合出去户外走走的,没多久后,叶无道就和朱艳芳来到了长城的脚下,然后两人开始往长城最高的地方走了上去。 一声轻微的敲击声响起,居然瞬间就让號浑身气机一滞,仙人愣了一下。 上次她因为受伤吐血被黎君当众抱走,就惊得黎老亲自“眷顾”她,让她行事注意分寸了,再来这一次,怕是黎家上上下下都得视她为妖孽再生,防备如洪水猛兽了。 甜甜相信这对兄弟绝对不会想再去垃圾星的,只是他们有什么计划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后都是各走各的路了。 白灵笑笑说道:“我会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三人会心一笑,恢复之前的温馨。 “不用管他们了,击中全部力量对付这棵槲树!”克兰德对于楚成的消失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相反对于他们的离去,对于克兰德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分心去理会楚成他 们了。 “那你觉得是星际网上的好,还是这样的好,毕竟星际网上也能模拟出类似的?”两者有差别,但哪种更好呢。 半年过去了,白灵现在非常关注实验室研究所的进度,再接着就是博物馆了,恨不得一天三看,催促赶工。 那人:“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不知道,好了,话已经带到,我走了,被人看见终究是不好的。”就转身冲冲走了。 王妃信佛,花溪上前帮忙选了几幅素净的,王妃瞧着满意,打发了总管,又问起了宫里的事来。花溪想了想,遂将宫里的事说给了王妃听。 这时从前面走来一队服饰统一,步伐一致的人,都是一身淡蓝衣服,左胸口绣有一个金字银边的云字。 在看着战斗情况已经是完全出现了劣势,在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天煞岛所选择的争斗选手实力太过强大,挑战之修,十有七八都失败了,能够获胜的,仅是极少数。 陈锋移动步伐,向前走去。来到厨房门口,用力的推开了厨房的门,此时唐糖正在里面,忙活着师兄弟们的饭菜。 我见officer卫这表情,八成是看见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那怪物的真面目,我与幽灵双眼对视了一下后便默契的向怪物逃跑的方向追去。 易撼膛长相粗犷,身躯魁梧,给人一种很豪放的感觉,有双掌宽剑身的重剑在其手中如玩物一般,毫无重量可言,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股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 爬行很慢,因为那不是单纯的运用两条腿跨步前行,而是要拖动着整个身体,整个身体都压在地面上。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该有的事情,叶拙欣然却也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有一件事情却是意外的欣喜了。 这个时候,慕容映雪也同样的没有想到,虽然脸上还是面不改色,但是,心里早就惴惴不安了。 天牢里,牢房深深,烛光昏黄,入目之处皆是冰冷的铁门栅栏,偶有人声自尽头处传来,回音袅袅,越发衬得牢内空旷冷清。 “莉薇尔,我先出去等你,通过后可以来学生会找我。雷恩老师的性格有些古怪,你不要在意。”瓦希娜轻声在莉薇尔的耳边说道,随即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两人就商量好了细节,那神情态度,就像两个老朋友在制定联合作战计划。 果然看到一些民乐村的人,这些人都是顾景山回乡下招的,干一些不需要什么技术的手工活,比如装配什么的。 贾 代儒是跟着一块儿回来的,赶紧叫老太太拿了钱打赏,锣鼓响了一阵,这才离去。 森林中传出一道熊吼声,低矮的灌木丛被迅速的分开,一只棕熊缓缓的走了出来。 突然一只巨大的野猪样貌的魔兽蹿了出来,野猪还在空中,一根粗壮的白丝如同长矛一般从野猪的屁股直接从嘴中穿出,猩红恶臭的鲜血喷涌而出。 最后方家也是不想再忍受了,与宫家约定三天之后,旧州城内比武场决定以后旧州城的一切。 第十三章 虫歌起鹭喙寒 千百根鹭喙在廖冲的视野中闪过,仿佛一道道曲曲折折的电光,发出层层叠叠的尖啸声,似要将整座武道台刺裂。 廖冲头皮发麻,如堕冰窖,缺乏战斗经验的弱点毕露无遗。他从未面临这样的生死恐惧,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也一下子僵住了。 我要死了……他下意识地想,连殊死一搏的念头都没有。 他仿佛向一个 对于云香斋来说,闻一鸣只是种子,提前买个保险,至于以后如何合作,到时候再说。 “可怕的对手!”石台之上,慕千帆死死咬着牙,心中诧异至极。 不过,以星链卫星为载体的超宽带通信技术,价格还十分高昂,玩的太过尖端,更不要说量子通信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完颜烈也就没在阻拦,将手一挥示意侍卫退下。 周大兵一脸挣扎,这个问题引发他意识的巨大反弹,好一会才稳定住情绪。 这如同天外之音的一句话让二人一愣,久久才意识到这说话之人是何人。二人同时扭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只见陆珏由刘茯苓搀着立在那里。 欧阳颖儿努力的挤出两个字,这时她的耳边再次他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叶靖轩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贴在苏清婉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这暧昧的话语,足以让苏清婉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蒙起来,这里偏偏还有一个云景,接下来苏清婉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云景相处了。 猫族在跟骷髅狼硬碰了几次之后,猫族斥候就避免跟骷髅狼大规模的战斗。 他微微看了一眼四周,见自己刚刚最后的魔力爆发与那些机械飞鹰的舍命一击相碰撞所造成的这片废墟,他不由有些暴怒。 此时的何暖凉也不知道顾之衡他们的人能拖住何所依多长时间,心里自是着急的。 但是现在的海豚科技还没有一家像样的实验室,她空着手也做不出来。 太后却并未直接站起身,而是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才由一旁的嬷嬷扶起,何所依见此连忙上前接替了嬷嬷的位置。 剧痛之下,他本能的迅速转过身子,用突击步枪朝着攻击袭来的方向猛烈射击。 所以知道周莉必须马上就得走的消息,赶紧给曲森老爸打电话,让他马上通过单位给周莉订机票。 如果开场新闻发布会,海豚科技可以大胆的向全世界宣布,欧美在机床领域的封堵宣告失败。 吴知秋几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和白毅两人,都不约 而同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 黑蛟府强者趁势撵上,一棍砸在乾煞的头上,将其击到海底,紧跟着顺势跟上去。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我马上钻回马车笑嘻嘻地凑到刘嬷嬷跟前请教。 修真者的世界,以实力为尊,哪怕他们是城主府的护卫,也不敢擅自得罪一位大乘境的修士。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撞击到他的丹田处,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曹爽就晕了过去,而他的内气容器也已经被震碎了。 这里是一座隐藏中的山脉,这座山脉从外面看,没有一丝一毫的仙风道骨,仿佛就是一片贫瘠的枯山,但是韩易知道,这肯定是有高手用大阵将灵气封锁在山脉之中,直接隐藏起来了。 周真儿回来没多久,就被赶回了娘家,无论是嫁妆,还是其他都好好地封存着,因此,收拾起来也很容易,没过一会儿,东西就收拾好了。 第十四章 胜负不在今日 “玄哥儿威武!玄哥儿神勇!玄哥儿天潢贵胄,术武双绝!”石崇挥臂纵声高呼,面有荣焉,紧接着扭过头,冲着廖冲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萤火安敢与日月争辉?真是不自量力!” “你刚才那招剑法使得不伦不类,剑意驳杂,剑气无法贯通如一。”一个疏淡的声音从人群后方遥遥传来。 石崇当即跳起来呵斥:“谁在胡言 旁边的门在这时打开,夏寂宸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寂宸的心情显然不会好,不管怎么说齐爵都是他的表弟,他不能放任不管,可是若是真的这样纠缠下去,又该怎么收场? 阿尔缇妮斯被他拉着前行,脑海里思绪翻滚,是卡尔提议要改道去皮布罗斯的,埃及刚巧在前几天击溃了赫梯,还有那神秘的兵器。 当然,她更期盼的是老天爷降下一道霹雷,把张仲恒这个王八蛋劈死。 “区区一个下界独行者就想求见我家三长老,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依我看来,你们求见长老是假,搞破坏才是真的,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一声令下,整个护卫队立刻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咳咳”几人用手拨弄开眼前的烟尘,只见之中走出一高大的男子。 她不再如前一般畏畏缩缩,隐忍于心内,她这次终于将那种感觉用湿润的娇口叫出声来,她是想用声音来会回应谢雨,我很满意,你继续做吧。 姜婷玉也闷声不语的吃着,不再似之前那般张牙舞爪,反而有几分静谧的深沉。 要是真那样!可是的囧死云娘了,在现代的云娘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而且头脑也是属于高智商的一类。 “父亲!!”大叫一声,伊斯从梦中醒来,睁开的双眸有着无限的痛楚,大汗淋漓,汗湿他的长发,也汗湿了衣襟。 “怎么,爸你不愿意?”莫晓笑了下,清丽秀美的面庞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他们也是行伍出身,一刀一枪的拼杀,一场一场战争的磨砺,才有了如今冯家军的赫赫威名。 柳爷这一生训练了许多高手,从柳元开始,往后一直排到二十七,各个不同又具能独当一面。 叶倾呵呵的笑了起来,高昊神情一松,右手再次伸出,准备接住叶倾递过来的篮子,叶倾右手握住篮子扶手,左手却兜住了篮子底,一个翻转,双手松开,啪嗒一声,一篮子葡萄瞬间摔到了地上,紫色的葡萄汁溅了三人满脚。 其实在黑枫这么问的时候,将紫色布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的黑崖已经开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 始折腾那瓶牛奶了,他用犬牙揪着边角一点,然后慢慢的咬。 “中午十一点了,所以,你应该说,吃完午餐再回去。”陆行止回答的时候,起身将遮阳的窗帘拉开,留下纱窗,顿时,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突然来的亮光,照的江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景伊人虽然没有特别兴奋,嘴角却勾着笑,一改之前的精神不振的状态。 军官气得暴吼,谁不知道陆少当她老婆是个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碰见任何的危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周围四面八方的景色变得相同,而回头,已经看不到来路。 当晚,琴芳仪的饭桌上出现了一盆狗肉,当然,吃之前,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