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宝小红娘》
1. 第 1 章
“啊...好疼。”吃疼后睁开双眼为何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蓝天,白云,绿叶,还有...几张关切的面孔?吃疼后睁开双眼为何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你这娃娃怎的爬到树上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一位大娘俯身关切地询问着一脸懵的她。
夷都的语言?吃疼的公玉佑月坐起身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夷都的街道?自己不是在猎场骑马吗?
“大娘,这是哪里呀?”
“你这娃娃莫不是摔伤了头?这是夷都啊?”大娘伸手将她扶起并拍了拍她衣裳上的灰尘
“夷都!?”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
“谢谢大娘,我没事的。”浑身上下除了屁股疼,其它地方倒是无碍。
“没事就好,下次可别在爬树了,多危险啊!看你这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吧。赶快回家吧,你家人寻不到你该担心了。
“嗯嗯。”看着散去的众人。自己依稀记得在猎场骑马,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温顺的小白马突然就狂奔了起来,而她没拉紧缰绳,好像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只是...再次看看周围的景色,摔一跤就能从西夷到夷都吗?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在食肆外的门板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饭馆内吃饭的一桌,小脑袋瓜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灵光闪黠的眼眸,水灵灵地煞是可爱!
小小的贝齿咬了咬樱色的唇瓣。怎么办?再不进去,他可就吃好要走了,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皮!不管了。!
“这位公子。”
“这位好看的公子?”
公玉宸唏哩呼噜地吃着馄饨面,充耳不闻外界的声响。
“公子?”
全拜那没心肝的父王所赐,又累又困的处理了一晚上的密件,只是国中的那帮蛀虫官员不除,终究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好看的公子。”
可是他现下能力有限,鞭长不及,真烦!不过照目前的情景来看,距离他返回西夷也是不日之事了,“他”应该也快坐不住了。
“公子!”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大喊,他吓了一跳,抬头直直对上了一双灵活的眸子。
惊艳!多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双瞳仁反射出晶亮的活力,清灵有神像是会说话似的,脸颊两侧的酒窝衬得她娇俏可爱。
他左右各看两眼,此张桌就他一人,既然小酒窝的主人站在对面直盯盯地瞅着他看,那她口中的“公子”无意外的话就应该是唤他了。
“你叫我?”最好再确定一次,毕竟向来很少会被美女主动搭讪。
“嗯!”小酒窝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肚子好饿,从昨日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身上又没钱。所以,好看的公子,你这么好看,可不可以日行一善,破费请我吃一顿?
请她一顿?那有什么问题?反正只是一碗面,也不会贵到哪里去,只是...
公玉宸又周围看了看。
“你只有一个人?”
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可不希望请她吃到一半,忽然涌进一批她的亲朋好友,冲着他齐喊“我们肚子饿,身上还没钱。
“我发誓!”
小酒窝举起右手保证,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反倒害的他乱不好意思的。
“好吧!坐这吧。”他拉开椅子,转头吩咐面店老板:“再来一碗馄饨面,加颗蛋。”
面点小菜很快便被送上了桌,只见小酒窝吃得狼吞虎咽,脸颊塞得像两个小肉包。
这就是美女占优势的地方,即使在大块吃肉、大口喝汤的时候,看在旁人眼中依然是娇俏讨喜,什么“不端庄,没规矩之类的”的必是不存在的。
她穿著一件白粉色的襦裙,质地轻柔,衬着那身莹白的肌肤,俊俏可爱的模样真是叫人移不开视线,走在大街上铁定是所有男人注目的焦点,当然,前提是必须等到她长大以后。至于现在,她可能连张古琴都抱不起,因为这小酒窝的年龄绝对超不过八九岁。
“你叫什么名字?”
“月儿。”她百忙中抽空回答。
瞧她这副馋相,想必是饿得很。公玉宸下意识为她理了理脸颊上的乱发,忽然忙不迭地收回手。
他疯了?居然随便碰陌生女孩的脸颊,被有心之人看到岂不是又要乱嚼舌根了,虽说这些闲言碎语的伤不了他分毫。
“你姓什么?家住哪里?”
她的小嘴巴不停地塞着食物腾不出空说话,只好投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公玉宸心中一笑,他似乎见过这张娇丽的脸孔,这抹可人的笑靥,忽然有种无以名之的熟悉感。
“你的父母是谁?”看着她衣料的材质与发髻上点缀的珠花,看样子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难不成是与他相熟人家的孩子?
月儿头也不抬,继续攻击眼前的馄饨面和小菜。
瞧她神秘兮兮的模样,既然对方不肯合作,苦苦追问下去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自己慢慢吃,这里有些银子,如果想多要几份小菜,自己吩咐掌柜的即可,我有事先走了。”
公玉宸将一定碎银置于桌上,起身就要走。
他才迈出两步,腰间忽然多了一双小手臂紧紧圈住他。
“唔。”身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叫嚷。
“喂,你做什么?”他吓了一跳。
“赶快去吃面,你不是很饿吗?”见店内其它客人已经开始注意他们,空气间弥漫着嗡嗡的低语声,好奇的视线毫不避讳的直接投射在他脸上,倒是把他弄得有些尴尬了。
小酒窝紧紧地不肯放手,嘴里还含着一口面条,眼眶红红的似乎要沁出水来,她这副可怜相竟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疼了。
不过,心疼她的人可不只公玉宸一个,其它客人的眼光中融入一抹责难,窃窃的私语声越来越强烈。
“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她吞下面条,好委屈地衷求他。
她表现出来的软弱是真是假他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现在头也不回地离去,包准明日坊间就多了他始乱终弃的绯闻了。
唉,天大地大,小鬼难缠。
“我陪你吃面,总可以了吧?”无奈牵着她的手又回去坐下,无奈的眼光落在小酒窝仍旧泪眼婆娑的小脸上。
“好的,漂亮叔叔。”
公子变叔叔也就罢了,怎么还漂亮的。看来今日犯小人,不易出门。这不,无缘无故的就被个小鬼缠上?而且还是我见犹怜的小鬼,真当是连对她生个气都很困难。
“吃饱了吗?”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吃饱就好,我真的要走了,天色也晚了,你也快些回家,不要在乱跑了。”
付完帐后,他便匆匆离开了饭馆。
生平第一次吃顿饭还这样心惊胆跳的!
“叔叔。”
公玉宸呻吟一声,转头面对那位自动尾随着他的小跟屁虫。
“你一直跟着我作甚?难不成你还没吃饱吗?”
她笑得好娇甜可人,却依然不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回事?她为何不怕他呢?据他下属的说法,一旦他板起脸来,足以吓跑所有的女人,当然,现在称她女人还为时尚早,可为何这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偏偏对她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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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他近乎低声下气在哀求着。
“不好,人家要和好看的叔叔在一起。”她撒娇的语气,软软糯糯的,让人的心都软了。
“我喜欢叔叔。”
什么?一个个头还不到的他腰的小女生喜欢上他?他该当它是个赞美抑或侮辱?
“告诉我,你父母是谁,我替你去找他们。”届时非好好训斥他们一顿,就没教过女孩子不要轻易说喜欢吗!
小月儿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俏脸上写满失意和落寞,完全不像同年纪的小女生应有的表情。
不过这次公玉宸可不打算买她的帐了,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知道这孩子的心机颇深。
慢着,这会不会是人口贩子安排的仙人跳?
以前曾听人说,有些地痞流氓会安排小鬼纠缠陌生人,然后跳出来大声嚷嚷他或她诱拐别人的小孩,最后受害者只能是花钱消灾。
可这是王都,花子都不多,又有那些地痞流氓敢在皇宫附近讹人的?况且小酒窝这身行头,虽说有些脏乱,可也够一般人家吃几个月了,与其说是骗钱,更像是刻意接近他。
“月儿,是谁派你来的?”他索性直接问了。
拉下脸,语气冷了下来。即使演技再好,城府再深,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吓唬一下应该就会露馅了!
谁知,她硬是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没人派我来呀!娘亲说我只要好好听夫子的话,不给爹爹捣乱就可以了,可是月儿没有在捣乱呀。”她一本正经地努力和他掰扯。
额角开始隐隐作痛的公玉宸,本还在想她是不是被人利用来算计他的,哪曾想他公玉宸也有被黄毛丫头训话的一天?
“着实麻烦!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他喃喃自语。
“什么?什么?”她仍然不知死活,甚至得寸进尺地牵住他的大手。
“跟我来。”
“去哪里?”
“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他故意吓她,试试她的反应,像她这样的小孩,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好,我去,我去。”月儿笑得好开心,脚步欢快的他都要跟不上了。
此景让他为之气结,这女孩怎么连半丝警觉性都没有?她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教育女儿的?
“我会卖掉你哦!”他恐吓她。“我真的会哦!”
“叔叔骗人。”月儿抬头看了看他,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公玉宸仰头,无语问苍天。
一刻钟后,他二人一起走进了府衙的大门。
“你二人来此何事?”院内一当值的老衙役看着走进来的他们。
“这孩子,估计是哪家走失的孩童,还请劳烦给找一下她的家人。”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还是送到府衙处理更适合,他说服着自己,
“敢问公子是何人?”老衙役看着一身华服的二人,说话的语气也是客客气气的。
“西夷太子,公玉宸。”他将怀中的令牌取出,给老衙役看了一眼。
“啊!原来是西夷太子殿下,小人失敬了。”
“无碍,只是天色渐晚,还劳烦快些给她寻一下父母,送她回家的好。”
“好说,好说。”
“另外,有结果了,还请劳烦到本宫的府邸告知。”
“是。”
“月儿你在这乖乖的,等下他们会帮你去找你父母的。”公玉宸蹲下身子安抚着她,话虽说这么说,可是这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又从何而来?
月儿瘪了瘪嘴,眼眶红红的,一声不吭。
2. 第 2 章
回到府中的公玉宸一直心不在焉的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书册。自府衙回来后,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荒谬的不舍,不舍?他们非亲非故的,仅是相处了一个时辰而已?没理由舍不得她呀!
“殿下。”
“进来。”
“何事?”
“府衙柳文,柳大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前来拜访。”
“柳文?小姑娘?”又有什么事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
他的眉头纠结的都快打结了,难不成没找到她的父母?
起身才走到门前,就被外面冲进来的小身影紧紧地抱住了,一双亮晶晶的双眼貌似还在控诉着他的遗弃。
“月儿?”
“月儿好饿!”
“公玉殿下,好久不见,下官叨扰了,”与护卫烈风一同进来的男人施礼与公玉宸。
“好久不见?五日前与我饮酒的是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算是挺久了。”公玉宸的好友柳文不带正经的说着。
将月儿安置在桌前,上面的点心水果都推到了她的面前,又倒了杯水给她。
“你先吃点糕点。”
“好。”月儿小姐乖乖地就在旁边喝茶、吃点心。
“坐吧!敢问柳文,柳大人,怎么把着这孩子又带来了本王这儿了?”
“不瞒殿下,这孩子说的话我府衙中人无人能懂,所以只能知会我来处理了。”
“不懂?”
“说来惭愧,我也不懂,但我听这孩子的口音倒是像你们西夷之人,所以就带过来。”
“西夷!”等等,月儿一直是用西夷语和他交谈的吗?不对,她说的是夷语,还是纯正的王都口音。
“只因人是殿下送来的,而且殿下又来自西夷,所以下官就只好前来麻烦殿下了,不知殿下可否代下官询问一下这小姑娘。”
看着两颊塞成小肉包的小月儿。
“月儿,你是哪里人?”
笑靥如花,一句不答。
“月儿,你是哪里人?”试着用西夷语再问了一次。
“月儿是夷国人。”
真是西夷语!难道她真的来自西夷?而且还是西夷王都?
“月儿,为什么不和府衙的人说他们听得懂的话?我记得之前你说的可是这里的语言。”
“不想说。”她甜甜的笑容摆明了我不高兴你能奈我何。
“你不说,他们怎么帮你找父母?”这小鬼是专门来找他麻烦的吗?
“一定要说吗?”
“对。”
“呃……确定?”
“月儿!”
“好吧,好吧。这位大人那你问吧。”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终于说的是柳大人听得懂的话了。
“小妹妹,乖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柳大人脸色一改,慈祥的像个可亲的叔伯。
“月儿。”
“月儿?还真是个可爱的名字,那月儿你姓什么?”
“和父...和爹爹一样。”
“那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公玉宸。”
公玉宸吓一大跳,等等,怎地?她的爹爹与他是同名同姓的吗?但公玉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用的姓氏,看着柳文与烈风探寻的目光。
“月儿,你今年几岁了?”
“月儿快八岁了。”
“本殿下今年二十二岁,她才七岁。”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解释。
“快八岁了。”月儿不太开心地纠正他。
“小月儿,你记得爹爹的生辰吗?”
“记得,夷历乙巳年四月初十。”
“夷历乙巳年四月初十!!”公玉宸则张口结舌,盯着眼前笑意盎然的小祸水。
在场的另外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夷历乙巳年四月十日,今年刚好二十二岁。
“殿下,这不是你的生辰吗?公玉宸贴身的侍卫烈风一脸震惊。
“她确实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再者说,单这年纪就说不过去吧!”他连忙对着其他人辩解。
“男子十四五的年纪,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柳文,柳大人!你是否还忘了女子的怀胎十月?”公玉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文。
“月儿,那你母亲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柳文好奇的问到。
“九月初六。”
“何年?”
“娘亲没说。”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不能说,不过爹爹说娘亲是大月儿,而我是小月儿,娘亲说小月儿特别像爹爹。”说完眼睛还瞟了瞟公玉宸。
“柳大人,你别说,她那五官长得还真有点殿下的感觉?”
“烈风!你什么时候见我娶妃纳妾了!本殿下即未婚配,哪来的小孩?”公玉宸语气有些抓狂。
“殿下恕罪,是烈风失言了。”
但真的是很像啊,烈风心底暗暗嘀咕着。
“月儿,那你爹娘在哪里?你知道吗?”柳大人再度慈祥地面对月儿。
“不知道。”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那你是和谁一起来的?”
“就我自己呀。”
这还怎么问?就没一句有用的线索。
“叔叔,月儿好困。”
看着直揉着双眼的月儿,公玉宸无奈的看着柳文。
“想个办法。”
“一般走失的孩子,如果没有父母前来认领,我们会将她送到是慈安堂,另外找人收养。不过...”
“你想说什么?说吧。”看着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月儿。
“她如果不是你女儿,为何知道你这么多的事情?”
“她不是我……”
“明白,明白。那她恐怕就是抱着某种目地才接近殿下的。不说别的,且看她的衣着言谈举止,显然是家境优渥,受过良好教育的,用这样的一个孩子接近殿下会有什么目地呢?
......
“要不,在找到她父母前,就先把她放在殿下这里?不管她是何居心,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安全一些,当然能查出她幕后之人就更好了,殿下意下如何?”
似乎是看出了公玉宸的纠结。
“这...”他并不特别喜欢小孩,甚至觉得他们有的时候还挺讨厌的,但一想到月儿会被送到慈安堂,他就满心的不忍。
“还有,我觉着这孩子是西夷人的可能性很高。”
“怎么说?就因为她会西夷语?”难得听到乡音也早已对月儿心生了好感的烈风问着。
“夷都富贵人家的孩子很少会去学其他四夷的方言的。”柳文讪讪的笑了笑。
“也是,毕竟都是穷乡僻壤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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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的确是不适合夷都的这些贵人。”自恃天之骄子的这群人看其他四夷的人鼻孔都在头顶了。
“烈风,去找两个婢女过来。”
“是。”
“把她安排在我的偏殿即可。”
“属下这就去安排。”
“公主殿下,前面就是快到王都了?我们是直接回公主府吗?”
“不,明日是十五,本宫先去四神寺为母后祈愿。”
“是。”
“晚些时候,让黎翡公子来接我。”
“是,殿下。”
伸手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看着路上的风景,八月的秋老虎肆虐着大地,伸出手,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投照在她绝美面孔上。
她已经有六年没回过王都了,相对于皇宫,她更情愿在别宫自由自在的活着。但她毕竟是夷国的嫡公主,也有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所以对于父王的密旨,她虽有不愿但也还是会去做的,毕竟父王的初衷还是希望将来可以护着她。
要说她对两位皇兄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也说不上感情丰厚。不过既然让她暗中考核王储人选,这一路上她倒是多方打听了民众对两位王兄的评价,虽说她此刻心中已有些许定论,但回到王都后还是要和那两位王兄多接触接触。
“啊!”行驶中的马车突然一震,向一侧倾斜了一些。
“吁!”车夫立刻抓紧缰绳,待马匹停稳,车边的护卫连忙上前查看。
“启禀殿下,车轮断了。”
走下马车的夷洛月看着查看车轮的护卫。
“可以修好吗?”
“公主恕罪,恐怕不行,属下这就去王城调一辆马车过来,还请公主殿下在此处等候。”
“这...”此次她是简装秘密返回的王都,并未多带护卫,此行除了车夫,她与侍女护卫就五人。她担心的倒不是安全,只是护卫去王都调车势必会泄露她的行踪。
“殿下,前面有辆马车看似出了问题,将官道堵了。”烈风看着身边的公玉宸。
“你过去看看。”
“是。”
“你们的车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公子,见谅,是我家的马车坏了,不好意思挡了路,我们这就把车移开。”
“需要帮忙吗?”
“烈风,怎么了?”公玉宸骑着马跟了过来。
“公子,她们的车坏了。”
“你去帮她们移下车。”
“是。”
夷洛月仔细打量眼前骑马而来,一身青衣的高大男人,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太多,英姿飒爽,剑眉星目,只是怎么看着面善?
是他!西夷太子公玉宸!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奔着她来的?
此刻他盯着她瞧的眼神并非她惯于见到的惊艳或谄媚,而是...平淡?他没认出她?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怎么还是这么一张臭脸。虽说她离开的时候尚幼,而公玉宸已是少年身姿,也不似现在的精壮干练,但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他来的。
毕竟从小到大她向来只有被人捧在掌心呵护赞美的份,也就他见过她两次都是这张臭脸。
看着他们的打扮和身后跟随的马车,夷洛月悄声对侍女说。
“去问问他们顺不顺路带我们一程。”
“是。”
“这位公子,我们的车一时半刻也修不好,不知公子是否能顺路捎我们一程?”
3. 第 3 章
“你们要去哪里?”
他的注意力乍看之下是在损坏的马车上,实则每根神经正敏锐地感知着夷洛月的一举一动。
美女嘛!哪个男人不爱看?尤其是像这种娇媚美艳的,他只是好奇她这般死瞪着他所为何来?这眼神怎么和他家的月儿如此神似?不用怀疑,虽是短短的几日,他已经将月儿当自家的孩子了,全府上下都唤她月儿小姐,如若实在找寻不到她的父母,由他来领养月儿也未尝不可。
但面前这个女人,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委屈了她一般。
“我们本打算去四神寺的。”她勉强维持礼貌向他点头施礼。
她有必要摆出这副纡尊降贵的表情吗?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公玉宸的反感立刻加深了一层。
“烈风。”
“是。”看着转身而去的自家殿下。
“正巧,我家公子要去四神寺接亲眷,车中正空,倒是可以捎带各位一程。”
“如此甚好,感谢。”原来不是奔着她来的。
“请随我来吧。”
“还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家仆。”
“那我们在前面等候姑娘。”
“有劳了。”
“白蝶、轻剑,你二人随我一同去四神寺,车夫留下来看着马车,影刀,你去城内寻一工匠过来修车。”夷洛月安排着下属的去处。
“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安全?”夷洛月的贴身侍女白蝶有些担心。
“无碍,我认得那男子,不过切记,暂时不要让外界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是,殿下。”
“走吧。”
“四神寺”乃是夷国的护国神寺,寺中供奉着四大神兽,守护着夷国的四方。庙中还供奉着王族的历代的牌位,所以日日香火不断。
抬头看着四神庙庙门的匾额,三年了,母后已经逝去整整三年了,她也守满了孝期,这次回宫要面对的麻烦会有很多,她暗暗地叹了口气。
“轻剑,你去看看了无大师是否在庙中?”
“是。”
“殿下,了无大师正在大殿中和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讲话呢。”查探回来的轻剑回复说。
“好。你在殿外守候,我与白蝶进去即可。”说着话便缓步走向了大殿。
“是。”
“了无大师,不知可否求一物保平安?”听说四神寺中的平安物件向来灵验,所以这次来顺便给月儿求一个回去。
“不瞒殿下,老朽这确有一物与殿下有缘。”
“哦?不知是何物?”
了无大师自袖中取出一布袋,从里面倒出了一块泪滴型近乎透明的坠子递到公玉宸的手上。
“此物乃是泪晶石。”
“泪晶石?”看着手中那颗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石头是很特别,尤其是那幽幽的蓝光。
“据传这泪晶石乃是一仙人落下的泪珠幻化而来,除了保平安,还有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大师说我与此物有缘?”
“正是如此,只是,此时此刻还不能交于殿下。”
“这是为何?”
“天机不可泄露。”了无大师一手抚着长须,另只手将泪晶石取回。
“了无大师,好久不见。”夷洛月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的对着大师施以一礼。
“好久不见,原来是月...”
“大师,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不知是否打扰到了两位?”夷洛月赶紧打断了无大师的话,并将话题转移。
“无碍,老朽正与这位公子闲谈。”了无大师施礼时发现手中的泪晶石隐约地透出了蓝紫色,深邃的目光再次审视着他们二人。
“抱歉公子,这是老朽多时未见的忘年小友,此刻怕是不便与你闲聊了,不过该是你的不必急,该来的时候,终归是你的。”
“打扰大师了,那我以后再来讨教。告辞。”公玉宸看了一眼夷洛月便向着殿外走去。
“老朽见过月公主。”
“大师,不必多礼,本宫此次只是来拜祭母后,并非是以公主的身份,还望大师为我保密。”
“一定,一定。”
“只是不知大师方才与那西夷太子说些什么?”
“公主认识西夷太子?”
“幼时见过两次。”
“既然公主认得那西夷太子,老朽就不隐瞒了,他是来求平安物的。”
他求平安物??她还以为像他那种钢铁直男是不信这些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何人所求的。
“不知大师是否方便告知,他所求的是何物?”她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请恕老朽不便透露,不过公主殿下此次前来,老朽倒是有一事需要劳烦公主殿下。”
“大师但说无妨。”
“老朽这有一物,希望公主可以找到此物的主人。”
“我?找人?”
“此物与公主有些因缘,而它的主人更是与公主殿下有着很深的羁绊。”
“那敢问大师,这个人要如何寻找?可有什么线索?”
“殿下倒是不用刻意寻她,时间到了她自然会出现在殿下身边的。”
“好,那不知是何物?”
了无大师将方才给公玉宸看过的泪晶石取出,交到了夷洛月的手上。
“此物名为‘泪晶石’。”
“泪晶石?”看着手中那颗看似透明,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泪滴型的石头。
“不知公主殿下眼中的泪晶石是何颜色的?”
“不是紫色的吗?”
“小姑娘,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了无大师手抚着长须看了看夷洛月的侍女。
“回大师,奴婢看到的也是紫色。”
“请公主将泪晶石放到您侍女的手中再看看。”
将石头放到白蝶的掌中,原本带着紫色光芒的石头,却变得毫无光泽,就是一颗透明的小石子。
夷洛月拿回抬起手仔细看着泪晶石,是透明的没错,可是到她手中却有了紫色光芒,这是何故?她疑惑地看着了无大师。
“公主有所不知,此乃一块仙石,只有接触到有缘人才能显现出其颜色,而不同的有缘人所展现的颜色又会有所不同。”
“大师是说,这石头与我有缘,但不属于我?难道大师让我找的人也是可以让这泪晶石变色之人?”
“自是如此,公主乃是豁达聪慧之人,时机到了公主自会有判断,而其中的奥秘,假以时日公主也必会了解。万事皆是命定,天机不可说,”
“不过这样实在是不易携带,不知可否制成坠子?”
“自是可以,老朽即以将此物赠与了公主,它会变成什么,自是公主的决断。”
“如此这样,那本宫就先收下了,希望不会辜负大师的托付。”
拜会了无大师后,夷洛月信步来到了庭院中,看着院中的苍天松柏,她微皱绣眉。此行归来,除了两位皇兄,她也深知父王也有意安排她的婚姻大事。只是,她会如母后般找到一个虽未执手白头,却可心心相契的伴侣吗?虽说她有两位皇兄,但他们只是在母后未嫁与父皇前由侍妾所生的庶子。自打父皇与母后婚后,父皇便独宠母后一人,即便是母后离世,也在未曾有别的女子,而父皇如今每况愈下的身体也是过度思念母后所致。
她这辈子出生既是天之骄女,享受着万人之上的权利与富贵,可谁曾想富贵荣华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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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并不重要,反倒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和美,家人和睦才是她心中所愿。
对于驸马,她最大的期望是要能和她真心相对,执手到老,不需要有傲人的财富,炫人的外表。只是碍于她的身份,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吗?
不过,在觅得如意郎君之前,她还是尽快完成两位皇兄的考察吧!
“轻剑。”
“殿下。”
“我们今日在寺中住下,你去通知黎翡公子,让他後日来寺中接我们。还有让他这几日留意皇城的动向,尤其是两位皇兄的动向。”
“是,”
“对了,让他先去趟碧玉轩找两位师傅设计一下,把这颗泪晶石做成璎珞坠子,图纸就让他来的时候给本宫带来。”夷洛月把装有泪晶石的袋子交给了护卫。
“是,小的这就去。”
“表哥?”
“表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看着四神寺的大门公玉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只是心底有点奇怪的感觉。
“你方才与我说什么?”
“父亲说,表哥如果回西夷让我也同表哥一同回去。”
“这....你想去吗?”
“我想表哥是知道父亲的意思的。”
是的,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宫明雪的父亲,他的姨丈,多希望两家可以联姻。本来只要是知根知底的,谁会成为他的太子妃,他并没什么想法,只是...心底划过的那个身影是谁?
“姨丈虽有让我两家联姻的想法,但我只将你当做妹妹,而明雪,你是因为姨丈想让你嫁,还是你自己想嫁?”
“我......我只知道表哥待我极好,嫁与表哥应该会幸福的。”
“但这种好究竟是家人间的,还是男女间的,表哥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表哥是不想娶我?”
“表哥问你,如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了心仪之人,而你却是已嫁之身,你该如何?”
“这...”
“而且即便你嫁与我,我也无法承诺你会是那唯一。雪儿,表哥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只要你不想,只要表哥说不,姨丈是没有办法逼迫与你我的。”公玉宸摸了摸宫明雪的头。
“那...表哥容我好好想想。”
“好了,我们回城吧。”
"嗯。"
“爹爹,爹爹。”
“小姐,你慢点。”服侍小月儿的小侍女一溜小跑的追着小月儿。
“爹爹,你回来了?有没有给小月儿带礼物?”
前脚刚踏进府门的公玉宸看着狂奔而来小月儿,这几日算是白说了,求这丫头端庄稳重是不用指望了。可即便她把府内弄得鸡飞狗跳,最多他也就是板起脸训斥两句,完全狠不下心惩罚她,况且她非但不怕他,还能拿捏住他的火点,她莫不是专程来克他的?
“我说月儿小姐?你对殿下的称呼怎么又变了?”一天一个称呼,从叔叔,小叔,干爹,今日直接就变成爹爹了?几日下来,烈风月小月儿混的是相当熟识了。
“烈风叔叔,你真笨。干爹就是爹爹呀。”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小表情。
看着他家太子殿下也不打算纠正的神情,既然当事人都不介意,他个小侍卫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小月儿的礼物呢?”两只小手扯着公玉宸的衣袖来回摇晃。
“表哥,她是谁?你何时生的女儿?”宫明雪看着眉宇间与公玉宸有几份神似的小姑娘。
“雪儿,这是我前几日收留的一个孩子。”公玉宸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她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审视。
“你确定?”
4. 第 4 章
“雪儿!”
“雪姨!”
一看到公玉宸身后的宫明雪,小月儿纠缠的对象立刻易主。
“你为什么叫我雪姨?你知道我的名字?”她蹲下来和小女孩平视。
“刚刚爹爹不是叫你雪儿了嘛。”大眼一转,真是张嘴就来。
“你好聪明呀,哪你叫什么名字?”
“雪姨,我是月儿。”清脆悦耳的声音自瓣唇间轻吐出来。
“这孩子是着么不怕生的吗?”
“表小姐,月儿小姐可是看人下菜的,心情好,殿下直接从叔叔变成爹。心情不好,半天都不会和你说一个字。”
“烈风叔叔真奇怪,不熟的人我干嘛要理?难道你想让我被人骗走吗?雪姨,你说是不是?”
“骗你!?你个小人精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我哪有!雪姨,你看他,他欺负小孩。”小月儿不依的摇晃着宫明雪。
“放心,有你爹爹在,可没人敢欺负你。”宫明雪好笑的看着斗嘴的二人。
“雪姨说得对,不过...”鬼精灵的眼神又转回到了公玉宸身上。
“话说,爹爹,你不会是忘记了小月儿的礼物了吧?”
看着小月儿充满希望的眼神,他本是想向了无大师讨一件平安物送与她的,只是没讨到,又忘记了买其他的东西给她。
“过两日,我在给你买。”
“那就是忘记了呗,雪姨,你看看爹爹,那么大的人了记性那么差,将来娶了娘亲可怎么办?”说罢,还人小鬼大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哭笑不得的表哥和一脸古灵精怪的小月儿,好一副父女同框的画面。
“小鬼头,这两日你在府中又干了什么?”还还娘亲?就她这么一个美女就叫他焦头烂额了。以她这种乱认爹的习性,说不好那天还真的认了一个娘出来。
“爹.....啊!小月儿很乖,很乖的在家里待着呀。”她可没说谎,她真的在府里呆着,只是...。
飘忽不定的眼神在加上心虚的神情,公玉宸看向一旁的管事。
“小月儿,她这两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
“啊!雪姨。我想吃杏仁酥,你去给我做好不好。”
“杏仁酥?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杏仁酥是一绝?”
“当然是吃过的嘛,走啦,走啦。”说完便急忙拉着宫明雪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哦,原来如此,那可能就是她吃过自己给表哥做过的杏仁酥了。神经大条的她全然忘记了上次给表哥做杏仁酥还是半年前的事了。
看着小月儿拉着宫明雪逃难般离去的身影。
“说吧,她又闯什么祸了。”一边问,一边向着书房走去。
“启禀殿下,小姐在,嗯...看鸟...摘花...画画...喂猫。”
听着到没什么问题,不过以他对小月儿的了解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说详细点。”
无奈的管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第一日,小姐见到前院的樟树上有个鸟窝,就说想看看没有小鸟,然后就爬到了树上,还掏了鸟窝。”
爬树?他知道小月儿是个静不下来的孩子,但是爬树?他可没听说过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会爬树的,嗯。回头要警告她以后不准爬树。
“还有吗?”
“从树上下来小姐又见池中的莲花正艳,便又去摘了几朵莲花,要画莲花。”
赏花,画画陶冶情操倒是可以。
“第二日,小姐又去摘了花,画画,还有...喂猫。”
“又摘?”奇怪方才从院中走进书房,他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咦?他桌案上放着的是什么?
这....。
“你说的月儿画的画,就是这幅吗?!”
原本挂在墙上的清荷图,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桌上,原本水墨的清荷已被涂满了粉白色,荷叶也涂上了绿色。但这还都不算什么,如果他没看错,绿色的莲叶下还多了两只小龟?不得不说这两只小龟画的惟妙惟肖还真不错。
猛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极速冲到了院中,而院中的两口莲花缸中仅剩莲叶不见花的莲枝在展示着它挺直的身型。在望进缸中.....两只小乌龟畅游其中。
“锦鲤呢?”咬牙切齿的声音溢出口。
“小姐说她不会画,拿去喂猫了。”一头冷汗的管事看着主子的神情,头不由地头低的更低了。
“小月儿!!”一声怒吼直冲云霄。
而远在厨房的小月儿,好似听到了公玉宸的怒吼,怯怯地缩了缩头,还真有些像那两只小乌龟。
宫明雪宛如中了定身术,呆望着地下已被自己一脚踩成两半的玉佩。她勉强安慰自己,或许这只是块劣玉,对!只是色泽很像美玉。
“对不起,借过。”一个略显焦虑的男音在空气中震动。
她用极慢的速度转过身来看着出声的男子,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配上一双飞扬的黑眸映入眼中,然而最令她心惊肉跳的,却是男子腰间断裂的玉佩绳子,看着和脚下那块玉佩应该是一套的。
“原来是宮家小姐。”
“你认得我?“不会吧!这么倒霉的吗?
“原来你没认出我。”他的微笑转为了尴尬。
“我是黎翡,黎武相的庶子,我们见过几次面的。”
“你就是那个纨……。”她硬生生的将剩下的三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对,就是我。”黎翡目光一闪,似乎明白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评语。
“你在找东西?”她犹抱一丝希望挣扎着。
“实不相瞒,我有块玉佩掉在这碧玉轩了,不知宫家小姐是否有瞧见?”
“那个...那块玉,很贵吗?”看着眼前衣着鲜亮丽的男子,宫明雪心虚的问道。
“还好吧,就材质而言,是你我之家都买得起的。”他耸耸宽肩,看着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确定她家买得起?那应该就不贵了,不由得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御赐之物岂会有价格,不过黎翡并不打算说出来。不知为何,这位宫小姐似乎认定了他就是个游手好闲,仅凭着家族庇佑的‘纨绔子弟’。虽然他平日也不看重这些,但随便被别人看轻的感觉还是令人不太舒服的。
“呃……那个......。”她拼命转动脑筋想着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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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这神情像极了余月前府中偷盗的一个小厮。
他将宫明雪从头看到尾,直到视线落在了她裙底足下的一段绳子上面,这是...。
“啊...我的玉佩!”
宫明雪捂住耳朵企图抵挡他的暴怒,四下偷偷张望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躲起来。
他一把推开宫明雪,将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捡起,气急败坏地瞅着她。
“你弄的?”
“好……好象是。”螓首压得好低,细如蚊蝇的声音回答道。
“我……不是故意的,再说,谁走路还看地上有什么东西呀。”
“你给我闭嘴。”
“有什么好生气的?大不了我赔你便是,何必摆脸色给我看。”
“你赔!你拿什么赔?用你的命吗?”
她真是搞不懂,不就是一块玉吗?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吗?
“你不是说,你我都买得起吗?”
闻言黎翡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说就材质而言,你我之家都买得起,但这玉佩可是御赐之物啊!你见过有几个脑袋的人敢卖御赐之物的!”黎翡欲哭无泪的看着掌中的碎玉。
“御赐的!!”御赐二字令她跌入了绝望的深渊。完了,完了。方才还在期望是块劣玉,表哥是西夷的太子,而西夷盛产美玉,大不了向表哥讨一块,陪他便是。现下倒好,玉是玉,不过竟是御赐的美玉。以她对黎翡微薄的了解,他的父亲武相极宠溺这个庶子,甚至是及其护短。况且他还是皇后的表侄,有朝一日甚至还可能还会成为驸马。她暗暗呻吟,这下子还逃得掉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踩到了。”宫明雪的脸垮了下来,吾命休矣!
“你跟我走。”
“去哪?”
“还能去哪!找店里师傅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方法。”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经店内匠师的查看,最终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用其他玉粉进行修复,但是要修的外观如初,价格却不菲。
“说吧,你打算怎么赔。”
赔?她赔得起吗?父亲虽为国公但着实没什么经商头脑,家中的田产铺子虽然生意不错,但也就仅够府中日常的开销,她又怎好意思再向家里伸手。
“我会赔的,你急什么。”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到她想出该如何善后再说吧。
盯着她小老虎般虚张声势且有些心虚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这种情绪,以往在她身边走过,她都视他为无物,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他们先修着。”算了,发生这种事算他倒霉,自己认了吧!至于最后由谁付钱,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
“不过,先写一张欠条吧。”
“还写欠条?!”对他颐指气使的口吻,宫明雪反感之至,即便她不写,大家日后碰面的机会还很多,她即便想躲也躲不掉吧。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店家讨来了纸笔,写了一张欠条给黎翡。瞧她那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原来貌不惊人的宫明雪,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黎翡接过字据,小心翼翼地掩饰住嘴角微扬的弧度。
5. 第 5 章
“殿下。”书房外,烈风快步走进。
“何事?”
“公玉献不日将抵达夷都。”
“公玉献?”来的人果然是他。
“是,他父亲联合一些大臣极力劝说陛下,说殿下早已及冠,是时候迎太子殿下回西夷了,此次他便是打着迎殿下回西夷的名头来的。”
自己返回西夷,本就是与父王暗中约定好的,皇叔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看样子真的是坐不住了。
“还有,国内的探子回报说,这段时间公玉献似乎与大皇子的人有所接触。”
“看样子他们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近来听闻夷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对于储君的人选却迟迟没有公布,身为大皇子的贤王按耐不住也是正常的。
“方才成王殿下差人来说,月公主近期会返回王都,不知殿下有什么安排没有?”
“夷洛月?”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六年前吧?虽说没见过几面,但依稀记得,她和皇后一样是位美人。
六年前因太后身体不适,便去了气候宜人的离宫静养,而她是太后最疼爱的孙女,便随同太后一起去了离宫。三年前皇后前去离宫探望太后和月公主,不曾想突发恶疾与太后相继去世,夷洛月便留在离宫为太后和皇后守孝了三年。算算时间,此时三年的孝期已满,也是时候返回了王都了。
“还有其他的吗?”
“成王殿下说,此次夷王陛下有意为月公主觅得良缘,所以近来王都世家都相继召回了家中适龄的未婚男子返回王都,而其他四夷也派出了适龄的皇室子弟,未来的几个月王都应该会很“热闹”。
那必然会很“热闹”。夷洛月非但是嫡女,还是夷王最宠爱的孩子。身为夷国最受宠爱的嫡公主,能成为她的驸马,那便是拥有了无上的荣华与富贵,只不过这些与他可没什么关系。
但公玉献这个人可就不好说了,身为皇叔的嫡长子,他的野心可并不比他的父亲少,单说心狠手辣这一条就无人能及了。贤王“夷洛耀”会将宝押在他身上到也说得通,本来这两个人就是一丘之貉,况且夷洛耀与他本就两看相厌,不对付,有可以打压他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十年前,他是以西夷质子的身份被送来夷都的,但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却为数不多。想当年父王育有五子,而其中的三个庶子在幼儿期便早早的夭折了。虽说自己是西夷王的嫡子,还是太子,但如果不是他的嫡亲兄长及冠后身亡,怎么都轮不到他这个嫡次子来做太子。
只是在他受封太子后,陆续遭遇了好几起意外与中毒,从而使父王对几个兄长的死也起了疑心。后来虽有怀疑的对象,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无法给其定罪,况且那个人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也不是那么轻易便可除去的。所以为了护住他这唯一的子嗣,便将他以质子的身份送来了夷都。
虽说是质子,但他在夷都的待遇与西夷无异,甚至比在西夷还要安全。首先他的姑父"宫澈"宫明雪的父亲是夷国安国公,主要负责外交事宜,手中还是有些实权的,其次已故皇后与自己的母后乃是闺中挚友,而夷王又是爱妻如命之人,所以对他也是多有照拂。
“吩咐下去,城内各处的暗探近期行事谨慎些,切莫被他人察觉。”
“是。”
“还有殿下,今日明雪小姐在碧玉轩踩坏了黎武相家庶子‘黎翡’的玉佩,黎翡虽未直接让明雪小姐赔偿,却让小姐签了一份欠条。”
黎翡?夷洛月表哥?听闻他一直在追求夷洛月,经常进出离宫,是夷王属意的驸马人选之一。
“从我的私库中挑两块上等品相的玉佩送过去做为赔礼,把欠条拿回来。”
“是。”
“关于小月儿的身世查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完全查不到,月儿小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可循,如果月儿小姐不说,我们恐怕很难查出什么。”
十年间,在自己的经营下,虽说在夷都的暗中势力有限,但只是调查一个孩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会查不到?
在初见时,被她那莫名其妙熟识感所蛊惑,即便对她有所怀疑,但还是一时心软而被缠上。在相处的这段时日中,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聒噪与调皮搞蛋,在不说与谎言中,她很聪明的选择了不说,这也是他狠不下心来对付她的原因之一。况且她还那么小,即便有所图谋,相信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而她的存在就像身体里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而生机勃勃,现在已经不是她肯不肯说的问题了,而是他是否会放她离开,唉……那个小丫头……
才想着她,就见到她蹦蹦跶跶的进了他的房间,身后依旧跟着快跑断了气的婢女。
“爹爹,小月儿後日可否和雪姨一同到街上逛逛呀?”
“你想去?”
“想去,想去。”
“你没逛过街吗?”
“有呀,只是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那她的意思就是还没逛过夷都的街吧?
“烈风。”
“殿下。”
“去同雪儿说一声,後日有时间的话和小月儿到街上逛逛。”毕竟自己还欠了一份礼物给小月儿。
“你也一同去吧,随便她们买什么都行,回来后与账房报账。”
“是,殿下。”
“谢谢,爹爹。”小月儿飞快地在公玉宸面颊偷亲了一口,便又一阵旋风似地跑了出去,苦命的婢女只好又提着裙摆苦命地跟了出去。
公玉宸怔怔地,手抚着面颊,这难道就是有女儿的感觉吗?
坐在狭小的马车内,黎翡挪动着不舒适的身体不停地抱怨。
“我说公主殿下,你这就不太地道了,合着我大老远的跑来接你,你就让我窝在这小马车里?”
“怎么?还想骑马?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公主回来了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即便你偷偷摸摸的进城,你觉得你那两个皇兄会不知道?”
“他们知道啊。”她懒洋洋地靠着车厢壁,手指摆弄着垂发。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瞪住她。
“我没听错吧?那你何苦还这么偷偷摸摸的?直接大摇大摆的让百姓站在街道两侧迎你进城不好吗?”
她挑起鬓边一丝垂落的秀发,皙白的手指缠绕着画着圆弧,柳眉轻挑。
“不好,我只是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即可,至于其他人不知道也行。”
“你是让他们觉得你有事瞒着他们,让他们摸不准你此次回来的目地?”黎翡却立刻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你说呢?”
“所以你怀疑三年前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会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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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中之一。”
“心中有鬼才容易露出马脚不是吗?”
“行吧,那等一下进了城,你是想回公主府,还是进宫觐见陛下?”
“先送我进宫吧。”
“好。”
“对了,我让你去碧玉轩拿的图纸带来了么?”
“带来了,给。”黎翡将袖中的图纸取出递到了夷洛月的手中。
“为了你的这图纸,在碧玉轩我还把御赐的玉佩给摔坏了,回头还要劳烦公主殿下和陛下求个情,可别罚我。”
“坏了就坏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夷洛月狐疑的看着他。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弄坏的御赐之物还少吗?怎的今日还特意来说?黎翡表哥,你不对劲哦。”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知道就好了。”黎翡神情有点别扭。
说真的,夷洛月这种女人真叫人又爱又恨,看着矜贵高冷的一贵女,实则腹黑的手段可不比他少,得亏她不是男子,否则储君之位还有她的两个兄长什么事。
“你想要珠宝直接找皇室的工匠制作不就好了,好端端的怎么去碧玉轩?”
“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由皇家工匠打造可就逾越了,况且皇室工匠打造的珠宝过于俗气,不适合。”
“俗气,你还挂的满身都是?”
“我是公主,可以俗气。”
如果不是多年相处对这位表妹的了解,他还就信了她的鬼话。在离宫,平日里的夷洛月基本就是两根白玉簪挽鬓,就连衣衫都是以素色为主,即便说是孝期着素,但她可是素了五六年了。
“那後日,便由在下陪同公主殿下到碧玉轩再去添置一些俗物可好?”
“哦?那请问黎武相家的二公子要以何名义送本宫这些俗物呢?”
“世人皆知,本公子爱慕公主殿下已久,为求公主殿下的青睐还在乎这些黄白之物吗?”
“你就不怕,哪日被你心仪的女子撞见,毁了你的姻缘?”
“那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在追回来便是。”心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张气呼呼小老虎般的清秀小脸。
夷洛月好笑的看着比自己的两个皇兄还像兄长的黎翡。
的确,世人皆知黎武相家的二公子,自己的表兄黎翡爱慕自己已久,久到所有人都认为早晚有一日他会是自己的驸马。可却没人知道,他其实是父王给自己安排的暗卫统领,存在的目地便是保护她的安全。而他打着爱慕她的名号出现在她身边,进出离宫也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黎翡表哥,了解公玉宸这个人吗?”
“有过接触,但说有多了解到也谈不上。”
“你为何提他?”
“日前有过一面的接触,不知他与我的两位皇兄交往如何?”
“与成王的关系不好说,但是和贤王关系并不好,这些年贤王经常找事针对公玉太子,但却始终捉不到他的痛处,自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听说西夷已经派人来夷都接他了,相信过不了多少时日他便会返回西夷的。”
能让夷洛辉都没办法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无能之人,即便不日他将要返回西夷,但等她回到夷都后肯定还是会有与他有接触的时候的。所以对于公玉宸这个人她也要稍加留意了,毕竟是将来要成为西夷王的人,他的支持或多或少都会对王储的选择有影响。
6. 第 6 章
天禄阁内,夷王“夷轩炘翻看着今日收来的奏折,批示决策,表情专一。身为夷国的君主,身负重责,半点懈怠之心都不能有。
合上折子,他深深吐了口气,捏了捏鼻梁,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近日越来越觉得精力大不如之前了,也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洛月回来了吗?”
“回陛下,还没有,不过算算时辰,应该快到了。”
“公主府是否都打理好了?”
“已经按照公主意思打理好了,府中仆役依旧使用了原本的老人,只是府中的侍卫都换成了公主在离宫的侍卫。不过西夷太子的府邸也在公主府的旁边,不知会不会有问题?”
不愧是司礼监总管,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将桌案上的奏折都整理规整好,便于等会拿出去分派下去。
“无碍,那处府邸还是当年皇后为公玉宸选定的,离公主府近本就是打算借用公主府的力量多护着那个孩子一点。”说起来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那个孩子了。
“过几日宫宴送个帖子,把他也叫来吧。”毕竟西夷也来信说要接他回去了,他身为西夷的储君,以后估计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是。”
“下去吧。”
“陛下,已过午时了,不知是否要传膳?”
“在等等,等洛月回来在传膳。”
“是,陛下。”
“对了,这几日贤王与成王都在做什么?”
“贤王殿下今日早些时候带着天浩世子与天雅郡主去拜见过舒妃娘娘,现下应该是在鸿胪寺接待各地来访的官员。”
司礼监总管边回答边为夷轩炘换了一盏新茶。
“成王殿下昨日便去了城外的皇家庄苑,眼瞅着秋收在即,殿下去查看一下今年的田地收成,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不可否认即便他们再优秀,却依旧无法像洛月一般深得他心。贤王虽有治国之能但德薄而位尊,成王为人宽厚睿智可堪大用,但奈何势薄而位低。这也是为何自己难以在他二人之间取舍,反倒是洛月,德才兼备又有母族势力可依仗,可奈何洛月女子的身份,注定是无缘帝位的。虽说自认自己对这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但还是私心的偏爱女儿多一些,所以对于未来的储君来说,除了治国能力,更要有关爱手足之心,尤其是可以照顾好洛月。
“陛下,月公主殿外求见。”
“月儿回来了?快宣。”
“张亮,吩咐下去,让膳房准备午膳。”一听说女儿到了,夷轩炘赶紧嘱咐身旁伺候的司礼监总管。
“是,奴婢这就去。”
“洛月见过父王。”夷洛月款步姗姗,优雅而至,面对夷轩炘跪施大礼。
看着多年未见的爱女,夷王夷轩炘忙从书案后走出,搀扶起跪地施礼的夷洛月。
“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快起身,让父王好好看看你。”鼻子酸酸的,就连眼眶都红了。
“父王,请恕儿臣不孝,这几年都没在父王身边尽孝。”
“傻孩子,说什么呢,父王还要谢谢你,辛苦你这几年代父王我侍奉你外祖母,如今你母后的三年孝期已结束,你是该回来了。”
“父王,这些都是儿臣该做了,只是不知父王近来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倒是月儿,长大了,也更漂亮了。”看着满身金银珠宝的夷洛月。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喜欢玉石珠宝。”夷轩炘调侃着。
“这些可是父王赏赐给月儿的呢,我可是喜欢得紧的。”她盈盈而笑,双手搀扶着夷轩炘。
“好,好。来人,赐月公主,锦缎一百匹,白银十万两,黄金一万两,珠宝头面六套。”
“遵旨。”
“洛月谢父王赏赐。”夷洛月盈盈施礼拜谢。
“陛下,午膳已备好。”
“你这一路行来应该也累了,还没用膳吧?”
“还没呢。”
“走,赔父王一同用膳吧。”
“是。”
看着面前碗内摞成了小山食物。
“父王!这也太多了。”
“不多,难得你回来,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父王,儿臣自己来就好了,您也吃。”夷洛月赶紧阻止夷轩炘继续给自己的碗内堆小山。
“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父王打算给你办个生辰宴,邀请了多位适龄未婚的世家子弟出席,你且相看一二。这些年你为你母后守孝,连婚姻大事都耽搁了。”夷轩炘停下手中布菜的筷子。
“父王,儿臣不急,儿臣还想多陪陪父王。”
“你这孩子,又在说什么傻话,先不说那些与你同龄的世家贵女们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就连你大皇兄,十九岁的时候天雅都出生了,所以此事可不宜再拖了。”
“可我二皇兄不也是去年才成亲的吗?”
“他是他,你是你,怎可混为一谈。”
“哼,父王,你偏心。”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算是偏心,父王也是偏你多一些吧。”
“是,是,是,父王对我最好了。”夷洛月撒娇地晃着夷轩炘的手臂。
“所以趁着父王还在,就算看不到你生子,但至少也要看着我的宝贝女儿风风光光的大婚。“
“不会的...父王....您会长命百岁的啦。”夷洛月撒娇着娇嗔一番。
“父王的身体父王知道,现在唯一放心不的就是你的婚姻大事。”夷轩炘目光宠溺的拍了拍夷洛月的手。
“父王!”
看着神态疲惫,已失往日风采,气喘体虚的夷王,夷洛月心中一阵酸楚,自打祖母与母后相继离世后,与母后鹣鲽情深的父王因思念母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如果不是夷国储君的人选难以决定,父王又放不下她,他早就随母后去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接近年末,王都中的各类宴会庆典也会多一些,你多去玩玩看看,也许会有合你心意的世家子弟。这婚姻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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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王还是希望你可以寻到自己的幸福,所以父王特许你可以自己决定驸马的人选,虽说父王还是比较属意你黎翡表哥的,但,只要是你喜欢的,即便你最终选的是其他人,父王都会为你赐婚。所以皇儿,你就不要在拒绝父王了。”
“父王,这...儿臣知道了。”她知道父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为她的将来谋划,除了婚事,还让她暗中考察两位王兄的品行。推荐最适合的王储人选,何尝又不是为了保障她的将来而刻意安排的。
“如此甚好,那父王便交代下去,让人着手安排宫宴的相关事宜了。”
“好。”常言道,该来的跑不掉,她又何苦在这种事上纠结。
“你在外这几年,不知民间对你两位皇兄的评价如何?”
“就民意而言,二皇兄亲民,所以在民间二皇兄的名望要高于大皇兄,但治国除了民意,平衡朝堂也是很重要的。”身为夷国的公主,虽然不涉入朝堂事务,但有些不为人知的事物她仍是知道的,只是向来不说而已,况且她本身也对帝位没有任何想法,所以目前对两位皇兄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月儿说的没错,这也是让父王我为难的地方,你大皇兄擅长处理朝中之事,但你二皇兄在民间的声望却远高你大皇兄。正好你也回来了,就帮父王我好好看看你的两位兄长。”
“好,儿臣尽力而为。”
三年前,母后过世时,父皇虽说也步入了中年,但身为帝王想要扩充后宫也无可非议,可父王以皇家已有皇子,已无扩充后宫的必要,而拒绝了一些大臣打算往他后宫塞女人的想法。所以将来的储君必是在大皇子贤王与二皇子成王之间选出。而她身为王女即便再有能力,也是与皇位无缘的,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允许女帝出现的,更何况她也不屑于朝堂上的那些权力争斗。
她这次回来主要的目地,其实是想查出三年前的那件事,如果确如她所想,她会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待等一切尘埃落定,也选出了最适合的储君人选,未来的日子她会陪在父皇身侧尽孝,她与父亲之间相处的的方式是亲而不腻,而父亲亦是她在世间最重视的人,至于婚姻之事,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黎翡表哥如果未娶,她可能会与他成为名义上的夫妻,希望父亲快乐开心,以回报他十九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教养。
黎翡好奇的打量着烈风奉公玉宸之命送过来的两块玉佩。
不愧是盛产美玉的西夷,这两枚玉,玉质温润紧实,绿的俏色鲜亮,翠绿晶莹,白的白度上佳,毫无杂质,而且雕工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两块皆是品相难得的玉中极品。
“抱歉,无功不受禄,还请公玉殿下收回这些玉佩。”
“黎二公子,我家殿下说了,既是明雪小姐损坏了公子的玉佩在先,做出相应的赔偿也是应该的。如果黎二公子看不上这两枚玉佩,我们府中还有其他的可供二公子挑选。”
这就是财大气粗的手段吗?黎翡蹙着眉,开什么玩笑,要让公玉宸赔了,他还用什么理由去找那个小老虎。
7. 第 7 章
“大可不必,此乃我与宫小姐的私事,本就与公玉殿下没什么关系。”
“我家殿下身为明雪小姐的表哥,代为赔偿,于情于理应该都说得过去吧?”
早就听闻身为公玉宸“姑父“的宫澈想和西夷王室亲上加亲,将女儿宫明雪许配给公玉宸做太子妃。难道传闻都是真的?公玉宸也把宫明雪放在心上了?但是感觉又不太像。
顿时愉悦的心情没有了,肝火倒是立刻升高了不少。对手如果是公玉宸,他还有赢得胜算吗?叹了一口气,拿起凉透的茶啜饮了一口。
又看了一眼玉佩,杀千刀的混蛋老天,公玉宸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知现在努力是否还来得及。
没错,他是对宫明雪动了心思,他自诩见过的美人不少,而她顶多称得上清秀,因此能吸引到他的绝对就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脾性。但究竟是何时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她不像其他的高门贵女般对他阿谀奉承,甚至连正眼都没给过自己?亦或者是她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激起他的兴趣。没眼看了,他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神经大条,且没心没肺的女人。
不由自主地叹口气,难道....这意味着他的这段恋情要无疾而终了?
“黎二公子?”
“这事宮小姐也同意吗?”在垂死的挣扎一次。
“这是我家殿下的意思。”
黎翡把弄着茶杯的手一顿。
“这个你先拿回去,至于我和宫小姐的账,我会找她先问清楚,毕竟她才是当事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公玉殿下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看样子有必要去找欠债人好好聊聊了。
“好,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哦,对了,还有一事。”
“黎二公子请讲。”
“不知公玉殿下与宫姑娘是否有婚约在身?”
“啊?”
“算了,当我没问。你走吧。”
“烈风叔叔,这些都是爹爹让你拿来的?”小月儿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金银珠花与各种珠宝。
“没错,这些都是殿下让人为月儿小姐准备的。”
“可是这些都好俗气!丑死了!我绝不要带着这些东西出门。”
“那小姐喜欢什么?等明雪小姐来了陪你一同去买可好?”
“爹爹呢?”
“殿下今日不在府中。”
“啊...”她嘴角下垂,装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过殿下说了,今日月儿小姐随便什么都可以买。”
“真的!什么都可以买?”狡黠的眸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乱转。
“那我们快些去吧。”说完拉着烈风就向外冲。
“停!小祖宗,明雪小姐都还没到呢,你急什么啊?”
“那我们到门口去等雪姨。”
“走啦,走啦。”
“走,走,走。我真是怕了你了。”
古老的东方之地有一国,名曰“夷国”。“夷国”的疆土广阔,物产资源极其丰富,且四季皆有不同的美景。诸多的优点使得对其国土资源垂涎之国也不在少数,奈何该国地灵人杰,兵强马壮,虽有非分之想却也无法付诸于行动。
虽为一国,但“夷国”却是由“四神王族”和多个小部族融合组建而成的。“四神王族”,原是诸多部族中的一个部族,本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直到第五代的族长“夷殇”,也就是“夷国”的开国之主,他凭借着过人的魄力、才识与软硬兼施的处事手段,在短短的十余年间,便将周边的部族全都收入其的管控之中,而他也成为了“夷地”的实际掌控者。
虽说“夷殇”野心勃勃,且手段了得,但却不是喜好杀戮之人。对于除了“四神王族”的其他部族,他自是有一套软硬兼施的办法使之归顺臣服。像那些自愿臣服的部族,非但不必每岁纳贡,所收取赋税也是及轻的,如遇灾年还可得到不少的赈灾款项。
而对于不愿臣服的部族,自是以武制服,战败的部族虽说仅是斩杀反抗者一户,并不株连于其他族人,但日后该族之人必是下等之人,虽说不必为奴为仆,可是每年的年贡与赋税却是最多最重的。留族去势,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使其心生畏惧,又彰显了些许的仁慈。“夷殇”凭借着他处事的作风和四神王族的实力,自愿臣服的部族远远多于反抗的。于是“夷国”兴起。
夷国在“夷殇”的治理下越来越繁荣强大,成为了不容他国小觑的强国。但在弥留之前“夷殇”在夷国的规划上,却有着自己的衡量。他的子女众多,有能力服众者却难寻其一,传位于任何一人,都恐让其他人心存不满,于是乎,最终夷国的国土被“夷殇”划分成了五份,其中最大的是以王都为中心的所在的夷都,围绕着夷都,王都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领地被他分别赐予了他除长子外的四个儿子,即,东夷、南夷、西夷、北夷。
在这四块领地之间还有三十二个小的部族,而他的若干女儿也多与较大的部族联姻,用来巩固部族之间的紧密联系。四夷领地间相邻,却又不相连,可以独立存在,却又无法脱离。而其他三十二个小的部族则是由“夷王”直接掌控。
“夷国”建国数百年来,一直遵循着“夷殇”的遗训,当年继承了四方领地的皇族离世后,又将领地传给了他们的子女,而他的子女多年以后又将各自的领地划分给了自己的子女和一些重要的家臣。虽说源于同门,但是各个皇族与部族之间却是小摩擦屡禁不止,不过好在没有什么较大的冲突,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夷历二七八年,丙寅年八月。
“宫明雪!”黎翡陪着夷洛月刚从碧玉轩出来,就看到宫明雪走了过去,他来不及与夷洛月细说便追了过来。
黎翡?
“你怎么在这?“不知道装作没看到他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谈谈。”他和这丫头可真有缘,走到哪都会遇见她。
“没空。”她没些好气。
“你确定?”说罢拿出荷包里的借据扬了扬手。
“还是说,我去找一下令尊?”
“你!”一张俏脸冷得足以冰死人。
“现在有空了吗?”
身为武丞家的二公子,即便平日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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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纨绔的做派,但怎么会如此了解要胁人的手段,气的宫明雪牙根痒痒的但却不能说个不字。
“小月儿,你回去找一下烈风,雪姨现在有事,下次在陪你逛街可好?”该死的黎翡,她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他的。
小月儿看了一眼黎翡,哦,是熟人。
“雪姨,你去吧,我这就去找烈风叔叔。”
“那你小心一点。”宫明雪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放心,雪姨你快去约会吧。”说完便向回走。
约会......是讨债才对吧。
看着那两个人走远,躲在暗处的小月儿看着手中的糖人,好吧,既然雪姨被拐走了,那自己就回去找烈风叔叔吧。
舔着糖人,小月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糕点店,环视一周后...不是吧,不是吧!烈风叔叔怎么也不见了?
唉...现在的大人都怎么回事?她这么聪明、伶俐,美丽不凡的小可爱怎么说丢就丢了!!
不过现在时辰尚早!既然他们都不在,自己在逛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她对现在的夷都不太熟,但是找到家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她那么聪明,可不能让他们小看了她。
小家伙走在街道上东看看,西摸摸,直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位漂亮的姐姐……”一声稚嫩清脆且有礼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站在货摊前的夷洛月回身打量着身后的小人儿。好可爱的女娃娃,一身天蓝色锦缎的襦裙,银丝小花的刺绣上还点缀着若干的小珍珠,乌黑发髻上系着几朵玉质珠花,花白叶翠,同样点缀着圆润的小珍珠,几条银蓝的丝带飘落在颈后,雪白的肌肤似乎掐得出水来,五官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她那灵活有神的大眼睛,嘴角处嫣然上扬,樱唇自带笑意。
虽说自己被誉为夷都第一美人,可幼时的她,都没眼前的这个小女孩长得那么标致,灵动。她不仅容貌出类拔萃,身上更兼有难以言喻的华贵气质,而且她胸前佩戴的白玉璎珞,其价值在夷都买座大宅子都绰绰有余了,这样孩子的家境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
“你在唤我?”
“姐姐你好漂亮,看着很眼熟呢!我们应该认识吧?”
”我好像没见过小妹妹你呢。”
这难道是夷都新型的搭讪方式吗?不过由一个小美女搭讪到也新鲜。这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自己离开“夷都”都有六年的时间了,所以怎么可能会认得她。
“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认识了。”一抹淘气顽皮的笑容夸张的挂在小月儿的嘴角上。
“你这孩子还真当是有趣。”夷洛月被她逗人的小表情给惹笑了。
夷洛月不自绝地对她升起了想要亲近的好感,不知为何这女孩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地探出手轻抚着她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蹲下来平视着小女孩。
“小月儿。”
“你也叫月儿吗?”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与自己的名字相同。
“是小月儿哦!”娇俏的声音自瓣唇间轻吐出来。
8. 第 8 章
“小月儿,你的父母呢?”她四下张望没瞧见有任何大人陪伴在她的身侧。
“小月儿的父母不在这里,小月儿是和义父爹爹住在一起的。”
不在这里?和义父住在一起?难不成她是个孤儿?
“那你的义父呢?”
“他今日不在家。”
慢着!这是什么意思?不在家?那她是和谁一起出来的?
“那你是和谁一起来的?”
她的家人都在想什么?居然放心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乱逛?还穿的这么富贵?虽说夷都的治安不错,但保不齐还是有些宵小之徒存在的。
“我是和烈风叔叔还有雪姨一起来的。”
“那他们人呢?为何没与你在一起?”
“雪姨方才还在的,不过她遇到了一个熟人,有事先走了。”小月儿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不是吧?竟然和黎翡表哥一样?看到熟人就抛下她消失了,想来此刻的她们二人还挺同病相怜的。
“不是还有一个叔叔吗?”
“烈风叔叔?他本来在糕点店的,雪姨走的时候让我回去找他,可是等我回去就找不到他了。”
这怕不是她最近遇到的最搞笑的一件事了?大人们各干各的,连孩子走丢了可能都没发现。
“那你今日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吗?”
“小月儿还要买衣服,爹爹说我太费衣服了,家中的衣服都不够换,所以让雪姨带我多买几件。”
买衣服...那在夷都能符合她身份的织衣坊便只有“霓裳阁”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家人会不会在那里等她?
“小月儿,那姐姐陪你到“霓裳阁”等你叔叔好不好?既然你们要购置衣裳,他可能会去那里寻你。”夷洛月竭力展现出最牲畜无害的笑容,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相信她。
“好啊!”小月儿开心地牵起她的手。
她啼笑皆非的看着腻着自己的小人儿,她素来不喜与人近距离的接触,可却无法拒绝她的靠近。
“小姐?”夷洛月身旁的白蝶也是一脸的诧异。虽说今日公主是微服出巡,穿着打扮就如同在离宫一般,但是皇室公主的气势可还是有的,一般人见到也是会绕着走的,可这小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问题是公主竟也由着她?
“无碍。”
“我说,小月儿...你义父没教过你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吗?”
伸出两只手捏了捏这小丫头肉嘟嘟的面颊,看来这个小月儿还挺容易相信陌生人的呢!也不知道她的那个义父是怎么教孩子的。
“爹爹没和小月儿说过,不过姐姐又不是陌生人。”
居然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大人!她霎间对小月儿的那位义父反感激增。
“哇...不要捏啦....月儿的脸又不是肉包子。”
“你个小鬼。”说罢还故意用力搓了搓她的头。
“走吧。”
“来一壶上好的云绿,招牌点心再来几份。”
一踏入茶楼楼上的雅座,黎翡便吩咐着带他们到雅座的伙计。
“好嘞!公子稍后,马上来。”伙计转身下楼去忙活了。
不一会,待她二人坐定,伙计手脚麻利的送上了茶水及点心,只是他二人都还没开口说话。
他好心地顺手替她倒了一杯茶。
“怎么不说话?我可不记得宮小姐是个哑巴。”
宫明雪仅是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债主没气,欠债的到气上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想怎样?”她纠紧眉头。
“只想找你谈谈。就事论事,宮小姐我应该没得罪过你吧?”
“是没有。”她耸了耸肩,应该是她得罪的他。
“那你板着这张脸...到像是我得罪了你一般。”
“黎二公子不用介怀,我一向如此。”
黎翡的眼睛闭上了两秒钟,她这是有多不待见他。
“这家店的糕点很好吃的,来,赏个面子尝尝。”推了盘糕点到她的面前,俗话说,送礼不打笑脸人,且忍...
她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一小口,她是看不上黎翡这种纨绔子弟,但不得不说这家茶楼的点心好吃的真是没的说。
看着宫明雪赏脸品尝了糕点,计谋得逞的黎翡强压住喜悦的心情才没让嘴角翘起来。
“所以今日你找我究竟何事?”
“方才我去碧玉轩看了一下,店里的师傅说还没找到合适的玉粉去修补,但我又不能一直把玉佩放在那里,所以便先取了回来,等他们能修了我在送过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碧玉轩是谁的产业,自打昨日公玉宸送了两枚玉佩过来,他今日便赶紧将损坏的玉佩给取了回来。只要公玉宸想,东西留在那,被修好可是分分钟的事儿。
“唉!你说这好好的玉佩,真是可惜了。”
为了引发她的罪恶感,他还特地将破损的玉佩从怀中拿出来给她看看,他还就不信,这样她还不愧疚感拉满,而且他赌宫明雪并不知道碧玉轩是公玉宸的产业。
他这是鞭完尸还想着要讹诈她吗?她可不可以不认?
“那还要等多久?”她只想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摆脱这个讨厌的家伙。
“不知道。”
“所以,大概,还需要多少银子?五百两?一千两?”这事不解决总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寝食难安。
“停!我的意思是,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好,所以你也不用急着给我银子了。”
“你有这么好心?”
黎翡忍不住摇头叹气,先不说能不能修,就算能修,也不知道是否能修到完好如初呢。再说若要论钱,五百?一千?即便一万两他也不带眨眼睛的,还会差她那三瓜两枣的吗?算了,反正也与公主殿下报备过了,且由得她胡思乱想,省得以后找不到约她出来的借口。
“我很好奇,你是对每个人都这般爱理不理的,还只是针对我?”
“有区别吗?她应了一声,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茶水。
黎翡心中不禁皱起眉头,外头心甘情愿的女人多得是,他是有多自虐?偏偏想和一个相貌普通,还不给他好脸色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没有其他事了,那我就告辞了。”宫明雪见他半天不说话,就打算起身离开了。
“你去哪?”他一把捉住她。
“回家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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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都谈完了,当然是回家。”
“什么叫‘谈完了’?我都还没开始呢!你给我回来。”他又将她给拉了回来。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行行行,我不动还不行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表哥昨夜差人找过我。”
“表哥?他找你与我何干?”
“他给我送了两枚玉佩过来,说是赔礼。”
她没和表哥说过踩坏黎翡玉佩的事啊?
“你说的?”迟疑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
噗嗤!黎翡满嘴的茶水喷了出来。
“等等,你说什么?我说的??宫明雪,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和谁学的啊!”天知道,他躲都来不及。
“那会是谁和他说的?”
“你就没想过是他自己查到的?”
“他为什么查我?”不可能,表哥没事查她干嘛?
“听说令尊有意将你许配给公玉殿下?”黎翡暗中仔细观察者宫明雪的表情。
“听说黎二公子还会是驸马呢。”
“谣传!绝对是谣传。”
这位小姐莫不是真是上天派下来整他的吧!
“算了,你也别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了,反正东西我也已经退回了。不过,如果下次公玉宸再因这事找上我,你损坏御赐之物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岂敢。”
“你...”她还想反驳。
“多吃点,我付钱,不吃完你可就亏了。”
“不必,本小姐不吃嗟来之食,虽说安国公府不像你们武丞府生财有道,但也不差一顿茶钱。”说罢从袖中取出几两碎银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才不想欠他呢!
眼瞅着宫明雪走出雅间。
“喂!你等一下,我找辆马车送你回去。”黎翡疾步追了出去。
夷洛月和小月儿走在夷都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小月儿又蹦又跳的走在前面。
“姐姐,这里好热闹呀!没想到现在的夷都也这么好玩。”小月儿开心的扬起唇角。
“你跑慢一点,哎!看着人呀!”两人只顾着笑,浑然不知周遭人投注在她们身上的惊艳眼神。
可怜的白蝶双手大大小小装着吃食的盒子拎了好几个,几人一路上吃吃逛逛后,来到了应该是城中最富盛名的织衣坊“霓裳阁”
织衣坊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布匹丝绢,琳琅满目的珠花丝带不计其数,男女老幼的各类衣服鞋物看得她们目不暇接。
小月儿眼角瞄到展架上一件黄白相间,绣有桂花的留仙裙,心中一喜便拉着夷洛月就往那冲。
“姐姐,这是什么花呀?”她指着裙上用金银绣线,绣出的一朵朵深浅不一的黄色小花,兴奋地问着。
“这叫桂花。”
“桂花?那时才买的桂花糕是不是就是桂花做的?”
“对呀,就是这种桂花做的,只有在这个时节,桂花才会开花,你别看它小小的,但却可以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花香呢。”
“桂花糕好吃,这桂花也好好看。”
“小月儿很喜欢花?”从她的服饰装扮上,不难发现到处都有花朵的痕迹。
“嗯嗯。小月儿喜欢所有的花。”
9. 第 9 章
“小月儿,喜欢这件衣服?”
“喜欢!”
夷洛月扬手将掌柜招了来,不着痕迹的给他一个眼色,掌柜顿时意会,装作不认识主家的模样。
“小姐如果相中了,可以到里屋试试。”
“拿下来吧。”
片刻后,换完装的小月儿飞奔到夷洛月的面前转个圈圈。
“姐姐,好看吗?”
她眼睛一亮。
“当然好看!就和小仙女一样,小月儿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美女,会迷死很多人哦。”
“谢谢,姐姐更好看,和我娘亲一样好看。”月儿双瞳漾出喜悦的光彩。
“真的吗?”
“嗯嗯,爹爹常说我和娘亲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呢!”
说完又快快乐乐地转起了圈,宽大的裙摆画出了大大的圆,而小月儿像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爹爹?应该说的不是她那不靠谱的义父。如果小月儿是个孤儿,为何提到她父母时完全感觉不到她伤心难过?
“姐姐,这件也好漂亮。”
“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再去试试。”
“真的吗!好!”她拿起它正打算将它看得更清楚些,身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伸手过来抢她手中的裙子。
"你…你做什么?”冷不丁地她吓得倒退了几步,一只手仍紧抓着裙子不放。循着抓着裙子的手往上看去,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绿衣女孩,正要从她的手中把裙子拽走。
“喂!这是我先看中的,你抢东西知不知羞啊?”在短暂的打量后,小月儿再次肯定自己的美真是天下少见,当然娘亲除外。虽然对方衣着华丽且服饰考究,一瞧就价值不菲,但自己的美丽足以抵得过一切
哼!输我!
“凭你也配!丑丫头,你给我放手,我可以饶你不死。”女孩以不屑,傲慢的的口气斜视着小月儿。
喝!好大的口气!小月儿嗤笑着。
“你如果眼睛不好就去治,实在治不好就别出门,瞎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瞎而不自知。就你...都长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我丑?”哼!别以为你声音大就有理,人丑心怀,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绿衣女孩闻言脸色霎时难看至极。
“我有说错了吗?这里这么多人就属你最丑。你丑就算了,还这么无理,你懂不懂什么是先来后到?明明就是我先看的,即便你要看,也要等我看好了在说吧!”
此刻的霓裳阁里除了他们外,其他的客人早就被绿衣女孩的叫骂声给吓跑了。
看着与小月儿抢夺衣裙的那个小姑娘,她眉宇间闪着娇蛮之气,可见生来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衣着式样看着应该也是世家贵女,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侍女与护卫。
霓裳阁掌柜的悄悄凑到夷洛月的身侧,用旁人不可闻的声音轻声的说。
“这两个是贤王的世子和郡主。”
“嗯。他们经常来吗?”
“到不常来,只是但凡来了总是要惹些事情。”
“大胆!敢和本郡主抢东西,你可知我父王是谁??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知道?”
“放肆,我父王可是贤王,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和我抢东西,信不信我叫人杀了你。”
“信....我信你不敢杀我。”贤王?开玩笑,她就没见过比爹爹还厉害的人,当然娘亲除外。
“你个小贱种,我打死你。”说完伸手就朝着小月儿的脸上抽了过去,决定要给她好看。
“白蝶。”在夷洛月的声音中,白蝶一把抓住了夷天雅的手腕。
“放开我,你个贱婢,本郡主叫你放手。”
“放开我妹妹。”夷天浩一见妹妹被抓,立刻示意护卫救人,接到命令的护卫立即抽出了佩刀,直指夷洛月等人。
“你……你……你们几个快抓住她,我要杀了她。”夷天雅娇叱地支使着她后方的护卫。
“白蝶,放开她。”
“是。”
夷洛月起身来到小月儿与夷天雅的面前。
“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手。”小月儿很听话的松开了手,而夷天雅也在夷洛月威慑的目光下放开了衣服,夷洛月拿过转手将衣服递到白蝶的手中。
“你父王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那有一点皇室成员的规矩。”
“放肆,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别管我是谁,今日我便把话撂在这,即便是你父王在这,我要管教你,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天雅,别说了。”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夷天浩,一把拽过夷天雅,毕竟比夷天雅年长几岁,又经常跟在贤王身侧,眼界自是有的。
看她们几人的打扮,该不会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吧?不过夷都的世家小姐自己和妹妹基本都认得,并未见过她二人,那么很有可能她们是从外地来的。听父王说最近其他四夷会有皇室成员来参加月姑姑的生辰宴,如果她们就是,闹得太难看,回府唯恐父王会责罚。
“哥哥!你干什么?”夷天雅不依不饶的想甩开她哥哥的手。
“天雅,别闹。你不就是想要这件衣服吗?哥哥买个你。”
“这位小姐,我妹妹很喜欢这件衣服,可否割爱?”听着是商量,可语气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为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让别人割爱?这是什么道理?”小月儿小嘴一嘟,娘亲说过,只要她有理,不管是谁,她都可以怼回去。
“我们出五倍的价格,如何?五倍已经够你买好几套衣服了。”别看夷天浩年纪不大,可也知道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哥哥!”
“郡主,您就听世子爷的吧。”夷天雅身边随侍的侍女劝说着依旧闹着脾气的夷天雅。
“好,本小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十倍,你出十倍我就让给你。”小月儿昂首挺胸大气的表示。
“小月儿,你不是也很喜欢吗?”这小丫头,坑钱的本事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喜欢呀,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他们必须出十倍才行。”切,也不想想,她可是娘亲的女儿,那么会挣钱的娘亲,女儿自是不会差的,况且这霓裳阁本就是娘亲的产业,她只是给自家铺子多赚点银子而已。
“行,十倍就十倍。”
“来人,拿银票过来。”
夷洛月示意掌柜收钱打包衣服。
“不对。”小月儿看了一眼接过银票的掌柜。
“哪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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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是你说的十倍吗?“夷天雅气呼呼的吼着。
“十倍是给我的,衣服钱你要另外给。”
“你!别太过分!”
“怎么,给不起呀?给不起就算了。”哼,谁怕谁。
“给钱。”夷天浩握紧拳头。
“哼,哥哥我们走?”
拿着掌柜打包好的衣服,到了店门外的夷天雅便冲着夷天浩发飙。
“哥哥,你为什么拦着我教训那个小贱种。”
“父王不是说过最近少在外面给他惹事吗。”
“她们这种贱婢也配?不行,我还是很生气,不管,不管,我一定要教训她们。”夷天雅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放心,交给哥哥,哥哥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你,等下她们出来,跟着她们,看看她们住在哪里,都是什么人?”夷天浩命令着门外的一名侍卫。
“是,世子。”
看着双双离去的夷天浩与夷天雅,之前就听说大皇兄的这两个孩子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皆因舒妃极其宠爱那两个孩子,连带着舒妃的母族,大皇子妃的家的亲眷对这两个孩子也是极尽娇宠。现下还只是世子与郡主的封号就这般的仗势欺人,将来如若大皇兄荣登大宝,他们还不知要多嚣张。
“姐姐,这个给你。”小月儿献宝似的把银票送到夷洛月的面前。
“这是你得来的,给我作甚?”
“全当我买衣服的钱呗。”真是的,她还这么小,拿这许多钱也不合适呀。
“你呀!小人精一枚。”
“掌柜的,把店里带花型图案的衣裙,只要是她能穿的全都包起来。”
“掌柜的,喏,都给你。”小月儿将银票全都塞进了霓裳阁掌柜的手里。”
“这?”掌柜的看了一眼主家。
“收着吧。”
“那二位先坐会,我去给小姐把衣服包好。”
“白蝶,你先去把马车叫过来,等下将这些吃食和衣服都先放上去。”
“是,小姐。”
掌柜在店内一通翻找,足足包了二十余套衣衫,反正主家说了,全部包起来,即便银子不够也得包。
待所有物品都装上了车,看着也快要到晚膳的时辰了,既然小月儿的家人还没找过来,估计是不会来这里了,难道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孩子没了?
“你义父都不会担心你吗?”
小月儿绽开一朵天真的微笑,对她摇了摇头。
“小月儿,你住在哪里?”她优雅的眉头皱起几个小褶子,看样子指望她的家人来找,恐怕还是给她送回去来的快。
“我不知道地址,但是我知道府名,也知道怎么走。”
“是哪家的府邸?”
“公主府。”小丫头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主府!”夷洛月与白蝶面面相觑,她怎么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呃...公主府的...旁边。”
公主府的旁边...好像就只剩一个西夷太子的府邸了吧?
“小月儿,你义父叫什么名字?”夷洛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公玉宸,我爹爹叫公玉宸。”
10. 第 10 章
“殿下,月儿小姐,没有和明雪小姐在一起。”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瞪住他,整个人霍地跳了起来。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孩子都照看不好吗!”
“请殿下恕罪,听明雪小姐说,她实在是脱不开身才让月儿小姐回头去找我们的,可能刚好与我们错过了。方才我们又在街上寻了一遍,但是始终没发现月儿小姐的踪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她找到家人,所以才没回来。”
“你们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查出她的来历,怎么她出一次门就找到家人了?更何况,找到家人难道不该回来说一声吗?”
该死,以后最好别被他遇上,否则铁定要打的她屁股开花。说归说,倘若小家伙自己不出现,在夷都偶遇到她的机率还会有吗?谁能想到,当初让他避之不及的小魔头,居然在离开之后把他的魂魄也一并带离了?
不行,不管什么原因,不看到她,自己始终是无法安心。
“带几个人和我一起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爹爹。”才走到府门口便听到一声软软甜甜的童音快乐地呼唤着他。难道是上天听见了他的心声,把小月儿送还回来了?
他连忙定住身形,眼见一道鹅黄的人影从一马车处倏然奔了过来,一眨眼间,名唤月儿的小恶魔便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眼前。
“月儿,你终于回来了。”他又惊又喜,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变漂亮了!”
“爹爹,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变漂亮了?我一直都是漂亮的,好不好。”穿着新衣服,脸蛋粉嫩嫩泛出活力光彩的小月儿不依的抗议着。
“怎么才回来?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迷路被坏人给拐走了呢。”原定要打她一顿屁股的念头顷刻间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扶着她,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爹爹,你很看不起我哦?你以为是人都能拐走我吗?我可是很挑剔的。”
“就你还挑剔?我还以为是个人你都会跟着走呢。”放下心后,公玉宸打趣着她。
“爹爹,你等一下,我介绍一个漂亮姐姐给你,今天就是这个姐姐送我回来的,她还给我买了好多点心和衣服。”
注意力全部都在她身上的公玉宸,此时此刻全未发现已来到他们身边的夷洛月。
“是谁啊?”
当他将注意力从小月儿的身上移开,待看清来人。
“原来是你?”
是她!那日的那个女人。乍见她,他惊讶的有点难以置信,夷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从未想到他们还有再见的时候,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今日的她全身穿着雪白的锦缎衣裙,上面绣着精美淡雅的图案,镶着银丝的封腰上系着一枚晴水的碧玉是她腰间唯一的颜色,两枚白玉簪绾着乌黑的秀发,容貌艳丽无双,眉黛如远山,朱唇皓齿,肌肤皙白如雪,尤其是周身散发着自信与卓绝,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不在她眼中。
“姐姐,这就是我爹爹,他可是西夷的太子哦。”
“没想到,我们还这么有缘?“
虽说她心中对公玉宸是有印象的,但上次遇见也只是草草地看了几眼,今日在见,还是刷新了她的感官。他很高,高过她一个头还要多很多,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器宇轩昂,容貌端正,尤其是配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眉宇间有着利刃般的霸气,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二了,就这身份和长相,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也不至于至今尚未婚配。
“谢谢你今日送小月儿回来。”
“谢就不必了,我与她也算是有缘。”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送她回来,以后如果有用得到的地方,可以来府里说一声。”说完脚跟一转,牵着月儿就想回府。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夷洛月气得俏脸生晕。他这是什么态度?嘴里说些道谢之词,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从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
“慢着!”小月儿死命拉住公玉宸。
“爹爹,你等下。”她露出一朵百试百灵的请求笑容。
“烈风叔叔,你能把马车上的东西帮我搬下来吗?
搬?
“好的,我去看看。”看着白蝶陆陆续续从马车内拿出的东西,好家伙,难怪小月儿说的是“搬”而不是拿了,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装了半个马车。
“爹爹,姐姐今日陪了我好几个时辰呢,又是给我买点心,又是送我衣服的...”
“烈风,拿一千两银票给这位姑娘。”
“爹爹啊!我还没说完呢,最重要的是,她还保护了我,你着么说话很没礼貌哦。”
”钱就不必了,我与小月儿有缘,权当是我送她的见面礼。公玉太子殿下,还是把你的钱收好吧。”臭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她伸手拉过小月儿,蹲下,抚摸着她的头。
“小月儿,你还是叫我洛姨吧。”听着她叫公玉宸‘爹爹’,再叫她姐姐,立刻觉得小了一辈。小月儿叫她姐姐,她岂不是要叫公玉宸叔叔了?
“好的,洛姨。”
“今日我先走了,过几日洛姨再来找你。”虽说她和公玉宸这个臭男人不对付,但是小月儿她可是喜欢的紧。
看着依旧活力四射的小月儿,她的确很细心地照顾了月儿,还把她打扮得这么娇俏可爱,冲着这点,方才的他的确是有些失礼了。等一下...还保护了小月儿?
“你又闯什么祸了?他就知道,这娃消停不了一天。”
“这次可不怪小月儿哦,是别人欺负我啊?臭爹爹。”
“真的?”
“对啊,就是那个贤王家的什么世子和郡主,他们抢我的衣服。不过姐姐...哦!是洛姨已经帮我教训过他们了,还让他们赔了钱。”
公玉宸大吃一惊,刚想缓和的好脸色又一扫而空。
“就她?”公玉宸狐疑的看了夷洛月一眼,她是谁?世子和郡主怎么说也是皇室子弟,谁给她的胆子?难道她之前就知道小月儿的背后是他才有持无恐的?
“你知不知道对皇室成员不敬是重罪?”
“是他们无理在先,怎么,我没让你的女儿受欺负,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她真想抡起拳头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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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可是他长得那么高大,而她哪能打得赢他啊。算了,本着“好女不跟恶男斗”,“识时务者为嫡公主的”的两大保身原则,她决定走人。
“洛姨,你别走。”
“爹爹,你干嘛呀?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吵架了?”
“两只。”
“你听我说嘛!”洛姨今天陪了我大半天,好辛苦哦!现在都这个时辰了,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要不我们起吃个饭吧!”小月儿耍赖般的晃着公玉宸的手。
“为什么!”
“不用了!
两人现在倒是挺有默契的。
“我肚子饿了,吃完饭再说!”小月儿气呼呼地双手插腰。
“小月儿,来吃点糯米糖藕,好吃到你停不下来。”公玉宸夹起一块送到小月儿的嘴边。而小月儿用筷子接过又转手递到了夷洛月的嘴边。
“洛姨,你尝尝,很好吃的。”
看到送到嘴边的糖藕,和她那殷殷期盼的小眼神,夷洛月无奈地,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顿觉软糯香甜,口感奇佳。
“咦,还真不错。”
“好吃吧?这可是西夷的名菜呢,还有这个是莲花酥也很好吃的。”
“这应该不是夷都的点心吧?”
“嗯嗯,对呀!这些都是西夷的美食,洛姨,你快尝尝,你肯定喜欢吃的。”
“嗯,味道是不错,闻起来还有淡淡的荷花的味道。”
只见小月儿自随身的荷包内取出了一个小银筒,从里面倒出一些小结晶放入水杯中。
“小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吗?是糖粉。把这个加进水里,水就会变甜了。”说罢还晃了晃手中的银桶。
“这个也是只有西夷才有哦。”小月儿与荣有焉的晃着小脑袋瓜。
“这么吃甜食可不好。”果然是大男人看孩子,只要活着就行。
“以前我可不敢吃这么多,只是现在吃的多了一点点。”小月儿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娘亲都要管她吃甜食。
“这是什么?”夷洛月看着还在微微冒烟的笼屉。
“我看看。”
“哇!是热腾腾的蟹黄包。”毫不在意包子还在冒着热气,小月儿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
“洛姨,这个你不能吃哦!”
“为什么?”
“因为你吃了会不舒服。”说完还将整屉都拿到了她与公玉宸的面前。
“这你又知道了?”这两个人是完全当他不存在的吗?
“哼,反正我知道。”
这孩子有时候还真是神秘莫测。而且会的东西非常的杂乱,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会知道的。什么样的人家会让孩子学习如此多的东西?除了西夷语和夷都语,她好像对其他三夷的语言也有涉猎。所以他的心中有两个猜想,她要么是王室成员,要么就是出自走南闯北的商贾之家。但如果让他选择,他会首推前者,毕竟语言可以学,知识可以学,但有些仪态和规矩是想学都不能学的,因为会有僭越之嫌。
11. 第 11 章
“你确定不让我尝一个?”夷洛月好笑的看着护食的小月儿。
“小月儿既然说你不能吃,那你还是别吃。”
“小月儿,来多吃点,你一定饿坏了!“他夹了一个放进了小月儿的碗里后,又夹了一个嚣张的放进自己嘴里。
夷洛月眯起眼睛,气得牙痒痒的,太可恶了!公玉宸好歹也身为一国的储君,最基本礼节总该有吧!他的修养难道是被狗吃了吗!
公玉宸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但是不受控制的,就是想去挫挫她的傲气。即便他在夷都是质子的存在,但好歹也是西夷的太子,除了家世,样貌,文韬武略不说是人中龙凤,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吧,她凭什么摆脸色给他看?
同样的,夷洛月也觉得她这辈子和这个公玉宸必是有仇,先不说幼时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时至今日,居然还敢用那种鄙视的眼神打量她!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气死她了。
夷洛月没好气地瞪着对面的那个可恶的男人,此刻的他正殷勤万分地为小月儿夹菜,舀汤,拭嘴,唯独对她视而不见。
“洛姨,你也吃啊!”
“洛姨不饿。”她的笑容中有着些许的虚情假意。
公玉宸嘲讽地瞥她一眼。
“小月儿,人家夷都的世家望族可吃不惯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粗茶淡饭。”
看!他果然在针对她,她就搞不懂了,自打初见,她可就是礼貌周到的,而他才是那个先挑衅的人吧!面对他那张棺材脸,她就不信谁还能挂出一副无所谓的笑靥?
“公玉殿下,敢问你识得我吗?你怎就知我一定就出自世家王族?况且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这么了解我的饮食喜好?”
迎上她因怒气而熠熠生辉的眼眸。他便有股奇怪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脑海,他认得她?但并不是指这两次的见面,而是感觉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一样!不对,他记人识人的本事还不差,他能够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没见过她,但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确确实实的存在。
“我认识你吗?”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他怔愣了一下,方回过神。
看样子他应该还没认出她就是嫡公主夷洛月,之所以针对她,难道他是看不起她的出身?不会,看他这么宠溺小月儿,出身应该不是问题。那难道是她的容貌?身为夷都第一美人的她,想丑应该都是不被允许的吧?而且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要说她德行有缺,那就更不可能的了,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这样针对她?
从小到大,哪有人对她说话像他这般说话不留余地?不对,记忆中,小时候对她这般说话的也是他!!夷洛月挫败万分地放下碗筷,她承认比起一般的女子她或许是娇贵了些,但这是她生活的环境所造成的,他不也是看不起人吗,真好笑,还敢挑剔她?有眼无珠的呆瓜!她忍不住觉得委屈。
以往对于这种人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但是谁让他手上有着一张王牌“小月儿”,她可不想因为他而见不到小月儿。哼!既然避不开那不如就杠杠看,凭她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输,毕竟无趣的皇室生活,有人可以斗嘴吵架也是挺有意思的。
夹在二人之间的小月儿,眨着大眼,无奈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在吵架吗?”
真奇怪!这两人对她好得不得了,怎么凑在一起就这么大的火气?他们不应该是相亲相爱的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爹爹,来者是客,你的大度呢?”
“洛姨,你别和爹爹生气,他很笨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但是爹爹不是坏人。”
算了,整间屋子里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她自己了。爹爹这个人只要自己一撒娇就能哄好,但另一个,绝对不能得罪。
不会讨女孩欢心??他是不是该谢谢她的评价?公玉宸伸出手指,弹了下小家伙的额头。
“就你话多。”再看了夷洛月一眼,将方才她吃过的食物推到了她的面前。
“能吃,就多吃点。”好吧,他公玉宸也不是那种知错不改的人,他承认他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更何况还是对小月儿有恩的女子。
“小月儿,别乱说话,你的太子爹爹会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当然知道,毕竟他是第一个说她是花孔雀的人。
面对着满桌的佳肴,横竖都这样了,忙了半晌她也着实是饿了,先祭完五脏庙再说。唔,真好吃,比起御膳房里的毫不逊色。
终于,不再相互针对的二人在安静的环境下,好好地用好了晚膳。
心情一不好她就想吃东西,风卷残云后,在她与小月儿的通力合作下,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而公玉宸早就停下了碗筷,看着两位专心干饭的美女。小孩子在长身体能吃也就罢了,可她的食量可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她放下筷子,最后再饮了口茶,总算饱了。等一下,好像自始至终自己就没填过茶水?平日里用膳都是白蝶在一旁伺候的,可今日这屋内就她们三人,小月儿和自己都在埋头苦干,那...
“没想到,原来你还挺细心的,外表倒是看不出来!”她有些惊讶看着他,但忍不住又酸了他一下。
“谢就不必说了,不知小姐可吃好了?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府吗?”
“拜托!别又来了!”小月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欲哭无泪了。
吃饱饭是该离开了!不过他的逐客令是不是下的快了一点?
“小月儿,那洛姨今日便先走了,过几日我府上有宴会,你想去吗?”
“她不想。”
“我要去。”
“小月儿!”公玉宸不赞同的神情看着那个小鬼,她怎么和谁都那么熟络。
夷洛月懒得和他争论,直接问小当事人。
“不用管他,你想来,到时候我差人来接你。”
“爹爹,小月儿想去。”小月儿左右为难的看着他们二人,唉!谁也不能得罪!
“公玉殿下,我是真的喜欢小月儿,并无攀附你西夷太子殿下的企图,这点你大可放心。”虽然她可以肯定宴会当天公玉宸恐怕也是要参加的,但她如果想见到小月儿的话,就必然是要再单独下帖子的,毕竟公玉宸有资格,可小月儿的身份毕竟是名不正而言不顺的。
“爹爹。”
看着小月儿期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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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好吧。”
“耶,太好了。谢谢爹爹。”小月儿立刻雀跃万分,开心的连蹦带跳的。
“我稍后将拜帖给你送来。”
“小月儿,那我先走了。”她打量这一大一小,再次把小月儿抱入怀中,抚了抚她的头,还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如果你想见小月儿也可以来府里。”不由自主地他提议着。
“我会的!”
“我只是在说客套话!”公玉宸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
“我也是!”
两人先是瞪住对方,随后相视而笑。
“今日多有打扰了,告辞。”嫣然一笑后,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她明艳娇俏的模样,他不禁失了神。
“哈哈哈。”看着呆呆的公玉宸,小月儿噗哧笑出声来。
公玉宸回过身来,小月儿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他。
“笑什么?”他有种要被人卖掉的感觉。
“没什么。”她蹦蹦跳跳地出房间,独留公玉宸狼狈地看着她。
这种老谋深算的表情哪里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果女人等于麻烦,那这个小鬼便是麻烦中的麻烦。
鸿胪寺议事厅中,贤王“夷洛耀”虽确定无人偷听,但仍与坐到天身旁的公玉献低声密谈着。
之所以会选在鸿胪寺而不是王府,是因为他清楚,作为外地官员进入王都,直接在鸿胪寺会面方才不会引发猜忌,他深知身为皇子与官员过从甚密会有结党营私之嫌,此敏感时期,且不能让二皇子那边的人抓住把柄。
“接到西夷王的信函,我父王已经打算将公玉宸释放回西夷了。”
“贤王殿下说的是,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将我西夷的“太子”迎回。”
“听闻这几年虽然公玉宸不在西夷,可仍然还有不少的大臣拥护他。”
“也无非就是那些嫡系论的支持者,时至今日,仍看不清这朝堂的走向。虽说他是西夷王唯一的儿子,但人生在世,意外之事可说不准。”
公玉献自小到大,最恨的就是总有人拿他与公玉宸做比较,凭什么都是西夷王室的子孙,他就必须要比公玉宸低一头,他不服,只要没了他这个阻碍,“西夷”便是他父王的囊中之物,将来也必定会是他的。
“公玉宸返回西夷也已是不日之事,你确定要在途中除掉他?”
“在夷都成为质子这件事,让西夷的百姓对他都心存感激,以他在西夷的人气,如若让他回去,这皇位之争恐生变数,所以“他”绝对不能活着回到西夷。“
"不过,近期恐怕他还走不了,最快的话也要三个月后了。”
“难道殿下没有办法让他尽早离开吗?”
“别忘了,公玉宸虽说是质子,但毕竟也是西夷的太子。所谓的质子那也就是对外说说,我们都清楚,那只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而已。
这几年本王不是没帮过你们算计公玉宸,只是想要在夷都除掉他,风险太大。况且,我父王已打算让他过了‘麒麟祭’在返回西夷,所以你们想要除掉他,也必须要到了西夷在动手。”
12. 第 12 章
“如果这是殿下的想法,我等遵命便是。”
“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父亲当年都做过什么。连本王都能猜出的事,更何况是西夷王,不过说到底,这些都与本王无关。只要你们做好此次本王交代的事,西夷何人为王,便是本王说了算。”
虽说父王并未表现出更中意那个儿子,但却迟迟不肯公布储君的人选,照理来说身为长子的他虽是庶出,可二皇子也是庶出,就身份而言都是一样的。但他母族有势,在朝堂之上是有些话语权的,况且他又没有任何错处与劣行,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
可近几年二皇子在民间的声望越来越高,暗中支持他的官员也不少,而这其中就包括公玉宸。直言不讳的的讲,就二皇子目前所能拥有的半壁江山,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否则他也不会联合公玉献来对付公玉宸,巩固自己的势力了。毕竟削弱对手,强化自己的实力,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殿下说的是,所以此次我父王命我前来,一是助贤王殿下荣登大宝,这二嘛,除了要除掉公玉宸,还为了月公主。”
夷洛月?他与这个嫡妹并不亲厚,如果不是需要她的支持,他是不愿与她有过多接触的。
“你可知道身为嫡公主的夷洛月,除了我父王的宠爱,她母后母族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而你?一个西夷小小的世子...”
“所以,在下还需要殿下的助力。”
“即便本王有意助你,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虽说他是打算与公玉献合作,但对于他的实力,目前他还吃不准。
“听闻陛下,许了月公主可自行决定驸马的人选?”
“确有此事,但我父王属意的可是夷洛月的表哥,武丞家的二公子黎翡。”
“可据我所知,他二人似乎并无情愫,只是黎家二公子的一厢情愿,而且那个黎翡还是庶出。”
“公玉世子,似乎很看不起庶出啊!”看着夷洛耀阴沉的脸,公玉献警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还望殿下恕罪,在下对殿下只有敬仰之心,是万万不敢造次的,况且我父王也亦是庶出,在下岂敢。”公玉献赶紧解释,深怕一个不留神被记恨上。
“哼!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们西夷不敢的。”不过,如果夷洛月那边的势力可以为自己所用,那他离那个位置也就更近了一步。
武丞虽未选择站他或是二皇子,但他毕竟是拒绝了自己的拉拢,如不做出应对之策,早晚也会成为隐患。而黎翡更是一个碍眼的存在,如果想对夷洛月动手,这个人还是除去的比较好。
不过当前首要的任务是''夷洛月‘的生辰宴,即便没了黎翡,也还是会有其他妄想成为驸马的人,只是这人选最好还是自己这边的。
“说说你的计划?”
“听闻月公主非常喜爱金银珠宝?”
岂只是喜欢,她自小便喜欢把自己装扮成行走的珠宝树。就因为她的这个喜好,视女如命的父王都快把一半的国库给她了。
“殿下也是知道的,我西夷盛产玉石,若是我以玉矿为聘,不知可否赢得公主的青睐?况且,在下不才,家世样貌也皆是上品,应该也入得了公主的眼。”
上下打量了几眼公玉献,的确,在尚未婚配的适龄世家公子中,公玉献确是算得上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倒也不会辱没了夷洛月。
“不过我记得,你虽未婚配,但侍妾好像有四五个吧。”啜着茶水,夷洛耀不紧不慢的说。
“这点还请殿下放心,她们已经都被在下处理了,现在什么都查不出。”
“你果然是个狠人,既然你有备而来了,理应也知道夷国嫡公主择婿的规矩吧?”
“略知一二。”
“好,那你说说看。”
“其一,成为驸马者,可以享有一切皇室公主的特权,及公主嫁妆一半的拥有权,其子嗣可以庶子身份入皇室宗谱。”
“其二,迎娶公主者,聘礼需高于嫁妆及公主的私产,且不享有公主的特权,不能使用支配公主的嫁妆,其子嗣必为家族嫡长世袭爵位。”
“换而言之,在驸马与国君之间,你只能二选一。”
“在下清楚。”
“所以你的选择是?”
“能为殿下效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下选择迎娶公主。”毕竟将来是要借助贤王的力量才能对抗公玉宸,相较于王位,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自己也可从由庶出这一支成为嫡系,继承皇位更是名正言顺。
“你倒是想得开。”
“岂敢,岂敢,况且,如果在下猜的没错,殿下想必也是不希望公主将来可以留在夷都的。”公玉献清楚地知道夷洛耀是什么样的人,对于夷洛月他必是容不下的,况且夷洛月离开了夷都,失去了庇佑,还不是由他拿捏。
“好,本王允了你的条件,希望你不会令本王失望。”
是的,以夷洛月的势力,让她留在夷都,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算她无法继承皇位,但将来等他登上帝位,她也会压制着他,所以与其让她招驸马,不如把她嫁出去,让她永世不得回。
“你明日去帮本王做一件事。”
“是,殿下尽管吩咐。”
更深露重,镰形的弯月斜挂空中,只是夜风已变凉。
殿下竟然在发呆。
烈风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公玉宸,他自十一岁起就在公玉宸的身边服侍,虽说是主仆,可公玉宸从未苛待过他,甚至有危险的时候公玉宸都会冲在前面,他们虽为主仆,却情似兄弟。所以就他所知,公玉宸是从不在人前发呆的。
“殿下,殿下?”烈风唤了声,见公玉宸毫无反应,便又再唤了一声,但公玉宸依旧还是没有反应。真是奇怪,殿下想什么呢?
“殿下,月儿小姐...”
“什么?月儿怎么了?”听到月儿的名字,盯着手中书册的公玉宸立刻魂归来兮。
“没事,月儿小姐好好的在她房里。殿下,您这是想什么呢?都这个时辰了,月儿小姐肯定早就歇息了,不还是殿下给哄睡的吗?”
公玉宸挑起眉,没错,自打小月儿来到府中,时常会受到的梦魇的折磨,而只有在他的陪伴下才能安然入睡。根据他这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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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观察,小月儿并非是对所有人都熟络,匪夷所思的是,她好像天生就知道谁是他身边的老人和值得信任之人。
“那你叫她作甚?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我这不是叫了殿下好几声,殿下没理我吗。”不得不说,这可是回魂的最好方法了!
“公玉献今日是不是到了夷都?”
“据探子回报,是晌午到的。虽说贤王没有直接出面,可是在鸿胪寺内,他二人曾闭门私聊了一个时辰。”
到了夷都却不先来拜见他这个太子,怎么,公玉献连装都不愿了吗?
“可有异常之处?”
“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已命人继续盯着了。”
他缓缓地起身,踱向低垂纱缦的窗台,朝外远眺。窗户边有一道阴影闪过,他推开窗,只见一只白鸽蹲坐在一旁。
公玉宸将白鸽抓进手里,从它脚上的竹筒内取下了纸笺,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明日,成王,速救,几个字。
作为一个质子,他的一举一动皆会被人关注,所以他必须要低调的行事。他也不是一个自负的人,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看透,所以这些年,在暗处他也布了很多眼线,即便是他足不出户却能知晓一些事情,更何况成王也派了几个人在暗中替他调查。
“殿下,何事?”看着神情凝重的公玉宸。
“成王,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城外的皇苑,後日应该会返回。”
後日...公玉宸面色空前的凝重,公玉献今日才到,贤王便有所动作,看来不只是公玉献坐不住了,就连贤王也蠢蠢欲动了,只是不知他们明日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斟酌着可行的方法。
“你拿着这块玉佩,悄悄去见一下二皇子妃,务必请她书信一封说身体抱恙,望二皇子早归,然后将书信带回。”公玉宸将成王‘夷洛辉’交于他联络使用的玉佩递到烈风的手中。
“是。”
“还有,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差人去请表小姐,让她照看一下小月儿。你回来后去备马,我们连夜出发去皇苑。”
“殿下,这样会不会引起贤王的怀疑。”
“他目前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取成王的性命,况且,成王身边的侍卫身手并不弱,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拿下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不动成王,但会间接对他造成威胁。”
“那依殿下的意思?”
“公玉献才到夷都,贤王便有所动作,恐怕是他想试探公玉献的实力,是否可以与本宫抗衡。如果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成王,那多半就是冲着皇苑去的,毕竟成王此次前去,是查看田地收成的,如果皇苑出了什么事,成王必定会担责。”
“那该如何是好?会不会太危险?”
“做好准备,即便危险亦有大小之分,现在还不是我们亮出底牌的时候。”话虽这么说,但也不得不防夷洛耀会不会有什么下作的手段。”
“此去明面上就你我二人,你再命一些人扮成一般民众暗中跟随,如遇危险,听你的风笛声见机行事。”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