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五条神子一起打工》 1、第 1 章 短短的二十七年的人生中，禅院直哉有一个保守了二十年的秘密——他非常崇拜禅院甚尔。 在自己七岁时，只是一眼，那个健壮，强大的身影就给当时的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一天，受够父亲的说教后自己跑出屋子，当时天气是什么样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应该还不错，那个人的样子很清晰： 一双仿佛睥睨命运的吊梢眼平等的厌恶着一切，嘴角上的刀痕给他带上危险的意味，极具压迫性的体格犹如小山。 周围人的议论和眼神没有得到一丝注意力，那个人目空一切的穿过了人群，直到对方带起的风吹过脸颊，自己仍愣在原地。 那一天，那个身影，那个眼神，成为了他记忆里不可磨灭的一面。 后来得知那个人叫禅院甚尔，见到对方时自己总是在心里称呼对方为“甚尔君”，即使甚尔毫无咒力，但见识过对方作战时的身影，和每一次面对他时身体本能发出的危险信号，这一切都让他坚信着这是一个强者。 那样强大的实力、淡漠的眼神，比任何咒术都让自己痴迷，这样的强者却被禅院里那群废物耻笑！ 那群弱小到自大的家伙居然敢嘲笑甚尔君？！他们怎么配！ 禅院家一直以来都秉持着“非术士者非人，非禅院者非术士”的观念，自己作为嫡子更是从小就将此铭刻于心。 不希望因为欣赏没有术式的甚尔君而面对耻笑，不想要因此令父亲失望，那些或失望或带着讥讽的眼神和话语足以令自己发疯。 即使内心对甚尔君很是崇拜，在别人眼中却得和那群没眼色的废物们保持同样的步调，年幼的自己生气对方面对嘲讽侮辱时的冷漠，以至于希望能用那些恶语令甚尔君出手。 可是，不管他如何尝试，禅院甚尔都一视同仁的无视他，被烦到了就把自己扔开。 那样的日子好像很漫长，好像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自己说出心中的仰慕，能够和甚尔君成为朋友…… 十岁的自己好不容易在繁重的训练中偷出时间，用着已经熟练的术式赶到了那个自己很久没来的屋子门前。 打开门，附着在榻榻米上的灰尘像是在嘲笑自己，甚尔君离开了…… 禅院直哉一直都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他还没准备好面对离别，对方已经出发，巨大的失落和气愤令自己更加积极的训练，他一定要在甚尔君面前问对方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别？难道禅院家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吗？！ 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改变禅院家的！ 这些想法支撑着自己熬过非人的训练，同时自己也不断关注着甚尔君的消息。 知道他离开禅院家后销声匿迹一年多是在试着融入普通人的社会，最终失败，知道他又回到了咒术界做起了杀手的勾当，被称呼为“天与暴君”，知道他喜欢上了赌马，每一次的任务金最后都赔进了马场…… 不是没有试着去找对方，可自己连出禅院家的资格都没有，好不容易就快能够出门了，却迎来了—— “甚尔君……死了？” “这肯定是假消息！” “直哉少爷，是真的，杀死天与暴君的人是……”仆人战战兢兢的回应着。 “是谁？！”声带振动发出嘶哑的声音，一股若有若无的猩甜在喉咙口蔓延，被衣袖掩盖的手颤动着握成拳 “是五条家的神子。” “怎么可能！”瞪大的狐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巨大的震撼使大脑被空白占领。 “五条悟在濒死时领悟了反转术式……” “……”松开的手贴回腿侧，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一消息。 一直以来憧憬的身影轰然倒塌——五条悟包容万物的苍天之眸浮现在脑海，那个让自己在觉醒术式后第一次看见父亲失望的眼神，轻而易举就能让自己的努力被否定，现在更是杀了甚尔君的人。 可恨的是，在五条悟面前自己弱小到就连为甚尔君报仇的想法都无法产生。 那一天，禅院直哉心中的最强变为了五条悟，死去的禅院甚尔被深藏在记忆深处，一直以来想要对对方诉说的话语泯灭于无语。 面对五条悟的天赋，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对方的衣角，实力间巨大的鸿沟彻底断绝了自己的妄想。 禅院直哉恨自己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崇拜他，恨自己没能开口劝他留在禅院家，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 失去了目标，禅院直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改变禅院家的必要，如今他还能够做到的只有成为家主这一件事。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般，禅院直哉把成为家主当成了最重要的事，看着悟君带领着的五条家愈发兴起，反观禅院家却是日渐孱弱，父亲直毗人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禅院直哉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家主，他一定会是家主！ 执念使他愈发病态，他不能允许任何可能影响到他成为家主的因素存在，他要铲除那些障碍。 涩谷一战后，直毗人的身体走向衰亡，那个期盼已久的位置仿佛触手可及，悟君却又出现，还带着甚尔君的孩子再一次的毁了自己的希望。 可恶！ 回到禅院家企图逼迫长老们认同自己成为家主，真希那个女人又突然出现血洗了禅院家…… 被疯女人捅进后心时，禅院直哉不愿意承认他的内心其实有那么一丝的解脱。 父亲……甚尔君……对不起…… 好想……告诉甚尔君……自己一直都不觉得甚尔君是废物…… 凝望着那间屋子的方向，视线里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就连轻微起伏都痛苦无比，不过自己已经没有在意疼痛，呼吸孱弱直至消失，禅院直哉的眼神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可能是家主的屋子，也可能是那个人曾经的屋子。 到禅院甚尔死之前，禅院直哉都没有说出自己很崇拜禅院甚尔，到他自己死之前，也没有人知道禅院家的嫡子把一个无咒力的“废物”摆上了近乎信仰的位置。 好在，这一切也没人在乎。 2、第 2 章 禅院直哉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的上辈子，明明是切身经历过的二十七年，可回忆起来也不过只是五分钟的时间。 就着窗外射入的微光，他看着比记忆中缩水了许多的手，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还是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为什么一想到甚尔君的死……心会那么难过呢…… 望着那间屋子的方向，禅院直哉陷入了久违的迷惘，他期望这些都只是一场梦，又害怕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不消片刻，禅院直哉整理好思绪便起床，他堂堂禅院家嫡子哪有同普通人一样浪费时间伤春悲秋的机会，管它是梦还是真的，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禅院直哉一往无前的就准备前往禅院甚尔的屋子，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侍女拦住。 “直哉少爷，家主大人……”低着头小声禀报的侍女并没有注意到禅院直哉的变化。 “我知道了。” 站在原地快一分钟还没听到嫡子骂自己的侍女大着胆子抬起一点头，她这才发现禅院直哉已经出发了，急忙赶上对方的同时也在心里疑惑着：直哉少爷今天居然没有说讨人厌的话！ 去往家主屋子的路上，凡是见到禅院直哉的人都觉得有点反常，就尤其在被侍从撞到后嫡子都没有生气时这点反常达到顶峰：今天嫡子怎么了？！不仅没有对他们进行冷嘲热讽，就连撞到他的侍从都没有被惩罚！ 赶着去见直毗人的禅院直哉并没有在意那些人的疑惑，略快的步伐透露出他的急切。 唰！—— 直哉自己打开门，往里一望就看到了那个令他情绪复杂的身影正坐在茶几前泡茶，一路上快速跳动的心，不断翻涌着的记忆和情感此时都缄默。 他没有忘了先向对方行礼，直毗人像上辈子无数次那样不在意的摆手，直到自己也像上辈子那样坐到一旁，听见父亲开口时禅院直哉这才回神。 “你现在已经可以开始训练了，下个月御三家会举行一场切磋会，五条悟会上场，你要好好观察。” “是，父亲。” “过两天……” …… 禅院直哉恍惚着离开，他现在愈发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就在刚才好些个上辈子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被直毗人提及，他立马就能确定自己是回到了六岁觉醒术式不久后。 在记忆里，自己将会在下月的切磋会私下嘲讽并惹怒五条悟然后被打，回家后又被父亲安排的高强度训练逼到逃出屋子，接下来就是……在走廊上见到甚尔君！ 为了确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以及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他朝着记忆里那间自己闭着眼都能都对的屋子出发。 一开始他的步伐是急切的，但距离屋子越近，步调也愈来愈慢，禅院直哉担心：万一根本就不存在甚尔君这个人呢……万一因为他提前去看甚尔君而导致未来改变呢？ 万一呢？…… 无数个万一如流窜的蚂蚁在神经上移动，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那间屋子门口，伸出的手在身前迟疑。 反复纠结最后决定顺应上辈子记忆发展，禅院直哉狠下心忽视内心的难过，准备转身离开时面前的门突然被拉开。 那张他铭记了二十年的脸出现在门后，脸上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厌世脸，此时在禅院直哉眼里面前的人与上辈子的身影逐渐重合，是……还活着的甚尔君…… “啧！小鬼，别在我门口哭。”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都不敢面对自己对你的仰慕，反而总是说着你讨厌的话。 对不起，没能在你离开时劝你留在禅院家。 对不起，没能在你快要死掉时见你最后一面。 对不起，我没能……没能改变这个禅院家…… 禅院甚尔则感觉很奇怪，他感知到有人在他房门口站了好一会，本以为是来找茬的打算开门教训一下对方，结果开门就看到一个小鬼伸着手似乎要开门。 自己也只是看了对方一样，小鬼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不停说着对不起，自己又不会吃了他……啧，烦死了。 “真的……真的对不起！” “啊……烦死了，莫名其妙的一直道歉，快滚吧小鬼。” 在封建腐朽的禅院家生存了十五年，其中被欺负了近十三年的禅院甚尔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的道歉，即使他把那群混蛋打的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那些高傲的混蛋也不会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眼前的这个小鬼，明明有着禅院家标志性的上挑眼尾和黑发，还穿着整么看怎么古板的和服，却是真心实意地向自己道歉。 尽管不知道小鬼到底为什么说那么多的对不起，但此时的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先去想要动手的想法，禅院甚尔只得出声叫对方离开。 禅院直哉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转身快速离开，见小鬼离开，禅院甚尔又扫视一下周围暗卫的位置才关上门。 被饱含杀气的眼神扫过，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都感受到了背后冒出冷汗，那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屋子里的甚尔也在思索着刚才的小鬼是什么人，那么明显的禅院特征说明是禅院家的人，而在身边配备暗卫的人本就不多，还是个小鬼……啊啊，烦死了，不想了。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直哉则是梳理着混乱的思绪，悔恨和欣喜处理完就是惧怕，接下来的未来会因为他提前遇见了甚尔君而改变吗？ 不愿再回想禅院甚尔的死亡，直哉怀着鸵鸟心理想着：不会的，自己已经重生了，上辈子的事不会再发生的，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再让甚尔君死在悟君手上的！ 于是，一直到出发参加切磋会，直哉也都没再去找禅院甚尔，坐上前往会场的高级轿车，他看着车窗外在细雨朦胧下带着些厚重古韵的禅院家，不去品味其中潮湿的霉味和挥之不去的腐朽。 3、第 3 章 过了莫约一个半小时车停在了山脚下，禅院直哉敏锐的感受到了帐的存在，会场位于山顶，而自己现在位于山脚边已经踏入了帐，如此大的范围…… 直毗人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直哉，对方没有觉醒十影法时自己是有点失望的，不过现在看来至少他对术式的敏锐程度够高，平时的训练也足够刻苦，只要好好培养至少日后不会让禅院家掉出御三家的行列。 等看完五条悟的天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住…… 别让我失望啊，直哉……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失望逐渐平静，新生的情感中夹杂了些许对直哉的期望，更多的仍是对禅院家未来的担忧。 父子俩都没有注意对方的想法，入住下榻的酒店后，直毗人就派人通知直哉：“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训练后可以自由安排。” 出声示意自己知道，等通知的人离开后，出发前完成了当天训练的禅院直哉洗好头和澡就借着散步的理由出了酒店。 一个小小的身影漫步在山间，午后阳光从枝叶间隙穿过打在土地上，形成大片破碎的光斑，周遭的鸟叫声，泥土散发的淡淡清香，置身于此，自身的存在仿佛与这片小天地融合，内心的杂音消失，整个人都感到惬意与自在。 享受着这样简单又贵重的悠闲，禅院直哉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放松过了，感受着光斑照在脸上泛起的暖意，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的重担被释下。 他没有发现在自己头顶上就是靠着树干闭着眼的五条悟，两个人在同一棵树的不同位置睡着午觉。 直到傍晚禅院直哉才起身回酒店，感知到他离开树林，五条悟才睁开眼看了一眼酒店的方向。 第二天切磋会正式开始，禅院直哉回想一遍五条悟比赛的时间段，不远处的侍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提醒他别忘了家主的命令，禅院直哉没有搭理，完成训练后又梳洗了一番才前往会场。 抵达会场时距离五条悟上场还有十分钟，禅院直哉不慌不忙的找到位置等着那个人的出现，侍女则是被他允许先回酒店。 对手已经站在台上做好了准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入口处等着那道身影出现，比赛就快开始仍没有人出现。 直到最后一秒，不少人都以为五条家神子不会出现时，那人才“姗姗来迟”，白发在太阳的照耀下更加耀眼，清冷的气质，平静的表情，算是御三家标志的和服，以及——那双湛蓝绝美的蓝眸，这下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所以人都停下动作关注着五条悟，视线中心则是面无表情的走上切磋台。 禅院直哉则注意到，五条悟被所有人关注时轻微皱了皱眉又马上就恢复，原来他不喜欢被关注啊…… 只见五条悟站定在对手面前，将视线看向裁判，对方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五条悟在对手朝他攻过来时，只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一点，一股咒力在术式的作用下准确的朝着对手而去。 有些轻敌的对手没有防备这样的攻击，直面术式时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咒力的磅礴。 嘭！ 身体如同被吹落的风筝飞快地向后飞去，撞上墙时发出的声响令裁判愣了一下，比赛结束的太快，回神后迅速宣布获胜者。 听到宣判后五条悟就下场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会场又恢复成先前的热闹，看到观察对象离开，自己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禅院直哉也离开了会场，在路上回忆了一下接下来的发展，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自己会追上对方，并好面子的说“你也不是很强嘛，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接着被对方无视，不爽的自己报复五条悟失败还被教训一顿。 这一次他不准备按照上辈子那样行动，刚刚那场比赛他已经明确的了解到了自己目前和五条悟的差距。 被击飞的咒术师已经是三级中等水平，固然有轻敌的因素，但在被五条悟击飞出场也是不争的事实，目前勉强够上三级的自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找揍。 按照切磋会放出来的规则，给每个人安排的对手是按照当前对选手的等级评定，先前五条家没有透露出任何有关五条悟实力的消息，加茂家排表人员只能先排个三级。 照这场比赛的时长来看，明天的对手至少是二级，五条悟也不可能再这么轻松地ko对手，思索完的直哉本想前往后山休息，被父亲派来的侍从拦住后只得先回酒店。 回到酒店他就被直毗人叫过去询问自己对悟君的看法，禅院直哉没有选择说什么自己一定能打败对方的梦话。 他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目前对上五条悟胜利的可能，然后平静的得出没有可能四个字。 直毗人听到这一结论没有表态，又询问了这几天的训练进度就允许他离开，父子俩之间的对话让暗卫都有些汗颜，这么一板一眼的对话真的是父子而不是上下级吗？ 晚饭后又来到后山的直哉复盘着五条悟的比赛，虽然整场比赛可能还没有一分钟，但是当前的他还是可以从中学到不少。 “悟君的术式感觉比我的投射术式还快，真厉害啊……” 想着周围没人，禅院直哉放下平日里的伪装真心实意感叹着对方的优点，而树上的五条悟则是向下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直哉后又合眼。 第二天的比赛正如他所猜想的，五条悟的对手是个评上二级才一个多月的家伙，对方显然也看了那场比赛并没有轻视还没评级的五条悟，比赛中很是关注双方位置变化，躲过了一发赫并不断向五条悟逼近。 在周遭人来：五条悟没能一招制敌，正脚步凌乱的闪躲着对方的拳头。 不过已经有些人注意到这是在探寻对方的重心及发力点，果不其然—— 等到对手右脚向后撤时，五条悟趁着此刻瞬间爆发躲过对方的攻击，提速转移到对方背后，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抓住后领扔出台子。 就凭那一串速度极快且流畅无比的动作，周围人的呼声比昨天还要响，五条悟仍是淡定的下台，同时眼神扫过周围看到了那个比自己小一圈的身影。 看台上还在回想比赛细节的禅院直哉并没有注意到，五条悟扫过一眼也没多余动作，转身离开了会场。 那最后一系列动作的速度，对于重生后动态视力还没练到极致的禅院直哉来说有些勉强，好在高度集中精力也能看到关键动作。 他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捕捉到的画面以防遗忘，快速起身前往后山，他得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信息。 后山像第一天那样安静，坐在树底下复盘比赛的直哉不断发出感叹： “这样的眼力太厉害了，看来得早日向父亲申请眼力训练！” “下蹲将身体重心降低的同时把对方的攻势化解，体术课也得申请！” “那一瞬间的爆发实在是太快了，体能训练也得加强！” ……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禅院直哉不断发表着见解，一连串的话语让他的脸都泛起薄红，在外人看来也只会觉得是小孩子太激动。 禅院家的嫡子真心实意地夸赞五条家神子这件事，本身对于咒术界来说就令人发笑，好在这个后山确实偏僻，除了直哉和五条悟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五条悟听着底下人对他的称赞面上仍没有表情，原先覆在树上的手却是用上了点力，指尖都泛白。 第三天的对手仍是二级，不过已经晋升了半年，术式还是提速，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一次五条悟是否会失败，先前两场比赛让不少人将他定义为速度型选手，甚至已经有人开盘打赌这一场的结局。 看到不少人都买对手赢，禅院直哉气的随手指了一个侍女让她去买五条悟赢，他不能允许自己认可的强者被这样“侮辱”！ 这一次提前到场并隐藏自己的五条悟看到了禅院直哉叫人买他赢的全程，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不过……台上的那个家伙的确不是自己的对手。 突然有些同龄人稚气的五条悟，带着点让不相信我的你们吃惊的想法解开伪装上了台。 对方提速后尽管能够捕捉到动作，身体和思想的衔接却存在大约0.1秒的间隙，好在五条悟本来也没打算与对方拼速度，他在大脑里快速演算着对方的运动轨迹，时不时在对方偏离结果时放出术式引导。 对方见一直没能攻击到五条悟有些急切，导致自身的节奏混乱，五条悟一转先前不断退让的姿态，快速欺身上前，对手情急之下也放弃了自身的速度优势，两个人拼起了体术。 看着五条悟那与术式威力成正比的体术，先前下注赌他输的人有些后悔了，台上，五条悟一个鞭腿将对方扫到台边又快速补上一拳将人打晕，裁判上前宣布结果后，侍女就自觉去领钱。 被侍女询问如何处理这笔钱而打断思路，禅院直哉不在意的示意她们自己分掉，他下注只是为了证明那些家伙没长眼睛。 又一次复盘完比赛顺便夸了五条悟一番，禅院直哉靠着树规划起自己的计划，还没等他沉浸在幻想中，就听到头上传来了声音。 “你是谁……” 五条悟知道这个问题是明知故问，但他还是想听对方自己说出名字。 ！ 禅院直哉快速起身站到一旁，反观五条悟则是毫无动作仍坐在树枝上看着他，两个人对视后禅院直哉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都被对方听到了，一向好面子的他低下了头有些窘迫的说： “我是禅院直哉。” 当然知道他名字的五条悟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五条悟。” “悟君。” “嗯。” 两个小孩神色严肃的在风的见证下交换姓名。 交换姓名后五条悟从树上跳下坐在了禅院直哉旁边，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窘迫，五条悟发问道： “这场比赛有哪里你觉得还不错？” “嗯……嗯……他速度那么快你还能保持住自己的节奏，然后……” 刚开口时禅院直哉内心尴尬极了，但看到身边人神色里并没有看好戏的意味，而是认真听自己说话时，那点害羞也被压下去，他开始分析起了这一场比赛中对方亮眼的表现。 五条悟则是补充说明当时的情况以及讲解动作。 …… 回到酒店冲过澡，躺在床上时禅院直哉才反应过来他经历了什么。 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后，两人都会心照不宣的在后山会面，由直哉提出比赛的亮点和不理解的地方以及自身近期训练中的一些问题，五条悟负责接受赞美，讲解比赛和进行辅导。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艰难赢下刚晋升没多久的一级咒术师后，五条悟没有急着去治疗，率先到后山等着对方的到来。 禅院直哉也很快就来到了后山，结束“互利互惠”后，正好到了傍晚。 两个人共享切磋会的最后一个晚霞，在第二天的清晨坐上自己家里的车分道扬镳。 4、遇见咒灵操使未成年版 回到禅院家后，禅院直哉并没有急着去关注禅院甚尔，他现在要做的是继续训练加强自身的实力。 每一天的训练量都是压着极限，保证他练完就只想休息，在这样的训练强度下，禅院直哉的实力稳定增长着。 不过，即使在这样紧密的安排下他仍会抽出时间前往禅院甚尔那，也不上前搭话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无声息的消失。 经历了一辈子的禅院直哉对于训练不再排斥，甚至会主动申请加训，让直毗人对如此有上进心的儿子多了几分满意。 禅院甚尔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在自己面前大哭的小鬼有点印象，之后对方没再来烦自己也就不当回事，谁知道才过了一个月多点，那个小鬼每隔三天就会出现在自己屋外不远，没看到自己还不走，啧…… 只要没有妨碍到自己，那个小鬼就当不存在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每次禅院直哉出现就能看见禅院甚尔喝着茶眺望天空，或是闭眼靠着柱子养神，小鬼离开了禅院甚尔也不着急回屋子。 禅院直哉多去了两次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切仿佛约定俗成，只是这样的稳定的频率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 一刻不停的施放着咒力朝靶子投去的同时自身也提速上前，只听见唰的一声，靶子上半部分应声掉落，禅院直哉的动作干脆利落。 “刚刚可以更快。” 角落中看完全程的五条悟在对方收刀时出声指出不足，一直专注于训练的禅院直哉被他的突然出现给惊到，一双眼睛下意识瞪大，辨认出对方时才平静。 “嗯……悟君今天怎么会出现在禅院家？” 切磋会中，两人虽然会在比赛后进行交流，但真的是只有交流比赛。 越是与五条悟相处，禅院直哉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与记忆中的那个五条悟有些许出入，例如： 当两人谈论到打败对手后就离场这一行为，直哉认为对方是手下败将自己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在废物身上，而五条悟给出的回答是： “为什么还要留下了？”疑惑的毫无虚假。 “悟君也认为没有必要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吗？”自以为找到同类的禅院直哉有些开心的发问。 “为什么要这样认为？” 对方还是不解的提问，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禅院直哉直觉认为眼前的这个五条悟与上辈子的五条悟不一样。 接下来的会面中，禅院直哉都会留意到对方的变化，他注意到每一次会面五条悟都穿着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那款和服，尽管仔细分辨就能看出不是同一件，但几乎每一件都一模一样。 走路时的脚步间距离相等的间隔，每场比赛结束后到树林的时间永远正好二十分钟，与自己打招呼时一成不变的语气…… 直到回禅院家后，他在家庭医生进行每月一次的体检中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医生有些怀疑的说：“……可能是“阿斯伯格症状”？” 在网上查询词条后，他有些怀疑，除了不擅长运动这一块以外，其他的特点几乎都能对的上号…… 对方的回答让禅院直哉回神：“没事做。” 简单的三个字让人摸不着头脑，等他带着五条悟回到自己屋子时，才得知今天御三家的话事人都聚集在禅院家商讨近期高频出问题的窗如何维修。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高层该考虑的，但这次现在的问题不同于以往，咒灵产生的速度又加快了！ 近年来咒灵产生的速度一直在缓慢的增长，不论是高层还是御三家都对于这个问题讨论了几年，仍无法得出什么时候增长才会停止，好在按照当下的人力储备来看也不算是太过紧急。 只是近一个月全国各地的咒灵都出现了小规模的暴涨，御三家的切磋会都差点由于派遣人员不足而中断。 结合上辈子的记忆，他知道咒灵会增多是因为六眼的诞生，随着五条悟的成长咒灵也会越来越多，等到五条悟领悟反转术式时还会再迎来一波爆发，只是上辈子的记忆中切磋会这段时间并没有咒灵暴涨…… 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禅院直哉握住刀的手更加用力，他得加快实力的提升。 五条悟感受到直哉周身气场的变化，他小幅度地歪头看向直哉，开口道： “我们出去玩吧。” “嗯。” 正在思考如何应付五条悟的禅院直哉下意识回了一句，两个人走近待客厅时禅院直哉才想起来去换了身衣服。 向各自父亲申请成功后，两人在禅院家门口汇合，看起来只有两个小孩，实际上是一人带了一支暗卫。 为了安全只能这样。 两个人从小就养成了无视暗卫存在感的技能，倒也不觉得别扭。 午后的京都是慵懒的，丰厚的底蕴和大片大片的古建筑让它有了岁月沉淀的厚重感和不同于其他地区的悠闲。 在街上走着，五条悟注意到禅院直哉会刻意避开女性，回想到先前切磋会时对方也不喜欢侍女跟在一旁，不理解的他直接问： “你讨厌女性？” 禅院直哉自认为不讨厌女性，只是上辈子被真希打败还被疯女人捅死这件事给他留下了点影响，他现在对于女性可以说是敬而远之，就连以前总是招惹人的那张嘴面对女性时都会下意识的紧闭。 为了不被五条悟察觉到异常，他摇摇头说道：“我不讨厌女性。” “那为什么要躲开呢？”湛蓝的双眸与自己对视着，被这一景象吸引住视线的禅院直哉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我只是不太想……”禅院直哉别开脸，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店门口，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这个问题混过去。 “不太想什么？”没有得到回答的五条悟侧身挡住对方的视线，继续追问。 “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禅院直哉不想挑战六眼收集信息的能力，过近的距离让他有点不安，脚步后撤两步拉开距离才实话实说。 没有得到回答，五条悟也不继续追问自己退回到原位，为了将这个话题带过，禅院直哉提出去小吃街逛一逛。 两个人坐在甜品店里点了几样，看着对方吃下一口奶油蛋糕后皱起的眉头，禅院直哉有些惊讶。 上辈子的悟君听说最喜欢吃甜品了，自己还担心会不会不够甜来着…… 对方已经放下勺子的五条悟擦了擦嘴，明确的表达了自己不喜欢，以及对禅院直哉会喜欢这样店的疑惑： “太甜了，你喜欢？” 一直以来认为喜欢吃甜品很不男人的禅院直哉急忙否认：“才不喜欢！这种路边的小店估计食材都很低级，我才不会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五条悟给面子的点点头，附和着： “嗯，尝尝而已。” “……对，只，是，尝，尝！”咬牙切齿。 逛了街，吃了点心，两个人打算慢慢走回禅院家，刚走出甜品店，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旁的一个女性就吸引两人的注意。 不要误会，并不是那位女性长的有多好看，而是她周围密密麻麻的咒灵足以让每一位咒术师为之咂舌。 “悟君……”“嗯，确实很多。” 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女人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冷，仍与电话对面的人热情畅聊着。 “我们要帮她吗？”禅院直哉想到上辈子一边说着最讨厌正道论一边保护普通人的五条悟，抱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想法他向身边的五条悟发问。 “为什么要帮忙？” 五条悟的回答让他阴暗的内心深处的恶意窃笑着，之前悟君一直说着我是人渣，其实自己也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啊……哈哈，我们是同类啊！ “真的不帮忙吗？那个女人很快死掉哦。”虚情假意的担忧让禅院直哉自己内心都有点被恶心到，而对方仍认真的回答道： “我知道，所以，为什么要帮忙？” 包容万物的苍天之眸深处是无暇的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忙…… 禅院直哉突然感到有一股寒意出现在背后，身边的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背后逸散的咒力才让他反应过来刚才是一只咒灵在他身后。 刚才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咒灵注意到了，如果自己不帮忙，那个女人一定会死…… 内心唾弃着自己虚假的担忧，他当做没有看到这件事，转身带着五条悟打算换一条路，女人打电话时的一句话突然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 “欺负弱小的人渣什么的，最恶心了！” …… 禅院甚尔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禅院直哉，漂亮的祖母绿眼里是看垃圾的厌恶，被自己一直崇拜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禅院直哉又急又气。 他并不觉得自己骂那两个倒茶都做不好的女孩有什么错，虽然……虽然自己气的打了两个女孩，但是自己可是嫡子！她们被自己打居然还敢不满？！ “真恶心啊。” 低沉的声线说着令自己愣住的话语，甚尔君……甚尔君说我…… “欺负弱小的人渣，果然是禅院家的垃圾。” 直白的厌恶像把利剑狠狠的捅穿了内心的自大，一切伪装瞬间化为乌有…… “呜……” 对方的身影已经离开，自己仍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眼泪伴随呜咽涌出。 画面一转，禅院直哉就看到脸上还带着血的五条悟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身的他就听见了： “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什么……什么？！他怎么敢！ 自己眼神里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方，那张被无数人认为最适合接吻的嘴轻描淡写的说道： “真恶心啊。” ……又是这样……凭什么！除了甚尔君这样说，凭什么你也这么说！你什么都不懂！ ——“直哉？” 见禅院直哉突然停在原地，五条悟便叫对方的名字，不是决定要走了吗？为什么还站在原地？ 转头与苍天之眸对视，湛蓝深处的那一点白刺激到了禅院直哉。 ……我才不要被这样的悟君在以后说人渣！ 想通这一点的禅院直哉不再和五条悟纠结是否出手，他快步跑向女人试图将那只已经准备动手的咒灵杀死。 跑动的过程中他眼看着红灯变为了绿灯，女人混在了拥挤的人群中准备过马路，等他跑到十字路口时，绿灯正好倒数结束变为了行人止步的红灯，女人也抵达了马路对岸。 身边轻松跟上自己脚步的五条悟任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正当他准备闯红灯时，对面突然出现了同自己一样黑发的男孩拦住了女人。 “大姐姐，你现在很危险。” 黑发的男孩站在女人面前说着在外人看来奇怪的话。 “啊？小弟弟姐姐没事啊，姐姐现在很忙，让姐姐过去吧。” 女人捂住手机敷衍着男孩，说着就准备从一旁绕过男孩。 然后，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就看到：男孩助跑了两步一脚踹向了女人背后的那只三级咒灵—— “啊！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女人有些生气的转身想要骂男孩，可她一转身就看到男孩浮在空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正困难的汲取氧气，这一诡异的画面让她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响声提醒了她。 “啊！” 女人大叫着试图逃离这个地方，周围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跑走，此时红绿灯也变换了颜色。 禅院直哉没有让她逃跑，拜托五条悟将女人安抚，自己迅速的上前攻击咒灵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使男孩得以获救。 摔落在地上的男孩咳嗽了几声才恢复了呼吸，看着已经与咒灵缠斗起来的直哉，他没有开口怕打乱对方的节奏。 另一边的直哉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这些天的训练也只是将他的实力提升到了三级中等，这样的实力还不足以解决眼前的这只咒灵。 再一次被甩到墙上，身体多处的疼痛叫嚣着，即使如此，禅院直哉一想到两人的眼神仍强撑着站起身，咒灵蠕动着前进，仅一个呼吸间，触手再次攻向才站稳的禅院直哉。 可恶……手快抬不起来了…… 来不及躲闪的禅院直哉被发狂的咒力拍到到墙上，咒灵看着眼前散发着好闻气息的美食想要吞噬对方。 禅院家的暗卫见禅院直哉快要力竭，准备出手时，一道清脆的响指声响起，移动中的咒灵瞬间爆炸！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直旁观着又突然出手的五条悟身上，只见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里带着疑惑，说着： “直哉你玩够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5、重生的代价？ 脱险的直哉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悟，背光的神子仅用一个响指就解决了他疲于招架的咒灵，即使早就无数次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这一刻心中还是泛起怨恨。 不过眼下杂乱的人群不允许他消化这一情感，尽可能迅速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禅院直哉喊出潜伏的暗卫示意他们处理局面，自己则走到沉默的看着他处理一切的五条悟面前。 “这一次非常感谢悟君的帮助，不过下一次还请让我自己处理。” 收到感谢的神子没有回应，只是提起手中的物品再次迈开脚步：“走吧。” 两人身影即将消失在街角时，急促的话语声在人群中响起：“请留步！” 五条悟没有理会，禅院直哉则是拉住他转身，一直没有关注的男孩终于在视线中露出全貌，唯一的特征便是那双比常人小出许多的眼睛。 “非常感谢你们刚才救了我们”和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我才没有兴趣救人，这次是你们运气好恰巧我需要个免费陪练而已，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回想起上辈子与五条悟齐名的咒灵操使此时却向自己道谢，禅院直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冷嘲热讽两句就拉着五条悟离开了。 抛去与咒灵的对战以外，这一次的出行勉强算得上开心，只不过告别五条悟后禅院直哉就开始新一轮的加练。 挥剑的手臂肌肉酸痛，额角的汗水不曾间断，即便如此动作也十分标准，每一次的挥剑中都带有着他浓厚的不甘。 练功服的衣袖嘶吼着不满。 今天所见的夏油杰是那么弱小，自己可以轻易打败他，可就这么一个低贱的平民却在未来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明明自己有着禅院家最标准的训练，自身的天赋也不低，更是以加练为常态…… 而夏油杰区区一个平民！没有系统化的训练，甚至和五条悟在高专中逃课，仅仅只是因为他有几乎无上限的稀有咒术，便能轻而易举地成为自己一直无法达到的特级…… 浓厚的不甘夹杂着对自己的怨恨，禅院直哉深陷其中，直到树上的人出声打断情绪反刍： “吵死了小鬼。” 禅院直哉抬头仰望树枝上貌似在午睡的甚尔，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像丧家之犬一般流泪，快速揩去眼泪又低下头试图掩饰发红的眼眶。 “……对不起……甚尔君……” 悠闲的甚尔听到这一称呼饶有趣味的挑起一侧眉，睁开眼看向低着头的小鬼，右手摩挲着下颚开口道： “嫡子叫我用敬称，我可配不上啊。” 被注定要在禅院家腐朽的家伙用敬称真的恶心死了，更何况眼前的家伙还可能会成为所谓的家主。 没想到小鬼听自己这么说居然急了，还没到自己腰的小人猛的抬头气冲冲的喊着： “怎么可能！甚尔君是最强的……” 脑子里又回想起听到甚尔君死讯的场景，最强二字都放慢了调子。 “哦？” 甚尔自嘲般勾起嘴角，牵动疤痕形成一个可怖的笑容，之后任凭直哉的目光多么热切也没再投向对方，只是透过参差的枝叶看着天，过一会就几个跳跃回屋。 被忽视的滋味很不好受，禅院直哉突然不解：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件事生气，即便是上辈子的自己也没把咒灵操使放在心上。 回过神，几乎瞬间从头顶生出一股凉意，此前一直被忽视的诡异纤毫毕现，周围事物的暗调原是被巨大怨气掩盖了本色，在自己周遭黑气宛如噬人深渊，怨气源头则是禅院直哉自身。 奇异的是，如此庞大的怨气在禅院家中居然没有引起任何疑问，禅院的结界无法识别，那么六眼呢？ 后背冷汗浸润布料，直哉快速回想五条悟在面对自己时的眼神，可对方总是平静的眼神又难从中得到信息。 回到房间内地甚尔摩挲着嘴角的疤痕，刚才小鬼所说的话让陈旧的伤疤再次泛起细密的痒意，他又想起了那段无能为力的日子。 “……禅院……呵！” 肌肉虬结的男人瘫在榻榻米上又给脸上盖了本杂志，难得透入的阳光也被杂志阻隔，院子里吵闹的挥剑声停了。 回到家中的夏油杰一反常态的没有言语，吃饭时面对父母关心的目光也只是拿准备考试太累搪塞，回到房间里，记录日记时在事件末尾纠结再三，最后缓缓下笔写到： “即使他不是真心想帮忙，最后也还是出手了，是因为强者对于弱者的庇佑之心（停顿）吗？”（错乱的笔画） 京都边缘一座小山，高大人影矗立在树影中，地上面容狰狞的男尸使场景诡谲，男人随手掠过发丝，当下最潮流的碎发掩盖着狰狞的疤痕，罥索检查完新躯体满意的勾起嘴角，将尸体处理后笑着说道： “失格的神子吗……哈……” 收到下午事件汇报时禅院直毘人正和五条家主扯皮，两方都不肯放出更多管辖范围内咒灵监管权。 咒术界高层烂橘子们对咒灵增幅速率感到不安，不断向御三家施压，试图将窗补齐到真正意义上的全覆盖并以此为由增加可调动的人手。 御三家人员不多，受过系统训练能够出任务的人占到了六成近七成，可这点人在数量庞大的咒灵面前杯水车薪，更不论每年伤亡人数还都在增长。如果事态无法得到控制，任其自然，那么大家就可以一起手拉手下地狱了。 排在三家末尾的加茂家最早接受高层的要求，眼下两家最后也必然有所妥协，只是五条家这一代出了个六眼，而禅院家没有能与之抗衡的人才，稍弱一筹，两方唯一相同的观点是绝不可能把全部管辖范围监督权交予高层。 这件事将争论终结，五条家主露出笑容假惺惺的说着承让，子辈没能比过对方的直毘人面上大方摆手夸赞五条悟，心里暗骂对方装模作样。 眼下两家讨论一下午也没能互相妥协，双方家主决定过日再议，直毘人目送五条家的人离开后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直哉。 “今天你学到了什么。” “我还是太弱小了，父亲。” 对这句话直毘人没有回答，他拍了拍直哉的肩膀，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野心，接着朝着家主的屋子走去。 “父亲，我想……我想让禅院甚尔教我体术！” “你能叫的动他就随你吧。“直毘人走进屋子，下人拉上门阻断直哉的目光。 房间里擦刀的甚尔突然泛起一阵恶寒，紧接着就听见小孩急促的脚步声在沿廊响起。 跑到房门前直哉才停下脚步整顿呼吸，拉开门就直面寒光的刀刃，死亡威胁令他想说的话清零，呆呆的站在门口抬头看向甚尔。 ”滚回去，小鬼“ 禅院甚尔并不在乎禅院直哉为什么找他，也不想徒增麻烦，他早晚会离开这个恶臭腐朽的鬼地方，被所谓的嫡子缠上就代表着大/麻烦。 他平等地厌恶所有的禅院，包括他自己。 …… 一直认为软弱的嫡子居然没哭，不仅如此还与甚尔对视，一字一句说出：“我想请甚尔君教导我体术” “小鬼，我最后说一次，滚回去” 充满杀意的眼神极具压迫感，身高仅到对方腰部的直哉与甚尔对视，还是说着： “我想请甚尔君教导我体术” 见小鬼油盐不进，甚尔啧了一声，接着就用刀背穿过直哉后襟将人丢开，门扉即将合上时孩童细小的手卡住夹缝。 6、说服甚尔 看见对方用手阻止，甚尔正准备强行合上门就被禅院直哉的话叫停。 “报酬是合理地脱离禅院家！” “……” 看着眼前的门被拉开，直哉在心里苦涩的想着，原来甚尔君就这么想脱离禅院…… 自己想要劝对方留下的想法难道是错误的吗…… 但很快他就改变了想法。 作为禅院家的人，即使表面脱离也依然无法洗去身上的烙印，生在御三家就是一种诅咒，没有人能够离开这个旋涡，只能挣扎着被卷进水中溺亡，最后成为水下的淤泥。 即使强大如对方，在离开家后不断尝试融入普通人的世界，最后不也还是回到了咒术界，甚至被称呼为天与暴君。 如此可见，即使他帮助甚尔脱离禅院，最后对方也一定会再进入咒术界，这是在血脉里就已注定的诅咒。 甚尔上下扫视直哉一番后，倚着门框开口： “哈，就凭所谓「嫡子」吗？” 不论是语气、动作、还是话里的意思都很直白：你一个没有实权的嫡子要怎么保证。 禅院直哉按耐住因对方的不信任而产生的不快，将藏在心口处的小包袱拿出，将手帕摊开后被裹住的几张卡片露出，禅院甚尔认出其中一张是国际通用的银行卡，接着直哉又将东西裹好才开口： “能让我们进屋再聊吗？” 甚尔听这话，将隐藏在周围的暗卫位置确认后啧了一声，还是侧过身子让小孩进入了屋内。 直哉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耐心，索性在甚尔坐下后就将东西都在塌塌米上摊开，简单布下帐后就接着先前的话说： “这张卡在全球都通用，卡里有我从小到现在存的一千万円，如果甚尔君愿意指导我的体术，周薪十万円，月初钱会按时打入这张卡中” 甚尔没有回话，他对钱并没有太大的执着，他在等的是—— “而这张驾驶证和这份房产过户证明，则是我为你办的新身份，一个与禅院家毫无干系甚至和咒术界都没有接触的户口。” 胸腔中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仿佛要将敏锐的感知力震碎，原以为只有叛逃可选的未来，竟然在一个小鬼口中出现了全新的可能，即便早已对禅院家失望千万次，面对这样的可能，甚尔还是不自主粗重了呼吸。 “我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凭什么？” 几乎是下一秒就调整好呼吸频率和心跳，他看着端坐在面前的禅院直哉发问，警惕的态度和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暴起的姿势，无一不表示出他的不信任。 他自认只是比其他禅院废物能打，或许再过两年能够打败直毗人，但眼下并不是没有比他适合教导嫡子的人，这个小鬼却跟认死理一样非要自己来。 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对方惦记，可禅院直哉却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这很奇怪。 问出这句话只是难得好奇而已，他已经打算接下这份工作，就算真的是阴谋，自己最后也会拖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直哉一听就知道这件事算是成功了，他对于那自嘲的话感到气愤： “甚尔君才不是废物！” 这样的回答只是令对方敷衍的点点头，接着直哉就被拎起丢出了门，门扉合上时只听见一句懒洋洋的话： “明天开始训练。” 气得他在门口跺了几脚才走，屋子里的甚尔感知到直哉离开后就出门去到了禅院家主直毗人的屋顶。 “……嗝…进来吧” 喝着啤酒的直毗人淡定地叫屋顶上的甚尔下来，他对于直哉真的能劝服对方这件事有点小意外，看来条件两人都谈好了，接下来他作为家主和一个父亲要做的就是将这份合约完美收尾。 “老头，你儿子说的话算不算数？” 得到许可的甚尔也不讲虚礼，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大口才发问。 直毗人顺着胡子摸了两下，看着庭院里的枯山水开了口： “老夫的弟弟还不够坐上家主之位。” 这话还是听得明白的甚尔嗤笑一声，将啤酒一口气喝完后就起身离开。 “玩死了可别怪我。” 回到自己屋子里换好衣服的直哉，对于甚尔会去找家主这事心知肚明，他的承诺到底还是不如父亲来的有保障。 禅院家发生的小插曲一点没影响到五条家，六眼神子在侍从的劝告声中走到了门前，试图阻止他的人都被无下限隔离，眼见五条悟就要迈出门。 五条家的家主珊珊来迟示意其他人不必再拦，看着眼中毫无情绪的五条悟，叹口气后只说： “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请务必早点回来。” “……” 得到许可的五条悟没有回应，周围的暗卫勉强跟着他的速度来到郊外，就看见神子盯着河流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体。 五条悟看着异世界来客浮在河面上看似已经死去的模样，六眼清晰地捕捉到胸口的微弱起伏，但他不准备亲自下去救人，而是开口： “把他带上来。” 最近的暗卫跳进河中将人扛上岸后就再次隐藏。 五条悟看着地上浑身缠着绷带散发着令他不适感觉的人，决定将人带去给禅院看看。 “咳！呼……居然又没成功……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 咳出水后，太宰治一边整理身上的绷带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五条悟只是看着他动作，接着开口： “把他带走。” 暗卫靠近时发现目标完全不反抗，顺从地被架在二者肩上。 五条悟再次望向世界屏障受损处，破损的屏障已经逐渐复原，不过就六眼提取的信息来看，不速之客大概还得过一个月才能离开。 如果不是感知到世界安全受到威胁，他对于这个人的死活一点也不感兴趣。 再过几天御三家将会在加茂家举行有关窗监管权划分的会议，他可以将这个家伙带给禅院看看。 “诶，完全不担心我的死活吗，至少给我叫个医生吧。” 一路上都不说话的太宰治在进入五条家后释放自己的烦人特质，但一直走在前面的五条悟并没有回应，将人丢在后院的客房后随手上了个封印就离开了。 “真是冷漠啊，连换的绷带和衣服也不给吗。” 被关在房间里的太宰治也不恼火，淡定地将身上的绷带拆下，他从见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就意识到对方有点不对劲，经过一路的观察才得以确定。 异界的未来最强居然会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吗…… “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 敲门声响起，仆人示意将换洗的衣物和绷带放在门口。 “真是不错啊，当做休假吧，至于蛞蝓就给我累死在文件地狱吧！” 被念叨的中原中也打了个喷嚏，看着桌上完全没有减少的文件，气的将手上的钢笔捏碎，红光出现在身上。 “可恶的青花鱼居然翘班！” 禅院直哉达到目的后就回到房间整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他要将重生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方便之后进行对照。 他并不在乎涩谷一战所造成的伤亡，甚至对于禅院家被真希一个人屠尽也无所谓，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变数而产生无法预料的蝴蝶效应。 看着桌上的资料，禅院直哉开始在脑中进行分析。 这么早就已经开始活跃了吗……得派人将两面宿傩的手指提前开始收集，至于夏油杰的存在倒是不必特别关注。 如果他还能与这个悟君成为挚友，那就是他的本事，自己只需要确保计划不会被打扰就行。 巨量的信息在脑中被一一分类，对于能够提前解决的进行模拟，目前无法解决的则是拟出大致思路再归放在记忆宫殿中。 就整个咒术界来看几乎是五条悟一枝独秀，但刨除这个开挂的家伙，禅院直哉能在直毗人的子嗣中稳居继承人的位置，逃过无数次周围人的刺杀存活到27岁这就说明了他的脑子并不差。 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海量的信息，在他看来也只是需要多花几分钟而已，如果不是出生在咒术界，或许可以作为常人眼中的神童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但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探查的下属禀告并没有找到太宰治，不论是对方常去的那条河，还是街道上，甚至镭体街都没有对方足迹，并没有收到对方出差消息的中也意识到不对。 正准备亲自去找就看到红叶站在门口。 “红叶大姐，首领有什么命令吗？” 风情万种的女人捂住嘴笑道： “首领让妾身告诉你不必担心，太宰只是去其他地方出任务了。” “但我没有——” “是临时任务哦。”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些文件的。” 委派红叶通知中也的森鸥外站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地上渺小又密集的人群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反应过来后又放松。 即将黑屏的手机屏幕上： 银狼阁下：乱步根据线索推理出太宰治在另一个世界，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7、训练开始 第二天一早禅院直哉就换好练功服站在甚尔门前等候，而无良教师则是随手打发他先绕着禅院大宅跑十圈。 作为一直以来自诩贵族的禅院家族，大宅可以说是大的离谱，一整座山都被包含在内，这样夸张的距离禅院甚尔一开口就是十圈。 早就预料到对方不靠谱，但直哉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够这么不靠谱，心里想归想，表面还是乖巧地开始跑步。 禅院甚尔看着幼小的背影，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开口质疑明显不合理的训练量。 要知道为了小小报复一下这只小狐狸，他可是花了两分钟想了好几个借口，结果一个也没用上。 等他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对方跑了三圈后涨红的小脸，为数不多的良心开始挣扎，他悄悄跟在了禅院直哉身后，小孩提着精神勉强控制着随时都可能瘫倒的身体继续跑。 第五圈的时候已经算不上是跑了，动作走形严重和看起来和走路几乎没区别，禅院甚尔没有出声叫停更没有指正动作。 第七圈一开始，禅院直哉就榨/干最后一点稀薄的咒力作用在身上，眼下的他是真的毫不设防。 甚尔跳到不远处的树上等着小鬼慢慢挪过来，这场说是试炼也好下马威也好的跑圈结果令他还算满意。 看见直哉走到了树底下，甚尔终于开口结束了练习： “剩下的不用跑了，十分钟后挥刀两千次，中间允许休息五分钟。” 神志恍惚的直哉扑倒在地，一直等在原地的侍女迅速上前喂水被拒绝，他还是不太适应被女人靠近，体力恢复一点就自己接过水小口小口喝。 等挥刀练习做完，双臂已经酸到无法动弹，看见禅院甚尔甚至还有些不满地皱眉，禅院直哉破防了。 “不是所有人的身体强度都能和甚尔君一样变/态的！” “别找借口小鬼，是你太弱了，就先到这吧，我怕一不小心把你玩死了，下午继续。” 说完就转身挠着头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身心疲惫的禅院直哉在檐廊上躺尸。 这样一番魔鬼训练看似时间很长，其实结束时也才刚正午十二点，正好到了开饭时间。 禅院直哉合理怀疑甚尔君就是饿了才结束，不过以自己目前连抬手都困难的状态又不希望女人近身，中午这餐怕是只能饿着了。 听到了禅院直哉的呼唤，五条家神子、未来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堂堂袭来！ 跟着侍女走到后院的五条悟看着摊在地上的禅院直哉，空灵的蓝眸中毫无情绪，开口直白： “我带了一个人。” 禅院直哉大概能猜到对方带来的是昨天异动时出现的人，但眼下自己太过狼狈着实有伤形象。 “麻烦悟君等我几分钟，现在还起不来。” 听到这话，五条悟蹲在直哉身边开始观察，对于眼前人脸上「疲劳」与「庆幸」混杂的表情无法理解： “你是在高兴还是在痛苦？” 被对方发问才反应过来，直哉立刻收敛表情与其对视，斟酌一番后带着点挑衅如实回答道： “都有哦，很开心但也累的快要死了，悟君应该无法理解吧。” 在旁人看来几乎是带着恶意的话语，五条悟却毫无反应，只是点点头说： “禅院确实很弱小，很容易就会死掉。” 还没等直哉想好怎么回答，一直在对方身后存在感明显的家伙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居然真的有情商比蛞蝓还低的人哈哈哈哈！” 太宰治夸张地捂着肚子大笑，即使感受到身上的目光开始带上威胁也没停止。 等他停下时，直哉已经扶着立柱站起身，忍着酸痛将汗水浸透的衣服勉强整理到平整。 一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与鸢色眼瞳对上，又默契地错开视线，心中给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 「死要面子的缺爱小鬼」 「埋在黑泥里的脏东西」 ——『真是讨人厌啊』 思想一瞬间同屏，不满的禅院直哉瞪了太宰治一眼，对方却为了恶心他还眨了眨露出的左眼。 『口区！』 “反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悟君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怪人呢？” 直哉的话里带着点咬牙切齿，明明腿酸到随时会给别人行大礼，还是侧过身用行动表达出自己的嫌弃。 “和这种长不大的幼稚小鬼相比，连蛞蝓都会变得顺眼吧。” 太宰治同样不甘示弱地扯着绷带试图把右眼也蒙住，简直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你们看起来相处的很好。” 一旁安静独美的五条悟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接着说出判断的结论。 “哈？！”x2 “悟君请不要再说笑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留下来用饭吧。” 说着又看了一眼绷带精，补充道： “至于这位客人，由于身份问题，只能委屈一下与美合她们一起了。” 美合是他侍女的名字，这句话明晃晃地说着：我很高贵，你还不配。 太宰治按下不发，路上还想着要搞点事情，等看到餐食后瞬间将思考暂停。 超豪华的北海道蟹肉盖饭和华国空运过来的超鲜美帝王蟹！ 『可恶，看着蟹肉的份上就饶你一次』 将头埋在碗中的太宰治宽宏大量地赦免了小鬼。 在房中用饭的两人吃饭悄无声息，直到筷子放在筷枕上，才意味着可以开始交流。 “禅院不讨厌他。” “不，他吃得好是因为他毕竟是悟君带来的客人而已。” 直哉顺手将用于漱口的杯子递给五条悟，再三强调自己真的不喜欢太宰治。 虽然无法理解感情，但头脑过于好用的五条悟思索着：这就是在话本里看到的口是心非吧。 “太宰治会待一个月。” “果然是这样吗，悟君为什么要收留他呢？” 两个小孩捧着杯热茶坐在檐廊上看庭院，这一幕在暗卫们看来都诡异的可以。 五条悟喝口茶才回答： “世界要融合了，他是支点之一。” 禅院直哉重生后一直感到这个世界与先前的世界不同，初见五条悟就隐约触摸到些许世界意识想要令他明白的「规则」。 而太宰治的到来彻底戳破了思维与真相间的最后一层纸—— 眼下的这个世界即将与其他不同空间维度上的地球融合，上辈子的人生将被无法预料的其他事物改变。 “真是不尽人意的变数啊……” 话里是遗憾和无奈，手上将装着粗点心的盘子推到中间，行动上完全感觉不到焦虑。 “真是不错的假日，如果点心是水煮梨的话，即使下一秒就死去也没有遗憾了吧。” 吃饱喝足的太宰治若有所指地念叨了一句，闻弦知雅意的侍女将用餐时就开始煨的水煮雪梨煲盛上。 薨星宫地下，同样预感到这一切的天元抬头望向东方日出之处，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导致生涩地缓缓说道： “会……改变……吗？” 额头上方有一条狰狞缝合线的男人走进家族帐内，面对同僚的问候表现地和普通人一致，微微弓着脊背面上疲惫地赔笑回应。 直到合上家门再次布下帐才卸下伪装，面上毫无先前的谄媚只有冷意，眼神里是计划被打乱的愤恨，面朝着薨星宫的位置开口： “你可不能有所变化啊天元。” 屋子角落里无声的出现一个白色短发的身影，来者看向羂索询问： “计划需要改变吗？” “不用，富士山那只咒灵还不该出世，麻烦阁下去将它的咒胎带回。” 面上看起来还是胸有成竹的羂索毫不客气地指挥免费劳动力，对他语气感到不快的里梅按耐住内心的厌恶，告诉自己眼下与这个恶心的家伙合作一切都是为了宿傩大人的复生。 “我知道了，御三家那边我不希望影响到宿傩大人。”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隐去身形离开。 8、未完成体天与暴君欺负小孩 可能是上午确实练得太狠，即便恢复大半的咒力在全身筋脉处流动，不断修复着疲惫的肌肉。 禅院直哉午休后起身还是全身酸痛，他在心中不断预设甚尔接下来会怎么锻炼他，甚至提前安排侍女通知家庭医生随时待命。 出乎意料的是，下午训练总结起来只是简单的抗击打训练。 直白点就是：挨打。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安静地围观，院子里禅院直哉不断被打倒又继续起身，唯一的咒术界外人倒是时不时看主人家的惨状乐的笑出声。 年仅15岁的甚尔目前暂时打不过直毗人的投射咒法，但是欺负禅院直哉完全是轻轻松松。 远比同龄人高大的身体游刃有余地闪躲，抓住停顿就给小孩一拳， 禅院直哉原本可爱的小脸已经面目全非，咒力恢复一点都全部附在四肢和躯干上试图提升速度。 他调整呼吸没有急着攻击，沉下原本浮躁的心思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姿态，眼中的禅院甚尔状似懒散站在原地，可大脑分析处理后得出的结论却是毫无破绽。 注意到动静减小的太宰治将目光从书上转移，勾起一个足以吓哭小孩的笑容开口： “原来你会思考吗，真令人意外。” 反观停下动作的禅院甚尔，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终于开始动脑子的小鬼，等了半分钟也没见对方莽过来，双手交叉架在胸前开始嘲讽： “你太弱了小鬼，该不会老头子不给你饭吃吧。” 要强的禅院直哉攥紧拳头，没有像之前一样反驳，只是慢慢向甚尔走去。 已经看出小鬼意图的甚尔也没戳穿，他倒要看看所谓的禅院家嫡子能想出什么招数。 在训练开始前他就说了：禅院直哉打中他上半身任意部位即可结束训练，如果在晚饭前还没法做到，那么明天就得跑五圈；反之，则只需要跑三圈。 直到禅院直哉都走到甚尔跟前也没动手，两人谁一时僵持在院中。 呼—— 一片叶子被风裹挟从树上脱落，落地时吸引了一瞬间其他人的目光。 就是此刻！ 投射咒法瞬间启动，一秒如老式电影般被分割成12帧，前3帧动作被禅院直哉预设成刁钻的弧线，接着又将5帧设定为身体落点定在半空向左侧过半身，最后4帧被精准设定为朝正前方前出拳。 禅院甚尔一反先前的耐心，微微下蹲的同时右拳轰出后迅速重心左移左腿扫过眼前人的位置。 禅院直哉无视凌厉的拳风向前偏左的方向前倾，全部咒力集中在小腿瞬间发力起跳正好越过对方的左腿落在侧后方，接着放松全身被甚尔转身的右勾拳击飞到落点。 凭借肌肉本能完成动作后将左拳擦着胸口出拳，已经欺至身前的甚尔感知到风的变化强行停住出拳意图后倾。 短暂的一秒结束时，禅院直哉从空中掉落在地发出声响，而禅院甚尔深色的和服前襟上一个小小灰色脚印宣告结果。 “禅院在最后1帧改变动作赌甚尔的惯性思维是一个方法，但是如果面前的人是敌人的话，禅院现在已经死掉了。” “你真不怕直接被我打死啊，小鬼。” 靠着六眼捕捉到全部画面的五条悟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禅院直哉的计划，看着因为身体僵直一秒而掉在地上后直接摊着的直哉，开口指正对方方法中的缺漏。 摆正重心平稳落地的禅院甚尔同样开口认同这个计划。 一直站在角落的侍女快步上前将嫡子扶起，几乎是站定的同时，半山腰的大钟被敲响，晚饭时间到。 “行了，明早六点开始跑步，跑完挥刀两千后自己先练术式，明天就别再想这么轻松了。” 总算是在最后时间活动了筋骨的甚尔绕了一圈脖子，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后就摆手走人。 “直哉大人……” “不要靠近我，我自己来。” 拒绝侍女想要搀扶的动作，禅院直哉先是向准备离开的五条悟微微点头示意： “让悟君见笑了，就请在寒舍用餐吧，五条家的司机会在晚饭后抵达。” 被忽视的太宰治自己开口找存在感： “我要求不高，和中午一样就好哦。” “至于太宰治君只能再委屈一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呢。” 直哉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对方，话里完全听不出抱歉的意思，真不愧是禅院家都出了名的屑人呢。 “什么？豪华蟹肉全席！这怎么好意思让禅院破费呢。” 厚脸皮的太宰治也不管对方说的什么，自顾自地道谢。 “是吃垃圾哦。” 已经轻皱眉头的直哉说完就转身朝里屋慢慢挪动，倒不是故意这么慢，主要是他不想因为脱力在这家伙面前丢人。 虽然已经丢的够多了。 太宰治看着桌上摆满的精致蟹肉料理，嗤笑一声就将被禅院家小人动过手脚的菜品移出，接着满脸幸福地一头扎进鲜美的蟹肉盛宴。 [看在蟹肉的份上帮你个小忙] 藏在某处房屋内的男人接过被太宰治和五条悟都触碰过的书本，调动咒力发动术式。 ——“啊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事了？！” 被惊扰的同事们迅速围住屋子，领头的将门推开后，前排的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双目无神的大男人躺在湿臭的尿泊中不断呢喃着无意义的片段。 桌上的书本被吹过一页，米黄色的内页上写着： 【偷窥是不对的哦】 众人看完字句就明白，这是宗下仗着自己读取物品记忆的术式接私活被教训了。 知道事情的因果后众人都陆续离开，甚至不少还在讥笑： “真的废物啊，居然会被抓住。”“我早说他会被报复，哈！给钱给钱，快点的。”“宗下这个废物居然害我输钱，他怎么不去死。”…… 嘈杂的声响远去，无人在乎仍躺在地上的宗下。 吃一半就看到周围人离开没过多久又返回，太宰治知道是那个倒霉蛋出事了，满是不舍地咽下最后一口蟹肉才开口： “比横滨还要冷漠，真不愧是以强烈情绪为力量的咒术师。” “不，应该说是禅院的家伙比其他咒术师还要更像怪物。” “屠龙者终成恶龙的老旧故事桥段，真是无趣。” 9、禅院猪猪变身打工人 横滨从青花鱼出差那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骑着机车上班的中原中也回顾短短一周所经历的种种，敏锐察觉到熟悉的横滨开始在多处细节上发生改变。 体内的能量随时间推移越发躁动，甚至在镇压某组织时表现出失控的趋势，结果就是他不小心将对方首领杀死，好在森首领并没有怪罪。 绿灯亮起，中也启动前看了眼周围仍无所察觉的普通人，心中略有沉重。 “啧……” 与看似平静的横滨不同，此时的禅院直哉小心穿行在山间，细心到所经过的地方不留下一点痕迹。 侧后方摇动的树影引起他注意，来不及多想，本能的用咒力提速跳离原地。 数十片锋利的叶子破空刺在原本的落脚处，直哉微咬下唇顾不上清理足迹立刻使用术式预设动作，黑豹般矫健的身影穿过竹林直奔面门。 糟糕—— 身体来不及跟随意识转变动作，黑瞳骤然收缩成针状， 因胃部被击打而蜷缩的身体腾在半空，甚尔紧接着轰出数拳打的直哉没有还手之力。 “要抱着被抓住就会死掉的觉悟啊，今天我只保证你不会死在我手上。” 抬头看着眼前的甚尔，那双深邃的黑瞳在光线作用下仿佛发着光，直哉已经可以在这个少年身上窥见未来天与暴君的影子。 尚未从禅院叛逃的甚尔眼神里还有着不易被发现的光，但这点光很快就会因为在普通人的社会中接连碰壁而灰暗。 禅院直哉心底冒出肮脏的诅咒： 这么强大最后不也过的不尽人意，全身陷在烂泥里的人不配活在阳光下！ 说教完的禅院甚尔注意到小鬼的眼神变得奇怪，一股冰冷的恶意令他感到烦躁，不爽地开口：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话语穿透恶意的层层屏障刺进禅院直哉心底，再次意识到自己被那些情绪影响，他选择拜托对方将五条悟带过来测试自己先前的猜测： “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甚尔君帮我把悟君叫过来，我现在可是疼的动不了呢。” 被拜托的禅院甚尔看向直哉已经恢复清明的双眼，他不理解一个小鬼怎么会有这么多念头，但看在每周二十万円的薪资上还是转身去叫人。 训练一周后禅院直哉就将禅院甚尔的工资翻了倍，多出来的份额由他自己承担。 正因为只是教一个小鬼体术就能获得放在外界来看都算高薪的工作，禅院甚尔对待直哉的态度都好了一点。 直到禅院甚尔带着五条悟出现，已经爬起来坐在地上的禅院直哉与六眼四目相对。 “悟君能看到我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看着身着素雅男式和服的白发神子，再反观在地上摸爬滚打后全身脏兮兮的自己，直哉没发现自己发问时的语气都带点咬牙切齿。 并不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被问到的五条悟只是点点头简洁明了地说出答案： “禅院周围的「情绪」很多。” 与禅院直哉猜测的一致，五条悟一直都可以看到那些庞大的怨念，但从没在相处过程中提醒过自己一次！ 感觉到被戏弄的他再次发问，话里仿佛都带着刺： “悟君从来没提醒我呢。” “你没问。” 不同于常人的五条悟即便被质问也没有生气，语气平淡的回复反倒把直哉堵到没脾气了。 听明白金/主好像在讨论正事，身着短打的禅院甚尔自觉站在一旁缩小存在感，甚至在看了太阳的位置确认时间后回想着自己账户里昨天到的二十万円，完全没有开口催促的意思。 “悟君知道如何解决吗？” 其他禅院族人听见会当做耻辱的话语被直哉毫不在意地说出，他才不在意所谓的面子，既然对方身为六眼拥有强大的分析能力，自己能抄近道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五条悟也如同没注意到两人不同的立场，仔细观察了禅院周围的怨念后微微歪着头回复： “禅院是被「世界」关注的人，你需要看清自己的心。” 听到这话的禅院直哉心中大概有了主意，他谢过五条悟后就主动看向禅院甚尔聊起今日的训练： “让甚尔君等我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但不会被甚尔君杀死可真是太好了，请说出今日未完成训练的惩罚吧。” 正沉浸在数钱快乐中的禅院甚尔听见自己被cue，收回发散的思维想了想，随口说道： “把那个恶心的称呼给我改掉，被一个男的喊敬称真是有够恶心的。” 他本以为小鬼听到惩罚会庆幸逃过一劫，没想到对方却非常激动的不满道： “绝对不要！甚尔君换一个惩罚吧，这个要求请恕我拒绝。” 回想起上辈子曾经被对方以死亡威胁不许叫这个敬称的经历，害怕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就再次被抛下，禅院直哉宁可接受体罚也不想改掉称呼。 “一个称呼反应这么大，真是搞不懂小鬼的想法。” 被拒绝的甚尔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换了个惩罚： “明天训练开始前绕着院子蛙跳三圈并喊‘甚一是个丑八怪’” 正在训练的禅院甚一感觉背后泛起一阵恶寒。 “完全没问题哦。” 禅院直哉毫不在乎禅院甚一的死活，笑嘻嘻地答应了。 等三人走回院子里，代表晚饭时间到的钟声一如往常地响起。 已经连续一周在禅院家吃晚饭的五条悟这次被族人好说歹说地劝了回去，他们可不放心自家的神子呆在禅院这个垃圾堆里。 被内涵的禅院族人也很礼貌的回应了对方的担心：「我们可不想靠近怪物」 当然，禅院家到底有没有人靠近五条悟收集情报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御三家之间的恩怨那是相当复杂。 如果有天让高专的老师专门解说其恩怨史，怕是讲上一个月也才刚刚够捋顺。 随着月亮在天空的漂移，禅院大宅归于平静。 躺在被窝里的禅院直哉试着沉下心，放空大脑让思维专注于自身。 时间一点点过去，逐渐进入状态的他隐约感知到有一个状若圆球被重重无法名状的薄雾掩盖。 「这一切都和你有关吧」 『吾乃这个世界的意识，汝是被吾捡来的』 「代价是什么？」 『吾为了不奔溃，即将与其他几个世界融合，而汝的任务是在吾融合时维护世界屏障』 「那……」 『报酬是汝可以将以自身为中心半径200米内的情绪转化为咒力，吾将给予汝‘代行者’的身份』 禅院直哉与世界意识交谈时，东京湾海面上如蝉茧大小的咒胎疯狂吸食着人类对于海洋的畏惧，随着大量情绪输入逐渐膨胀到民用渔船的大小。 「出生……我要出生！」 “不要急，还没到你登场的时候。” 前来视察的羂索满意地安抚着渴望出世的咒胎，只要再制造几场海难对方就能达到特级水平。 他准备把这个咒胎与富士山的咒胎一起培育，而这两个咒灵出世后他就能趁机实施制作宿傩受肉的计划。 不论接下来出现什么变数，他还不能和里梅这家伙散伙。 10、世界意识的礼物 成为世界意识的代行者这件事听起来很炫酷，但一整晚都被迫在空间中不断榨/干咒力使用咒术后，禅院直哉心中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破坏者可谓满是憎恨。 即便身体并不疲劳甚至力量满满，可作用在精神上的疲惫感却着实难熬。 禅院直哉绕着院子蛙跳的动静几乎叫醒了所有人，禅院甚一的脸也被丢的一干二净。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自己那个混账弟弟的主意，但是他也不能对嫡子动手，只能咬着牙把气咽进肚子里，决定训练结束后再找甚尔麻烦。 “哈哈哈，干得不错小鬼。” 同样被吵醒的甚尔洗漱后来到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大笑着赞许禅院直哉令人放心的音量。 其他听到大笑的禅院族人默默攥紧拳头，如果不是打不过禅院甚尔…… 蛙跳三圈汗流浃背满脸通红的直哉见对方如此开心，毫不愧疚地把禅院甚一的脸面给抛之脑后。 拍净练功服上的灰尘后，询问道： “能令甚尔君满意真是太好了，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呢？” 对于这份工作完全不重视的禅院甚尔回想小鬼的身体强度和近一周的体能变化后，宣布了今天的内容： “今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在我手底下撑过十招就算通过。” 听到这话的禅院直哉不同于前几天的欣然接受，额角甚至冒出一层薄汗。 “甚尔君要保证我的安全哦，明天可是父亲大人的庆生会。” 如果小鬼不说明天是什么日子，禅院甚尔说不准真会稍微把控尺度。 心中对整个禅院都恨之入骨的他对于直毗人这个家主也没有一丝好感，勉强顺从对方也只是因为实力不济而已。 回想起前几年直毗人庆生会时自己的遭遇，脸上散漫的笑容消失，看向直哉的眼神里再次出现了冷意，丢出一句： “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触怒了甚尔的禅院直哉有点烦恼，但不多。 经过一晚世界意识的躲避训练，他还是有点自信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撑过十招，上辈子积攒的战斗经验也是一大助力。 不过天不遂人愿，直到晚饭钟声响起，禅院甚尔才把鼻青脸肿的直哉丢地上，接着完全不在意小鬼伤势转身就走。 自食苦果的直哉强忍疼痛上完药，辛苦熬过晚饭后收到了来自五条悟的邀请。 准确来说是太宰治用五条悟名头发来的邀请，纸函上明确写着：明天上午十点在位于京都高专西南方五公里处「羽泉山」山脚入口处见面。 虽然禅院直哉还没有充分了解太宰治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但也确信对方不会无事找事，再加上，考虑到对方异世界来客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他决定赴约。 第二天一早禅院大宅便热闹非凡，侍女侍从们络绎不绝地穿梭在大宅中，而作为厨房的院子上方炊烟几乎没有断的时候。 已经和甚尔请好假的禅院直哉估摸着时间，卡着点使用术式朝见面地点飞奔，跟在他身边的暗卫们被迫加练苦不堪言。 为什么一个六岁多的小孩使用术式会这么熟练啊！ 直到一行人“飞”到山脚，禅院直哉几乎是立马就知道自己被叫来的原因了。 眼中浓郁到几乎是黑色的情绪大量涌入羽泉山半山腰的位置，凭借着优越的眼力他瞥见情绪的中心是一座看不清颜色的老旧鸟居。 脑中快速搜索着有关「羽泉山」和「神社」的信息，可记忆却毫无反馈，他意识到这就是不同世界融合所带来的变化，不再试图翻找。 “哟，缺爱小鬼今天居然没有继续缠着怪力猩猩男吗。” 这么惹人烦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谁，禅院直哉看向走在五条悟身后一步位置上的太宰治，接着被对方脸上的假笑气的冒火。 “悟君日安，泡在黑泥里的太宰君请注意自己的言辞，甚尔君可是绝无仅有的强者呢。” 并不掺合两人斗嘴的五条悟只是继续观察着「情绪」的中心，不同于其他人所猜测的咒胎，他清晰地看出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老旧发黄的报纸中包裹的特级咒物。 “禅院。” 眼看咒物周围的情绪即将诞生咒灵，五条悟出声打断两人的友好交流。 “悟君的意思我知道哦，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禅院直哉看向六眼神子，从那双称得上是作/弊器的双眼中，他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世界意识搭上关系这件事。！ 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禅院直哉也没绕弯子直接了当的接受了处理咒物的责任。 “嗯，交给你了。” 五条悟看得出禅院直哉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黄色屏障，大脑中与之相匹配的信息是「来自世界的馈赠」。 而屏障能够很好地保护禅院不被周围自发聚集的情绪影响，甚至可以将这些转化为自身的咒力供驱使。 这样的情报在其他人眼中几乎足以摧毁禅院家，但五条悟丝毫没有要告知五条家族人的意思。 “既然小鬼要负责，那太宰大人就将这份工作交给你了。” 被太阳晒着的太宰治见禅院直哉能力范围内能够处理，坦然地将自身从事件中脱离。 “这里就交给你了。” 五条悟好像完全没意识到特级咒物对家族能有多大帮助，点点头后离开了现场。 留在原地的禅院直哉迅速叫出四个暗卫，留下两个人保护自己后，一个安排去通知禅院家主直毗人，一个则负责通知窗的人员将该异常备案。 接到任务的暗卫迅速前往目的地，而禅院直哉则是运用术式来到神社入口处。 他先是朝着特级咒物的方向伸出手，接着主动解开了保护屏障，弥漫的情绪仿佛找到出水口，全部从咒物转向疯狂涌入这具幼/小的身体。 感受着体内四处冲撞的未加工污浊咒力，禅院直哉专注于控制自身咒力游走在全身脉络中，所过之处的污浊皆被净化为纯净的可使用的咒力。 一呼一吸间体内的咒力不断增加，原本纤细的身体随着力量的暴涨出现生长的趋势，但始终没能真正加快禅院直哉的发育。 沉浸在该状态中的禅院直哉不经意间意识到，如果按照他自己的预测，只要一次吸收并转化的咒力够多就有机会暂时变回成年的体型大小的话…… 这可是在关键时刻几乎可以将局势反转！ 11、禅院家的暗流涌动 待在原地警备的暗卫看禅院直哉在大量咒力的作用下悬停在半空，心中感到很是荒谬。 数百年一个的六眼他们也就忍了，毕竟按照概率学来看总是要出一个六眼的，人家五条悟就是运气好投胎投到了，不是五条悟也会是下一个五条空五条理之类的。 但是，没人告诉他们自家只是继承了投射咒法的嫡子也能这么离谱啊！ 就当下禅院直哉散逸的咒力量来看，未来一个特一级是没跑了，说不准就能到特级。 用普通人的话来说，这两人跟开了挂有什么区别？这还让他们这些一般的咒术师怎么活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目前看来，至少在接下来的一代里禅院家不会落后五条家太多。 反正他们也只是打工人，没必要拿着微薄的薪水操起家主的心，心理平衡后的暗卫专心盯着周围的一切。 直到离开的两人都安静回到原本位置上，跟来的直毗人站在一旁看着漩涡中心的禅院直哉，时不时拎起手中酒壶喝上一口。 “看来我禅院家的儿郎还是颇有实力啊。” 同样跟来的大长老被庞大咒力量震惊后，来回抚着胡子有所感触开口。 而就站在家主身后半步，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禅院扇气地咬紧后槽牙，他不能接受直毗人抢了自己家主之位后，就连子嗣也比他的更优秀。 原以为没有觉醒十影法的禅院直哉不足为据，没想到对方却有能将周围情绪转化为咒力的本事。 先前搁置的念头再次浮现，他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未来天才夭折在摇篮里！ “家主、大长老，窗的监管人员已经备案，高层的回应是‘希望’直哉少爷能将处理好的咒物交予京都咒术高专保存。” 家主专属的暗卫出现，禀告消息后低着头单膝跪地等候下一步指令。 还没等直毗人开口，禅院扇就忍不住对高层破口大骂： “没能及时发现异常这事闭口不谈，张口就好意思厚着脸皮要求禅院家白送特级咒物？！” 直毗人看着身体已经越过自己站在暗卫身前的禅院扇，即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地又喝了一口酒。 对家族暗流心知肚明的大长老看向没发话的家主，禅院扇等了几秒也没等到两人的支持，面色铁青地退回位置不再开口。 吸收完最后一点情绪的禅院直哉缓缓下落，站稳后睁眼看向四人，就着禅院扇的话头接着说： “扇叔父说的有道理，我好不容易净化的咒物没理由白送给高层，不过我想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嗯，直哉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大长老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夸赞两句，直毗人还是不发一言光顾着喝酒，禅院扇的面色逐渐下沉。 “行了，先回禅院家，你收拾好后直接来会客厅。” 上下扫了禅院直哉两眼确认没受伤后，直毗人没接话题直接宣布指令。 已经回到五条宅的太宰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情绪波动的五条悟发问： “那是特级咒物吧，什么时候你们关系好到白送了？” “禅院吸收这些咒力后会变强。” 正坐望向天空仿佛在走神的五条悟回答时连视线都没有移动，那双绝美蓝色眼眸空洞如剔透宝石，语气也是平淡至极。 太宰治得到回复后没有接着发问，吃完点心就开始整理思路。 在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见到五条悟开始，就知道这个过分天才的人无法拥有情绪，甚至连感知的能力都逊色常人。 这一次咒物引发的异动，即便五条家解决可能没有禅院直哉出手快，至少不必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将特级咒物白送。 但对方却好像完全没考虑让家族出手，胡闹似的交给了禅院直哉，这一次吸收的咒力怕是能让对方晋升到三级上游水准，说不准能摸到二级的门槛。 这段时间由于两人见面次数频繁，甚至两家族有人以为两个嫡子可能要成为朋友。 凭借十来天借住五条家得到的信息，太宰治可以笃定禅院直哉在五条悟心中的地位只是比寻常人高一点。 这种无法被推测出下一步的思维方式，以及明明无法感知却好似比常人还会维护关系的行为模式，二者带来的偏差感实在太过有趣。 太宰治不允许自己错过这个乐子。 他选择借住五条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方便一线吃瓜，在回到横滨之前，他可是相当好奇这两人的友谊会是什么样的发展。 而五条家得知此事的高层纷纷怒骂禅院直哉用诡计欺骗了自家神子真挚的友情，部分探听到消息的族人也更加坚定了『禅院家都是狗/屎』的想法。 五条家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正端坐在会客厅，听着长辈们商量咒物去向的禅院直哉突然感觉到一片恶寒。 说是商量，实际上他在这场会议中完全说不上话，连活跃气氛都不需要，只要乖乖坐在桌前当个吉祥物即可。 五个族内的高层围坐在方正的茶几周围，桌子中心摆放着已经被加固封印的咒物，除了直毗人和大长老以外的三人为咒物去向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禅院扇坚持要将咒物保存在禅院家的库房中以备不时之需，而二长老则认为可以将咒物用作人情提高禅院家在高层中的威望，两种说法都看似合理也有支持者。 禅院直哉只是看直毗人还在自顾自喝酒就知道这两种方法都不会被采纳，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方法，但不确定父亲是否会允许他来处理。 “家主大人你怎么看？这特级咒物如果封存在库房中那就太糟蹋了！” 火势蔓延到直毗人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主位上的家主。 “以我所见，既然这咒物是由犬子发现并解决的，不妨就让他来处理咒物，如何？” 听到这话的二长老还想再开口，大长老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也有再开口打算的禅院扇也按耐住前倾的趋势。 “那可太合适了，由直哉来处理可真是英明的方案，不愧是家主。” 12、甚尔想要答案 禅院直哉忽略禅院扇毫不掩饰恶意的眼神，礼数周全地谢过长辈们后，把重新包好的咒物收进左肋处暗袋。 咒物的去留商讨完就轮到家族内其他事务，而这一部分目前还不是他可以听的，所以禅院直哉主动提出回屋休息，得到父亲直毗人点头就低头轻声离开。 全程都在关注嫡子的大长老心中愈发满意，他不在乎禅院扇与直毗人之间的斗争，如何延续并促进禅院家的辉煌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的御三家还能勉强制衡彼此，但这脆弱的平衡要不了久就会被飞快成长的五条悟打破，而禅院直哉就是禅院家未来在谈判桌上的重要筹码之一。 得注意一点禅院扇了…… 走在路上的禅院直哉不知道，在这一瞬间，他与会客厅中的大长老思想同频共振。 午宴将近，宾客皆已到场，平日里算得上朋友的就聚在一起聊天，人缘一般的就独自找乐子。 位处角落的禅院甚尔大快朵颐毫不在乎旁人嫌弃的目光，听的烦了就把人拖出去打一顿再接着回来吃饭。 等他收拾完第三波找麻烦的人回偏厅时，正好看到穿着古朴典雅和服的禅院直哉出现在人群中。 优秀听觉清晰传递着小鬼稚嫩甜脆的声音： “有劳各位抽空莅临禅院家为家主大人—我的父亲—庆贺诞辰。” “禅院家为各位准备了……” 六岁多的小鬼在众人面前条理清晰、礼仪完美地说完一连串的话，完全看不出昨天被自己教训到鼻青脸肿的狼狈。 接连的赞誉声好似光束聚焦在禅院直哉身上，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眼下的他仿佛在发光。 明亮的灯光中，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吃到八分饱的甚尔望向相距不远的大厅，感觉自己与所有人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难道真的有些人就应该活在光下吗？ 不过是裹上华服的垃圾罢了…… 人群脸上带着谄媚围着禅院直哉阿谀奉承，直到真正的主角直毗人出现才改变目标。 应付完宾客的禅院直哉整理好衣物开始搜寻起禅院甚尔，而意识到他要这么做的甚尔迅速减弱存在感，躲在三百年树龄的肥松立柱后。 看着小鬼仔细搜寻着各个自己可能待着的角落，原先搁置脑后的奇怪感再次浮现。 为什么这个小鬼会这么崇拜自己，是的，禅院甚尔仅仅是在与对方对视第一眼后，就清楚禅院直哉对他的崇拜之情。 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想要离开禅院家的念头…… 些许不安促使禅院甚尔产生了杀死禅院直哉的想法，泄漏了一秒不到并且意识到后马上收回的杀意还是被细心的禅院直哉捕捉。 以为又是哪些垃圾惹怒了甚尔君，他快步走向已经隔了一个庭院的偏厅。 走到时，他发现了独自一人的禅院甚尔，而对方看向他的眼神里是猜疑和难以被发现的杀意。 心中有些刺痛的直哉知道，禅院甚尔或许是一个会蒙住脑袋装作鸵鸟以欺骗自己的胆小鬼、因为可能被某人敲开心门而害怕到想要杀死对方的混蛋。 但同时也是令咒术界里自命不凡的咒术师们都畏惧的天与暴君、曾经差一点就将未来最强五条悟杀死的强者。 自己竟然会被对方以这种眼神注视，是不是说明自己真的有一点点走进了甚尔君的世界呢…… 因杀意颤抖的身体、因卑劣的窃喜而雀跃的心情。 甚尔君说的果然是对的，自己就是一个垃圾啊…… “甚尔君要不要接个任务呢？” 没想到小鬼意识到自己的杀意后，居然淡定自若地提出委托。 禅院甚尔本着要看看对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的心态，挑眉示意继续说。 “这个月底的夏日祭后就是五十年一次的特别花火大会了，我能委托甚尔君当我的保镖吗？就一个晚上，报酬是两千万円。” “嫡子还会需要我一个废物的保护吗？哈，真好笑。” 被对方自讽气到的禅院直哉还没反驳就听见对方接下了他的委托： “这个委托我接了，记得想好怎么骗过我，否则就先定好逃跑路线吧，小鬼。” 禅院甚尔听出禅院直哉是想在那天告诉自己问题的答案，他不清楚自己对那些答案的感情是什么，说不准是期待还是——不，他早就不会对任何人有所期待了。 说完就丢下禅院直哉一个人站在院里，他准备回屋里睡个午觉，转头时余光瞥见庭院中的一抹白色。 小鬼们的关系真是不错啊。 漫步的五条悟感知到目光，朝源头看去就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黑色发丝，知道是谁后就忽略了这个小插曲，继续朝禅院直哉的方向前进。 同样感知到对方存在的禅院直哉回身向五条悟开口： “悟君日安，托您的福，我的实力有所上升，不知道禅院家今日的招待是否还满意？” 五条悟连走个过场的意思都没有，直直看向着直哉眼底的受伤，说话时还是平淡的语气： “禅院笑的很丑，月底的夏日祭我会注意给你们留下双人时间的。“ 被这样直白且有歧义的话震到的禅院直哉还真就不觉得难受了，他现在只觉得无语。 “悟君真有意思，我和甚尔君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哦。” “嗯，上赶着送钱的老板和理直气壮的员工，面前算是健康的雇佣关系吧。” 智商高超的五条悟自认为自己的概括很精确，不过无法感知到情绪确实是不太方便，就像他看到禅院直哉勉强控制以至于有些狰狞的假笑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表现的好像是在生气。 难道说禅院是在认可我的概括？ 看着思想已经完全跑偏的五条悟，禅院直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不断默念着：他感知不到情绪、他感知不到情绪、他感知不到情绪…… 他根本不懂甚尔君对我有多重要！ 越想越气的禅院直哉伸手拉住五条悟的衣袖，假笑着邀请对方： “悟君如果吃饱了，不如和我对练吧，我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呢。” 五条悟就对方抓他衣袖的力度和语调起伏推理出对方不怀好意，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禅院这么弱小很容易死，自己可以帮他多练习逃跑。 这一次绝对要让悟君对我改观！ 两人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13、夏日祭穿越横滨 对练才开始就被直毗人派来的侍从打断，不得已收手的禅院直哉难得小孩子心性，收手后撇过头不看五条悟接着快步走去大厅配合演出。 不理解为什么禅院一直不看自己，五条悟一如既往沉默地跟在禅院直哉身后。 两人同时出现在人群视线中，大部分御三家以外的咒术师都表现出些许惊愕、少部分消息灵通的也觉得不可思议、御三家的咒术师们脸上则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今日，我禅院直毗人以禅院家家主的身份确立禅院直哉为嫡子。” “！” 没想到对方会整这出，就连禅院家的人一时都瞳孔缩小。 「这么突然？」「禅院家是有什么计划了吗……」「立投射咒法的禅院直哉为嫡子，禅院家该不会是放弃了吧」「以为和五条悟搞好关系就没事了？」「……」 所有人的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直毗人宣布完决策后就继续喝酒。 一进大厅就被这个消息砸脸，禅院直哉也感到不解。 在他看来，嫡子之位本就是自己掌中之物，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上辈子他就是在十六岁时才被确立为嫡子。 「难道父亲也是看在悟君的份上才……」 “恭喜你，禅院。” 五条悟的庆贺声如讽刺一般可笑，原先享受的宾客目光此时也如同一根根钢针将禅院直哉扎的遍体鳞伤。 垂在腿侧的拳头收紧，修建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都无法唤起理智。 “不要辜负了禅院家的栽培。” 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大长老拍拍直哉肩膀，将凝固的气氛化解，除了一直自在喝酒的直毗人、其他人也都继续自己原本在做的事情，一派虚假的繁荣。 无法忍受再继续待在这样的环境，禅院直哉mj迟钝地点头后，以需要更换衣物的理由快步离开。 那平静的表情令大长老再次感叹必有作为，五条悟这次倒是意识到了禅院的表情不符合开心的定义。 他无视在场的禅院和五条家族人便秘的表情，十分自然地跟着离开。 等禅院直哉拉开门，原以为没出现的太宰治正趴在榻榻米上看小说，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就说了句： “思想偏激的小鬼回来了？” 感觉额头仿佛出现了十字架，什么情绪都没有怼回去重要，直哉再度做出假笑轻声说道： “不劳太宰君担心，月底想好怎么回去了吗？” 太宰治将看完的页面翻过，本着恶心对方的想法回复： “直哉君好过分，我和五条君可是很担心你哦。” 听到被念的黏腻的名字，禅院直哉感觉身体犹如被电击一般，忍受着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回击道： “哪里的话，我可是很期待能和治君以及悟君一起看花火大会哦。” 两人对视后默契停战，一个看小说，一个时不时与五条悟聊两句，三个人相安无事。 一直到月底夏日祭开始，整个日本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和平，不论是高层还是御三家都有预感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完全不知道里世界发生的波浪，被多方势力保护的普通人们满心欢喜地穿着漂亮的浴衣参与盛典。 集市两侧开满了各类小吃，美食的香气升空彼此缠绕交融，随处可见甜蜜情侣与带着小孩的夫妻。 禅院甚尔带着三个小孩乍一看也不算显眼，只不过四人连半条街还没逛完就感知到夹杂在人群中鲜明的阴冷恶心存在。 禅院直哉与五条悟对视一眼，他伸手拉住太宰治装作要上厕所脱离队伍，对方则带着禅院甚尔往偏僻的地方走。 牵着异世界客人来到距离集市末尾三百米左右，即便早已意识到对方有多聪明，直哉还是对着丝毫没有身处险境紧张感的太宰治叮咛： “太宰君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回去，现在请先在这里等我们，我已经安排暗卫保护你了。” 六岁多的孩子对十五岁少年耳提面命实在有趣，不过感知到刺杀者逐步逼近，没有人能笑出来。 才走到隐秘角落，刺杀者便迫不及待出现。 与对方短兵相接时，禅院甚尔抽空看向一旁，确定不用分心关注五条悟后，咧出一个少见的笑容，接着放松脖子和双手，收起散漫态度。 黑色眼瞳如瞄准镜一般，死死盯着眼前二级中上游咒术师，已颇具压迫感的杀意扑去，笑着缓缓说道： “好久没认真打架了，你最好努力活久一点。” 说罢，身体宛如离弦之箭顷刻间出现在对手身前，二级咒术师来不及闪开只能将双臂交叉在胸口。 砰—— 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在手臂上，被击打处发出闷响接着凹陷。 回过神的二级咒术师咬着牙硬抗两拳，接着以双臂报废为代价拉开距离，驱动起为这次任务专门准备的咒骸。 被挡下攻击的甚尔更加兴奋，一拳接着一拳轰向咒骸，巨大的声响被双方心照不宣布下的帐掩盖。 不同于禅院甚尔拳拳到肉的打法，五条悟运用大脑强大的算力不断闪躲对手攻击，时不时故意放出破绽，等敌人欺身上前时又展开无下限使其攻击无效。 只有二级中游水准的男人随着时间推移，耐心不断减少，攻击再一次无下限停滞时怒气上头，不得透露信息的命令被忽略。 只见他主动咬开指尖，血液在咒力作用下如蛇一般在身上缠绕盘旋，如果不是有六眼的分析，五条悟差点以为这是加茂家的人。 来不及推理，对手被包裹在血液中再次攻过来。 为不波及到太宰治和其他普通人，禅院直哉展开投射咒法快速移动到荒凉的山后方。 视线集中在坦然走出的三人身上，他直截了当开嘲讽： “禅院扇那个废物许诺了你们什么？” “不用想着套我们的话，你今天就要被留在这里。” 禅院直哉听完嗤笑一声，树林周围已经埋伏好的暗卫同时向三人发起进攻。 在双方缠斗时，直哉站在断崖旁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磁场的变化，每次呼吸间都能注意到无数个细小空间裂痕出现又消失。 按照眼下世界屏障的修补速率，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会出现一个小型破损，这就是太宰治回去的机会。 考虑到两人的实力，禅院直哉觉得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喊两人把太宰治接过来了。 “莫西莫西，劳烦甚尔君和悟君把太宰君带到山后断崖这边，屏障很快就要裂了。” “嘟嘟嘟——” 没等对面回答，就挂掉了电话。 衣服上沾着对手的血，打尽兴的禅院甚尔听见手机铃声后，收回望向地上尸/体的眼神，接起电话就听到如机关枪迅疾的话语，接着就听到被挂断的提示音。 “啧……小鬼就是麻烦。” 甚尔看向即将结束战斗的五条悟，对方原本乖巧服帖的白发变得些许凌乱、整洁的浴衣倒是没有弄脏，看起来颇有点儿童模特的意味。 “该去接人了白毛小鬼。” 被叫到的五条悟眨眨眼，指尖一点，苍将面前的敌人炸的支离破碎，几乎无解的无下限把飞溅的血肉隔开，他就隔着血肉帘幕开口回应： “我不是白毛小鬼，现在可以出发了。” 坐在原地吃着小吃等人来接的太宰治好不惬意，看见打完架的两人还想挥挥手。 没想到手才抬起来，就被禅院甚尔直接扛在肩上开始疾跑。 被食物盛满的胃袋抵着锻炼充足的斜方肌，在随着陡峭山路不断起伏后，落地时太宰治毫无先前的悠然自得，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胃里的残渣吐干净。 平时斗嘴的禅院直哉没有发笑，此时的他与五条悟全神贯注地盯着断崖下反复开裂修复的世界屏障。 恢复的太宰治走到两人中间，时间越来越近，可禅院直哉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地脉里的力量开始躁动，你只有三秒的时间进入缝隙。” 禅院甚尔根据三人的视线落点推测出大概位置，如果快来不及，他直接把这个单眼小鬼丢进去就行了。 四人此时的心态比起前面皆有所松懈，等禅院甚尔意识到不对时，断崖已经被炸毁。 突然发生的爆炸迫使禅院直哉顾不上其他人的安危，他只能靠着下意识动作抓住身旁的太宰治，接着调动全部咒力附在两人身上。 飞在半空中的五条悟开启无下限后，凭借着惯性抓住禅院直哉的衣角，三人整整齐齐地掉入准备出现的裂缝。 禅院甚尔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硬抗爆炸带来的伤害，即将跌落裂缝时，带着满脸血紧盯着出现在断口的男人，今天这件事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等着吧，禅院扇…… 海浪漫上又退去，沙滩上白色的泡沫被带回海里后，露出三个被冲上岸的身影。 “咳——咳咳！呼……” 被水呛到的禅院直哉甩头咳出苦涩的海水，睁开眼就看到身边晕倒的五条悟和呛水更严重的太宰治。 来不及探查甚尔君的位置，他迅速对太宰治实施急救，好不容易让人把水吐出来后，禅院直哉一转头就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的五条悟。 14、打劫小队成立 “悟君是什么时候醒的呢……”怀揣着明知不可能的微弱希望，他还是试探性询问五条悟。“在禅院快要亲到——”“悟君不用说了！”听到即将从对方口中说出不想听的内容，禅院直哉当机立断打断对方，五条悟从善如流地闭上嘴用眼神示意禅院太宰治快醒了。“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被禅院小鬼救起来哦，明明差一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黑泥精不知感恩的话惹怒了禅院直哉，在他看来，为了救一个混蛋失去初吻简直是吃大亏，更何况这家伙还觉得自己不该救他。那可是他保留了两世的初吻！“那么太宰君就滚下去和鱼群作伴吧。”禅院直哉脸上挂着笑容走近，接着一脚把刚站起来的太宰治揣进海浪中。“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难怪没朋友。”再次呛水后终于恢复平衡，太宰治在海水中扑腾着抱怨，才说完就听见对方回答：“看来太宰君需要在海里多泡一会。”“那还是不必了。”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宰治自认不是在认输，他只是想先换身干净的衣服而已。等他被海水再次冲上岸，就看到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已经感知完周围环境准备出发。“真是过分啊……”暂时还不准备回归□□，太宰治拍掉身上的泥沙后，自觉跟上前面放慢步调的两人。横滨标志性的□□大厦高层，才进入办公室的中原中也有所预感，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应该是青花鱼要回来了。”同样感觉异常的森鸥外放下钢笔，肤色白皙的右手将滑到眼前的碎发捋到上方，修长的指节穿插在发丝中。“太宰君总算是回来了。”听到糟糕大人满是疲惫说出的庆幸，坐在不远处品尝点心的金发少女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又吃了一口草莓蛋糕才开口：“分明是想把文件甩给太宰君，林太郎实在是太逊了！”被戳中心思的森鸥外用手捂住心口，故作伤心地回答：“被可爱的爱丽丝这么说，我的心都快要碎掉了。”“哼！林太郎只会骗人。”嘴上这么说，爱丽丝还是分神看向森鸥外心脏位置，确定对方完全没事后又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诶，森先生居然没有派人来接，看来最近横滨还算太平嘛。” 直到三人远远看到建筑群，路上都没有一辆车驶过。 按照太宰治的推测，被派来接他的车在十分钟前就该出现，现如今三人全身还是湿哒哒地走在路上。 禅院直哉被衣服粘身上的感觉恶心的不行，在确认即将进入的地区不受政府管控后，他决定联合两人演一出戏。 三人中最大的太宰治看起来只是瘦弱的少年模样，另外两人也只是小孩体量，再加上即便衣服全都湿透失去版型，但仅从布料即可看出价值不菲。 这样的形象和组合正切合了传统定义上的肥羊，他们只需要等自以为是猎人的家伙到位，这出好戏就可以开场了。 在三人距离边线三百米时，各组织负责在周围盯梢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出现了三个小孩，衣服看起来很值钱，做好准备。” 公寓三楼一间卧室里，男人蹲在窗户下用对讲机通知同伙准备动手。” 将这些听的清晰的禅院直哉拉扯住太宰治的衣角示意开始表演，对方立刻戏精上身颤抖着身体向四处张望： “怎么办，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因为族人暗算穿越异世界、不知道甚尔君的落点、现在还被普通人看不起，一想到这些。 禅院直哉就感觉怒火冲天，他此时克制住自己的不爽，僵着脸配合： “我有点害怕，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再等等管家就来了呢。” 就连五条悟都仿佛福至心灵地试图表演出害怕的情绪，只可惜在观察人员的眼中还是神情平静。 被这一幕诈/骗的组织纷纷出现将三人围住，更有甚者直接开麦： “你们三个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衣服也脱干净！” 原本就快要克制不住怒火的禅院直哉，听完这番话后主动往前走一步，脸上露出一个稍显狰狞的笑容： “给我闭嘴吧，垃圾们。” 投射咒法瞬时启动，附着咒力的拳头如点名一般挨个打过去，一秒结束时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新一轮的预设再次开始运行。 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被击打后撞击墙壁和地面的声音接连响起。 “事情不对劲，不要行动！” 房间里的男人意识到不对赶紧通知同伴，刚说完就听见儿童特有的稚嫩声线在耳边响起： “晚了，给我去医院里忏悔吧！” 禅院直哉回到原位时，原本围在附近的人群都狼狈倒地，三人分开去捡拾战利品。 拿着钱买了新衣服又开了个房间清洗更衣后，修整好的三人坐在榻榻米上大眼瞪小眼。 “太宰君还不回公司吗？” 被问到的太宰治笑嘻嘻地回答： “才不要，就让坏心眼的森先生多享受一会文件的快乐吧。” 因为没来得及买绷带，鸢色眼眸显露无疑。 禅院直哉看着那双如死水平静的眼睛，回想起五条悟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侧过头： “啧……不想笑就别笑啊，真恶心。” 听到指责的对方也只是眨眨眼，装委屈的样子与森鸥外一模一样： “好过分的话哦。” “麻烦黑泥精赶紧回自己的地方吧，我和悟君现在可没空照顾你哦。” 一向不参与两人斗嘴的五条悟在禅院的注视下点点头，顽固抵抗的太宰治面对二比一的结果摇摇头： “真是冷血啊。” “真不想被你说这种话。” 知道对方不久后就会离开，禅院直哉也没有继续回击。 根据短时间内收集的情报来看，这个地方很可能有多种制度，他们最开始进入的应该是无政府区、当前所在的应该勉强算是租界的贫民区。 而根据太宰治之前透露的信息，对方先前所在的区域应该是被多方势力同时管控。 「这下找甚尔君可就麻烦了……」 「肌肉猩猩会不会主动逃离笼子呢？真是有趣啊」 15、双黑重聚 最后掉落的禅院甚尔醒来的时间线比三人要早一个月，他刚开始还有点契约精神找了一下禅院直哉。 在翻遍整个横滨没发现一点踪迹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属于自由状态，里世界找不到咒术体系，御三家也都不复存在。 但禅院直哉最开始给他的那张卡却可以使用，里面的钱仍存在！ 忽略掉心中微小的亏欠感，禅院甚尔开始享受自由。 这个世界的日本经济泡沫破裂，整个社会的经济都在艰难复建，房价持续低迷的情况下，靠着卡里将近四千万円，他不仅能买下一栋全新的一户建，还能活的潇洒快活。 完全没有理财观念的禅院甚尔，仅在不到一个月内就将四千万挥霍一空。 从赌马场出来后，他在摸遍全身也没找出一円后，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吃什么变成了问题。 不希望打破难得的普通生活，于是把目光投向了不怀好意的人，这样行事一周后周围再找不到目标。 也想过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但是眼下各个行业都在裁员，找工作接连碰壁。 禅院甚尔行走在夜晚街头，喝光用最后三百円买的饮料后随手丢进废弃桶。 【真不想回垃圾场啊……】 第二天横滨里世界出现了一个给钱办事的杀手，同天下午，海浪将三个身影推送到岸边。 不知道三人现在才到，此时的禅院甚尔正追踪一个小组织头目，观察到目标即将走出大楼手中早就拉开保险的木仓提前瞄准。 目标的头刚探出，卡好时间手指扣动扳机—— “谁？！” 先前一直忽略的红棕色头发少年身上突然冒出红光，轨道精确的子|弹在红光的作用下停在半空。 野兽般直觉促使禅院甚尔朝左侧翻滚，刚离开原地，反射回来的子|弹射击在地面上溅起沙土碎石。 “挑战港口mafia的威严，你也想被重力碾碎？” 靠着异能漂浮的中原中也不在乎回答，说完就操控周围的物品砸向对方，眼看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物品涌向自己。 靠着优秀身体素质和恐怖的战斗素养，禅院甚尔接连躲过攻击，如果目标身旁的保镖是这个水平，他觉得自己收钱收少了。 自行判断那点报酬是否值得自己与对方交手后，他迅速收好武器接着抬手示意先暂停一下。 从没见过打一半还能暂停的中原中也有些愣住，居然真的停下了攻势：“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不是哦，这位……额…保镖先生？” “我不是他的保镖。” “好的，我不管你是不是他的保镖，我今天原本的任务是杀了这个倒霉蛋。” “有我在，你别想——” “我知道你不好对付，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事办不成了。” 中原中也这下是真傻眼了，他没想到对手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任务，地下悬赏界不是说接单之后使命必达吗？ “啊……不用这么惊讶，雇主给的那点钱还不值得我和你动手。” 禅院甚尔甚至边说边挠挠耳垂，看中也愣住还重复一遍：“正如你所听到的，这事吹了。” 回过神的中原中也气得涨红了脸：“你是在戏弄我吗！给我去地狱里向港口mafia和重力道歉！！” 异能输出功率加大，感觉到身边重力场开始扭曲后，禅院甚尔也觉得无语： 「真的很讨厌中二病小鬼。」 原本一直退让的他也逐渐被打出真火，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嘴角的血痕后，他露出笑容： “不要得寸进尺啊。” 几个跳跃来到中也面前，蓄满力的右拳打破重力压制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方肩部，将人击飞后迅速离开。 从废墟里升起的中也看着已无人影的楼顶，顶着肩膀久久不散的疼痛与客户送别后主动找森首领认罚。 听完后，森首领只是拍拍他另一侧肩膀：“中也君做的非常好，这次客户的安全多亏了你。” 「对方目前还不是你能对付的，竟然还有比中也君还要强大的钻石……」 带着自责回到办公室，才进门中也就感知到不对劲，看向墙上日历。 离开的禅院甚尔感觉这一单很亏，于是他选择去打劫雇主。 把对方呈上的钱用袋子装好，离开前看着跪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眼神却没藏好恶毒的男人，他随手捏碎窗边的花瓶，一片瓷片无声滑开对方喉结。 “这单勉强回本了，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控制重力的家伙。” 大吃一顿后，禅院甚尔叼着牙签走在街上。 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但紧接着出现的熟悉咒力令他面色晦暗。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赞同。” 酒店房间里的三人——严格来说只有太宰治——突发奇想要做饭，找厨房借来器具和食材后本准备做个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寿喜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二人组本以为会一切顺利，没想到…… 太宰治：谁之前不是个少爷呢:) 只是一时没注意就听到了爆炸声，先前觉得没必要而不布帐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绝不会向工作人员解释的禅院直哉看着满地狼藉。 用咒力将裂开的锅和炸坏的电磁炉以及蔬菜的残骸聚在一起，接着他布下帐指着需要处理的东西，看向五条悟： “悟君用赫将这些销毁吧。” 对方任劳任怨地伸出手指凝聚咒力，即将发出时，跳到窗台的禅院甚尔出声打断： “你们在这里啊。” 禅院直哉没有回复，用眼神示意五条悟继续动作。 本以为自己主动来找会让对方感动，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丢垃圾工具人，禅院甚尔一时间有些无语。 “甚尔君最开始掉到哪里了呢？” 禅院直哉为他奉上热茶后，坐在桌前双手撑着脸询问，还没离开的太宰治也关注着两人。 “小鬼就不要问这么多，反正我现在找到你了。” 抓了两下头的禅院甚尔说话颇有一番无赖，并没有认真掩饰的窘迫显露无疑。 “甚尔君说的也有道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呢。” 从衣着和举止中就推断出对方现状，禅院直哉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几分真心。 「果然只有这种时候甚尔君才会想起我」 「这小鬼又知道了」 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想法。 『肌肉猩猩混不下去了就想回家，比我想的还没出息』 太宰治一口一个吃着仙贝，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就茶把零食咽下去，品到劣等茶叶的回涩后才想起：这不就是之前森先生看的狗血电视剧嘛。 眼中的禅院直哉：被虐死虐活仍痴心不改的，最后幡然醒悟强势逆袭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受虐狂。 禅院甚尔：剧情开始前只会找家里要钱的窝囊废丈夫。 五条悟：家世好、智商高对受虐狂死心塌地最后成功上位的主角二。 被自己的想法雷到的太宰治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把糟糕设想甩出大脑，接着撕开新的零食。 很少出声的五条悟一反常态的主动拉走禅院直哉，接着抽出太宰治手中的零食塞进对方怀中。 差点沉浸在情绪中的禅院直哉拿起零食，身旁黑泥精扭曲的表情和悟君的举动，令他心里有些复杂。 再次看向禅院甚尔的双眼，捕捉到一点不好意思后心中包袱放下。 “希望在合同到期前，甚尔君不要主动抛下我哦。” 「不想下一次再见面就是看见你的遗体」 「不想再体会失去目标的感觉」 「即便如街头低贱的野狗，也拜托你活下去」 完全不理解眼前小鬼说着说着就一副要哭的表情，禅院甚尔状似不耐烦地连声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会先和你说一声，麻烦的小鬼。” “嗯！请甚尔君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骗子」 像是看不下去了，五条悟站起身： “该吃饭了。” 太宰治也不想再看这诡异的剧情，手捂着醒来到现在只吃了点零食的肚子附和： “我要吃蟹肉！” 禅院甚尔如解脱一般同样：“先吃饭，要是把五条家神子饿死了就不好了。” 禅院直哉翻了个白眼默许对方下台阶：“甚尔君才不会在乎呢。” 此时窗外太阳即将落山，酒店里却明确用餐时间已过，厨师已经下班了。 将厨具和食材赔付后，四人走在街上觅食。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太宰治主动开始为三人介绍当下所处环境的形势。 异能特务科、港口mafia、森先生熟人开办的侦探事务所以及其他大小不一的组织，以上是构成了区域混乱的因素。 由于政府失利，被迫成为租界以至于该地区龙蛇混杂，这是原因。 “而我工作的势力是港口mafia。”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三人停在一家位于小巷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拉面馆门口。 “这家的拉面超赞，只不过偶尔会遇到——” 刚推开帘子就看见坐在吧台的一抹红棕，面上的笑容立马变成嫌弃：“啊，出现了，恶心的蛞蝓。” “可恶的青花鱼！” 16、三人决定创业 听到熟悉的嗓音后，中原中也将筷子从碗中抽出并回击，刚转过身体准备用拳头教育对方，就和观察完周围的禅院甚尔对上视线。 “是你！”“怎么又是你！” 见两人表现像是认识，太宰治对于这次没惹到对方也不觉得失望，无视甚尔和中也的眉眼官司后，领着两小孩坐在吧台。 “老板，我要蟹肉拉面，记得多加蟹肉。” 一坐上软凳，太宰治就十分熟练地伸手同时说出菜单。 “我就豚骨拉面好了，悟君呢？” 同样落座的禅院直哉抬头看完菜单就定好了菜品，又看向身边似乎在发呆的五条悟发问。 “和禅院一样就好。” “好嘞，一碗蟹肉两碗豚骨请稍等，那边高个子小哥要吃什么？” 后厨中老板听完从窗口探出头确认，复述一遍后看向还站在门口的禅院甚尔。 中原中也原本打算将人带出店后再解决，正要动手，先前一直不参与的太宰治喝了口茶： “蛞蝓真是森先生最忠心的狗。” 看够热闹的禅院直哉同样开口解围：“甚尔君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论先前发生了什么，甚尔君到底是我们禅院家的人。” “在此，请允许我以禅院家嫡子的身份向您道歉，不知道这张卡里的钱能否赔偿您的损失。” 说着跳下座椅走近两人，鞠躬后从暗袋拿出卡双手递给中原中也。 听完这么一套话，只是因为不服气对方从自己手中跑掉的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比他还小的直哉微低着头递来的卡，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他倒是没造成什么损失……” 倒是令合作对象对mafia更加信赖了，某种角度还帮他增加了业绩…… “但是”“给你的就收着喽，森先生才没空管你赚外快，这小鬼可不缺这点钱。” 面馆老板手脚利索地呈上三碗拉面，迫不及待开吃的太宰治嘴里吸着面条声音含糊地劝搭档收下。 “把面咽下去再说话啊，黏黏糊糊很没教养！” 再次握拳的中也吼完青花鱼正要开口，不理睬这些的禅院甚尔破天荒地解释： “行了，小鬼你别做出这幅恶心的样子，我可不会承认自己是禅院家的人。” “至于你，那点钱还不够让我对上你，不过你要是一定要分个胜负我也无所谓。”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五条悟被面烫到皱眉。 “……算了，这钱我不会收的，你收回去吧。” 看不过禅院直哉一直抬着手，想到森先生也确实没有怪罪自己，自觉有点上纲上线的中也用左手压低帽檐，右手将卡片推回。 事情圆满解决，两人各自回位置上，禅院甚尔自觉坐到直哉旁边位置。 吃完拉面离开面馆，太宰治坐上中也的摩托车，无视对方满脸的不乐意跟三人告别： “不要死了哦。” “太宰君也是呢。” 互相祝福完，三人站在原地看着中也将把手拧到底，很快连后胎都看不见。 “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做狗要记得不要过问主人家的事，还是说狗也把自己当主人了。” 被风刮得难以维持表情的太宰治毫不顾忌喷毒液，永远吵不过对方的中也气笑了： “我看你是想领教一下重力的威力。” “说两句就生气的蛞蝓真是气量小。” 三人组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禅院甚尔一看到小鬼笑着看向自己就知道不能蒙混过关，带点心虚地看向别处。 关好房门，又检查完房间内是否有监听设施和摄影头，最后布好帐。 禅院直哉面带笑容发问：“好了，现在甚尔君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和太宰君的同事认识吗？” 「来了」 再没有底线，禅院甚尔也知道不能把自己早到一个月还把钱都花完了这件事说出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事实掐头去尾地说一遍： 只比他们早到几天、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选择当杀手赚点小钱勉强维持生活、结果第一单就被戴帽小矮子中止、只好打劫雇主才拿到辛苦费、路上感受到咒力残晦找到组织…… 听完这些，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在脑中自动还原事情真相： 很早就到了、把钱花完了、当杀手第一单就因为帽子君失败、反手把雇主弄死卷了钱跑路、察觉到自己/禅院存在因为没钱选择回归组织……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一定藏不住，但还是为自己挽尊，禅院甚尔用自己在禅院家磨练出来的厚面皮面对两小孩质疑的目光毫不脸红。 “这么一说，好在甚尔君还愿意回来。” 仿佛听到耳边响起曾听过的来自华国的歌，即使听不懂歌词，但禅院直哉当时一听就觉得十分贴切自己：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脸上笑嘻嘻，心里：甚尔君已经完全不装了吗，难怪上辈子被惠君和悟君叫做渣爹呢。 不知道有种感觉叫大受震撼的五条悟：禅院崇拜的居然是这种风格啊，真是奇特的爱好。 还不像以后那样没皮没脸的禅院甚尔：差不多就得了，我只是犯了每个人都会犯的错。 这事就这么被轻轻揭过，三人开始商量起如何赚钱。 “眼下除了黑/手/党这条路，其他行业都不是很缺人。” “甚尔君介意继续当杀手吗？就是得换个名字哦。”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最多五五分帐。” 还没认识孔时雨的禅院甚尔靠着自己的眼光接/单，结果第一单就遇到了中原中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运气之子。 “没问题，三七分就好，我和悟君只要三成当作搜集信息的报酬即可。” 听到自己被叫到，已经算到这个结果的五条悟点头同意。 执行力满分的三人当晚就找到了该世界的暗网以及便于接/单的中间地带，由五条悟负责在暗网上发布并接洽订单、禅院直哉负责收集目标信息以及扫尾工作、禅院甚尔则是随时准备好出动。 “啪——叮！”点击提交，上传好资料后三人没想到几乎无缝衔接听到了提示音，屏幕上显示： xx：我要你杀照片里的这个人，事成给你二十万円，但我要看到他的尸/体照片！ 本着开张大吉想法，禅院直哉回复： 狐狸：好的，由于您是第一单，这次就不收取您拍照的费用了呢。 点开图片，照片中是一个正在喂猫的红发青年。 17、好人有好报？ 回到宿舍的太宰治本想瘫在床上，看了眼堆积的灰尘后被迫开始打扫卫生。 “看来下次自/杀前得先盖上隔尘袋，真不想动啊。” 清扫时，脑中开始推理三人组接下来的动作。 禅院直哉身上带着两张卡总和近一千万円、五条悟内袋中也有五条家准备的钱财、禅院甚尔已经把钱花完了。 当前横滨的月租普遍低廉，按照三个人被大家族惯出来的习惯，全部的钱大概够短租一套精装修别墅两个月。 而三人在这个世界算是黑户，无法从事正当职业，最后能选的只有进入里世界，凭借着甚尔的身手能做的就是杀手了。 “奇怪，为什么心里突然感觉可能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短暂的心悸结束思考，洗漱后太宰治又靠着床头看了会书才关灯休息。 “一早就使唤人，森先生果然是黑心老板。” “喂！” 九点多就被传话人员叫醒，太宰治换好衣物打着哈欠出门，路上与搭档会面后日常吐槽老板。 对森首领绝对忠诚的中也看不惯对方的行为，出声警告后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 “戚，真是一条好狗。” 说完推开门，两人看着首领办公室里的人一齐愣在原地。 “叫这么小的孩子打工可是犯/罪，没想到您已经彻底变成人/渣了。” “这…会不会太小了？” 不仅是太宰治、就连中也的语气里都出现了迟疑，表情中更是多了分『没想到首领真的是这样的人』的失望，无意间刺伤了某位喜欢小萝莉的变态大叔的心。 两个钻石相近的反应令森鸥外笑容凝固，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在下属眼中的形象到底是有多糟糕。 “林太郎果然是变态！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爱丽丝的补刀令石化的森鸥外彻底破碎、堂堂港口mafia首领脸上仿佛出现了面条宽泪： “爱丽丝好过分、心都要碎掉了。” “森先生都三十几岁了还卖萌，好恶心哦。” 太宰治恶趣味地继续补刀，中原中也正在观察坐在沙发上的瘦小身影。 “不闹了，这位是q哦，是一颗需要小心打磨的钻石。” 头发是黑白两色的梦野久作向两人点点头，接着继续发呆，港/黑良心中原中也又转向森鸥外： “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但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q在彻底掌握能力前，我不会给他任何任务的，中也君请放心。” 森鸥外对中也可以说是十分有耐心，试想下当你有一个实力强、脑子聪明、性格好、最重要是只忠诚于你的下属，相信任何一个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会好好对待。 中原中也对首领向自己解释感到受宠若惊，已经看惯老板画大饼的太宰治觉得好笑。 「只有没脑子的蛞蝓才会相信森先生的话」 坐在横滨中心地带的咖啡厅中，禅院直哉估算时间差不多看向十字路口。 红发男子穿着快递员制度骑两边系着大袋子自行车出现，动作神态都十分自然，不过他知道对方发现自己了。 「那个孩子认识我？」 「看来委托人隐瞒了情报，目标的异能力会是什么呢……」 本以为目标会若无其事地离开，禅院直哉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把车停在咖啡馆外，眼看对方推开店门朝自己走来。 为了不暴露意图，直哉继续看玻璃外的街道故作看风景，名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走到桌前开口：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诶？不好意思，我只是在看风景。” 惊讶的表情和捂嘴动作，必须夸一下禅院家的表演课，禅院直哉自认此次伪装满分。 “我现在已经不做杀手了，如果你的家人之前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很抱歉，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 “……诶？”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新情报，看着红发男人脸上真挚的歉意，从没被真心道歉过的禅院直哉也傻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看你的呢？” 但良心丝毫不痛地继续收集情报。 “因为我的异能里能够预知。” 「就这么简单地告诉我异能力？你们横滨人都有病吧……」 感觉自己搜集情报的能力被对方小瞧，禅院直哉一时屑气堵脑： “你知道自己被别人请了杀手吗？” “现在知道了，谢谢你的告知。” “不用谢哦，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脸上的笑容都快撑不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到这话的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对于可能会死这件事完全不慌乱。 仿佛打游戏被敌人一个平a就骗出了全部技能，而且敌人还开了嘲讽。 气不过的直哉再次激情开麦：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不害怕？甚至做起了邮递员，你是在等死吗？”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男人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点头，看到这一幕更气了的禅院直哉怒极反笑： “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次委托我们事务所不接了！” 说完就气冲冲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袋子里，接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离开。 本想追上去的织田作之助预知到再过两秒就会接到上司的电话，招手示意店员这桌自己买单，接着就接到责问电话： “上个星期本该投给泽田太太的信送错了！这个月工资扣五千円！” “是，我接下来一定会更加注意的。” 接完电话站在路口，小小身影早就消失在人群中，织田作之助抱着以后还会再见的想法继续工作。 “甚尔君、悟君，这次委托我们被骗了。” 确定路上没有人跟踪、禅院直哉直接动用投射咒法赶回别墅，进门换好袴后直奔工作室宣布任务取消。 “既然这家伙敢隐瞒情报压价，那就按照委托价二十倍赔偿好了，交给你了甚尔君。” “下次接任务的时候，悟君请把价格上调到一千万円以上。” 带着q熟悉港/黑大厦的太宰治感觉突然心口轻松一瞬，将任务草草了事后窝在办公室椅子里复盘。 脑子里近三个月的记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找到异常点的他看向电脑桌面上弹出的新消息。 「无主的五千亿吗……」 “哈，有点意思。” 18、禅院甚尔变身家庭主夫（x） 无主的五千亿消息发出，横滨必然发生一场巨变，大小组织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三人组对此态度一致，不会真正参与但可以浑水摸鱼赚点小钱。 虽然第一单就开张失败，但四百万的赔偿金还算差强人意，禅院直哉用这笔钱给每人分别买了件还算能入眼的衣服。 随着消息扩散，没过多久，横滨就连白天都开始出现械斗，普通人上下班通行时都谨慎万分，更有胆小者直接暂时搬离。 每日采购食物时，禅院直哉都能注意到人数在逐渐减少。 直到街道上普通人彻底消失，只偶尔出现手拿武器的小队，他明白这代表着斗争即将进入白热化。 「看来要减少出门次数了」 提着购物篮结算时，得知商场明天是最后一天营业接着要暂时闭店，原本胸有成竹的禅院直哉直接笑容消失。 由于禅院甚尔和五条悟包括他自己都不会做饭，三人这段时间都是靠着商场里的豪华便当度日。 他绝不接受泡面这等不健康的廉价食品出现在餐桌上！ 想到这里，禅院直哉快步走到书籍区将菜谱都拿了一本、又将蔬菜区看得顺眼的菜和肉类区高级肉各拿几份才心满意足地去结账。 谢绝商场的□□后，他拿出手机给禅院甚尔打了个电话： “甚尔君方便现在来横滨中心商场一趟吗，由于后面商场歇业所以买的东西比较多。” “我现在人在东京，你叫五条家的小鬼去帮忙吧。” 接电话同时给脚下目标补了一刀，禅院甚尔用拇指指腹抹去嘴角疤痕上的血迹，想了想交通时间才回复。 “好吧，今天我给甚尔君准备了一个惊喜，等甚尔君回来就知道了，就先这样。” 挂掉电话又拨给五条悟：“悟君现在可以到横滨中心商场吗？东西买的有点多。” “……我知道了，大概五分钟。” 五条悟看了眼屏幕上的悬赏榜，榜上位列第六第七分别价值一亿円和七千万円的目标照片，赫然是红棕发帽子君和太宰治，将信息清空又把电脑关机换衣服出门。 商场前刚镇压一个组织的中也骑着机车路过，动态视力优越的他注意到站在出口旁的禅院直哉。 上次对方留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他不介意帮对方一点小忙。 中也将摩托停在直哉两米远，用重力将尘土压在原地接着： “最近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这些东西我帮你送过去吧。” 掌心出现的红光附着在数十个购物袋上，随着动作漂浮在空中，中原中也接着坐上没熄火的摩托轻抬下巴示意他上车。 “啊这……那就拜托你了。” 本着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原则，禅院直哉道完谢就坐上车，正想再拿出手机告诉悟君不用来了，没想到中原中也一把将油门拧到底。 来不及反应，禅院直哉下意识抱住前面人的腰，感受到对方僵硬了一瞬间，等适应速度后按下拨出键，就听见铃声与自己擦肩而过，回过头—— 拿着手机的五条悟：……？ 极速离开的禅院直哉：…… “等悟君回来，我再和悟君解释。”“嘟嘟嘟——” 被挂电话的五条悟看着手机上「对方已挂断通话」，一时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路上演速度与激/情摩托版的中原中也在看到港/黑/大厦后，终于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住址。 “中也君向前再过两个路口接着左转二百米就到了。” 禅院直哉见风速变慢马上开口提醒，等车停在别墅门前，时间总共才十分钟，要知道他们中间还等了两个红绿灯。 “非常感谢中也君的帮忙，由于一些私人原因，无法请你进屋喝杯茶水实在是不好意思。” 并不擅长对付有礼貌类型的人，中也有点不自在地扶正帽子，将物品都轻放在玄关后回了句：“没什么，我先告辞了。”就转身骑车离开。 等五条悟推开门，看着堆在客厅内的各种用品，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叹了口气： “其实你自己也能把这些带回来吧。” 还没习惯『沉默的五条悟』这一设定，禅院直哉并没意识到对方叹的这口气值得五条家全员震惊。 “实在是不好意思嘛，我也没想到悟君来的这么快。” 话出口才意识到对方用了术式加速，上辈子从不知道心虚两字的他此时深有感悟。 “……” 等禅院甚尔回来时，看着分坐在工作室两侧的两人，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的他开口： “真奇怪，你们俩平时不是很喜欢凑在一起吗，今天居然”“才没有的事，甚尔君不要胡说。”“……并没有。” 一听就知道有事，但禅院甚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多赚点钱，等回去后就能早日脱离狗屎禅院。 “随便你们，下一个目标的资料有了吗？” 聊到正事，禅院直哉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对方。 根据他的调查，下一个目标将会在明天下午大约三到五点间外出赴约，而这是目标本月唯一一次离开组织的行程，如果错过就等再等一个月。 一目十行看完资料，心中制定好计划后将资料还给对方，禅院甚尔环视一遍工作室发现不少新添的物件，想起先前小鬼在电话里说的： “惊喜是什么？” 时刻准备迎接这一刻的禅院直哉露出笑容，引着甚尔走到平时只有他和五条悟会用的书房，一把推开门指向堆满食谱的书桌： “桌子上就是我为甚尔君准备的惊喜哦！” 视线随着对方看向书堆，粗略一看便是什么《家庭主妇必须会的一百道菜》、《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学会的五十道佳肴》、《宝宝爱吃的健康美食》…… “接下来的食物就要拜托甚尔君了，还请务必翻看这些书哦。” “……” 从没体会过学习痛苦的禅院甚尔，看着堆的快有小鬼高的菜谱，一时间与曾在杂志上看到的另一国家的学生们短暂共情。 「我的工资里有包括做饭吗？」 看出对方想法，禅院直哉从善如流：“会加钱哦。” “我知道了，但不保证味道。” 钱即正义！ 19、可怜打工人惨遭差评 当天晚上，三人围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菜品一齐陷入沉默。 「中间的汤为什么是黑色的……」「加一点点酱油到底是加多少」「怎么看都感觉吃完了会踏上黄泉比良坂啊，甚尔君到底是怎么养活的伏黑惠啊！」 大概过了五分钟，禅院甚尔在两人注视下夹起一筷自己也认不出的菜放入嘴中，又酸又咸的汁液在咀嚼时炸开、软烂黏腻的食材紧贴着牙齿与舌根。 强忍恶心咽下后，禅院甚尔发现这道菜居然还会回甘，微弱的甜味与土腥味交织，简直是对味觉的大挑战。 “……今晚还是先吃便当吧。” 禅院直哉有些失望地朝冰箱走去，同时示意两人把这些菜撤走。 解决完晚饭，三个人各干各的事，到点了就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的禅院直哉将思绪放空，放任自己的思维逐渐下落到混沌中。 『代行者，汝当前所在的这个世界即将发生混乱，吾有件事需要汝去做』 时隔多日再次出现的世界意识把直哉吓一跳，记忆中迅速调出自己被赋予的身份后，他用意念回应对方： 「需要我做什么？」 『吾与该世界融合不久后将会开始，汝的任务是在这场混乱中保护横滨普通市民，死亡人数不得超过二百人。』 「嗯……我知道了」 『由于汝与同伴的到来，该世界涩泽龙彦的时间线发生偏离，汝还要修正这个异常，剩下的需要自行领会，吾不好在此世再逗留』 代表世界意识的光芒时强时弱，将任务说完就彻底消失。 「涩泽龙彦？我明白了」 思维空间里唯一的光源消失，禅院直哉意识真正陷入黑暗。 不到一周的时间，白天横滨只剩下少数几家便利店还开着门，天黑后的街道上除了时不时出现的黑/手/党，就连动物发出的声响都很少听见。 本以为保护横滨普通市民的任务还算简单，没料到刚在心里感叹完，客厅的电视就开始播报： “今日上午十点十七分左右，gss与高濑会在元町民宅区发生冲突，目前此处居民已出现三十七人受伤，其中十五人伤势较重，横滨电视台户外记者将持续关注该事件……” “……” 没想到上午巡视完才到家不超过十分钟就出事了，禅院直哉无语地重新换了一身外出服，通知剩下两人后出门赶往现场。 刚抵达冲突现场，就看见穿着gss制度的家伙拔出炸弹安全闩投掷，推断出投射方向是拐角处的几户民宅。 禅院直哉迅速抓去脚旁的石头投向运动中的炸弹，还没落地在石头的冲击力下「——嘭！」 没想到炸弹提前爆炸，投手向四周张望同时大吼：“谁？！快滚出来！” 周围其他同伴听到这句话，迅速用木仓对可躲藏的地方进行扫射，即便有着以速度著称的投射咒法，禅院直哉也清楚自己无法同时拦截所有子/弹。 漏过射向无人区域的弹/药，被分成十二帧的一秒里，投射咒法的速度使用到极致，外放咒力卸掉大多数子/弹的力量。 “啊啊啊！”“救命！”“医生！快叫救护车！” 仅十发没拦截成功就听到穿过庭院与玻璃的惨叫，有些不以为意的禅院直哉看着眼前跳出的提示框：「距离任务失败：13/200」 目光环视周围，看到房间里躲在已去世夫妇后的幼小孩童，眼见gss小队开始第二波扫射，禅院直哉皱着眉用术式把小孩带到自己原本藏身的位置。 “嘘，你待在这里不许发出声音。” 对小鬼警告完就继续营救其他被迫害的普通人，五分钟的时间，布下帐的巷子里陆续被塞了十多个人。 为救人几乎是不间断使用术式，咒力产生的速度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感受到体内咒力即将见底，而gss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小。 「高濑会的人还有两分钟才能到，得再坚持两分钟」 原本整齐有序的建筑群在火力覆盖下变为废墟，能躲避的地方越来越少，好在还能靠着漫天沙土的掩护进行移动。 再一次险之又险避开直冲面门的攻击后，身后的十字路口终于传来高濑会成员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双方再见面时，禅院直哉抓住一秒半的停火时间回到巷子里，刚一站稳就受到了被救者们的注目礼。 “停，我对你们的感谢不感兴趣。” 激动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恩人先发制人打断，最开始被救的幼童牵住禅院直哉的衣角抬起头询问： “您是异能者吗？”“不是，听好了小鬼，如果不想被发现然后死掉就先把嘴巴闭上，你们也是。” 人群中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看着还没有自己高且正靠墙抓紧时间恢复体能的禅院直哉，颤抖着身体吼出内心的想法： “你分明就是异能者，为什么不救我的父母！明明只要再早几分钟出现就可以，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 发现少年说完，人群还真出现了几个仿佛深有同感的家伙，一向是屑别人的禅院直哉被这些人理所应当的态度给气到了。 淡金色的瞳孔倒映出人们不同的表情，这时才意识到『保护横滨普通市民』这一任务并不简单的他怒极反笑： “我最后说一遍，我对你们的感谢不感兴趣，之所以救你们另有原因但并不是必要。” “你都救了我，凭什么不救我的父母！” 从少年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已经情绪崩溃，意识到自己与一个没有理智的家伙解释很愚蠢，禅院直哉收回笑容淡淡说道： “你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巷子，我不会再救你。” 气势汹汹的少年听到自己遭到驱逐在此变得慌乱，强撑着走到巷口时，被子/弹正好击中在拐角的墙壁上溅起的砖块划伤脸后，失去所有的勇气瘫坐在巷口阴影中捂着脸哭问： “为什么？为什么……呜……” 禅院直哉本想再开口，没想到眼中少年头顶出现的怨恨涌向自己，感受到这股怨恨在体内转化为咒力，禅院直哉心情变好了一些： “你要恨的人不该是我，生活在这座城市到这么大还没成熟，你的父母真的很爱你。” 这一句话犹如利剑穿透了少年，他如被冲上岸搁浅的鱼大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20、森鸥外boss直聘被拒 不仅是巷子外接连不断地响起木仓声，禅院直哉还听到其他地区的交火声，面前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跃，最后停在「36/200」 眼下如何制止数字再次升高成为一大问题，距离混乱开始还没到两周，谁也不知道这场混乱会持续多久。 横滨常驻人口远不止一百万人，但任务范围内允许死亡人数只有200，从目前局势来看，只要三天内再发生两场和现在强度一样的械斗，除非把自己分成八瓣，否则他的任务就绝无完成的可能。 惨叫声再次传来，眼睁睁看着数字再次升高，屏幕后是巷子内害怕被丢下、眼神一直注视他的人群。 「真麻烦」 为了确保数字不再飙升，禅院直哉拿出手机拨打五条悟的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禅院又要拜托我帮忙。” “悟君说对了哦，麻烦悟君尽快来一下，这边的形势可不太乐观呢。” “……” 白发神子坐在别墅和室中，右手为接电话暂停冲茶动作，听着电话那头的拜托一言不发。 「果然还是得道歉啊」 “上次是我的疏忽，还请悟君能不计前嫌原谅我，拜托拜托。” 明知对方看不见，禅院直哉还是做出双手合十的手势，时刻关注他的人都对他在此时还能如此轻松感到诧异。 “……我知道了，两分钟。” 听到对方道歉，五条悟叹口气后放下左手中的茶碗起身，思考一番还是换下身上价值普通人年薪的和服。 “两分钟后会来人保护你们。” 禅院直哉说完就启动术式前往惨叫神最密集的地区，害怕的人群聚在一起祈求话中的人尽快赶到。 下午五点，忙碌一天的禅院甚尔回到别墅，发现偌大的别墅内除了自己竟空无一人，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甚尔君既然已经完成任务了，就请来一趟石川町以下地点吧。” 话语声与嘈杂喧闹的背景音混杂，听得他有些烦。 “具体原因可能得等晚上才能告诉甚尔君，总而言之还请尽快赶到。” 并不想加班的禅院甚尔还没开口拒绝，电话就被挂断，近期一直做任务的他当然听得出对方背景音是木仓声。 虽然不理解禅院直哉身为情报人员为什么会出现在混战中，但回想起卡内与先前相比无比惨淡的余额，禅院甚尔还是赶去刚才听到的地址。 等他避开好几处交战区抵达地址时。只看到一群躲在帐里的普通人，目光还在搜索小鬼，人群就纷纷上前拜托他保护他们的安全。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拿起一看： 未来人渣预备役：拜托甚尔君把这些人安全带到庇护处，接着赶到这个地址…… 我：知道了，你的理由最好是能说服我。 看见对方已读不回，身后的麻烦们还在不自知地吵闹，耐心为零的他把飞进帐内的武器掰断，金属断裂的脆响唤醒了人群的理智。 把拖油瓶都安全丢进庇护处后，禅院甚尔赶到短信中的地址再次看到了一群麻烦，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不好听的话语。 「……小鬼你最好是有准备给工资！」 直到凌晨两点多混乱才平息，三人身心俱疲地回到别墅时，不约而同感觉到迟来的饥饿感。 “禅院/小鬼，你现在可以说理由了。” 面对五条悟和禅院甚尔脸上鲜明的疲惫，同样累得不行的禅院直哉就连语气仿佛都耷拉： “是世界意识啦，我需要在这次的混乱中保护横滨普通人的安全。” 人数限制他没有说，相信两人也能根据今天的情报推测出，而两百个人在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面前实在微不可闻，禅院直哉坚信只要说出来就会被拒绝。 不能说服两人一起帮忙的话，他会猝死的，一定会猝死的！ 看两人正在思索，禅院直哉把冰箱中的豪华便当取出进行加热。 叮——打开微波炉，食物的香气如植物孢子般散逸在室内，脑中再多的想法也不如填饱肚子重要，三人第一次觉得吃便当其实也不错。 绝大多数人都已陷入睡眠时，港/黑首领工作室仍亮着灯。 眼睛里出现红血丝的森鸥外看着呈现在桌面上的最新情报，右手指节有规律地敲出声音，资料中短短一天之内就被称为普通人救世主的禅院直哉引起他的注意： 「普通人的救世主？真是好笑」 “不知道太宰君的朋友有没有来mafia工作的想法呢？” 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开始工作的中也接到森首领的指令，不情愿地载着太宰治前往目的地。 由于田介组四点半突击高濑会范围内的居民区，被提示音吵醒的禅院直哉拿着刀就出发救人，直到快六点才能够再躺下休息。 还没等他睡着，脑中再次响起的提示音又迫使他前去救人，七点多到家以为终于可以再睡一会了，不到两个小时，中原中也骑着轰鸣的机车来到别墅门口。 “禅院君你在吗？禅院君？”“禅—院—小—鬼！我—来—找—你—了！！！” 中也礼貌地按了门铃，而太宰治则是不安好心地大声喊叫，吵到周围几户人家都悄悄从高处拉开窗帘观察。 还没等双黑进行第二波唤醒服务，身体恢复好甚至还有力气晨练的禅院甚尔正好跑到门口，扫视两人一眼就准备开门。 还没等他把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器上，门就打开了，一低头看到满脸怨念的小鬼差点被吓到。 “欢迎……请自便，我需要离场一会。” 中也恍惚间在禅院直哉脸上看到了社畜的模样，太宰治短暂吃惊完就接着笑嘻嘻：“哇哦，这不是横滨普通人救世主嘛？” 注意到有个耳力好的邻居开始端详自己，禅院直哉顾不上形象问题一把就把两人拽进了屋子。 “嘘！！！” 食指竖立在嘴前，没有技巧满是情绪的嘘声响彻中也耳际，而太宰治也不免其害。 “额，禅院君，首领派我来询问你是否愿意mafia？” 对于礼貌提问，中也见禅院直哉笑而不语，还以为是愿意，正想向他表示欢迎，就看见对方笑着一字一句说： “我绝不会再为黑心资本家打工！” 21、发现宝可梦白麒麟！ 不论是闻讯而来的五条悟、还是站在门前的禅院甚尔对这话都表现深有体会。 在场唯一感到尴尬的只有中原中也，一看旁边点头附和的太宰治，又气又好奇： “首领在你眼中居然是黑心资本家？” 提起这个话题，太宰治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禅院直哉的手，丝毫不顾及港/黑首领的脸面：“森先生的黑心也就没脑子的蛞蝓看不透！“ 为了保全首领在外的形象不被自己人破坏，中原中也连对方骂自己没脑子都没计较、直接了当地捂住青花鱼的嘴，接着发出苍白的解释：“其实首领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说着，脑子里出现之前看到的q、而眼前则是同样是小孩的禅院直哉。 即便心中对首领绝对信服、中原中也在和眼前人对视时都感到一点心虚、尤其是看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心里更加没底。 「看来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 不同于搭档对任务的紧张、一眼就看出禅院直哉正在走神的太宰治并不打算告知蛞蝓，反而开口： “为了救普通人就累成这个样子，要是再加上mafia的工作，禅院会直接升天吧。” 而话题的中心却还在走神，一天一夜没得到充足休息的大脑似乎是罢工了，禅院直哉感觉自己无法也无力再思考。 「好困」 「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懂，好困」 「好困好困好困……」 “哔——上午九点十五分左右，位于駅西口处，港口mafia与gss及贺圩组三方发生混战，现场战况从目前来看难舍难分，而就在刚才，贺圩组为躲避火力选择分散队伍躲入的最近的民宅区……” 客厅超大屏电视播放的临时插播新闻打断中也开口的趋势，而刚进到玄关处的禅院甚尔用左手捂住脸、右手拿起放在伞框里的武器就准备出发。 还穿着睡衣的五条悟看了眼神情恍惚的禅院直哉、自觉回房间换衣服。 满是人的玄关一下多出不少空间，中原中也对两人的反应有点吃惊、太宰治没错过禅院直哉回神后眼底的不耐烦、看来解救普通人果然不是自愿的。 “没能接待好中也君实在是抱歉，如不介意的话还请择日再来，到时候我必然好生招待。” 禅院直哉忍着心中的愤怒、礼仪周全地同中原中也道完歉就回身走进房间，被忽视的太宰治想到对方累死累活的惨状就乐的开始笑。 “别再笑了，他可是首领想招揽的人才，我们这次任务失败了。” 代表港/黑首领进行招揽被拒绝、又想起对方拒绝的理由，中原中也心中开始有点怀疑「首领真的算是黑心资本家吗？」口头上还是提醒搭档任务结果。 太宰治笑着摆摆手：“要不说蛞蝓没脑子，森先生听完才不会怪我们呢。” 正如他所说，森鸥外在听完汇报后只是低头沉吟片刻就说：“这次任务完成的还不错，中也君和太宰君辛苦了。” “首领，可是他不是……要不然我去把他先带回mafia？” 中原中也试图补救，办公桌后的森鸥外笑着回应：“中也君不必担心，不用多久他就会是你的同事了，到时候要好好相处哦。” 首领的笑容有点诡异的熟悉，中原中也离开顶楼办公室后还在思索，才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青花鱼坐在沙发上指挥自己手下办事、作威作福的模样一下提醒了他。 「青花鱼之前是首领的徒弟，难怪两人的笑容相似。」 “即便如此，也不许在我的办公室使唤我的下属啊！” 被蛞蝓驱逐出办公室、太宰治喝着果汁就准备去看三人组的热闹，当然主要是看禅院直哉的热闹。 正如陀螺一样、连轴转救人的禅院直哉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此时的他一手拽着个大人另一手还抱着个婴儿、顾不上思考是谁想恶心自己。 把普通人聚在一起后通知甚尔君将人群带去庇护所，接着去下一个交火区救人，然后不断重复这一循环。 因为相信预感而时刻警惕着、没想到一天即将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当晚面对向自己开火的组织时、禅院直哉笑着把人揍了一遍才给甚尔君发短信。 仅一个半月的时间，禅院直哉并不惊喜地发现自己咒力量变为了原本的三倍左右，询问悟君后得知对方大约是一点五倍，两人相顾无言。 随着小型组织逐步退场、中大型组织的争斗强度不断攀升、直觉告诉禅院直哉另一个任务的角色即将登陆横滨。 “这次横滨的混战持续太久了，派涩泽龙彦去平息吧。” “是。” 政/府高层下达指令，员工只有服从和执行，距离「龙头战争」开始第60天，涩泽龙彦抵达横滨。 “据市民反映，今日上午约十一点左右在青木町与大野町先后发现多位精神失常人士，部分地点发现数具尸/体” 来了！ 新闻内容与早已烂熟于心的资料吻合，即刻意识到「收藏家-涩泽龙彦」出现，禅院直哉与两人协商后，决定先抽出三分一的时间用于搜寻涩泽龙彦，其余时间正常营救普通人。 搜寻过程并不顺利，按理来说只要涩泽龙彦发动异能就会造成不小的异常，可三天过去不论是新闻还是行动也没再发现任何线索、就连六眼也只能得出「他在横滨」的结论。 龙头战争开始第62天，高濑会惨遭血洗、其成员无一幸存。 三人组得到消息后来到现场，面对满地废墟和异能痕迹还是没能找到目标身影，五条悟离开前看了眼本是大楼的钢铁废墟。 在他们走后，错杂堆放的石块中一个黑发戴眼镜的人探出头，那是之前指责禅院直哉的少年。 龙头战争开始第65天，田介组与贺圩组及数个超小型组织被灭，现场唯一异常是消散极快的白雾。 龙头战争开始第67天，白雾笼罩gss管辖片区，这次动静一出现三人组就放下正在做的事赶往现场，等他们站在白雾范围外就望见雾中翻腾的白龙。 “终于出现了。” 禅院直哉脸上挂着黑眼圈、眼神里很是兴奋，真是让我好找啊，涩泽龙彦。 22、超时空大碰撞！ 从四人因为禅院扇炸断悬崖而穿越已经过去77天，这段时间内，五条家与禅院家可以说是吵得不可开交，加茂家隔岸观火看热闹。 五条家每天派人来禅院家要说法，接着两家开始吵架、吵得上头就开始动手、打完就各自回家养伤然后明天换一批人继续。 最开始，禅院家对禅院扇差点炸死自家嫡子还是小有怨言的，但在得知五条家六眼也被炸丢了后，态度一整个大反转，家族内甚至出现了禅院扇更适合当家主的言论。 对于这些话，直毗人毫无回应还是该喝酒喝酒，探子观察时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出失去儿子的伤心。 而五条家之所以只是找禅院家麻烦，而没有选择开战的态度就很是耐人寻味，至少在加茂家的情报中是这样。 五条家真的不急吗？ 是，也不是。 由于一直以来六眼在成年之前因暗杀而夭折的可能性极高，家族中很早就研究出一种可以判断族人状态的方法。 每个族人出生时都会留下一毫升脐带血在祠堂中，接着由家主施展家族密法使血液在瓶中流转。 血液流转的速度越快代表当前此人状态越好、而生命垂危时血液就会发出红光并躁动、如果血液变为无色且沉寂在瓶底则说明人已经死亡。 五条悟失踪当天，五条家的高层全员就聚在祠堂确认神子的安危，看见代表五条悟的血液依旧转的飞快才放心去找禅院家麻烦。 而直毗人在通过自己的方法确认禅院直哉没事后、私下与五条家主进行交涉，他用相当丰厚的报酬提出让五条家配合他演一出戏。 被族内的声音迷惑的禅院扇没能及时关注到这些，在他看来，四人组除了禅院甚尔能够凭借强横的身体素质苟活，其他三人只有必死的结局。 凭借弄死了六眼的功劳，他一定能将死了儿子的直毗人挤下家主的位置！ 两个半月过去，禅院家内推崇禅院扇的声音越来越大，直毗人还是没有动作，以为对方已经放弃挣扎的禅院扇沉浸在当上家主的美梦中。 他不知道的是，五条家早在一个半月前就联系上了五条悟，而直毗人的计划也将在三人归来的那天收网。 「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啊」 禅院家大长老看着趾高气昂的的禅院扇，摇了摇头，又庆幸好在禅院家下一代还有个禅院直哉有希望扛起重任。 对于御三家中势力最大的两家嫡子同时失踪，咒术界高层无不讥笑活该。 自从六眼诞生，咒灵形成的速度和强度就在不断升高，尽管一直从各小家族和民间招人，但他们手底下能用的人还是越来越少。 加之先前增大窗的监控范围这件事也是这两家妥协的最晚、放权也放的少，无比惜命的老家伙们很是恼火了一阵子。 象征性派了几个人去慰问一番，就随便借几个由头把两家的人叫来看乐子，属实把两家狠狠得罪了。 从父亲口中得知全部后，五条悟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敏锐如禅院甚尔都不知道他已经与家族取得联系，更别提接下来每天都忙的累死累活的禅院直哉。 看着远处偶然从雾中探出身影的白龙，禅院直哉本想独自进雾中探查，五条悟极其少见地出手揽住他： “涩泽龙彦的异能力会不会把咒力和术式认定为异能力还不确定，先让禅院甚尔进雾里试试。” 听到自己要当试验品，禅院甚尔无所谓地走进雾中，三人等了一分钟仍未看到『天与咒缚』的身影。 “看来『天与咒缚』并没有被判断为异能力，那么我的『六眼』呢。” 说着，五条悟就想走进白雾，禅院直哉同样伸手拦在他身前： “如果悟君的『六眼』被判断为异能，那可不好对付，倒不如我来试试，『投射咒法』的弱点还是很好找的。” 白雾中，禅院甚尔看着两个小鬼的拉拉扯扯，无语的看向其他地方，他可对两家未来是否会联姻完全不感兴趣。 没想到视线中还真捕捉到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发身影，脸色立刻沉下来的禅院甚尔回头对两人说： “不用争了小鬼们，我看到了『天与咒缚』。” 原本还在争执的两人迅速远离白雾，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禅院甚尔留下句“你们俩先留在这里别动，等我去解决那个家伙”就几个跳跃离开边缘。 禅院直哉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眼看白雾向内开始收缩，不想放跑好不容易找到踪迹的任务目标： “悟君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去找涩泽龙彦顺便看一下甚尔君怎么样了。” 五条悟还没回话，刚在还站在右手边的禅院直哉已经启动术式进入白雾，望着逐渐消失在白雾中的背影： “看来姓禅院的都是这个性子。” 同样深知自己术式难以对付的他并没有打算进入白雾，独自往回走时，摩托车油门拧到底的回音鼓响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转头一看，果然还是那个红棕色带帽的身影，没在后座上看到绷带精的身影，接着身边又开过一台黑色商务车，后车窗处飘逸出的黑色发丝说明身份。 「横滨真是一个热闹的城市」 禅院直哉小心行走在白雾中，紧绷着神经准备应付突袭。 『投射咒法』的高机动性决定了它更适合偷袭、而自己本就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抓住敌人弱点就要一击致命的性格。 两相结合注定这是一场敌在暗、我在明的不公平对决。 另一边，禅院甚尔朝着黑发身影消失的位置追去，见自己被引到开阔的地方后，右手拇指蹭过嘴角的疤痕：“出来吧『天与咒缚』，我可是非常想和你打一场啊。” 面前大楼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只见比禅院甚尔大了不止一圈的男人双手撑在脑后、慢悠悠走到面前、眼神上下端详一番后： “哈，看来这个‘过去的我’活的还不错嘛。” 这个男人不是『天与咒缚』！！！ 强烈发作的直觉疯狂劝禅院甚尔逃离这个男人，对于大脑给的警告，禅院甚尔沉默两秒就强忍着身体本能的颤抖笑着： “就让我来试试，你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了，不要让我失望啊‘未来的我’。” 23、骑着白龙见故人 在白雾中走了大约有五分钟、还是没被『投射咒法』偷袭，禅院直哉开始思考甚尔君先前看到的『天与咒缚』是什么情况。 既然自己术式没有被判定为异能，那么天与咒缚就更不可能出现，毕竟在咒术界定义中，天与咒缚严格来说算是诅咒，而不是体质或术式。 还没想出有用信息，世界意识突然在脑中出声：『出了点问题，你之前世界的’禅院甚尔‘因涩泽龙彦异能发生变化而出现在此世界』 「……我该做什么？」 听到『天与咒缚』实际上是最开始的甚尔君，禅院直哉原本垂在推侧的手攥紧、修剪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刻痕。 『你只需要修正涩泽龙彦错乱的时间线即可、‘禅院甚尔’会在两个小时后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上』 世界意识说完就再度消失、他在脑中呼唤数次都没有得到回复。 即便确认不必面对『投射咒法』，但面上完全看不出喜悦，禅院直哉神情麻木地靠本能在残垣断壁中搜寻着痕迹。 「我应该先去找涩泽龙彦，但是‘甚尔君’……」 不论如何反复说服自己要以任务为重，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开始播放。 『禅院嫡子？不过是没长大的烂人而已』 『欺负弱小的人/渣』 『离我远点，小鬼』 『直哉少爷！禅院甚尔……』 『是五条家的神子』 『啪嗒——』 啪嗒——啪嗒—— 沙沙——唰—— 最开始只是少量雨滴砸在地上，没过多久雨就下大了，水滴顺着发丝滴入眼中，禅院直哉就这么红着眼走在雨中。 「我想……」 「我想再见‘甚尔君’一面」 「我要去见他！」 “没想到小时候的你居然是个爱哭鬼，真稀奇啊。” 突兀响起的话语敲醒禅院直哉，眼神朝旁一瞥，一头飘逸白发的瘦削青年靠着墙体啃苹果，见他看过来还伸手打开五指「嗨」了一声。 “……涩泽龙彦。” 堵塞的鼻咽部使声音带上鼻音，紧绷肌肉时的警惕的模样令涩泽龙彦想到了橘色的猫。 “停，我可没想和你动手，你现在太弱了。” 看小孩像是知道了自己所想的，并不想和对方动手的涩泽龙彦连苹果都不啃了，摆着手拒绝开打。 “你认识我。” 不去想禅院甚尔就智商在线，对于眼前未免过于自来熟的目标，禅院直哉用的是陈述语气。 “还真被费奥多尔那家伙说中了。” 没等禅院直哉回话，他接着：“你会在这里，说明你知道‘我’的时间线出问题了。” “看在未来你救过我一次的份上，就先带你去找‘禅院甚尔’吧。” 白发青年摇身一变成了修长神圣的白龙，看禅院直哉还站在原地不准备上前，龙首摇晃两下：“你还真是谨慎诶，我不会对你动手哦，再不出发的话‘禅院甚尔’就要离开我异能范围了。” “……我相信你，请带我去‘甚尔君’所在的位置！” 禅院直哉翻身坐上龙背、双手抓住龙脊上的白毛固定好就开口：“麻烦你了，涩泽君。” “一如既往的客套啊。” 凭借对异能了如指掌、一人一龙很快就发现了禅院甚尔们缠斗的身影，更准确的来说是小的禅院甚尔被大的禅院甚尔殴打。 “嗯？禅院家的垃圾居然主动来找死。” 一拳把过去的自己轰进墙上挂着，禅院……不，伏黑甚尔抬头望向朝自己俯冲的白龙，眼尖地看见藏在龙头后的黑发小孩。 细软黑色发丝、眼尾上挑自带风情的狐狸眼、一身古板保守的昂贵和服，都不必看衣服上的族徽就能认出是来自禅院垃圾场的人。 伏黑甚尔对禅院家恨之入骨，甚至找到机会就入赘换姓氏，记忆里除了任务对象已经许久没再出现过禅院家的人。 以至于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禅院小垃圾一看到我就哭？我难道杀了他父母？那还能接受」 “我对禅院家的垃圾下手绝不留情，即便你是个小鬼。” 「是活着的甚尔君……」 眼前的强壮男人身上还穿着格格不入的围裙，眼底浓厚的怨恨已经被磨的只剩薄薄一层，说话时更是毫无恶意。 一个浑身散发宜家宜室气息的男人，说话都比回忆里柔和。 记忆中满是戾气和颓丧的身影如玻璃屏幕破碎，而轻易击碎它的是名为时间的子/弹。 “甚尔君，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禅院直哉垂下头痛哭着向男人道歉，神明也好世界意识也好，多年来的祈愿得到了回应，他终于能向亏欠的禅院甚尔说出歉意。 “我从不觉得甚尔君是废物！甚尔君战斗时的身姿真的非常强大帅气！” “我不该为了脸面一直和其他人对甚尔君恶语相向，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傻了。” “我没能当上家主改变禅院家，实在是太没用了，真的很对不起对你食言了……”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微不可闻，眼前是被眼泪润湿的地砖，禅院直哉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是一个胆小鬼，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的反应。 “……啧，为我改变禅院垃圾场实在太恶心了，我才不需要禅院的垃圾为我做什么。” 听完的伏黑甚尔也没了动手的心思，双手架在胸前表情扭曲，不是被感动，存粹是被恶心的。 “美合后面嫁出了禅院家，男方是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两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她说‘真想让甚尔也看看我的宝宝呢’……” 美合这个名字令伏黑甚尔感到熟悉，最后在扫进垃圾堆的记忆角落找到了少女曾经照顾自己的过往。 被主家苛待的侍女也好过无咒力的废物，即便最开始试图赶走欺负自己的人被一起挨打，后面也还是看见自己就分些点心茶水。 那晚撞见自己叛逃时也没有告发，只是站在原地说了句「祝君，武运昌隆」。 “那个傻女人最后也逃出禅院了啊……” 嫉妒对方轻松逃离还过上了普通幸福的日子？还是已经很久没见过面的遗憾？又或者是没说出过的感谢？说不清了…… 24、神子的朋友是个爱哭鬼 把禅院直哉送到后，涩泽龙彦就再度起飞，他可是很期待再看一次重力使狼狈模样。 还嵌在墙中的禅院甚尔把小鬼对‘自己’所说的全都听到了，先前一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自己就不停道歉，现在也得到了答案。 从墙中脱离、落地后他自觉走到禅院直哉身旁，声音轻到连五条悟都没看过来。 ……五条悟？！ 悄无声息出现的五条悟站在禅院直哉另一侧，默默拿出手帕给爱哭鬼擦眼泪。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禅院会有那么多眼泪，但还是习惯了身上多带一块手帕。 看禅院还低着头哭，他主动握住对方的手轻轻说道：“无论如何，和他好好告别吧。” 听到这句话，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伏黑甚尔，禅院直哉不由自主用牙齿咬住下唇，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男人： “我知道甚尔君厌恶禅院家，或许我在甚尔君眼中也不过是个禅院家的垃圾。” 紧张的攥紧身边人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忍着颤抖上前一步接着：“但是、但是禅院直哉真的很崇拜很崇拜你，所以……能不能请你活下去。” “即使日后你的妻子（——），但你还有（———），我知道这样很自私……” 意识到自己无法向对方透露未来的信息，禅院直哉尽力让口型更易辨识。 尽管一切可能都是无用功，说不定等伏黑甚尔回去就会将一切遗忘，但他还是想为对方做些什么。 眼眶中的泪水将高大身影模糊，他就这样隔着时空望着自己的神明： “拜托你活下——”“吵死了，我没兴趣听禅院的垃圾说教。” 早已不耐烦的伏黑甚尔出声打断，简单直白的话语如利刃般穿过心脏。 禅院直哉双瞳放大、喉管被内心的极致的酸涩堵塞，先前紧握身边人的手无力垂下。 五条悟一把攥紧禅院直哉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将对方被雨淋后紧贴在额头上的发丝捋向两侧，做完这一切，湛蓝绝美的六眼直勾勾盯着伏黑甚尔： “从践踏别人的真心来看，即使离开了禅院家，你本质上还是‘禅院’。” 最讨厌被称呼为禅院的伏黑甚尔冷下脸色：“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六眼。” “如果你希望你的妻子因五条家追杀而惨死。” 对于死亡威胁面不改色，五条悟轻易就戳中了男人的死穴。 伏黑甚尔怒极反笑，拍了拍肩上的咒灵，握住从空间中取出的咒具指向眼前不知死活的六眼。 对此，五条悟的回应是将周围尘土隔开的无下限和指尖凝聚的咒力。 恰巧从两人之间吹过的风带起几缕干爽的白发，清冷的气质以及优越的五官令他恍若神子，眼神中的淡然更显脱俗。 站在另一侧的禅院甚尔本想将禅院直哉带离，没想到小鬼的手被六眼握得太紧，只能站在一旁近距离吃瓜。 要说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听完五条悟的威胁后顺序想到的「果然御三家出来的都心黑」。 如果真打起来，不管最后死的是谁他都无所谓。 五条悟死在伏黑甚尔手中是他过于自大、且技不如人。 至于担心未来自己的妻子？ 笑话，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不如就死在对决中。 不想承认心中因为小鬼特别崇拜另一个自己而吃味，禅院甚尔坚持认为他只是客观分析。 就在事态一触即发时，急速朝众人砸来的大楼残骸打断了这场争执。 几乎是看见残骸的下一秒，五条悟一把搂过呆愣在原地的禅院直哉跳出危险区，没抢过对方的禅院甚尔独自跳到另一侧。 一声巨响后溅起的漫天尘土被无下限隔离在外，看着怀中还在流泪的禅院，两条手帕都已经用掉，五条悟叹口气只好用自己的袖子给对方擦眼泪： “哭吧，没人能看见。” 他抱住全身湿透的直哉，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环着直哉的手在背后轻拍顺气。 看见眼前用咒力写的话，禅院直哉情绪的堤坝彻底崩溃、不再顾忌什么嫡子的脸面，他双手揪着对方昂贵的和服放声大哭，嘈杂的轰鸣声将孩童尖细的哭声掩盖。 等周围环境音减弱，哭够的了禅院直哉终于回神，意识到自己此时全身湿透还把眼睛哭痛了，反观五条悟的衣服被自己弄湿后还沾上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突然有点庆幸哭红的脸看不出窘迫，难为情地开口想道谢：“悟君……” “禅院是个爱哭鬼。” 完全不在意形象的神子拍拍褶皱地方，说完就看向先前伏黑甚尔的方向。 跳过来会和的禅院甚尔同样揉了揉小孩的黑发，揉完还用力向下按了几下：“我说你小子怎么道歉呢，没有下次啊，这感觉太恶心了。” 知道甚尔君是不希望自己再把他当成‘甚尔君’的替身，但回想起前面听到的话他又差点想哭。 看见自己把小鬼说的又要哭了，禅院甚尔有点头疼地看向五条家的小鬼：“你负责哄他啊。” 听出对方话里对自己男子气概的怀疑，禅院直哉立马回击：“我才不需要悟君哄。” 正想用衣袖擦眼泪就被五条悟抓住手臂，对方把衣袖处干净的地方放在自己掌心：“我的衣服干净一点。” 擦完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对方照顾了，禅院直哉气的走在队伍最前方带头开始搜寻伏黑甚尔。 巨大的轰炸声再度响起，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墙碎裂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源头三人组朝着白雾中心区挺进。 走到战斗圈边缘时，三人抬头就看见飞在空中时不时吐出龙息的白龙，没等禅院直哉开口，注意到三人的涩泽龙彦就降落化为人形： “终于解决了吗，我还以为你要抱着‘他’痛哭呢。” 确实痛哭了的禅院直哉：…… 恢复状态的他还是平日里矜贵高傲的禅院嫡子，忍着皱眉冲动用温和的语气发问：“涩泽君是在和谁玩呢？” 25、恶趣味的心脏组 白发青年把玩手中的发丝，笑的煞是好看：“我在看中原君与他的异能打架呢。” 名字在脑中与相识的人对上号，令禅院直哉不能理解的是：“政/府派涩泽君来平息混乱，用的方法就是让异能者与异能搏斗吗？” 本以为自己的分析多少能与政/府的安排有所交集，没想到白发青年听完反而露出了不解，手上缠绕发丝的动作也停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这次真的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最开始设想的无数计划都被对方的回答打破，饶是禅院直哉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原因，「未来我和涩泽龙彦的关系居然能好到这份上？」。 这个方向算是聊不下去了，他只能“涩泽君想看中原君异能暴走？”意图将话题引向其他地方。 涩泽龙彦微眯着双眼、头部轻摇两下令过肩白发晃出波浪，慵懒的语调比红酒更醉人：“小小年纪就想这么多，难怪未来的你头发看起来不多。” 禅院直哉：？！！！ 看面前小孩如淋湿的小黑猫般警觉、被自己想法逗乐的涩泽龙彦笑着说：“我没有打算杀死重力使哦，虽然真的很好奇重力的异能结晶会是什么样的”顿了一下还是接着“我已经见到了真正的天使，那才是我所追逐一生的梦想。” 涩泽龙彦的表情变得极为虔诚、说道‘天使’时眼中的光更是不容忽视。 还没等禅院直哉回答、身边的五条悟就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不理解悟君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他看向友人：“悟君？” “离他远一点，他符合书中对变/态的定义。” 高冷的神子简单说完就继续沉默，而禅院甚尔点头赞同五条小鬼的这句话，他自认在咒术界没少见过变/态，但眼前的白发男人的神态动作都让他觉得是狂信徒。 当人对一样物品或一种理论过于推崇、就将排斥其他可能动摇自己信仰的一切，那么这样的人就成为了狂信徒，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要说他在禅院垃圾堆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不管是在任务也好还是日常生活都要离这种人远点。 见自己被评价为变态、涩泽龙彦也没有生气“你们这些普通人是不会懂的。”用手将发丝捋至耳后、接着朝禅院直哉伸出手：“要不要在空中见识中原君的困境？” 同样好奇中原中也如何与自己那过分强大的异能战斗、禅院直哉相信对方要害自己就不会等这么久，几步上前握住那只手，跟在他身旁的五条悟并没有阻拦、只是将手搭在禅院直哉之上：“请让我一同观看。” 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且看出涩泽龙彦也不想带上自己的禅院甚尔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坐上白龙的两小孩：“小心点别摔死了。” “甚尔君的关心我收到了。”“……” 白龙腾空而起，龙身在空中波浪般扭动，极短时间内，地面上的禅院甚尔就只能看见白雾中若隐若现的龙形。 “唔——飞起来的感觉还不错嘛”俯瞰着地上渺小的建筑物、仿佛世界尽入掌中的绝妙成就感充斥心中，禅院直哉再一次感受着人生少有的快乐。 就坐在禅院身后的五条悟依旧面色平静，唯一的变化就是腾出一只手在旁边虚护。 禅院在他眼中实在是太弱小了，仅是从这样的高度掉落就足以令眼前鲜活的人四分五裂。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行，禅院太容易死掉了」 涩泽龙彦将面前的云雾拨开，两人一龙终于看见了战斗的全貌。 中原中也嘴角带着血迹在错乱的建筑中快速移动，外貌完全一致的异能周身发着红光，仅是用眼神便轻松将碎石浮空砸向中也躲藏处。 随手抹去嘴角的血，中原中也大脑中不断思索着异能的弱点，他需要将时间拖到太宰治的计划开始执行。 下意识后撤避开击中落脚点的石头，四顾周围能够供短暂藏身的位置，穷追不舍的乱石从天而降，即便中原中也的体术同样十分优越，可先前受伤的内脏被动作时拉扯产生的痛苦还是令他停滞了半秒。 “唔！可恶……” 「混蛋青花鱼你最好快一点，否则就给我收/尸吧」 身体无可避免被部分石块打中，其中一颗更是狠狠撞在了肺的位置，前面被击断的的肋骨距离肺叶位置极近，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扎入肺部。 『被污浊了的忧伤』漂浮在空中，感应到被注视回身看向两人一龙。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了呢，中原君。” 禅院直哉对同样看向自己的中原中也招手，对方靠着辨认嘴形勉强认出是在和自己打招呼「禅院？他怎么会在这，还坐在涩泽龙彦的背上」 没给寒暄的机会，『被污浊了的忧伤』没管这几位无关人士，继续控制石块追击中原中也。 而还在雾中找寻涩泽龙彦的太宰治同样看到了空中的龙，没被绷带缠上的眼睛随着笑容眯起来「找到你了」 禅院甚尔自觉傻站在原地没趣，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开始看其他异能者如何在自身异能手中艰难求生。 “叮咛叮咛——” 涩泽龙彦藏在胸口处的手机发出铃声，明白这是费佳给自己的信号，鱼上钩了。 远在东京的费奥多尔坐在街头咖啡厅里，抿了一口香醇的拿铁、视线注视着道路中央即将开始倒数的红绿灯。 「这一次你会怎么做呢，太宰君」 走到龙身正下方的太宰治看见搭档的凄惨模样，如此紧急关头还能笑出声：“真是凄惨啊蛞蝓，还是得靠太宰大人来救你。”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费奥多尔」 “别再说这些废话了！” 还在逃窜的中也对于太宰治的嘲笑无法反驳，勉强吼出这句话就再呕出一口血。 五条悟对于这些都不感兴趣，他看了眼全神贯注的禅院直哉，脑中对于当下局势已经分析了个大概。 「居然只是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真是恶趣味的大人」 26、重回加班地狱 已经知道太宰治异能、涩泽龙彦仍飞在空中没有阻止对方的打算，而大概能猜到解决方法的两人也持观望态度。 只见太宰治一反平日里懒散做派、几个跳跃接翻滚卸力，赶在下一波攻击之前到达中原中也身边，低头看着狼狈到帽子都丢了的搭档：“真不想碰到蛞蝓，好在傻不会传染。” “你这家伙！” 左手搭在中也被刮出许多细小血痕的下巴处，将对方的抬起、直到两人四目相对：“听好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 漂浮在空中的『被污浊了的忧伤』在两人肌肤相贴的瞬间消失，数目巨大的石块纷纷掉落。 严肃下来的太宰治颇具压迫感，鸢色瞳孔中央的黑如黑洞般格外深邃、将正要骂人的中原中也注意力全部吸收：“你……” “所以要好好做太宰大人的狗哦。” 正经不超过三秒，太宰治的表情又贱兮兮地笑起来，被迫仰起头的中原中也感受到对方之所以笑、是觉得自己好骗。 但看在对方刚救了他的份上、随时可以挥出的拳头还是没有打在青花鱼欠揍的脸上。 感受着重回体内的异能，中原中也迅速控制周围的石块分散、避免砸到人，太宰治则是用右手放在嘴前做出扩音的手势、大喊：“告诉那只小老鼠，他的好友已经下飞机了。” 没听懂的禅院直哉看向五条悟：“悟君知道太宰君口中的‘小老鼠’吗？”身后人淡定点头回答：“嗯，「死屋之鼠」的头目，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死屋之鼠」的头目就叫小老鼠，果然是黑泥精干得出来的事。” 头脑中翻出相应资料后、也就明白了‘好友’的身份“那个小丑居然追他到日本？” 另一头通过自动接通的手机听清、身在东京咖啡厅的费奥多尔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果戈里这家伙会选择更麻烦的正常入境来追自己。 “昨天晚上告诉他的吗……啧…真是投机取巧的做法。” 喝尽最后一口咖啡、起身整理好衣着的同时叫人买好了一张最近启动的车票。 涩泽龙彦也很意外「还以为会是什么大计划，原来是祸水东引」思维发散联想之后的事、开始轻笑：“有趣，我开始期待费佳的脸色了。” 禅院甚尔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其他异能者艰难求生乐的不行。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这就快要结束时，太宰治继续开口：“涩-泽-龙-彦，你的天使因为动乱快要没饭吃饿死了哦。” 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感受到身下的白龙瞬间僵直、接着急速向下俯冲化为人形：“你说什么！” 感谢他降落时没忘记一手一个接住两人，禅院直哉勉强稳住表情、主动在涩泽龙彦站稳后从对方臂弯中跳下。 只见白发男人一失之前的文雅、几步走到太宰治面前压着怒火继续：“你知道他在哪，告诉我。” 不满搭档被如此质问、中原中也强撑着伤势再次做好动手的准备“啪——”头上被不识好意的青花鱼盖帽，接着听见“爱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蛞蝓就给我乖乖站在旁边别添乱啊。” 太宰治维持着一手搭在中原中也的脸上、一手扶额的动作，对于涩泽龙彦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具体位置了吧，就连这次出现也带了私心，并不是完全为了政/府的任务，不是吗。” 伪装被揭穿、白发男人着急的神情变为调笑：“果然骗不了你啊，我自己还觉得这次演的挺真的。” “呵……” 没接这茬、太宰治冷笑完就扶着中原中也准备离开，由于没有了涩泽龙彦的补充、白雾缓慢消散，周围的景物开始逐渐清晰。 港口mafia的人聚在了白雾外等待接应、二人组即将走出雾区时，太宰治回头补充一句：“再不过去的话、他真的很可能会死哦。”说完正好离开了异能范围，立刻把手抽回要求消毒。 “我才不想被笨蛋病菌感染。”“青花鱼！” 不同于远处的和谐气氛，涩泽龙彦脸色阴沉、脑中开始急速计划中发生改变的部分，对方没有必要骗自己，那么……他的天使现在正被一群平庸无趣的家伙迫害！ “真是令人恼火啊，有着那样耀眼光辉的美丽灵魂竟然被一群命运的奴隶伤害。” 好看的眉形皱起、眼神中晦暗被额前刘海遮掩，涩泽龙彦连头都没回，说了句“我现在要去解救我的天使，你们自便。”就朝记忆中的大概位置走去。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涩泽君路上小心。” 禅院直哉伸手将还在看热闹的甚尔君叫回，手上牵着友人、背后跟着禅院甚尔，道完别也准备离开。 才到家换了身衣服、禅院直哉就发现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90/200」，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五条悟若有所觉、看了眼才从卧室出来的就站在门口生气的禅院直哉。 五条悟：？……哦。 冲完澡换好衣服的禅院甚尔：哦豁…… 回想起近日为救人忙到每日睡眠不到五小时，身体素质强如禅院甚尔都感到无语，两人一看禅院直哉的反应就明白又要投身于痛苦中，淡然不似凡人的五条悟再次叹了口气。 「自从和禅院来到这个世界，感觉叹气的次数都变多了」 「3、2、1——」“悟君、甚尔君，我们接下来得去尾上町。” 最开始拉两人一起加□□院直哉脸上笑容都带着歉意，现在的他已经能够面无表情地通知两人任务地点。 早就在加班地狱中丧失反抗想法的禅院甚尔只能认命地点头：“别忘了这段时间的工资得三倍，小鬼。”“甚尔君请放心。” 已经利落换好便服的五条悟站在玄关口等两人，在禅院直哉拿咒具时，同样做好准备的禅院甚尔好奇：“五条家的，小鬼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任劳任怨的」 27、理解万岁 白发神子也被这突然的问题难住，大脑中无数信息飞速略过、海马体自动播放相关画面：第一次见面被自己吓到的禅院直哉、切磋会交流时对方认真的模样、大街上为救人被咒灵打伤的狼狈、面对‘禅院甚尔’哭的可怜…… “……禅院并没有许诺我什么。” 在禅院甚尔看来，六眼小鬼愣了几秒才呆呆地回复，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被骗来打白工的倒霉蛋。 「要是让五条家知道全家族供着的神子在为禅院家打白工，嗯……直毗人那老头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哈哈」 想到禅院家的人会倒霉，一时间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劳都好像减轻了，禅院甚尔笑的神清气爽、冲收拾好走过来的禅院直哉：“真有你的啊小鬼。” 手拍在背中心发出闷响，禅院直哉被这力道拍的朝前踉跄一步，不解地看向作俑者：“发生什么了吗？甚尔君。” “没事没事，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加班费。” 男人顺了下头发就背起装着武器的袋子，率先走出门，跟着后面的五条悟不自觉地避开了禅院直哉的视线。 「甚尔君和悟君这是怎么了？」 屏幕再度弹出，而数字已经上升到「93/200」，时间紧迫，只能先将疑问放到脑后，他准备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再问。 用最快速度赶到事故现场时，三人组注视着比先前「龙彦之间」里更加混乱不堪的局面，视线所致之处只剩废墟、在其中能发现不少裹着布料的残骸、部分地势低的区域更是汇集了血泊。 更令人震惊的是，造成如此大伤亡的不是组织间发生冲突，仅仅只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悬浮在空中的男人有着一头丝绸般柔顺的金发、阳光下泛出耀眼光辉、白皙透亮的肌肤如牛奶纯净、那双碧蓝的眼眸清澈见底。 如此圣洁俊美的容颜却是眼前人间炼狱的肇事者，极致的割裂感将一切升华，或许他就是神的化身在这混乱的横滨中降下神罚。 可三人组却无心欣赏，禅院甚尔将武器握紧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五条悟更是直接开启无下限、体内咒力流转速度加快；禅院直哉脑中预设了数十种可以立刻启用的动作帧。 只见神明的视线与白发神子交汇，最终停留在禅院直哉脸上，感受几近消失的异能残留，男人微起唇形完美的薄唇：“你……见过我弟弟。” 下一秒依靠本能启用投射咒法的禅院直哉就被阻断动作，男人的手即将遏住脆弱的颈部时，禅院甚尔赶到将他推开，而男人瞬间改变目标遏住五条悟喉咙，将人提在半空中。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作，好在友人及时开启的无下限令魏尔伦只能用异能进行压迫，为了五条悟的安全，禅院直哉只能斟酌发问：“你是指中也君？” 只见男人听完名字后撤去异能、开始上下打量起禅院直哉：“你是我弟弟的朋友？他居然会和这么弱小的人成为朋友。” 自尊心超强的禅院直哉听完就皱起眉头、确认禅院甚尔将五条悟扶起后才接着回复：“不，我和中也君并不算朋友。” “既然你是港口mafia的人，现在带我去找他。” 独裁者的语气将威胁不言而喻、如果被拒绝，那么手中聚集的红光便是三人组的催命符。 在魏尔伦眼中，只有体型最大的禅院甚尔能引起他一点警惕，而两个小孩中只有白发的以后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简单来说，就是禅院直哉在他眼里太弱，根本不知道投注更多的注意力。 其实拒绝了港/黑offer、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禅院直哉环视周围还能救的普通人，心中估计短时间内这块片区应该不会再有交火。 于是他主动走到金发男人前两步的位置，镇静开口：“我带你去找中也君，就我和你。”余光瞥见甚尔君想要开口，禅院直哉小幅度摇头。 这一下动作令魏尔伦嗤笑一声，俊美的容貌更加艳丽：“有趣，告诉我，我的弟弟现在在哪。” 禅院直哉没搭理他，继续给两人安排善后工作：“麻烦悟君将还能救的人聚集然后拨打119，甚尔君还请再确认下周围是否有交战区。”分配好工作后、才与面前的魏尔伦说：“现在可以出发了。” 两人即将进入港/黑监管区，禅院直哉突然想到中原中也被异能攻击的惨状，试图给男人做心理准备：“中也君他……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好。” 说什么来什么——“什么人？！” 身上还缠着绷带的中原中也泛着红光飞来、面露警惕：“禅院？”意识到对方被金发男人挟持“你又是谁。” 魏尔伦先是因中也敏锐感知而高兴、看到伤势便变了脸色：“是谁伤害了你，我的弟弟。” 满脑子只有完成任务的禅院直哉出声制止：“中也君，这位声称是你的兄长”试图动作仍被重力限制，只能再次：“请放我下来，我已经将你带到了。” 虽然被魏尔伦随手甩到地上，好在是脱险了，他才不想掺合别人家私事、抓住机会运用术式远离是非之地。 就这么一会没看，屏幕上的数字增加到「95/200」扑面而来的压力中，他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上辈子的悟君也是这样的吗？每天奔走在祓除咒灵的路上，一天仅睡几个小时……」最开始救人的巷子口、少年理所当然的质问历历在目。 「就算被普通人不解怨恨、被高层那群老头刁难，也还在不停的救人」 「明明甩手不干也没人能逼迫他」 “什么嘛……没想到是在这一点上输给了‘悟君’。” 前世的不甘心化作薄薄的纸窗，禅院直哉用思想戳出一个洞，靠上去时他窥见了被名为‘责任’的锁链死死缠绕着、毫无自由可言的‘人类最强’。 嘴上无所谓、脚步却很诚实地走进少见开着门的甜品店。 28、回家了回家了 买完蛋糕后，禅院直哉在街角看到了喝酒的伏黑甚尔，这一次他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开始逐渐消失的男人。 而伏黑甚尔本就是奔着他来的，看见小鬼站在那不动，就自己喝口酒再开口：“听好了小鬼，我才不需要别人预告我的未来，还有……” 禅院直哉以为还会是尖锐的轻蔑，手中握着的包装袋被捏的满是折痕，抱着「就算是被骂，我也想记住‘甚尔君’的样子」的想法等待判决。 “换一个人崇拜吧，我只是个烂人。” 男人说完正好完全消失，带着自嘲的话通过空气传入他的耳朵，禅院直哉条件反射般想要反驳“才不是！甚尔君……”空荡的街上只剩他一人。 日子照常过，三人组每日忙于拯救普通人，无比充实的日子里没时间伤心。 除了涩泽龙彦与魏尔伦的插曲外，在龙头战争爆发的第80天，在外界看来港口mafia突然爆发出极强的战力，面对仅存的几大组织围攻，摧枯拉朽般将来者一举歼灭。 随着港口mafia将势力一一收归，爆发如此久的的混乱终于要迎来结束。 龙头战争第88天的午夜里，森鸥外站在大片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夜里的横滨是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此时极少数的灯光令它更显柔和、疲惫。 “一切准备好了首领。” 负责调试设备的人员用对讲机发出信号，几个干部和候选人正好抵达首领办公室，在众人目光中，墙上时钟跳到了十二点整。 森鸥外手持接收器，心中蕴藏着无限豪情外表还是安之若素：“龙头战争到此结束，各位都辛苦了。” 与此同时的别墅里，三人组在工作室中靠着五条悟捕捉到的内部信号听完了这句宣言。 一过十二点屏幕上的数字最终定格在「132/200」，禅院直哉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他从没想过会与五条悟和禅院甚尔这么尽心尽力地保护普通人。 有关涩泽龙彦的任务完成得很是轻松，对方在‘探望’天使后，就找到三人说出了自己的意识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原时间线上的涩泽龙彦也会在昏迷几天后醒来。 最艰难的任务完成后，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困倦，禅院甚尔更是直接起身“我去睡觉了，早饭你们自己做”回房间休息。 禅院直哉也想起身离开、脑中再度响起了许久没出现的声音『吾与此世界在下周三开始融合，明晚吾将送汝等回去，此次任务汝完成的很好』，五条悟有所察觉地看过来。 「这个世界里能成为咒术师的人寥寥无几，我能转化的咒力实在太少，好在悟君和甚尔君也帮了我许多」 『汝等三人都有报酬』 世界意识说完又消失了，禅院直哉告知五条悟后，活动四肢并没有发现所谓的报酬。 “或许要等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才行。”“嗯，悟君说的有道理，这么晚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悟君也注意身体哦。”“嗯。” 三人组都久违的睡到了自然醒，禅院甚尔在健身房里消磨时间，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则是一起窝在客厅看电影。 闲趣惬意的白天在悠然茶香中渡过，这份宁静直到日落时分才被上门拜访的港/黑二人组打破，中原中也保持着绅士做派按门铃：“禅院君。”而太宰治一反常态沉默。 打开门，中原中也略带拘谨地：“首领叫我给你们带几句话”。 …… 十二点一到，三人周围就泛起点点星光，一瞬间的失重感后再看，四周景色已经变成了山崖底部，抬头一看便能瞧见被禅院扇炸出的断垣，身上的电子设备再次出现信号。 “扇大人！”探子匆忙闯进堂屋，正在规划上任后如何改革的禅院扇被打断思路，怒道：“急什么？！没规矩！” “不──不是，六眼！六眼还活着！” 听完消息，禅院扇拍桌而起：“什么！”顾不上收拾‘罪证’就急忙赶往家主的屋子。 早已从五条家得到消息的直毗人在屋子里等，看见一把拉开门的两人，下巴轻挑：“回来了，坐下吧。”手一低将酒杯斟满。 禅院直哉还行个礼才坐、禅院甚尔是完全不客气地坐在桌前：“老头，你这茶还挺香的。”一杯接一杯地糟蹋直毗人上好的毛魁。 父子俩还没讲两句，禅院扇身后跟着一群长老们就挤进了屋子里。 “扇叔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禅院直哉笑眯眯地主动问候，令本想先声夺人的禅院扇气的咬牙切齿：“确实很久没见了，侄儿看起来没休息好啊。” “既然诸位也都来了，咱们就移步和室吧。” 「没想到直哉竟然没死，看来六眼也还活着」「扇这家伙要倒霉了，家主不会放过他的」「看来与禅院扇的的合作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队伍中每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禅院扇看着直毗人身旁的幼小身影，心中恶念不断膨胀，与几个亲信对过眼神后确定了计划：绝不能留下禅院直哉。 禅院家的诡谲风云漫不到五条家，得知神子终于回来了，五条家住宅的所有人都列队在门前，力求神子一下车就能看到。 而五条悟对这阵仗泰然处之，下了车就随家主去了堂屋。 “接下来与禅院家的合作……” 五条家主提到这件事时特意观察五条悟表情，他需要确定两人的友谊到了何种程度，然后惊喜地发现了眼前人皱眉“继续吧，禅院扇不是善茬。” 接着有些刻意地补了一句“禅院直毗人比禅院扇更适合维护平衡。”全然没想到，面上平静的五条家主脑子里已经开始刷屏「悟会解释了！！！」 “咳、你说的有道理，主要合作我就先不叫停了。” 「如果是禅院直哉的作用，那就不能让禅院扇那个蠢材得逞了」 “悟，后天族里长老们一致选出来的奈绪会到，你先试着和她相处看看。” 听出‘奈绪’很可能会是自己未婚妻，五条悟无可无不可地应下，庭院中熟悉的枯山水引出横滨时的记忆，不自觉又开始想到「禅院的水平还是不稳定，过两天得陪他多对练几次」。 29、任务接踵而至 短短一周时间禅院家划分出三股势力，明面上整个家族还是坚定直毗人为家主、禅院直哉为嫡子，暗地里，禅院扇及其亲信自以为隐蔽地渗入各个组织。 在五条悟带着五条奈绪来到禅院家时，女孩仅是从入口到后院的距离就看出了局势，更不用说有着超强抓取信息能力的五条悟，两人不打算插手禅院家私事、自觉保守秘密。 “悟君打算什么时候参加咒术师等级评测呢？” 常规训练完成后，禅院直哉接过五条悟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发问。 早在穿越横滨之前的切磋会上，对方就勉强击败了刚晋升一级的咒术师，就算当时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实打实的二级实力也绝对没跑。 只要五条悟开口，五条家立刻就能动用在协会里的关系，甚至能做到当天评测完就出结果，可五条悟在那之后一直没申请评测，他实在是好奇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被问到的人收回观察暗卫位置的视线，目光与禅院直哉相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禅院现在还没到二级。” “诶？” 禅院直哉没能理解话里的深意，黑发小人不自觉歪头、平日灵动的狐狸眼里只有大大的问号。 没什么存在感的奈绪突然开口：“悟大人大概是觉得一起升二级的话，就能一块出任务了，会更安全吧？” 又见友人颔首认同这个解释，禅院直哉自觉是被嫌弃实力弱小“说的有道理，但我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令悟君操心还真是惭愧呢。” 五条悟不理解为什么禅院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差了，在他看来，奈绪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的还算透彻，而且这想法的根本是为了对方的安全。 「禅院真是情绪丰富又善变」「这两天收拾了禅院扇就叫甚尔君帮我特训！」 两人挨着坐，从女孩的角度来看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可空间上的近并不等于思想上相近，光是看眼神她就知道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为什么长了嘴不用啊！开口啊！」 可惜的是，她的身份仅是五条家选出的‘贴身侍女’，主人家没说话她自然也只能闭上嘴。 午后将两人送走，身后角落里禅院甚尔悄无声息出现，倚着墙架着手：“今晚就收尾？” “到时候就麻烦甚尔君了。” 禅院直哉眼神里一改往日的灵动、淡金色眼瞳沉着厚重的算计。 「这种眼神……啧，禅院家就是个垃圾堆」 了解完全部计划的禅院甚尔将他反应尽收眼底，理智知道禅院直哉并不是真正的小孩，情感上还是忍不住唾弃将纯白染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当晚十点，禅院家的暗流终于浮现，名为‘清扫’的计划正式开始最后的收尾。 东京都内某区的一户建二楼，房间里夏油杰习惯性写完日记便早早躺在床上，望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第无数次开始思考自己眼中异于常人的世界。 “为什么……我觉得我能控制祂们？是错觉吗……” 向上伸出的手重复着抓握动作，无数杂念在重复的简单动作中退去、思绪朝着感应前行，最终抵达终点，顺着本能口中呢喃：“咒……咒灵、操术？” “咒灵操术！” 将术式名完整念出，脑海中自动出现了术式讲解和如何使用，一个高大身影抬手间便放出了巨量形状外貌不一的咒灵、翻手后又轻松收回。 夏油杰的心思随着身影动作不断演练着，不知不觉间体内的咒力就形成了自主回路，他勉强掌握流畅重复收回与放出的动作后就精力不足昏了过去。 京都千代田区的豪华别墅内，额头上有着狰狞缝合线的男人窝在沙发里，手中设备赫然是禅院甚尔追击禅院扇的现场直播，桌上电脑显示屏上则是夏油杰家的外部。 “没想到禅院直毗人能够说服禅院甚尔加入行动，不过，呵……” 按下电源键后顺手将手里设备销毁，布局了近千年的计划在夏油杰觉醒术式那一刻正式开始，接下来祂要做的就是等最完美的躯体成长到巅峰期。 「仅靠投射咒法就能比肩六眼？真是好笑，连着几个时代都没有风浪、和平太久，看来咒术界就快要淡忘了」 “不论是自诩高贵的咒术师、还是愚昧无知的蝼蚁们，迷失在自我反噬中吧！” 状若癫狂的笑声响彻在空荡的别墅中。 收尾行动直到第二天日出前才尘埃落定，禅院扇被翻出谋反以及私自与其他两家合作的证据，直毗人念在两人兄弟一场只是将他软禁在宅院中，至于其他从犯则按照家法处置。 都是老狐狸，禅院扇当然听出了这一安排的重点，受到特殊待遇的他必然在族中被其他受牵连的人记恨，禅院最懂禅院，他接下来的日子短时间内绝对‘热闹非凡’。 禅院直哉借此机会把安插在自己院中的眼线清理干净，而禅院扇被关进院子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的好侄子站在禅院甚尔身旁、笑着用口型朝自己说：「好好休养哦，扇叔父」 日出于东，鸡飞狗跳、人人自危一整晚终于过去。 直毗人以自己需要多休息为借口、将收拾现场的后续工作全权交予直哉，自己施施然回屋补觉，只剩下禅院直哉独自面对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和行动中造成的混乱。 禅院甚尔？他早就美美拿着工资回屋了。 “唉，这个时候要是悟君在就……”话还没说完禅院直哉就愣在原地，「我什么时候这么依赖悟君了？」。 接着快速摇头反驳「我只是觉得无下限可以隔绝腥味，很好用而已，对，只是这样而已」，他反复在心中强调、试图说服自己。 同一时间的五条家，作息健康、早早就穿着练功服开始晨练的五条悟少见地打了个喷嚏，周围侍从叫医生的叫医生、披外套的则被五条悟抬手拒绝。 “禅院的消息？”“禀告悟大人，这是最新的情报。” 接过侍从递来的报告、手心甚至感觉到温热，仅是扫了两眼脑中就自动开始模拟。 「禅院直毗人这次速度还算快，收尾被留给了禅院，嗯……禅院果然是在想我的无下限」 确定自己打喷嚏的原因后，五条悟摆手拒绝匆忙赶来的医生的检查要求，淡淡说了句：“不必，我知道原因。”顺便取消了固定在早饭后前往禅院家的安排。 终于能够休息的禅院直哉才换好睡衣，脑中就再度出现了万恶之源——『融合出现了一些问题，部分支柱被咒灵侵染，吾需要汝对他们进行’净化‘』 属于禅院直哉个人的意识太过渺小，对于世界意识所给的任务只能选择接受「那我怎么知道谁是支柱呢？」 『吾会将名单给汝』「我知道了」 再次确定已经收拾好残局，在房间布下结界保证不会再有任何突发因素打扰自己的睡眠、又拒绝了侍女的服侍，终于没有了旁人的打扰，禅院直哉才开始补觉。 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训练场上，一个身高175cm、头戴吸汗带的少年将网球不断投向地面又重新握住，一阵夹杂着水汽的风吹过引得少年咳嗽两声。 就在不远处练习发球的同伴迅速拿起座椅上的外套、督促好友穿上后才严肃地说：“早晨比较凉，你要记得穿好外套，会咳嗽就是因为你太松懈了！”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一件紧身白色背心。 第三个出现在训练场的是一个妹妹头的少年，他走近两人的同时：“今早的温度在平均值之上，但还是药注意点身体啊。” 被好友和部员接连劝的少年点点头“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就算是以健康为代价……我也要和大家一起拿下全国大赛三连霸！」 再精妙的仪器都无法检测出他的病因，医生能做的也只有用药维持这具身体运行，亲戚朋友都为他很可能早逝的结局唏嘘，对于这几乎不可更改的结局，他只希望自己能坚持的再久一点。 埋藏在少年眉心处的咒胎不断跳动、祂正疯狂吸食着宿主内心深处对疾病的恐惧，从咒胎大小来看，如果再没有咒术师对祂进行祓除，那么最多一年的时间，咒胎就会出世，而那一天也就是少年的死期。 30、拯救神之子迫在眉睫 “让我看看……第一个目标：幸村精市，位置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 脑中名单上的信息与面前中学对应，按照流程，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幸村精市就好。 禅院直哉是怎么也没想到，本该轻松完成的任务却在开头就卡住了。 门卫一看他是个小孩，先是确认了是不是某位老师或校领导的孩子，又问了要入校的理由。 我总不能说是为了防止世界毁灭，特意前来净化校内的某位名叫幸村精市的世界支柱吧…… 说实话的话一定会被当成中二病吧。 无言以对的禅院直哉只能离开校门口，他要放弃了吗？不。 并不想和普通人解释太多的他选择直接翻墙哒！ 靠着天天累死累活被禅院甚尔训练出的身体素质，连咒力都不需要。 双手抓住围栏方便借力、微微下蹲蓄力，在身体拉扯到极致时一个跳跃就轻松越过围栏。 落地后先是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喷雾消个毒，又整理好衣着才开始在校园里寻找目标。 门卫只注意到余光里闪过一抹米色、转过去什么也没看见，就继续关注着校门前的监控画面。 行走在校园内找人，走过的位置自动在脑海中拼接，最后得出大概占地面积。 在咒术师群体中优越感都算高的他也不得不“这就是普通人的学校？面积虽然还没有禅院家训练场大，但还算勉强能入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值课间时间的校园各处都有青春洋溢的学生。 传入耳中的话是谈论晚饭会吃什么、放学后约朋友去哪里玩、抱怨考试难度太大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甚尔君向往的就是这样普通、平庸的生活吗？也不过如此嘛…… 心知肚明禅院甚尔怨恨禅院家是因为家族扭曲的观念，那永远无法得到尊重的日子才是对方坚定要逃离的理由，但不愿承认这点的他只能从其他地方挑刺。 将整个校园逛了两遍还是没找到任务目标，眼看距离放学时间越来越近，禅院直哉只好改变计划。 原本不动用咒力是担心打草惊蛇，但现在‘蛇’都还没找到也就无所谓了。 放出的咒力朝着网球场的方向移动，所过之处均分出一点做标记，直到感应到咒力被吸收。 “找到了。” 身体自动散逸的咒力全部收回、呼吸拉长变缓到难以察觉、伪装成普通人的禅院直哉顺着记号走到目标位置。 视线和记号被围在场边的学生们挡住，他靠着娇小的身形成功挤到围网前，场上两人打的十分激烈，球砰砰作响的快速落地再被打回。 确认目标幸村精市就是场上占优势的那人后，禅院直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看起来比赛，就当是看看弱小的普通人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直到比赛结束，他立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两个人真的是普通人吗？为什么戴帽子的说了一句火，球就真的起火了？？？ 第六感打球真的能到这个程度吗……网球原来是这样打的吗？ 心中无数句疑问，可长长的目标名单不允许他浪费时间去深究，放学铃声响起人群还是没有散去的打算，好在任务目标似乎是要先走。 禅院直哉跟着幸村精市走出校园才在出现，对方眉心处跳动的咒胎属实是有点恶心，好在身经百战的他早就习以为常。 被拦住的少年本以为这孩子是找自己寻求帮助“嗯……小朋友你和家长走散了吗？” 方一开口“幸村精市，我受人委托来帮你治病。”印象就从走失儿童改为了中二病。 好脾气的幸村精市没有生气“谢谢你的好意，记得家长的电话吗？我可以帮你联系。” “腿的反应已经开始逐渐变迟了吧。” 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自证上，开门见山就说出了对方的症状，被说中的幸村精市还是有些迟疑，他的病连日本最顶尖的医生都无法查出。 见少年还是没有放下警惕，禅院直哉直接跳起伸手点在对方眉心处，刚才输入的那点咒力足以代替幸村精市一会。 几乎是在对方点完的瞬间，幸村精市就感受到反应迟缓的腿部重回了曾经的灵敏，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随心所动的反应速度，仿佛沙漠中已经认命的快要渴死的旅人瞧见了绿洲。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害怕那绿洲不过是自己死前的幻觉。 可是……如果呢？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能治好自己…… 心中不知何时响起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幸村精市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带都夹杂着不可置信“谁委托你的，你真的能治好吗？” “那人的身份我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治好你的病。” 此时禅院直哉的话在幸村精市的心中比神谕也不差了“但是——“才看见希望的心差一点跌落谷底。 好在对方的下一句就将他救出绝望的迷沼“你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时间会长一点。”心中最深处被触动，害怕对方因时间放弃治疗自己“没问题！我可以等，只要能在全国大赛开始前治好，你需要什么我都能想办法！” 没说出的话是：如果全国大赛之前无法治好，他也会站上赛场。 禅院直哉摆手“大概要三天吧，至于要用到什么，你只要把自己带上就行。” 咒胎已经如树般延伸出根系扎在少年脑中，为了不伤到目标，他只能一点一点剔除，最好的环境是在五条悟的陪同下，跟游戏bug差不多的无下限可以在咒灵反扑或暴动时，及时保下幸村精市的命。 “那治疗什么时候能开始？”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幸村精市多么希望今天就能治好，时刻保持理智的大脑提醒他不能急。 患者很配合，自己很想赶紧完成任务。 禅院直哉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莫西莫西，悟君今晚有空吗？”“我知道了，我是直接去你房间等还是？”“悟君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那就今晚晚饭后来我房间吧。” “行了，你直接跟着我回去就行了。”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禅院家有不止一套的专用手语, 在进门的时候管家就用手势告知他：禅院甚尔吃完饭就离开了。 眼下的情况，禅院直哉手中武力值能够和‘教师悟’掰掰手腕的人数为零，即便是家主直毗人最多也就能拖延几分钟, 更别说现在还打不过直毗人的禅院甚尔。 那他叫禅院甚尔来的意义是什么呢？很简单。 就是确保在‘教师悟’情绪失控的时候及时发出信号，让他们能把夏油杰或夜蛾正道及时送到而已。 五条悟听出了话里的含义, 挫败感油然而生[一想到依靠的人, 禅院第一反应就是禅院甚尔……] 而禅院直哉还在盘算着手里的钱够不够聘请禅院甚尔多打一份工, 两人现在还是雇佣关系，只不过训练时间从一天一次改到两天一次而已，但该给的薪水可没减少。 [钱还是太少了, 得想办法赚点外快, 总是让悟君免费帮忙太丢面子了] 同样免费帮忙的夏油杰：？ 客厅里的夏油杰有所感觉的抖了一下, 忙着哄大小孩的他没空关注其他的，异世的五条悟眼巴巴看着他，嘴撅的能挂油壶：“这个世界的杰这么早就和禅院小垃圾认识了, 难怪后来不让我杀了他。” 此话一出,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都有些吃惊：“你很讨厌禅院君/禅院直哉？”很难想象整个咒术界关系最好、恨不得每天贴在一起的竹马竹马，未来居然会互相残杀。 即便知道说这话的‘教师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也还是令人吃惊。 被反问的‘教师悟’也感到莫名其妙“哈？这不是当然的吗”接着又抛出一个消息“就算那家伙小时候女装看起来还挺可爱, 但我才不会喜欢满脑子正论的老古董”。 [禅院……女装？还挺可爱？][禅院嫡子满脑子正论？他不是出了名的讨厌普通人吗……] 以上想法分别来自夏油杰和夜蛾正道。 语不惊死人不休的‘教师悟’继续抛洒禅院直哉绝不会想听到的过往，如：“小时候天天跟我后面说什么‘我好喜欢悟君’, 真的超恶心”“张口闭口就是‘咒术师就是要保护普通人’什么的, 完全就是被老东西们洗脑了”“跟伏黑告白被拒绝了还哭着来找我，拜托, 我才不想搭理他好吧” 接连被震撼的两人已经做不出表情, 因为被瓜撑麻木了。 等禅院直哉拉着五条悟回来，客厅里除‘教师悟’以外、两人投来的目光令他不解[发生了什么？] 没去深究, 禅院直哉下意识抓着五条悟的手壮胆，清了清嗓子才说了自己的安排。 最关键的‘教师悟’对此只是挑眉不语，等禅院直哉一说完就起身：“五条大人要休息了”，前面一直粘着的两人被遗忘在沙发上。 通过管家的消息确定‘教师悟’确实是在房间内休息，四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四人又开始紧张，好在禅院直哉看了眼是黄濑凉太的来电后就摆摆手示意没事。 “黄濑君？”“禅院君想到办法了吗，人家这几天特别倒霉，差一点点就死掉了。” 电话那头的黄濑听见禅院直哉声音差点没哭出来，这两天一直被私生饭纠缠，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关键是一出门就碰上在逃通缉犯、坐的车绝对会半路抛锚、工作时必然受伤。 倒霉到这个程度，黄濑凉太甚至怀疑自己是被谁诅咒了。 听完这些悲惨事迹，四人都有些不忍，眼看‘教师悟’这个大麻烦还没解决，自己另一个任务还得继续，禅院直哉头一回叹口气，吓得黄濑凉太叫的更大声了。 没办法了，‘净化世界支柱们’的任务还得继续做。 “不必担心，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一块牌子……”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把牌子送给了沢田纲吉，话头一转“额，一……一条项链？对，一条项链”眼神正好看见了夏油杰脖子上的平安锁。 “那我怎么把钱转给你呢？”“不急，等明天我会把项链给你送过去，顺便说点注意事项。” 哪有什么项链啊……只能叫禅院家赶紧送一条看得过眼的过来，今晚连夜刻阵法。 黄濑凉太深信不疑：“太辛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叫公司的车去接你们，经纪人一定不会同意的。”“呵呵，没事没事，到时候我会打你电话，现在我还有些事就先挂了。” [今晚的禅院君感觉比之前要温柔很多诶，果然我的魅力还好说有用的]被挂了电话还乐呵呵的黄濑凉太照着镜子自己感慨。 第二天一早，禅院直哉就拿着装好项链的盒子与五条悟前往演艺公司，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没有闹别扭，纯粹是太困了。 阵法容错率低，镌刻时一旦停滞便会失败，且对咒力和精力的消耗极大，再加上是刻在极细的项链上，更是对眼力和专注力的一大折磨。 禅院家送来的材料大多壮烈牺牲了，两个人你辅助我。我辅助你一晚上才在最后一条链子碎掉前勉强成功。 成品还算令人满意，昂贵的原材料被打磨抛光、古朴大气的款式低调有内涵、自有韵味的阵法线条透露着神秘，对于自己和悟君辛苦一晚的成果，禅院直哉心里感触良多[一定要找世界意识报销材料费，手工费，配送费！] 商务车停在大楼地下停车场，一下车，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这里太‘干净’了，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经纪人领着两人从员工内部电梯上去，进到黄濑凉太专属的艺人休息室后，还有其他工作的经纪人叮嘱：“凉太还要大概十分钟才能休息，两位小朋友就先吃点小零食，乖乖等一会好吗？”看到禅院直哉有气无力地点头后才离开。 “悟君你也发现了吧”“嗯” 之前见到的黄濑，周身的情绪不足以令他倒霉到这个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要害他。 第42章 本章微恐 两人等听不到经纪人的脚步声后, 开始粗略地翻找一番，除了发现了几个带着不详气息的小礼物，随手销毁后再无所获。 没有等很久, 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一向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黄濑凉太格外狼狈, 左眼的乌青都算是小伤、大腿处的布料被利器划开甚至能看出血痕、周身的磁场比上次见时还要浑浊。 如果他和悟君发现的太晚一点, 黄濑凉太就可以用自己赚的钱准备风光大葬了。 眼前任务对象一瘸一拐地挪到沙发上, 禅院直哉有点心虚但不多：“霉运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的呢？” 金毛思考一下，开口时牵动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大概，斯、大概是上次见面后的第二天晚上？”看对方点头示意自己继续。 “第二天一开始都挺顺利的, 晚上公司安排了拍摄杂志封面的工作, 我一下车就感觉后背发凉, 然后拍照的时候装饰品就掉了。” 黄濑凉太还想接着说，两人已经抓住一切的关键点——「地下停车场！」 第一步排除地点，禅院直哉注视着对方金色的瞳孔：“你确定是在大型停车场的时候感觉到的后背发凉？在车里就开始了吗？在家里会吗？” 回想那天后, 黄濑凉太确定道：“对, 在车里的时候只觉得不舒服，一下车才发凉, 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会”顿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看法：“我一到公司就感觉有人在看我, 但是一直找不到是谁。” 心大的他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禅院直哉和五条悟绝不能当成是错觉, 这次是五条悟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 看你的可能-不-是-人？” 此话一出，黄濑凉太感觉整个屋子都冷了不少, 强撑着笑容：“啊、哈哈, 不会……吧？” 两人没理他，重新搜了一遍房间, 终于在地毯下和抱枕中找到了咒力极度微弱、几乎再晚几分钟就散尽了的符。 “居然藏的这么隐蔽”手上的咒力小心包裹咒物收好，禅院直哉心中一沉，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往安全通道跑：“快走！这个阵法已经成功了！” 这种关头没有人会傻到去坐电梯，而安全通道门前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咒灵堵死，本该热闹的楼层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再无一点声响。 明亮的光线被丝丝缕缕的咒力遮盖，骤然昏暗的环境中唯一的亮光就是楼道口红色的指示牌。 黄濑凉太下意识要往光亮处跑去，却被禅院直哉扯住，想开口询问时嘴也被看不见的力量捂住，只能感受到手掌心被指甲划过的痒意。 ‘别出声，我和悟君会保护你’ 读出后，黄濑凉太松了口气，没想到吐气的声音太大…… “嘿嘿，見つけた（找到了）” 后颈处传来阴冷触感，话语声在耳边炸响。 被发现了！ 黄濑凉太双眼瞪大瞳孔微缩，极度恐惧下身体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 而禅院直哉和五条悟看着金发少年消失在眼前，两人相握的手更加用力。 五条悟不计消耗地开启全方位无下限，眼神四处搜寻时不忘用咒力在禅院直哉掌心留下标记。 禅院直哉同样将咒力外放、直到将整个楼层铺满，确保自己能注意到一切动静。 未知敌人似乎没有关注两人，抓到唯一目标后就离开了，楼道的光逐渐亮起。 再一看，安全通道的灯光又变回了绿色、其他人活动时发出的声响也恢复。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回归正常，只是缺少了黄濑凉太。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甚尔君。 “小鬼，异世界的五条悟不见了！” 禅院直哉没有回复，反倒是五条悟接过电话，开口道：“别装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五条悟你在说什么？快点和小鬼过来找人！” “禅院甚尔不会叫我‘五条悟’，这层楼也根本没有那么多人。”五条悟眼神冷下来，一把将禅院直哉拉到自己怀里。 电话那头‘禅院甚尔’的声音变得尖细：“我就是禅院甚尔啊！快点过来啊！快点过来！！！”最后几个字被嘶吼出。 五条悟没有回话，指着电梯门就是一发「赫」，本来被炸得乱七八糟的楼道却如同被扰乱的水面、一层一层的波纹从击中点荡开。 连续几发「赫」击中电梯门，在五条悟咒力耗尽前，两人终于听到了「嘭——」的一声，目光所及处如破碎的镜子般散裂。 整层楼里零星响起几声动静，再次看向安全通道的位置，有的只是一面惨白的墙。 五条悟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又是一发「赫」击中电梯门，金属被咒力洞穿发出刺耳警报声，工作人员们鱼贯而出：“发生了什么？！”“没事吧没事吧？” 终于脱离了幻境，禅院直哉拽着五条悟就往楼梯跑，感受到对方体力不支后主动背起友人：“多谢、悟君了，我们得赶快去停车场，否则” 没说完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五条悟看着时不时飘到自己眼前的黑色发丝，低头靠住禅院直哉的肩颈处，嗅着对方散发的淡淡厚重檀香。 感谢禅院甚尔的魔鬼训练，就算背了个五条悟，禅院直哉跑到车库入口前也只是呼吸急促了些。 从入口向内望去，明明是大白天、也开着灯，但就是无比昏暗的地下车库如等待猎物送上门的恐怖存在。 “是黄濑的钥匙扣！” 入口角落的排水处上一只毛绒小狗被过滤网拦住，上面残留的气息正是黄濑凉太。 仅是这样不足以确认对方就在停车场中，为了安全起见，禅院直哉先是叫了禅院甚尔赶过来帮忙、又通知禅院家驻东京处的人员赶过来，还靠着嫡子身份命令家族派出一名一级咒术师。 两人最多只能在入口处等五分钟，根据在楼里与敌人打交道来看，估算的五分钟已经是项链能撑住的最长时间。 超过这时间，他们就无法保证黄濑凉太的生命。 几位术式能够提升速度的禅院族人来的很快，禅院甚尔则是在最后一分钟即将倒数结束时赶到。 而一级咒术师……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对方以’我只为家主办事‘的理由拒绝，禅院直哉表示自己记住了对方。 五条悟同样向五条家反映了情况，得知自家六眼差点被害的五条家可谓是义愤填膺，一连出动了两名一级咒术师和五名二级咒术师飞快赶到。 两家本就是关系复杂的世仇，一见面就差点打起来，但欺软怕硬的禅院族人一看对方武力比自家强，也只是嘴上说说。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 五条家的五名二级咒术师打前阵，两名一级咒术师一个殿后、一个留在原地；禅院家的人则是从心的围在禅院直哉周围，这样的安排确保了就算禅院家的人想搞什么小动作都会被发现。 而禅院甚尔嫌靠近禅院家的人恶心，游离在队伍周围，既不靠近五条家的人、也不亲近禅院家的人，只是眼神时刻注意着禅院直哉。 在如此豪华的队伍中两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一行人顺着阵法气息追到现场时，就看见黄濑凉太晕倒在停车场中心、四周无人。 禅院直哉本想带着族人上前查看，五条悟就凑在耳边说： “别去”。 众人更加警惕地巡视周围，五条家某位二级咒术师瞥见了一根柱子后闪过了一个黑影：“在那里！” 各式各样的攻击砸向所指之处，却没有任何动静。 第43章 第 43 章 担心再次陷入幻境, 五条悟示意为首的一级咒术师停止攻击，接着：“直哉，你看一下周围是否有阵法。”此话令五条家的咒术师们颇有些不爽, 而禅院家的人一反刚才的开始安分、扬起下巴不搭理。 之所以会出现这情况，是因为御三家传承各不相同, 五条家是强于同级别的攻击力、而禅院家是以阵法和结界为主、加茂家则是只传嫡系的医术。 新兴的小家族或是民间出身的咒术师大多不知道, 只因御三家的咒术师们做任务时从不主动透露, 这些传承可以说是他们的底牌。 禅院直哉能说话后就开始学习，觉醒术式前的童年大多都面对着晦涩难懂的古文，好在他确实在阵法这一道上有天赋。 听到五条悟喊自己帮忙, 禅院直哉没有推辞, 不顾族人的阻拦就放出咒力开始搜寻。 [奇怪, 停车场里没有阵法？] 根据咒力反馈的信息，他不太相信暗处的家伙在楼道设了阵法却不在停车场设，眼下敌在暗处, 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没有发现阵法。” 一名禅院家二级咒术师大大咧咧地走出队伍, 他已经做起了被嫡子提拔回本家的美梦，边走边说：“对方肯定是看我们实力太强害怕了。” 又一个身影走出队伍, 这次是五条家的咒术师, 那人朝着黄濑凉太走去，口中呢喃着：“柏青哥大奖是我的……” 生性谨慎的一级咒术师反应过来, 急忙开口：“不好！快捂住口鼻！”其余人迅速减弱呼吸, 但还是太晚了。 禅院直哉注意到周身幻境变得破败混乱，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 其中残缺的身影很是眼熟、另一人则是一头白发背对他站立。 “那、那是……” [上辈子悟君和甚尔君交手的画面！] 【直哉！】 是谁？ 【直哉/小鬼, 快醒醒】 是谁在叫我？ 脑海中的声响吸引不了禅院直哉的注意，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五条悟’走近‘伏黑甚尔’, 一句话传来‘真是差一点就死了，你很强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悟君承认了甚尔君很强] 内心深处的孩童嚎啕大哭，他的神明得到了认可。 【直哉！】 “啊……太好了。” 闭上眼不再看，禅院直哉说完就集中咒力攻向‘两人’，被击中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询问：“为什么不留下来呢，你不想救禅院甚尔吗？”“你难道不想救我吗，直哉？”一声声疑问织成致密的网朝他扑去。 禅院直哉充耳不闻、埋头向前冲，硬生生撕出了一道口子，持续奔跑至感知到眼皮被亮光照射才睁开眼，眼前是五条悟和禅院甚尔关心的眼神。 发现自己靠在甚尔怀里“甚尔君超级讨厌禅院家的，才不会叫我拯救他呢。”[横滨的时候还叫我换个人崇拜]手搭上对方的脸，注视着嘴角的疤痕。 五条悟以为直哉忽略了他，心里有些酸涩但手还是牢牢相握。 下一秒就看见对方冲自己眨眼，还说：“悟君未来很帅气哦。” 除世界意识外、只有禅院甚尔和五条悟知道禅院直哉是重生者，不明所以的两家族人只当他说的是幻觉内容。 一级咒术师告知众人：“对手将能引起幻觉的粉末提前撒在地上，实力低于二级中等的人就容易中招。”眼神里带了点幸灾乐祸。 认为被下面子的禅院族人本想还击，被即将黄濑凉太即将清醒时发出的动静打断：“唔——头好痛。” 谁知道醒来的还是不是黄濑本人，众人停止内斗一致对外，做好了应对攻击的准备。 “禅院？你们怎么站那么远？我们为什么在停车场里？” 黄濑凉太还没理清状况，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要离自己那么远、还不搭理自己、 站起身子的他朝着众人走去，头顶的光照的脚下的影子很鲜明，眼尖的人注意到黄濑的动作与影子不齐：“你先别过来！” 被呵止的黄濑凉太本想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动作极不协调地继续前进：“我控制不了自己！” 两家族人连忙将自家嫡子围在中间：“出来！” 事到如此，地面上一切物品的影子汇集成巨大的黑团、藏在影子里的咒灵终于现身：“桀桀桀，欢迎、光临。” 楼顶天台处，感知到藏在影子里的咒胎出世，罥索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完美的躯体终于送上门了。”阴影里的里梅满眼嫌恶[如果不是为了宿傩大人，真不想和这恶心的家伙为伍] 罥索不用回头都能知道合作人的想法：“真是失礼，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助两面宿傩早点出来哦” “呵”[傻子才会相信一坨长了牙的猪脑子] 里梅冷呵一声就离开了，天台上只留下穿着一袭长袍、神色平静的罥索望天：“不愧是两面宿傩最忠心的狗。” 尖利的指甲轻扫过铁制栏杆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感知到地下的咒力强度减弱：“期待了很久终于可以见面了，五 条悟” 寄生的咒灵离开，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但黄濑凉太没空关注这一变化。 与众人打完招呼的咒灵说着：“感谢您让我出世，‘妈妈’，接下来也请奉献您的骨肉给我吧。”飞快游向站在原地的黄濑。 眼看任务目标即将落入危险，禅院直哉赶紧从禅院甚尔裤子里掏出自己之前塞进去的护身符，一把将符扔给黄濑：“接着！这个符能保护你二十分钟。” 这一动作，不仅是禅院家与五条家的族人感到震惊，就连禅院甚尔也很迷惑[小鬼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进我裤子里的？] 心中想好回去后要好好检查衣服裤子的口袋，禅院甚尔几个跳跃就来到咒灵与黄濑之间，一只手将人拎起来就跳回队伍里。 “甚尔君？” 禅院直哉有些惊喜，他本来没指望对方会主动救人。 [还不是小鬼你很关注这家伙] 脑子里的想法说出来觉得有些丢人，禅院甚尔插着兜看向其他地方不回答 第44章 第 44 章 顾不上感谢对方, 禅院直哉马上派族人为还没回过神的黄濑凉太进行检查，其他人负责提防变故。 看不起普通人的禅院族人会认真检查吗？ 当然是不会的。 就算迫于嫡子的命令，那人也只是蹲在旁边、用咒力在黄濑身体里大概转了一圈：“受了点惊吓, 其他没大问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检查过程中黄濑身上分明出现了带着恶意的咒力, 可那人全当不知道般开口就是没事, 连敷衍都不够用心。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禅院直哉没有当众发难, 心里知道[看来家族里不服我的人还很多]，固然有气却没有发作，而身边其他禅院族人也都没说话。 他们要看嫡子对‘族里人阳奉阴违’这件事的态度和处理方式, 其结果决定了他们接下来对嫡子的态度。 禅院甚尔？他正把指骨按得嘎嘣响呢, 配上带着笑的表情, 颇有要切磋一番的意思。 五条家的人均噤声，与他们而言‘不干涉其余两家内务’的条例是一回事、看讨人厌的禅院家热闹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五条悟看不过眼，向来寡言少语的他拉着禅院直哉的手、抬头用俯瞰的姿态睥睨那名咒术师：“什么时候, 嫡子的话也不作数了？”其他五条家族人有些汗颜、但还是做出保护神子的姿态警告其他禅院的人。 禅院直哉拉了拉五条悟意思让自己来, 手掌向下轻按示意禅院甚尔安静，开口：“既然不愿意为我做事, 将禅院家给予你的尽数退还后可以离开了。” 聪明点的都在心中感叹禅院嫡子出手狠辣, 没脑子还以为对方好欺负呢。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直被忽视的咒灵暴起：“竟然敢无视我！”数道黑影从其中脱离, 形状似箭矢朝众人的影子射去。 “啊！” 最先中招的就是他, 只见刚才还趾高气昂不服管教的禅院咒术师膝盖处的影子被刺入，哀叫一声就跪在地上, 其他人连忙控制着影子躲开。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最多的就是不起眼的影子，第一波攻击还没结束、咒灵第二波攻击紧随而上。 周围的影子如一个不断缩小的圆、逐步向众人的方向收拢。 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咒灵开始大笑：“桀桀桀, 都和我合为一体吧！”。 时刻关注咒灵动静的罥索却觉察到不对[这个气息……还有一个五条悟？！]。 身处天台上的祂径直跳下，路边正巧看见的部分普通人连连发出尖叫，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罥索没管这些、下坠到足以被路边树木挡住的高度后、丢出准备好的咒灵消除自己的痕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晚一步抵达的‘教师悟’捏起一撮土：“跑得真快”六眼无法追查到咒力痕迹的主人，这趟算是白跑了。 爱凑热闹的他瞧了眼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便迈着大长腿走去：“要好好感谢五条大人啊” 一级咒术师本想出结界将咒灵解决，却被告知“这个咒灵不对劲，二级中等偏上的水平却可以屏蔽六眼的探查”听完收回迈出脚回到队伍中。 如此实力却能屏蔽六眼，说明背后有其他同伙，咒灵中只有特级有思考的能力，仅是一级实力的他没有把握能护神子全身而退。 禅院甚尔有些不耐烦了：“咒具来一把，节目快开始了。” 回应他的是——“哇哦，这个世界的伏黑好弱诶。” 入口处‘教师悟’夸张地用双手撑着脸，一米九的身高配上故作甜腻的嗓音，恶心的禅院甚尔起鸡皮疙瘩：“好恶心的大号五条家小鬼。” 咒灵嘶吼：“加入我！”又分出一股影子意图袭击‘教师悟’，但还没靠近对方就被为力极强的[赫]打散。 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危险，祂收回被打散的影子全部集中围向众人。 “死到临头还这么贪心，实在是太蠢了吧。” 只见‘教师悟’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左手拉起眼上具有隔断作用的眼罩，右手中指绕在竖着的食指上，性感的薄唇开合：“无量空处。” 整个地下室如被拉入宇宙之中，众人大脑中放映着从宇宙的起源到生命的诞生、再到无数难以被理解和认知的事物。 等他们从杂乱信息里清醒、就看到位于领域中心的‘教师悟’帅气地打了个响指，不远处被无意识灌输巨量信息的咒灵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就在响指声发出的同时被撑爆。 领域收回时，其他人还沉浸在震撼中，最早回过神的五条悟和禅院甚尔先后喊禅院直哉：“直哉/小鬼” “原来……是这样的啊。” 呢喃的话出自禅院直哉，领域中他所见的不同于其他人，清醒后的他没回应两人的呼喊、而是直勾勾看着救了众人的‘教师悟’。 “终于发现了吗，禅院。” 第45章 第 45 章 “啊, 真没想到那个世界的我居然和你……”话说到一半、手已经不自觉贴在胃上，禅院直哉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小小年纪就被胃疼。 [一定是‘教师悟’灌输给我的记忆导致的！]绝不承认是自己身体问题。 小插曲很快就被众人忽略，五条家的人满脸欣慰注视着‘教师悟’, 这种带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令禅院家的人感到恶心。 现场一个成年版五条悟、一个幼年版五条悟，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心里提前遏止六眼成长的想法被死亡的恐惧深埋。 突然出现的磅礴咒力和接踵而至的巨大动静, 守在入口处的一级咒术师担心神子出事、喊着个：“悟大人没事吧！”就往里冲。 “为什么会有两个悟大人！” 不知原委的他举着手中的咒具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咒灵, 演绎了什么叫‘拔剑四顾心茫然’。 没人和他解释，除他外的其他五条都围在‘教师悟’和五条悟周围：“成年的悟大人请随我们回本家”“您的安全非常重要” 被忽略的禅院族人们很是不爽，几个没啥存在感的禅院小声嘀咕着：“戚, 不就是个六眼”被听到的其他人起哄：“大点声大点声。” 禅院甚尔看见禅院的凑在一起就觉得恶心, 本想直接离开, 一回头就看到了小鬼的眼神。 接收到信号的他嘴上：“啧，麻烦”但身体很诚实地下蹲、一把将腿软坐在地上的黄濑凉太扛在肩上：“行了吧，走了, 真会使唤人”说完也不等人回话就出发。 肩上的黄濑凉太卑微开口：“等到出口还请把我放下来, 不然被狗仔拍到了又得挨骂。”谁料对方理都不理他。 早就偷偷溜出来的五条悟拉上禅院直哉的手，两个人跟在禅院甚尔身后慢慢走。 人堆里、耐心逐渐耗尽的‘教师悟’一看禅院直哉和‘伏黑’都要走了, 两下拨开族人就小跑跟上去：“诶诶诶, 等等人家嘛” [忘了还有这个大麻烦了] 禅院直哉一出停车场就接收到夏油杰的短信；‘异世界的五条悟不见了’而仗着自己身高一米九的‘教师悟’站在他身后将短信内容尽收眼底“没想到杰这么关注我。”夹在中间的五条悟的无下限将直哉一起包裹。 “呵呵，是啊。” 禅院直哉用手指请挠友人掌心表示感谢、随口敷衍完‘教师悟’就开始回消息：‘夏油君不用担心, 他现在和我在一起。’ 发出不到五秒的时间就收到了回复：‘那就好, 实在是抱歉。’ 已经想到夏油杰一觉醒来发现‘教师悟’不见了，接着焦虑地给自己发短信的画面, 禅院直哉觉得很有趣。 “小狐狸笑的好恶心哦” 是讨人厌的‘教师悟’。 话里对的称呼使五条悟皱眉、一瞬间头脑中明悟, 自己是对‘教师悟’觊觎直哉感到不满[他真的好烦……] 没注意到的禅院直哉还在自我劝解[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他如意] “干嘛不理我？五条大人和你聊天是你的荣幸！” 追在后面的五条族人靠近想要陪聊, 而‘教师悟’拒绝了他们的申请“才不要，别来烦老子。” 好在‘教师悟’也只是说了两句就去烦禅院甚尔了，还试图将手肘搭在对方肩膀上，可惜“我的胃！”黄濑凉太的哀嚎打断了他。 超自我的‘教师悟’收回手就继续：“‘伏黑’你是真不显老诶，现在的样子和我们当同事的时候差不多嘛”“你的肌肉到底是怎么练得”“你不考虑……” 光是从背后就能看出禅院甚尔的怒气在堆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禅院直哉在心中默念[辛苦你了甚尔君，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出了停车场，禅院直哉回身站定、看着禅院家派来的几个人：“我说过了，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的人，只要交出禅院家给予的全部东西就能离开。” 前面不服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出队伍：“切，交就交，跟着一个心胸狭窄的嫡子能有什么前途。”将袖里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小爷还不稀罕呢” 与禅院直哉唱反调的咒术师是家族中生代里天赋最好的人，不到三十的年纪实力就逼近一级、甚至在术式下能强过部分一级下等的咒术师，家族对其还算重视，好东西从不吝啬。 不过嘛…… “太川君可能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交出禅院家给予的全部东西’呢” 笑眯眯的禅院直哉看起来确实和狡黠灵动的小狐狸很相似，在场听出话中意的两家族人无不开始幸灾乐祸，只剩几个蠢货在那嘲笑嫡子愚笨。 以为自己私藏了部分咒具被发现了，禅院太川僵着脸嘴硬：“禅院家给的都在这了”，随着禅院甚尔的眼神瞟向几个暗袋的位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剩余的咒具：“没了。”可其他人眼神里带着笑意越来越浓。 看对方还是没听懂自己的话，禅院直哉感叹[禅院家怎么教出了这么个自作聪明的蠢货]，面上还是保持笑容：“唉，看来太川君还没明白，那我只好叫甚尔君帮帮你了。” 某个机灵点的已经放好了帐，收到信号的禅院甚尔按着指骨走近：“你说你，没事干居然招惹这个黑心小鬼。”话里似乎还惋惜对方的下场，动作却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一个扫堂腿将禅院太川踢进墙里，逼近后又是一脚踹在丹田处，直接把人的骨骼和经脉都踢碎，拳头紧随而至连续打在上半身的几个穴位上。 等禅院甚尔确定对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用咒力时，禅院太川已经因痛昏死过去。 一个准一级咒术师被禅院甚尔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论是禅院家的人还是五条家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其危险程度提升，而‘教师悟’看到津津有味、甚至还鼓掌：“虽然动作很慢，但是够狠，不错嘛。” 第46章 异世界的过往 恰好管家派的车停在不远, 禅院甚尔理都不理、上了车就合眼休息。 禅院直哉本担心‘教师悟’会闹，却看见那人高高兴兴地挤在甚尔君旁边没说话，见状自己拉着五条悟坐第三排。 连着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的黄濑凉太坐在靠门处, 车才开了没五分钟就歪着头睡着了。 禅院甚尔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在回想领域中接收到的片段，‘自己’和‘教师悟’成了同事听着还好, 一看相处片段就只觉得烦人。 最震惊的是……‘自己’居然是为了小鬼才加入计划。 那个世界护送天内理子的组合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个人动了恻隐之心、意图帮助女孩逃到了国外, 都把人送上飞机了，结果…… 飞机失事了，女孩的生命还是停在了花一样的年纪。 与此同时, 部分早就想控制天元的咒术界高层借此机会, 用手段令天元再不顾支撑结界的责任、破坏薨星宫叛逃了。 当时小鬼正好来找五条悟, 独自面对天元的下场就是被重伤。 离开咒术界后自己没再关注这些信息，小鬼也决不会让自己知道这些，所以只是以为那段时间对方没休息好。 天浆体时间后, 禅院直哉时常带着伤来帮自己妻子看病, 看完就又得赶去完成祓除任务，九月还和五条悟去了趟山里。 落后山区的村民将咒术师视作怪物, 禅院直哉心疼双胞胎姐妹身上的伤势, 但始终坚持‘保护普通人’的他只是护着两个小姑娘等警察来，而五条悟将村民都打了一顿后, 开始思考咒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 好在那群人渣都被判了刑, 小鬼和五条悟还偷偷带两个女孩去把村民们又打了一顿。 自己再次上门时，小鬼原本秀气的脸布满各种伤、身体上不用想都知道只会更差, 可一看是自己又强撑着要帮忙。 [怎么养出了个小傻子] 想到那边世界线上平等和谐的‘禅院家’, 禅院甚尔就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知道‘自己’不是叛逃、而是为爱入赘后更是牙酸。 要说‘禅院’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人太少了, 少到涩谷大战后只剩下了‘自己’和两个‘表妹’。 异世界的小鬼或许就是压倒五条悟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后排吵闹声令禅院甚尔收回思绪，一看旁边空空如也。 ‘教师悟’见自己怎么吵对方也不回答，干脆挪到第三排，一下挤开五条悟后贴着禅院直哉开始腻歪：“这个小时候的我太闷了，还是好心的我来陪你聊天吧” 被挤开的五条悟有点不服气了，开着无下限就想把‘教师悟’挤出去，一大一小就这么开始较劲。 五条家的人们：六眼大人会用无下限做什么呢？ 答：玩碰碰车（不是） 空间被挤压的禅院直哉安慰自己[马上就到了，再忍忍]，还是看不下去的禅院甚尔转身一把将他拎到自己旁边：“别打扰我睡觉。” “好的，多谢甚尔君。”两只手虚捂住嘴，用行动做出答复。 …… 夜蛾正道因高专事物先离开了，内心愧疚的夏油杰听到声音就等在门口，一看到禅院直哉出现就开始道歉：“还好‘悟’是在你和五条君那，都是我不够认真才会” 剩下的话被打断“不，我得感谢夏油君帮了大忙呢，不必在意这件小事了”。 禅院直哉感谢对方都来不及，如果没有夏油杰的存在，‘教师悟’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六眼的破坏力从来是毋庸置疑的。 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用处，夏油杰还以为[禅院是担心我自责吧]有点感动，挤着下车的两个五条悟把门堵住“你先解开无下限”“不”“我数到三，一起撤”“可” “一、二——” 走在队伍最末端的禅院甚尔没有闲心看两只白兔子闹着玩，对着无下限的空缺处，一脚一个都踹了进去“烦死了”。 禅院直哉才喝了两杯茶，万恶的世界意识出现了，一啊几口就是催促【代行者，汝的任务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了】[糟了，还有任务……] 黄濑凉太的问题本来即将解决，结果地下室的咒灵把项链浪费了，一时半会的，禅院直哉实在是不想再花费大量时间的精力去重新刻一条。 而且对方的身体和磁场也不好，仅仅是项链没办法保护好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黄濑修养好身体。 [先看看下一个任务对象的信息好了，日暮神社食骨之井，战国时代杀生丸？] 历史还不错的他心算就算出了时间差，距今四百多年的战国？！ [世界意识！没搞错吧？！] 不负责任的圆球丢下一句【吾给的信息是绝不会错的】就消失了，气的禅院直哉没忍住小声骂了句脏话，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我的脸上有东西？” ‘教师悟’摩挲下巴：“没想到小狐狸会说脏话诶”五条悟点点头：“很少见”接着纠正道“你不能叫禅院小狐狸。”。 禅院甚尔也没忍住看了眼，不过小鬼一开口就移开视线了。 夏油杰和黄濑凉太仗着自己存在感不强，一个默默转过头看起了漫画，另一个眼神就往院子里瞟装观景。 “凭什么？我就叫，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教师悟’嘴上贱还不够、伸长手去摸直哉的脸，气的五条悟开着无下限跑到对面一把抱住禅院直哉：“不行” 禅院甚尔拿了本杂志摊开在脸上，主打眼不见心不烦。 心中痛骂一番世界意识后，禅院直哉才调整好心情：“悟君，以及异世界的五条君，请别闹了，我得宣布一件事。”话里对‘教师悟’的疏离很明显，五条悟感觉自己有点开心，随便整理一下褶皱就继续牵手。 一向不听他人话的‘教师悟’猛灌一口茶就坐回位置。 这个语气就是要说正事了，刚躺下去的禅院甚尔不想起来、将脸上的杂志向下拉在，露出一只眼睛表示自己在听，夏油杰和黄濑立刻正襟危坐。 “除了异世界的五条君，我们四人得留一位陪黄濑君几天。” 黄濑喜获保镖，笑的一口白亮的牙晃眼，工资到位啥都能做的禅院甚尔懒懒散散的看不出情绪，只有五条悟开口：“很远吗” “对，我们下一个目标所在地是——” “四百年前的战国。” 第47章 第 47 章 提前宣布了地点, 行程则是明天开始。 听完了的‘教师悟’撇撇嘴：“无聊”一下站起身“去打游戏吧杰”拽着对方就出了房间。 与他反应相近的禅院甚尔：“没别的事了？”把杂志上拉遮住眼睛“你们商量好直接通知我结果就行。”说完没几秒就呼吸匀速，一看就是睡着了。 现在只剩下五条悟、禅院直哉、黄濑凉太三人面面相觑，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尴尬, 黄濑看到来电人是经纪人才想起自己是工作中途溜出来的。 心惊胆战地按下接听键、立刻将电话拉远：“凉太！你现在人在哪！工作人员都在等你！”洪亮的声音属实吓人。 遭到经纪人训斥的黄濑歉意满满、可遭遇的事也不方便告诉对方，只能埋头道歉：“实在是非常抱歉！我马上赶回去。”挂电话后长出一口气。 主人家禅院直哉也有点心虚：“项链坏了, 先用这个吧, 足够等到晚上我们选出保护你的人”从胸口暗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递过去、上面阵法相较于项链上的要简单点。 送了东西, 又叫管家安排车子将人送回公司、同时定一批下午茶送去，一系列操作把黄濑感动到不行：“小禅院真好呜呜呜”身为模特的他就算假哭也魅力十足，要是被粉丝看到肯定激起一片少女心。 可惜二人组都对此无感, 毕竟不管是自身还是身边友人的颜值都很出色, 早就习以为常。 更别说禅院直哉见过上辈子成年版五条悟的颜值, 就连上辈子那么心高气傲的他都得捏着鼻子承认，世界上恐怕很难有比对方更好看的人了。 管家安排好后：“少爷，车停在门口了。”自觉先走到门前等三人走来。 “黄濑君别撒娇了, 工作人员都在等你呢。”“我走了, 下次见啊小直哉小五条。”隔着车窗还要wink一下。 等车开走了，五条悟才开口：“为什么他叫你‘小直哉’？”被问到的禅院直哉怎么知道, 回了句：“因为管家和甚尔君也都姓禅院？”意思是好区分。 五条悟还是有点不舒服“嗯”了声却也没再问, 两个人又回了屋子。 …… “阿嚏！阿嚏！阿——嚏！” 刚从井里出来的日暮戈薇连着几个喷嚏，听到动静赶来的母亲马上将外套给她套上：“在那边都不照顾好自己”检查完女儿身上没什么伤后才接着：“这次多留两天吧？” 少女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很少回家, 回来也只是补充药品和零食, 对上母亲的眼神，心中有点伤感：“嗯, 我也很想妈妈做的饭了。”锤着肩膀“家里和神社最近都还好吗？” 心疼女儿的日暮太太主动接过背上的黄色包, 两人边走边聊：“都挺好的，爷爷今天接到了个电话, 对方说要租用神社一个月，给的价格很高哦。”“诶，那很好啊，就是会不会太辛苦了？正好我回来了，帮忙的人数也算我一个。” 进房间，戈薇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啊，还是家里舒服啊，真是久违了我的床。” 高兴的日暮太太拎着买菜篮：“妈妈去买点菜，草太和朋友出去玩了晚上才回来，爷爷也和朋友喝茶了晚一点就回来，冰箱里有放好的菜，饿了就热一下垫垫肚子哦”楼上的戈薇懒洋洋地回：“知道了。” …… 战国时代那边，犬夜叉带着七宝和云母在树林里玩够了才回去，路上望着天边的晚霞[戈薇现在在做什么？这个味道！杀生丸路过这里做什么？]弥勒法师站在村子口：“喂，犬夜叉，回来吃饭了。” 很早就跟着师父行走世间、弥勒哪能看不出对方走神，转了圈手腕上的佛珠道了句佛号才开口：“不必担心，戈薇姑娘只是回家几天而已”犬夜叉确定天上白色犬妖飞离村子、才挠挠后脑勺：“我知道，但是……”那边可比这里好。 …… 回到瀑布旁，杀生丸疑惑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去看半妖的死活，活泼的玲一看到杀生丸就抓着采好的野菜、露出笑脸：“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说玲要多吃蔬菜才能长高。” 拿着人头杖的邪见有点慌，见杀生丸没有看向自己才松了口气，就听到“邪见”，马上立正站好“是！杀生丸大人” “看好玲”“是！小的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没有危险？奇怪的预感……] 杀生丸靠在树下、计划再‘请’刀刀斋为自己打造一把刀。 第48章 搭顺风车到战国啦 位于东京市内的日暮神社不算难找, 日暮老爷子早上清扫完周围的落叶、将带有古井的那间用红线围了一圈。 家中日暮太太本想推掉和姐妹们聚会多陪陪女儿、而戈薇劝道：“我都这么大不会出事啦，放心吧妈妈” 将穿衣打扮好的妈妈推出门后，又探出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玩的开心哦”说完就把门合上, 日暮太太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那妈妈就出门了, 午饭我已经做好放在冰箱了” “知道了知道了, 路上小心～” 走在路上, 日暮太太才想起爷爷叫自己通知戈薇要保守古井的秘密，打了个电话没人接，纠结一下没回头, 发了条短信说明。 洗完澡的戈薇拿起手机才注意到：妈妈：今天要来的客人是听说了井的故事, 为了安全起见, 还是不要让客人靠近井比较好。 回了条：我：好的，我会注意的，妈妈记得帮我向奈奈阿姨和朋子阿姨问好哦。 整个人向后仰陷在柔软的被褥, 战国时代时刻不敢放松的神经终于落到实处, 一阵没有来的困意侵袭大脑“唔——突然好想睡觉” 即将入睡，贴身藏好的四魂之玉碎片开始躁动并放光, 晶体撞击在玻璃壁上的声音一下唤回了戈薇的警惕。 一个翻滚来到背包前, 拿出弓与箭矢后闭上眼感受周围的灵气变化，远远注视她的里梅不以为意。 这个看着无比普通毫无咒力的女孩会是罥索口中的世界支柱之一？荒谬至极。 他这一行的目的不是杀死戈薇, 而是利用女孩作线索, 找到穿越时空的方法。 ［日暮神社的一口古井能够令人穿回到四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这一传说流传许久，本身就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他还是相信的。 战国时期咒灵与咒术师还未成为时代的主角, 那是一个群妖混战、人妖共存的时代, 千年前繁盛的阴阳术和神道逐渐衰弱、尚留余晖。 而那时他就已经结识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即便是他都觉得恶心。 里梅还在回忆过往，现实中仅过去不到五秒，视线里的女孩像是找到了源头，干脆利落地射出一支破魔之箭。 附着灵力的箭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能力直冲里梅所在之处，“原来是个巫女”认出力量本质后，里梅在被击中之前跳到更远一点的树上。 戈薇感知到第一箭没有起作用，闭着眼继续往不详之处射箭，一连五支箭接连朝里梅落脚点飞去。 本想近身杀死女孩，里梅动手前感知到即将进入神社的熟悉的咒力，想到不能破坏复活宿傩大人的计划，按耐住心中的烦躁“啧，运气真好”反复两步还是离开了神社。 ［离开了？现在的城市里还有妖怪吗……］ 察觉到源头离开，戈薇放下拉弓的手、意外于现代还有妖怪的存在，收好弓箭后就听见门铃响起。 “来了来了，草太你忘带钥匙了吗？”以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没换衣服，趿着拖鞋就下楼开门了，没想到一开门，门外站着两个比草太还小一点的孩子。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的戈薇“诶——”了一声涨红了脸，脸上仿佛出现了面条宽泪“有什么事吗两位小弟弟？” 同样没想到还有禅院直哉，他前面打电话预定的时候是个老爷爷接的电话啊，怎么开门的是个少女？！ 恐女症发作，一步蹿到五条悟身后才开口：“不、不是一位老爷爷和我联系的吗？” 戈薇看长得可爱的小孩一下就往后躲，心里难受［我长得很吓人吗好伤人qwq］，还是笑着回答：“和你联系的人是爷爷吧，他大概在币殿清扫呢，我带你们过去吧”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笑容有点勉强。 好在禅院直哉本身也不想和女性靠的太近，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你，请告诉我们怎么去就好。”要不是山里信号不好，他才不想敲门。 五条悟的视线除了前面禅院直哉蹿到自己身后时回转了一下，其他时候始终望向食骨之井所在的屋子。 戈薇把神社内用于旅游宣传的大致地图交给五条悟：“这上面就有路线，然后这里”指着的图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殿宇“因为还没修善好，暂不对外开放哦” 禅院直哉听完看向五条悟，见对方点头就确定那间屋子才是这次的目标，对于戈薇的劝告面上乖巧点头，心里已经做好了如何溜进去不惊扰其他人的方案。 道完谢就拉着五条悟往币殿走，他们的计划是：由夏油杰和两个与两人相似的孩子待在神社里做足度假的假象，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前往战国进行任务，禅院甚尔和黄濑凉太则是时不时来‘探望’三人方便及时交流信息。 与日暮爷爷商量好具体细节后，两个人就开始瞎逛，趁老爷子出门喝茶后就偷偷溜进屋子里。 恰好换完衣服的戈薇有不太放心战国里的大家，准备了一些零食打算带过去，隐藏好咒力的两人就看见少女背了个大号的黄色背包跳进井里。 用不上对视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两人手牵手一起跟在戈薇身后往下跳，白光闪过后宛如身处时间长河之中，眼前戈薇的背影即将消失，五条悟及时抓住背包的一角得以成功离开，被牵着的禅院直哉也被连带了出去。 咚—— 熟能生巧的戈薇轻盈落地，拽着井边的藤蔓爬上去，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是两块滚落的石头也就没当回事继续爬。 布下结界的禅院直哉又等了十来分钟这才放心和五条悟放上爬。 可以等他刚从井里探出头，就被吓得“啊！”手一滑，整个人就往下掉，下方的五条悟及时抓住他、又不放心地把他护住“别怕” 禅院直哉欲哭无泪，他才不怕摔呢，分明是被吓得才掉了，想开口提醒，可看都爬到出口了也就没说话。 于是两人一探出头就被抓了个现行。 第49章 三线并行 两人一探头就直面神情严肃的枫婆婆, 其实对方也被白发碧眼的五条悟吓得不轻，下意识想掏出腰间罐子里的豆子【注1】，细看是人类后便没动手。 戈薇走到两人面前半蹲：“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这俩小孩往井里跳的时候不害怕吗, 还是说现在的小孩都胆子大……？ “我来到这里是接受了委托，前来净化某人”禅院直哉身体略微僵硬, 内心只想离女性越远越好, 面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相较重生初始、现在他的症状减轻不少, 面对女性也能保持体面，前提是对方与他之间至少有一个社交安全距离。 靠的最近的两位异性中，枫婆婆为防止妖怪突然从井中冲出, 原本离井边的距离不算近, 是看戈薇走近后, 担心少女安全也跟着靠近。 而戈薇哪里知道眼前的小孩会对女性靠近感到不适，只以为之前开门时对方躲在朋友身后是怕生人，现在发现禅院直哉看起来不舒服, 还关心对方：“你还好吗？, 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太、太近了，想吐……不我不能吐, 不能吐］为了自己的形象, 禅院直哉不断暗示自己，甚至没有回答。 可惜有位名叫墨菲的前辈提出了一个定理：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 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注2】 眼看好心的戈薇往自己这边凑, 他脑中除了胃部筋挛的感觉，什么也想不了。 禅院直哉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 身子往前压：“呕——” 眼疾手快的五条悟一手扶住他、一手在背上帮他顺气。 没料到小孩被自己吓吐了, 戈薇大受打击、神情恍惚地退回队伍中，枫婆婆活这么多年少有现在这般尴尬, 好在一位跑来的村民及时解围：“枫婆婆，樱子要生了！” “我马上过去！至于你们两个……等你吐完了再来见我。“枫婆婆念在五条悟和禅院直哉与戈薇相识，村里人又急需自己赶过去，简单嘱咐后就匆匆离开了。 农田里，犬夜叉和弥勒一起帮村子做农活。 他闻到少女的气味时，还以为是自己太思念对方以至于出幻觉了，看到有村民往井的方向聚集才确女孩真的回来了。 满心欢喜地赶过去，随着与戈薇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开始没太注风里那点酸味也越来越浓。 到达井边后，他忍着空气中浑浊杂乱的气味、皱着鼻子辨认戈薇身上是否有伤。 被抛弃在农田里地弥勒慢悠悠念了声佛号，其他看过来的村民感叹：“不愧是法师啊”“是啊，他一个人怎么耕的完这五亩地啊” 表面泰然自若的弥勒：犬夜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见色忘义！ 骑着云母过来的珊瑚也疑惑：“犬夜叉呢？”座下的云母嘤嘤叫两声，她猜大概意思是闻到熟人的味道，对弥勒招手：“先上来吧，应该是戈薇回来了。” 路上就抓到了对方放在自己臀部上的手：“你！的！手！”弥勒被抓到了、讪笑道：“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回应他的是巴掌的破空声，和脸上一个红彤彤、纹路清晰的掌印。 云母将两人带到井边，弥勒一落地就要给戈薇看掌纹，珊瑚抱着缩小的云母不解：“才一个晚上，你不在家多呆两天吗？” “要的，我是给大家带零食啦。”用手拍拍鼓鼓的背包，两人一半妖都围着背包“戈薇，有上次那个午什么肉的东西吗？”“戈薇姑娘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每次你回家都给我们带这么多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禅院直哉吐到胃了什么也不剩才停，满脸菜色地靠着五条悟拉开距离：“打扰一下”一开口就将众人视线引来。 两人也都有些吃惊：“阿弥陀佛，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少白头了”，“居然不是妖怪” 五条悟全然没理，禅院直哉继续道：“请问杀生丸是否在村子里？” 众人用沉默和震惊的眼神回答了问题，犬夜叉一听这个名字就警惕：“你们是谁？！”本以为禅院直哉前面说来到这是为了净化某人不过是借口，戈薇同样意外对方居然能够说出现世人绝不可能知道的名字：“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是受某人的委托，前来净化杀生丸的，跟踪你是为了来到这里”看似回答问题，实在没透露一点信息，上辈子糊弄高层们练出的技巧还算实用。 精于此道的法师笑了：“小施主不必担心，我们与杀生丸并不是仇人”戈薇心里帮他补上[对方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相反，我身旁的这位还是他的亲弟弟。”这次是珊瑚在补充[一点也不被对方待见、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这就叫说话的艺术！ 几句话里没有一句是假话，任谁听了都会详细两方关系融洽，从来都是忽悠别人的禅院直哉，遇到了高段位的弥勒，脑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可疑之处，又看对方神色笃定，心中半信半疑： “既然如此，我不妨直说了，我需要尽快找到杀生丸完成净化。” 弥勒看向戈薇[接下来怎么办？]，少女茫然[啊？]。 犬夜叉还在嗅俩小孩身上是否有那讨厌的味道，反复确认没有后才揣手表示自己不参与。 “就算急着找杀生丸，也要注意安全”眼神一转，话到嘴边“我们下午会巡山，不如你们先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可和我们一起，说不定杀生丸会在山里。” [昨天傍晚犬夜叉还看到了杀生丸，他应该还在附近]其实弥勒心里也没把握，表面上还是气定神闲。 “先前的那位巫女是？”本想说老太婆，禅院直哉想起古籍中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位守村巫女，要是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对方，被村民们厌恶倒无所谓、只是这帮人怕是不会告诉自己实话。 戈薇回答：“那是枫婆婆，虽然她说让你吐完就去找她，不过接生挺花时间的，晚一点我再带你们过去吧。” 禅院直哉和五条悟都没有意见 …… 杀生丸站在瀑布旁，注意到水中漂浮的背影，脚尖轻点就飞到中心的岩石上：“狼狈不堪”伸手将晕倒的神乐从水中架起，岸边的邪见连忙叫：“玲捂住眼睛！” 用妖力将女妖身上的水汽与自己隔开，抱着人飞回岸边，从指缝里偷看的玲看到这一幕：“哇，杀生丸大人好帅气。” 杀生丸察觉到神乐快恢复意识，把对方放在岩石上就继续思考昨天傍晚的预感。 “唔……”神乐算是被痛醒的，全身的酸痛都比不上心脏被奈落用瘴气折磨，睁开眼先看到给自己盖衣服的玲：“你！” 一转头目光就锁定别开头的杀生丸：“为什么要救我？”没有得到回答，低头看身上已经干透了的衣服：“……谢谢” 邪见拿着人头杖小跳：“喂喂喂！你这女妖不要以为被杀生丸大人救了就是有希望”颇为骄傲的接着“杀生丸大人是未来的西国之主，一切都堪称完美，你这种”上下打量神乐两眼“你这种不入流的、放□□妖是绝对——” 杀生丸只觉实在聒噪：“邪见”被叫到名字的小妖怪立刻回道：“是！杀生丸大人有什么指示，我邪见一定为了杀生丸大人上刀山下” “闭嘴”“是！” 玲没参与，她正看着神乐的脸和身材羡慕呢：“哇，玲的身材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好啊”小女孩开始幻想自己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神乐听了笑了一下：“你永远都这样才是最好的”[能够跟着杀生丸，你可比我安全多了]几缕青丝被风吹起，她望天：“好不甘心啊。” 没有说更多是因为知道奈落可以听到，她和神无早已习惯将想法放在心中，反正也无法实现，说出来也只是留把柄。 虽然杀生丸没有赶她，但神乐自知对方救自己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要是自己没皮没脸想赖着，到时候被赶走才没面子。 穿好衣服、整理好发髻，神乐开口：“多谢相救。”拔下发间能够变大的羽毛，一阵狂风后坐上羽毛就乘着风向空中飘去，远远地回头看了眼杀生丸，见对方还是望着其他地方，心里有些许触动。 [真是个奇怪的大少爷……] 神乐不知道的是，在她回头的前一刻杀生丸才移开视线，他对这个被奈落控制生死、仍一心想要自由的女妖竟有点廉价的同情，但对方绝不需要他的同情。 玲还坐在石头上撑着脸幻想，邪见拄着人头杖在周围巡视，啊哞跪在草地上。 杀生丸闭上眼[奈落……] …… 日暮神社里，日暮爷爷正接待夏油杰和黄濑凉太参观神社，禅院甚尔因神社内不允许抽烟的规定，心安理得地蹲在鸟居前抽烟：“找老板还是得找小鬼这种傻乎乎的”[还不出现？] 感知到神社内的灵力和熟悉的咒力都消失，里梅重回神社附近、没有贸然进入，帮助他活到现在的除了咒力还有时灵时不灵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神社比巫女在时还要危险，为了复活宿傩大人，他决不允许自己因不够小心而丢了性命。 思考再三还是放出了从平安京时代保存到现在的纸人，将自身咒力注入其中以激活，站起来的小纸人按照里梅的意志分散在神社的周围，伺机寻找漏洞钻入结界内进行探查。 禅院甚尔没有咒力，但有被强化到人类所能达到巅峰的身体，感知到细微动静都会仔细探查，靠着小鬼从族库里拿出来的咒具，不到十分钟便将纸人处理的七七八八。 唯独一只潜入了古井所在殿宇的纸人没被发现，幸运的成为漏网之鱼，可惜的是。 里梅也只能感知到纸人所在的大致方位，且对纸人的控制时常被不知名力量打断。 [今晚可以潜入] “我们这个月都会在神社内度假，至于住所的话，只需要将我们安排在普通的房间即可。” 夏油杰将禅院直哉先前叫自己背的内容复述一遍，黄濑凉太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安排，禅院甚尔无所谓，他在那都能睡。 日暮爷爷在好友的书店里曾经看打过黄濑拍摄封面的杂志，诧异于身为明星的黄濑居然能接受神社内的简陋条件，而最开始令他害怕的大个子禅院甚尔也毫无疑义。 “既然是这样，那么祝诸位玩得开心，但还请小心不要冲撞了神明。”走一半又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嘱咐，又跑回来一趟：“这里，请千万不要擅自进入！” 指着的正是几人来的目的，但为了不被看破，几人都乖巧点头连连称是“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很乖的” 第50章 见到杀生丸啦 背包里的东西在木板上摆开, 戈薇把给伙伴们准备的东西分好，其他人围坐在炉子旁。 五条悟用六眼观察几人和两只妖怪以获取信息，就在他旁边的禅院直哉, 等众人分好东西后开口道：“其实弥勒法师你前面是在骗我吧” 众人回村的时候就分别做过自我介绍，出于礼数他没有直呼大名。 弥勒被揭穿了、有点意外：“哦？禅院小施主怎么这么说？贫僧可以用性命保证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能发誓, 他最多是话没说完而已, 学过嫡子课程的禅院直哉不上他的当：“我相信法师说的, 但那些话都没说完，不是吗。” 笃定的语气令对方笑着摇头：“没想到小友如此敏锐。”看不惯弥勒装模作样的珊瑚别开头，云母和七宝正咔擦咔擦吃薯片。 弥勒挽了下佛珠：“也罢,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 我也不隐瞒你了。”拨珠子的手指向格外安静的犬夜叉“他确实是杀生丸的弟弟, 只不过杀生丸不是很喜欢他而已。” 靠墙低头抱手的犬夜叉还想着禅院直哉说要净化杀生丸的事、没注意注意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请问你知道杀生丸的位置吗？犬夜叉先生”听到这句的狗子才回神：“啊？”头顶的耳朵抖两下很可爱，可惜在场的人都没心思看。 禅院直哉又重复一遍问题，犬夜叉站起：“谁知道杀生丸那家伙在哪”担心气氛变紧张, 戈薇连忙：“犬夜叉你先‘坐下’吧” 嘭！犬夜叉一下栽倒在地板上, 将木板砸出一个洞、伸出头大喊：“戈薇你干嘛！” 少女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着让你先‘坐下’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命令, 立马双手捂住嘴, 嘭的一声，这次犬夜叉的脸是在埋在土里的。 “呸呸呸, 我没凶他们的意思, 你别再说那个词”从土里起来后，犬夜叉吐掉嘴里的土赶紧出口表明立场。 自我介绍后没再说话的五条悟开口：“他是半妖, 杀生丸是妖怪吧”一针见血。 不知道白头发小鬼怎么看出自己是半妖的, 犬夜叉没有否认、不爽地点头承认：“那家伙确实是只妖怪” 猜测被验证，五条悟拉着禅院直哉要走：“不用问了, 他们不知道杀生丸的位置”而禅院直哉顺着他力道跟着走。 “你们别着急走啊，山里还是很危险的” 戈薇担心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进山找杀生丸会出事，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下午和我们一起巡山更安全” 禅院直哉还没开口，五条悟拉了下他的手，自己开口：“不必了，我们能找到”说完拉开门迈出房子。 房屋外是听闻村里来了个白头发小孩的村民们，他们大多拿着武器朝门、看到屋子里走出来的五条悟确实是白发碧眼，有人开始喊：“白、白头发！该不会是妖怪变的吧？” 几个胆子大的看五条悟要走，拿刀想上前制止，才走两步就听到苍老的女声“停下”。 帮樱子接生好后、换了身巫女服的枫婆婆勾着背从人群中走来：“他们是客人，客人要走我们不该拦着。” 村民们纷纷放下武器，五条悟也散了指尖凝聚的咒力，拉着人就走了。 枫婆婆望着两人背影，身边村民们都在问为什么那人头发是白的。 ［唉……白发小子心够狠，要是我不开口，这几个怕是得几个月下不了田］ 带头的几个村民没想到自己躲过一劫，毕竟咒术师与普通人差距还是挺大的，更别说一级的五条悟，那是光用咒力就能将村子清场的存在。 枫婆婆曾听说过在大名的城内有专门养一批咒术师、就是不知道两小孩的祖宗是哪家的了。 走出村子，禅院直哉才发问：“悟君能找到杀生丸的线索？” “嗯，他应该就在那座山里”手指的山是昨天犬夜叉在田里注意到杀生丸气息变浑浊的地方。 其实禅院直哉也通过犬夜叉面部表情看出了线索，只是还需要排除，身边带了个六眼作//弊//器就是舒服，不疑有他就继续走“那我们走吧，早点结束我好早点回去帮黄濑刻项链” 脑子里突然出现幸村精市的身影，接着说“顺便看看幸村君的状态”五条悟边听边点头回应。 有句古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 那座山看似离两人很近，走了十来分钟也还是一样的距离，两人只好用咒力附着腿部，快速赶去。 抵达山脚才收回咒力，他们也不知道山里都有什么妖怪，为了安全，尽可能的减少咒力支出。 在他们踏进山里的那一刻，杀生丸就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到来，不远处玲坐在草地上吃饭团、邪见靠着人头杖昏昏欲睡。 “邪见” 被叫到的邪见立刻站起身：“是！” “带着玲去山顶等我。” 杀生丸说完就闭眼，玲对突然要走没有意见，乖乖牵着啊哞跟着邪见，而邪见要走前还担心：“杀生丸大人要是有危险，小的就算拼了命也会来救您的” 山脚的两人各自分出一丝咒力往山里探查，禅院直哉的咒力才出现在半山腰就被杀生丸的爪风打散。 “在半山腰！” 又过半分钟，两人才走出树林进入空旷地带，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树下闭眼的杀生丸。 禅院直哉第一反应就是［哇哦，这就是杀生丸吧，感觉长相和上辈子的悟君不相上下诶］，知道自己想法很失礼，所以他没开口。 时刻关注他的五条悟无奈［禅院真的很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说出你们的目的，咒术师。” 杀生丸当然感知到禅院直哉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脸上，没有动手杀了这两个无礼之徒，不过是在对方血液中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杀生丸先生，我是受委托前来净化你身上情绪的禅院直哉”禅院直哉明白两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打败杀生丸，态度和用词都仔细考虑过。 五条悟就随意多了：“五条悟。” “呵，口出狂言。” 50-60 第51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父亲是西国众妖统领犬大将、母亲出身顶级犬妖世家, 强强联合所诞生的杀生丸仅是□□强度便强横无比、海量的纯净妖力更是令无数妖怪望尘莫及。 如此家世，如此资质，加上自身从小勤于修炼, 可以说一声天之骄子。 而禅院直哉不过是个旁门左道的咒术师，好意思说是受委托来净化他？ “可笑” 高冷的杀生丸不屑。 禅院直哉早就习惯被任务对象质疑, 闻言只是苦笑, 他无法将对幸村或黄濑的说辞与方法套用在妖怪身上。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方法, 还是五条悟开口：“你有想过腰间那把刀的用法吗”禅院直哉的眼神也瞄到看似平平无奇的天生牙。 看天生牙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体内的咒力有些躁动，翻译为情感就是在说：很喜欢, 很想靠近。 ［果然悟君也感受到了, 真是一把顶级的咒具, 比游云都要好了吧］ 杀生丸总算睁开眼，手抚上刀柄：“哦？” “咒术师对于不属于‘人’的能量很敏感，这把刀上除了冥界的气息, 还有一位于你亲缘极近的大妖的妖力。” “如果我没猜错, 这把刀被妖力改造后，不仅能通过斩杀冥界使者救人, 还能反之将敌人送入冥界” 倘若说杀生丸听前面几句只是反应平平, 那么这话一出，眼神瞬间凌厉。 骤然变长的指甲无声抵在禅院直哉脖子前：“继续”被当成人质的禅院直哉只想翻白眼［怎么都把我当软柿子！！！］ “使用救人的功能需要有同情心, 杀人的功能却不需要, 只是……”［修炼到圆满就会脱离吗……真是一个偏心的父亲啊］ 指甲触及颈脖处，细嫩的皮肉被刺出点点血洞“说完”受害者表示：算不上疼, 最多有点痒。 禅院直哉克制住自己身体本能［别卖关子了悟君］眨眨眼示意继续。 “要想使用杀敌的功能, 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让我们净化你身边的咒灵” 话留一半，一下又拐回了两人的目的上。 ［干得漂亮！］ 杀生丸扫了眼有些激动的禅院直哉, 收回手：“无趣” 脱离危险，禅院直哉边整理领子边补充： “人或妖对你的怨恨、爱慕，一切情绪都会化为咒力，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咒灵” ［我没猜错的话，什么品种的父亲会对自己儿子有怨气啊？不懂你们妖怪的家庭观］ 心里八卦可不能说，否则小命不保。 “你的妖力和煞气足以保护自己不受侵害，但跟在你身边的人类、实力弱小的妖怪却会受到影响，长久以往更容易吸引到以情绪为食的妖怪” 杀生丸不为所动，想赶人时又想到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下一秒还是：“滚吧” 你叫我滚我就滚？ 除了与禅院甚尔的相处外，禅院直哉就没受过这气，一个跨步挽住五条悟的手臂：“悟君，咱们走” “至于怎么使用冥界力量让他自己摸索去吧！” 嘴上硬气，脚底抹油，直到离开杀生丸妖气覆盖区域，禅院直哉才松了口气。 被拽着走的时候，五条悟能看出小狐狸说的是真心话，一停下就询问对方： “你真的要放弃这个任务对象？” “哎呀，怎么可能嘛”叹口气，悲伤打工人怎么可能不工作呢，缓兵之计罢了：“杀生丸这么强，一时半会出不了事我们可以先回现市处理其他的任务目标。” 两个人又回到了村子里，正巧戈薇也准备回家。 谁也没说前面的冲突，戈薇一手抓着包、一手拽着藤蔓往井里下，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则直接跳到井底等她。 白光闪过，时间长河的美景看几次都还是令人沉醉，随着眼前变得昏暗，三人回到了现世。 日暮爷爷走了二十分钟、确认对方暂时不会再来后，夏油杰和黄濑就进入屋子里，禅院甚尔蹲守在屋外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夏油杰一进入就感受到未知的咒力，寻着痕迹找到掉落在地上的小纸人，跟在身边的黄濑好奇：“这是不是阴阳师用的那种式神？” 见识过咒术师和咒灵后，他可是抽时间看了很多未知力量的新闻和消息，小纸人的造型十分贴近阴阳师们的式神，他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 夏油杰本想用咒力将这东西销毁，被黄濑点醒，心想［会是谁做的？］决定还是等两人回来再商量。 …… 里梅确定潜入时间后就离开了，目前罥索和他手中各收集了一根手指，他还得寻找两面宿傩其他手指的下落。 得到消息的罥索回了句：“你自己做主就行”他正忙着寻找下一具合适的身体，而被他盯上的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眉眼精致的女人。 背着单肩包准备出门上班的香织感觉有股凉意，确认水电天然气都关好后才锁门离开。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满意于女人的身体素质足以诞下优秀的子嗣，罥索用咒力凝聚出一个小球，手指一弹就丢进了对方的包里。 他要等，等计划的时间节点到才能动手。 …… “我前两天离开的太早，还好没有出什么事，今天可不能再这么不负责任了” 夜蛾正道昨晚就接了禅院直哉电话，对方本来是拜托他这两天抽出时间帮忙‘看管’异世界的五条悟。 关爱未来学生，他身为人民教师责无旁贷。 抱着这般信念，夜蛾正道不留神就答应了禅院直哉会将自己的时间空出一周的时间。 为了不食言，他只好带着工作前往东京处禅院宅。 而宅子里的‘教师悟’侧身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在这个一切都还没发生的世界里，他终于能够什么都不想地一觉到自然醒。 ［唔……小狐狸的味道好淡，杰也没在……］ 迷迷糊糊地感知到禅院直哉和夏油杰的咒力不在屋子里，‘教师悟’几乎是下一秒就惊醒。 身体如练习过无数次般穿好衣物就要离开，一拉开门就与夜蛾正道正对面：“不见了！” “什么？” 第52章 抓住里梅 “禅……不, 没事” ‘教师悟’悬着的心在看到夜蛾正道时落了回去，他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上，这里一切都还没发生。 虽然他嘴上说没事, 可夜蛾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对方眼神里的慌张呢。 “先让我进去吧，给你带了早饭。”晃晃手里提着的袋子, ‘教师悟’认出是自己喜欢吃的牌子, 却实在提不起劲, 点点头佯装高兴：“哎呀，老师真好，果然没人能逃过我的魅力。” 学生吃完早饭, 夜蛾才开口：“说吧, 一早慌慌张张的, 什么东西不见了？” 本以为蒙混过关了，原来是在这等自己，‘教师悟’犹豫再三、选择性说了实话：“杰, 我一早没看到他, 有点担心。” 夜蛾知道他没说全，心里叹口气还是没继续问下去,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对方眼神中的眷恋和痛苦不是作假。 [我死后，‘悟’一定经历了很多……] “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 也不确定你所做的是否正确”话一顿, 教师悟不自觉咬下唇“但你是我的学生，就算做错了, 那也是我教的不好。” 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刚入职的教师, 高层施加的压力就足够头疼，而五条悟作为六眼, 日后要面对地比自己只多不少。 要是那个世界的自己还活着，多少还能帮学生挡一些，可惜那边的自己怕是死于‘意外’。 六眼再强也还是人类，也需要接受教育，没能引导他走上相对正确的道路是自己的失职。 [这孩子想必受了不少苦] “既然你来到这里，就好好休息吧。” 教师悟眼罩下双目大睁，酸涩的感觉将鼻子堵死，眼泪将布料上乘的眼罩洇出点点深色。 夜蛾正道收拾好桌上的垃圾，就拿出工作开始处理。 调整好的教师悟打开电视，一手撑着脑袋、整个人侧躺在榻榻米上，跟着综艺里的嘉宾大笑。 直到被忍无可忍的夜蛾正道用爱心铁拳制裁，才收敛了动静。 …… 吃完外送的豪华寿司，神社内三人组又聚在古井边。 黄濑十分好奇眼前这口枯井是否真的能令人穿越时空，手上拉着夏油杰、头往里探：“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诶” 夏油杰担心他栽进去，另一只手护在身前：“黄濑君小心别摔了。” 说什么来什么，黄濑退后时踩到一块凸出的石头，整个人都朝井里倒去。 完全拉不住对方的夏油杰差点被带进去，好在禅院甚尔及时出手，抓着两人的手就拉出来了。 “你们俩安分点，小鬼给的钱可不包括当保姆。” 禅院甚尔叼着根没点的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井底毫无动静。 [小鬼到底去哪了] 一个上午过去，短信界面还停留在禅院直哉出发前给自己发的：我和悟君先去神社了，夏油杰和黄濑凉太就拜托甚尔君啦（双手合十） 自从接收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禅院甚尔心中很难给禅院直哉一个具体定位，他私下找时间去问了教师悟；‘你这记忆还附赠感情？’ 对方说；‘谁叫你们禅院家出来的人都不正常呢’看好戏的表情很欠揍。 禅院甚尔赞同地点点头，继续；‘小鬼死的时候，他’话没说完是因为教师悟的气场突然阴冷下来，没戴眼罩的蓝眸里是疯狂的杀意。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否则，看在伏黑的面子上我最多给你留个全尸’ 对方如此大的反应是他没想到的，小鬼聊天时说过第一次见教师悟差点被杀，禅院甚尔还以为教师悟很厌恶他。 看完记忆才知道，教师悟被自己的幻觉和咒灵假扮的小鬼骗过几次，第一面还以为是有咒灵追过来了。 探寻脑内记忆过深，有些头疼。 眼神一扫，夏油杰坐在不远看五条悟给的书，黄濑凉太和学校里的朋友在打游戏，咋咋呼呼的。 鉴于前面有只老鼠藏在暗处，禅院甚尔拿着咒具又巡视一遍神社，确认里梅已经离开，将小鬼放在自己衣物中的符摆放在角落中，这才重新盘腿坐下。 [有点压力啊，一个个都这么有天赋] 禅院甚尔感觉天才真是太多了，五条悟这个开挂的六眼稳稳特级，夏油杰也凭借咒灵操术达到特级，连五条悟的远房亲戚都早早达到特级。 在一切开始之前，他设想的是从禅院家叛逃后去找份工作做个普通人，如此朴实无华的梦想在见到未来的自己时达到顶峰，又在看完记忆后破灭。 既然叛逃后不好过，那就从小鬼这多捞一点再走。 从横滨回来后禅院直哉就把身份证明给了他，只要禅院甚尔想走随时都可以，没走是缺钱加上看小鬼哭的太可怜。 感叹到一半，井底冒光了。 头往里一探隐约看到三个人，手电筒往下一照，几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谁？！”戈薇把俩小孩往背后赶，手上拉开弓对着禅院甚尔。 禅院直哉有点尴尬：“他是我叫来的保镖”少女这才收起架势，三个人顺着抛下来的绳子上去。 戈薇把几人都带到殿外，叉着腰开始生气：“我说过这间殿宇不开放吧”乖一点的黄濑凉太和夏油杰连连点头道歉。 五条悟和禅院直哉理不直气也壮，看似虚心认错，实际上眼神早就飘到其他地方去了，一看就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不知所谓的禅院甚尔配合几个人表演，随意点两次头说了声对不起就当没这回事了。 戈薇实在拿他们没辙，说两句也就回家了。 …… 禅院宅中，感知到禅院直哉的咒力出现在世界上，教师悟一拍桌子把来劝他回家的五条族人吓闭嘴，坐在一旁的夜蛾正道猜测[大概是他要找的人回来了吧] 教师悟没多说，说了句：“说了不回就是不回，别再来烦老子”就要出门，还是禅院管家提醒他才急匆匆地换掉睡衣离开。 责任就是看好他的夜蛾正道没空处理五条家来人的臭脸，提着一口气、勉强跟在教师悟身后，他心里萌生了要好好教导学生的念头。 …… “还要蹲吗，上午附近有只老鼠，晚上应该还会来。” 交换情报后，禅院甚尔提了一嘴里梅的存在， 禅院直哉当即点头：“等！不仅要等，我们还要抓住他。” 任务目标周围的咒灵除自我滋生的、他还发现有其他咒术师在推波助澜，对方在暗处中为世界支柱们下套。 反正杀生丸那边还有自己留下的咒力能够及时提醒自己，今晚的捕鼠行动要是成功了，就能抓那个家伙来好好打一顿。 教师悟仗着动作快溜进神社，慢一步的夜蛾正道被正好买菜回来日暮太太当成了黑//道份子，好说歹说还出示了教师资格证才没被请去喝茶。 教师悟这个大麻烦在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双重保险下勉强可控，几个人对于他想要掺和这件事就当没听到。 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打电话叫家族送了些东西过来，一群人布置也花了好些时间才昨晚，为了不影响晚上的行动，剩下的时间在午觉中无声无息就过去了。 睡醒的禅院直哉揉揉眼睛，注意到天即将全黑，围着神社周围再次确认陷阱完好。 天一黑，里梅试图像白天一般潜入被结界打回，[谁布置的结界？] 谨慎的他没有强行突破，先是放出一小部分的咒力附着在纸人身上，看纸人即将钻进时突然自焚。 “小瞧你了。” 不同力量体系布下的结界效果不同，里梅不是妖怪，倘若是巫女布下的结界，他畅通无阻。 而寻常咒术师布下的结界，对他来说也很容易对付，但这次连仅带着他不到百分之一咒力的小纸人都没能进入，能够自由进出的也就只剩下零咒力的天与咒缚了。 不甘心线索到这就断，里梅召唤出一只能够在空中隐形的咒灵，试图从空中寻找破绽。 庞大到笼罩整座神社的结界里还真让他找到了，在角落里的殿宇上有一点极小的空隙足以注入咒力，被操控的咒力能够将缺口放大。 环顾四周没有其他咒术师的身影，里梅布下帐、又派了只咒灵去探路，十分钟后确认咒灵的气息还存活才从缺口跳入。 早就等在柱后的夏油杰随手丢出一只咒灵，里梅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冰凝咒法发动使周围温度骤降。 蹲在房顶的五条悟跳下，摄人心魄的六眼与里梅对视，上次围观教师悟的领域后，他也摸索到了一些领域的法则，正好拿里梅当试验品了。 里梅反应过来眼前人是六眼后，第一时间放空大脑，对于涌入的信息采取不理会不理解的处理方式。 禅院直哉利用投射咒法的速度，在里梅周围甩出几枚用于压阵的玉石，最后一颗落下，以繁复的阵纹里梅为中心向外延伸。 数条锁链从中破出将猎物禁锢在原地。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53章 杀生丸找妈 看目标已经被抓住, 禅院直哉为保留咒力解开了神社上空的结界。 望去阵中，锁链中央是一个貌若好女、留着妹妹头的白发男人。 里梅闭着眼，感受到身体里的咒力流动有些滞涩, 不做他想使用了冰凝咒法。 丝丝缕缕的咒力漫出，一接触到地面就从寒气聚成冰, 随着咒力输出量增大, 地上的冰速度极快地蔓延开, 在逼退几人后借机推走一块玉石破阵。 锁链碎裂，恢复自由身的里梅仍不睁眼、不断放出咒力直到将整座殿宇内部都覆上坚冰。 三人回到禅院甚尔身边，他们要看看里梅还能拿出什么手段。 暗处, 等了一会就嫌无聊、于是跑出去买点心的教师悟才回来, 看到屋子中间的人诧异[里梅？] 用六眼仔细看才辨认出, 眼前的里梅只是个不人不鬼的家伙而已，[什么嘛，比我那边的差远了], 咬两口抢到的限量甜甜圈：“唔, 不够甜，下次叫老板多放一倍, 不, 三倍的糖好了。” 负责看着他的夜蛾，光是看教师悟吃就感觉牙要开始疼了。 听到咀嚼声, 里梅警戒地喊：“谁？！” 【霜止】不讲理地袭去。 “真是没新意, 永远都只有这几招” 夜蛾正道还没出手，教师悟点评一句就伸手打了个响指。 射出的咒力集中里梅的咒力团, 冰屑与未成形的咒力被炸得四分五裂。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禅院直哉没管会不会被认出来，开口：“抓住他。” 教师悟不干了, 抢到的草莓黄芥末甜甜圈塞老师手里，自己双手一摊：“才不要”，被气到的禅院直哉只觉得额头神经突突的疼。 禅院甚尔倒是乐了，指了指小号的五条悟：“你用这个先代替一下，至少他听你话呢哈哈哈哈” “我真是谢谢你的建议啊，甚尔君”[禅院甚尔你好样的，你工资没了] 心里扣掉对方半个月工资才好受一点，得到启发的直哉看向始终在身边的五条悟：“悟君？” “我没办法困住他” [我始终不是直哉的第一选项……] 五条悟的眼神暗下，心里在看到直哉拜托教师悟时产生酸意，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嫉妒’。 不是禅院甚尔就是教师悟，禅院直哉都没意识他总会下意识依赖身边的人。 而自己明明是这一世最早认识他的，不管是切磋会还是横滨也都陪在他身边，实力也到了一级，什么时候直哉的第一反应会是我呢…… 里梅将散逸的咒力收回体内，惊觉身边出现了两个‘六眼’。 打散他攻击的那道咒力与拉他进入未完成领域的咒力几乎一致，他本以为是五条悟短时间内变强不少。 事情的真相是，这群见鬼的咒术师不知道又从哪里带了个见鬼的特级六眼回来。 [好在特级六眼不打算帮忙，那么我还有机会逃出去] 上午他在树林里留了点东西，本以为是脑花杞人忧天，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要用上了。 [祂肯定早就知道了，呵，回去再和你算账] 睁开眼的瞬间就往门外冲，蓄势待发的禅院甚尔出现、一手呈抓取姿势：“想走？” 他现在抓的可不是人，而是大把大把的福泽谕吉啊。 可惜，这笔钱他是拿不到了。 里梅翻滚躲开，将用咒力启动上午安装在巫女家附近的炸弹，行动前预留的咒灵得到咒力后，他的想法被实时投递给罥索：‘两个六眼，天与咒缚，投射咒法’ 对方回应；‘能逃吗？’ ‘能逃，海洋保不住’ ‘可以’ 禅院甚尔再度上前近战，里梅闪躲时不慎踩中陷阱、体内的咒力被抽走。 在被禅院甚尔抓住左手时，一咬牙、干脆利落地将整条左臂切断。 对于行动被限制，里梅把随身携带的咒胎丢出，再过不久就能出世的‘海洋’还没升到半空、就被陷阱的强大吸力暂时固定，他也得以移动。 伤口处很快就被冰做的肢体衔接，而喷出的血引来周边的咒灵，里梅收敛气息跑入咒灵群中。 到手的鸭子要飞走了，禅院甚尔扔开手里的残肢还想去追、见禅院直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才停。 对付里梅一个特级，他们能有七成把握抓住对方，但多加一个特级咒胎，五条悟也不敢打包票。 看完整出戏，教师悟叼着章鱼烧鼓掌：“里梅走之前还留个咒胎，这人不错嘛。” 你是什么毛病会觉得那家伙不错啊！ 夜蛾很无语，为什么他未来的学生脑回路这么怪呢。 禅院直哉布置的阵法能吸收的咒力是有限制的，随着咒胎的气息跌落到一级，阵法也宣告退休。 ‘我要……出世’咒胎的智力大概在三岁左右，没了束缚祂的力量就试图逃离这里。 看不见咒灵的禅院甚尔抓抓脖子：“居然被那个妹妹头跑了” 他一开口，空中的咒胎就迫不及待的朝夏油杰飞去“力量，我需要力量” 前面围捉里梅时，教师悟从头到尾都没出手，现在看咒胎不知死活想要吸收夏油杰，伸手就是一发[苍]。 此刻，所有人才真切地认识到教师悟的恐怖。 …… 虽然没抓住里梅，但也令对方吃了亏，这场闹剧也算是可以收场了。 教师悟和夜蛾正道、黄濑和还没回神的夏油杰，四个人先坐停在山下的车回禅院宅休息。 禅院直哉则拉着五条悟一起找前面出现的、能够跨时空间通讯的咒灵。 禅院甚尔？ 他纯纯苦力，不过他看到手机短信里账号入账二十万后，美滋滋地开始清理。 这是什么？小鬼不要的玉石？拿来吧你！ 这又是什么？妹妹头掉的咒具？拿来吧你！ 这不是夏油杰落下的书吗？五条家的？真晦气，扔一边去。 …… [罥索这家伙……] 用反转术式重新长出左臂后，里梅逃跑还不忘小心地抹去自己的踪迹。 伤治好了、手也长出来了，那阵疼痛还是令他头脑清醒。 路上他越想越觉得是上次骂罥索猪脑子被知道了，对方才刻意没告诉他有两个五条悟，以至于他今晚吃这么大亏。 但过去都过去了，再计较也于事无补。 本该成为未来团队一员的‘海洋’气息已经消失，他现在还得想办法再找个咒胎开始培育。 [看来下次骂脑花得先隔绝咒力] …… 战国时代。 两人走后，杀生丸没计较禅院直哉留在山上的咒力。 他还在思考五条悟的那番话：‘要想使用冥道的力量就得先清除身边的情绪’ 眼神在天生牙上徘徊，[一把没用的刀就是您留给我的全部吗] 五指握拢似乎是想留住什么，却又像是无意识的动作。 [即便死去，也想教我学会那没用又恶心的慈悲之心] 邪见牵着啊哞走回来、背上是睡着的玲。 [我绝不承认那只低贱的半妖是我的兄弟，父亲] “您就死了那条心吧。” “杀、杀生丸大人？！”才走近就听到这句话，邪见吓得差点握不住人头杖。 高大的犬妖看了眼安然睡着的玲，抬头眺望宫殿的方向，他决定要找自己的母亲问清楚。 做好决定的他连头都不回：“邪见” “是！” 妖力聚集在指尖，在树上刻下几道痕迹就一跃而起：“看好玲” 腾空的身姿很是飘逸帅气，只有被留在原地的邪见急的跳脚： “是！诶？！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您要去哪啊？！” 云顶上的宏大宫殿中，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卧在贵妃榻上。 感知到杀生丸的妖气靠近，女人从榻上坐起：“哦呀，真是许久不见你来探望我了” 手抚心口作伤心状：“心里完全没有我这个母亲，逆子。” 杀生丸对她这副模样视而不见，抽出腰间的天生牙，周围的守卫们紧张地拿起武器，见女人摆手才放松。 “一见面就对母亲拔刀相向，太伤吾心了，呜。” “天生牙的真正用法是什么。” 没管女人的自娱自乐，杀生丸开口直奔目标。 凌月仙姬叹口气：“真不知道你这冷漠的样子是学的谁”起身接过天生牙探查。 本以为对方来找自己前已经开始使用，没想到妖力感知到的信息是；这小子就用天生牙救过一次人，冥道的力量是压根没沾边。 将刀递回对方手中：“天生牙并没有什么问题。” “‘冥道’要怎么使用。” 杀生丸已经明白了，父亲定然嘱咐过母亲什么，否则对方绝不可能对于他突然来问天生牙毫不惊讶。 从见面开始就态度随意的凌月仙姬一听‘冥道’，面上立马严肃起来：“是谁告诉你的。” 那语气绝不只有好奇、其中分明带着愤怒。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辨别真假后，杀生丸也从母亲的态度中读出些东西。 [如果这股力量对自己有益，母亲绝不会如此态度……] “你不必知道，只需告诉我该怎么使用。” 坚定的神情似乎与那个男人重叠，不过是说出话不同。 凌月仙姬望着杀生丸眉眼中那道回不来的身影，良久才叹息：“我真恨他把你带成了这样。” 裙摆在空中划出完美弧度，仪态完美地走在前：“跟我来吧，这里不适合。” 第54章 休息小日常 五条悟回到房间, 翻看两眼桌子上五条家发来的信息。 十之八九是劝他不要受禅院直哉的迷惑，五条家才是他坚定的后盾。 剩下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五条家不能没有他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六眼大人你是我的神…… 前面被好友列为第三选项他还有点情绪, 对这些胡言乱语就当是鉴定当代五条族人的精神状态了。 将信件分类收好，个别无伤大雅的可以和禅院直哉聊天时当个乐子。 他爹正当壮年, 自己还没成年, 五条家是怎么也不会出现权力划分问题, 便是有也烦不到他头上。 教师悟对五条悟来说不过是与自己能力相近而已，况且两人从性格上就不同，绝对不能算是另一个自己。 五条悟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 上一秒想的和下一秒想的毫无关系, 坐在床边［我这是怎么了］。 敲门声打断思绪, 禅院直哉站在门外：“厨师做了点夜宵，悟君要来吃一点吗？” “不了，我想早点休息”冷冽的声音透过门有些闷闷的。 门外人听了：“嗯, 我就在隔壁, 有事就叫我哦，悟君晚安”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悟君在想什么呢？］ ［直哉在想什么呢……］ 隔着一堵墙, 彼此都在猜测对方的想法。 五条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直哉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另一边禅院直哉已经开始看下一个目标了。 ［东京这么大，都不给个具体地址吗？］ “少爷, 有您的信” 管家双手将包装简单的信笺递上, 复述：“寄信人名叫幸村精市，在下没有检查到任何咒力痕迹和毒药。” 当然没有这些东西, 幸村只是打网球的好吗。 “管家安全意识不错”赞许完, 裁开封口取出信开始看，信中： 禅院君贵安, 我先前寄往京都禅院家的信都被退回了，上门询问后，一位叫禅院甚尔的先生将你的新地址告诉了我，请不要怪罪他。 上次的治疗非常有效，但这两天我感觉身体又开始出现与之前相类似的症状，近日不打扰的话，烦请你再帮我看看是否与‘咒灵’有关，幸村精市作。 ［不应该啊，上次将咒胎取出后残留的痕迹足够令普通咒灵退避三舍了］ 一张信纸翻来覆去看两遍还是一样的内容。 ［神奈川已经快三年没出过一级及以上的咒灵了吧，既然这样，正好明天和夏油杰一起去看看］ 信纸放回管家手中，目光回到桌上看看夜宵是什么：“安排一下，明早我和夏油君两个人要去一趟神奈川，还有……” 指了指桌上的炸鸡、手上拿起冰镇的咖啡牛奶：“为什么是吃这些东西？” “额，五条先生说少爷你和他都爱吃，我便叫厨房做了点”意识到自己被骗，管家额头冒汗［我还以为五条先生说的‘小孩都爱吃这个，小狐狸也很喜欢吃哦’是真的］ “我马上撤下去，再安排厨房重新准备？” “不用了，既然五条君想吃，那就这样吧” 主仆还在说话，一起泡完澡的禅院甚尔和教师悟出现了，两人都只围了层浴巾在腰上。 毫不见怪地拿起桌上的咖啡牛奶开始灌，几口就咕噜咕噜喝完一瓶：“哈！”动作同步的和双人跳水也不差了。 房间里的五条悟理不清头绪，自己望天花板望了半天才起身，［不想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和那个‘五条悟’一样。 至少，他绝不会一而再地手刃自己的挚友。 想通的他走出房间，距离禅院直哉喊他吃夜宵才过去不到十分钟，现在去还赶得上。 偌大的客厅里，教师悟和禅院甚尔盘坐在地毯上投屏电视打电玩、禅院直哉和夏油杰煮着茶用投影仪看电影、夜蛾正道还在工作。 五条悟的到来没打扰任何人，禅院直哉看到他也只是眨眨眼睛［悟君你来啦］，五条悟学着他眨眼［嗯］ 其实注意到一切、但装作沉浸电影的夏油杰：隐约闻到了臭味。 明天去神奈川，禅院直哉之所以没拉上五条悟，是因为对方实在太显眼了。 自己这趟出门不单单是为幸村精市复查，也有演给暗地里的家伙看的意思，好方便对方刺杀他。 要是随身跟着一个六眼外挂，估计很难炸出那群家伙。 他可是知道五条家主有多财大气粗，整个五条家才七个一级，两桌麻将都凑不够，还分了一个给五条悟当暗卫。 说起一级…… “本家有来信吗？” 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管家，对方低着头：“有的，在这里”将桌上一道盘子拿起，底下垫着的就是本家的回信。 嫌弃的消了毒才拆开，信一看就是老头子写的：处理了，一级的扣工资，剩下的扔到北海道了。 回想起上辈子去北海道旅游时见到的本土咒术师，禅院直哉心里窃喜［活该］ “来个人回去告诉父亲：‘知道了，最多两个月就回本家’” “是” 屋顶上的暗卫跳到院子里，单膝下跪点头后消失在夜色里。 ［让我看看该怎么整祂］ 第55章 时间快进里的一些小插曲 禅院直毗人为不得罪那位一级咒术师, 对于那人不支援禅院直哉的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固然咒术师工资高，但于一级咒术师而言，那点钱只需要接两趟私活就出来了。 禅院家并不禁止族人接私活, 只需要将收入的十分之一上交家族，便算是过了明路, 其原理就和美//国//劫//匪抢完东西只要上了人税就是合法交易一样。 这样的惩罚会有用吗？肯定是没有的。 那名一级咒术师在本家大肆宣扬嫡子的无用、以此反衬自己只忠心家主, 殊不知其他人都是当他是个笑话。 禅院淳一回本家, 就有人笑：“禅院淳你怕是要走霉运了。” 他自持一级咒术师的矜持没有回话，对侍女说：“叫我常吃的豪华寿司外送，再去取一瓶好酒。”说完特意整理衣袍、露出胸口的一级标识。 那人故意大声嚷嚷道：“你把人嫡子得罪了, 还有心思喝酒？” 禅院淳睁大眼睛回：“你怎么这样凭空污蔑我！” “什么污蔑你？谁不知道你上次拒绝了嫡子啊” 禅院淳涨红了脸、手上捏着的领子按出道道折痕, 争辩道：“这哪算是得罪嫡子？我只不过是对家主一人忠诚而已……咒术师的事, 能算得罪人吗？” 接着就是些难懂的话，什么“家主至上”，什么“嫡子稚童”之类的, 把其他人都逗乐了。 只忠于家主？ 屁！ 禅院直哉可是禅院直毗人承认的嫡子, 只要未来不出大错、没有半路夭折，几乎是稳稳的下任家主。 你不给未来家主面子, 和当场抽禅院直毗人一巴掌然后说不服有什么区别？ 禅院家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那人也得瑟不了几天了，身为嫡子的禅院直哉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要整他, 倒也不会将人整死, 但脱一层皮还是有的。 这几天的禅院家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而远在东京的禅院直哉并没有如禅院淳想的那样将此事揭过，他才不会会放过禅院淳。 ［上辈子只配在我脚下求饶的家伙竟敢抗灵, 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暗卫带回去的不仅是一句话, 还有禅院直哉先前写好的一些东西。 第二天与夏油杰查看了幸村精市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只当是对方被咒胎寄生后对于咒力的感知变强，留了张平安符也就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禅院直哉和五条悟跟着戈薇每天去一趟战国。 山上还有杀生丸留下的气味，但除了一个女孩和两只妖怪以外，连杀生丸的影子都没有。 名叫玲的女孩说杀生丸往天上飞走了，跟在她身旁的邪见连忙打断，为防止女孩再说什么还挥着人头仗驱赶两人。 见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五条悟将可以跨时空间沟通的咒具交给玲，拜托对方在杀生丸回来后告知他们，邪见想要毁掉咒具也没能成功，只好捏着鼻子允许玲拿着玩。 夏油杰凭借优秀的成绩、会说话的嘴成功得到日暮太太的喜爱，时不时就邀请他和黄濑去家里做客。 禅院甚尔身材高大长相也成熟，就是经常臭着脸，加上抽烟的时候被日暮太太撞见过。 日暮太太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生活压力大的年轻人，见到了也会叫禅院甚尔去喝两杯茶。 偶尔从战国回来的两人在除戈薇外的日暮一家人眼中，就是家族教育高压的可怜小少爷两枚。 日暮爷爷对于五条悟精湛的棋艺叹为观止，碰上了就拉人下一盘，还带了不少自己的棋友来见识少年天才。 禅院直哉则是五人中最忙的，他那不靠谱的老爹为了早日将禅院家的烂摊子甩出去，看他能够十分熟练地处理族务后，丧心病狂地买了全国巡回vip票去看idol演出，还美名其曰是锻炼他。 期间族务都是通过家主专属护卫传递，禅院直哉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要处理禅院家的糟心事、一边还得跑战国去看任务对象回来了没。 如此工作强度下，禅院直哉不负众望地…… 掉。发。了。 “啊啊啊啊啊！” 禅院直哉一早起来洗漱好就准备去处理文件，换衣服时惊恐地发现枕头上一小撮凌乱的头发。 听到尖叫声赶来的几人冲进房间，禅院甚尔脸上甚至还有刮到一半的泡沫：“谁？！” 穿着睡衣、拖鞋跑掉一只的五条悟手上拽着眼罩：“！” 夏油杰手上还抓着书就跑过来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看向房间里安然无恙的禅院直哉：“？” 回应他们的是泪眼汪汪、手上捧着头发的禅院直哉：“为什么……” “明明在横滨的时候那么忙都没掉这么多……为什么会这样” 听明白的禅院甚尔骂骂咧咧：“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就掉几根头发嘛真的是” 五条悟态度就相对好一点，他对这样的禅院直哉无奈地摇摇头，嘴上啥也不说。 全场只剩下好脾气（？）的夏油杰上去拍拍直哉的肩膀：“禅院君不用担心，忍每天都会掉一些头发的” “不”禅院直哉面色哀痛“你们不懂” “这可不仅仅是日常掉发的量”说着泪水就下来了。 “这是我受的罪啊！” 这下连夏油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尴尬笑笑闭上了嘴。 还是看不过眼的禅院甚尔拉了他一把：“别管小鬼了，他最近精神状态不正常” 夏油杰感激的看了眼禅院甚尔，又说了句“禅院君好好休息”就跟着离开了。 自以为精神状态很正常的禅院直哉笑着流泪：“老头子你等着” 我早晚把你的珍藏版人偶都给你扬了！！！ 因为附近有拍摄工作，于是早早出门的黄濑有幸错过了这一好戏，否则他还能给禅院直哉推荐几款护发效果好的洗发水。 …… “阿嚏！” 忙着给idol打call的直毗人一抹鼻子没当回事，继续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沙耶酱！” 今日的禅院家主和嫡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父慈子孝。 第56章 教师悟的过往 整整一个月过去, 两人都没再见到杀生丸，租借神社的日期到了，禅院直哉为不耽误后续进展索性一次续了三个月。 日暮一家除了戈薇都表示很欢迎几人多住一段时间, 而戈薇倒不是讨厌几人。 主要是知道禅院直哉续这么久是为了完成任务，可她每次带两人过去都无功而返, 担心被误认为是另有所图。 在此期间里, 教师悟很严肃地找了五条悟和夜蛾正道两人一趟。 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有被人动过手脚。 最开始见到禅院直哉的时候, 固然有狼来了效应的影响，但后面在夏油杰和夜蛾的询问下说自己讨厌禅院直哉就有问题了。 而那次早上匆匆忙忙要出门找人，就是感应到禅院直哉的存在消失了, 本来还对教师悟说记忆出问题这事存疑的夜蛾相信了。 那一天五条脸上的焦急很真切, 绝不是演能演出来的。 教师悟说完自己察觉不对的事情后, 又公布了自己得出的结论： “记忆可能是原世界里那个人搞的鬼，只不过祂没想到我会来到这个世界，封印离太远松动了。” 听完这一切, 夜蛾正道率先说出疑惑：“那个世界里, 你和禅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那人会选择对你的记忆动手？” 五条悟也点头支持, 他很好奇另一个世界线上, 他和禅院的过往。 面对两位请来的援手的疑问，教师悟沉默许久才下定决心说：“那我就把能确定的部分告诉你们吧。” “那个世界的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很好, 而我和禅院从小一起长大, 他接受的教育很传统，一直将‘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信条牢记” 故事开了个头, 教师悟眼神里也开始出现回忆的迷离, 喝了口茶继续道： “随着从族学毕业，我早就拿了一级, 他只拿到了二级，我和他都进入了东京都高专，教导我们的老师就是您”眼神看向正坐的夜蛾正道，教师悟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平常也就上上课出出任务，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二年级我和杰接到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前……” 回想起那个向往自由、想要为自己而活的女孩，语气都变得滞缓。 “天元要开始融合的那一天，禅院独自回校找我时撞上了叛逃的天元被重伤。 而当时的我和杰还眼睁睁注视着飞机才起飞不久就失事，回到高专后又面对重伤到可能死亡的禅院。 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思考咒术师的存在到底是有什么意义？ 即便杰一直告诉我不要去想那些，但在我和禅院去了山里一趟后，我目睹了人类对于两姐妹的迫害，那些想要杀死她们的村民和咒灵毫无区别，同样的面目可憎。 心态改变的我给了天元可趁之机，我……选择了叛逃，还重伤了来追我的杰。” 说到这，教师悟的眼神里出现了痛苦，将曾经的记忆亲口说给别人听，不亚于将结痂的伤口再度撕扯开。 夜蛾正道还沉浸在自己没能及时注意到学生异常的自责中，只有无法感知到情绪的五条悟还保留着思维的清晰。 他明白，教师悟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最需要知道的。 果然——“我还……我还亲手……”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掉落在衣领上染出深色。 不愿面对事实的教师悟闭上了眼，感受着心口的疼痛补全残缺的话语： “我还亲手杀死了禅院直哉……” 话说完，一时间没能接受自己的学生们自相残杀的夜蛾正道被气的捂住心口。 而五条悟从未出现过的气愤涌上心头，他顺应内心拍桌而起：“你……” 这样的动静引来了院子里练拳的禅院甚尔，他轻松穿过帐进入会议室，还没对三人打招呼就听见教师悟说“对，我亲手杀了’禅院直哉‘。” 克制不住愤怒，禅院甚尔揪着教师悟的领子：“你在说什么？！” 被迫前倾的教师悟对上他的视线，再一次承认：“我杀了‘禅院直哉’。” 禅院甚尔的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急促，就在他要出拳狠狠打在眼前大号白毛的脸上前—— “甚尔君你有看见悟君吗？我找不到他了”是小鬼站在院子里喊他的名字。 大脑瞬间冷却，冷静下来的他一下就明白了这家伙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禅院甚尔很是不爽地把人扔开，收起咒具应了一声“等下，我在和五条小鬼谈事情” 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教师悟：“啧！”那眼神里’别打小鬼注意‘几个字很明显。 被叫到的五条悟也按耐住怒火、起身整理好褶皱：“我会多关注你的，另一个世界的我” 走两步又听到禅院直哉在叫他，干脆就快步走进院子里。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夜蛾正道和教师悟，两人相对无言。 夜蛾正道叹口气摇摇头、拍了拍教师悟的肩膀：“你辛苦了，收拾一下来吃饭吧”说完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教师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过了许久才传来句：“好怀念那时候……对不起啊小狐狸……” 第57章 东京内的最后一个任务 有关教师悟记忆改动的事, 从禅院甚尔那得知一切后，禅院直哉决定在饭后再做打算。 归根结底，他不是那个世界线上的‘禅院直哉’, 无权对这件事里教师悟所做的进行评判。 再者，教师悟也不过是通过狱门疆偶然到来的过客, 等那个世界的人打破封印就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说到底, 他们和教师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段时间也只不过是人生中短暂的交错罢了，谁都没有要对彼此承担责任的必要。 教师悟把再三确认过的记忆全部叙述完，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倾听的人反应各异。 感到愤怒和自责的是禅院甚尔、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学生而痛心的是夜蛾正道 心如止水时时注视身边人的是五条悟。 被五条悟时时注视并且无语的是禅院直哉。 “悟君,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了, 我还没死呢。 心累的禅院直哉撑着头，无数次确定眼前的五条悟是唯一的例外。 那么，五条悟听进去了吗？ 他淡淡哼出一个“嗯”表示：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要确定你的安全。 如此沉重的氛围中, 最早回过神的是禅院甚尔：“没意思, 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甩着手就去练拳了。 其次是夜蛾正道，他眼神从迷离恢复到凝实, 那些事还太遥远了, 就算他们从现在开始做准备也说不准事情就按计划的走。 计划赶不上变化，唯一真实的只有书房里那一叠又一叠的文件。 “我去工作了, 你们……再缓缓。” 出人意料的是教师悟, 讲述时面色沉重，说完了就开始到处瞧, 好似第一天来到东京禅院宅。 看了眼腕表：“你们慢慢消化吧, 我要去排限量草莓大福了，byebye～”话才说完, 人就已经不见了。 人散的七七八八，夏油杰从震惊中回神，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回忆里的两位‘主人公’。 禅院直哉冲他笑笑，递了个‘别想太多’的眼神才令夏油杰安心，［还好禅院君没有吃醋］。 教师悟的回忆里，他和夏油杰可谓是寸步不离，两个人就好像那个连体婴，吃饭逃课这些小事就不说，连做任务都很少分开。 这个世界里，夏油杰摸着良心说，他还是与禅院直哉更亲近些，尤其是这一个月里两人一起去‘净化’了那么多的任务对象。 ［我和禅院君配合很舒服，那个世界的我与五条君的配合又会有多默契呢？］ 眼神与望着他的五条悟对上，身体本能感觉到一股寒意，尾椎骨升上来的恐惧令手臂上皮肤都冒出鸡皮疙瘩。 “我没有那个意思”双手摊开以示无辜，而对方听到了也只是轻点启下颌。 还是禅院直哉将他从尴尬解救：“悟君眼睛不需要用眼罩遮起来了？” 对方摇摇头：“最多一个小时。” 最晚回神的是黄濑凉太，他手在三人之间来回飘忽：“啊？啊！啊？！” 五条悟点点头、拉着禅院直哉走了，直哉回头对黄濑眨眨眼，剩下夏油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 …… 云上宫阙中，在这已经待了一个多月的杀生丸准备离开。 鲜少看见儿子的凌月仙姬心中有些不舍，嘴上却是将这份不舍说的颇不真切： “孩子大了，我这做母亲的都不值得你多看两眼”眼神瞟到腰间的天生牙“难得来看我还是为了你父亲留下的刀” “唉……那时候就不该在你面前夸他，现在你把他那副嘴脸学的淋漓尽致” 话里幽怨，仪态丝毫不乱。 连发丝都根根柔顺贴在身后，华丽的裙装配上大摆的披风，今日的她仍是完美的西国支配者。 杀生丸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感情，从前只当情感是累赘的他离开的步伐略有停滞、随后坚定踏地。 “……我会来看你” 这句话已经是他目前情感能做到的最大倾泻，深知自己儿子性格的凌月仙姬愣怔。 眼前的白色犬妖目光注视着前行的路、宽大的衣裾被风吹起，那凌驾群妖的气势与那个男妖如出一辙。 ［这幅样子与你真像啊……狗男人！］ 身后母亲的注视令杀生丸有些不自在，他没想到这么一句话能让凌月仙姬有如此大的触动。 ［在我追寻您的路上，感情或许不全是累赘，您当时也会面对这些吗……父亲］ 往下一跃，平稳而不失速度地往邪见与玲所在的山飞去。 正在采花的玲一如往常地抬头望天，远远的有一个身影朝她飞来。 确定是杀生丸后，高兴的小姑娘顾不上采花了，跑去的同时赶忙将手中的花都碰到杀生丸面前： “杀生丸大人终于回来啦！这些是玲给你采的花哦” 女孩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暖，杀生丸第一次用手在玲的头上摸了两下：“自己留着，我不需要。” “嗯！”玲答应的很快，心里还是决定看到好看的花要采给杀生丸。 牵着啊哞赶来的邪见看到那些野花要碰到那白色的衣袖，尖叫：“玲！你怎么能把野花献给刚回来的杀生丸大人！” “诶？这些花很好看啊” “无事” 杀生丸出声制止了邪见接下来的尖叫，走近先前留下抓痕的树，感受到自己留在树上的气味最多半个月就要彻底散去，没有选择加深抓痕。 周围的咒力还是与离开前一致，可以得出那两个小孩定然固定时间就回来一趟。 验证了五条悟所言皆真实，他现在确实需要‘净化’。 “那两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邪见猜出杀生丸问的是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回想一下近期看到两人的时间段，斟酌地答道：“之前是每天上午辰时左右会来一趟，这两天变更成未时中旬出现。” …… “杀生丸回山上了” 留下的咒力感应到妖力发出阵阵波纹，这样的动静穿过时空间的隔阂传回五条悟脑中。 与他一块散步的禅院直哉眼神一下亮了不少“明天我们上午就去一趟吧” 世界意识发给他的名单中，东京地区的任务目标就剩下杀生丸。 面对那张长长的名单，即便有心在神社内多休息一段时间也很无力。 他甚至都打算聘请夏油杰作为他的‘代行者’了。 明白禅院直哉面临的压力，五条悟收紧了握住的手：“好。” 神社书房里看书的夏油杰肩上一轻，不知所觉的他本着敬畏的心态、连拍三下手后合十：感谢您。 …… 上次潜入神社行动无功而返、还赔了条胳膊和一个特级咒胎。 回到住所的里梅从头到尾复盘了几遍计划，确定唯一的变量是成年版的五条悟。 ［怎么会有两个六眼？！］ 也不怪他诧异。 正常来说，为了平衡世间的一切势力，世界意识绝不会允许世界上出现第二个‘六眼’。 一个‘六眼’加上没什么大用的咒术师协会就能与整个咒灵势力保持平衡，随着‘六眼’成长，咒灵诞生的速度与强度也会随之增高。 依照他们目前搜集到各个咒胎和每个地区的咒灵情况来看，五条悟绝不可能达到特级水准。 如此微弱的和平本该在教师悟出现的那一瞬间刷新，可惜教师悟并不轻易出手。 唯一一次暴露自身强度还是在地下室的时候。 其余时刻都只顾着吃喝玩乐，绝不参与?除咒灵的工作。 谁也不知道成年版的教师悟何时出现、何时离开，一时间里梅和罥索的合作被迫放慢。 “‘海洋’还得再等一段不短的时间，你去看看‘富士山’的情况，我有预感，祂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罥索独自在港口边缘徘徊，观察一番后决定换个新伙伴。 海中央是一个米粒大小的咒胎吸收着人类对海洋的恐惧，以祂成长的速度来看要想成长到之前的程度最快最快也要数年。 与其将宝全部压在祂身上，里梅也认为将鸡蛋分开放更保险，忍着不情愿：“我会去看的，但两个六眼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低沉嘶哑的男声笑起来也阴森森的：“当然，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 交流截止于一方先收回的咒力，挂断‘通话’后，里梅第一次生起自己不该与罥索合作的念头。 ［宿傩大人的复活，绝不能被任何人影响］ 横梁上被束之高阁的陈旧纸包里，一根风干萎缩的手指静静待在其中。 生的领域中红光笼罩，白骨高筑、血水满地。 顶端的王座中高大的粉发男人侧倚，右手支在下颚处、翘着二郎腿。 与千百年来咒术师们的共识不同，两面宿傩死去后意识并没有陷入沉睡。 在这普通人害怕、咒术师胆颤的环境中，早早抛弃时间观念的他欣赏着领域里的一切。 “过去了多久，五百年？一千年？”手上把玩着一旁的白骨。 “真是期待啊，现在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想必那群‘牲//畜’们越来越多了” 随着男人情绪高涨，领域内红光大盛。 薨星宫内，天元仍没有动作，一如前面的数百年。 第58章 狗子终于同意了 “你说的‘净化’就是指我使用时不会卡顿？” 天生牙在杀生丸手中划出一道月牙似斩击, 随之出现的是割裂开的空间缝隙。 站在原地都能感受到缝隙对面世界里透出的死寂，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死亡的平静直面而来，不论禅院直哉和五条悟还是邪见和玲、甚至是躲在不远休息的啊哞都生理性地感到害怕。 任何生物都无法摆脱基因里对‘死’的恐惧, 仅仅是窥探到冥界的一角，禅院直哉差点无法克制住自己拉着五条悟后退的冲动。 在云上宫阙中磨练了一个多月, 杀生丸勉强掌握了在放出冥道残月破时强行用妖力克服阻碍。 但这样也只能保证他能放出招数, 具体的大小无法控制, 倘若多次用妖力强行放出，到后面就会面临妖力枯竭、全身乏力的危险。 既然五条悟胆敢在第一次见面就说：‘要想使用杀敌的功能，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让我们净化你身边的咒灵”可见这群弱小的咒术师确实有点办法。 要是这两个小鬼敢骗他, 也不过是手上多两条该死之人的性命罢了。 “对, 据记载, 能够借用冥道的角色无不是有大慈悲之心的，或者”话到这还没说完。 玲好奇地探出头打量陌生的同龄人，她第一次见到在杀生丸面前还能不慌张的人类。 就算是犬夜叉和戈薇等人, 遇见杀生丸也都是存着几分警惕。 “邪见爷爷, 他们俩就是你们说的‘咒术师’吗？半蹲后自以为很小声的向比自己矮小的妖怪询问。 邪见连忙在其他人看过来前嘘了一声：“别说话玲。” 女孩点点头、按耐住内心的好奇，捂住嘴表示不再说话。 五条悟取下眼罩, 直直对上杀生丸的注视：“在对‘拯救’这件事上有所感悟后, 怀着慈悲的心将敌人送走。” 话里话外似乎都没提到‘净化’在这件事上的作用，好在两人一妖都不是急躁的性格, 禅院直哉接上五条悟的话： “你至今都没能驯服天生牙, 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身边的情绪影响了你的情感” 手指向正蹲着看啊哞吃草的玲“以玲为例子好了，她看到了漂亮明艳的事物会心生欢喜” “面对诡异、未知的事物会害怕；见到了正在受苦的人就会生出同情、怜悯之心” 小姑娘不太明白话里的意思, 周围的长者又都没有给她解答, 只好眼巴巴地等着禅院直哉下一句。 而被她看着的人话音一转：“但杀生丸你不一样” 从未对自己冷漠有所感的杀生丸面对这样的目光，没由来有些烦躁, 他从不觉得感情太丰富是件好事。 太过充沛的感情只会成为他变强路上的阻碍，在小时候就坚信强者事不会被无用的感情绊住脚。 从小仰望背影的那个男妖最后为了一个人类而死，这几乎是他认为对方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你拒绝这些情感，抑制自己对自身以外的事物产生情感，长久以往就麻木了这一能力” “奇怪的是你又不是全然的无情” 例子还是一旁的玲“这个女孩身上有冥道的气息，我们在你腰间的刀上也感知到了” “想必你曾用这把刀救了她的命” 杀生丸默认了。 “既然你能够救人，现在也能够强行使出冥道残月破，说明你是有资格使用的，只是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或妖的怨念、执念等情感将你屏蔽了” 五条悟点头同意，在六眼中的杀生丸几乎被咒灵围的严严实实，强大的实力保护对方不被咒灵所害，但也仅此而已。 “净化……” 杀生丸重复了一遍，开口：“你们的意思，我竟无法克服这些弱小的咒灵，反倒受其所害？” 不待两人回答又说：“可笑至极，我堂堂杀生丸居然因不够慈悲而无法用这把刀……” ［我根本看不上犬夜叉的命，慈悲与否也本不该成为我的阻碍，您为了人类将自己孩子束缚实在是愚蠢］ “真是我的好父亲啊，死后还要留这一手”极低频率发出的声音没有被人类察觉，唯一听到些许的邪见急忙抬头，眼前的杀生丸还是没变过的高傲模样。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禅院直哉顾不上当事人的心里状态，接着说道：“我将咒力在你脉络中游走一圈，那些咒灵便会离开你身边” “随后我会将祂们都?除，而你周围的磁场大概三天后就能恢复正常” 五条悟俨然成为一个无情地点头机器，时不时用咒力在指尖聚个小球再打散，任谁都看出他很无聊。 杀生丸还没开口，始终防备两人的邪见激情开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眼前的可是未来西国的王！你一个小小人类竟敢如此放肆！”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放任别人的力量在自己经脉中游走和把命直接放在对方手上没区别了。 要是禅院直哉有一点不乐意，完全可以动手脚。 他作为从小看杀生丸长大、还是犬大将要求的仆从，绝不会让少爷陷入险境，他和遇事只会跑的冥加可不一样！ “邪见” “是！” “退下” 淡淡两句话，邪见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是杀生丸大人……” 失魂落魄地拄着人头仗走去啊哞的位置，就听见“我心中自有数”。 一颗破碎的心突然就缝好了，认为杀生丸少爷是被他感动，激动到边走边抹眼泪：“杀生丸大人放心，要是他们敢搞什么小动作，我邪见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玲听一半就跑去和啊哞聊天了，现在邪见也离开，两人与杀生丸站在空旷地。 “我知道你很强，就算不使用这把刀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担心到嘴的鸭子会飞，禅院直哉趁热打铁： “毕竟不光是能使用冥道的力量，对你以后的修炼也是有帮助的” 好在杀生丸虽然心里情感复杂，变强还是他放在首位的执念，沉默一会就下了决定：“什么时候开始？” 第59章 第一阶段告一段落 为杀生丸祓除周遭情绪比禅院直哉想的要简单不少, 尤其是对方实力增强后，其自身净化能力的大幅提升，在妖力的辅助下一切都十分顺 利。 这段时间的担子终于放下, 一行人都不免舒了口气。 离开村前，五条悟远远望着西北方向, 六眼中呈现的是无数缕妖气汇聚而成的气旋, 其中还能看出各类妖怪的妖气互不相容彼此吞噬, 与此同时，相距甚远的棋室内，与自我对弈的奈落有所感应, 一人一半妖隔着数重山水对视。 “呵, 有趣。” 薄薄纸门外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感受到心脏抽痛、等待命令的神乐看似专注，脑海中却浮现了杀生丸的面容。 [他……或许能帮我] 奈落低沉的声音透过纸门：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执子的手悠悠下落，黑子敲击在棋盘上的脆响令她眼瞳一颤, “我……”。 “不用找借口粉饰你的无用。” 这句话意味着奈落的耐心正在消退, 神乐低着头不再出声，等待着宣判。 “罢了, 我早就知道你的能力,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盯着犬夜叉。” 神乐缓缓后退，又听见“自由可不是现在这样就能够得到的”, 冷汗浸湿后背处色彩艳丽的和服, 大脑中得出结论[自己活不久了]。 那天和白童子处理完御灵丸后，寺庙异常厚重的妖气令她生疑, 一个月的时间内通过各方面的论证, 她确定‘赤子’才是奈落的心脏。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下一秒又自嘲笑笑、死心了。 可惜不是她的。 回井路上恰巧撞见戈薇一行人回村子修整, 早就与众人打好关系的直哉寒暄时注意到五条悟走神，回过头：“发现了什么？” 对方眼神飘向犬夜叉又摇摇头，早与对方培育出默契的他明白这是稍后再说的意思，禅院直哉状似不经意地拂过井旁留下咒力，他有预感，不会过太久他们就将再次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 穿越五百年的时光，重回现世，脚在井底踩实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悟君？”“嗯”。 雪一般的人点点头：“超出预期的麻烦”，奈落体内的妖怪们并没有完全融合，是可以脱离其身的，与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的存在用阴阳师的话来说就是‘一人即百鬼夜行’。 同样注意到了奈落的存在，即便未能亲眼估测对方的实力，禅院直哉对于五条悟的判断还是相信的。 “真是一个大麻烦啊，那位半妖。” 内容是担忧的，可语气着实算不上着急，对于犬夜叉等人来说奈落是难以应付的大敌，而于他而言，中间毕竟间隔了五百年的时光，眼下的世界咒术当道，曾经盛极一时的阴阳师因传承中断而衰落，当世称得上大妖的存在兴许只剩下龟缩在薨星宫里的那位了。 [等拥护祂的老东西都死掉了，或许会变好点吧，呵，谁在乎呢] 任务结束，神社也不必再租用了，众人与日暮一家告别后就启程回京都，而路上禅院甚尔一看卡里报酬到账，打了声招呼就去潇洒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凡是禅院家跟上的都被甩掉了。 …… 才进入本家范围，沿途就听见族内没用的家伙们闲言碎语：“这么弱还整天跟在五条悟后面，真是当狗的命”“这小子真是好命，要不是他爸是”“嘘！”“我可不想奉他这样的废物为家主”，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装模作样的小声交谈，仔细听还伴随着讥讽的笑声。 禅院直哉绝不是吃亏的人，上辈子除了禅院甚尔和五条悟，就连直毗人都没能令他心服口服。 而这群早晚会被他超越的废物对他的质疑和嘲讽，简直令他想要发笑，挥手示意司机停车，降下车窗，离得最近的是两个分家来报告的，禅院直哉开口：“三十岁才到二级水平，要是我就去死了，怎么还好意思出来丢人显眼” “你！” 看着就不聪明的那人想上前，身边人伸手拦住他顺带回嘴：“没想到嫡子看不起我们这些底层的家伙，想来还是我们实力太弱了”，听的禅院直哉心中冷笑一声。 从小浸润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他哪能听不出来，对面说的话相当有意思，要是他应下了就是在歧视禅院底层的咒术师群体，蚁多尚且能咬死象，可若是他反驳便成了心虚，左右都不是人。 但要是会惯着他们辱骂自己，那他就不是禅院直哉了。 “我说你们两个是废物了？也是，实力弱还不努力，就剩下点自知之明了。” 说着还用手虚掩住嘴：“这么说该不会伤了你们的心吧，但那也是没办法，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一辈子也就三级的人的想法”这下那人也装不下去，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为防止嫡子被‘袭击’，司机为难地表示必须得发车了。 “比起在背后说强于自己的人的坏话，倒不如去训练场多努努力，说不定下次任务就死了呢”话音刚落，车窗正好全部升起，彻底破防的两人大喊：“没有你爸，你又算什么东西！” 【“没有直毗人，你又算什么东西呢，也配和我说话？” 背对光线的五条悟有些阴郁、掐着禅院直哉的手逐渐收紧，而受害者感受到吸入肺部的氧气越发稀薄，仍死性不改：“我、又没、没说错” 像是意识到眼前人已经无可救药，五条悟面上突然出现笑容，绝美的眼眸中是神经质的戏谑：“那么按照你的话来说，面对远强于你的我，你是不是应该要像条狗一样对我卑躬屈膝呢” ——[！] 禅院直哉瞪大双眼、瞳孔收缩，心中被羞辱的强烈怒意与被否认的耻辱交织，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放开的都没在意。 跌坐在地上的他被迫随着五条悟的动作仰起头，视线与咒术界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六眼对视，映入眼帘的是赤、裸、裸的漠然。 [我、连被在意的资格都没有吗……？] “那就这样，不要告状哦，虽然你告状了本大爷也不在乎。”耳旁残留着那人的话语，而五条悟早已哼着自创的喜久福之歌离开了。】 第60章 拉惠出来逛逛 重生后久违感受到烧心的愤怒, 胸口起伏变大、指尖不自知地颤动，禅院直哉嘴角勾起：“开门”，司机识趣地打开锁, 旁人眼中正在行驶的轿车突然开启一侧车门，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身影从中闪出。 禅院直哉冲到两人面前, 朝着腹中一肘一个——“啊！”“唔！”两人先前挺直的身子顿时蜷缩如海老般跪倒, 而禅院直哉站在原地俯视他们：“就算没有老头子, 现在的我也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 …… 在禅院家中，未来家主之位属于禅院直哉几乎板上钉钉，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每一个禅院所关注, 当众殴打两名分家的事只用不到半天便传遍了整个禅院家。 禅院直毗人面对数位长老和好事者的试探, 一口气喝完一瓶清酒, 摇着瓶子：“哎呀，松酱的告别演唱会要开始”摇摇晃晃地走向家主专属的屋子“松软~的蛋糕是甜甜的~爱，松子~”, 被晾的来客尴尬地退走。 …… “奈绪, 你和神子现在关系如何？” 托了无数关系才将女儿送到长老们面前，男人寄希望于靠着奈绪而在本家中获得一席之地, 眼下过了近两个月也没见本家对自己有什么优待, 男人故作冷静地询问显得可笑。 五条奈绪垂眸不语，思考了一会, 卡在男人生气前回复道：“少爷并不反感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的角度里, 手指攥紧衣物掐出道道折痕。 不了解实际情况的男人听到这回答，还以为女儿的意思是一切进展顺利, 点点头对此进度很满意, 那位毕竟是一出生就立于五条家顶端的人，要是两个月就能令他情根深种才是好笑。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奈绪的存在便多余了，男人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看着面前的文书臆想起即将到来的美好日子，退出房间的奈绪缓缓呼出一口气，她对五条家女主人的位置完全不感兴趣，之所以会顺着父亲的意思去接近五条悟，只不过是为了在家中多一分话语权。 相较于咒术界最封建的禅院家、改革不进不退的加茂家，同为御三家的五条家算是一股清流，不论分家还是本家都不存在不顾本人意愿强行联姻。 只是……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活着，不甘心兴许哪天就被目光短浅的父亲当作跳板送给其他人，就算天赋只能算是平平，就算一辈子可能实力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底层咒术师，那也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跟在五条悟身后时，她有无数次想要将心中所想告知对方，碍于暗地里监视的暗卫都没能开口，甚至自作多情的担心过，要是真与对方相处出感情该怎么道歉。 好在五条悟看向禅院嫡子的目光中有着其自身都没发现的温柔，确定神子只是没意识到后，奈绪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了贴身侍女上，之后与两位嫡子相处时都自然不少。 五条悟大概能猜出她的想法，于是放任对方撑着自己的旗子，对于除了家人和禅院直哉外，他如真正的神明般平等且不在意地对待其他人，五条奈绪对他来说一如大街上的匆忙身影。 …… 时间是种很奇妙的存在，禅院直哉每天忙于寻找、说服、净化长长名单上的姓名，每周还得抽出时间找禅院甚尔挨打，顺便用自己名下的资产创办了偏远山区教育基金会，还抽空申办了一家以生产及销售玩具的公司。 等他净化完名单上的最后一人，习惯性想看下一个名字却发现名单到底时，第一感觉不是高兴，而是茫然，紧接着是怀疑。 [那么长的名单，我……完成了？] 再三确认名单的长度和自己的完成进度，生怕突然冒出一个遗漏的，还是看不下去的世界意识出声肯定【恭喜】才放心。 禅院直哉拿出手机查找通讯录，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找人打一场，不为什么就是单纯想释放一下内心的激动，第一眼就看到禅院甚尔的名字，手指在上方顿了顿还是上滑了，接着就找到最合适的对手，点击拨出！ 电话那头一接通，禅院直哉便兴冲冲地喊：“悟君！”已经逐步开始上手家族事务的五条悟淡定回“我在”，身边的五条家主习以为常，甚至批改的动作都没有停滞。 “出来打一架吧” “嗯”视线移向父亲询问，对方微笑着点点头做口型‘去吧’，五条悟走去隔间换了身练功服才离开，独自坐在屋内的五条家主笑容收敛[悟对禅院直哉的态度……]。 “年轻人的友谊，能有多坚固呢。” 对于两家孩子的友谊，禅院直毗人倒是适应良好，跟着五条悟玩总比跟着族内那群不求上进的族兄一块鬼混来得好。 固然他在禅院直哉没能继承到十影法那刻很失望，但禅院直哉的天赋也不低训练也算得上刻苦，更是继承了与自己相同的术式，等到自己退休的时候，想必实力上至少守成是够了。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想必未来的禅院家就是交到小儿子手上了。 [加茂那老家伙要是看到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缓和了，怕不是到时候能气的从土里爬出来] 那时真是想想都惬意啊。 “哈哈哈、唔，哈哈哈！” 手上的葫芦倾倒，流出的酒液落入喉中，直毗人乐呵呵的继续看电视上新出道的组合，眯着的双眼在看组合中的贝斯手时睁大：“哦！真是可爱的小姐呢” 先前对练时都是点到为止，不然被打的起不了身就会影响任务，现在禅院直哉身上没了压力，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招式中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是实用主义者，一起长大的五条悟当然能看出来其中伏黑甚尔的影子。 时间不长，也就将近一个小时，禅院直哉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大喘气，而五条悟则是站在一旁等他恢复，两个人都望着天，视线随着云朵在风中移动的轨迹转动。 “哟，你们俩吵架了？”贱兮兮的语气都不用猜，五条悟侧过头就看见拎着大包小包的伏黑甚尔，高大身影背后是睡着的黑发小男孩，伏黑甚尔见禅院直哉仍然仰头看天，故作为难道：“这段时间搬家挺忙的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我先走了”——“你敢！” 一听这句话，禅院直哉气的垂死病中惊坐起，计谋得逞的伏黑甚尔大笑着快步走了“还是太嫩了啊小鬼”，只剩下五条悟扶着全身酸痛还要强撑着骂人的禅院直哉。 60-70 第61章 新角色登场 伏黑甚尔都走远了, 禅院直哉还是气鼓鼓的，五条悟一手给他顺气一手递水。 “叮——” 手机收到一条简讯，禅院直哉看了眼是夏油杰发来的, 意思大概是他和教师悟下新干线了现在准备去找他，随手回了个OK就把手机甩到一旁外套上。 “夏油君要来找我们。”“嗯” 打也打尽兴了、休息也休息够了, 直哉示意暗卫通知家族后勤部人员来打扫现场, 又随口了句：“那两个小娘、们呢？”, 五条悟听到他对真依真希的称呼时颦眉，不过直哉不在乎。 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就摸清了五条悟的脾气, 对方会颦眉并不是因为心疼双胞胎, 只不过是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对话中出现不雅词汇罢了。 “回直哉少爷, 真依和真希小姐现在在练习。”侍女低着头接过衣服的同时回话，“那就去看看好了，走吧悟君”禅院直哉想一出是一出, 当即拉着友人就往后院走, 正巧到院子里就碰上了夏油杰和教师悟。 与夏油杰客气的点点头，接着躲过教师悟试图对自己发型肆虐的手, 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 六年来没少看见的脸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眼角的皮肤连一条皱纹都没有，“真是没想到, 五条君这么久了居然还留在这里, 而且完全没有变老的迹象诶。”，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五条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教师悟与他上辈子死前的年纪太过相近, 那双六眼也远比身边人的要更具洞悉力, 与对方相处时，禅院直哉时常都会担心自己心中的念头是否已经被对方知晓。 再者, 教师悟口中的‘禅院直哉’可以说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存在，仅仅是同名且相貌相同的陌生人罢了，禅院直哉可想不出自己会张口闭口就是要保护普通人的正论。 “呦，小狐狸，几天不见有没有想五条大人”那人倒是没有什么自觉，看见禅院直哉来了便放下正在把玩的茶壶，挤眉弄眼的模样也算不上难看。 五条悟见到大号的自己，第一反应便是握紧身边人的手，与五条了然的眼神对视时又松开些，身姿更加挺拔地回望：别乱喊，直哉和你没关系。 余光里，禅院直哉上挑的眼尾确实符合世人对狐狸的印象，不过只怕是只没心眼的呆狐狸，五条悟保持着面无表情，心中的念头除了对面的教师悟，谁也猜不出。 夏油杰对三人每次见面都会上演的戏码习以为常，动作熟练地揉揉眉心后才拉开教师悟：“我们这次来是找到了点线索”，聊起正事，几人都面色微沉，只有教师悟仍满不在乎地继续‘把玩’起茶杯。 “我和五条君额、先生在银座附近发现了残留的咒力痕迹”说着，拿出咒术师必备的特殊手机调出图片，“很微弱，向来是对方当时离开的太过匆忙才没处理干净”手指指向图片中完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那是一小滩几乎下一秒就可能消失的咒力，似水似冰还泛着冷色的光泽。 六年间也不是没有找到过里梅的痕迹，只不过线索总是很快就断了，并且对方下次的活动也很更加谨慎，尤其是现在伏黑甚尔明确表达出不会再进入咒术界，几人各自忙于学业、族务都抽不出时间进行更细致的搜寻。 这一次的发现算是目前为止最有意义的，即便无法猜出其目的是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对方早晚会露出更大的马脚。 教师悟完全不参与这些讨论，最开始是对事情不感兴趣，毕竟里梅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两面宿傩毒唯，而这个世界的两面宿傩还没出现，想也知道里梅整天都在忙什么。 后面看小鬼们怎么都想不出答案，本来打算直接公开答案，没想到却无形中被剥夺了这一能力，凡是与众人未来相关的事都会在出口瞬间神隐，他们无法理解他的话语、口型，写下的文字也被篡改成无意义的字句，如此也就失去了兴致，他们讨论时就自己找乐子消遣。 “诶，居然不是濑户烧最高一档的，我还以为禅院家看不上这么便宜的呢”手中的茶杯图样简单质朴，杯壁平滑而不失颗粒感，算的上名贵那档，出现在五条家也是不违和的，但这里是禅院家。 自诩高贵于其他咒术师的禅院家，尤其是本家的高层，其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比肩皇室的存在，“禅院家是要不行了吗，居然给你用这种档次的茶具？”。 教师悟早就把禅院直哉与自己的小狐狸分清了，见面时的称呼不过是打趣，这个世界的禅院直哉可不是会节俭的性子，小狐狸喜欢的九谷烧在这位眼中怕不是看一眼都会脏眼的垃圾。 [不过小狐狸要是有这么自信，或许也不错诶~]眼罩下如玻璃球般的眼球无意识向上，很好的把教师悟的走神掩饰。 “这套茶具……戚！” 禅院直哉顺着对方的指尖打量那只茶杯，认出那是前两天分家来的那小子送的，语气急转直下。 一听这个话是有瓜吃，教师悟两眼反光连声催促：“谁送的谁送的？你那个还在痴心妄想的叔父？”见对方不答应接着猜“还是你那个把禅院家都打了一遍后拍拍屁股就走掉的表哥？”还是没猜中正确答案，禅院直哉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就连五条悟都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禅院直哉的视线里带着探寻。 最后还是夏油杰出来打圆场：“我听说禅院在北海道的分家前两天送了个很有天赋的人来本家进修，大概是这个吧？”，转头一看禅院直哉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行，看来是猜对了。 “竟然连夏油君都知道了，看来禅院家的情报网还是太过松散了”这句话就是承认了，禅院直哉面对几人的目光，咬咬牙还是说了理由：“那个没规矩的女人，居然……居然！” “哦呀，是直哉的朋友们诶”几乎与教师悟如出一撤的语气，人未至而声先到，闯入众人视线中的是一个有着流畅肌肉线条的短发女孩，接着是喊着‘不能闯进去’但未拦截成功的侍女。 第62章 女人的直觉 来者五官精致小巧颇具禅院特色, 看得出长开了是个美人，不过女孩的行为举止是这两个词毫无关系，一进屋子便扫视众人, 最后看向教师悟手中把玩的茶杯：“没想到直哉这么喜欢我送的礼物，不过我还是希望使用的人是直哉自己呢。” 身后的侍女一进屋子便自觉地跪在门边, 不敢打扰众人你。 禅院直哉一言不发、面色难看, 教师悟直接无视了女孩的动静, 换了个常华烧的杯子继续自顾自地饮茶，五条悟的视线始终停在直哉身上，连余光都没分出半分, 唯一会正常交际的人只剩下夏油杰：“有幸见面, 这套茶具很漂亮。” “真会说话, 想必你就是夏油杰，不过我这次来是来找小直哉的”女孩摆摆手打断侍女的劝阻，眼神直勾勾看向禅院直哉“都过了两天,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小直哉”, 这话将几人的视线吸引。 考虑一下？考虑什么？ 夏油杰感觉吃瓜吃的不带劲，这瓜怎么还有瓜皮啊, 谜语人滚出霓虹。 “你问多少次, 我的答案都是不”略过问题内容直接回应，禅院直哉连客气一下的假笑都没有。 女孩被拒绝也不尴尬, 自来熟地走到茶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真是不懂诶, 就叫我一声姐就这么委屈你吗”另一手抓了两颗蜜枣“我都已经是特一级了诶”。 禅院直哉气的不行，分家突然冒出了个上辈子记忆里压根没出现的人, 实力进步比自己还快不说, 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喊她姐，还说要护着自己登上家主之位, 这样的话语在禅院直哉听来比脏话更加恶毒， 就算前世到死都没拿到家主的位置，他也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况且她之所以会被调到本家，不就是高层中认为禅院直哉眼下实力不够服众吗。 是的，六年前就是二级咒术师的他，过了六年，实力只是稳定在一级中上游，虽然比前世进步要快的多，但要就目前的实力而言，要想通过特一级评定至少还得再过两年。 而女孩只不过比他大一岁，却已达到特一级，往好了说那是未来特级的苗子，成为咒术界实力天花板指日可待，往差了说就算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特一级，那也超过太多人了。 如五条悟、夏油杰、禅院甚尔那般的存在到底是少数，所以这些人才会被称为‘怪物’，而更多的人都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天赋早在出生就已注定。 可以说，禅院真由的存在就是在提醒禅院直哉自己的无能，这样一来，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好态度呢。 同样悟到这一本质，夏油杰不免在心中感叹[真是残酷啊……]，与两家嫡子相处这么久，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天赋就是顶尖那一档，有时看着禅院直哉远比自己刻苦，实力却只是和自己打平，心中难免升起点自傲。 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比自己更胜一筹的同龄人，才冒头的那点傲气被压的严严实实。 禅院直哉从茶几中取出自己常用的茶具，抿了口茶润唇：“不管你问几次，我的回答都是不”，意料之中的答案。 禅院真由两口吃完手上的蜜枣就站起身子：“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个小姑娘借我一会吧”手指着的是五条奈绪。 随便禅院真由要借走谁 ，不是缠着自己就行，“她可不是禅院家的，去留得问悟君” 手上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 五条奈绪心中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引起禅院真由的注意， “五条君？”禅院真由看向五条悟，对方没有回应，而是对奈绪说了句：“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女孩纠结再三还是点点头。 瞧两人这样，真由打趣：“放心吧，我可没有虐待别人的爱好，保证让她完完整整的回来”，牵起奈绪的手就往外走，快出去了还不忘转头：“过会再来找你玩哦，小直哉～” 眼看自己都要走了，跪在门边的侍女还是没敢起，禅院真由歪着头发问：“你不是我的贴身侍女吗，还不跟上？”，相貌平平的女人战战兢兢地看向禅院直哉，这是在请求饶恕的意思。 对于这样的目光，禅院直哉觉得浑身刺挠，他还是无法接受女人的长久注视，不耐地甩手：“不归我管”，女人死里逃生顾不上吹捧直哉，急忙起身含泪跟在禅院真由身后。 不速之客与闲杂人等都离开了，教师悟才捂着肚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被当成乐子的自然是禅院直哉，“真是没想到，小狐狸居然这么令人有保护欲，连小姑娘都想当你姐姐保护你诶，哈哈哈哈哈！” 禅院直哉乐不起来，勾起嘴角走近笑到瘫在地上的五条悟，接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耍赖、哈哈哈耍赖！” 这下教师悟是真的笑得停不下来了，因为禅院直哉的“魔爪”一直在他腰两侧的痒痒肉上“肆虐“，令一米九的大高个缩着脖子在地上翻滚闪躲。 其实教师悟只要打开无下限，这场闹剧就会结束，但他实在是太想念那些与“禅院直哉”相处的日子了，即使眼前人不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人，也请让他短暂地逃避一下现实吧。 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仪态的五条悟看起来面无表情，衣袖中的手却是握紧又松开，［……算了］。 夏油杰？他早就坐在软垫上就着好茶、翻起禅院家古籍了。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就休战了，大概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禅院真由就领着五条奈绪回来了，平常情绪起伏不大的女孩，脸上少见的泛起薄红，且两人双手还是相握状。 出于维护禅院家的面子工程、也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禅院直哉开口：“你把她弄哭了？”，五条悟没什么反应，强大的分析能力令他第一时间就得出了奈绪并没有哭的结论。 但是他不说，五条悟不讨厌禅院直哉这份维护他们友谊的主动。 谁知道这次居然是奈绪主动解释道：“不不不，真由并没有弄哭我”，还把两人相握的手举到面前。 禅院真由脸上的笑容也很真挚，只是在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之间打转的视线令人寻味。 直哉实在是不想和这么多异性处于同一个空间，点点头就开口赶人：“禅院真由你该去忙你自己的事了。” “悟大人，我……我今天想和真由一块训练”奈绪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五条悟对她一个刚到二级的人和特一级一起训练的事不做评论，“嗯”一声就算是同意了。 女孩们出门都还没走远，就聊起了“我觉得猫绝对是喜欢狐狸的”“我也是我也是！你不知道，之前”“诶？！”“还有哦”…… 第63章 可怜的首领宰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用操心任务的好日子还没享受多久，一个清晨，才睡醒的禅院直哉又收到了世界意识派发的任务。 【吾需要汝再次前往‘ ’世界】即便是世界意识也无法将其他世界的名称告知代行者, 索性禅院直哉也不是很想知道，毕竟这六年里异世界也不是没去过。 [什么时候出发？]连报酬是什么都懒得问了, 问就是需要自己探索, 禅院直哉打个哈欠就起床去洗漱, 等他都收拾好了还是没听见世界意识的下半句。 [嗯？不是需要我再去一趟吗？]还是没有回应，禅院直哉为防止再出丑，做好了随时穿越世界屏障的准备, 没办法, 上次泡澡泡一半时突然穿越到□□火/拼中心, 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想起那件事，就不得不提其中港口Mafia一方领头的人了，[该说真不愧是太宰君带出来的吗, 讨人厌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大衣化成的黑兽虽没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撕毁了他全身上下唯一一条浴巾！ 好在[投射咒法]主打的就是速度快, 使禅院直哉得以在形象全失前打晕一个倒霉蛋、并且扒了那人的风衣裹住自己, 本来打算趁双方打的正激烈的时候离开，没想到被那人认为是可疑分子, 愣是/逼得禅院直哉用术式狂奔十分钟才甩掉对方。 心里再次唾弃太宰治和他带出来的“好”徒弟, 禅院直哉按部就班地开始晨练，自从禅院甚尔离开禅院家后, 他的锻炼计划就被迫更改。 本来说好一周抽出半天的时间找禅院甚尔进行体术训练, 但自从两个月前伏黑惠出生了，每次禅院直哉上门拜（讨）访（打）都会被伏黑甚尔赶出去, 最开始还给个理由“我要照顾我老婆”、“我要照顾惠”、“我做家务”，后面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一开门看到是禅院直哉就关门。 倘若是其他人敢这样对待禅院直哉，早就被记仇的他找麻烦了，可惜这个人是入赘后改姓为伏黑的禅院甚尔，是他上辈子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峰。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仗着伏黑甚尔现在在自己名下的公司上□□院直哉开出“只要回复一周一次的体术训练，就允许伏黑甚尔提前下班”的条件，对方略加思考：每周揍人一次还能拿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这样的好事？于是便同意了这份不平等条约。 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影响禅院直哉动作的标准，结束晨练后汗涔涔的他正准备去淋浴，才换下衣服就注意到身边开始泛光[！]只来得及抓上一旁干净的衣服就穿越了。 [为什么又是突然穿越！]依然没有回应。 现在顾不上生气，禅院直哉环视四周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熟悉是之前陪中也上报任务进程时来过几次，陌生是房间内的布置与他上次所见的相去甚远。 “哦？异世界的来客”，推门而入的是比印象中要年轻些许的太宰治，不过对方身上颓丧的气质、眼神中藏不住的空洞和红血丝、面孔上的麻木无一不令他看上去死气沉沉、支离破碎，令人觉得眼前人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 禅院直哉抬手打断，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将手上的衣服抬高，领会的首领宰向更衣室的方向昂首，等禅院直哉换好了衣服出来，首领宰仍保持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姿势，不过与森鸥外总是望着横滨的城市建筑不同、他望着的是无尽头的远方。 “你……” 禅院直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样的太宰治实在太反常了，他认识的太宰治就算时常因为人生的无意义而悲伤、眼神深处还是藏着一点生的希望，眼前人的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死水、用绝望和死志为自己堆砌的墓碑。 [他要碎了……] 先前一直不回应的世界意识突然出现【此次任务：拯救首领宰】，从前的任务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提示，这一回只有短短一句话。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禅院直哉想接着说话，首领宰回头：“那个世界的我过得怎么样呢？”，说着眼神中出现了一点光，那是如饿死之人祈求神明降下奇迹般的希冀。 正是这样，禅院直哉才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如果说实话的话，眼前人就太可怜了，知道真相却不告知对方也算是他难得出现的一点善心。 可惜他想可怜的人是太宰治，不论在哪个世界、哪条时间线上都智多近妖的男人，眼前人更是庞大Mafia帝国的统治者，这点善意实在是太没有必要。 从禅院直哉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首领宰笑了，那笑容很淡很淡连一丝情绪都容不下，“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的横滨”四指并拢从腰侧滑到窗前“祝你玩的开心”，没说出的前提是：不危害到横滨。 听出这一前提，禅院直哉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自己该走了，离开前他从逐渐变窄的门缝中注视首领宰的背影，根据任务的名称和自身的预感，不会过太久，那人怕是就要丢下全部担子离开了。 [希望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要差太多]毕竟禅院直哉答应了要出席伏黑惠的百日宴。 电梯停在一楼，刚开门就看到负责带他前往酒店的工作人员，到地方了关上房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内的监听设备都找出来，林林总总散在茶几上就不管了。 禅院直哉与比自己聪明的人相处时都牢记：不管对方交流时表现的有多和气，都必须留个心眼。 找出全部监听设备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都知道这些小动作，而不摧毁监听设备则是告诉对方：放心吧，我没有恶意。 最高层办公室中，首领宰停下签字动作，随着耳机里传来的声响转动手腕，就在他要继续批文件时，那头的人叹了口气：“他从来都是劝“你”早睡的”顿了顿才继续“能劝你的人不会是我”。 禅院直哉说完就去冲澡了，他接下来还得倒时差呢。 第64章 不管哪个太宰治 酒吧里, 有着褚色半长发的身影坐在吧台前，面前的红酒还剩个杯底，酒液呈在玻璃杯中在酒吧暖黄的灯光下反射出暗红的色泽, 手机屏幕亮起没能吸引他的视线。 等男人想起来看手机时，最新一条简讯已经是二十分钟前了, 而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 作为港口mafia干部, 中原中也的私人号码受到信息部除首领外最高级别的保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不论是出于自身好奇心，还是为了Mafia的信息安全, 中原中也勉强集中精神回了消息：你谁？ 知道对方这个点大多不是在飙车就是在喝酒, 禅院直哉索性一边看小说一边等消息, 手机铃声一响就拿起查看：明天抽时间见一面吧，你们首领的状态很不好。 发现信息中出现了有关首领的内容，中原中也醉意立刻醒了大半：你到底是谁？（已发送）回想了下明日的时间安排, 最后决定：下午三点四十五分鹤见川（已发送）很快就收到了回信：OK。 酒是喝不下去了, 中原中也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和手边的礼帽，付了钱就用异能飞回港口大楼, 直到在首领办公室落地窗前, 透过特质防弹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蛞蝓这么晚不休息，看来任务还是太轻松了啊” 一抬眼就看见首领宰坐在椅子上注视自己, 两人的关系难以用简短的词语或是字句形容, 中原中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嘴，而是想到简讯的内容开始打量起“太宰治”。 自从青花鱼上位后, 从前那个热爱自杀、拿别人找乐子的太宰治突然人间蒸发了, 残留在世界上的是兢兢业业、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首领宰，面对这样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恍然感觉习以为常的面孔顷刻间变得陌生。 仿佛眼前人的灵魂早已离开了这具躯壳。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话都不会说了吗，唉，指望蛞蝓会说话的我真是变得和蛞蝓一样蠢了诶” 苍白的面容上挂着虚假的微笑，从前就不算健康的身体，如今在大衣包裹下像是薄薄的纸片，即便如此还是要伪装自己一如既往。 [别笑了……] “可惜这些文件是只有首领能看的，否则就全部丢给小矮子了，就算是蛞蝓，还要聪明一点才不会被吃掉啊”说完像是意识到不对，又补了一句：“不过蛞蝓估计也没什么人喜欢吃吧”。 [别笑了啊] 看对方还想接着说话，中原中也顺着酒意：“不想笑就别笑了啊！”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语也没能令那人脸色改变，对方还是挂着那张假的要死的笑脸：“嗨嗨，敢吼首领了啊，小矮子的胆子不小啊”。 中原中也愣怔在半空中，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说：“你……”首领宰等了一会就转回去接着批文件，听到对方开口才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 ” …… 看了一晚上小说，禅院直哉合上书时顺带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多，本着天亮了一次就算过了一天，简单收拾下就去晨练了。 得亏他是咒术师，被咒力增强过的体质就算连着熬两天，最多就是看起来没精神， [难怪夏油杰爱看这些，确实是有点可取之处的]脑子里回想着书中的剧情，越想越上头。 下午，禅院直哉前往见面地点的路上就注意到，港口Mafia的人已经把鹤见川周围清场了，时针正好停在三点四十五分时，他按时出现在鹤见川旁，中原中也早已等在那。 “你的身份？”中原中也从不搞弯弯绕绕，开门见山地要求禅院直哉坦白。 知道对方性格如此，禅院直哉拿出内兜里的蓝色丝带：“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你给我的”一条除了用料高级外，款式和图案都很简单的丝带。 不论是那个世界，中原中也的本质都是不变的，看见那条蓝色丝带的瞬间，中原中也确定对方真的是异世界自己的友人。 “你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答案存在危害港口mafia或是首领的可能，他依然会出手，“中也君不必担心，我的目的与你所担忧的恰恰相反，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没过多久你们的首领就要自杀了”。 此话一出，中原中也的情绪如过山车般起伏，短暂的愤怒后就是长久的沉默，禅院直哉接着说：“想必你昨晚也亲眼看到了，他的状态……” 对面的中也颦眉：“我……我帮不上忙”昨夜与首领宰沟通后，对方交给他一个前往欧洲出差半年的任务，出发日期就在三天后，中原中也理智上明白，这个任务只是对方将自己调离横滨的借口，但宣誓时自己亲口许诺过忠于对方的誓言。 “我知道我知道”早就料到这一出，禅院直哉摆摆手：“你应该是要去欧洲出差对吧，恐怕时间也不短，至少是半年”，看表情就知道自己都说对了。 “出差你正常去就行，我自有办法” …… “终于下班了，太宰大人要去和蟹肉罐头约会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归到整点，原本瘫在工作椅上无精打采的太宰治一下蹿起、拿起风衣就要走。 工位上的国木田独步皱眉：“你今天迟到了”将滑下的眼镜轻推回原位，“不要这么严肃啊，太宰大人还约了可爱小姐呢”笑容里完全没有歉意，国木田还想说什么，太宰治“byebye”完就一个跨步出门了。 坐在沙发上吃点心的乱步好心提醒：“太宰君把他的工作都分出去了呢”，闻言，国木田才注意到自己努力这么久还是没减少的工作…… “太宰治！” 远远听见同事的哀嚎，太宰治抓了下刘海：“现在才发现啊，真是迟钝呢国木田君”，没想到一个拐角就撞上了整个横滨最不想遇见的人。 ‘罗生门’将目标死死压制在地上，听到动静的瘦弱人影转过身：“傍晚好……太宰先生。” 第65章 救了，但没完全救 “啊……是芥川啊”懒散的笑容消失, 面无表情的样子令港口Mafia凶名在外的黑色祸犬心中微颤，“在下是来捉拿这家伙的”，‘罗生门’听话地提起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太宰治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漠然地说道：“让开你挡住我的路了”，即便如今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芥川龙之介看到太宰治还是会本能地畏惧, 那是之前训练时被刻入骨髓的记忆。 “是……”芥川带着目标乖巧地往旁移开, 让出路中央，双手插兜的太宰治走过后又补了一句：“这种等级的家伙都能让他逃到这里，你真的是退步了”。 话语犹如尖锐的箭矢、瞬间刺穿芥川龙之介的心脏, 令他瞳孔扩散, [在下的小心思……果然还是瞒不住先生……], 直到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在下一个拐角，芥川才小心地抬起头注视那个路口。 “在下……” 只是想见您一眼…… 结束任务的芥川龙之介回到大楼，将任务报告提交后就照旧去了一趟医疗部, 正巧在那的尾崎红叶扫视一遍少年：“唉, 真是何苦呢”芥川没有回答，轻咬下唇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走进医疗室。 合上门时, 恰巧听见了女人的感慨“太宰君可是没有心的啊”, 想要反驳对方的冲动被胸腔升起的剧烈疼痛打断，“先生咳、咳咳！才不是、咳！”点点猩红溅到立领上, 黑色的布料为他保全体面。 门外的尾崎红叶摇摇头, 不再关注这对师徒之间的事，只是觉得即将失去芥川这么好的战斗力有点可惜了, 临走前看在同事的份上劝了一句“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 妾身还是很喜欢与芥川君共事呢”。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完成全套体检项目的芥川龙之介从医疗部离开, 手上拿着几张白的渗人的报告单。 …… 异世界中也君：我现在就得出发了（已接收） 我：OK（对方已接收） 与中原中也通过气后，这几天里禅院直哉仗着横滨没有咒术师，肆无忌惮的在港口Mafia大楼内部和周围留下自己的咒力，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说，绝大部分的横滨都被他的咒力覆盖，这是为了随时掌握首领宰的动向。 聪明如首领宰，也无法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猜出禅院直哉的能力。 目送着Mafia的飞机飞离，留在首领办公室的咒力传来动静，禅院直哉没有着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首领宰离开大楼，或是……从天台一跃而下。 为了不露出马脚，禅院直哉没有拒绝首领宰安排的酒店，而是清理好全部的痕迹后伪装出突然消失的样子，通过咒力构成的实时画面确定首领宰还是没放心后，藏身在中原中也距离大楼最近的安全屋内。 【隐藏任务：教会五条悟认识五种情感（1/1）】 …… 一个上午没有收到禅院直哉的消息，五条悟推断他又前往异世界完成任务了，虽说对方也不是每个任务都会拉着自己，但每次离开前都会告知自己。 可能是受到了教师悟记忆的影响，五条悟对于无法接收到禅院直哉的动向感到不适，举例子来说就是对于‘无法得到对方动向’这一概念有想要销毁的冲动，心脏跳动时仿佛被石块咯着。 他绝不会逼迫自己忍受这一难熬的感觉，按照禅院直哉之前说的内容，在心里尝试[我要去直哉所在的世界]，迟迟没有回应，他继续[你能感知一切，送我去直哉所在的世界]。 【你确定？】[我要去] 世界意识没有再问，五条悟周围泛起白光，一晃眼就站在了横滨的港口。 光是站在原地，五条悟就能看见禅院直哉的咒力如网般、密密麻麻地遍布横滨，凡是目光所及之处都能看到。 五条悟出现的瞬间，熟悉的咒力波动就被捕捉并告知禅院直哉，他没打算离开，因为对方会找到自己，但为了计划不被打乱，禅院直哉连忙用简讯通知对方去安全屋等自己。 一连五天，□□首领办公室都没传来任何动静，咒力传来的情报是首领宰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息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办公桌，就在他们以为要接着等下去的时候，传来了首领宰宣布将首领位置传给远在欧洲的中原中也。 得知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禅院直哉意识到完成任务的时间要到了，拉着五条悟一齐在□□大楼不远处等着，还布下帐确保不会被手眼通天的首领宰发现。 夜晚十一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整个日本就将迈入明天。 夜晚的横滨灯火通明，从高处俯瞰着这座曾遍体鳞伤、如今万家灯火的城市，首领宰自认是不如森鸥外那般热爱，但此时此刻心中也有了别样的感觉，视线不落一处地扫视周遭，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牢记。 [真美啊……] 首领宰缓缓合上眼，身体前倾，如落叶般顺着风向跃出边沿。 他下坠的太快了，风在耳中咆哮，世间的杂音被盖过，空气过于猛烈的砸向面部器官，难以呼吸，缺氧使他意识开始模糊，可大脑中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二十年来从记事起的记忆一幅幅闪过，[已经过了就这么久了吗……]，遇见的人也好、无法释怀的事也好，都没有了意义，名为“太宰治”的男人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独属于他的谢幕仪式。 [终于……结束了，永别] 极度微弱的求生意识在哀嚎，首领宰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把中原中也收藏的红酒倒进了轿车油箱，小矮子气的追着自己打，[那次躺了快两个星期呢，真是狠心的家伙]，画面一转，又变成了港口上织田作之助握着自己的手、拿着刀刺穿心脏的画面，友人说着‘希望你长命百岁’然后在自己怀里断气，[得让你失望了呢织田作]。 与森鸥外穿梭在各大童装店内为爱丽丝挑小裙子、在训练结束后忽略芥川的眼神离开、带着中岛敦训练时用自己的理论哄骗单纯小孩、唯一一次与江户川乱步对弈。 再到逼迫森鸥外退位时对方的眼神、再次出现在□□时芥川眼眶中的泪水、最后一次与坂口安吾在lupin的不欢而散、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腐朽大宅里，穿着昂贵和服的男孩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休后决定逃家。 [到此为了吗……真是无意义的一生]嘴角的弧度似乎是在嘲弄自己。 他了无牵挂了……吗？ 眼角的泪水被风吹走，看起来还是安详的模样。 就在预设中即将触底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迫使肋骨骨折，细小的骨刺扎入肺部引发强烈的咳嗽，首领宰的意识被强制开机，“咳咳！咳！”咳出的血落在地上开出朵朵小花。 “搞定”禅院直哉与五条悟将撑开的网收起，位于网中间的人则是被暂时安置在地上，经过咒力强化的网呈现出强弩之末的态势，收回咒力后就开始断裂，禅院直哉索性就将其毁的更彻底一些。 咳嗽好点了，首领宰才挣扎着起身，抬头看向截胡他自杀计划的两人：“原来、咳！禅院君的任务是咳、阻止我自杀”，禅院直哉没搭理他，等到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的人都到了，才开口：“这人”指着首领宰“就交给你们了”看着□□领头的红叶。 就算是半夜紧急出现，女人仍身着高档和服仪态优雅，对于禅院直哉的安排淡定颔首，手下的黑衣人连忙上前将首领宰转移到担架上，其他手下则是用最快速度清理好地上的血迹，确保首领的DNA不会流落有心之人手中。 武装侦探社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看向中央的江户川乱步，中岛敦犹豫：“我们是不是多余了？”，乱步没有回他，而是凑到禅院直哉面前，陌生的面孔、未知的能力、首领宰的话语综合起来——“居然为了救他，连‘屏障’都可以打破吗。”说完又退回队伍中。 随着□□势力的退场，在场的只有江户川乱步和二人组彼此心知肚明，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也不好开口询问，禅院直哉倒是无所谓被‘乱步’得出真相，反正这次任务结束了，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都是个问题，“果然，不管是哪个乱步君都聪明的过分呢”，意识是‘你得到的答案都是对的’。 “乱步大人知道自己很聪明”放松下来的名侦探拿出随身带的粗点心吃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中岛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现在这样，是不是跟我们没关系了？” “是哦，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乱步大人要困死了！”明明吃点心的动作就没停过，其他人也不揭穿，乱步朝两人挥挥手：“那就这样，乱步大人要回去睡觉了。”其他人自觉跟在他身后离开，这下现场是真的只剩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两人了。 第66章 师徒都出问题 由于迟迟没有听到世界意识告知他任务成功, 禅院直哉本以为是首领宰在救治过程中求死，可转念一想，自己熟悉的太宰治虽然总是自杀, 但细究起来细节并不少，就落水而言, 常人眼中不过是往水里一栽, 在‘太宰治’这种生物眼中那可是大有讲究。 落水的时间、地点就不说了, 连入水的姿势和水温都有要求，首领宰也是宰科生物，这一次几乎完美的自杀被打断, 他会做的一定是计划下一场更完美的自杀, 而不是为了逃避就随意的结束生命。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五条悟见禅院直哉一直没想明白, 将自己的理解说出：“他想死”，‘他的灵魂、思想、躯壳都受困于求死这件事’，禅院直哉明白五条悟的意思。 手上把网被扔进垃圾桶里后, 禅院直哉习惯性地挽着五条悟的胳膊, 边走边说：“有时候真觉得叫‘太宰治’的都有病”五条悟也习以为常地应声“嗯”。 “人生的意义本就该由自己寻找，这群混账只希望别人告诉他们, 哪有那么好的事”“嗯”“拥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却做着傻、、逼、、才干的事”“嗯”…… 第二天中午, 禅院直哉就在酒店房间门口等到了□□人员，一开门对方就九十度鞠躬：“首领有请”, 扫了眼酒店走廊里的人员安排, 黑西装们还以为他要动手，都精神紧绷起来。 看自己一举一动都能让这群人提心吊胆, 禅院直哉玩心大起、等洗漱好的五条悟站在身边才收了玩心：“走吧”, 为首的黑西装松了口气、连忙走在最前方带路。 两人一进病房，就看见首领宰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你们自便”, 主人这么说了，禅院直哉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把茶壶里的茶看了看：“就拿这种茶叶来招待客人？”。 “换我柜子最上层最左边的那罐。”门外的下属立马叫后勤部把首领要求的茶叶送来，不到五分钟，禅院直哉就拿到了首领宰的私藏，看看色泽、叶子的收缩程度又嗅了下香气，这才勉强点头：“还行吧”。 五条悟接过茶叶开始冲泡，就算身处病房内、病床上还坐着里世界的巨头，他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每个动作都足以当做模板。 “禅院君真是挑剔，这可是我都没舍得喝几次的茶叶呢”调笑的话语从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口中说出，气氛实在是难以活跃起来，好在三人都不是会尴尬的性格。 禅院直哉接过五条悟递来的茶，浅抿一口就放下杯子：“别说这些废话了，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这个月内搞不定这个任务，伏黑惠那小兔崽子的百日宴就赶不上了]。 首领宰也不觉得被冒犯，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睫毛颤动：“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一句话总结就是：“明白了，就是脑子转不过弯了呗”。 对方露出了见面为止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轻轻回道：“怎么不算呢……” 窗外的天气好到惹人心烦，太阳无脑地散发着光和热，风也不识趣地带着灰尘闯入病房，把每个人都扇一巴掌才离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五条悟破天荒地主动向外人（首领宰）开口：“去找找看”，话一出口，首领宰突然转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剧烈的情绪起伏导致呼吸加速，受损的肺部难以承受大量的空气交换，首领宰捂着嘴咳得仿佛下一秒就将死去，谈话被迫暂停。 两人就坐在茶几前静静地品茶，直到病号的呼吸恢复正常才继续聊天：“为什么不试试？” …… 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公寓，芥川龙之介关上门后连灯都不想开，黑暗中走到客厅换上家居服，期间多次咳嗽也不管，直到躺在床上将那人送的外套盖在身上，鼻尖嗅着熟悉的洗涤剂味才心安。 回想起那天傍晚与太宰治的相遇，对方眼中的平静令他的小心思无处可藏，移开时的动作都自觉带着羞愧。 “在下……”只是想再见您一面。 桌上的报告单被窗外透入的月光笼罩，大量专业术语挤在不大的白纸上，看的人目眩头晕，但任何一个总结能力没问题的人都能得出：命不久矣的结论。 [按照您说过的话，在下肯定是要在孽镜地狱和刀山地狱之间赎罪的]说着把自己逗乐了，低低笑两声又控制不住地咳起来。 …… 【代行者】 世界意识出现，禅院直哉第一反应就是没好事，果不其然——【有新的任务：净化‘芥川龙之介’所受的异能】 [这边的芥川龙之介没什么问题啊] 【注意细节，且按照当前时间流速差异，你最多在这个世界停留两个月】 先前通过五条悟的话计算出自身原世界与该世界的时间流速差为1:6，而最早认识的太宰治所在的世界与原世界的流速差为2:1。 也就是说……在那个世界里，芥川龙之介只剩下二十多天了！ 上次见面时，对方虽然仍咳嗽不断，但总体来说还是能活个小十年的，现在猛的被告知对方还能活不到一个月，禅院直哉实在是毫无头绪。 ［？我知道他很疯，但能疯到令自己命不久矣……］ 沉默后，禅院直哉给出的评价是：“芥川君很有成为咒术师的潜质”。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只有五条悟会当回事、并认真回复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管芥川君的死活”禅院直哉当起刷手掌柜、站在床前往后一倒稳稳陷入被褥中，看着素白的天花板发表摆烂言论。 五条悟坐在床边考虑一下：“那就拒绝”。 对于家人和禅院直哉以外的性命，他从来都持漠不关心的态度。 禅院直哉没回话，翻个身抬眼与他对视：“这样的悟君有些无趣呢”，五条悟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我不想亲手杀死你”。 第67章 任务步入尾声 距离神社中与禅院直哉一行人对峙已经过了六年, 这些年中，由于异世界的成年版五条悟一直滞留，罥索的计划进度堪微。 凡是成形的特级咒灵, 才冒了个头，还没等到里梅去招揽, 就被锻炼自己的五条悟/恰巧路过的教师悟/被小鬼拜托的伏黑甚尔给祓除了。 就算里梅早早标记好了除北海道以外、境内所有未成形咒胎, 但只要他出现的次数超过两次就会被追查到, 那么结局就显而易见。 罥索对于这一状况很是淡定，他的计划中虽然没有算到教师悟的出现，但为了以防万一, 计划的每个环节都预留了近三年的时间, 眼下为宿傩准备的受肉已经出生, 而虎杖家的老东西对她的怀疑与日俱增，祂下一步要做的是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虎杖家。 虽然还保持着合作的关系，但里梅对罥索早有不满, 这些年中他独自一人四处奔走、而罥索却是时不时就玩失踪, 没有三、五个月联系不上。 不论是罥索还是他本身，寿命都远长于普通人能达到的极限, 即便这次的计划失败也可以等阻碍他们的人都死了再继续, 可世界上的善与恶总是处于一个动态的平衡，就算五条六眼死了, 说不准下次就是禅院十影法呢？ 里梅将咒物埋好、再将自己的咒力痕迹清除, 再三确认一遍没有留下任何可疑迹象后，躲在附近观察了半天才离开[得催罥索加快进度了]。 早早等在山上收敛气息的伏黑甚尔这才出现, “啧, 就这么个家伙，小鬼小心成这样”男人舒展腰背、四肢后略带不耐, 他本来打算早点下班去给惠买奶粉来着，谁知道妹妹头居然硬是让他多等了一下午。 “今天这趟算是亏大了，得叫小鬼加钱。” 伏黑甚尔没管地里的咒物，用膝盖想都知道对方肯定留了后手，一份钱打两份工的傻事他可干不出。 …… 五条悟说完，两个人对视着沉默，最后还是禅院直哉率先投降：“我只是觉得悟君太安静了”，手上摩挲着和服袖口处的家纹，五条悟知道这是对方心虚的表现。 禅院直哉的个性决不允许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刚才的话就算是道歉了，一般人是听不明白的，只觉得禅院嫡子难伺候，这是五条悟与他一起长大的过程中摸索出来的。 “休息吧，那个世界还有与谢野小姐兜底，我会陪着你的”为友人按揉着头顶的穴位，五条悟的手带着魔力、衣物上还有残留的五条家特质熏香，禅院直哉闭上眼享受神子的服务。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身份的特殊性使咒术师都有极强的警觉性，几乎是下一瞬间就坐起身子，脚步声最后停在门前，几声敲门后：“首领有请”。 门外几人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回应，再次敲门时的力气大到门发出难以承受的碰撞声，屋子里的两人已经埋伏好，没过多久等不下去的几人直接破门而入，搜查完房间没发现人，领头的啐了一口：“m//d，跑得真快”。 队伍最后一人刚想开口，极细的线出现在他颈部，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的他双目瞪大，但随着伤口后知后觉的渗出血，他的视线已经斜下坠到柔软的地毯上。 领头人还在试图找到两人的痕迹，而他身后站着的人都先后被斩杀，等第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时，领头才转头查看，而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笑脸盈盈的禅院直哉用口型对他说‘永别’。 五条悟撤下帐、打开门示意等在外面的人进来收拾，负责两人安全的广津老爷子先是鞠躬，接着：“此次是我太过松懈，没能保护好两位的安全，请允许我带二位换个地方休息”。 途中，广津柳浪解释道：“首领昨夜失足的消息已经被其他组织知道了，但因为消息的不准确才使两位成为了目标”，收尾时，他注意到两人的手法颇为专业，潜伏、击杀都找不到一点迹象。 [这两人的实力要比我想的好一点]。 读出对方心声，禅院直哉有点不爽，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五条悟的实力被看轻，[没眼力的家伙]。 “首领知道后，为了两位的安全，希望两位能暂居大楼内”。 电梯停在地下七层，两人的体感都表明此时所处的位置绝不止地下七层，不过楼怎么建是港口Mafia的事，他俩就是个过客。 …… “咳咳！在下、咳没有问题” 芥川龙之介照常来到办公室准备开始办公，走到门口却被下属拦住，大意是森鸥外不忍心他最后的时间里还忙于工作，给他放了个小长假放松放松，直白点就是准备后事。 不是森鸥外舍不得拉下脸去侦探社找与谢野帮忙，虽然他与对方的关系早就乱七八糟，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与谢野就算心中再不乐意，也会认真救治芥川龙之介的。 问题在于，与谢野为芥川龙之介仔细检查一遍后，出人意料地摇摇头：“我没办法”，除了江户川乱步外，即便是福泽谕吉眼中都闪过惊奇。 “你所受的异能力是吸取生命力，生命力越多吸取的速率就越快，如果我使用异能，不仅救不了你反而会在［请君勿死］其作用的那一瞬间，害你瞬间死去。” 周围侦探社社员们听完，无不露出混杂着怜悯、可惜的眼神，穿好大衣的芥川龙之介向与谢野点头：“多谢”，接着在众人令他不适的目光中一如先前的每一次那般离开侦探社。 检查结果很快就呈现在森鸥外办公桌上，他在脑中将芥川龙之介能发挥的最后作用思考完，叹了口气，写下从第二天开始芥川龙之介开始休时长三个月的假期。 爱丽丝坐在地毯上拿着画笔涂鸦，在男人下决定的瞬间就接收到了信号，把涂色卡上最后一块空白涂满才放下画笔：“林太郎是大笨蛋！” “可爱的爱丽丝酱这句话真是太令我伤心了”男人放下钢笔，做捂心状“我也不是把员工剩余价值压榨完就丢弃的坏人啊” “哼！”小姑娘把头一扭就继续画画了。 第68章 两宰相见 夜幕降临, 首领宰敲响两人的房门，早就料到的禅院直哉给他开门，三人围坐在桌旁。 右手食指指节微曲敲打桌面, 规律的敲击声成为谈话的伴奏，“既然你们想到了, 那我就直说了”首领宰眼神从左往右扫过, 接连与两人对视, “我要去那个我所在的世界，只要三天”。 禅院直哉沉思一阵，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首领宰, 那个世界里的织田作之助也没能活下来…… 五条悟在桌下轻扯他的手, 思想陷入牛角尖的禅院直哉反应过来, 以首领宰的智商，恐怕早就从自己的举止中得出答案了。 “你……” 对方眼中是清晰的坚定不移，禅院直哉原本都到嘴边的话只开了个头, “想必那个世界里的芥川君出问题了吧”, 这是首领宰与之交换的筹码。 “身处光明中的‘我’对黑暗中的芥川君，态度一定不好吧”说着, 手上敲击的动作滞后一瞬才继续, “按照芥川君的性格，就算‘森先生’下了命令, 对你来说也不是件易事吧”。 不管哪个世界, ‘芥川龙之介’性子有多犟体会最深的就是‘太宰治’。 双手交叠挡在嘴前、除了是防止对方看出自己的表情和嘴型，也是首领宰做决定时的小习惯, “三天, 时间一到我就会来”。 五条悟出声：“加上一个条件”，首领宰颔首示意继续。 “条件由直哉提, 在完成之前你留下一个信物作为证明。” 对峙的压力转移到五条悟与首领宰之间，禅院直哉双手捧着茶杯、颇有闲心地观察起杯壁上的彩漆。 等两人敲定好细节，禅院直哉已经把天花板上的格子都数了三遍，首领宰达到了目的便拿起大衣离开，两人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拐角。 “悟君是怎么想的？”首领宰本就心存死志，还把人带去看‘太宰治’过好日子，真不怕到时候人直接死那？ 五条悟摇摇头，边收拾茶具边解释：“他亲手杀了织田作之助，能救赎他的也只有织田作之助。” 禅院直哉搬出棋盘，两个人对坐开始梳理思路：“‘太宰治’决定走入光明后失踪了四年，而‘芥川君’再次见到他时还是在教导‘中岛君’” 手指着棋盘最中心的黑子，“这就是‘太宰治’”，手上陆陆续续又用别的黑子布在其周围形成联系，“这几颗则是‘森先生’、‘芥川君’、‘中也君’等人”。 而五条悟仅是令一枚白子孤身闯入黑棋的包围圈：“这是‘织田作之助’”，就算禅院直哉不断形成封堵，接下来以‘织田作之助’为核心的白棋却是缓慢包围‘太宰治’。 棋盘上，禅院直哉可算抓住机会封杀了‘织田作之助’，而‘太宰治’却已身陷绝境，即便‘中原中也’‘森鸥外’等人试图救出‘太宰治’，也无济于事。 沉思许久，禅院直哉在角落中发现了缝隙，又用一枚黑子为‘太宰治’换来了喘息机会，在黑子落下改变局势的瞬间，禅院直哉明白了五条悟的意思。 “既然悟君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那我就听你的了。” 一句话闹得五条悟有些不自在，执棋的手放下白子，转而捏住友人的脸颊。 不理解的禅院直哉歪着头：“诶？悟君？”，五条悟摇摇头，手上揉了两下才放开。 …… 芥川龙之介沿着鹤见川漫步，由于森鸥外给的假期，失去目标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 办公室门口和手下磨了快半个小时也没能进去，索性到处走走。 视线移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类似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水中没有那个一身黑的身影。 思绪漫游到那人失踪的四年，本以为能追随一身的身影突然杳无音信，不论多么努力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就连港口mafia都无法得到只言片语。 再次相见时，对方在指导人虎，第一眼他甚至不敢承认，那个对人虎笑的人是曾把自己打到留下阴影的太宰治。 可熟悉的身形、曾无数次回想起的嗓音都证明，眼前人就是他认识的太宰先生。 人虎的任务做的细碎，可太宰先生还是笑着摸对方的头，明明……明明在下做的远比人虎好…… 有关训练的记忆大多都是带着“这都做不好”“你就只有这个水平”“这么差劲，真不想教你”。 做的不好还会有惩罚，□□上的疼痛被他当做是对方特殊的激励，可没人告诉过他，太宰先生其实也会温柔地劝没做好的人继续努力，也会在人自我怀疑的时候给对方拥抱。 是‘人虎才行’，还是‘只要是在下就不行呢’？ 心中突然冒出疑问，在第二天他看见太宰治与国木田互怼时，故作无意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可原本带笑的太宰治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冷下脸色，那一刻他就有了答案。 [原来，是‘只要是在下就不行’吗？] 芥川龙之介本以为自己并不过分在意，可任务时却为此分心，导致被异能击中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这般没用的在下，就算死了，只有银会挂念吧]自我做出最后判决，芥川龙之介为自己做人如此失败而发笑，没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三人。 瘦弱修长的身影包裹在黑色大衣中，比旁人要白上几分的面孔中暗含将死之人的灰败，脸侧两束刘海被风吹的轻扬，眼神中对人间了无留念。 看着站在原地对河水发呆的芥川龙之介，首领宰右手食指轻点下唇：“真是狼狈啊芥川。” 听到熟悉的声线，芥川龙之介本能地紧张起来，急忙抬头：“在下没、太宰……先生？” 要年轻些许的首领宰还是一身黑的穿搭风格，与他前两日所见的人有所出入，再细看就能分辨出首领宰身上远超太宰治的威严和‘气息’，那是在里世界中才能培养出的、也只有同为里世界的人能感受到的‘气息’。 “啊，是我，不过我与侦探社里的那家伙可不一样哦。” “哈？冒牌货在说什么啊。” 芥川龙之介的身后，穿着暖色风衣的太宰治手上还拎着超市里买来的蟹肉罐头。 两个‘太宰治’对视，禅院直哉拉着五条悟走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第69章 拯救芥川龙之介计划ing “纠正一下, 我只是另一条世界线上的你，不存在‘冒牌货’的说法。”首领宰脸上还挂着笑。 太宰治先是笑容消失、余光注意到芥川脸上出现紧张后，也挂起一个相同的弧度：“哦？” 此时他身后又出现了侦探社的其他人, 国木田颦着眉、右手食指伸出调整鼻托：“你的蟹肉罐头从工资里——”，瞧见另一个‘太宰治’瞬间哽住。 太宰治没回应国木田, 将手上的蟹肉罐头塞进对方怀中,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在这个世界线上只有一个‘太宰治’, 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这话就不好听了。 ‘大概不会’ 禅院直哉的笑容从两个麻烦精见面开始就没消失过，眼神目视前方、手上悄悄钻进五条悟袖口中的暗袋，摸到想吃的零食才退出。 左手用咒力写出‘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右手把炒好的瓜子送到嘴里, 咔咔的细小声响在眼下的局势中颇为突出, 好在两人早有先见之明布下了帐。 两名‘太宰治’还在对视，位居其中的芥川龙之介尴尬到手足无措、指尖轻颤。 “丧家之犬？”首领宰回味着对方的用词，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自我介绍还挺贴切的 ”, 接着主动打破安全距离, 朝着芥川龙之介走去，拉住他就要走。 “拽着别人的徒弟就跑”太宰治不紧不慢、笑容更加放肆“真是狼狈”, 首领宰没理他, 带着芥川龙之介就往□□大楼方向跑。 热闹看完了，五条悟收了帐, 两人的存在感暴增令侦探社众人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一看是熟人才松了口气。 只有太宰治仍站在原地、注视着首领宰和芥川消失的方向，眼中是令对手生畏的算计 “刚才的额”中岛敦手指着那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好在智商担当的乱步开口帮他避免了尴尬：“你们就这么把人带过来了？”。 要不说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省事。 江户川乱步的表情一看就是已经推理出事件全过程, 五条悟“嗯”一声，乱步“哦~”一句, 其他人还在一头雾水的时候，两人已经把一件事就说完了。 禅院直哉给五条悟递了个眼神就去追人，江户川乱步用手戳戳国木田和中岛敦：“回去吧，乱步大人前天买的粗点心再不吃就要潮了”，两人下意识点头就要走，意识到太宰治还没表态又停下动作。 “他？”“太宰先生？”被呼唤的人摇头：“你们先回吧”。 国木田和中岛敦还有点担心，江户川乱步直接一手挽一个：“走吧走吧，他会处理好的”，强硬地将两人拖走。 五条悟接到禅院直哉的简讯，没管还站着的太宰治，看完内容才抬头：“任务需要，还望见谅”。 “你太惯着禅院君了”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消失，此时的他看上去带了一层阴郁的气质，不过五条悟毫无感觉：“是吗？” “啊……居然纵容他将‘我’带来这个世界”太宰治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口中，对于首领宰的到来，他第一反应是知晓‘书’的存在要超过限制了。 好在交谈的功夫中还没感应到任何异样，想必世界意识是将首领宰算作外来旅客，没有归于本世界，这才避免了灾难。 “没有谁能陪对方走过一生” 这句话是在问五条悟：如果你‘消失’了，禅院直哉又能找谁善后呢？ [就连说好要做一生友人的他都会先与死亡赴会，你们的友谊又能到什么地步？] 太宰治没有接着说什么，随手将口袋里的糖甩了两根给五条悟、就转身离开。 五条悟看着掌心里的糖，明白自己是令对方想起那人了，捏着其中一根看了看，最后还是收到暗袋里，等着让禅院直哉先挑。 …… 森鸥外对办公桌前的两人有些无奈，三十分钟前的情报里还在散步的人，现在拉着早就叛出组织的‘叛徒’来到自己面前。 凭借多年的眼力，森鸥外轻而易举地认出首领宰，对于那个世界的自己被学生下克上感到幸灾乐祸，“真是稀客”。 森鸥外双手交错挡在面前：“没想到，今天有幸见到另一个世界的下一任首领”。 右手拨弄着桌上昂贵的钢笔，左手五指并拢、掌心内收指向左侧的沙发：“请坐”。 首领宰对于眼前气质锐利的森鸥外有些陌生感。 在他的世界里，森首领变为森院长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在孤儿院中、带着笑意赏樱的和服男人，将曾在大楼最高处、把横滨收入囊中的黑色身影覆盖。 “森首领打趣了”从容坐下，又把站在沙发旁的人也拉坐在沙发上，森鸥外默许他的动作，视线看向角落处：“禅院君也请出来吧”。 禅院直哉心安理得地撤去帐、坐在右侧沙发上：“我负责监督‘太宰君’”。 “想必五条君也来了，正巧前段日子收到了不错的茶”，对于自己看好的钻石，即便无法收入麾下，森鸥外还是不吝啬给对方一点小小的优待。 不到两分钟，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与森鸥外预计的时间差不多：“请进”，随着五条悟落座于禅院直哉身侧，两任首领的对话正式开始。 首领宰先开口：“森首领不必担心，我在这个世界只有三天的时间”，熟知森鸥外最在乎的是横滨本身，他第一件事就是表明自己三天时间会‘安分守己’。 “嗯……”森鸥外沉吟，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计谋，故作纠结：“太宰君的能力在下可不敢小觑”，眼眸在自然光作用下微闪。 禅院直哉懒得听两人来回拉扯，摆摆手：“这位‘太宰君’的处理风格恐怕不适合眼下的港口。” 明摆着替人拒绝了，森鸥外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这三天得劳烦您将芥川君派给我们。” 为了安全？眼下芥川龙之介的身体，除了他本人和医生，就是森鸥外最了解。 “我明白了，那么芥川君就交给三位了。” 芥川龙之介一直没出声，对于自己接下来三天都得与首领宰相处，他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瞳孔地震。 第70章 被伏黑甚尔承认了 关于芥川龙之介的‘所有权’, 两个太宰治之间必然要展开一场博弈，但这与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没啥关系。 按照契约的内容，他们必须守在首领宰附近、确保这人不会搞事情, 不过稍微离远点，给彼此一点可操作空间还是没问题的。 禅院直哉一手拉着五条悟, 一手拿着手机与中原中也发简讯,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确保首领宰还在视线内。 聊完天了收起手机, 见首领宰正把手搭在芥川肩上讲心里话，对五条悟说：“最好是一次两个任务都搞定了”。 一向顺着他的五条悟这次出乎意料地摇摇头，眼神中湛蓝海洋泛起涟漪：“太宰君的问题是他自身与织田作之助的纠葛”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红发身影。 “不过, 芥川龙之介的问题我有点头绪了。” 禅院直哉摆手：“不聊这个, 过会找个地方练练？”, 其他人有空闲时间大多是休息，禅院直哉的字典就里没有‘休息’这两个字。 上辈子的他能到特一级，不单单是靠着天赋和家传术式, 更多的是其他人还在休息时就早已起床晨练、训练中比旁人多数十倍的训练量。 咒术界其他人只看到禅院直哉嚣张乖戾、目中无人, 全然不记得他几乎是中青代中双特级之下第一人。 “好” 禅院直哉的努力被五条悟看在眼里，他了然对方的压力, 眼下夏油杰和他都已经一级顶部,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触及特级的领域，一起长大的三人中被落下的感觉绝不好受, 尤其是对于自尊心极强的禅院直哉来说, 远比家族中的污言秽语更难受。 “早知道就把甚尔君叫来了，堂堂天与暴君竟然浪费自己的天赋, 每天就知道在家奶孩子”嘟嘟囔囔的样子难得有点孩子气, 气的手上还握着拳：“这和那群废物又有什么区别！”本想说的‘女人’两字下意识咽回。 [直哉对女性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但从小又潜意识地对女性有畏惧] 五条悟能猜到是直哉之前在女性身上吃过大亏, 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首领宰一眼望向两人所在，对于两个熟悉却无法辨认的身影，他开口提醒两人：“我们聊的差不多了”，帐撤去，屏蔽的认知恢复正常。 “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会与芥川君同行，你们要同行还是？” 估摸着两人也不想时间浪费看守自己，首领宰干脆把选项全摆出来让两人选，禅院直哉与他对视一阵，还是不能确定首领宰会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安分，以防万一，从暗袋中拿出自己的咒力结晶递给对方:“摔碎它，我会马上赶过去”。 首领宰从善如流接过：“那我和芥川君就去吃饭了，你们玩得开心”，被拉着的芥川龙之介对两人点头告别。 …… “爸爸，来吃早饭吧，悠仁就交给我吧” 虎杖香织穿着围裙、手上拿着饭勺盛饭，看见睡醒的虎杖倭助就笑着招呼，对方却是面露警惕地摇摇头：“早饭就不吃了，我要带悠仁去公园了”，虎杖香织只得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嗯……那悠仁就交给爸爸您了”。 虎杖倭助没接话，给虎杖悠仁套好外套和鞋子、又拿了把伞就出门了，虎杖香织带笑看着一老一小走出门，挥挥手：“路上小心”。 随着大门合上，房子内再度陷入渗人的寂静和灰暗，‘虎杖香织’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桌上的饭菜被他一个响指叫出的咒灵吞没，解开围裙随手扔在料理台上。 “麻烦的老东西”罥索本想用相对温和的手段解决虎杖倭助，没想到这老家伙对它过分警惕，凡是过了它手的饭菜，虎杖倭助都不会碰，最近就连洗浴都是在外的澡堂。 要不是虎杖倭助有三五好友不时上门拜访，还见不到人不到罢休，罥索早就动用咒灵了。 一个老人的失踪还不足以引起怀疑，但是与虎杖倭助有联系的人都失踪，那就意味深长了，这几年中禅院嫡子和五条悟对它们的踪迹很是关注，在计划步入正轨前，罥索不希望节外生枝。 “这段时间就得找机会离开了，至于这个老东西……呵” …… 伏黑甚尔熟练地给伏黑惠换好尿布，换下的被精准丢入垃圾桶中，接着去厨房拿温度适宜的奶喂孩子。 力度恰当地把伏黑惠拍出奶嗝后，把人放在摇篮里，又往脑袋下加了层软垫才坐在一旁开始摇，等小孩睡着了才虚掩着门走到阳台。 “小鬼这两天不知道又跑哪旅游了，连个简讯都不回。” 伏黑甚尔摩挲着下巴，决定周末的练习中给禅院直哉上上强度，他倒是不担心什么，禅院直哉常年是拉着五条悟的，再不然也会带个夏油杰去，这小鬼对自己的命算是相当爱惜。 思绪又跑到了伏黑惠的百日宴，脑中除了常见的抓周道具，他还决定加点东西，想完这一环节，又到了猜能帮伏黑惠收多少钱，[小鬼要是敢小气就锤他，五条小子给的估计不会少，夏油杰倒是不指望，找时间回垃圾堆一趟，禅院甚一当叔叔的也不能漏……]能敲诈的名单过了一遍。 视线落在房间中央的婴儿床上，男人的眼神温柔的像是棉花铺满的泳池，[等惠三岁就得开始打基础，这个小身板实在是太容易死了]，他没打算让惠接触咒术界，不过身体强壮总不会是坏事。 “这样的日子……比我从前想的要好点” 小时候总想着逃离禅院垃圾堆，已经打算靠武力把所有人揍一遍再叛逃时又遇到禅院直哉，那时只觉得禅院家嫡子比其他垃圾要爱哭，没想到会被对方堵在房间门口追着当老师。 老实说，最开始禅院甚尔压根就没打算认真教禅院直哉，会接受对方的邀请不过是‘财帛动人心’，后面出事到了横滨不得不帮着小鬼救人，再到后面异世界的五条悟出现、得到了异世界自己的记忆，禅院甚尔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禅院直哉。 手从口袋里拿出戒了一年多的烟，动作熟练地点上一根夹在手上。 “虽然是个臭屁的麻烦精，不过……” 手上的香烟被风吹尽，伏黑甚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等身上烟味散的差不多才进屋子。 70-80 第71章 长命百岁的祝福 由于自己也是异界来客, 教师悟多了份对世界的感知力，世界屏障时空间网空出缝隙时，他就知道禅院直哉又‘出差’了, 五条悟会跟去也在意料之内。 夏油杰还无所察觉地继续收集咒灵，空闲时看眼收件箱, 除了家人的几条讯息外别无动静。 “直哉君这几天完全没动静, 可能是出差了吧” 禅院本家千年来都定居京都, 五条家虽然将本年迁移到东京，但是五条悟要么在家中忙于族务、要么就是去京都找禅院直哉，只有夏油杰是真的常年都住在东京, 交流大多是line或者简讯, 聊天频率也不高, 差不多一周三五句。 除了每年三次的小长假以外，他大概一个月去一趟京都见朋友，要是禅院直哉偶尔来东京做任务、也会与他主动见一面。 距离上次见面一周了, 禅院直哉一条简讯都没给他发, 想来是在忙。 教师悟左手拿着甜筒、右手伸出食指摇晃：“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哦”, 夏油杰对此习以为常, 看了看钱包里剩下的零钱：“这是最后一个，再买甜心的话, 就没钱坐新干线了”。 两人出发祓除咒灵前会打个赌, 内容是咒灵的等级，赌注则是请吃点心和包对方回去的车费, 为了公平, 教师悟不许动用六眼的信息搜集能力，夏油杰不能用咒灵探路。 这次祓除的目标等级是一级, 夏油杰猜的二级，愿赌服输，请教师悟吃了一个特大号超多糖的铜锣烧、五串三色丸子和两个特大号甜筒，要不是平时有存钱的好习惯，偶尔还接点任务（御三家内线），早就被对方吃穷了。 教师悟用留学生寄宿的名义借住在夏油家，夏油夫妇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十分乐意让夏油杰与他相处，每次吃饭时听见父母夸赞教师悟，夏油杰心里寻思[这家伙就是个无业游民]。 五条家为保证成年六眼即战力不落入他人之手，主动承包教师悟的一切花销，且保证绝不干涉对方日常生活，甚至不需要对方在关键时刻拉把手。 教师悟对此接受良好，心安理得地花着无额度限制的信用卡，身为异世界的现任五条家主，他对五条家的财政状况太了解，就算他一天花上几个亿，五条家都能撑个小千年，所以在花钱上从不委屈自己。 吃完最后一口甜筒，五条悟用纸巾把手擦拭干净，看夏油杰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呐”。 年纪轻轻就已将近一米八的少年挑眉，教师悟接着：“想不想去探班？”，夏油杰意外：“还能探班？”，毕竟之前教师悟都没说过可以带自己穿越。 “按常理来说是不行的”不老童颜展开一个顽皮的笑脸：“不过对我就没有‘不行’”，夏油杰稍加思索就同意了。 本以为教师悟要做仪式、他还特意隔开点距离，可那人只是站在原地，夏油杰等了会还没动静，刚要开口周围就泛起白光，下一刻就站在禅院直哉面前。 “果然是你和五条君啊”禅院直哉刚才接到世界意识的通知，得知有人来找自己，心中就有了人选。 毕竟也只有教师悟会这么乱来。 夏油杰此时才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吗？”，罪魁祸首教师悟留了句“晚饭回”就去探索新地图了，禅院直哉无所谓：“能有什么麻烦”。 夜市中，五条悟正接过店员手上的两杯果汁，从旁出现一只大手直接端走一杯开始喝，周围人都注视着高大的白发身影，本要生气的店员脸上也飘起红晕。 女孩们用手虚掩住嘴“好帅啊”“是兄弟吧，他们俩长的好像”“啊啊啊好帅”，男士们神态各异，但总归算不上好看。 热点中心的五条悟没啥想法，十分顺手地从那人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一万円递给店员：“西瓜汁再给我两杯，谢谢”，犯花痴的店员这才回过神：“好、好的，请稍等”。 “呦！” 教师悟送出一个wink，五条悟毫无反应：“嗯”，只有周围的人发出小声感叹。 眼见周围人聚的越来越多，店员才把做好的果汁放在桌上，两人就拎东西跑了。 “你把夏油也带过来了”肯定的语气。 “我看小狐狸没意见”。 喝完剩下两口，教师悟将垃圾随手投进垃圾桶，“那就这样”，五条悟提着三杯果汁回。 鉴于夏油杰还有课业，而任务目前进展不大，禅院直哉开口：“我和悟君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你打算待多久？”。 夏油杰耸肩：“看五条先生什么时候玩够”。 三人都不担心教师悟会在这个世界搞事情，毕竟来到此世界时就能感受到自己实力被压制，而实力越强压制也越狠，凭借教师悟的实力，现在也只是能够使用术式罢了。 “既然这样……”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就浪费了，禅院直哉翻找了下世界意识昨晚发给他的新任务清单，大致筛选了下就找到了几个合适的任务，“那我能拜托杰君一件事吗？”笑的很委婉。 “额、我打算先四处逛逛。”对方拒绝的也很委婉。 “那太可惜了，这个世界咒灵质量还不错诶”故作遗憾，夏油杰看他这表情，哪能不知道禅院直哉是在等自己上钩。 回想对方为任务四处奔波的背影，一时心软：“那我就去看看吧”，五条悟全程旁观：[太容易心软了啊杰]，夏油杰有所感应的回头对上眼神，回敬了一个笑[你哪来的资格说我啊]。 成功将任务散出去，禅院直哉这才开始喝五条悟买回来的果汁，本以为会是廉价尖锐的糖精，入口却是纯粹厚重的果甜，气味也是纯天然的果香，品完回甘才评价：“没法和禅院家的比，但比我想的要好”。 五条悟闻言心里有点怪，仔细感觉下是股难以言说的腥甜，结合之前记忆中的感觉，才确定是高兴。 夏油杰同样肯定五条悟的眼光，不过对方的样子想来是没接收到。 没人知道，为了这几杯果汁，五条悟几乎用六眼把所有店家都‘查’了一遍。 三人看了眼时间，决定去附近逛逛，走着走着便顺着人潮来到了夜市，禅院直哉对小孩玩的都不感兴趣，倒是五条悟少见的驻足在各个摊点。 夏油杰则是通过人群中的咒灵来看戏，要是看到了感兴趣的内容也会分享：“那对情侣对彼此都很有意见，居然还能亲的这么投入”“啧啧啧，那个男的分明喜欢那姑娘的闺蜜”诸如此类。 禅院直哉有时听一耳朵，有时守着玩游戏的五条悟，直到夏油杰说饿了去买吃的，才静下心与世界意识交流。 不过，今晚注定要热闹。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夏油杰的咒灵出现在面前，本以为是遇到了敌人，等他抵达时才发现，人正排着文字烧的队，用咒灵引他们过来是为了看戏。 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家伙。 …… 往常为了安全问题，加上自身也没什么社交活动，他下班后除了会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和菜以外，别无其他去向。 今晚罕见地出现在夜市中，也是因为被精力旺盛的首领宰拽着，烟火气与嘈杂声夹杂的市集如同另一个世界，面对这样的画面，芥川龙之介却是紧张到随时能开始战斗。 无他，两人的面孔在里世界太出名了，谁都不能保证集市中会不会有人认出他俩，靠着现在的身体，芥川龙之介甚至不敢保证能护首领宰周全。 “太宰先生，在下现在只是个废人” 对方置若罔闻，拉着他穿梭在人流中，两人先是停在捞金鱼的摊子旁，店主说十円一个网，首领宰直接要了二十个，往芥川手中塞一半：“来比赛谁捞的金鱼多”。 芥川握着网兜有些不知所措，首领宰已经蹲在旁边熟练的开始捞鱼，他只好照着对方的动作进行尝试，然后不出意料的失败。 十个网兜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用完了。 首领宰提着有三只金鱼的透明小水袋、很是高兴地大步走，芥川龙之介手中也提着一只、跟着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两人又走到金平糖的摊子前。 首领宰手指着最色彩最多的那一瓶：“我要吃”，芥川龙之介习惯性地上前付钱，两个人又买了棉花糖边走边吃。 下了班路过夜市，太宰治余光看见了黑白渐变，侧身看去那个身影又被人潮挡住。 他了解自己弟子的性格，马上就明白对方是被首领宰拽过来的，太宰治不免感到恨铁不成钢，几个大跨步挤入人流中。 直到在芥川面前站定，瞥见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的手：“我教你的东西全都丢了？”，芥川龙之介一听便身体僵直，对方失望的眼神令他无地自容。 首领宰哪能放任芥川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一把将人拉到身后，直视太宰治：“我倒是没想到，侦探社的人居然来管我们的人了”，两人就在人群中对峙。 嘈杂的环境中，周围人都没注意这里的动静，芥川龙之介却感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无声讥笑着他的失败。 孱弱的身子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本能地捂住嘴、蜷着身体开始咳嗽，太宰治无动于衷，首领宰却主动摆出示弱的姿态、靠近芥川为他顺气。 “不、咳！不用了太宰先生” 本想拒绝对方的好意，没想到首领宰却是不容拒绝地揽住他，“先别逛了，回去叫医疗部的给你看看”，芥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幅度摆头“不用了”。 太宰治双手交叉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首领宰演戏，等到芥川的咳嗽好点了，才开口：“有意思吗？”，芥川面色更加苍白几乎下一秒就要昏死。 “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呢”首领宰将芥川龙之介手上的东西接过，又虚扶着对方准备离开，太宰治看两人间颇有氛围的背影、鬼迷心窍般说道：“你就呆三天”。 一直想要遗忘的消息被提起，想到会对自己温柔笑着的先生就要离开，芥川龙之介感觉心头一阵剧痛、腥甜涌上喉咙，随着肺部堵塞的气柱喷在首领宰的虎口上。 本来从见面开始就没打算动气、可眼下目睹芥川咳血，首领宰顷刻间沉下脸，属于里世界主宰的气势放开，随着路人们都害怕地远离，三人周围空出一片。 就在首领宰转身要开口时，芥川龙之介先一步用手搭在他臂弯处：“先生”，嘴角还有没擦拭的血迹，太宰治的怒火在看见那抹突兀的红时熄灭，沉默地站着等芥川把话说完。 “在下知道先、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只能停留三天” [这是上天给在下前往地狱前的毒药] “他什么都没问在下” [是在可怜在下吗？是在可怜在下吧……] 听见这句话，太宰治变了脸色，如果芥川龙之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首领宰出现到现在的一切表现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太宰治’会在港//黑大楼门口似乎是在等人、为什么‘太宰治’会出现在药店中购买肺病相关的药物、为什么……今晚会拉着芥川龙之介来到夜市。 担心老师不相信自己，芥川龙之介补上一句：“他说……”，三人都闭上眼，[太宰治]希望一切都到此为止，芥川龙之介则是想要借助毋须有的勇气。 短暂的停顿如给木仓上保险的声音，嘴唇开合意味着枪响——“希望在下长命百岁” 子弹射//入[太宰治]的海马体，与织田作之助死前留下的纸条重合，与‘织田作之助’握住自己手时所说的重合。 将话说完，芥川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无法控制动作地倒下，而愣怔的两人在芥川倒地时，才被闷响唤醒。 而禅院直哉看到的就是：我的任务目标躺在地上，我另一个任务目标和麻烦精太宰治都在发呆。 生怕芥川的小命没了，禅院直哉率先将芥川的上半身抬到自己怀中，确定呼吸虽然微弱但还在后，立刻叫中原中也来接人。 慢一步的[太宰治]们想要上前，却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挡住。 第72章 探讨解决方案 [太宰治]明白再上前会引发冲突、保持目前的距离不动。 由于芥川龙之介的晕倒,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管理集市的巡警姗姗来迟，等他们疏散完人群准备接伤者去医院, 禅院直哉早就带着芥川龙之介到医疗部开始检查了。 “情况有点复杂，身体接近强弩之末, 心理压力也不小, 躯体化明显”护士翻看诊断记录, 用笔指了指芥川不自觉抽动的手指。 首领宰比太宰治来得更快，静静站在病床前凝视‘弟子’苍白的面孔，联想到自己世界的‘芥川龙之介’。 [真是哪个世界的芥川性格都一样……] 被‘自己’丢下四年, 再见面时想来也没得到什么好态度, 即便如此, 眼下昏迷，还是无意识地把‘自己’送的大衣抱在怀中。 太宰治走进医疗部时，首领宰已经穿上大衣离开, 禅院直哉独自守着病号, 五条悟则是陪着夏油杰去见森鸥外了。 此时医疗部仅有三人，芥川还处于昏迷状态, 太宰治关上门：“布下帐, 我们聊聊”，禅院直哉料到会有这茬, 布帐后挑眉示意开始。 障碍点被移除, 太宰治来的路上将一切都理顺了，他太了解禅院直哉精致可爱的皮囊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开门见山：“把异世界的我带到这来？你不是个好心的人”。 当面被怼不是好人, 禅院直哉笑的更开心了：“说不定是我看他太可怜，日行一善呢”, 太宰治也笑起来：“你不会”，语气毫无笑意，对方没回话，眼神中满是兴趣。 太宰治继续道：“如果是你个人意愿，那么看到[太宰治]寻死只会拍掌叫好”顿了顿，把要说的词替换才接着说“祂不希望‘我’死，或者说”，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皮下出现转动，禅院直哉本以为太宰治会先暂停对话，出乎意料地是——“祂不允许[太宰治]从当前世界线上消失”。 刚转醒的芥川龙之介听到这句话，当即瞪大双眼想要起身。 禅院直哉上前把芥川轻推回病床上，将食指竖直立在前方，轻声道：“嘘”，芥川龙之介又看向太宰治，得到对方冷漠的眼神后才，躺回病床。 直哉按照五条悟之前照顾他的动作，把芥川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又帮人掖好被角，做完这些，才鼓掌道：“不愧是太宰君呢”，太宰治没有反应，他等着禅院直哉接下来的反转。 果不其然，禅院直哉接着话音一转，语气直转急下：“可惜猜错咯”，食指再次竖起，不过这次是左右摆动，动作间禅院嫡子的矜贵与傲慢尽显。 “太宰君真是自恋诶”眼中的恶趣味毫不遮掩，“虽然[太宰治]的存在还算重要，但也还没到无法失去的程度哦”，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带着嘲讽。 见此一幕，太宰治心中多了分胜算，表面上还是面不改色。 “会把他带来，不过是我难得发善心罢了”，话里真假掺半，还没看见太宰治变脸色，倒是芥川的眼神复杂，令禅院直哉觉得有些无趣。 索性公布答案：“虽然任务是拯救‘太宰治’和芥川君，但不做也不会有惩罚”，感知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咒力在靠近，直哉从凳子上起身走到门口、将手搭上把手：“我呢，不过是好奇两条丧家之犬聚在一起能有什么样的效果罢了”。 听出禅院直哉所说的，是自己先前描述首领宰的话，太宰治还是无动于衷，而芥川龙之介却激动地连连咳嗽、强撑着：“咳！咳咳！太宰先生、咳、绝不是丧家之犬！”。 禅院直哉呵笑一声，拧下把手单方面宣布聊天结束，撤下帐的瞬间拉开门，五条悟和夏油杰守在门外。 直到三人离去，太宰治仍在保持姿势发散思维，芥川龙之介大着胆子开口：“太宰先生，您绝不是丧家之犬”，被子下的手握成拳头，“在下一定、咳咳、会教训禅院直哉的”。 “吵死了” 芥川龙之介才热烈起来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太宰治留下句敷衍的“好好休养，早日康复”就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芥川龙之介一人，他望着天花板，感觉到心脏位置有些隐晦的抽痛。 [在下其实是老师的累赘吧] …… 素来热闹的侦探社在夜晚中也沉寂下来，太宰治用钥匙打开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若不是窗外透进的月光被太宰治的双眼反射，谁也不知道哪儿还坐着个人。 太宰治拉开抽屉翻找，他得吃点零食补充糖分，目光注意到抽屉角落里的纸条。 …… “这个世界的咒灵要更干净点” 夏油杰说这话时，五条悟和禅院直哉没有表示。 禅院直哉当时那样说，虽然是希望夏油杰能帮忙工作，但确实没有撒谎，文野世界以异能力为核心，咒术师的占卜微乎其微，几乎算是没有，在如此情况下，普通人产生的咒灵却质量极高。 他和五条悟之前探讨过这件事，两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由于此世界处于特殊时间节点，民众情绪格外激烈，且咒术师太少，咒灵形成过程中没有外力干扰，自然能量体更纯粹。 咒力的本质就是情绪，愚昧的普通人作为最幸福的存在仍不知足，毫无顾忌地生产情绪垃圾，大部分时间，禅院直哉是厌恶普通人的。 厌恶他们什么事都大惊小怪、明明就是蛀虫一般的存在，却理直气壮地要求庇护:从前的阴阳师、现在的咒术师。 不仅如此，使用时要指手画脚、用完了就弃之如敝履。 联想到上辈子知道的消息：民间过早展示出咒术天赋的人往往被当做怪胎，甚至不少民间咒术师在被发现前，都经历过周围人异样目光和校园霸凌。 思绪飘得太远了，收回时，五条悟再次抛出之前的话题：“芥川龙之介的问题，我有点头绪”。 门外，算好时间的首领宰开始敲门。 第73章 和平的横滨 “[太宰治]怎么都喜欢在别人做正事的时候打搅” 禅院直哉习惯性嘴两句, 并没有生气，被调侃的首领宰淡然地将大衣和围巾取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握着茶杯：“别太刻薄, 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他说的对。 五条悟把剥好的橘子分一半给直哉、剩下一半又分成两份，分别递给夏油杰和首领宰, “芥川龙之介眼下的根本原因是被吸取的生命力, 直接原因是被异能者的异能击中”。 “但即便他没有被异能击中, 凭借他的身体素质与港口Mafia的医疗条件，保守估计能活到三十岁” 说了这么多还没到正题，其他人也没有不耐烦。 “我和直哉曾经讨论过一个问题” 被cue到的禅院直哉眨眨眼, 心领神会地记起一切内容。 “异能力与咒力都是从人本身中诞生的, 那么, 我们是否可以将异能力者与咒术师相提并论？” 一个全新的理论出现在夏油杰面前，他想到很久以前三人在车上聊过的内容：“每个人都有术式，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咒术师”当时的他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一辈子都无法觉醒术式的人就是普通人，而咒术师则是极少数能够觉醒并利用咒力使用术式的人”。 “甚至我们可以将‘天与咒缚’也理解为术式, 毕竟不是所有‘天与咒缚’都没有咒力, 禅院甚尔才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无咒力的特例” 回忆结束，夏油杰脑中得出恒等式：异能力效果等于术式残留的效果, 抱着这样的念头, 开口道：“你想试着祓除芥川君身上的异能力？” 还没轮到五条悟回复，禅院直哉就开始说：“动动你的脑子, 要是这么简单我们也就不用聚在这了”, 夏油杰没生气，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那？” “悟君的意思是‘从异能力根本构架上改变, 从而使其无效’，对吧”眼神看向五条悟，而禅院直哉说的其实与五条悟所想的还是有些差异，不过他还是点头，接着补充道：“直哉说的大致都没错，只是少了个前置条件”。 他的眼神看向落座后一言不发的太宰治：“我们得先令芥川龙之介所受的异能和他自己的异能失效”，下一句话令首领宰几乎分不清嘲讽的成分占了多少。 “你的存在算是帮上了忙”。 接下来就是决定由谁来完成这个‘手术’了，按照医学知识、手部精细化操作完成度等条件，首领宰可以算是最好的‘主刀’人选，可惜他必须时刻与芥川龙之介保持接触，确保‘手术’不会中途失败。 夏油杰不在考虑范围内，就算他身高已经超过霓虹成年男性平均高度，但知识上的缺乏和没有经过系统化训练的手并不适合。 名额在禅院直哉和五条悟之间，不过两人谁都不想开口。 禅院直哉是觉得无所谓，看芥川龙之介活的也挺累的，他不介意目送对方解脱，五条悟也无所谓，他对除家人和禅院直哉外，哦，现在勉强能算上夏油杰，其他的生命形式在他眼中不过只是存在罢了。 “悟君？”这是在询问了。 “你希望救他，好。” 两人敲定好名额，三人的目光默契地集中在首领宰身上，“你会出席”禅院直哉没有用征求语气。 “呵……”首领宰笑了，手上将橘子一瓣一瓣撕开，丢进嘴里都不带咀嚼就下咽，吃完了才起身：“当然”。 他没有离开，从房间里的书柜上抽了本书就坐在墙角位置，从将近半分钟都没有眼球移动就能看出他并没有真的在阅读，三人也不打扰他。 直到对方一进门就脱下的大衣里传来电话铃声，首领宰靠着座椅懒洋洋地说：“麻烦帮我接一下，希望这个世界蛞蝓能聪明点”。 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正在下棋，对铃声无动于衷，最后还是相对好脾气的夏油杰起身去拿起手机，按下免提键：“请说”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完全不出所料。 “麻烦帮我挂掉吧，与没有大脑的生物交流实在是太累了。” “太宰治！” 夏油杰不想当人形电话架子，将手机递给首领宰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他才发现了一本不错的小说。 …… 侦探社里，太宰治看后就将纸条销毁，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是一首国外的诗。 可这意味着再过段时间横滨就要热闹起来了。 “有点意思” 说完这么一句，太宰治就将纸条的事抛之脑后，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内心的烦躁。 在他决定前往光明的那一刻，其实就决定了抛弃黑暗中芥川龙之介，但他主动抛弃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可怜，这是种病态的控制欲，他一直都知道。 “会被黑暗中的‘我’吸引，真是永远都长不大啊” 不过是把你从贫困民窟中拉起再给了件大衣，就把你困在那个巷子里了……“不愧是：‘黑色祸犬’啊”说着说着，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捂面笑起来。 “这么说来，我真是个混蛋呢哈哈哈哈” …… 远在欧洲出差的中原中也得知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出现，第一反应是自我怀疑，难道他在首领眼中是不值得信赖的存在吗？居然在首领宰都要走的前一天半才被告知。 凭借着干部级别的权利和森鸥外的默许，他拿到了首领宰的电话号码，在电话接通前中原中也还设想过要说些什么开场语，但电话响了快半分钟还没被接通，他就知道异世界的太宰治也是个混蛋，索性接通的瞬间就顺应习惯。 对方气人的本事一点也不输他认识的太宰治，不过中原中也敏锐地察觉到首领宰的特殊，那是久浸在里世界培养出来的雷达发出的信号：他是同类。 这通电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消息，不过中原中也已经得到了最想知道的，电话结束前，中原中也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说： “辛苦你了” 一直保持笑容的首领宰笑容消失。 第74章 再度上演 按下结束建, 首领宰将手机塞回大衣口袋里，离开前看着禅院直哉与五条悟之间的相处，留下一句“能够坚持多久呢”就离开了。 这句话没能引起两位当事人的注意, 倒是夏油杰眼神暗了暗。 他其实也挺好奇这个问题的，不过两人都是他的朋友, 出于情感和理智, 他认为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随着敲门声的再度响起, 今晚仨人的屋子里是注定安静不了了，夏油杰认命地去开门。 …… 森鸥外半夜收到借用医疗部手术室的申请，修长手指握着昂贵钢笔在薄薄的报告上方来回滑动, 最终几人在递交报告的十五分钟后拿到了准许。 第二天的手术室里只有四个人, 病人芥川龙之介, 主刀医生五条悟，护士禅院直哉以及‘麻醉师’首领宰。 芥川龙之介躺在手术台上，眼神始终没离开首领宰, 嘴唇开合几次也没说出什么, 最后看不下去的禅院直哉开口：“叫他把眼睛闭上”，首领宰这才给芥川送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对方眼含不甘、还是乖乖合上了眼。 手术前中原中也给芥川龙之介和首领宰分别打了电话, 他对下属是温和、关心的，而对待首领宰则是沉默, 双方隔着空间和时差保持沉默, 直到首领宰率先败下阵：“我知道了”，电话挂断。 手术过程中, 森鸥外抽空来门口看了一眼, 手术室门上的灯牌是严肃的红色，男人站立大概一分钟就领着爱丽丝转身离开。 禅院直哉看着手术台旁眼神专注的五条悟, 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当主刀，人体的脉络无疑是复杂的，即便有着最高端的透视及信息分析仪——六眼，五条悟面对的也绝对不简单，他用镊子小心仔细地在肌肉组织中翻找。 首领宰感受到芥川龙之介的手心在冒汗，整个手术过程中为了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病人不被允许使用真正的麻醉剂，就算疼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会怪他，但这个瘦弱少年只是死死咬着下唇、防止泄露一点声响。 眼前的画面很眼熟，首领宰不自觉想到了早期的‘芥川龙之介’也有过这么一次经历，不过那时候自己没在现场，是根据报告还原的现场，鼻尖铁锈味越来越浓稠，与‘爱丽丝’爱吃的生巧克力有些相似。 现在有观看现场的权利，首领宰却觉得乏味，百无聊赖到开始发呆，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变。 禅院直哉根据五条悟的需求递上医用器械，时不时还得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手术的时长比他们设想的要长太多，到最后缝合的时候五条悟的咒力几乎见底，禅院直哉不耐地将他轻轻推开：“我来”，接过对方手中的器具开始继续缝合。 缝合完成就算是结束了，但鉴于他们对异能力的理解都还不够深入，首领宰的手还是没能离开芥川龙之介，虽然对方的意识早就模糊到无法用力。 五条悟被禅院直哉勒令去休息，他握住芥川龙之介的手腕开始探查。 咒力在对方身体中移动通畅无阻。 他先前与中原中也做过实验，若是外来力量进入身体，身体中的异能力会想尽办法将外来者捕杀，眼下的流畅似乎是证明手术的大成功，但禅院直哉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松手吧”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停滞，首领宰能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不过他决定顺着对方安排的戏码进行出演。 就在两人的手分离瞬间，芥川龙之介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衰颓下来，首领宰内心涌现强烈的紧张感，语气故作轻松：“你们可没说会这样啊”，仍谁都能发现其中的担忧。 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首领宰刚才的表现算是特别严重的情绪外露，不过没人会在乎这个，手术室中站立的人仅剩他和禅院直哉，对方眼神与他对视： “反正都是[太宰治]，由你来告别也差不多。” 说完就穿着带血的无菌手术服离开，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只留下首领宰与病床上的芥川龙之介。 “……先、生” 芥川龙之介气音明显、明明眼皮重如千斤还是强撑着看向首领宰。 “在下、很感谢先生，但是对不起，在下无法达到您的期望了。” 话语越来越顺，就连芥川龙之介的面色也泛起红润，说完话，他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首领宰，他要在下地狱前将对方的样子铭记，即便不是太宰治，但能有一位[太宰治]的存在见证自己的死亡，对他来说就是最不需要遗憾的离去了。 “在下希望您能够长命百岁。” 没有点出是哪个[太宰治]也不重要，首领宰听出这是对[太宰治]说的，对每一个世界、每一条时间线上的太宰治。 也包括……对他。 昨天还一块四处闲逛的人，仅一个晚上又在自己面前消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己带着恶意的祝福。 首领宰没管手术台上的芥川龙之介，想要拽着大衣离开时没摸到熟悉的质感，脚步急促地离开了手术室。 而芥川龙之介则望着对方狼狈的背影合眼。 …… 侦探社的人对今天的太宰治感到奇怪，那人今早没有迟到，没有坐在办公桌前就开始抱怨，也没有在下班前将未完成的文件都丢给国木田，而是效率极高地完成桌上所有的案件，又与社长不知道聊了什么，早早地穿好大衣离开了，走之前甚至和每个人都说了再见。 “很奇怪，这很奇怪” “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去消化吧，过两天就没事了” 随着国木田的率先开口，低气压一天的侦探社才热闹起来，不过，还没等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原因，江户川乱步就打断了讨论。 其他人都很好奇，但没人有胆子去太宰治面前问，中岛敦试着从乱步那得到答案，对方摇晃手中的粗点心，又摇摇头拒绝了对话。 回到家中的太宰治能推测出其他人的反应，他不在乎。 他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会。 第75章 发现端倪 “七天” “用不着, 五天” 五条悟与禅院直哉对练结束、对坐与圆桌旁不紧不慢地品茶，光是听对话的内容，谁也猜不出是在聊什么。 默默喝茶的夏油杰倒是知道一切, 不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比起首领宰与芥川龙之介的任务什么时候能完成, 他更想知道教师悟什么时候找他们会合。 令人不放心的大小孩一整晚都没出现, 夏油杰原本有些担心对方会给他们找麻烦, 但看禅院直哉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比起他，禅院直哉才是真正系在教师悟脖子上的链子。 “要是太宰治知道了怎么办？”倒不是关心, 主要是想看热闹、 “那就知道了。”“嗯” 始作俑者们的态度很坦然, 越是这样, 夏油杰越是头大。 毕竟你不能指望，两个被家族宠出来的天之骄子有多会体谅普通人，最初那段时间, 他还会被禅院直哉的假面欺骗。 时间长了, 他可算是清楚地知道禅院直哉是个什么样的人，分明就是个极度慕强、擅长虚与委蛇、心中平等蔑视每一个普通人的家伙。 而五条悟？实在是无趣的很, 夏油杰就没见过五条悟对其他人有好脸色。 “我是说”手上把茶杯轻放, “他们要是找上门呢，你们知道我说的不单单是上门来聊天什么的”语句成分乱套, 不过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的意思。 “那就让他们来, 左右我们这也不缺客人。” “那……” “五条君正在与魏尔伦练手呢”禅院直哉一眼就读出夏油杰想说的，正好茶杯见底, “不要像个鸡妈妈一样, 这样子实在令人恶心”。 如果是其他人对自己这么说，夏油杰会用咒灵教导对方什么是礼貌, 可说这话的是禅院直哉，他能做的就是耸肩然后忽略。 “你们把芥川龙之介的尸、额，身体放在哪了？” “一个不那么快被发现，又足够安全的地方。” 话题到这算结束，夏油杰将喝完的茶杯放入池子里，换好衣服拿上装备：“我先走了，晚饭会回来”，没人回复。 …… 教师悟之所以会找到魏尔伦的存在，其间发生的事没什么好讲的，只能说是无趣。 来到横滨那晚，他本想找禅院直哉口中的中原中也切磋一下，谁知道对方去欧洲出差了，没了目标，教师悟便四处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港口mafia大厦群，凭借着精准的感应他成功潜入。 魏尔伦也没令他失望，几乎是在踏入房间的瞬间，对方就‘请’他出现。 眼神对上的瞬间，两人顺理成章地开始对决，不存在所谓的点到为止，招招奔着对方死穴，你来我往热闹的很。 两个人（？）打的酣畅淋漓，地下对光线的感知变弱，时间变得没有意义。 等双方都累得摊在地上、一点力气不剩，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四小时。 教师悟拿着魏尔伦提供的通行证，光明正大地离开了Mafia，魏尔伦则是被森鸥外叫去谈话。 不在乎地敷衍完首领的问话，魏尔伦带着一个大箱子回到了自己的领域。 …… “呦” 两指并拢从太阳穴的位置划出一道弧线，这般耍帅的姿势只有教师悟做出来丝毫不显油腻，禅院直哉对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习以为常，五条悟也习以为常地将其拍下。 “没想到魏尔伦比中原中也还要有意思”双手交叉抱在脑后展臂，教师悟晃荡着倒在沙发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架在茶几上，仪态是一点没有。 “玩很开心？”“当然” 原本禅院直哉还在想：中原中也不在，教师悟会找谁的乐子。不过看对方穿着满是汗渍 、灰尘和暗沉的血迹的衣服的模样，想来对手不会落后太多，那么整个港口Mafia还有谁的武力值是天花板呢？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夏油杰发问的时候，禅院直哉甚至没有回答的欲//望。 …… 首领宰坐在鹤见川旁的长椅上，注视着波澜不断的水面，一向嘈杂的世界都安静下来。 【裹在大衣中的瘦弱身影克制不住地低咳，面对自己报告时，会用指甲掐着后腰、强撑着字句清晰。 自己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头都不抬地继续签文件，都不需要用余光就能推测出对方的动作。 “这次任务的伤亡超过了，你知道流程” “是”低垂着头，无声退出首领办公室后，乘着电梯轻车熟路地去审讯部领罚。 …… 自己‘失足’跌落的那一晚，跟在红叶身后颤抖不已的身影。 再到……早上面色红润的告别】 首领宰将脚边的石子踢入水中，突然觉得这次的旅行没有意义，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提前目睹了一个人的离去。 就算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对方停止呼吸…… 自己没有看到…… 没有确认？……没有亲自确认！ 意识到逻辑出错的点，首领宰立刻起身往大厦赶去，早上清空的部门再度变得人声鼎沸，随着他的出现按下暂停键。 忽视其他人的目光，首领宰目标明确，直奔手术室。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此时，首领宰一反半小时前的平静，眼神中出现可以称之为‘狂热’的情绪，他确信芥川龙之介还没有死。 想法支配他走出医疗部，坐上通往最高层的电梯。 …… 步入光明之后，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在午夜还精神奕奕。 他手掌中托着一杯红酒，桌上摊开的是一本探究精神与肉//体间联系的书，角落的黑胶唱片在刻针与转盘的作用下流出优雅，但难免沉闷的舞曲。 太宰治保持着一口红酒、三五步的频率，沉浸在由自身构建出的世界。 手机在地毯上徒劳无功地震动，它的主人早就没空与外界交流了，而来电在半分钟后挂断，手机屏幕上是来电提醒以及对方留言的内容。 在这样的时间，特意请假从欧洲赶回来的中原中也收好手机，骂了两句才侧身抬腿骑上自己的爱车，他现在得去见几个人。 第76章 芥川送别首领宰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 五人再次聚在港口，“东西都带齐了吗？”，为了不对该世界的世界线造成影响, 禅院直哉必须确认首领宰没有遗留任何物品、或痕迹。 首领宰整理好领口，回想了三天里自己的行动轨迹：“啊, 什么都没留下呢, 可以出发了。”如果记忆不算的话。 禅院直哉看他的脸色, 心中有了答案，[看来过会就能听到任务完成了]。 看了眼五条悟送的腕表，距离七十二小时还有点距离：“既然这样, 那么再过十分钟就走了”, 首领宰没回话、望向公路, 骑着摩托飞驰而来的中原中也出现在地平线。 教师悟和夏油杰兴致勃勃地观察起来者，对于能和禅院直哉打好关系的中原中也，他们那是相当好奇。 而首领宰的视线穿过褚发, 定格在后座上虚弱靠着上司的身影。 中原中也顾忌身后的病号, 没有使用一贯摆头急停，而是逐渐减速至正好停在众人面前, 下车放下脚架、取下头盔, 又把人扶下车，才与首领宰对视： “看在你马上要走的份上, 首领不打算和你计较昨晚的事。” 对方敷衍地点头, 视线始终没移开过：“真是宽宏大量的‘好’首领呢，森先生。”中原中也本要争执一番, 但视线移向下属时还是克制住了, “我没空和你吵，最多十分钟。” 说完就侧身绕过首领宰, 走向禅院直哉等人。 首领宰转头，夏油杰了然地布下帐，他对这俩的对话不感兴趣。 禅院直哉甩给中原中也一个小盒子，对方流畅地将盒子收好：“这次待多久？”，五条悟先开口：“直哉没空”，夏油杰与教师悟对视：[有好戏看了][哦呦，很精彩的样子]。 “哈？他还没说话吧”中原中也不明所以。 [吵起来了！][小鬼会怎么回击？] “不需要，我知道直哉要说什么”五条悟理直气壮。 [哇哦][啧啧啧] “你这家伙”硬//了，硬//了，拳头//硬//了，中原中也眉头皱起“找打是吧？”，五条悟出人意料地勾起一个弧度嘲讽的笑容：“那就来试试啊”。 [要打了！要打了！][打起来！打起来！] 随着夏油杰与教师悟的眼神越来越热切，本想忽略的禅院直哉也不得不出声打断：“别闹了”，侧身看向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你们两位”。 夏油杰无师自通地用眼神观察起四周，做足一无所知的模样，教师悟则是抬头望天吹口哨，散发着‘与我无关’。 “哼！” 禅院直哉撇过头，现在他得处理两个幼稚鬼，一手一个拉开距离：“够了。” 五条悟顺着力道往后退，低头垂着眼眸跟在禅院直哉身后，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中原中也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烦，情绪激动想上前：“每次都玩这一套，你这个——”“够了！” 禅院直哉高声打断，回身把五条悟往自己身后带：“中也君，你都是干部了，还和悟君计较什么？” “他！”中原中也气的话都没说全。 在三人背后，夏油杰与教师悟之间打起眼神官司：[手段不错啊，没看出悟居然还会这招][我就说这小子心里坏的很，平常装的可好了] 看着直哉铁了心要护着五条悟，好面子的干部自我安慰：“呵，我不和小孩计较”，在五条悟嘲讽前，禅院直哉抢先将话题拉回正轨：“把他送回去后大概会再待半个月”手指向无法辨认的角落黑影。 中原中也一下就想到昨晚看见芥川龙之介时的心情，“不管是哪个世界的，都不是省心的家伙”，“谁说不是呢”。 聊一半再看眼时间，还有七分钟。 地平线边缘出现一个暖咖色轮廓，这才是他们真正在等的人。 太宰治目标明确，余光都没有分给几人，直直走向认知模糊处：“出来”，帐内的两人对话中止，一齐看向他。 夏油杰自觉上前解除帐：“你们聊”。 “你知道‘他’要来”，话中所指的是只有[太宰治]知道的人物。 首领宰挑眉：“看来你收到了预告”，他说这话时手还圈着芥川龙之介的脖子，而被圈的人没有直视太宰治的勇气，专注于观察着那人脚边的土壤。 “很严重？” 对方的语气绝不是轻松，太宰治必须得重视这件事。 “啊……我可不能剧透”首领宰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他的时间线上可是比这个世界要更早迎来那个人，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他才能如此顺利地掌握Mafia。 “呵”，太宰治对‘自己’可没有好态度，聊完了来这的借口，太宰治视线总算是名正言顺地移到芥川身上。 被注视的芥川龙之介心中慌乱，垂在腿侧的手指不受控地抽动，鼓起勇气开口“在下、先生……” “啧，麻烦”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眼见芥川的脸色如白纸般苍白，他想要再说些什么，理智已经宣告于事无补。 “三分钟” 禅院直哉不参与，只负责通知时间。 五条悟和中原中也假借握手在比腕力，夏油杰和教师悟分头行动，一人看一边。 三个人沉默伫立在原地，时间在禅院直哉的报数中流逝。 “还剩不到一分钟，过来吧。” 首领宰起步前，芥川下意识想要拉住他的衣角，被太宰治看到后又悻悻地放开。 最后几十秒里，芥川龙之介与站在边线的首领宰对视，虚汗出现在额头、嘴唇不自觉开口，终于：“非常感谢您……”，眼角出现小团水珠。 “芥川还是个令人不省心的小孩啊”长辈的角度，感慨中带点欣慰和遗憾。 “三、二、一” 曾看过的白光笼罩禅院直哉，五条悟和首领宰，芥川徒然地微抬手臂，五指张开试图挽留什么，但什么都没留下。 他看见了首领宰的口型：‘长命百岁’。 小伙伴估计得小半天才回，夏油杰眼神示意教师悟找点别的乐子，对方摘下墨镜不断瞟向芥川龙之介与太宰治。 “我……” 第77章 任务结束 太宰治与芥川龙之介的交流暂且不谈, 禅院直哉带着首领宰回去的时候间隔了九天，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这都得益于首领宰离开前就将一切都安排好，而他们一出现, 就注意到港口mafia的人早早等在附近。 “首领”为首的黑西装鞠躬问好，伸手指向等在路边的车。 乘着舒适的商务车直达大楼门口, 三人在迎接的人群中注意到了异界芥川, 首领宰却毫不在意般将视线扫过, 接着走进电梯。 五条悟因为一些私事不得不中途离队，空间不小的电梯里剩下两人。 坐在柔软沙发里，禅院直哉开门见山：“现在还想死？” “真是毫不委婉的问法”避重就轻。 “毕竟我的任务是否能完成取决于你的意志。”耸肩, 话里的重要性与眼中的不在意形成鲜明对比。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横滨的首领宰嗤笑一声, 侧过脸：“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等对方回复, 接着自言自语：“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人这种生物从出生到必定的死亡，短暂的人生中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即便是现在, 我还是不明白。” 头回正, 眼神看似注视着远处的海岸线，禅院直哉却觉得他此时透出的气质很熟悉, 那是前世为数不多与五条悟相遇却没有争吵的时候, 对方也是这样望着没有边界的天空。 他曾为了了解强者的精神世界发问过，五条悟没有回复, 禅院直哉那天等了很久, 最后听见对方轻轻说了句：“这样的人生……”，后面半句像是被突然吹起的大风吹散了, 禅院直哉似懂非懂, 五条悟说完就潇洒地离开了。 他走到五条悟刚才站的位置，学着对方仰头望天, 可远处除了偶尔飞过的鸟类什么都没有。 他不明白。 “禅院君呢，你对自己现如今的人生满意吗？”问题很普通，对于禅院直哉来说却如同烫手山芋。 前世的记忆、此世的记忆，相纠缠如只能靠剪刀处理的死结，这一刻，他突然想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都倾泻给眼前人，理智编织着‘这都是为了任务’的白布粉饰太平，内心深处嘲弄着‘虚假’。 就在首领宰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时，禅院直哉开始说话：“狗//屎” 用不着捧场，开了口的倾诉欲拦都拦不住。 “我的人生就是狗//屎”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义。 “没能继承到十影法，却因在家族中实力还行而沾沾自喜；明知道永远都无法超过他们，可还是自我欺骗地说着谎言；就算被一直看不起的存在逼到绝路，还是死不悔改……”随着真情流露，攥成拳的双手白的晃眼。 “我的人生就是狗//屎”这是总结，禅院直哉用简短的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的前世。 首领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对于禅院直哉这种人来说，面子是除了命以外最重要的，而禅院直哉的模样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结论。 不过，看在对方这一番话给他带来了不少乐子的份上，首领宰没有点破：“有趣的定义”。 禅院直哉说完这些就回过神，他心中咒骂首领宰的奸诈和自己的愚蠢，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你和太宰治聊了不少吧，我是否有这份荣幸得知一二？” “当然，我曾说过你很矛盾不是吗，为了这份‘矛盾’，我得告诉你。” 那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是在与纪德的决斗后去世的，失去活下去理由的他任由自己被流弹击中，接着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被毁的屋子里，直到太宰治到来。 而首领宰清楚地知道自己世界与对方的出入。 孩子们的死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以说，正是他的漠视才导致惨剧的发生，而他分明知道孩子们对织田作之助有多重要，可他还是在惨剧发生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进行挽救。 甚至连屋子地址都是他透露给对手的‘诱饵’。 织田作之助知道一切，但他选择宽恕首领宰的小疏忽，用敌人和自己的性命为孩子们践行，就连死之前都不忍心对他责怪。 那一句长命百岁是他对首领宰的祝福，也是他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诅咒。 “就是这样，所以我不再执着于他。” 释然吗？恐怕不全是。 禅院直哉听出了遗憾，悔恨和逃避，他没有劝首领宰，对方的思想不是他能左右的。 按照他先前与五条悟的赌约，这次他赢得概率很大。 “行了，我得走了。” “路上小心，不送。” 首领宰的姿势不变，头也没回。 …… 禅院直哉拉着五条悟在横滨为任务扫尾，逗留了大概一天半才收拾完。 两人回到港口时，夏油杰和教师悟正拉着中原中也打扑克，从脸上贴的纸条数来看，中原中也的运气不太好。 中原中也看到两人，脸上的纸条都没扯就拽着禅院直哉问情况。 “大概还有四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森鸥外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中也自己想知道的：“芥川所受的异能都清除了？”，看见直哉肯定地点头后才松口气，有些肉疼地说：“我酒柜最上面左边那瓶你拿走吧”，这是他作为芥川龙之介上司给禅院直哉的谢礼。 正事聊完，五条悟就把禅院直哉又拽回来，夏油杰收好扑克牌就站旁边看热闹。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离开。 …… 第五天早上，禅院直哉是被两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吵醒的。 用短信通知五条悟是自己赢了后，才神清气爽地洗漱和晨练。 在回自己世界之前，禅院直哉准备去看看芥川龙之介，毕竟太宰治的乐子可不是随时都能看的。 …… “禅院阁下，我们已经路过这里三次了” 就算被森鸥外指派任务是陪着两人，芥川龙之介在被带着经过侦探社附近路口，还遇到了侦探社人员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禅院直哉能不知道吗，他就是觉得看太宰治不爽就令他愉悦而已，既然当事人（人质）表达了不满，他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这样啊，那我们就去找中也君聚一聚好了”。 离开前还给侦探社里的太宰治送了个wink。 第78章 开学与聚会 回去后, 日子又恢复成前世那般平淡无趣，禅院直哉觉得偶尔出个差也不错，随着十五岁的到来, 直毗人少见的将他叫到家主的屋子里，商讨他是否入学高专。 前世禅院直哉自持身份, 看不上高专里的平民咒术师和普通师资, 考取一级资格证后就开始出任务。 而五条悟与夏油杰则在高专时期作威作福, 双方如两条平行的直线，互不相干。 再次面对直毗人，禅院直哉看出了老头子眼中的情感, 他是希望自己去的。 难说是什么影响了直哉的判断, 他原本的打算与前世一致, 可在直毗人目光中却说得是：“话先说在前面，我不会对废物有什么好脸色。”意思就是去。 禅院直毗人感到意外：“你自己考虑好了？” “你已经老到听不清了吗”禅院直哉双手交叉在胸前，精致的脸上是嘲讽, 直毗人没当回事, 骂了句没大没小就要给京都高专的校长打电话。 “我还没说完，我要去东京都高专。” 还没呼出的气哽在喉咙, 直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直哉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但他愿意去已经超乎预料了，他只好把即将拨出的电话号码改成【东京都高专校长】。 另一边的五条家, 五条悟力要入学东京都高专没有遭到任何阻碍, 鉴于这是他第一次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五条家全体上下都支持的不行, 极少数不赞同的声音也被压下。 夏油杰与父母商量后, 父母对他要入学宗教性质的高专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 “没想到禅院家居然真的会同意” 在入学当天看到姗姗来迟的禅院直哉, 夏油杰有被小小的震惊到，他一直以为按照禅院家的秉性是看不上外界高校的，尤其是可能还不如家里的高专。 转念一想，要是禅院直哉真想来，恐怕也没几个能拦阻他的。 毕竟对方之前为了伏黑惠的百日宴，可是从禅院家的咒具库中一下就挑了把特级咒具，想也知道到底是送给谁的 。 禅院家的老古董们敢怒而不敢言，在背后说禅院直哉坏话被听见了，晚上各个家里都不安生。 据说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禅院长老所述，禅院直哉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打击报复。 事后有一个算一个：出主意的夏油杰、帮忙的五条悟、看热闹的伏黑甚尔以及始作俑者禅院直哉都被小心眼的老东西们惦记上了。 禅院直哉从夏油杰的小眼睛里读出了对方的想法，出于好心情没计较：“走吧，今天午餐我请”。 五条悟拽住他的衣袖，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整理东西的硝子，禅院直哉这才想起这位日后赫赫有名的医生。 外交官夏油杰负责交涉：“家入同学，要一起进餐吗？”，女孩瞥了三人一眼，视线重新看向桌面：“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间聚会了”，拎起包快走出教室，才意识到可能会被误会，回头补充：“下次再请我吃怀石料理就行”。 三个男生彼此看了几眼，“中午真吃怀石？”“你想吃？悟君，你呢？”“看你”，最后还是夏油杰拍板：“吃寿司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旋转寿司还不错。” 家入硝子与三人都没想到能在寿司店里相遇，四个人索性坐一桌了，夏油杰抢先坐在禅院直哉身边。 硝子单手托腮，视线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你们三个一起长大的”。 五条家神子与禅院家的嫡子一起长大，并且两人与一名平民咒术师关系很好，这在咒术界根本算不上是个秘密。 “我很好奇一件事，禅院同学”少女端了一份三文鱼寿司，眼神中冒出诡异的光，进食时仍试图保持平静。 禅院直哉没有拒绝，他端了一份玉子烧，小口尝了一下就放下筷子：“请说吧，不涉及家族机密的，我会考虑是否回答。” “你为什么与五条同学的关系这么好？” 这话一出，专心吃饭的夏油杰也竖起耳朵。 “我和悟君？原因是……” …… “小叔叔今晚会来吗？” 伏黑惠收拾好地上的玩具，小跑到厨房问正在捣鼓晚饭的伏黑甚尔，男人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吹两口，递过去：“来尝尝”。 伏黑惠仰头喝完，抿了抿嘴：“有点咸”，接着再次发问：“他们晚上会来吗？”，伏黑甚尔自己尝了口：“哪里咸了？你的口味怎么和那小子一样”，手上还是往锅里加开水冲淡。 “他们——”“会来，我已经给小鬼发过简讯了” 得到答案，伏黑惠不再留在厨房添堵，自觉回客厅去看电视了。 伏黑甚尔看搅合的差不多，给锅盖上盖子，靠着收拾好的台面、看向客厅里乖巧的伏黑惠：“啧，这小鬼”，语气是轻松的。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小鬼：我和悟君还有夏油君都会准时到的（已接收）】。 晚上三人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到来，早早就开始期盼的伏黑惠一听到门铃响起，就小跑去开门：“晚上好”。 “你挡住路了，让开。”禅院直哉话里的嫌弃千真万确，伏黑惠有点小伤心，不过还是主动开口：“对不起小叔叔”。 厨房里的伏黑甚尔正在给菜收汁，听见门口的动静，随口：“别管他，他就是个麻烦精”，禅院直哉哼一声擦才进屋，他身后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摸了摸伏黑惠的头：“嗯”“晚上好”。 说来奇怪，明明三个人里禅院直哉对伏黑惠是最差的，但是从小他就愿意接近这位坏脾气的小叔叔。 伏黑甚尔与同事喝酒聊起这事时，自己都觉得好玩，戏言“可能是替我补偿小鬼吧”。 说着还不忘拿起扎啤往嘴里灌，心里有点酸涩的快意。 他过上了曾经一直都在希望，却只能短暂拥有的平凡日子：早上给孩子做早饭，把孩子送去学校后自己去上班，下班了去超市挑选晚餐食材、偶尔和同事喝两杯，晚上辅导孩子作业…… 第79章 简简单单聚个餐 “为什么又开始抽了？” 独自在阳台的伏黑甚尔吸完最后一口随手将烟头按灭：“怎么没带那两个女孩和那家伙一起来？”答非所问。 “奈绪被派去北海道拿东西, 真由跟着去了” 两个女孩的关系出乎出人意料的要好，日常相处看起来比直哉和五条悟要更加亲密。 三年间禅院真由的实力进步飞快，距离特级只差领悟自己的领域, 按照女孩的悟性想必已经找到了线索，或许禅院家就快出现一个特级咒术师。 五条奈绪则是实力平稳增长, 虽然目前仍处于二级, 但已经是一级水准, 只等什么时候进行一级考核，顺带一提，她夺过父亲的权利后被五条家主召见了一次, 取消了她作为五条悟未婚妻的身份。 禅院直哉径直走到他面前, 手熟练地探进口袋把烟盒拿出来, 举到身前晃一晃：“还剩下半包不到，不是说好少抽了吗？” ［这幅模样倒是有点接近传闻中的小少爷了］ 伏黑甚尔走神太明显，禅院直哉气不打一出来：“甚尔君！” 对于这样的情况, 甚尔嘴角微微上扬, 逗小孩：“你还没说那家伙去哪了”双臂后张靠在护栏上，没有一点要拿回来的意思。 “真是败给你了, 五条君他……心情不太好” “果然” 挑眉示意了解, 看惠正想拉开门，甚尔揽着直哉的肩：“走吧” 坐在桌旁的五条悟视线始终跟着禅院直哉, 看对方与伏黑甚尔那般亲近, 心里泛起酸，记忆中他曾将这种感觉备注为不爽。 ［伏黑搬家的时候没有通知, 明明难过的快哭了, 但是现在还是喜欢粘着对方，直哉是喜欢年长类型的吗……］ 握着筷子的手背上凸显的青筋过于显眼, ［朋友间的占有欲啊］夏油杰注意到后又继续啪嗒啪嗒地打字发简讯。 回来的两人自然入座到先前的位置，恢复常态的五条悟难得主动开口聊天，禅院直哉感觉这样的悟很少见，一顿饭里两个人聊的热闹。 直到三人都放下筷子，伏黑甚尔没管桌上的碗筷，直接开口：“后天我要出趟门，惠交给你们带” 没想到男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那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令直哉火气直冒：“不……” “他挺喜欢你们的，就这样吧” 甚尔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点点头决定好，几下就利索地收拾好桌面，抱着手等回复。 而第一次听到要和爸爸分离这么长时间，惠有点不知所措，抬头望向男人眼中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对方就这么坐着给儿子看， 最后还是直哉咬着牙答应：“你要是超过五天不回来，我就把他卖掉。” 咬牙切齿的样子把伏黑惠吓到，小孩抿着嘴就要往后退，被背后的大手一推就跌跌撞撞地就要扑到直哉身上，身旁五条悟下意识发动无下限，意识到直哉并没有不愿才按耐住咒力输出。 “啧！”禅院直哉嘴上嫌弃，可护在小孩背后和身侧的手还是暴露了，惠这才发现小叔叔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爸爸，扭过头，甚尔使眼色叫惠可以抱住对方，于是惠才小心翼翼地用手环抱住少年的腿。 “我没开玩笑！你要是不能遵守约定，我绝对会把这小子买个好价钱”阴测测的语气本是为加强语意，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即便是伏黑惠都看得出来。 五条悟知道直哉不会这么做，脑子里还是为对方筛选了许多可用渠道，比本人还要认真。 夏油杰看乐子的同时，手上回消息的速度也不慢，毕竟回过神的教师悟，烦人程度可是人间少有。 另外两人对教师悟采取不管不顾不在乎战术，即便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提醒有新的简讯也全当没看见。 聚餐结束后，惠不舍地送别三人组，他目前还没到上幼稚园的年纪，平常就是跟着甚尔上班去公司，下班就回家，最多路上能逛个商场或是便利店，这导致他根本没有朋友。 伏黑甚尔心里明了，就算周末把惠带到附近的公园玩，这孩子安静内敛的性格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被忽视的，另一时间线的记忆令他对惠的感情中除了爱更多的就是愧疚。 ［只要把那件事解决……］ …… 时间还不算晚，来之前直哉和五条悟就拒绝了司机跟从，现在三人慢悠悠地往夏油杰家的方向走。 而途中打字一直没停的夏油杰看了眼新接收到的简讯面色瞬间严肃，先是伸手拦住两人，接着放出能够屏蔽探知的咒灵，最后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存在后： “五条说他感觉到了自身时空间磁场波动” 教师悟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众人都默认其世界线上咒灵方被打败，所以对方迟迟无法回去，眼下总算是有点动静。 但如果只是这样，夏油杰没必要如此谨慎，果不其然，接下来就看见他把手机屏幕立在两人面前：【五条悟：找到（）（）了】 另一边的教师悟发完简讯继续观察着头上有着缝合线的女人，对方的五官令他马上联想到了自己世界线里的虎杖悠仁。 ［这个世界线的‘罥索’还是不当人啊］ 隐藏好自己的存在，教师悟饶有趣味地旁观‘虎杖香织’与虎杖倭助交谈。 “悠仁和我都不亲近，我好歹是这孩子的妈妈，您难道认为我会害他吗？” 女人声泪俱下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可她面前的老人还是板着脸、坚决地把小孩护在自己怀中，已经失去了儿子的他不允许怪物再将他的孙子也迫害。 “那你告诉我仁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虎杖倭助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恶意，他在赌怪物是否要彻底撕破脸。 好在他赌对了，罥索没有动手、维持着体面：“爸爸，我知道仁的死对您伤害很大，但是我们总得要向前看的。”答非所问，一贯的风格。 “我和悠仁今晚到下周星期天之前都不回来，家里你自己做主。” 没有深究，虎杖倭助只想带着孙子赶紧离开这个怪物，说完就带着行李走了，‘虎杖香织’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路上小心早点回来，然后就回了一户建。 录下这一切的教师悟本想把视频发给几人，可不论如何操作，视频播放起来却都变成了乱码，意识到自己不被世界意识允许干涉时间线，教师悟索性就没再多说。 收到消息的三人几乎是立刻动身，路上又收到【五条悟：不用来】才停，恰巧这个时刻，禅院直哉久违的收到出差通知【三天后需要汝等前往异世界】。 ［偏偏这个时刻］ “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听闻消息想要立起身体，站在床边的白发男人接着前面的话继续： “不要这么激动嘛～虽然他被判处死刑……不过呢——” 第80章 危急关头出差？ 等待出差的三天时间, 三人组与家入硝子初步建立了还算不错的同学情，女孩本担心他们不好相处，好在几人与传闻中的性格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作为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她出生于一个人丁稀少的咒术师家族, 近几代觉醒术式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之所以能延续到现代, 主要是靠着不惹事的安分性子和祖传的反转术式，而她作为能够将反转术式作用于其他人的存在，早在觉醒术式的那一天, 生平记录就被摆在了咒术界高层的桌面上。 怕死的老家伙们对她时刻关注, 可以说在他们眼中就算是六眼也不是不可牺牲的, 但硝子是绝对不允许出问题，这般’万众瞩目’的待遇着实令人吃不消，就连入学高专也必须高层允许。 如此庞大的压力下, 要是同学还是群不好相处的混蛋就太累人了, 硝子将听到的对几人的评价试图与本人对应： [五条家的六眼沉默寡言，古板无趣？] 转头就看见五条悟追问禅院直哉为什么对伏黑甚尔那么好, 是不是喜欢甚尔, 而禅院直哉则是被突如其来的怪问题吓得愣住。 [禅院家嫡子脾气暴躁易怒，说话口无遮拦？] 直到夏油杰没忍住笑了一声, 禅院直哉才反应过来, 气红了脸开始辩解：“我对甚尔君是崇拜！是崇拜！是对强者的钦佩和向往！” [平民夏油杰自诩天赋超群，目中无人？] “才不是喜欢这种廉价的情感！！！” 五条悟面色正经地点点头, 而夏油杰则是福至心灵的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回复, 笑嘻嘻地说：“啊对对对”，明明字面意思是认同, 但就是令禅院直哉更生气了：“可恶！”。 [目中无人应该不算错吧？毕竟眼睛太小确实装不下] “噗呲——” 没忍住笑出声的她，对几人投来的视线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机，勉强混过关，虽然还是受到了夏油杰的怀疑，硝子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烟都夹在手上了余光瞥见班主任夜蛾正道在后窗出现，若无其事地收好东西。 班主任的到来并没有打断三人玩闹，夜蛾正道见几人都还算安分也是心里满意，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临时有个任务”。 “突然派我们去加固封印？” 硝子越想越不对劲：“那群老东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倒是夏油杰的心态不错：“说不定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正常”，他们两个人分在一组负责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进行搜寻。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四人找到咒物存放地点后，发现本该放着特级咒物的地方空无一物，为防止咒物流入普通人世界引起混乱，四人分为两组对周边探索。 走了大半个停车场也没有任何线索，夏油杰随口来了句：“这里还挺干净的”，话一出口迅速意识到不对劲，本该是咒灵聚集地的地下停车场居然毫无咒灵存在，硝子为不拖后腿立马躲在夏油杰放出的咒灵保护圈中，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地上的两人也没有收获，这栋楼共有四层，一层地下停车场三层地上建筑，禅院直哉推开沉重的大门，厚厚的灰尘扑面而来，走进其中，脚底就陷入柔软，五条悟顺着墙边找到开关。 开关按下，来自头顶的柔和暖光将整个室内照亮，室内是奢靡的欧式装潢，印着繁复花纹的墙纸在光下仿佛旋转起来，环视一圈不难看出这是个规模不小的礼堂，室内空间被分成三块。 距离两人最近的是作为演奏区的舞台，上面整齐放好了数排椅子和谱架，还放着多架管弦乐器，中央是一架造价昂贵的水晶钢琴，甚至谱子似乎才弹奏过半，一切都像是戛然而止的电影画面，平静中透着诡异。 台下不远就是观众席，椅子或歪斜或倒地的景象很是杂乱无章与舞台上分明的秩序感形成对比，五条悟下意识想要护住禅院直哉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直哉！”。 声音在空阔礼堂内如石子投入池塘荡开一圈圈的波纹，能够令他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将两人分开，以五条悟如今稳赢一般特级的实力对照，来者要么是专精空间的咒灵，要么就是实力逼近两面宿傩，无论是那种情况都值得他认真应对。 奇怪的是五条悟等了好一会也没动静，似乎对方只是想将两人分开，此时，察觉到自己留给直哉的护身符销毁，五条悟大脑中飞速分析各类信息，破坏力极强的茈轰在墙壁上，烟雾过后也只是飞溅出碎屑，目标勉强被轰出圆形的凹陷。 既然如此…… 眼前的布料被取下，展现出的双眸是最顶级的斯里兰卡蓝宝石都无法比拟的极致海冰蓝，右臂微抬，手部在脸侧不远处，随着中指缓缓塔在食指上——“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轰—— 强度极高的领域以五条悟为中心向周围延伸，强势的把他四周一切看见或看不见的都拖入其中，无法计量的信息数据在空间中破碎重组肆意横行，这令周遭所有暴露于眼下。 “找到了” 动作定格的人形生物即是分离两人的罪魁祸首，五条悟走近观察，咒灵充满恐惧和怨恨的神情尽收眼底，白发少年是整个领域的绝对主宰者。 “直哉在哪” “悟君？！” 被分开的瞬间禅院直哉就反应过来，本身实力并没有到能够展开领域的他只能试着靠武力突破空间限制，糟糕的是，房间四周的角落中不断渗出血液，随着血液量越来越多，液体开始涌动变形，逐渐凝聚成章鱼触手模样朝他攻击。 单论速度，目前已经能将一秒分割成40帧的他可谓是将上辈子的自己甩在身后，除了特级和天与暴君外只有直毗人能够捕捉到他。 可惜…… 呲—— 还不等他运转术式，后背心口处就被一柄小刀刺入，声东击西！ 禅院直哉动作停滞片刻后向前倒去，拥有智慧的咒灵没急着出现而是令触手代替祂靠近地上身影，即将束缚住少年的刹那，咒灵眼前一晃——“太迟钝了啊” 袖中刀从咒灵大脑穿堂而过。 “仅仅是这样的实力吗？太令我失望了” 周围环境如破碎般褪色，禅院直哉对着咒灵的躯体叹口气，不远处出现的白发身影似乎意味这眼前的家伙也不过如此。 掉以轻心的禅院直哉在被瞬间出现面前的“五条悟”在左腹部开了个口子，惯性令他的视线固定，这时禅院直哉才在远处看见真正的五条悟的背影。 ［悟…君？］ 【汝即将前往任务世界】 “直哉！！！” 80-90 第81章 森院长的愿望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强烈的失重感与失血过多的晕眩迫使禅院直哉意识陷入空白。 从五条悟展开领域对冲到禅院直哉受伤消失也不过一两分钟, 庞大的咒力输出量与领域对冲导致的建筑物部分坍塌引起不小动静，有惊无险探索完地下车库的两人听到声响迅速赶到地上，看到就是扬起的尘土中衣着干净整洁的五条悟愣怔地注视溅上血液的地面。 “五条！禅院他人呢？” 任务地点周围早就进行了隔离, 常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其他无关人员，既然五条悟没事, 那么地上的血迹是出自于谁就很清晰了, 可面对硝子的询问, 五条悟却毫无反应。夏油杰意识到不对连忙拉住女孩手臂制止她行动。 “不要过去，我们已经进入到对手的领域了。” 话音刚落，本来还清晰的白发身影蒙上一层磨砂质感, 明亮的光线骤减到仅能勉强辨认周围, 远处的黑暗中无数细小扭曲的存在闪现又消失。 “五条！” 不论硝子如何呼喊, 对方始终没有回复，甚至一点接收到的迹象都没有，可从感知到的咒力来看, 五条悟分明就在不远处。 早在变化瞬间夏油杰就放出一半自己收服的咒灵将两人围在中间形成保护圈, 为了保护家入硝子和自身安全，他没有贸然进攻, 派出咒灵试图联系五条悟, 可咒灵到了对方的位置时反馈的信息却是无人。 眼看咒灵与五条悟位置重合，可那人还是无动于衷, 夏油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用喊了, 他听不见的。” “我们和悟已经不处于同一’维度’了……” 口袋中的手机突如其来的’叮’提醒铃声拉回夏油杰的思绪，出任务前他都会将家人的来电和简讯设置为震动提醒, 只有教师悟的消息是铃声。 【五条：高专出事了】 简讯内容令夏油杰短暂的慌了神, 本想直接展开领域打破限制赶回高专，可性格中多疑的一部分迫使他去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又担心这份多疑会使自己错过很多。 好在没纠结多久，就听见身后家入硝子的声音： “夏油，这只咒灵似乎没有伤害我们的能力。” 从踏入领域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攻击，硝子在仔细观察四周的空间后，回想起曾在一本书中看到的理论便叫夏油杰放出几只咒灵进行试探，才得出结论。 隐约察觉的怪异被揭发，按照理论：领域的攻击性和术式效果与开放性成反比。 既然两人验证了该领域不具备伤害他们的能力，那么换来的想必就是相对意义上该领域的屏蔽功能超强，想通了这一点，夏油杰叫家入硝子看一下她的手机有没有信号，屏幕上显示信号满格，于是两个人随机给通讯录中一人打电话，果不其然根本无法拨出。 “心理战吗“夏油杰心中有了大致的解决方法，还没来得及与硝子商量就感应到五条悟的咒力突然消失。 虽然能大概猜到是去找直哉了，但以防万一。 “还不熟练，就当练手好了，领域展开——” …… 身着素色和服的瘦长身影在晕倒的禅院直哉前蹲下查看，沾上点点血污的面孔与记忆中对上轮廓。 “真是好久不见啊，禅院君” 男人小心地将禅院直哉靠在自己怀中再抱起，单薄的体形令人不免担心他会沉受不住怀中的重量栽倒，好在最后还是安全回到了外观陈旧的建筑物中。 “院长！”“你回来啦！”“院长院长！” 孩童们听到动静大多聚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便纷纷开口呼唤，只有个别心思细腻的去医务室拿药品或去打水，被簇拥的森鸥外腾出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嘘——”又指了指怀中的人。 孩童们配合的捂住嘴巴，视线顺着指尖方向才注意到昏迷中的禅院直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小声询问：“院长先生，这个大哥哥是新来的吗？”其他好奇的小伙伴们开始打量起这个一头金发的少年。 森鸥外弯腰让自己的高度尽量与他们接近，将禅院直哉递给跑出来的爱丽丝后，笑着轻抚女孩头顶：“好了好了，他可是贵客哦”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令小孩们满足，见有几个性格跳脱的孩子还想追问，森鸥外拿出杀手锏：“大家都聚在这里等我吗？院长很感动哦，不过晚饭后还是要抽查作业哦” 这下孩子们大多才想起自己还没写完作业这回事，担心被抽的他们赶忙回到卧室中试图补救一下。 等森鸥外慢慢悠悠地走进医务室，躺在床上的禅院直哉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哪怕一丝的差异在他眼中都是巨大的。 “还不醒来吗，直哉君” 原本心跳呼吸都是维持在睡眠状态下的少年睁开眼与森鸥外对视：“不要这样叫我，好恶心，而且我对森首领现在竟然是孤儿院院长这件事很震惊哦” 腹部的伤口已经被消毒并包扎好，剩下的持续的痛感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禅院直哉索性也不跟眼前人客气，确认手机接收不到信号后就开门见山： “既然我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还被你捡到，想必这次的任务对象就是你吧” 眼神如森鸥外无比熟悉的手术刀般锐利，即便如此，穿着朴素和服的男人薰衣草色的眼中只有无辜，双手张开举到胸前：“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会牵连到直哉君，实在是不好意思” 对彼此品相都有所了解，两人四目相对用眼神进行交流，最后禅院直哉不爽地承认男人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心话。 “说吧，你的目的” 森鸥外没有急着说出目的，而是为禅院直哉补了些热水，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握在手中，转身望向窗外，这次他说话时伴随着咳嗽和短促的气音： “想必禅院君也看出了我现在的状态——我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第82章 复活织田作？ “啊, 看出来了哦” 禅院直哉索性连表面客气都不装了，小口小口喝完水把杯子放在床头后就点头，手指向森鸥外身上各处位置：“肋骨骨折过太多次, 光是一点点骨刺都能让你难受的狠吧” “小腿还打了钉子，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狼狈” “这么严重的病, 看起来就是活不了几天了” 明明自己左腹的伤也还没好, 但禅院直哉的语气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好在退休已久的森鸥外脾气磨得够好，笑笑也就没当回事，等禅院直哉说的差不多了才摆手：“这些都没什么”转身在墙壁上按下一处就弹出一个空间不大的暗格。 他从中取出个用一看就知道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解开谜底前, 森鸥外轻抚着布料突然想起了点往事, 禅院直哉也不打扰他就靠着床头等。 随着布料一层一层揭开，最后露出的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钥匙和一块晶莹剔透似有光芒轮转其中的水晶。 “太宰离开后，我把织田作之助的骸骨保存了下来” 常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事情, 禅院直哉除了有点膈应外适应良好, 毕竟咒术界中最高的数据从来都是死亡率，他出任务时也没少看过尸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骸骨比起血淋淋的残缺躯体更好接受。 “这块水晶是欧洲某国家的一位超越者制造的, 作用是储存意识或者说是灵魂” 话说到这，目的不言而喻, 森鸥外没急着接着往下说, 而是以去库房拿东西为由离开了房间，还算宽敞的医务室中只剩坐在病床上的禅院直哉。 他在极短时间便明白了为什么森鸥外要拜托自己这件事。 凭借当前的科技水平制作出克隆人并不难, 但具有原身意识和异能的几乎不可能, 而通过异能创造出的只会是个空壳，即便将意识体强行灌入某一躯壳也无法长久, 世界根本运行法则就不会允许死而复生的存在。 不过嘛…… 禅院直哉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和太宰治聊天时，提过一嘴夜蛾正道能够制造出拥有自主意识的咒骸，按照对方的个性，想必借住在五条家时就把相关资料都记下来了，至于森鸥外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 [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能记这么久，太宰治这家伙真是个麻烦的存在] 要不是对方的世界与自己世界暂时没有交集，两人也不太可能形成敌对关系，否则禅院直哉真不介意下黑手去除潜在威胁。 抱着箱医疗用品的森鸥外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这么一小段路程就令即将报废的身体发出抱怨，东西一放下就开始轻咳，这副模样与曾经站在大楼顶层管控横滨夜晚的首领形象出入太大。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已经落魄到如此程度的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 早有准备的森鸥外理好衣服褶皱，嘴角勾出一个魅力不减当年的笑：“我记得禅院君曾经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几乎不产生咒灵”，禅院直哉不可否则，不过仅仅一个问题的答案还不足以让他同意。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森鸥外感到有些棘手，好在虽然预先估计的情况与实际有所出入，但也还留有余地。 于是他走到床边的陪护椅坐下，又将肩上披着的外衣在胸口处扯了扯，垂着眼眸妥协般叹了口气：“说出你的要求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这才是能令禅院直哉满意地条件。 “让我见一下那个存在吧，然后不知道森先生是否介意帮我一个小忙” …… 感受到自身咒力正被逐渐吞噬，躲藏在顶层的类人型咒灵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恐惧开始尖叫，本想将咒力收回却发现无能为力，反倒是加快了流失的速度，求生本能迫使咒灵将自己分裂成两半以便寻求逃生机会。 突破领域束缚后，夏油杰顺着咒力痕迹追到顶层正好撞上对方想要逃离，迅速放出几只咒灵：“抓住祂”。 类人型咒灵被束缚后仍不断嘶吼，夏油杰试图使用咒灵读取其记忆，可咒灵刚潜入大脑部位，对方就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随后从头部开始溶解最终变成一滩无用的血水。 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得到任何消息，夏油杰的面色沉下去：“看来这只咒灵早已与其他存在定下了不能泄密的束缚”，家入硝子面色也不好看：“封印没找到还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两人心情都不太好，但任务还得做只能一边与辅助人员沟通具体位置一边接着找。 两人最后在建筑物第二层的安全通道角落里找到的封印，夏油杰担心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加固封印时有些心不在焉，倒是家入硝子直觉敏锐的发现不对：“这个咒物完全没有咒力” 就算封印术再高超，随着时间推移难免会泄露出细微气息，而这也是引来咒灵的原因，可眼前的咒物连一丝一毫的泄露都没有，要么是上一次加固封印没多久，要么就是里面的咒物被掉包了！ 意识到这点，两人决定将封印解开一探究竟，为了安全起见夏油杰一口气放出了几十只咒灵将两人围起来，封印布解开后只有一块附着了少量怨念的手指，与任务内容中两面宿傩的手指毫无关系。 [被耍了！] 不明觉厉的硝子连忙给辅助人员打电话沟通，而夏油杰的疑惑被解开：这只特级咒灵的出现只是为了将两方分开拖延时间罢了。 打开通讯录拨号给第一位却无法拨通，夏油杰又翻起简讯收件箱：【五条：回去了，你和小狐狸要记得想我哦~（）（）那家伙要（乱码），小心。】 突然收到朋友离开的消息，夏油杰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直到坐上车被询问：“夏油同学呢？要和家入同学一起回学校吗？”他才想起来还要去公寓照顾伏黑惠：“不，麻烦送我到这个地址” 因为伏黑甚尔要出远门还不确定多久回来，所以帮伏黑惠在保育所请了一个月的假，男人下午出门后就只剩下伏黑惠独自在家，眼看天快完全黑了心里有些害怕的伏黑惠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高兴地跑去开门“小叔叔！诶……？夏油哥哥？” 门外的夏油杰勉强打起精神：“直哉今天有点事，所以由我来陪惠，不开心吗？”小孩懂事地摇头：“不，惠很开心，夏油哥哥请进”把门打开后又去厨房里要拿茶壶和茶杯。 …… 伏黑甚尔用布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才看消息，孔时雨已经将下一个目标的地址发来，于是他随手回了个叫对方过来扫尾就直接离开了，赶路时还不忘担心一下[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照顾好惠] 还没到地方就发现周围的防御等级远比消息里的要高，甚至能找到御三家的防卫队，伏黑甚尔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看来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呢”。 几个跳跃就潜入了层层封锁的古建筑中，幸运地发现一个穿着西装手拿报告的人，跟着对方抵达会议室附近后就跳上房梁以便偷听，还很有职业素养的开启了特殊录音设备。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房间里围坐，点燃的油灯释放出昏暗的灯光打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只有大片的阴影，房间没根立柱上还放着小巧的香炉，坐在主位左侧的老头将手中的茶杯转了一圈开口： “就快要到时间了，星浆体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站在其侧后方的西装男鞠躬回复：“已经准备好了” “护送的人星浆体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会出状况，问题在于护送的人要选谁” 说话的是背对着门的老者，他袖口处的家纹彰显着其身份为加茂家的人。 最令甚尔眼熟的，还是坐在主位右侧的老婆婆所穿和服领口处的禅院家纹，可他从未在禅院家中见到过她。 “派出五条悟和夏油杰去护送星浆体怎么样？” 昂贵到价值一套房子的折扇遮住面容，无可挑剔的措辞和敬语将其身份钉死。 “就一个小小星浆体需要两个特级？荒谬！” 开口的人穿着的和服上没有咒术界任何家族的家纹，不过伏黑甚尔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在之前瞥见的政治大选的节目中找到了对应，通过这个思路再观察老人们的穿着，小小的一个房间里几乎坐满了整个日本最顶尖的家族。 主位的老者放下茶杯示意要开口，其他人自觉噤声，“先不谈这个”仆人立刻跪坐在身旁用顶级的绢布记录老者的命令，“祂什么时候再送一批货过来？” 伏黑甚尔听到这没什么兴趣正打算去找找其他的情报，又有人开口：“他还要求将剩余宿傩手指的位置都告诉他”，直觉告诉甚尔这个消息很重要，他调整一下位置继续听着，知道香炉中的香烧了近三分之一主位才又开口：“宿傩手指的位置只能给三处” “但是——”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摆手的动作打断。 “祂手下的咒灵搞出来的麻烦够多了” 话说一半还得喝两口茶才继续：“下次交接的时候，就把祂消除掉” 剩下聊得都是些杂事，很快会议结束了众人离开，伏黑甚尔将录音复制了一份发给孔时雨： 【我：把消息扩散出去（已发送）】 【孔时雨：钱从你佣金里扣（已接收）】 放手机时，才想起家里的幼子“不知道惠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第83章 精彩的反转世界 与夏油杰猜想的不同, 五条悟本想去找禅院直哉，却因为灵魂本质与教师悟太过相似，所以对方回到原世界时也被带走了。 落地刚站稳, 面前就突显‘伏黑甚尔’的脸以及质问“你是谁”，对方的直奔脖颈而来的手被无下限在空中无限延缓, 要是没有时刻保持运行无下限, 恐怕现在的五条悟就是被人抓着脖子质问。 反转悟拍拍老伙伴的肩膀：“放松点, 他可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呢” 说完就蹲在地上查看将自己从狱门疆中解封的东西：破碎的特级咒具、骸骨、损坏的阵法，几样东西散落在土地上这么一会就蒙上一层薄薄的尘土。 在看到那几具自己亲手收敛的骸骨后，反转悟的脸色彻底沉下：“现在局势怎么样”, 手上还不忘动作温柔的用对方递来的布料将它们包好。 出现后始终没出声的五条悟感受到随身带着的异能水晶发出微热, 视线在周围看了两圈最后确定引起水晶反应的源头是被包好的骨头, 他的细微动静没有被两人关注。 反转甚尔面色如常的回应：“咒术界的那群老家伙都疯了”，同时动作灵活地把周围的痕迹掩盖，他接下来与性格相符的简短话语中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把你封印后, 两面宿傩的受肉陷入昏迷, 咒力则再次化为咒物散落全国，夏油杰的尸体彻底报废, 羂索那家伙现在被高层关起来了” 山脚下的异响令他眼神一瞬凌厉起来, 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示意两人跟上他，连续几个大跳后带着一大一小隐入山林, 几段曲折回环的山路后拨开一片茂盛的藤蔓就是他在此建造的临时安全屋。 昏暗的小屋中, 反转甚尔轻车熟路升起一小团火焰，借着微弱灯光接续前面没说完的话：“高层派人暗杀试图调伏魔虚罗的惠, 导致魔虚罗现世杀了不少人, 最后老不死们献祭不少咒术师才激活三大神器将其斩杀” 听到伏黑惠遭遇暗杀，五条悟本能的瞳孔放大, 他对面前还能保持平静的反转甚尔感到陌生。 对方并没有分给他任何注意力，只是专注的往火堆里添加木柴，火光在其眼中如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 “啊，我明白了” 反转悟开始做热身动作，散漫的语气与毫无弧度的嘴角截然相反：“那就把高层都杀光，其他的之后再做打算好了”不再刻意压制的巨的咒力随着一举一动在身体上流动，此时的他充斥着战意。 可惜反转甚尔没有搭理他，而是手上拿着点燃的木柴指向五条悟说：“他怎么处理，我没空带小孩”，反转悟摸着下巴：“确实是个问题呢” 不等他们讨论，五条悟主动摇头：“不用管我，我很快就要回去了，现在我要给你们一样东西”，将用袋子装好的水晶放在手掌中： “这块水晶可以复活一个人” 如走投无路的赌徒在牌桌上看见能够翻盘的机会，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惊喜令反转甚尔和反转悟愣怔住。 “但是——” …… 孔时雨收到消息后就开始动用各种渠道，很快地下世界里就流传出咒术界高层与咒灵相勾结的传言，而咒术师论坛中也出现大量帖子借录音曝露高层或真或假的所作所为， 他对目前的效果还算满意，于是给大概在修整的伏黑甚尔发了条消息：【我：应该能持续一天左右（已发送）】 确实在安全屋修整的甚尔扫了眼消息没回复，他打算回家看一眼三人和惠相处的怎么样。 飞檐走壁时还不忘该考虑给惠找幼儿园的事，[小鬼好像找了几家还不错的，从里面选好了]，停在距离公寓两栋楼的天台上，眼尖的他注意到自家隔壁的门口出现了几个纸箱[有人要搬来]。 接着就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孩推开门，身后还跟着个精神紧绷的老人叮嘱，根据嘴型大概读出是：“不许打扰到邻居”走在前面的小孩乖巧点头，伏黑甚尔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痕迹。 [看着像是那个叫悠仁的小孩？不知道和惠能不能当朋友] 看爷孙俩一起往便利店方向去，甚尔没再关注他们，转而看向自己家。 伏黑惠的房间有窗户，不过已经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感受到公寓周围有咒灵飘来飘去，甚尔带上禅院直哉给他的特殊眼镜一看，确定是夏油杰放出的才收起咒具离开。 带着悠仁去买便当的虎杖倭助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邻居打量过了，他的精神还在为怪物会追过来的可能性紧绷。 前几天带着孙子去老友家借宿时突然被警察找上门询问，虎杖倭助才知道占据自己儿媳妇身体的怪物失踪了，他赶紧将房子委托中介脱手后带着悠仁和大量的现金来到东京，最后决定买下这间公寓。 和悠仁挑好两个便当后排队结账，老爷子注意到排在前面的人扎着个丸子头。 [居然扎这样的发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 买完单的夏油杰感觉鼻子有点痒，没太当回事就拿着东西走出便利店，惠还在等他一起吃饭呢。 与他轻松的心情不同，独自在家的惠感觉到阴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小孩不敢上前，谨慎地待在沙发上没有乱动。 可阴影中传来的呼唤越来越强烈，就连身体都有点不由自主地想要前往，待他回神，墙上映着两只手搭成的小狗轮廓。 “汪！”“汪！” 一直以来模糊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但是哪里来的狗？ 影子聚集处逐渐形成两只狗，等两只狗来到光下才分清是一白一黑。 “……小狗？” 察觉到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加上本能的亲近感，伏黑惠大着胆子将手放在狗的头上摸了摸：“好软”狗狗们亲昵地蹭蹭就回到影子中了，惠的咒力不够它们长时间出现。 可惜惠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下一秒世界在他眼中开始天旋地转，强烈的晕眩感使他脱力昏迷，恰好夏油杰察觉到咒力的起伏迅速赶回来拉开门。 一阵兵荒马乱后，确定小孩昏迷是因为术式觉醒后没有人指导，咒力输出量太大才晕倒，夏油杰这才缓了口气，他可不想被护犊子的伏黑甚尔暴打一顿。 “不知道悟和直哉在做什么，把摊子都丢给我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被夏油杰念叨的禅院直哉正在和森鸥外聊天呢。 “为什么会想要复活织田作之助呢？森先生之前其实并没有很在意他不是吗” 手上端着的杯碟都不似港/黑时的典雅豪华，好在茶叶还是能让他勉强满意的，禅院直哉丢了颗方糖后用茶匙慢慢搅拌。 咒力传来的反馈告诉他就在不远处的树后有外人的存在，可惜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完全不知道。 ［实力都退步到这份上了啊］ 坐在他对面的森鸥外换了件更厚的外衣，即便如此还是不时咳嗽几声，对于在之前算得上冒犯的话没有太大反应，拢了拢外衣： “确实呢，即便实力还不错，不过世界上也并不缺少实力相近的人才”视线聚焦在茶杯的漩涡，像是在考虑怎么敷衍眼前人。 “大概是因为我快死了吧” 外人看来不明所以的答案却是森鸥外的真心话。 “嘁——没意思” 禅院直哉最讨厌肉麻的事物，他是那种看爱情电影会骂男女主蠢货的人。 “随便你好了，太宰治那家伙可不是你补偿他就会原谅你，感动自己的戏码快打住吧” 说着喝了口茶，被放多了的糖有点腻到又添了点茶，口味满意了才颔首，接着说道：“他知道这件事吗？” 森鸥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其词的说：“应该是还不知道吧，但那孩子太聪明了，想必也瞒不了多久” 没有陪对方打太极的打算，［你也很想知道吧，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帮你一把好了］，禅院直哉直接挑破：“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森鸥外捻起一块精致的和果子放入口中，这是要避而不谈的意思，可惜禅院直哉从不体谅不在乎的人，得寸进尺： “牺牲自我成全他人这样高尚且愚蠢的品格，可从来不会是您拥有啊” 算得上是很过分的冒犯了。 可男人还是没有生气，似乎十多年孤儿院院长的生活磨平了他的脾气，换做是曾经，想必已经给冒犯他的人准备好数条死路。 “不要打趣我这个老人家了禅院君，我很喜欢院里的孩子，院里的生活其实还不错呢” “呵” 装都不带装的假话没有价值，接下来应该也试探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情报，禅院直哉冷笑一声回到正题：“什么时候开始仪式？” “禅院君想要哪一天呢？我其实并不着急” 森鸥外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又在说谎，啧，师徒三代都是麻烦精］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定在——” 通讯器另一头的人手中钢笔从中段折断。 第84章 第 84 章 装修低调又处处透露出奢华的工作室中, 桌面上先前还在随手翻阅的企划书被溅上大片墨水，断成两截的的钢笔滚落到地毯上，也许是受窗外光线的影响, 坐在桌前的男人眼神如光泽黯淡的水晶。 通讯器另一头的声响还在继续： “后天吧，让你早点解脱, 不用感谢我的好心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带着戏谑, 接着就是他始终效忠之人的回应：“啊, 也不错呢，那就有劳禅院君了” 中原中也勉强集中精神继续听，可能是禅院直哉觉得刺激给的够多了, 他主动岔开话题闲聊起来。 对面人的苍白面色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些许, 优秀的记忆力已经开始播放片段：【看在未来你救过我一次的份上】 [嘁, 我才不要欠人情，既然之前几次都不是，那么应该就是这个时间点了] 西式糕点比传统日式点心要更甜, 口味清淡的直哉吃了一小口蛋糕后就动作自然地放下叉子：“我想向您询问一个人的下落” 给他添茶的森鸥外动作一顿, 将头侧开咳嗽两声才嘶哑着回话：“会被禅院君放在心上的是哪位呢？”长辈打趣般。 要是让悟君听到了就麻烦了。 “哈哈，真是爱说笑啊, 森先生” 禅院直哉不着痕迹地劝诫对方注意态度, 人精森鸥外自然不会得罪他：“是哪位呢？”手上将续好的茶轻推向直哉。 对方释放的善意，禅院直哉也没打算拒绝, 捏着杯把浅浅抿一口：“涩泽龙彦, 他现在还活着吗？”疑问语气纯粹是多余的，按照白麒麟的性格, 想必早就被黑心肝的那几个给玩死了。 果不其然。 “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头骨, 肋骨，腿骨什么都行, 把他的骨头拿一块过来，您办得到吧” 乍一听似乎有点强人所难，毕竟森鸥外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明眼人都有数，突然要求一个孤儿院院长拿出别人骨头，怎么看都不现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是退休了又不是死了，之前身处高位时积攒的人脉那都是实打实的，况且那目标也不是毫不相干的存在。 相信凭借其自身的人脉，这一要求对于森鸥外来说还真算不上有多大难度，不过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他还是要试探一下，微微颦眉故作为难：“嗯……涩泽君……” 没兴趣和他打太极，禅院直哉一摆手：“放心，那家伙复活了也不会影响到横滨的平衡”算是一个保证。 “我没打算在这个时间点逗留太久，且对你们的那点破事不感兴趣” 很直白地表明自己不会掺和 心系横滨的森院长听到这总算点点头：“好，” 束缚成立。 后面的内容中原中也没仔细听，他大脑里唯一的信息是后天过后森鸥外就要消失了，与他亦师亦友、令他心悦诚服的男人就要离开人世了。 [原来……] 十年前孤儿院就与港口mafia签订了协议，孤儿院聘请老师为孩子们教授小学课程，而课程毕业的孩童们有权选择是前往港口mafia内部学校进行学习，还是回到普通人社会继续读书，而港口则需要负责他们的一切花销直到大学毕业。 [原来您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啊] 横滨近些年都没有外来者能掀起过大的混乱，而随着上一代人的故事落幕，眼下各大势力管理阶层都是熟人，彼此矛盾不至于上升组织敌对，所以社会整体都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既然您想休息了，那么剩下的就请放心交给我们吧] 中原中也没有将今天听到的内容透露给任何人，也没有去打扰前任首领的想法，他一如既往地处理着组织事务。 唯一出格的，或许是在睡前把早就拖进通讯录黑名单的号码拉出来，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给对方发了句：【后天去看一眼吧】 消息真的发出去了又赶紧撤回再次把号码拖进黑名单，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屏幕亮起时，瘫在床上的人形有所感应地动了动，窸窸窣窣一阵先是伸出一只手摸手机，随后冒出的脑袋，屏幕暗下后，房间里唯一的亮光就是眼神中不断翻涌的情绪。 …… 几人各自忙碌的时候，两个少女小心护着一个裹得严实的包袱从车站出来，车站外负责接应的族人已经就位，奈绪朝真由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回去汇报任务，两人就此别过。 坐在商务车宽敞后坐上，奈绪大致扫了两眼就把几人的实力分析的差不多了，一个一级两个准一级的阵容算得上豪华了，单看接应人员的配置就能知道所护送的东西的重要性。 正常情况下，受到如此重视的任务本不该是派奈绪去护送，不论是按实力还是按地位来算都轮不到一个从分家晋升上来的二级咒术师。 不过物件本身才加固封印不久还不至于招来咒灵，任务整体危险性不高，最主要的是，人选是五条悟亲口指定由五条奈绪前往，五条家高层合计了一下，没必要为这么点小事惹家主不快，索性就同意了。 坐在座椅上的奈绪表面看起来很是淡定，实际上心中想好了几十条过会要与真由发的消息，以及要与五条悟私人汇报的情报。 交付报告后，奈绪径直前往家主的书房却没找到五条悟，掏出手机反复确认对方今天确实没有高专的任务，找了个最近的族人询问才知道家主是出临时任务，可她得到的情报时效性太强必须尽快上报，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直接去找伏黑甚尔。 没想到就连伏黑甚尔都没在家，她和真由把消息说完只能与夏油杰面面相觑。 “你是说找到了里梅和那家伙的踪迹，并且他们还要提前让两面宿傩受肉，现在正在全国搜寻宿傩手指？” 听完后勉强总结出重点内容，夏油杰右手扶额有些无奈，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呢。 昨晚从便利店回来发现伏黑惠觉醒术式后，他为了确保小孩的安全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就连吃饭都是点的外卖，毕竟刚觉醒术式的人很难控制好自身过于活跃的咒力，最容易招来咒灵。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给伏黑甚尔发了消息，但是男人的回复很是漫不经心，小孩又因为咒力躁动而陷入低烧，夏油杰就算是特级也觉得心累，对里梅和羂索的怨念又叠了厚厚一层。 “直哉要多久才能回来？” 夏油杰摇摇头，他不确定那两人什么时候回来。 真由本想自己带一队人从最边缘地区开始蹲守，被告知里梅是特级之后也只能偃旗息鼓，她如今还没掌握领域展开，而禅院家目前没有特级的咒术师，即便有也不允许这样的战力资源浪费。 三个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有事在外的甚尔发条消息。 遍地猩红上无数咒灵残肢堆砌出高塔，立于顶端的男人脸上笑容都带着血腥气，随手将咒具往下一丢，苟延残喘的咒灵被刺穿核心后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消逝，在最后一只咒灵消散之前轻松落地，拿出手机读完消息，甚尔一挑眉，嗤笑一声： “还挺巧” 走到角落里拎起战斗开始前就丢到一旁的尸体，那是一具头顶被揭开的女尸。 第85章 复活双黄蛋 院内后花园的空地上, 禅院直哉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存在后布下条件为“只有自己与森鸥外能够进入”的帐，接着比个手势示意森鸥外仪式即将开始，对方自觉召唤出爱丽丝以他为圆心戒备。 将要用到的咒骸从特级储物咒具中拿出, 骨头则是与意识水晶分别摆放在咒骸与之相应的位置和大脑上方，再次核对早已精密计算好所需时间和咒力。 万事俱备。 禅院直哉闭上眼沉下思绪专心调动咒力汇聚在双手, 握住骨头后覆盖咒力直接往下按, 在外人眼中咒骸如同柔软的果冻般容纳了他的手, 直到骨头与关节契合，手上的咒力被咒骸吸取，对于其他咒术师来说无法控制的流失感足以引起慌乱, 即便有所预料, 直哉还是不免感到别扭, 解除对咒力的控制，令其顺着其中的运输管道直到覆盖全体。 随着咒力将咒骸全覆盖，位于头部上方的意识水晶缓缓陷入其中, 一瞬红光闪过, 咒骸睁开的双眼中反射出景象证明仪式初步成功，禅院直哉伸手招森鸥外过来, 对方知道这是到注入咒力的阶段了, 不过对方没有咒力，替代的便是生命力, 知晓这一切的男人沉默地注视着走回到自己身边的爱丽丝。 女孩外形的异能体没有如平常那般跳脱, 带着异常平静的表情对男人点点头，仿佛始终置身事外的森鸥外, 此刻心中终于有了点一切都要落地的松弛感, 半蹲下用手抱住女孩外形的异能力，压低声线温柔地说：“再见”。 禅院直哉抱着手在旁边看戏, 等对方与异能力道别完就用下巴示意森鸥外走到咒骸前，没计较他这般态度，男人走到指定位置按照提醒将手放在咒骸胸口处。 注入生命力的阶段并没有很明显的动静，只有森鸥外本就苍白的脸渐渐浮现出将死之人的青黑色，瘦削的身形从一开始的微颤变为难以自控的剧烈颤抖，而咒骸从指尖开始活动到已经能自主站立。 织田作之助能够完全控制身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打断森鸥外的动作，死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并不蠢，能够推测出自己的死就是眼前人一早设定好的剧本，虽然不清楚过了多少年又发生了多少事，但是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早在亲眼看见孩子们残缺的躯壳时，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请到此为止吧” 他对面前的人如是说道。 可惜此时的森鸥外已经无力开口了，最后还是看戏嫌戏慢的直哉开口：“受着吧，反正也不是为了你” 按往常，禅院直哉估计还得对织田作之助冷嘲热讽几句，不过嘛，现在仪式还没结束，有什么话要说等角色都到齐了也来得及。 通过咒力之间的特殊联系，确定吸收的生命力已经足够，他才亲自将森鸥外的手拿开，顺手把无力瘫软的人靠着自己，面上带着笑把人往屋子里带。 被忽视的织田自觉落后几步跟在后面，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作罢，安静地看着禅院直哉出手稳定森鸥外的生命体征。 早在织田作之助能够自主行动时，禅院直哉久违地感知到世界意识，随即便察觉到出入【异世界的来客，感谢你补全了部分支线内容，小小谢礼请收下】，竟然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吗…… 脑海中自动理解了反转术式的原理，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术式，禅院直哉知道该如何使用，但无法将其用任何语言或文字说明。 为满足新鲜感，他甚至愿意给森鸥外进行治疗。 这感觉实在太有趣了，在他发动术式时，对方身体里的一切在眼前如摊开的画卷般一目了然，纤毫毕现，咒力的反馈在脑海中无需转换便能理解：森鸥外的身体由于生命力的流失，即便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治好所有的伤口也命不久矣。 “大概还有一天多点吧” 说者和听者都很坦然，只有织田作之助感到格格不入，他想要将这些生命力还给森鸥外，怨恨也好憎恶也罢，他死前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就算对方是为了太宰治才复活自己，但他够累了。 等禅院直哉回过头，与一直盯着他的织田作之助对视。 “请让我回到死者的世界” 果不其然。 “我和森先生的交易只有把你复活，其他的与我无关。”丢下这句话，禅院直哉就拿起桌上的骨头离开，他还得还人情债呢。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复活织田作之助的经验，进行第二次时他可谓是得心应手，轮到输入咒力的阶段甚至还有空思考为什么五条悟还没来找他。 熟悉的红光闪过，直哉减缓咒力输入速度，与涩泽龙彦对视：“好久不见了涩泽君。” “想必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我呢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复活了你。” 在咒力的作用下，原本外形普通的咒骸逐渐变化成记忆中涩泽龙彦的模样，直哉接着给对方说明：“你现在这具身体是通过咒力驱动的，由于你没有咒力，所以使用的能量是我的咒力，咒骸的正常使用期限大概有七十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刚给他送了份大礼，禅院直哉仅剩不多的良心发作。 “为了不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我会与你定下束缚” 涩泽龙彦一言不发，颔首示意同意。 “束缚的内容是‘涩泽龙彦不得无故穿梭时空、不得杀死普通人、不得影响世界正常发展，否则便咒力尽失’” “‘禅院直哉付出足够对方正常活动至咒骸使用年限的咒力，且视心情而定是否为对方修补咒骸’” 随着涩泽龙彦眨眼，一道由咒力本源上构建的束缚降临两人身上，束缚力度极大，估计了一下违约的代价可能是半死不活后，两人都没将其当回事。 见束缚成立，禅院直哉索性把剩余咒力全灌入咒骸中，也不管对方被体内紊乱的咒力疼到冒冷汗，转身就回屋子里看热闹。 第86章 事了拂衣去 织田作之助与传闻中一样是个无趣的家伙, 那人尝试与森鸥外商量将一切恢复原样，可惜早已心存死志的森鸥外根本就没打算继续活着，把对方拉到院长室后不知道两人做了什么交易, 反正出来后就没听到织田作之助再提过。 不屑于偷听谈话的禅院直哉在书房里随便抽了本书，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翻看, 注意到是森鸥外亲笔的小说,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阅读时还不忘注意时间的变化。 随着太阳最后一缕余晖消失，横滨进入黑夜，心中推算着友人的速度开始倒数, 数字变为零时, 头顶处出现了熟悉的红光。 “好久不见” “嗯” 他才不会像高中女生那般拉着好友说个没完, 与中原中也对视后简单问候一句便继续翻着手中的原稿，用余光观察，‘哦呀, 中原的眼神很不妙哦’, 而对方早已进入屋内。 翻了翻口袋找出夏油杰之前给的便携式咒灵球，用咒力唤醒后便命其潜入屋内, 在一阵孩童玩闹声后传来了他想听的内容： “首——森先生” “是中也啊, 抽空来探望我这位老人家吗，真是有心了” “首领！” 没有听到回应, 不过很快就传来一阵织物摩擦的声响, 大概是森先生在拿手帕。 “好了好了” 大抵是轻拍在背上的声响。 “您——” “不，中也, 与太宰无关,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听到这就没什么意思了，随手祓除掉咒灵, 禅院直哉兴致缺缺地将目光放回手稿上，看着看着心中感叹‘没想到森先生的文笔居然这么细腻，果然是灵魂本质一样的原因吗’。 中原中也离开时与来时一致悄无声息，而禅院直哉则是在确定森鸥外生理死亡后才消失，走之前考虑了一下，没有将手稿放回书架上而是随手摆在书桌上。 ‘真是期待你的表情啊，会不会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呢’ “糟了，悟君！” …… 听完水晶的副作用后，两人思索一番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暂时将水晶保存在丑宝中，眼下咒术界如垃圾一般的现状并不适合复活任何人，‘要是让他/那小子看到现在这样的世界，他该多失望啊’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好了，该办正事了” 用六眼反复确定周围没有高层派来的人后，反转悟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既然老橘子们才是咒术界腐朽的根本原因” “那就把他们杀光好了” 昔日的御三家，如今禅院家表面上只剩下真依真希两姐妹、反转甚尔和伏黑惠四人，实际上决策层的老不死们还苟活了不少，所以反转甚尔的任务就是潜入其居住的庭院中把剩下的垃圾清理掉。 而反转悟则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去将龟缩在薨星宫的老头们杀干净，不管是参与其中的各个家族的决议者，还是政/府驻扎在咒术界的监管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五条悟在交出水晶后始终沉默地注视着骸骨的位置，他从之前水晶散发的热度中知道了其中一具就是此世的禅院直哉，表面上他还是云淡风轻，可心中早就泛起了名为愤怒的巨浪。 勉强跟上反转悟的速度，看着对方随手一发苍便能造成巨大的伤害，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只是现在的程度的话，怕是没办法保护好直哉’。 并没有人命令或强迫他要保护禅院直哉，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对方的实力早就足够自保，可在五条悟心中，直哉始终是初次见面时弱小到自己轻松杀死的存在。 ‘他那么弱，我得保护他’ 几乎是镌刻在大脑的认知。 被迫来到反转世界时，五条悟是有过‘烦躁’的情绪的，他眼前不断重现着禅院直哉受伤的那一幕，心中可以说是迫切的想要前往直哉身边。 ‘我没有保护好他’ 这样的情绪在他看见此世直哉的骸骨时达到顶峰，他有种想要肆意放出咒力毁掉一切的冲动，甚至对反转悟都有了怨言‘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你不是此世最强的存在吗，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决不会让直哉变成那副模样，那只是此世的‘我’太没用了而已，平复好心情的五条悟冷静地注视着反转悟大开杀戒。 此世的世界意识将他的实力压制到无法出手，那么他就当个合格的观众，等待一切谢幕后被传送回原来的世界。 他没有等很久，在反转悟联合反转甚尔制服天元后，反转悟亲手将那罪恶扼杀的瞬间，身体就传来被拉扯感，五条悟隐约看到了此世直哉的虚影对他点点头，而离开前的最后画面是虚影走到脱力后瘫坐在废墟中的两人之间，温柔地张开双臂将他们拢在怀中。 …… 羂索分析着卦象透露出的信息，祂得将计划稍加修改一番，先前布置在伏黑甚尔房子附近的咒灵几乎同时失去联系，祂心中有股奇特的预感迫使祂亲自探查。 探查过程中不巧碰到了任务刚结束的伏黑甚尔，在天与咒缚的强大实力压迫下尝试撤离，最后为了保存实力进行后续计划，羂索不得不舍弃当前这具用的还算不错的躯壳。 好在此行并非毫无收获，祂不仅留下了一个可以继续观测的咒灵在伏黑甚尔房子周围，且匆忙中注意到了一股极微弱的咒力残晦。 伏黑甚尔是天与咒缚不存在任何咒力，其他人的咒力早在交手的几年时间中被记住，突然冒出的陌生的咒力只可能是伏黑甚尔的儿子伏黑惠觉醒了术式。 眼下收集两面宿傩手指的任务进入尾声，这盘布了千年的棋局也该有个结果了。 那番动静并没有被夏油杰所注意到，由于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出差”，硝子是奶妈，所以高专派下的任务都落在了他头上，在还没能收服可以快速代步的咒灵的当下，夏油杰可以说是除了袚除咒灵外都在各种交通工具上。 而伏黑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思考一番后，他只好拜托奈绪和真由两人帮他照顾伏黑惠。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两个的’ 第87章 即将进入最后阶段 伏黑惠是个性格内敛的懂事孩子, 即便伏黑甚尔并没有前世那般混蛋，可成长过程中缺失的母亲那一部分还是导致他的性格有些缺陷，具体表现在过于懂事。 甚尔要出远门, 将他留给小叔叔照顾，可来的人却是夏油杰, 而夏油杰也没陪他多久就换成了奈绪和真由。 在众人眼中只是由于突发情况导致的轮换, 在伏黑惠眼中却意味着自己是个麻烦, 明明大家都有事情，却因为自己而不得不打扰更多的人，他不喜欢这样。 眼下奈绪去商场买菜, 真由在门外与禅院家电话安排任务后续, 伏黑惠独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玩具, 他得乖一点，做个不用人操心的小孩，可大脑里昏昏沉沉的就像是有很多小人在里面翻跟头, 纠结一会, 最后晃晃脑袋决定去沙发上睡一会。 刚站起身就感觉到天旋地转，接着就失去意识倒在戈薇送的玩偶上。 房子最开始装修时, 禅院直哉就布置阵法使内部咒力不易散露, 而夏油杰离开前，出于安全考虑在房子周围留下不少可做通知的咒灵, 还给几人几个实力接近特级的咒灵球, 如此贴心的做法在伏黑惠咒力暴动的情况下反倒是累赘。 磅礴的纯净咒力很快就超过阵法极限，以房子为中心点四散, 引来四周的咒灵, 真由早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挂断电话，没来得及返回房中查看伏黑惠的情况, 咒灵便扑了上来。 挥动咒具将即将进入对楼住户中的咒灵斩杀，下一刻又有咒灵前仆后继地想要侵入房屋中。 “可恶” 真由已达到特级的□□实力，但还没有获得特级评级，其根本原因就是她没有大范围杀伤性的招数，不满足特级咒术师等同于行走天灾的要求。 平时出任务还看不出该要求的重要性，但此时面对大量咒灵威胁到周边居民的情况下，不论她祓除再快，咒灵前仆后继围上来，使她只能通过咒力模糊感知到屋子里伏黑惠的情况。 小孩陷入咒力暴动，她得赶紧教他如何疏导，否则不断高速运转的咒术回路很可能会把小孩的脑子烧坏。 随着时间推移，引来的咒灵实力越来越强大，瞥见不远处几道散发着灾厄气息的扭曲身影，真由面色凝重，运用术式将周围二级以下咒灵祓除，暂时空出一点安全范围，紧接着攥紧咒具挡下特级咒灵的攻击。 不远处的路口拐角阴影中，站着一个身形长相都再普通不过、唯一特点就是额头处有一条缝合线的女人。 收到咒灵传来异常信息，羂索意识到此时正是个好机会，以能发挥的最快速度赶来，抵达现场后祂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真由忙碌。 早在对方从偏远分家异军突起一跃到主家权力中心时，出于计划考虑羂索便有关注过她一段时间，后续发现女人始终未能进入特技水平就不再关注。 不论咒术界当前对星浆体计划议论如何热烈，这一点小波折是绝不可能使数十年的准备废除，距离星浆体融合还有不到一年时间，祂需要更换具有强度的躯壳。 奋力同时迎战两道特级咒灵，真由无暇关注周围的情况，凭借着算是伏黑甚尔之下第一人的强大身体素质，卸掉所受攻击力度整个人在墙壁上快速变换重心，接着蓄力冲向靠近栏杆的咒灵，即将被吞噬的瞬间以几乎不可能的刁钻角度将咒具自其上颚直接贯穿头部的核心，下落时二次借力奔现另一道咒灵。 真由与咒灵缠斗时，收到突发情况信号的奈绪以最快速度从商场赶往住所，可她的速度还是不够快，远处房屋突然飘起大量黑烟。 不好！ 奈绪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给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发去短信：【惠，速来】，进入咒灵圈后容不得她多想，中央的身影已然伤痕累累，“真由！”。 “别过来！” 被呼唤姓名，原先还在期盼对方归来的真由只觉得心头一凉，突然自爆的咒灵令她察觉到还有其他存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保证奈绪的安全。 “哦呀，竟然被发现了” 捂嘴轻笑的羂索仍在角落暗处，祂还没打算这么早暴露自己，[五条悟出现后最有可能达到特级吗？这么看来，或许真有可能] 不过，到时候内在可能就换人了。 屋子里的伏黑惠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无数画面从眼前掠过，[我是要死掉了吗]，门外的爆炸声将其理智短暂拉回来，[真由姐还在外面]。 眼下无法确定惠的安危，唯一好友还身陷险境，奈绪脑中极力忽视的声音再度出现【你太没用了，所以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五条家与禅院家战力几乎都被调离附近区域，伏黑甚而毫无动静。 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BOOM！ “！” 奈绪抬头，两个熟悉身影背对太阳踏光而来。 “直哉！五条君！” 五条悟在反转世界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原世界还没多看两眼直哉就要处理总算冒头的老鼠，即便情感淡薄，但深知伏黑惠在挚友心中分量，不再考虑周围建筑损毁率，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意识到自己被拖入领域后，羂索笑容僵在脸上，第六感强烈要求祂立刻离开，但巨量信息涌入大脑，来不及了。 BOOM—— 才到手的躯壳从内部炸的支离破碎，无数血肉碎片中极微小组织快速蠕动，五条悟准备将这危险分子彻底杀死时，无数枝桠肆意生长对抗领域，极大实力差距下仍破出一个小口。 禅院直哉时刻关注着领域动静，在枝桠出现瞬间便动用术式猛攻，可惜还有一个特级咒灵潜藏在暗地，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把老鼠留下，挫败感飙升。 正要转身查看一下两个麻烦女人的死活，腰间就被一双手收拢，后背贴上分离有段时间的温度。 果然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啊，悟君。 第88章 第 88 章 先前体会过的开心、思念、气愤掺杂, 五条悟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反转悟就是警示, 即便是当世最强却也会一时疏忽失去挚友，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也变成那般可怜虫。 友人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禅院直哉一点没察觉, 甚至还有心情调笑：“也就几天没见, 悟君怎么变得和奈绪一样” 说完没等回复，就跟着奈绪进入房子，真由试图用自己的咒力领着伏黑惠体内乱窜咒力回到正确运转路线, 可两人血缘关系太过浅薄导致咒力几乎没有一点相似, 不仅无法引导反而被排斥。 咒力迟迟无法正确运转, 意识被困在影子空间的伏黑惠徒劳地喊着爸爸，外界看来他发着高烧哭喊着一无所知的甚尔。 从小作为未来家主培养，禅院直哉一看就知道眼下只有三人能够解决, 除了宅在家里的老头子也就自己和禅院甚一能处理, 指望甚一那个废物？哼！ 挥手让真由让开位置，直哉不情愿地抱着禅院惠放出自己咒力, 不同于对真由的排斥, 几乎是直哉咒力刚进入就被包裹，毫无阻力地开始流转, 与此同时关于十种影法术的具体回路和运行模式也被直哉记在脑中。 “爸爸？小叔叔？真由姐？” 伏黑惠小心翼翼走在影子空间, 目光所及初皆是粘稠涌动的黑暗，小孩给自己打气继续走, 感知到身旁空间波动想要闪躲却没来得及, 被突然窜出的两个黑影扑倒。 “汪汪！”“呜！” 紧张的心被两声狗叫和脸上被舔舐的感觉安抚，见主人没有害怕它们, 白玉犬高兴地呜呜叫，而黑玉犬则是用头抵着惠让他能够顺利站起来，待小孩站定，玉犬们一前一后带着伏黑惠走。 直到暴动的咒力全部回归正确运作，影子空间里的一人两犬也走到了被光照亮处，没等和狗狗们说谢谢，伏黑惠的意识就因为剧烈的眩晕感而昏迷，外界的□□也安稳地进入睡眠。 确定小孩是睡着后，奈绪留下照顾惠，真由先出了屋子打电话摇人处理后续，而禅院直哉转头就用眼神示意才赶到的伏黑甚尔去外面聊一聊，心情复杂的甚尔没有开口就走到屋外，五条悟则是始终安静跟在直哉身后。 “我还以为你又想当流浪狗了，连自己小孩差点死掉都赶不回你到底怎么当的父亲？” 这番话实在难听，换个人早就被伏黑甚尔打进ICU了，可说这话的人是才救了他儿子的禅院直哉，是给了他离开垃圾场后体面生活、在爱人离世后将他从深渊骂醒、是……是他欠了一辈子都还不完恩的债主。 即便没有看到当时有多么危机，但从还没善后的周围和严重破损的楼体就能得出情况有多严重，伏黑甚尔不敢去想如果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没有正好回来会发生什么，他一直都是被好运厌弃的人，每次离幸福咫尺时就会被一脚踹开。 好在她们撑到到了他们的到来，好在…… 自己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啊，惠就算是跟着小鬼都比跟着我好吧？ 一直以来的念头此刻格外强烈，伏黑甚尔张开口还没出声，早就看出他打什么注意的禅院直哉骂的更难听了：”你是一点人话都听不懂吗？！把烂摊子甩给我想都别想！你这个没脑子的怪力大猩猩！“ 现在大概是禅院直哉这辈子最失态的时候，对待伏黑甚尔一向是逆来顺受的他今天毫无禅院嫡子应有的仪态，连措辞都与上辈子悟君手底下橘发暴力女一般无礼，要不是打不过对方，他甚至都想把甚尔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装的浆糊。 与伏黑家热闹相反，夏油杰遭遇了羂索一行。 眼下没有躯壳正是羂索最脆弱时刻，花御小心护着柔软的脑组织感知周围咒力痕迹避开每一个可能造成威胁的咒术师，好巧不巧夏油杰此时所在的最后一跟手指封印处就是祂们的真正据点。 羂索在发现夏油杰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在祂的撺掇下，花御与领域内的漏壶通过术式联系上很快敲定好计划，几乎是碰面那一刻，花御牵制夏油杰的全部注意力，漏壶展开领域偷袭。 电光火石之间夏油杰没注意脚下靠近的嫩红色脑组织，【就是现在，发动术式！】蜗居在领域内的咒灵发现自身术式开始不受控制运行，随着领域外□□高速构建，咒灵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因咒力被抽光消失，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直到视线不受控制下落时，夏油杰才发现——不远处狞笑的”自己“。 ——大意了。 两咒灵询问羂索该如何处理夏油杰，生性谨慎的羂索思索一番决定将这副无比契合自己的躯壳封印，以备不时之需。 “真是期待你们发现时的表情” 直哉一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漏了一拍，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正好手机收到老头子传来的简讯叫他回家一趟，直哉也顾不上骂伏黑甚尔，嘴里骂骂咧咧地要走，走前还不忘给甚尔留下一张纸条：【十种影法术】。 低垂脑袋的男人瞥一眼纸条上内容，随即瞪大双眼。 【该死……】 随着直哉带着五条悟离开，真由与奈绪带着伏黑甚尔和惠换了个居所暂住，两人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也被叫回，热闹没多久的小屋恢复伏黑甚尔最习惯的安静，随着夜幕降临，本不打算开灯的甚尔想起妻子说过【灯照得家里都暖洋洋的】，当时他似乎是嗤笑一声就接着洗碗了。 屋内亮起暖黄色灯光。 回家路上，禅院直哉注意到反转悟始终没出现：”悟君？五条？“ “他……回去了” “这样啊” 没有追问，禅院直哉简单说了下自己穿越后的经历，听到森鸥外谢幕，五条悟也只是点点头，两人的手机上是一模一样的简讯：【欢迎回来】 第89章 过个生日-上 【这样太冒险了】 “一切都是为了计划” 羂索并不认为自己伪装的‘夏油杰’是天衣无缝, 为了解决被拆穿的问题，索性就没打算以这个身份前往到高专。 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祂们先前时刻蹲守却找不到可操作空间, 现在却是在逃跑路上碰到了好时机，两相对比反而是赚了, 眼下羂索总算是可以开启被搁置多年的“百鬼夜行”计划。 一连几天都没收到友人消息, 官方联系也没有回应, 夏油杰这个人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在任务时限的最后一秒，拥有对方手机号的人都收到了简讯——【我将会在12月24日举行百鬼夜行, 届时欢迎各位到来】 伴随而来是在银座突然出现不到一分钟又消失的、操作者未知的大型领域, 一个与夏油杰一块出过任务、恰巧在此处吃饭的辅助督导几乎瞬间辨认出, 该咒力残晦属于咒术界的明日双子星之一。 一条简讯搅得当晚咒术界不得安生，无数条简讯从各种渠道找到禅院直哉联系方式的人发出，在收到未知领域咒力与夏油杰匹配后, 从未有过如此高效率的官方立刻发布了对叛逃者“夏油杰”的通缉令。 所有人都以为事态将要紧张起来, 第二天却比以往都要平静不少，整个咒术界当日任务锐减至前日一半, 没有人为此感到高兴, 在咒术界中有句不成文的谚语【幸福是命运放出的高利贷】，通常被理解为“一天的幸福相当于三天乃至更久的不幸”。 风暴之眼倒是一如往常, 禅院直哉拉着五条悟和伏黑父子去银座中、自己最喜欢的超高级和餐厅好好吃了顿, 前面出差时堆积了恐怖数量的任务还等他处理，至于前世就知道会发生的“百鬼夜行”, 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不过这次比前世早了一年多, 甚至天元都还没融合星浆体。 这辈子自己也算是看在悟君的面子上关注了夏油杰不少，对方失踪前精神状态绝对不属于失控范围,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必是杰被暗处脏东西找到时机了。 他最好是还活着，我才不会把废物当作好友…… 在虚假的和平中，禅院直哉迎来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这一天的他从早晨睁眼就要应付各界利益往来附赠的虚假，前世他自认是禅院未来家主，非常不屑却又热衷于在此类场合中反复确认自己的嫡子身份，可如今对这一切，禅院直哉只感到无限烦躁、厌恶。 既然未来老头子早晚会把禅院家交到伏黑惠这个小崽子手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努力什么，眼下他拥有的都如镜花水月般虚幻，待伏黑惠的术式被禅院家发现，对方什么都不用做，一阵风就能吹散他的一切…… 不论他怎么想，日子都不会尽如人意，或许能够重生已经是命运对他难得的垂青。 御三家聚会被放在了晚宴，上午走完流程后，他能够拥有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禅院直哉并不着急去找伏黑甚尔，而是与幸村精市、黄濑等友人在普通烤肉店吃了顿。 期间在饭店中收到在意大利游学的纲吉寄回的礼物，一枚完美贴合他食指、由镶嵌了深绿猫眼石的特殊材质制成的戒指，同时到的还有对方的祝贺短信：【直哉哥生日快乐，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枚戒指并不贵，据说随身携带会有保平安的功效】 看到戒指时，黄濑发出一声超夸张的惊叹，引得其他客人朝角落看来，禅院直哉毫不留情地给他头上来了一下才止住，赶紧将礼物收好，接着给纲吉回：【禅院家还没穷到需要别人给我买戒指！】早就摸清直哉脾气的纲吉最后回了条：【一定要记得带哦】就没再搭理破防的禅院直哉。 本以为就这一件礼物比较离谱，没想到，黄濑准备的居然是条镶嵌了价值不菲的祖母绿宝石的手链。 那条手链禅院直哉前段时间在赤司财团旗下拍卖行中看过，价格即便是对国民偶像的黄濑来说也得肉疼一段时间，本想训斥对方瞧不起禅院家，超会看眼色的黄濑立马投降说是赤司给了友情价。 同样没想到几人在礼物方面思想能如此一致，幸村精市庆幸地掏出自己去民治神宫祈愿得来的平安御守，即使知道在神秘力量方面直哉比自己懂得更多，他还是想传递出自己作为好友的心意。 除了礼物风波，这顿饭也是过的一波三折，吃一半黄濑去了趟厕所被粉丝围堵在厕所门口，三人吃了个半饱见事不妙不得已悄悄溜走，在商业街给黄濑买了顶帽子后直奔游戏城，禅院直哉仗着术式优势始终保持着街机的最高纪录，其中数次从五条悟手中险胜保住了第一。 Ps：五条悟对街机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打街机时的直哉比平常更真实，至于胜负？ 傍晚告别友人们，禅院直哉与在桥边等他的五条悟一起回到禅院家赴宴，席下除了讨人厌的老东西们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说完场面话禅院直哉连做样子都懒，随便找个借口就跑走了。 坐在后院沿廊上注视着几十年如一日的枯山水，直哉似乎感受到了禅院家正如病床上的老人般痛苦地呼吸、垂死挣扎，他在此生长深知其腐烂的内在、落后封建的思想，意识到的瞬间，仿佛灵魂深处泛起的恐惧迫使他想要逃离，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他看见“自己”无法动弹地被“禅院”逐渐拖入地底。 ——被……被拽住了？ ——是谁？ “我找到你了” 放大的瞳孔在眼眶中颤动，直到认清眼前人耀眼绚烂的白发——【是悟君】 不是评价自己烂人的五条悟，是会一次又一次、无数次救他的【悟君】，脑子里不自主浮现的话语被昂贵手帕轻柔擦拭脸地动作补全，对方极度难得地叹口气将自己拥入怀中。 与小时候的感觉不同，比起骨架正常的自己，对方有着仅次于甚尔君的完美身材，能够将当下软弱的自己完美掩盖。 “直哉还是这么爱哭……” “……才没有” 明明声音都带着哭腔啊，在我面前可以再脆弱一点也没关系的，都说了会保护你了…… 心里话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对方大骂没情商，五条悟等怀里人心情平复点才开口：“大家都在等我们了，走吧”，禅院直哉没有拒绝对方宽大温暖的手，低着头被牵着往院子更深处走。 咒术界瞩目的年轻一代聚集在伏黑父子暂居的小屋中，彼此视线盯着关闭的门，各自手中的“惊喜”蓄势待发。 等两人走到门外，还没开门呢，屋内几人就听到了禅院直哉声音里的哭腔，原本面色尚可的伏黑甚尔立马沉下脸，他可不信除了五条悟还有人有把禅院直哉弄哭的本事。 【正好有段时间没揍这小子了】 第90章 第 90 章 高层最开始的计划因夏油杰叛逃被迫修改, 只得派遣五条悟和其他人一起护送星浆体，且对五条悟的管控更是变本加厉。 禅院直哉没有想到那群老不死的居然真的不把人命当回事，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是被恶心的不行。 前世甚尔就是因为星浆体而死，如今甚尔没有因失去妻子后自暴自弃, 直哉却没法放松, 他早在为世界意识打工过程中就领悟到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必然会发生。 就算没有甚尔, 也必然会有另一个人将五条悟逼入绝境，说他自私也无所谓，禅院直哉在乎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关。 星浆体任务开始后, 禅院直哉强烈要求伏黑甚尔居家办公, 对方也没打算掺和，难得没呛声。 随着五条悟随行督导上报任务完成，浑身血的五条悟回到高专, 血迹下完整的皮肤证明五条悟已经彻底赶上了教师悟的脚步。 “还差七根, 想办法偷出来，到时候就能够发动那个术式” 羂索深知里梅帮他只是为了两面宿傩, 只需要将’萝卜‘吊在对方面前, 自己便能坐享其成。 “具体时间？” “百鬼夜行之夜，在整个东京的哀嚎中诞生怎么样, 想必祂会喜欢的” 一想到两面宿傩即将回归, 里梅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既然如此, 为了宿傩大人再忍耐这个怪物一段时间] 在羂索计划中这个时间已经是很大的变量, 最开始祂本想私下尝试构建肉//体，即将成功时从未有过的不知名压迫感降临, 巨大压力将初具雏形的躯壳压成肉泥，传回的反噬令羂索直接重伤。 为摸清是什么在搞鬼，羂索并不急着让宿傩诞生。 随着五条悟实力爆发式增长，日本境内的咒灵呈井喷式增加，除五条家与禅院家有所准备，整个咒术界陷入混乱。 任务过程中，许久没动静的世界意识出现：【出了点差错，祂试图融合别的世界】 [什么意思？！说清楚！]禅院直哉分心闪躲攻击，这次接的任务与以往完全不同，任务对象是人却拥有咒灵的能力。 多么熟悉啊，禅院直哉一度怀疑是太宰治那个世界里的人，这下可以确定了。 这绝不是一个好信号，只有濒临崩溃的世界才会试图通过融合其它世界达到稳定，但禅院直哉一直认为自己所在的世界应该是相当稳定的才对。 直到完成任务回到家中世界意识都没有回答，世界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压力压在肩上。 做任务做了这么多年，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的，禅院直哉有幸见证过一个小世界的崩溃，一切的人和事物顷刻间如泡沫般破裂，不到半分钟就什么都不剩，多么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连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都不知道。 禅院直哉也不是完全没感觉，两世经历多次任务，心中大概能确定五条悟和夏油杰算是“主角”派系，而主角想必就是前世带来无尽麻烦的虎杖悠仁，但世界不应该怎么早就开始崩溃，前世他死前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反复回想两世的区别——夏油杰叛逃的时间！ [难道这就是关键？] 不论是或不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日常生活中出现越来越多的异能者，一度动摇了咒术师在政治高层中的地位，高层为此焦头烂额时还出现了两面宿傩手指失窃事件。 高层和御三家疲于应对咒灵，没想到还突然冒出了“异能者”这个新兴群体，禅院直哉和五条悟没少参加关于《预防新兴力量异能者群体动摇咒术师官方地位的管理条例和具体措施》扽会议。 时间在匆忙日常中来到了12月24日。 东京居民收到官方发出的极端天气预警后美美在家休假，只有咒术师们如临大敌时刻紧绷神经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因不确定‘夏油杰’会在哪里举行百鬼夜行，只能安排咒术师们在各个区等待，最强的五条悟则是被怕死的老橘子们安排在总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精神高度紧绷带来的疲劳很难熬，但没有人敢放松。 指针停留在夜晚九点，正好往下望的人注意到原本空荡街道上出现一个身影，驻扎人员眼中是数不清的恐怖咒灵环绕着那人起舞。 海量咒灵出现，周围建筑开始‘颤抖’，狂风猛烈拍打着窗户，上空无数乌鸦嚎叫着飞远，时隔数百年咒术界再次迎来噩梦——百鬼夜行。 驻扎人员本想上报异常，可数量如此庞大的咒灵影响了周围磁场，在死前勉强用自己的术式传递出消息。 只是收到‘夏油杰’出现的消息，部分高层就吓破了胆，要求凡是二级及以上的咒术师迅速前往将其斩杀。 身为嫡子的直哉也不能幸免，带领着炳朝着涩谷前进。 无数咒术师甚至还没看清‘夏油杰’的脸就失去性命，无数尸骸被羂索抛在身后，咒术师身体残留的咒力简直是咒灵最好的滋补，内脏、断肢、血液铺满了地面，羂索走出了一条‘红毯’。 禅院直哉抵达时，羂索早迫不及待地开始转化咒物，一根一根干瘪枯槁手指爆发出蓬勃咒力，不断引来更多咒灵。 手机里的简讯说明情况：在五条悟将高层护送到地宫之前，他和其他人至少要争取二十分钟的时间。 如此情景，随意上前就是送死，禅院直哉示意二级以下的人加入官方搜救队，自己则找机会尽可能多祓除咒灵。 投射咒法的魅力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断发动的术式救下不少人，但这样的速度远赶不上咒灵闯入民宅屠杀。 “可恶” 无数普通人的哭嚎声、掉落的房屋碎片、飞溅的血液…… 前世禅院家覆灭的记忆再现，恍惚间禅院直哉又回到了那个无助时刻，真是……“真是……恶心死了！”攥起的拳头垂在腰旁。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终于睁开眼与禅院直哉对视，薄唇开合，说的是： “没有禅院甚尔和五条悟，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90-100 第91章 直哉之死 一句话令禅院直哉面色剧变, 气愤到发红却飞快变得惨白，对方似乎说的也没什么错，离开了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他可不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级咒术师吗, 甚至都不是攻击力强势的类型。 但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伤春悲秋了。 随着羂索开始转换最后一根手指，周遭的咒灵完全暴动, 动作慢的咒术师都被拖入了咒灵潮中, 一声声惨叫戛然而止, 浓郁血液蔓延到每个角落，恐怖咒力风暴般席卷周围，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 整个涩谷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无暇思考自己无用的前世, 这样的画面令禅院直哉面色只剩难看, 即便他救了不少人，但更多的是被咒灵用以果腹，简直就是用事实宣告了他的无用。 风暴中心的羂索也没表面那么轻松, 两面宿傩的咒力实在是过于庞大且难以驯服, 体内的咒术回路被横冲直撞的咒力搅得乱七八糟，不断构建的血肉又被不断破坏, 真是…… 【就算只是咒力, 只要跟你沾边果然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存在】 ‘夏油杰’的肉//体能够承受咒力的量已经是除了五条悟以外最多的，算得上百年难遇的级别, 但奈何承受的咒力来自千年前当之无愧的最强, 这样的容量还是不够看了。 意识到咒力完全脱离自己控制后，羂索毫不慌乱, 祂对于即将发生的惨状很是期待, 还不忘用最后一点控制权说出： “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弱小吧，我会为你由衷发笑的, 禅院直哉。” 光是躲开扫过来的咒力就快顾不上，禅院直哉都快把牙咬碎却也只能缓慢靠近，他的能力或许连重伤失控的怪物都做不到，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意识被锁在身体中，羂索看见禅院直哉眼中的光就知道对方上钩了。 快速瞥一眼咒灵大致位置便使用术式进行分割，凭借着以伤换伤的觉悟，禅院直哉不断斩杀羂索周围咒灵砍出一个缺口，即便下一秒就会填补仍不停歇。 从禅院家和高层薅来的咒具在攻击下一件件爆裂，比曾经看过的夏日祭烟花还要吵闹，不少价格都令人望而生畏，此时也不过是一次性物品罢了。 高强度不间断使用术式必然是有代价的，禅院直哉感受着各个器官和各处肌肉传来的悲鸣，毫不犹豫地继续动作。 而‘夏油杰’只是歪着脑袋似乎在疑惑禅院直哉的行为，直到直哉手中的太刀砍到身上带来痛楚，‘夏油杰’被激怒了。 先前毫无指挥的咒灵大军都收到了指令，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蝼蚁撕碎！ 咒灵的术式、尖牙、利爪将禅院直哉掩盖又被对方揭开，伤痕如雨线出现在身体各处，渗出的血液半是被衣物吸收半是补充了咒灵的力量。 禅院直哉仿佛丢失了痛觉，彻底放弃了防守，手中的太刀不断朝‘夏油杰’脖颈砍去。 靠着这般不要命的攻势竟意外的与‘夏油杰’僵持，明眼人都能看出禅院直哉后继无力，不管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还是真的心怀苍生，但此时的禅院直哉的行为就是伟大的。 躲在远处的联络员心焦地试图联系上总部，无数次刷新后破损的机器终于显示联系上了，简短地叙述一边当下情况后就收到冷酷回应——【周围区域已彻底封锁，感谢你们的付出】 他们被放弃了…… 联络员巨大的情绪变化被咒灵感知到，还没怒骂一句就被从后心处掏出的手结束了生命。 将所有高层送往地宫后，五条悟有些不解，原先无比重视百鬼夜行的高层们在接到最后一封涩谷区发出的邮件后诡异地安心了。 甚至有人劝他继续留在地宫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 五条悟没有理会，而是被手机接连响起的简讯通知声吸引： 【涩谷区被封锁了，直哉还在里面！——五条奈绪】 【快去救直哉！！——禅院真由】 几乎从屏幕中涌出的焦急，对于高层们不断发出的呵斥，五条悟头也没回地直奔涩谷区。 已经毫不在乎是否会误伤别人的可能，速度无限接近瞬移的苍在五条悟看来还是太慢了，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直处于战场不远处的里梅意识到羂索失去掌控权后，躲在暗处中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宿傩大人短暂的意识浮现，而禅院直哉的动作是在伤害两面宿傩随时可能接管的身体，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宿傩大人的大不敬！ 于是确定不会再有人搅局后，里梅决定将禅院直哉的尸首作为自己为宿傩大人献上的第一份供奉。 身随意动，冰凝咒法发动。 寒气飘过之地皆附上了一层冰霜，被扫过的活物从下往上变成绝望的冰雕，而这股寒气的目标就是咒灵群中心的禅院直哉。 不少咒灵也被波及，甚至令禅院直哉稍稍放松了一点。 结界外的五条悟听着工作人员转述的封锁命令，面对他打开一个入口的要求，无数恐惧、高傲、庆幸、憎恶的脸控诉着、哀求着他的自私。 这样的画面简直比奥斯卡选出的电影还要有戏剧性。 即便是这样，五条悟也不在乎，不再听耳边的哀求和咒骂干脆利落地用自己展开的超小型领域撕开封印。 赶到涩谷中心时，正巧里梅的冰剑穿过了禅院直哉的心口。 ——！ 恐怖的领域展开将里梅扫到远处大楼墙上，无数咒灵嘶吼着消逝，一瞬间整个涩谷中心只剩五条悟、禅院直哉和‘夏油杰’。 无量空处中五条悟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无数条信息从四面八方涌入大脑，每一条都说着[禅院直哉即将死去]。 咒力源源不断产生，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暧昧，便达到与两面宿傩的咒力量不相上下的程度，可是…… 来不及了。 就算现在将直哉送到硝子哪里也没用了。 怀中人的生命力比流水还要难以挽留，奔涌着朝不知名的地方流去。 禅院直哉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被洞穿后，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五条悟，而眼前真的出现五条悟的脸时又笑自己痴心妄想。 直到对方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自己身上，禅院直哉才真的确定了眼前人不是自己的幻想，是真正的悟君。 “啊，真是、幸福……又恶心、呢” 说这句话时，禅院直哉感受到自己在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 不知什么时候松开太刀的手缓缓抬升，最后被五条悟握住。 “没想到……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悟君” 第92章 文案 封锁涩谷区结界破碎动静不小, 地宫中烂橘子们感受到剧烈咒力时就变了脸色，五条悟远比他们预测的还要强大。 真由和奈绪担心直哉的情况，但没有盲目赶过去, 即便与五条悟交流过不少次，真由始终没有领悟领域, 现在也不过能顾全自己罢了, 要是带上奈绪, 以她们的实力怕是还没到涩谷区就出事了。 朋友出事自己却无能为力，真是糟糕的感觉。 真由一拳锤上最近的墙，感受到五条悟远远荡漾来的咒力后, 她很清楚直哉大概率是…… 那个别扭的小少爷不是还想着当上家主吗, 明明也是一级咒术师了, 为什么会这么无力地面对死亡啊，真由脑子里乱糟糟的。 奈绪与对方汇合时望向彼此的眼睛，如出一辙的痛苦和愤怒。 但事情并不是完全糟糕, 奈绪搜查区域遇到了‘夏油杰’同伙的特级咒灵, 队伍中有术式能不惊扰任何人进行探查的咒术师，凭借这一能力她们找到了真正的夏油杰。 不确定唤醒夏油杰是否会惊扰‘夏油杰’, 于是奈绪做主将人送到咒术高专。 眼前人湛蓝眼眸中是比海啸更恐怖的疯狂, 禅院直哉笑自己还有精力为五条悟高兴，[悟君终于学会了感情呢], 可惜的是后面发生的事他再也看不到了。 开口还想说什么, 涌上的内脏碎片和血液抢镜，所有力气化为一句：“真是、不甘心” 意识如坠入无底深渊, 身体成为意识的累赘, 早已体会过的感觉时隔多年再次重现，禅院直哉想要自嘲笑一下, 却已连呼吸都做不到。 随着五条悟的脸越来越陌生，直到彻底无法看清，禅院直哉的瞳孔完全焦距散开，灵动的金眸如蒙尘琥珀。 五条悟消化着每一条[禅院直哉已死亡]的信息，胸腔仿佛藏了团火在剧烈翻涌，浓厚到无法表达的情感如利刃割裂脑中无形之线。 长久以往习惯的世界在脑海中分崩离析，一切都在悲鸣，一切都在死亡。 禅院直哉已经感知不到的脑海中响起【隐藏任务：教会五条悟各种感情（1/1，完成后触发）】 五条悟抱着禅院直哉缓缓升至半空，银白发丝被咒力和风刮得凌乱，领域中所有仿佛回溯到了宇宙起源，巨量信息冲刷每一个不被欢迎的来客，咒灵甚至连哀嚎都无法发出便被泯灭。 找不到来源的光线将五条悟冰蓝剔透的眼球照得如无机质宝石，无限制展开的【无量空处】远比上一代特级咒术师登记的领域范围庞大。 现在的五条悟如高天原中的神明亲临，恐怖咒力不断荡开，无人敢直面他的视线。 唯有拿回身体掌控权的羂索放肆大笑：“哈哈哈，所谓的最强六眼也不过如此” 下一秒，神明回头看向祂。 术式构建的□□处于崩溃边缘，远处想要逃离的里梅更是被重创，羂索也没想到五条悟的实力能够再次增长。 [看来只能继续等吗] 五条悟就察觉到羂索想要逃跑的念头，一念之间便用苍来到面前，大手稳稳将‘夏油杰’的头盖骨掌握。 “不！” 头盖骨被揭开，之前逃跑的肉团正在其中。 羂索活了数千年，除了两面宿傩再也没人能将祂逼到如此地步，可祂遗忘了咒术师以情绪为能源。 曾经五条悟无法如常人感知情绪都能稳坐最强之位，如今祂为泄愤害死禅院直哉等同于解除了五条悟的‘枷锁’，源源不断的愤怒化为的咒力足以将祂们的阴谋撕碎。 在羂索的喊叫中，五条悟将肉团用咒力粉碎，即便愤怒也没有失去理智地将肉泥用咒具封印后丢入空间咒具二次封存。 失去意识体操控，‘夏油杰’瘫软在地，勉强容纳的咒力彻底反叛，五条悟将其压缩回手指中。 下一个要处理的便是杀了直哉的凶手。 里梅看着五条悟把宿傩大人的咒力压制在手指中，[只要能逃走，我就能复活宿傩大人]。 可惜，不会再有机会了。 五条悟手指向里梅逃跑的背影，开口——“茈” “百鬼夜行”事件解决后，五条悟失魂般固执待在禅院直哉的房间，即便是高专来人也不接见。 禅院家本想按照家主直毗人的意思将禅院直哉安葬，奈何五条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高层对疯魔的五条悟极度恐惧，甚至 下达如果五条悟不接受封印部分咒力就将按照叛逃处理。 直到夏油杰察觉到不对闯入房间，众人才知道五条悟将禅院直哉的身体封印，甚至有人看出五条悟甚至试过诅咒禅院直哉。 对于禅院家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桩开不了口的丑闻，连嫡子的尸首都掌握在外人手中，最后只能草草立了一个衣冠冢收场。 得知禅院直哉死讯后，伏黑甚尔说不清自己什么情绪，烟灰缸中烟头一根接一根增加，真由和奈绪也对此不予置评。 伏黑惠问小叔叔为什么很久没来了，大人们互相看彼此却没有人开口。 所有人都在保守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直到五条悟宣布自己要找回禅院直哉。 “唔……” “终于醒了吗，你可真是会折腾人啊，小少爷” 是悟君的声音！不对，我的悟君才不会这样…… 禅院直哉睁开眼就与黑色特质眼罩‘对视’，咒术高专的小幅和羽毛球似的的冲天发，[当老师的悟君？不，不对] 眼前会对着硝子扭成麻花的人一定不是曾经相处过的教师悟，禅院直哉留意四周信息没有开口。 “莫名其妙地来找惠惠地茬，又莫名其妙地晕倒，你真是很莫名其妙欸” [我找惠的麻烦？] 禅院直哉看着自己身上还绣着禅院家纹的和服，又观察到自己的骨龄已经二十七，他回到了最开始的世界！ 心里酸甜交织，想哭哭不出，想笑又没力气勾起嘴角。 [那我经历的又算什么？世界意识！你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吾不过是下发了之前的任务奖励罢了，汝回归身体时恰好时空间交错，七日后便会归位】 第93章 第 93 章 【原著五条悟用五条】 “欸欸欸, 怎么不说话？该不是晕倒后摔傻了吧” 五条用手在禅院直哉面前不停晃，好端端一个人民教师跟地痞流氓似的，禅院直哉许久没看到这样的【五条悟】了, [果然还是烦的很]。 虽然五条悟没说教师悟为什么离开，但是禅院直哉也不傻, 从之前相处中对方偶尔透露出的消息也能推断出一些细节。 [也不知道五条君（教师悟）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怎么着, 估计都比自己要好吧, 禅院直哉自嘲。 五条见对方竟敢无视自己，恶趣味冒出头：“真是没想到直哉这么喜欢禅院甚尔呢” “虽然惠惠长得很像，但是拿小孩代餐可是最差劲的大人哦~” 许久没体会的想揍人的感觉再次出现, 禅院直哉告诉自己得先做正事, 正衣冠后沉下气开口：“连自己挚友都留不住的人没资格说我哦” 哦豁, 简直杀人诛心。 硝子叼着烟高看禅院直哉一眼，敢这么直接戳五条痛楚的估计也就这人了。 话一出，五条笑容直接消失, 自从那件事后全咒术界都知道‘夏油杰’这三个字是五条悟的雷点, 禅院直哉此时相当于在雷区蹦迪。 没管五条难看的脸色，死过两次加上恐女的直哉有素质多了, 留下一句“多谢硝子医生, 稍后禅院家会把诊费送到”便离开。 五条没有强留，他还在疑惑禅院直哉怎么敢直接挑衅自己的。 “真是奇怪馁硝子” “拜托, 你和杰的事全咒术界都知道好吧”不过确实没人敢当你面说。 禅院直哉心头乱得很, 他不想回禅院家见那个宁愿把家主之位送给‘外人’也不给他的混蛋老爹，可除了禅院家, 他似乎无处可去。 甚尔君已经死掉了, 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埋在哪，不过对方想必也不希望他去探望。 真由根本查无此人, 奈绪更是在十年前就因五条退婚而自杀。 通过任务结识的友人们也都与他互不相识。 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等回神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日暮神社，望着熟悉的鸟居，禅院直哉径直走向食骨之井所在。 看了没一会就被戈薇爷爷发现，由于是中午还享受到了老爷子的手艺。 吃饱喝足又逛到捡太宰治的河，想起那家伙给自己找的麻烦就气的手痒，禅院直哉冲河比了个中指才走。 咒术师的脚程快的不可思议，禅院直哉也没想到自己会溜达到横滨，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晃悠到本该是mafia总部五栋大楼的位置，看着完全不一样的街景，直哉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 太阳快落山时，禅院直哉走到了他与【五条悟】结缘的后山，看着散发光辉的太阳缓缓下落直到即将被山体遮盖才叹口气：“五条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啊啦啦，竟然被发现了” 毫无歉意的五条从还没自己肩宽的树后走出，说话还不忘调整眼罩：“醒后简直变了一个人，你到底是谁呢”，不看时刻随时会对自己发出赫的手指可能更像在询问。 “好笑，没想到五条会关注我这样的弱者呢” 这个语气就对了，五条确定眼前人确实是禅院直哉，随即感到无趣地落手“要不是禅院家的烦人短信发到我这，五条大爷才懒得留意呢” “呵呵” 禅院直哉懒得搭理，将日落看完才慢悠悠回禅院家。 [七日后我就回去了对吧？] 【对】 嘴上说着才不会管这群人的死活，但行动不会说谎，禅院直哉将此时羂索可能出现的地方、自己曾找到线索的地方都以从天而降的方式发给了五条。 期间对找上门‘投诉’的五条避而不见，禅院直哉还找机会再看了一眼伏黑惠，完全没遗传到甚尔君的体型，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而小鬼身边的虎杖悠仁令他想起查到的消息，这不就有主意了。 虎杖悠仁找伙伴们抱怨自己总是收到莫名其妙的短信，说自己的母亲其实是怪物什么简直就是诅咒嘛，同伴们对此特别好奇甚至想找出发信人。 前世没机会问，禅院直哉心中憋了两世的问题终于有办法找老家伙问答案，直毗人对他能知道自己与五条家做的交易不意外，眼神中甚至出现久违的欣赏，可惜坐他面前的人前世并没有发现。 得到的答案很绝情——“禅院家的未来必须要交给强者，而你，不够强” 冷血的符合禅院家一脉相承的风格，且对禅院直哉来说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答案，气笑后说了句“老东西别喝酒喝死了”就走，直毗人没有如往常般大喊自己很克制，只是注视着儿子的背影。 对于最初的世界，禅院直哉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不怎么留念，临走前，禅院直哉给‘自己’留下了一封信，主要内容是嘲笑‘自己’思想不成熟还跟小孩计较，极少部分是对现状的剖析。 五条悟从五条家的藏书阁中翻出了召唤灵魂的方法，尽管要求的东西又多又杂，他仍不放弃，举整个五条家之力进行准备。 夜蛾和硝子想开口也说不出话，毕竟失去最好的朋友的滋味实在难受，且五条悟找的方法他们也看过了并没有危害社会的可能。 而夏油杰则是开不了口，他对直哉的死有很强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大意被脑花…… 咒术界高层得到消息后试图下令要求五条悟停止该行为，不过他们也只敢嘴上说说，如今的五条悟比失去锁链的恶犬还要骇人，一个完全没有善恶观念的最强随时可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暴起。 并不是没有人去薨星宫寻求天元的帮助，可对方听完不过叹口气就让传话人离开，祂已经脱离现世太久，并在进入薨星宫前就决定：在迎来自己的命运前都不会再现世。 五条悟再强也不过百年光景，况且祂感知到【禅院直哉】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断裂，既然这样何不顺其自然？小辈自有小辈福。 不过一个月便集齐所有器具，摆好政法后，五条悟凝视着法阵中心躺着宛如深睡的身影，心中将早早记在心中的咒法开始默念。 【回来吧，直哉，我……我很想你】 第94章 正文完结 意识回笼的感觉很煎熬, 如同玩乐高时强塞不适合的零件，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带起的痒意叫人发狂。 禅院直哉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随着意识逐渐与身体融合才逐渐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感受。 外界看来，召唤仪式进行了近三天, 阵法中间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那么必然是失败了。 没人敢触五条悟的霉头。 早在仪式的第二天正午时刻, 五条悟就收到了世界意识的通知【我会把他送回来，但你必须停下这个仪式】，但他承担不了一点风险, 仪式是他唯一能相信的手段。 五条悟生平中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患得患失感, 他想要把禅院直哉牢牢抓握在掌心, 只能祈祷在梦里见到对方的感觉太糟糕，他明白自己对直哉的感情所以更不能接受别离。 第三天午后禅院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你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小鬼已经死了，难道你连认清事实都做不到？” [这小子要是听不进去就打一顿得了] 伏黑甚尔双手抱于胸前, 光是靠近禅院家对他来说就够恶心的了, 偏偏小鬼的恋人还不省心，害的他得忍着强烈厌恶来劝。 爱人离世的痛苦他也体会过, 甚至是两次, 小鬼的离世对他来说也很难受，但生活还得过, 他看不下去五条悟这要死要活的模样。 “小叔叔也不希望你这么折腾自己的” 在路上得知小叔叔再也不会出现后, 伏黑惠的眼中也是含着泪，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亲人会突然逝去, 他承受的悲痛不比任何一人少, 性格底色坚毅的他却能够迅速撑起精神宽慰五条悟。 这些言论都没有回应，五条悟有预感直哉即将回到这个世界, 他不想因为回复别人而错过直哉的任何动作。 伏黑甚尔注视着‘死不悔改’的身影，火气越烧越旺，挽起系袖子准备动手还被自己儿子拦着。 “去找那两个小丫头玩去，你老爹我要收拾一下这小子” “不，爸爸，你看！” 原本平静无风的后院却突然狂风大作，五条悟的眼眸在伏黑惠开口的同时焕发光彩。 禅院直哉只觉得包裹着自己的布袋终于揭开，一睁开眼就看见甚尔挽袖子像是要揍人，心里做好了复活后会见到的各种画面，看来还是想少了。 “你们？” 才说两个字，世界意识就在脑海里大喊【快叫五条悟停下！】 【现在世界刚融合完毕，这个仪式会吸引更多不稳定的小世界！】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禅院直哉推开五条悟的拥抱：“悟君，我已经回来了，请你快把阵法毁掉” 五条悟充耳不闻，再次打开双臂要环抱直哉。 “悟君” 禅院直哉脸上扬起令众人熟悉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我说停下阵法了吧？嗯？” 出现了，禅院嫡子提着六眼神子的耳朵并不断发出鬼//畜的笑声：“吼吼，悟君是想将我好不容易做完任务才稳定的世界毁掉吗？” “……” “回答我！” 五条悟毫不在乎耳朵的痛，借着现在的近距离将人牢牢锁在怀中，脑袋埋在和服领口狠狠吸了一口，听着直哉皮肤下血管收缩时的极细微声响，就是死活不愿意抬头。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不见听不见，直哉抱着真软和。 “五！条！悟！” 不好，真的生气了。 其他人都没打扰他俩，只是默默地从院子离开，走得慢的伏黑惠还听到了小叔叔说：“真是太有实力呢悟君”。 而脑中的世界意识还在疯狂催促，禅院直哉不得已在身上挂了个五条悟的情况下试图破坏阵法，奈何身体中咒力供应不足，[看来还是得靠悟君]。 顺利地把人从身上扒下去，又监督着五条悟将仪式用到的一切销毁才安心。 鉴于之前世界意识说的，禅院直哉心中询问： [世界融合完成了，还会有任务吗？] 【汝做的比吾想的要好，如今世界融合完成】 禅院直哉有预感他就要听到那句话了，为数不多的耐心都在等待世界意识将话说完。 【汝自由了】 一瞬间，禅院直哉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誓约解开了，彻底放下负担的灵魂从未如此轻松。 隐约察觉到什么，五条悟收拾好阵法后站在原地，没有像刚才那般粘着禅院直哉，他还是不敢确定眼前鲜活的人就是半小时前还了无生机的禅院直哉。 他感觉心口热热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手指都有充血的趋势，六眼传回的信息里是满屏的[喜欢]，尽管思想还没缓过神，但对禅院直哉的感情早就镌刻在行为中。 心心念念的小狐狸现在正笑嘻嘻地说： “悟君” “搞事情是吧？” 手指向自己勾起，语气分明是在开玩笑：“过来挨打！” 堪称咒术界新生代十大名场面之首的画面出现了，从来面无表情的五条悟也扬起了大大的笑脸：“你回来了。” “嗯！” …… “为庆祝直哉的回归，喝！” 硝子一手揽着歌姬一手举杯语气豪迈，仔细一看杯子里分明是果汁，毕竟【未成年人不许饮酒】，其他人也纷纷举杯，就连伏黑惠都站在椅子上试图捧杯。唯二的大人则是晃着啤酒瓶交流起‘育儿’经验。 “诸位，我有一件事想告知大家” 碰杯后，穿着最正式和服的五条悟起身，用最周全的礼节说道： “我和直哉在一起了” 就坐旁边的直哉紧张到手心出汗，他眼神不断在友人和长辈之间徘徊，担心看到哪怕一点的恶心。 真由嘴里还含着茶碗蒸就回答：“哈？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递给她手帕的奈绪也赞同点头，硝子和歌姬更是听完就继续埋头吐槽咒术界里脑子不清楚的高层。 夜蛾之前就觉得两人感情超过了挚友，如今想法被证实也没多惊讶，对两人鼓励似的点点头，而伏黑甚尔没说话。 饭后伏黑甚尔喊直哉去了阳台，晚上没什么风，点好的烟夹在手指间，缓缓飘出的雾将眼前的小鬼都熏得模糊，隔着烟雾都格外透亮的金眸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亮。 [小鬼也长大了啊……] “行了，少带那小子在我面前晃” 烟烧到结尾才抽了一口，将烟头火星碾灭后随手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把小鬼的头发当擦手巾摸两下。 禅院直哉鼻尖还留着伏黑甚尔身上的烟味，可惜这点味道转瞬即逝，自己头发还变得乱糟糟的，望着那道高大的背影：“都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是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 禅院直哉的死而复生对整个咒术界都是一个大新闻，实在是‘拜访’的人太多太烦，于是大伙凑在一起商量出一个统一的说辞： 其实禅院直哉当时灵魂被咒灵用术式封印，所以陷入假死状态，而五条悟为了防止幕后黑手利用直哉的身体作乱，才时刻不离地守着，至于仪式只不过是找到了方法，为降低幕后黑手警惕才表现出发狂的假象。 五条家和禅院家的人都只能为了家族名声捏着鼻子认了，咒术界高层倒是喜闻乐见，现在禅院直哉‘复活’令五条悟有了软肋，他们还怕使唤不了最强吗，谁让禅院嫡子不过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呢。 没想到禅院直哉直接宣布学会了反转术式，让老橘子们记恨的不行:[禅院直哉复活后居然学会了反转术式？！] 更可恶的是，禅院直哉的咒力居然能够“源源不断”的产生。 事实上禅院直哉很早会利用自身周围的“情绪”转化为咒力，但他很难将这方法运用自如，还是通过森先生与【书】有过一次谈话，才被掌握如何自如转换。 这就是他与咒灵环绕的‘夏油杰’僵持的底气。 本以为解决了羂索就能迎来正常生活，没想到出个门都能撞上带着红围巾的讨厌鬼。 隔三岔五就能在房间里随机刷新出友人的生活，真是—— [麻烦死了] 第95章 过生日中 [直哉从来没注意过, 小时候两人一起走他总是会下意识落后自己半个身位]。 自从察觉到这一点，五条悟便刻意控制步幅，确保自己和直哉保持步调一致, 不过今天是直哉的生日，便快走两步靠近门前要帮对方开门。 屋内伏黑甚尔带着骇人气势走到门口, 其他人各自归位, 送礼物也不急于一时嘛, 先把乐子看完也来得及。 门扉从向外划出弧度，一只手迅速从中伸出要按到五条悟的肩头，快到禅院直哉还没反应过来。 【他想干什么？】 侧身躲过, 与门后玄关正中央的伏黑甚尔对上眼神, 禅院直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真由拽到了客厅。 身后传来：“待会吃完, 练一下？”五条悟自然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伏黑甚尔现在住的房子比禅院直哉自己的房间都要小得多，要是在以前说不定会评价为“宁愿死掉也不愿意住”，门口的玄关落尘区也很小, 他和五条悟只能站着换鞋。 客厅和厨房区域是联通的, 一进生活区就能看到围坐在餐桌周围的一群人。 真由枕着奈绪的膝枕、手还不忘抓起碗中的水果往嘴里送，奈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脸上的诡异笑容着实令禅院直哉心头发虚, 硝子含着糖、捧着本《人间失格》看的起劲, 禅院直哉一看这本书就想起那可恶的绷带精。 虽然任务的回报还是很丰厚的，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处理任何与太宰治有关的事情, 似乎只要是跟“太宰治”这个名字扯上关系, 任何事都会超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愿再回想森鸥外聊起首领宰时的复杂眼神，禅院直哉摇摇脑袋强迫自己暂时遗忘, 躲在拐角阴影处的伏黑惠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 一下跳出想给他惊喜，禅院直哉不过是懒得揭穿。 “小叔叔, 生日快乐！” 软绵绵的小孩扑到身上完全不痛，就是头发扫在腿上有点痒，直哉敷衍揉两下头就把伏黑惠拎回给他老爸。 放外套时，硝子才想起来：“歌姬和冥冥还在执行任务，把礼物送来了”，禅院直哉哼一声：“想必她们也送不了什么好东西”。 “咳咳” 坐在窗下安静品茶的夜蛾正道咳嗽两声，为数不多的尊师重道品质让直哉闭麦。 餐桌上不仅有直哉喜爱的特级寿司、微苦回甘的抹茶，也有出自众人之手的家常菜，饭菜蒸腾的热气比，禅院直哉在祝贺中说完祝词动第一筷。 温馨的气氛使这套小房子比禅院家的大院更有”家”的感觉，酸意突袭鼻腔，眼角消下去的红再度出现。 [混蛋老爹怕是很高兴我没去烦他吧] 握杯的手短暂爆出青筋又放松，嘴角的笑意不够纯粹。 吃饭时几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奈绪一拍埋头与北海道帝王蟹对战的真由，真由吃上一口鲜甜蟹腿肉才放下碗筷：“是发生什么事了？回来时眼睛都哭红了”. [糟糕，没让你这么问啊]奈绪和硝子内心无奈扶额，她们就不该把关心的细致事交给真由。 好在真由在禅院直哉心中就是武力值强不止一点的钉崎野蔷薇，早在对方第一次见面就喊自己跟她混的时候就知道情商这两个字与对方压根就没关系，压根没放心上。 但是嫡子形象还是得维护一下的，于是手上一边往碗中倒入茶水，一边敷衍：“多谢关心，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罢了”，“是吗？看着不——唔” 奈绪眼疾手快帮真由撤回了发言，“哈哈，吃饭吃饭”，作为歉礼又把自己盘中的河虾也夹给对方，真由用认真吃饭的姿态表示自己接受道歉了。 抛开这个小插曲，整顿饭吃的还是很开心的。 饭后伏黑惠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几次召唤玉犬，禅院直哉最开始还会抱有些许嫉妒，但是真由撸狗头的动静实在不小，奈绪又一向纵容这两人，等到小孩累的手都不想抬才停，算好时间的两人也悄无声息地回到角落。 世间无不散的宴席，时间在聚会的快乐中偷偷溜走，结束两字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众人三三两两告别离开，禅院直哉和五条悟站在门口目送离去的身影，听到硝子在楼下小声念叨夏油杰的名字，心里也不是滋味。 夜蛾正道关心每一个学生、即便是禅院直哉这样个性强烈的学生，离开前示意直哉与他单独聊两句，而直哉意识到要聊的话题并不适合在人前，难得放了帐。 “夏油杰他……” “杰绝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叛逃，大概率是遭到幕后黑手的算计了。” 想到好友生死未卜，就收到的短信都可能是咒灵假扮，禅院直哉心头没少憋着火气，吹拂发梢的风像是在煽动那团火。 “这件事没法下定论，还有一件事” 似乎是纠结是否该开口，毕竟要问的问题还是有点超过【老师】的身份，可不问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看待，瞥见伏黑甚尔与五条悟交谈才坚定： “你和五条悟是不是有些过于亲近了？” 夜蛾正道并非无的放矢，两人总是一块出现还能解释为挚友情，可进门时禅院直哉是毫无芥蒂地与五条悟牵手而行，对于彼此分享的食物也没在意食品卫生安全就往嘴里放，夹菜的筷子不是公筷啊。 怀疑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临时加固封印的任务，据夏油杰和硝子所说：他们找到五条悟时并没有看到禅院直哉的存在，而场外督导上报的巨大塌方就是五条悟领域展开造成的。 再者御三家彼此常有通婚，加之上千年里也不是没有过男子成婚，这很难不让他多想啊。 禅院直哉也没想到一向正直的老师会关注自己的私生活，霎时有些手足无措的一双手互相掰扯，最后狠心一咬牙决定说实话：“其实……” 最后夜蛾正道离开的脚步都露出恍惚，面上神色严肃眼神却无神，他怀疑自己对学生的教育方法存在一定问题，还是他没看出的大问题。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禅院直哉也想向苍天发问，他刚把客人送完坐在沙发上放松，算时间禅院家的晚宴才结束，他就收到了直毗人的短信【不计代价将伏黑惠带回禅院家——混账酒鬼老爹】，藏了这么久的消息还是被发现。 从前噩梦中直毗人将禅院家和一切都献给伏黑惠还被不屑一顾，自己却只能领着炳那些没用的家伙，如今噩梦要成真的压迫感太真实，原本毫无存在感的胃开始阵阵痉//挛，怪异感觉并不陌生。 禅院直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甚尔君，难道说“啊前世我还想弄死你儿子呢”吗？一定会被甚尔君收拾的很惨的，不知不觉又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收拾好东西还没看到小鬼进屋，伏黑甚尔仅存的一点良心促使他出门查看，一走出来就看到小鬼站在门口掉眼泪。 “多大的人了还哭？”手还把直哉脸上的泪水随手揩去。 如果能预知自己这句话会令小鬼情绪濒临崩溃，伏黑甚尔说什么都不会开口。 话音刚落，禅院直哉如收到处决通知的死刑犯扑来，把少年稳稳接住的伏黑甚尔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湿意自觉闭麦，大手盖在直哉发上传递暖意，试图安慰到这个从小就性格别扭缺爱的”怪小孩”。 “老家伙他、老家伙他宁可让惠接任禅院家家主，都不给我！” 两辈子的遗憾说出来都带着字字泣血的意味，泪水决堤似的在脸上狂飙，青春期抽条的身体单薄的可怜，伏黑甚尔只觉得这人像是被欺负了找大人帮忙的小鬼，[本来就只是没长大的小鬼，还整天想这么多]。 感受背后投来的强烈注视感，伏黑甚尔不用想都知道是五条悟对小鬼亲近自己吃醋了，[明明也被很多人爱着，怎么还是不放心呢，麻烦的小鬼]，回头瞪了一眼五条悟才开口： “听着小鬼” 还想埋在甚尔君结实怀抱中当鸵鸟逃避现实的直哉抬头，少年眼中都透着‘痛苦’，甚尔面对目光只能心中告诉自己不破不立：“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活在当下，如果你还停留在过去” “我会抛下你的” 红色警报！禅院直哉的眼神完全就是崩溃状态，五条悟不再顾及伏黑甚尔的信号，一把将直哉从对方怀中抢走并用自己的臂膀把人牢牢固定。 “不想被抛下就不要再惦记前世那些破事了” 这是……甚尔君在安慰我？ 才意识到伏黑甚尔是想帮自己走出情绪困境，直哉想说点什么，但是五条悟的怀抱太紧，让他甚至没办法转头只能抬头看见五条悟优越的下颌线。 以为小鬼还没走出思想死胡同，伏黑甚尔有点头疼的揉揉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到了惠与自己闹脾气时说的要揍自己的话，[实在不行就让小鬼把老头打一顿吧？]。 越想越觉得可行，行动派的伏黑甚尔回头确定伏黑惠睡熟了，锁好门窗直接拎着两人往禅院家去。 “我们要去哪？” “去欺负老头” 第96章 过生日-下 禅院直毗人没想到自己再一次看到伏黑甚尔是对方手上提着五条悟, 而自家混账儿子还埋在五条悟怀中。 这是在做什么？ 年龄并没有让直毗人变成迂腐之人，可这画面未免还是太超过了，三个人在他的房间里摆出如此姿态。 尤其是自己儿子还眼中含泪, 这三个混小子是要把他吓出心脏病吗。 脑子里闪过无数本【三/人/行】限制级画面，急得他把胡子都揪掉了两根慌忙说出： “我不同意！” 伏黑甚尔一下就猜到老头脑子里想到的是什么, 挑眉不屑：“哈？把你想的东西给我删掉, 不然我就把你删掉”。 还没想到这一茬的五条悟听完也意识到什么意思后无语：“……” 禅院直哉一听就立马从怀抱中挣脱：“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混蛋老爹！” “咳咳, 总之你们这么晚来老夫这有什么事” 他平日算得上为老不尊，但总归是长辈要面子的，禅院直毗人试图将这一茬翻过, 端起家主架子询问三人出现的原因。 说是询问, 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才发完短信没多久就看到人，还能是因为什么？ 禅院直哉看着父亲花白的胡子、脸上皮肤堆叠的褶皱，又回忆起在原世界里说出自己还不够强的【直毗人】, 到嘴边的话都散的七零八落说不出口。 五条悟不适合在禅院父子对话中发言, 光明正大地把直哉的手握在手心里，通过自己的动作给对方提供底气。 父子俩四目相对都不说话, 轻松的气氛变得如压在井口的大石般沉重。 随时能把人逼疯的感觉给了伏黑甚尔回到禅院家的实感, 无名火窜上心头：“有话不能直说，你们是没长嘴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 父子都扪心自问, 不能说的或者说开不了口的太多了。 外界御三家地位带来的家族名声和实力压力、同时期五条家诞生六眼自家却没有十影法的继承人、家族内部扇对家主位置虎视眈眈长老们拉帮结派也不安分、几个儿子都不争气唯一好点的实力却也不够强…… 并不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主之位, 可家主并非外人眼中那般风光无限随心所欲，在其位谋其职, 只要还在任一天就会有无数件事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哪怕是五条悟晚生三十年, 直毗人都愿意花时间把直哉的性子掰过来、将家主之位传给直哉。 可惜的是五条悟的光芒太耀眼了，整个时代的天才加起来都无法与他分庭抗礼。 直哉的性子和能力若成为家主, 最后结果只会是被高层和扇坑的连尸骨都不剩。 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十影法收入禅院家中好好培养，日后好歹看在亲戚关系上还能留个全尸。 这样的话叫他如何对自己的孩子说出口？ 禅院直哉开不了口，他享受了两辈子禅院家的资源并没有资格指责，他不甘心也放不下的是前世视为囊中之物的家主位置被自己老爹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那么前二十多年他的付出算什么？ 难道你就从没认同过我吗？ 横在父子中间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家主位置，能看清的外人无法插入这样的对话，两人始终无法交心。 唉…… 一向骄矜的直哉眼中何时有过祈求意味，直毗人心头悬着的小石子还是落入了湖中，溅起的涟漪迫使他叹口气先服软。 毕竟是自己的不成器儿子。 “我认可你的努力，你很不错，只是我毕竟是家主” 手在孩子错愕的神色中拍拍对方肩膀，直毗人始终紧绷的肩膀松懈，一瞬间就像是苍老了许多。 此时此刻，禅院直哉才有机会细细观察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一直以为无法越过的山峰现在如一座随时可越过的丘陵。 那个杀伐果断、力压众多非议坐稳家主之位的直毗人老了，在此刻只是一个儿女不孝的可怜老头罢了。 “如果你能领域展开，再和惠惠搞好关系的话，家主之位也不是不能给你哦” 一听跟自己儿子有关，伏黑甚尔的眼神注视着直毗人，看似放松的外表下时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哼，混蛋老爹骗谁呢] “少骗小孩了，这个位置你爱给谁给谁，小爷还不要了呢！”、 “等你死了，扇叔把你骨灰到处撒别怪我不孝顺” 禅院直毗人没管他回答的什么，如洒水般甩手示意三个混小子快点走，他还要看麻美酱的演唱会直播呢，在直哉离开前回望时状似不经意地说出： “有空去看看你妈，她闹得太烦了” “我走了，老头你别把自己喝死了” 禅院直哉好久没听到【母亲】这个字眼了，毕竟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离开了禅院家，后来找了个外国男人定居在横滨。 前世一直把这样的母亲视作耻辱的他才不会去探望，这一世他曾在路过横滨时绕三条街顺路去看了一眼。 平凡不起眼的一户建院子里，他的母亲抱着一个女孩悠然自得晒太阳，要出门丢垃圾的男人发现直哉还邀请他进去坐坐。 直哉却在听见女人问是哪位时掉头就跑。 一直到现在也再没去看过。 五条悟主动开口：“要去看看吗？”伏黑甚尔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看出直毗人给他打得手势：[等过段时间细说惠的事]，现在还不急着发作。 禅院直哉摇摇头拒绝了，现在生日都快过完了跑四百多公里去看一个不要自己的女人，他还没缺爱到这份上。 “甚尔君快回去吧，惠要是没看到甚尔君会哭吧” 随便找的借口还被嘲讽“惠可比某人成熟多了”，感到丢面子的直哉瞪甚尔一眼[有的话可以不说]。 禅院直哉要挥手时才注意到和五条悟相握的手始终没松开，他也没想松开，索性换一只手与伏黑甚尔挥手道别。 “悟君”开口想问对方打算什么时候回五条家。 “直哉和小时候一样啊” “嗯？什么意思？” “爱哭鬼” 五条悟笑得很浅，注视直哉的眼神比烤棉花糖的内芯还要柔软。 [这样就好，不要哭了，我会陪着你变强的] “悟君！” 被说幼稚的直哉气的不行，还想争辩就被五条悟把牵着手举到两人面前。 “我会保护直哉”所以不要再露出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了。 形状完美的唇轻落在手上带来一点微凉感觉，风吹过仿佛这一吻是落在心头，禅院直哉被触动了内心。 “肉麻死了” 扭过头也没藏住脸上的红晕，想要转头就走，可牵住的手把他定在原地，最后只能与那双眼对视。 时钟两根指针在十二点重合，两人在月光下拥有了一个触之即分的吻。 第97章 犬薇结婚，杀生丸面临恋爱难题 禅院直哉忙完任务回到家中, 一名侍女便上报接到了一封寄给直哉的请柬，还在疑惑是谁家小孩要办升学宴，拆开才发现是婚礼请柬。 新人名字处是：日暮戈薇、犬夜叉。 [终于下决心要结婚了啊, 真是好久没见了] 问一圈周围的人基本都收到了请柬，就连伏黑甚尔这种只是见过几面的人都有。 婚礼当天天气很不错, 暖阳照得人心里暖乎乎的, 村里绿意盎然一点也不热。 惠因换季感冒, 偏偏姑娘们这段时间都没空，伏黑甚尔只能亲自带小孩去医院吊瓶，据他所说本来是打算赌完马再玩会柏青哥的, 为了小崽子改变计划让他很不爽。 听起来完全就是渣爹嘛——来自禅院直哉的鄙视。 直哉无视甚尔暗示他照顾惠的眼神, 带着五条悟和贺礼潇洒走人。 当年为说动杀生丸同意仪式磨了好一段时间, 期间两人跟戈薇一行人没少聚，关系也算得上不错的朋友。 思绪还在追忆，耳朵就听到犬夜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都说了没必要喊他！那家伙才不会来的！”“好歹是你的亲人嘛”戈薇还在好脾气劝说。 “啊啊啊, 你真是一个多事的女人”, 这句话很糟糕哦。 果不其然下一秒“是啊，犬夜叉, 给我坐下！”, 看吧，招惹谁都别招惹女人。 禅院直哉喝着茶在心里吐槽, 大家对这动静都是报以善意的笑, 小情侣闹脾气压根没人去劝。 不对，今天得改成夫妻吵架狗都不理了。 五条悟戳戳禅院直哉, 示意他看东南角的天空, 一眼望去竟然事戈薇和犬夜叉争吵原因本妖来了。 威风凛凛的妖身给路上经过的村落都吓得不轻，枫之村的村民习以为常：如果你们村子也有一个与杀生丸缘分不浅的小孩, 你们也会习惯的。 杀生丸简直就是优雅高贵的代名词，一落地化为人形态也令不少人发出感叹，无他，纯粹是长得好。 [奇怪，玲怎么？] “杀生丸大人！好久不见！” 说谁谁到，玲帮戈薇整理好腰封后听到外面的感叹知道是杀生丸来到，跑来迎接时还不忘顺手把新娘梳妆间的门关上。 “玲” 惜字如金，是正版的杀生丸没错了。 还在暗戳戳吐槽别人的直哉注意到杀生丸看到自己和五条悟，向对方点点头表示打招呼了。 最令他意外的来客并不是杀生丸，而是对方到了没多久后御风而来的风之女妖神乐。 身形高挑、容貌艳丽的女妖一见到杀生丸就拿着把扇子把下半张脸遮着，明明眼神注视着犬妖，却又在对方看过来时移开视线。 本以为是女方一厢情愿，没想到杀生丸居然直直往神乐走去。 [什么情况？]眼神询问五条悟知不知道情况。 [感觉这俩有戏]学会所有情感后五条悟的看法还是值得参考的。 杀生丸站定神乐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村民敲响的锣声打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声响处。 鉴于戈薇和犬夜叉恋情的特殊性，婚礼既不是贵族喜爱的神前式，也不是村民常用的佛前式，而是少见的人前式。 随着身着白无垢的戈薇在珊瑚和母亲的搀扶下走出梳妆间，莲步款款走向仪式台，负责弹奏乐器的人为此加上伴奏。 穿上【纹付*羽织*袴】三件套的犬夜叉比往常身着火鼠裘看起来更帅气，寻常人看到是会觉得值得托付的程度。 不过禅院直哉捕捉到犬夜叉头顶的耳朵前倾，[据说狗狗耳朵前倾是很骄傲的意思]。 特别符合禅院直哉学过的一个成语“人模狗样”，当然他并不是在骂对方，不过是觉得很贴切罢了。 随着戈薇站定犬夜叉身旁，证婚人大声宣告仪式开始。 向村里人信仰的神祭祀后，一人一妖神色严肃地写下合约书，又在众人祝福中交杯喝下交杯酒，最后大声宣读合约书，至此仪式就算完成了。 禅院直哉看着这对新人脸上幸福的笑脸，心思也飘远[我和悟君会走到哪一步呢？]，五条悟太了解直哉了，对方一挑眉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看出直哉在走神也不打断。 嘴上说的都太轻松，他会用实际行动和时间证实自己的决心。 戈薇换了身服饰与犬夜叉一起在各桌之间游走，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神乐和杀生丸仍站在远处看，禅院直哉突然这两妖其实挺寂寞的。 还是玲忙活完注意到杀生丸还没入座，少女小跑去牵大妖的衣袖要把妖带去坐席，贴心的女孩也没遗忘神乐的存在，另一只手牵着女妖一起。 “一起去吃饭吧！” [哇哦，一家三口既视感] 脑袋倚着左手，右手习以为常地夹碗中五条悟分的餐进嘴。 自从伏黑甚尔和禅院直毗人谈好条件【惠二十岁的时候由他自己决定是否接手禅院家，在此之前任何人想要骚扰惠都会被甚尔收拾】 直毗人找过禅院直哉询问是否会因为嫉妒而伤害伏黑惠，对禅院直哉来说，家主位置最初只是他想要向伏黑甚尔证明自己，后来变成执念是由于伏黑甚尔死了，他希望获得最强者五条悟的认可。 现在他已经获得了甚尔君和悟的认可，对家主之位的执念所剩无几，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他还不信禅院家有人敢招惹特一级咒术师。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安心地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美好生活。 还在畅想美好生活，戈薇带着犬夜叉走来，曾经面容青涩的坚毅女孩现在要嫁人了，时间过的真快。 “很高兴你和五条能来，咒术师好忙的” 客套一番，直哉想起刚才注意到杀生丸和神乐的不对劲，用眼神在两妖之间打转暗示戈薇说说怎么回事。 没想到直性子的犬夜叉一看到杀生丸就应激，连声音都没放低就开始揭老底：“他自己摸不清对人家的感情，还想着拆散我和戈薇” “啊？”这么精彩的吗。 “要不是当时他和神乐唔唔、亲、呜” 戈薇一手捂住犬夜叉的嘴，一手向看过来的杀生丸摆手道歉，禅院直哉总觉得这画面特别眼熟。 珊瑚和弥勒忙着带孩子顾不上这边的动静，还是玲开口拉着杀生丸说自己近期的生活，这茬才算勉强过了。 琥珀被杀生丸眼神扫过时后背发凉，他知道虽然玲还没向杀生丸公布和他的关系，但是狗鼻子这么灵怎么可能闻不出自己的味道。 对着好歹带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大妖讪讪一笑，知情识趣地埋头吃饭。 看来不只是杀生丸，连玲和琥珀也有情况哦。 闻到瓜的味道，禅院直哉眼中都在放光，连五条悟把水送到嘴边都没喝。 五条悟觉得两眼放光的小狐狸特别可爱，于是没有阻止直哉饭后去找弥勒打听八卦的举动，手上还帮对方拿着嫌热脱下的外套。 …… “神乐和杀生丸在我们追杀奈落的时候遇到的，当时……” “你也知道神乐姑娘的性格……” “所以说，杀生丸大概率是喜欢神乐的，但是不愿意主动开口” 弥勒熟练地轻拍怀中孩子后背哄睡，逻辑清晰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中间偶尔出现的珊瑚还会补充一点细节，整件事给禅院直哉听的眼前一亮又一亮。 毕竟杀生丸最开始对他和五条悟的态度并不友好，听到杀生丸居然在情感上面栽跟头，简直爽的没边。 [你也有今天啊] 整个聊天过程中五条悟更像是曾经的直哉，细致地泡茶、给弥勒递东西、给直哉倒茶。 说完了杀生丸的瓜，弥勒意识到两人的互动也不对劲，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禅院直哉才想起来还没跟这边的朋友分享恋情，五条悟淡定：“直哉和我在一起了”，语气十分自然，仿佛是理所当然一般。 设想弥勒可能会出现震惊、高兴、甚至厌恶的反应，没想到对方一听立马激动起身，一把将孩子塞给直哉后兴高采烈地说着：“哈哈哈我押对了哈哈哈”往外跑。 五条悟和禅院直哉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出十分钟小屋就塞满了人和妖，邪见不情愿地掏出钱包拿钱给戈薇和弥勒，原本珊瑚和玲也猜错了，不过弥勒和她是一家就算了。 这场赌//局中最后还是邪见背下了一切，祂得出自己和玲的两份钱。 就连犬夜叉都下注了，不过猜错了就是，对两人来说还挺新奇的，[没想到犬夜叉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干这事]。 震撼的是，杀生丸不仅下注还居然压对了，[不是，你？]禅院直哉有点无语。 算完赌局的帐后，弥勒和珊瑚由于带孩子先离开，琥珀和玲也去外面聊天，屋子里只剩下：杀生丸、戈薇、犬夜叉、直哉和五条悟。 直哉和五条悟对视一眼，直哉没明白杀生丸为什么还没走，倒是五条悟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在戈薇的鼓励和犬夜叉的激将法下，杀生丸才开金口：“你”指着五条悟“是怎么对他说心悦的”手指滑向直哉。 五条悟知道直哉还惦记着最开始被杀生丸”恶语相向”的事，笑得那叫一个好看，开口说：“追人、哦不，追心上妖得靠自己的努力，抄别人答案是不可取的”。 简直是把杀生丸的面子往地上踩，大少爷立刻就化出指鞭指向门外：“出去打”，能看杀生丸破防可是世间少有。 禅院直哉才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抱着五条悟的腰：“你受伤了没人疼，我还心疼悟呢”。 屋顶上的神乐和玲都听的快笑了。 “你还是自己去和神乐说吧，她就在屋顶上呢” 神乐笑容消失，立马就想跑，被直接穿破屋顶出现的杀生丸握住刚摸到羽毛的手。 “你——” 第98章 杀生丸向神乐表明心意 兴许是急忘了, 神乐和杀生丸站在屋顶上没离开。 屋子里大家都想出去看热闹，一想到事件中心是杀生丸便打消了心思，唯一的希望就是神乐身旁自觉降低存在感的玲。 “松手, 杀生丸” 神乐试着抽回手，可男人的手死死攥着让她难以脱身, 有些恼火的她往后退两步想强行挣脱。 鬼使神差下杀生丸用劲将眼前想要逃离的女妖扯入怀中, 在那双猩红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悬挂天际的月亮把清冷月光洒向世间, 村子里安静到除了树叶摇曳的沙沙声再无动静。 月光下神乐的身影那么纤细、那么美丽，可杀生丸并不会忘记对方柔弱无骨的手转眼间就能无情收割敌人的性命。 明明被水流冲到自己面前时脆弱到随时会死，却可以在遭到奈落下毒后毅然决然选择拿命换自由。 这样的神乐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而记忆中似乎与一个身影那么接近。 脑海中浮现神乐被奈落在心脏下毒后、吐着血继续与风狂舞时的放肆大笑, 下一秒又变成神乐拿到心脏后、捂住心口默然垂泪时露出的/乳/白/侧颈 记忆深处的一段跳出：母亲率兵击退无数犬大将仇家后, 夜里独坐王座遥望月亮期盼那个男妖的归来的画面。 那样孤独的身影与如今的神乐太过相似，如出一辙的似利刃般锐利、却也像某处上贡的月光石般易碎。 [我是希望神乐也变成母亲那般痛苦吗？] 想到神乐独身应对奈落的悲惨模样，杀生丸便烦躁的 杀生丸心中一个念想逐渐明晰：他不希望神乐如他母亲般被禁锢, 他允许她去追逐想要的自由, 而前提是与自己同去。 明白自己真正想法后，杀生丸遵循自己信奉的一个道理【只有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 他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性子直接开口：“别走”。 [计划效果这么好吗？] 仗着咒力强化五官的‘作弊行为’, 禅院直哉惊讶挑眉看向五条悟，恋人揉揉他的脸颊用咒力在空中回应：【因为很喜欢吧】。 把犬夜叉肉麻的表示自己也有对象, 搂着戈薇就是一大口亲亲。 “你想怎么样？杀生丸” 神乐对这样的追逐感到厌烦, 慕强心理令她对杀生丸产生推崇、对方施舍的好意令她产生异想天开的依赖、可那天山谷中杀生丸明确的拒绝又打破她的幻想。 本以为对方会无视自己的死活，却又在最后关头帮自己从奈落手中夺回心脏。 [你到底时什么意思呢？] 如今奈落被消灭, 自己获得了自由不会再去缠着对方, 杀生丸却做出这副样子。 杀生丸一字一句重复：“我说，别走” 多么理所当然的态度啊,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他死缠烂打的无能者吗？ “你是把我当成那些流莺吗？你想都不要想！” 不受限制的手捶打着杀生丸的胸口，这样亲昵的姿态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恨自己现在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杀生丸仍由她撒气，手始终没有松开，等神乐情绪缓和些才说： “你不是流莺，我不希望你走” [直接说你喜欢她啊！] 禅院直哉听的恨不得把这俩的头按在一起，要是悟和他告白的时候也这么磨蹭，他绝对要把对方晾上一个星期。 戈薇也急得掐犬夜叉，她没想到大哥居然嘴这么笨，说两句好话又不会掉块肉！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犬夜叉也被老婆掐的变了脸色，心里给杀生丸再次记了一笔，要不是这家伙连谈恋爱都不会，他至于被戈薇掐成这样么。 唯二高兴的只有愣住的神乐，和激动捂嘴的玲。 [杀生丸大人终于不是孤寡老人了！] 玲在跟着杀生丸走南闯北的时候，没少听邪见爷爷和她倾诉： 【杀生丸少爷不像犬夜叉那个渣男，杀生丸少爷根本没谈过恋爱，自己很怕杀生丸少爷以后一个妖会孤独】。 所以她特别理解杀生丸大人此时说话说的乱七八糟的，毕竟活了几百年都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犬妖，你还能要求对方有多懂浪漫呢？ [加油啊杀生丸大人，神乐姐姐一看就很喜欢你！] “你、你什么意思！？” 不敢置信的神乐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追问时脸上急切神情取悦了杀生丸。 他觉得这样的神乐特别可爱。 比五条悟的笑更震撼的画面出现——战栗的贵公子单手揽着神乐的腰、缓缓俯下身体与她接吻。 不是直哉和五条悟那般一触即分，而是成人之间缠绵反复的吻。 唇舌在口腔中势均力敌、互不退让，紧张到忘记换气的神乐眼神泛起雾气，挺拔的身体也被猛烈攻势软化，依靠着杀生丸才得以站稳。 [哇哦！好劲爆！] 玲用手指分开的双手捂住眼睛，看着这样刺激的画面特别感慨。 屋里好一会没再听到动静，急着吃瓜的直哉和戈薇对视后就决定去探探怎么回事，犬夜叉和五条悟便陪着爱人胡闹。 四个脑袋齐刷刷出现在屋檐处，没想到一探头就看到如此画面。 那样无法被外人/插/入/的缠绵气氛，给直哉和戈薇都看脸红了，他们属实是没想到杀生丸居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直捣黄龙的类型。 看到吃瓜战友出现，玲连忙比手势叫大家别打扰这对小情侣。 可惜比手势的动作还是招惹了神乐的注意，薄面皮的姑娘用眼神示意杀生丸做点什么，还不想结束这个吻的杀生丸直接抱着人就往空中飞。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众人才失望地回到地面。 瓜是吃爽了，可先前造成地问题还没解决：被杀生丸破坏的屋顶。 玲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率先回自己屋子里睡觉了。 直哉和五条悟本来也没打算留宿，直哉笑嘻嘻地打声招呼就拉着人离开。 留下戈薇和犬夜叉看着破了个大洞的屋顶无语。 “都说了别喊杀生丸来”犬夜叉一边修补屋顶，嘴里小声嘀咕自己之前就说过的话。 屋子里铺好被褥等他的戈薇听见这句话，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都说了，杀生丸好歹是你的哥哥欸”，“谁会想要那种哥哥啊”犬夜叉手上忙活也不耽误和戈薇顶嘴。 给戈薇气的没忍住：“犬夜叉，坐下！” 轰—— 从屋顶坠下的半夜把刚修补好的屋顶又砸出一个大坑。 “戈薇！” “哼！你自己补房顶吧，我去找玲一起睡！” “别啊！” 第99章 文野的一点后续 从禅院家搬出后在东京买了套公寓住, 直哉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窗外天气风和日丽，起了出门走走的想法。 这段时间五条悟忙着代表咒术界与异能者工会负责人商讨权力划分, 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禅院直哉也没说什么。 主要是确认关系后的五条悟太粘人，禅院直哉倒是乐得有时间独处。 没有设定目的地就出门的直哉很后悔, 他就不该逛到横滨。 自从世界融合后他也接触过一些异能者, 从对话中提取了不少信息： 【横滨的居民们脑中关于wwt的记忆被替换成了一次规模巨大的国家冲突, 好在两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相差不大，只有极个别人发现了时间线的变化。】 结果他一出门就遇上——极个别知道时间线变化的人中最难搞的一位。 那人身着黑西装、戴着打理后也能看出年代感的红围巾。 太宰治同样注意到禅院直哉，要是往常, 性格里的恶趣味会鼓动他与直哉谈话。 还没开口, 手上花朵枝叶滑下的水滴在手上就提醒了他, 于是朝对方点点头就继续往目标方向走。 没想到太宰治居然没有和往常一样讨人嫌，禅院直哉起了兴趣跟在对方身后。 太宰治捧着花埋头走，也不驱赶他。 走到陵园入口, 禅院直哉才想起：那两位逝世的日期巧合是同一天。 这下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 出于人道主义他陪着太宰治给两座陵墓前放上花，两束花分别是勿忘我和百合花, 联想到花语, 禅院直哉觉得膈应又贴切。 向逝者表达哀思后，两人在空旷的陵园里找了个亭子坐。 “很奇怪是吧” 太宰治面带笑容询问,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还行？毕竟你们的关系跟丁香结似的” 禅院直哉不想给人做免费心理疏导, 企图将话题随口打发，可惜事情总是不如人意。 太宰治望着那片区域, 接着说：“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明明我那么……憎恨他？”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他少有的在话尾顿住。 “而我对……也不好, 他却像条狗一般忠于我” “织田最近怎么样？” 禅院直哉发誓他只是想把话题往好点方向发展。 “……” 短暂沉默后，太宰治顺着话题说：“他在孤儿院忙着带孩子呢”，之前说的都是【“给森先生收拾烂摊子”】。 [原来你不是不在意啊，真是心里扭曲] 禅院直哉随口胡诌，他面对太宰治心里多少觉得尴尬，尤其是这两座陵墓还都跟他有点关系。 “为什么最后又回去了呢？”明明费那么大力气走到阳光下了。 “是啊，为什么呢？因为mafia的食堂很好吃吧”连糊弄都不用心。 [连你这样的人也会遗憾吗] [连我这样的人也会遗憾吗] 把散开的领口拢好、又把袖口整理一番，太宰治随口邀请禅院直哉：“要不要去mafia坐坐，小矮子还挺想念你的”。 于是禅院直哉坐在了中原中也办公室里。 “太宰他？” “不知道他的脑子整天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的情绪不高，今天对他来说同样悲痛，他失去了一位同时是得力同僚的朋友，以及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他的牵引人、领导者。 情绪乌云笼罩着mafia，空气都快要凝结，实在是令直哉感到不适，这几个人都太不坦诚了，总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想着维护。 带着心头堵塞感离开的直哉决定：以后的今天都不会踏入横滨一步。 …… 送别客人，中原中也坐在办公椅上，手上倒好的红酒都没品尝的兴趣，他心里苦涩地发问：[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自己第一次面对首领时，那人还是风华正茂的模样，怎么会一转眼就在地下永眠了呢。 几乎无所不能的Mafia首领、会向爱丽丝小姐撒娇的中年男人、那么鲜活的人啊…… ……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顶楼办公室里的太宰治也在思考这句话。 憎恨他吗？ 得知mimic登录横滨时就预料到了他的打算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在得知织田作决定赴死时、不可置信地跑到办公室质问呢？ 为什么要把那样的我从河中救起？ 为什么要复活织田作…… 害得我连恨你都没办法恨得纯粹。 …… 生者千万思绪都不会影响逝者的长眠。 [森先生真是狡诈啊] [用扭曲的爱意和不纯粹的痛苦把人束缚在他安排的位置上] 光是想到就起鸡皮疙瘩，禅院直哉不屑、但必须承认森鸥外的阳谋效果好得不得了。 “黑手党都活得乱七八糟的” 不管是与森鸥外有关的事，还是芥川龙之介逝世的原因，禅院直哉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森鸥外算是他看着死的，芥川的死则是通过与乱步发简讯时得知的。 他的手术只是帮助芥川祓除了术式，本质上并没有对芥川的身体起到治疗的效果。 随着时间推移，身体状态愈发糟糕，本该静养渡过最后时光。 可一国外组织试图刺杀太宰治，甚至把太宰治给炸进医院的事被芥川知道了。 他那一事关太宰治就不要命的个性，拖着病体将组织团灭后中了埋伏，死在听到消息后赶到的太宰治面前。 据说出发前就留下了遗书，上面只有一句对芥川银要好好活着的嘱咐。 而太宰治得到的是一句“在下绝、绝不允许、他们、侮辱太宰先生”的遗言。 多好笑啊，一心想死的人没死成，倒是身边的人不断为他死去。 中原中也把遗书交给芥川银时，看着冷酷的姑娘哭的语不成声，完全没有一丝对太宰治的埋怨，甚至说出了“哥哥一定很开心”的话。 通过监听器听到这一切的太宰治明白了身为首领的责任。 …… “早就晚了，对吧悟” 直哉吃完饭捧着茶与五条悟抱怨今天遇到的人都是神经病，五条悟笑着问他要不要周末约大家聚聚。 “你安排就好，我才不会想见他们” “好哦，果然直哉也很想聚会嘛” “都说了没有想见” “是是是” [如果直哉死在我面前，我会让整个世界一起陪葬的吧？] 五条悟的思绪飘到另一个时空的教师悟上，[他做到自己的计划了吗？] 不想了，还得陪直哉训练呢。 地球没了谁都会继续转，某人感到无法承受的一天在另一人看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夜晚五条悟搂着直哉入睡时，又有谁在今晚无法入眠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也不会影响到他。 他只希望这样简单的幸福能长长久久。 【END】 第100章 反转世界后续 反转世界后续： 【五条悟】离开前只知道两人找到了逃离薨星宫的天元, 而后续就一概不知。 能够复活一个人的水晶最后没有被用上，五条悟也好伏黑甚尔也好，他们都不希望爱的人复活后看到的是如此糟糕的世界。 于是行动前开始前, 五条悟征得伏黑甚尔同意后、用茈将水晶破坏。 与往常无异的太阳缓缓升起，第一缕晨曦洒在歇山顶的瓦砖时, 休整完毕的两人从禅院家咒具库中离开。 家主住宅中, 面上满是泪水的真依被真希拥在怀中, 今天过后禅院家将只剩下她们相依为命。 凡是靠着羂索能力续命过的高层都五条悟亲自手刃，那天的天气其实很不错，唯有议事厅里血流成河, 唯一站立的活人是神色冷漠的五条悟。 看眼时间, 想必伏黑甚尔也将参与过暗杀计划的家族清扫的差不多, 五条悟离开时随手丢下一支点着火的烟。 冲天而起的火势将存在了数百年的古建筑焚化，连同里面发生的罪孽和污秽一齐销毁。 咒术界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某家族被灭门的消息，发现联系不上高层后, 不少小家族都陷入绝望中。 甚至有不小的一部分选择在五条悟清扫到他们之前, 率先自行了断。 直到逢魔之时，五条悟与伏黑甚尔在银座街头举头, 彼此身上都沾染不少血色, 甚至连出门前米白的裤子都被血浸泡到近乎黑色。 四目相对，两人从眼神中看出对方的意思。 他们这次行动剩下的最后一个目标——与羂索结合后的天元。 等两人不紧不慢来到薨星宫时, 早就等在着的天元缓缓转身与他们相对, 这是属于强者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无数件因他们而起的事都要有一个结局，而今日就将为一切画上结束的句点。 五条悟的身影在停留在原地, 而人已经闪现到了天元面前重重将手向下砸去, 伏黑甚尔手持游云伏低身子从侧面夹击。 即将被击中的天元瞬间爆发出强大咒力震开两人，场面瞬间攻守易形, 祂一个箭步逼近五条悟面前要下手，又被在空中转换身形借力的伏黑甚尔踢飞。 天元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的怪物，即便同时应付咒术界最强的两人也不落下风。 超强的恢复力不出两个呼吸就将伏黑甚尔踹碎的腰椎修复，手指关节也异常增长刺破皮肤成为利爪。 伏黑甚尔把游云耍的虎虎生风，密集的棍势紧随其上。 五条悟不断利用苍变换身位、【赫】如枪林弹雨一般无时无刻发出。 天元异变的身体自背后生出无数触手，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不难看出被缠上必然要掉一层皮。 …… 得不到休息、高速运转的大脑痛的像是要炸掉，可身体上恢复后马上出现的伤势把这点痛苦掩盖。 伏黑甚尔被轰烂一条手臂后还在不断进攻，空洞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全凭本能和恨意驱使着身体。 长时间维系【无量空处】的五条悟也抵达极限，他看着再生速度迟缓到断肢还没再生出的天元，勾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 …… 无数咒术师守在薨星宫出口处等待结果，距离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进入已经将近两天的时间，还没有人走出宣告胜利。 等待的煎熬折磨着他们，终于一个一级咒术师受不了了：“我进去看看！” 随着他进入薨星宫，瞬间被眼前所见场景惊到说不出话。 跟着他进入的人们视线投向中央时也被震撼，一片废墟之上，天元的躯壳如垃圾一般散落，而四肢严重缺失、脸上被血肉和骇人伤痕破坏，仅能从黑发确定身份的伏黑甚尔嘴角还带着笑。 最令人恐怖的是背对着他们完好站立的白发身影。 【那个恶魔还没死？！】 简直令人绝望的猜想在众人僵直在原地，可过去了二十分钟，那身影还没有动静。 还是那个一级咒术师，他壮着胆子走到五条悟面前，通过湛蓝眼眸中扩散的瞳孔确定了对方的死讯。 “他死了！” 这样的消息传出薨星宫。 不少人完全抛弃了体面，抱着周围的人大哭起来，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死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在某天突然面对死亡。 …… 事后，只剩姐妹两人的禅院家被彻底开除出御三家行列，培养出五条悟的五条家同样被除名，因参与暗杀伏黑惠而被灭族的加茂家更是无人发声。 随着时间推移，咒术高专修好后重新开始招生，几乎被毁灭的薨星宫也被封印，咒术界又出现了新的御三家。 …… 五条悟从没设想过死后的世界，他始终认为人只有活在当下才是正确的，即便身边人接连离去时短暂祈求过那不知真假的神，后面还是笑自己天真。 直到在地狱中被手执狼牙棒的鬼神狠狠教训一顿后，他相信了[原来真的有地狱啊]，他心底突然升起一个想法[会不会他们也……？]。 鬼神翻看他的生平时随口说道：“你真是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夏油杰和禅院直哉没少因为你加班“。！！！ 猜想得到答案后，五条悟先是无比的兴奋，可一想到自己后面做的事心中又变得苦涩[他们会接受吗？]。 直到他被宣判完罪行要被押送时，“好久不见了，悟君”。 垂着的头一下仰起，他径直撞进那双温柔的金眸。 “啊，好久不见了” 比他更早接受审判的伏黑甚尔已经在押往受刑地的路上，押送过程中他与身为狱卒的直哉擦肩而过、看起来成熟不少的小孩对他点点头。 看到了给忙着动物狱卒们顺毛、只能勉强和他说了两句话的惠。 道路尽头有微光闪烁，早早就赎完罪孽没选择投胎的妻子站在不远处，那张他见过的最美的脸上笑靥如花，他听见她说： “好久不见了甚尔，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