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也不想秘密被圣上知道吧》 第1章 娘娘， 你也不想 大运皇城，凝香殿，楚妃寝宫。 姜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充盈的玉脂色。 楚妃侧躺在床上，身披一件蓝色薄纱，雪白的肌肤透着微光，胸前规模极为饱满，如云雾缭绕群山，若隐若现。 面对如此诱人的一幕，姜黎心中却充满恐惧。 因为他的腹部被一把匕首顶住。 楚妃那张风情万种的狐媚脸蛋上，带着浅笑， “小黎子，昨晚本宫侍候得如何？” 姜黎心脏狂跳，他的身份乃是楚妃手下的一名太监。 但却是一名假太监。 昨晚，月圆之夜，路过凝香殿之时，被楚妃强行拉入殿中，缠绵一夜。 姜黎压下内心慌乱，瞥了一眼顶在腹部处的匕首，淡淡道： “娘娘，这是何意？” “你夺了本宫的清白之身，此事要是传到圣上耳中，本宫最好的下场便是毒酒一杯。” 楚妃手中匕首转动，一滴血珠从姜黎腹部渗出， “小黎子，能不能告诉本宫，你是如何给本宫下药？背后主使是谁？” 谁给你下药了，明明我才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我才是受害者。 是你骑在我身上，嘴里喊着……不要停！ 这娘们摆明是要杀人灭口。 姜黎大脑飞速运转，眼前甚至出现幻觉，楚妃的头上浮现一行字： 【九尾天狐转世，为借助龙气恢复修为，入宫为妃】 ‘我眼花了？’ 姜黎眨了眨眼，那行字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面前又多出一个面板。 【姓名：姜黎】 【三世之眼：可以查看他人有关情报】 【剩余次数：2】 这是我的金手指？ 作为一名看过上百本网文的老书虫，姜黎立马就接受了，同时也想到自救之法。 “娘娘，我们合作吧。” “合作？”楚妃柳眉一皱。 “现如今，皇后之位空缺，我们【天庭】可以助娘娘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 龙气，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力，如提升实力、延年益寿…… 唯大运皇族独有，离当代皇帝血缘越近，体内的龙气就越浓郁。 皇帝可以将龙气赐予他人，每位妃子每月都会被赏赐大量龙气。 作为后宫之主，天下之母的皇后，每月所得龙气，比所有妃子加起来都要多。 姜黎不相信，楚妃对皇后之位没有想法。 “天庭……” 楚妃握着匕首，在姜黎的腹部前划来划去， “本宫凭什么相信？” “皇宫戒备森严，盘查严密，但居然让我这个假太监混进宫内。” “另外，我们【天庭】还知道娘娘的真实身份……” 姜黎吐出四个字： “九尾天狐。” 楚妃瞳孔一颤，那张倾倒众生的狐媚脸蛋上浮现笑意， “小黎子，没想到你竟是天庭之人，让你伺候本宫，真是委屈你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叫【天庭】的势力？ 【天庭】，自然是姜黎瞎扯的，为的是让楚妃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要是被皇帝所知，两人都得死。 就是要让楚妃明白，要是杀了他，昨晚发生的事，就会被他身后的势力传出去。 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这是我们天庭与娘娘合作的诚意。” 咻！ 寒光一闪，匕首抵在姜黎脖子上，传来透骨寒意。 楚妃伸出另一只手，宛如白玉灵蛇，顺着姜黎胸膛往下摸， “你们天庭的诚意，就是给本宫下药？” “既是合作，那么双方自然都要给出诚意。” 姜黎将匕首拨开，握住楚妃白皙如玉的手臂， “娘娘，你要明白，不是我们天庭求你合作，而是你必须和我们合作。” “要是被圣上知道娘娘的身份，知道昨晚发生之事，娘娘下场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姜黎挑起楚妃洁白的下巴，戏谑道： “娘娘，你也不想秘密被圣上知道吧？” 楚妃眼眸闪烁，似乎在考虑是杀了姜黎，还是合作？ 不多久，她笑靥如花，耳朵贴在姜黎心口， “你们天庭还是那么霸道。” “小黎子，本宫以后就靠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本宫。”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姜黎无情推开楚妃的娇躯，起身离去，回到他的房间。 啪！ 关上房门，姜黎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伸手摸向后背，一片湿润。 “总算是活下来了！” 他感觉刚才就像是走钢丝，走错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平复好慌乱的心情后，姜黎拿来纸笔。 他得赶紧想想如何活下去。 “虽然与楚妃达成合作，但我根本不是天庭的人。 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我还是个假太监，整个后宫，连条狗都是母的，我的身份要是暴露，也只有死路一条。” 写到这里，姜黎发现自己好像活不了多久。 “不行，得想办法离开皇宫。” “普通太监是不许出宫，除非有贵人的出宫腰牌，或者……是东厂的人。” 东厂，皇帝手下的特务机构，所有成员都是太监。 拥有监察百官，七品以下官员，先斩后奏的权利。 但想要加入东厂，需要年龄不超过十六岁，实力达到换血六层。 姜黎算了一下年龄，“我今年十五岁，距离下一次生日只剩下……一个月时间。” “至于实力，我好像……就没学过武功。” 咔！ 房门推开，一位干瘦的老太监走了进来。 姜黎连忙将纸藏好，弯腰行礼， “参见全公公！” 眼前的老太监乃是凝香殿的掌事太监，掌管寝宫大小事务。 “小黎子，听说你昨天伺候娘娘一整晚？” 全公公声音沙哑，那双浑浊的双眼看得姜黎身体发麻。 在这深宫中，大多数太监都爱“权力”和“金钱”。 全公公也同样如此，他不但是掌事太监，同时还担任库房太监、尚食太监…… 足以看出他对权力有多么执着。 绝对不允许别人分走他的权力，哪怕可能性很小，都会扼杀于摇篮中。 “回禀全公公，娘娘昨晚身体有些不适，恰好小的路过，于是……” “这样啊。” 全公公点头，一掌拍出，房梁上的老鼠掉落，“砰”的一声，老鼠身体炸开，血肉飞溅， “老鼠就应该躲在阴暗的老鼠洞里，而不是爬向高处的房梁，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他伸出鸡爪般的右手，对着姜黎肩膀拍了两下。 看似轻飘飘的两下，但姜黎却感觉被巨石砸了两下。 “咱家还要为娘娘准备午膳，就先走了。” “全公公，慢走。” 姜黎望着全公公的背影，一行字浮现： 【昨晚于凝香殿东边听雨亭，遗落一瓶蛮牛血丹】 第2章 一步踏入换血境 “这皇宫简直就是龙潭虎穴，不能久待，得赶紧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这里。” 姜黎拿出火折子，将纸烧毁。 “怎么有烧焦的味道？” 一位体型魁梧，壮硕如熊的小太监来到姜黎面前。 同样十五岁，小方子比姜黎高出一个头。 “小黎子，今天打扫，你怎么没有来？” “我去伺候娘娘了。” 姜黎如实回答，在床上伺候，也是伺候。 “你居然去伺候了娘娘！那岂不是说你晋升为随侍太监了？” 小方子投来羡慕的目光。 凝香殿的太监简单分为三等，掌事太监，管事太监，杂役太监。 姜黎和小方子都是最低等的杂役太监，但杂役太监也是有等级划分。 专门贴身伺候楚妃的随侍太监，地位最高。 但不知为何，楚妃没有一位随侍太监。 “还没有。” 姜黎略过这个话题，说出请求， “小方子，我想学武，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 “没问题。” 小方子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发黄的书， “这是《换血经》，我就是按照上面学的。” “谢谢。” 姜黎翻开书，仔细阅读上面内容。 武道，乃上古人族观野兽搏杀，所开创出来的修炼之法。 修之，可气壮如牛，开碑裂石。 更有强者，只手托山，气吞山河，一瞬千里。 武道第一关，换血境。 通过桩功，药浴，历经百日，在体内凝练出一股血气，方可为换血境。 百日，这也太久了，我只有一个月时间。 姜黎眉头一皱，看向小方子， “有没有办法更快踏入换血境？” “当然有，只需服用一颗气血丹，就可以将百日缩短为一个月。 但一颗气血丹要一百两，我将长命锁卖了，再向小圆子借了二十两，才勉强凑齐。” 小方子面露心疼，他一个月俸禄才五两银子。 一百两，需要他不吃不喝，积攒二十个月。 “一个月，还是太慢了，有没有更快的方法？” 想要加入东厂，姜黎必须在一个月里达到换血六层，换血一层有个屁用。 “一个月，你还嫌慢。难不成你想像那些贵人，服用蛮牛血丹，一步踏入换血境？” 蛮牛血丹！ 姜黎眼眸亮起，想起那条在全公公身上看到的情报： 【昨晚于凝香殿东边听雨亭，遗落蛮牛血丹一瓶】 “小方子，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蛮牛血丹，就可以立刻踏入换血境？” “当然，不过一颗蛮牛血丹要上千两。 小黎子，不是我打击你，我们这种身份卑微的小太监，不配使用这么奢侈的方法，你还是……” 姜黎已经听不到小方子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拿到那瓶蛮牛血丹，踏入换血境。 …… 夜幕降临。 小方子和小圆子起身，轻车熟路地向外走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又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大半夜出去干吗？” 没有多想，姜黎也起身离开，来到凝香殿东边的听雨亭。 寻找一番后，终于在石头缝里找到一个精致的玉瓶。 他打开玉瓶，里面躺着一枚血红色的丹药。 “色泽通红，带有腥味，跟书上写的一样，这就是蛮牛血丹，不会有错。” 咔！ 一声异响传来，姜黎立刻蹲下身子，抬头望去，一名老宫女提着灯笼，缓缓走来。 原来是巡夜的宫女，我还以为是全公公那个老太监，来找他遗落的蛮牛血丹。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老宫女被一位黑衣人掐住脖子，身体在不断缩水，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黑衣人一掌拍出，人皮化作无数碎片，落入水中。 看得姜黎毛骨悚然，心脏猛跳。 这破皇宫也太危险了，我只不过出来捡个丹药，居然遇到这种事。 也不知道这黑衣人什么来历？ 姜黎使用三世之眼，一行字在黑衣人头上浮现： 【青禾】 这好像是宫女的名字，难道黑衣人真实身份是一名宫女？ 黑衣人杀完人，便离去了。 姜黎却不敢动，足足在原地蹲了一个时辰，腿都蹲麻了，才敢离开。 回到房间，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姜黎转头看向旁边的两个空床位， “小方子和小圆子还没有回来，正好。” 他盘膝而坐，将蛮牛血丹吞入腹中。 轰！ 姜黎的身躯猛然一震，蛮牛血丹如头蛮牛，在腹部横冲直撞。 汹涌的热流以腹部为中心，朝着周围不断扩散。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姜黎甚至能感觉到口耳眼鼻，有血液在流动，脸都要被灼热的血液烫熟。 噗！ 一口鲜血喷出，但他却感觉精神百倍。 “旧血去，新血生，谓之换，我踏入换血境了。” 姜黎搬动全身气血，在经脉中流转，发出“哞哞”的牛叫声。 换血境分为九层，每三层为一力，牛力、虎力、象力。 前三层为“牛力”。 顾名思义，只要达到换血三层，就能拥有一牛之力。 姜黎握着玉瓶，伴随着“咔咔”声，玉瓶化作齑粉，顺着指缝流下。 …… 翌日，听雨亭。 全公公拍出一掌，无形劲力激荡，石头像是历经千年风沙侵蚀，化作一捧飘散的细沙，在风中打着旋。 “也不在这里。” 对于一名太监来说，丢了上千两的蛮牛血丹，简直比挖他的肉还要疼。 “化骨神掌，没想到除了我们东厂外，居然还有人修习这门神功。” 一位中年男人走来，手里盘着一只白玉龟壳。 身后跟着四名身穿丝绸制服的太监，腰上都挂着一块黑色腰牌，上刻两个金色大字—— 东厂。 全公公弯腰行礼，“咱家凝香殿掌事太监，见过诸位公公。” 东厂位高权重，哪怕是地位最低的番子，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 “我乃东厂挡头魏合，此地现在由我们东厂接管，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里。” “敢问这是为何？”全公公低着头。 “我们东厂做事，何需向他人解释。” 魏合一甩衣袖，两名东厂太监按住全公公的肩膀，强行带人离去。 全公公虽然实力比两名东厂太监高，却不敢反抗。 这就是东厂的霸道。 “开始吧。” “是，魏公公。” 剩下的两名东厂太监立刻跳进水里。 魏合盯着水面，手里盘着白玉龟壳， “第七个，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是修炼邪功，还是……” 一炷香后，两名东厂太监上岸，手里拿着人皮碎片。 “启禀魏公公，与前面几次一样，除了人皮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留下任何气息。” 魏合眼眸深邃，摇晃着白玉龟壳，嘴里念念有词，“龟大人在上，请告诉我破局之法。” 一张字条从白玉龟壳中掉出，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 黎。 第3章 交流会 “还是太慢了，以现在的速度，一个月后，我顶多换血两层。” 姜黎叹了口气，想要加入东厂，最低要求是换血六层。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换血经》上记载，换血境，无非吃和练，吃还要排在练的前面。 只需服用增加气血的丹药，即可加快修炼速度。 他弯下腰，在床底一阵摸索，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躺着十三两银子。 是姜黎全部家当。 “不知道我这些钱，可以买到多少丹药？” 时间来到半夜，小方子和小圆子再次起身，显然又要出去。 这次，姜黎喊住他们， “小方子，小圆子，你们大半夜要去哪？” 借助三世之眼，姜黎知道他们半夜出去，是去一个叫“交流会”的地方。 小方子心思单纯，姜黎只用了五枚鸡蛋，便从他口中得知“交流会”是什么。 那是一个由太监和宫女们举办的交易会，可以买到很多东西。 例如增加气血的丹药。 姜黎也试过跟着两人身后，偷偷前往交流会。 但两人实力都比他强，跟不上。 “小圆子，要不带小黎子一起去吧？” 小方子压低声音，看向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小圆子打量着姜黎，随即点点头， “可以。” “太好了。” 小方子露出笑容，将他们要去“交流会”的事说出，并递给姜黎一个面具。 交流会位于一处荒废的冷宫，一位老太监在门口守着，身边放着一个捐款箱。 “拜见钱公公！”小方子和小圆子弯腰行礼。 “来新人了。” 钱公公投来目光，姜黎顿时感觉被一只猛虎盯上。 明明带着面具，姜黎却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这老太监实力好强。 姜黎连忙弯腰行礼，“拜见钱公公。” “嗯！”钱公公微微点头，“进去吧。” 小方子和小圆子各自拿出一两银子，放进捐款箱中。 每次来交流会，都需要交一两银子入场费。 这是规矩。 交了入场费，姜黎终于进入交流会。 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静。 卖东西的人面前摆着一块布，放着要卖的东西，身边还有一盏灯笼用来照明。 也不吆喝，就坐在那里等着客人上门。 客人买东西的时候，也是尽可能压低声音。 “这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住着圣上和各位娘娘，要是声音太大，惊扰到他们，可是杀头的罪过。” 小圆子似乎是看出姜黎的疑惑，解释了一遍， “我还有事，小方子，你带着小黎子熟悉下交流会。” 小方子点点头，声音压低，只有他和姜黎能听到， “小黎子，那间房子是赌场，是整个交流会最热闹的地方，每天都有人一夜暴富，当然更多是输的精光。” 砰！ 一名被扒光的太监，被两名太监扔出了赌场。 对方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转头走进赌场旁边的房子。 小方子拿出一枚鸡蛋，带着壳塞进嘴里， “那是一家交易行，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都收，包括消息。” 姜黎眉头微皱，“消息？” 小方子想了想：“像是哪位娘娘今天吃了什么，见了谁，心情怎么样？” 望着相邻的赌场和交易行，姜黎眼睛微咪。 这也太巧了！ 跟在赌场旁边，放高利贷有什么区别？ 输红眼的赌徒，任何事都能干得出来，包括卖掉自家主子的消息。 凭借这种方式，交易行幕后之人，得以构建起一张庞大的情报网，掌握着皇宫内的一举一动。 姜黎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根根汗毛倒竖起来，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假太监，还睡了皇帝的女人。 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这处龙潭虎穴。 姜黎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小方子，哪里有卖增加气血的丹药？” “你是想要加快修炼速度，尽快踏入换血境？” 姜黎点点头，他并没有，也不打算说出他已经是换血境。 毕竟才过去三天，就已经踏入换血境。 哪怕是傻子，都能猜到姜黎肯定是服用蛮牛血丹。 小方子扫视一圈，旋即带着姜黎来到一位太监前。 对方卖的都是丹药，旁边一块牌子写着丹药的名字、药效和价格。 最右边还有四个醒目的大字——谢绝讲价。 气血散，一两。 气血丸，十两。 气血丹，一百两。 来之前，姜黎做过功课。 气血散只对未踏入换血境有用，想要对换血境起作用，最低要气血丸。 交了一两入场费，姜黎只剩下十二两，顶多买一枚气血丸。 “那个，能不能……” 姜黎还想讲价，对方立刻指着牌子上的“谢绝讲价”。 无奈之下，他以十两银子，买了一枚气血丸。 紧接着，小方子与姜黎分开，去忙他自己的事。 姜黎到处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热闹的地摊前。 一位带着白色面具的太监，盘膝而坐。 边上有着一块牌子，写着： 只需十两银子，就能获得价值百两的气血丹，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姜黎低头一看，桌子上摆放着二十个黑色木盒。 原来是开盲盒啊！ “给我两盒。” 一位宫女扔出二十两银子，买了两个木盒。 第一个，开出来一条手帕，不值钱。 第二个，居然开出一枚……气血丹。 “哈哈，我发财了，只用了二十两，得到一枚价值百两的气血丹。” 宫女面色潮红，声音不自觉拔高几个音量。 交流会的巡查太监立刻看了过来，宫女见状，连忙捂住嘴，带着丹药离去。 其余人见状，纷纷掏出银子， “给我来一个。” “这是二十两，我要买两个。” 也有冷静旁观的，姜黎便是其中之一。 【姓名：姜黎】 【三世之眼：可以查看他人有关情报】 【剩余次数：3】 经过三天，姜黎大概弄清楚三世之眼的能力。 只要注视对方，就随机能看到一条跟对方有关的情报。 每天三次，不能累积。 就算前一天没有用完，也无法留到第二天使用。 他动用三世之眼，盯着白色面具太监，两个字浮现： 【魏合】 三世之眼就是这点不好，给出的情报都是随机的。 姜黎再次动用三世之眼，白色面具太监头上浮现一行字： 【右边第三个木盒，放着一枚被清心丹包裹的蛮牛血丹】 第4章 再得蛮牛血丹 蛮牛血丹，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姜黎心脏狂跳。 只需要十两银子，就能买到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这简直就是在捡漏，捡大漏。 为了避免被别人买到，姜黎连忙拿出刚买的气血丸， “可以用这个买吗？” 魏合伸出右手，气血丸自动飞到他手里，食指轻轻一抹，气血丸掉落一层血色粉末， “可以，不过只能算八两。” 姜黎将剩下的二两银子拿出，凑足十两，买下右边第三个木盒。 “这位公公，快打开看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姜黎本意是不想打开，虽说蛮牛血丹被包裹在清心丹中，但谁知会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但别人都当场打开，他要是不打开，直接带走，就显得有些奇怪。 怀着忐忑的心情，姜黎打开木盒，一枚圆润的青色丹药出现。 “居然是清心丹，不过也算是回本了。”姜黎叹息一声。 一枚清心丹，价值十两左右。 众人见姜黎开出的是清心丹，就立刻将目光收回。 再次看向剩余的木盒，分析那个木盒里有可能装有气血丹，蛮牛血丹。 就连姜黎什么时候离开，他们都没察觉到。 唯有魏合瞥了一眼，手里盘着姜黎的气血丸， “好运的小子，用一枚气血丸，买走了咱家上千两的蛮牛血丹，这笔钱，你可是要还的。” 一炷香后，魏合来到赌场前，看了一眼热闹的赌场，转头走进交易行中。 一位长脸小太监迎了过来，“这位公公，想要卖点什么？” “小长子，我姓魏，要卖消息，上千两黄金的消息。” 小长子眼眸闪烁，露出精光， “这位公公，你要卖的消息数目太大，我无法做主，不如您先去后院，我去请我们掌柜来。” 魏合点点头，一甩衣袖， “前面带路吧。” “这位公公，这边请。”小长子一脸热情。 来到后院的房间里，小长子关上房门，朝着魏合弯腰行礼， “东厂暗桩小长子，拜见魏公公。” “嗯！” 魏合点点头，盘着白玉龟壳， “最近宫里又出了哪些事？” “启禀魏公公，三日前，太医院的郑太医，与沐妃娘娘手下的宫女私会。” “楚妃娘娘手下的全公公，倒卖凝香殿香龙木，得白银五千两。” “九皇子将万贵妃娘娘底下的一位宫女，凌辱至死，还将尸体扔进虎园里，喂虎。” 闻言，魏合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当今皇帝有九子九女，如今还留在宫里，只有九公主和九皇子。 九皇子，好色残暴，不知祸害了多少宫女。 “算算时间，九皇子也该出宫就府了。” “还差四个月，便是九皇子十五岁生辰。”小长子压低声音。 大运开国太祖曾定下法规，凡皇子皇女满十五岁，不得再待在宫中。 “四个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他祸害。”魏合叹了口气。 若九皇子乃皇室贵胄，以他的行事风格，早就命人将其抓进东厂，让对方尝尝东厂酷刑的滋味。 “有没有‘人皮魔’的消息？” 小长子面露难色， “人皮魔狡诈奸猾，我们只知对方是宫内之人，至于他是男，是女，是何等身份？ 我们……一概不知。” “这样啊。” 魏合盘着白玉龟壳，眼眸深邃， 这个人皮魔，比我想的还要狡猾，居然一点马脚都不漏。 已经死了十个人，事情就要闹大了。 要是再抓不到人皮魔，我的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龟大人给的那张纸条。 “小长子，给我找出宫内所有与【黎】有关的东西，包括地点，物品，太监，宫女……” “魏公公，这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财力，所以……” 交易行和赌场背后之人是东厂不错，但想要动用他们，也是需要给钱的。 魏合肉疼地拿出一堆银票，光是千两面值，就有三张。 “该死的人皮魔，等咱家抓到你，一定会让你尝遍东厂的所有酷刑。” ……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黎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清心丹，微微使力，清心丹裂成两半，露出一枚色泽通红的丹药。 “色泽通红，带有腥味，跟我上次服用那颗一样。” 直到现在，姜黎还不敢相信，他只用十两银子，就买到一颗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只能说，有挂真好。 一枚蛮牛血丹下肚，姜黎全身血液沸腾起来。 气血如奔流大河，在身体里肆意冲撞。 “哞哞！” 血液流动，发出浑厚的牛叫声。 姜黎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猩红， “不好，补过头了。” 换血境，无非吃和练，吃完了，就要练。 姜黎如一头豹子猛然窜出，迅速无比，带着一股劲风冲出门口，来到隔壁房间。 楚妃入住凝香殿不到四个月，手下的太监和宫女并不多，有很多空房间。 隔壁的房间，就被小方子他们当做修炼室。 姜黎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出一拳，呼啸的拳风直接将椅子吹到。 “什么声音？” 小方子正好听到姜黎发出的动静。 他和小圆子伤痕累累，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 “声音是从修炼室传出的，我们过去看看。” 小圆子来到修炼室门口，透过缝隙，看到正在打拳的姜黎。 姜黎所打的拳，是很普通的蛮牛拳。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将力量完全释放出去，用最刚猛的拳头，击倒敌人。 此刻的姜黎好似真的化身蛮牛，冲撞、顶角、踏地…… 小圆子感慨：“好猛的蛮牛拳，看这架势，距离换血二层不远了。” 小方子疑惑地挠了挠头：“这么快？可我记得小黎子三天前才学武的。” “什么！” 小圆子瞳孔陡然缩成针尖大小， “小方子，小黎子真的是三天前才练武的吗？” 小方子点点头， “《换血经》还是我给他的。 小圆子，你说小黎子，会不会服用了蛮牛血丹？” “想要在三天之内，踏入换血境，的确可能是服用蛮牛血丹。 可小黎子家境贫寒，哪有钱买得起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小圆子指着姜黎，压低声音， “小黎子现在气血沸腾，明显是吃了大补之物，起码也是蛮牛血丹级别的。 他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下买两颗蛮牛血丹。 除了那些贵人，谁会那么奢侈用蛮牛血丹修炼？气血丹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有道理。” 小方子认同点头，他如今是换血两层，也只服用气血散修炼。 服用气血丹修炼，也是想想而已。 “既然小黎子不是服用蛮牛血丹，那他是如何在三天内，踏入换血境？”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可以轻松做到，别人一辈子都完不成的事。 这种人，我们称之为‘天才’。” 小圆子攥紧拳头，直直盯着姜黎， 如果我有这样的天赋，就不需要入宫当太监，不需要拼命加入东厂，借助东厂的力量来报仇。 “原来小黎子是天才。” 小方子点点头，低声询问， “那要不要也让他参与那件事？” 第5章 楚妃召见 交流会有外层、内层。 外层就是很正常的交易会，自由买卖东西。 内层是一个斗兽场，“兽”是指他们这些太监、宫女。 兽们互相厮杀，赢，获得丰厚奖励，输，自然一无所有，甚至还可能搭上小命。 小方子和小圆子之所以伤痕累累，便是如此。 练武十分费钱。 一枚增加气血的气血丸，就要十两银子，而他们月俸才五两银子。 斗兽场，是他们这些宫内底层人，唯一改命的机会。 小圆子想了想，然后摇头， “我们已和小云子约定好了，不好毁约，更何况小黎子实力不够。” “可惜了！” 小方子叹息一声， “要是小黎子能够在三天内，达到换血二层，就能得到上百两银子。” 相比万贵妃手下的小云子，他还是更喜欢同一寝宫的姜黎。 是真心想拉姜黎一把。 可惜做主的人是小圆子。 小圆子拍了拍小方子的肩膀，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带上小黎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噗呲！ 姜黎吐出一团浓稠的鲜血，宛如草莓果冻。 眼中精光充盈，好似两颗明珠。 “只需三枚……两枚蛮牛血丹，我就可以突破换血两层。” “可一枚蛮牛血丹要上千两，我月俸才五两银子。 二千两银子，我得不吃不喝，攒个33年。” 姜黎摸了摸空荡荡的钱包，叹了口气， “得想办法搞钱，搞大钱。” 他一边想，一边回到房间。 【姓名：姜黎】 【三世之眼：可以看到他人有关的情报】 【剩余次数：1】 眼看马上就要到第二天，次数就要刷新。 为了不浪费，姜黎看向小方子和小圆子，思考一番后，将目光放在小圆子身上， 【三天后，跟随他进入交流会内层，有机会获得上千两银子】 “交流会内层？上千两银子？” 姜黎眼眸亮起，心脏突突直跳。 …… 翌日，清晨。 姜黎手拿扫把，清理地上落叶。 作为凝香殿最底层的杂役太监，姜黎什么苦活累活，都要干。 他还算好的，那些被分配去砍香龙木的杂役太监，那才叫一个惨。 香龙木带有异香，木芯乃是制作上等香薰的材料，颇受宫内娘娘们的喜欢。 可香龙木硬如钢铁，砍伐不易，一天下来，全身酸痛无力，第二天手臂都抬不起来。 “你们几个认真一点，地面打扫干净，不要让我看到一丝脏乱。” 一位跟姜黎同龄的太监坐着石桌上，磕着瓜子，将瓜子皮全部吐在地上。 本来已经打扫过的区域，又得重新打扫一遍。 对方叫小春子，也是杂役太监。 只不过他认了全公公为干爹，不需要干活，只要监督姜黎他们干活即可。 忙碌了两个时辰后，姜黎直起腰，吐出一口气， “终于干完了，可以休息一下。” “干完个屁。” 小春子指着地上的瓜子皮， “小黎子，你眼睛瞎了，这么多瓜子皮没看到？” 姜黎眉头一皱，心想： 怪不得能拜全公公死太监为干爹，原来两人都一样讨厌。 稍有职权在手，便肆意滥用权力去为难他人 他只想赶紧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皇宫这个龙潭虎穴。 懒得和小春子计较。 刚拿起扫把，便听到尖锐的刺耳声， “不能用扫把，给我用手，一颗颗捡起。” 姜黎抬起眼眸，直视小春子。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 小春子一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姜黎鼻子。 自从他拜全公公为干爹后，谁不称呼他一声“春公公”。 可姜黎却是一个例外。 就连每个月的“孝敬费”也不给。 其他杂役太监见姜黎不给孝敬费，也没有事，也升起了不想给的念头。 小春子之所以能拜全公公为干爹，一方面靠的是会拍马屁，另一方面则是武学天赋强。 但练武是需要大量银子，光靠每个月的俸禄根本不够。 所以他必须让姜黎俯首，来一场杀鸡儆猴。 断了那些杂役太监们“不给钱”的心思。 要是姜黎不给孝敬费，他就要将姜黎调去砍伐香龙木。 姜黎也明白小春子刁难自己的原因，可他自己银子都不够用，哪有“孝敬费”给对方。 “谁是管事的？” 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姜黎扭头望去，一位身姿修长的宫女缓缓走来。 一袭月白色暗纹宫装穿在她身上，更衬得体态如青竹般亭亭玉立。 她的眉眼极为精致，与楚妃有三分相似。 “哎哟！荷柔大人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小春子已经哈着腰，候在跟前，嘴角都咧到耳根。 荷柔看不没看他一眼， “谁是小黎子？” 姜黎向前踏出一步， “我是。” 荷柔打量了姜黎几眼，缓缓点头， “跟我走吧，娘娘要见你。” “见我？” 姜黎眉头紧锁，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伪装【天庭】之人，与楚妃达成交易后，他就一直避免与楚妃见面，为的就是怕露馅。 妖女想要见我，莫不是知道我是冒牌货？ 小春子脊背弯下，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荷柔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楚妃娘娘地位尊贵，怎么会想见这个奴才？” 荷柔清冷开口：“你是说我眼瞎了，还是说……你要教娘娘做事？” “奴才不敢！” 小春子“扑通”一声重重跌坐在地，膝盖撞得青砖都微微发颤。 脊背呈夸张的弧形弯下，几乎与地面平行。 “还愣着干什么？” 荷柔双眉微蹙，向前走去， “别让娘娘等急了。” 姜黎深吸一口气，随即跟上。 不管楚妃是否识破他的身份，他都得前去。 他身处皇宫，想跑都没地方跑。 楚妃想要弄死他，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直到荷柔的身影消失，小春子这才敢抬起头， “娘娘居然要见小黎子！为什么偏偏见小黎子？ 该不是……要提拔小黎子当随侍太监？” 凝香殿的太监，简单分为三等： 掌事太监、管事太监、杂役太监。 其中杂役太监中，随侍太监地位最高，堪比管事太监。 但不知为何，楚妃入住凝香殿三个多月以来，身边没有一个随侍太监。 “要是小黎子当上随侍太监，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小春子面色发白。 虽说他是全公公的义子，但全公公义子多如牛毛。 地位并不高，比不过随侍太监，顶多在杂役太监面前，作威作福。 将心比心，换做他是姜黎。 如果有人曾经为难过自己，那他一定会报复回去，加倍报复。 “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弥补，只要小黎子能原谅我，就算认他为干爹，我也认了。” 小春子一咬牙，朝着房间跑去。 认干爹，自然需要奉上“诚意”和“拜干爹费”。 第6章 楚妃的诱惑 “赶紧进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荷柔莲步轻移，踏入凝香殿中。 姜黎抬起头，望着殿门上那块黑底金色的牌匾： 凝香殿！ 他深吸一口气，抬腿走进大殿。 前方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走上一遭。 穿过帷帐，只见楚妃慵懒地倚在软榻之上，身姿似一弯柔月。 她身着一袭蓝色宫装，堪堪遮到大腿，露出凝脂般的膝盖与纤细匀称的小腿。 榻前，一名宫女跪坐在软垫上，轻柔按压着楚妃雪白细腻的足踝。 荷柔弯下腰，在楚妃耳边低语， “娘娘，你要见的人来了。” 楚妃抬起眼眸，伸出芊芊玉指， “小黎子，过来给本宫按脚。” 按脚？ 姜黎愣住，眉头微皱， 这妖女到底想要干吗？ 难不成是想要羞辱我，以报那夜之仇？ 可我才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我才是受害者。 “娘娘，你乃千金之躯，岂是阉人可触碰的。”荷柔双眉微蹙。 “下去。” 楚妃一声轻喝，荷柔只能不甘退下。 临走前，还冷冷地瞪了姜黎一眼。 有毛病。 又不是我让你下去的，有本事找妖女算账。 在皇宫待得越久，姜黎就越觉得皇宫是一个龙潭虎穴。 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变态。 “小黎子，还不赶紧过来。” 楚妃妩媚的声音传来，好似枕在大姐姐的腿上，大姐姐细心为自己采耳。 姜黎缓缓来到楚妃身前，伸手握住那一双裸足。 白皙的脚背很纤弱，却看不到骨骼的存在，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分布在上面，更显出它的白嫩。 入手雪腻细嫩，冰冰凉凉，像是握住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 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飘来，分不清是楚妃身上的体香，还是殿中的熏香。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按脚，现在居然沦落到他给别人按脚。 姜黎不由叹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时间缓缓流逝，宫女们不知何时退下。 整个凝香殿中，就只有姜黎和楚妃二人。 楚妃眼波流转，朱唇轻启： “小黎子，本宫的脚摸着舒服吧？” 小黎子不舍地将手收回，一脸正色， “娘娘，你找我何事？” “小黎子，本宫第一次可是给了你，你对本宫就这么无情。” 楚妃眼眸湿润，身体向前倾，倒在姜黎的怀中，滚烫的耳垂紧贴在姜黎心口。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 姜黎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搂紧楚妃娇躯， “娘娘，对不起。” 楚妃使出玉指，抵在姜黎的嘴唇处， “莫要说这些见外话，皇宫内危机四伏，你多点心眼，自然是应该的。” 话音落下，又将头埋得更深几分，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 “若连这点都不懂，本宫反倒要替你忧心了。” “娘娘。” 姜黎将楚妃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佳人如此贴心，而他却如此诓骗她。 这一刻，姜黎忍不住要将一切说出来。 说出他不是天庭之人，说出他有三世之眼。 甚至说出他不是此界之人。 “娘娘，我……” 姜黎刚要开口，就意识到不对劲。 穿越和三世之眼的事，他可是打算带进坟墓里。 就连亲爹亲妈都不会说，怎可能告诉想要杀他灭口的妖女？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姜黎动用三世之眼，紧盯着楚妃，一行字浮现： 【对姜黎动用了媚术，想要确认他是否天庭之人】 靠！ 差点忘了妖女乃是九尾天狐转世，而狐族最擅长的就是魅术。 姜黎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楚妃伸出芊芊玉指，在姜黎胸口画着圈，柔情似水， “小黎子，能不能告诉奴家，你是不是天庭之人？” 姜黎握住楚妃的藕臂，双眸无情， “娘娘，戏演够了吧？” 楚妃抬起头，对上了姜黎那双无情、冷酷的双眼。 他居然没有中我的魅术？ 就算我现在的实力万不存一，但也不是一个换血境的武者能够抵挡的。 难不成他真的是天庭之人？ 对于姜黎是否来自天庭，楚妃一直保持怀疑。 【天庭】乃是这方世界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它的成员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 为了验证真假，楚妃特意设下这个局。 可当姜黎进入凝香殿的那一刻，她就发觉姜黎居然踏入了换血境。 想要在四天之内，从一个普通人踏入换血境，起码需要一颗蛮牛血丹。 楚妃知道姜黎穷，根本买不起一颗上千两的蛮牛血丹。 魅术又对姜黎不起作用，这让她更加确认姜黎背后哪怕不是天庭，也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但无论姜黎是不是天庭之人，她都不在乎。 只要姜黎对她有用就行。 楚妃收起脸上的妩媚，倾躺在香榻上，宛如神女，高不可攀， “本宫此次叫你前来，是有正事相商。” 姜黎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你们天庭既然要助我登上皇后之位，那起码得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能力。 小黎子，你可知本宫若想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最大的对手是谁？” 姜黎想了想，旋即缓缓开口： “是万贵妃。” 皇后之位空缺，其下便是两位皇贵妃，月贵妃和万贵妃。 万贵妃乃当今太后侄孙女，极为受宠，隐隐有后宫之主的威望。 “不错。” 楚妃面若寒霜，紧咬银牙， “这个贱人处处与本宫作对，与本宫乃是死敌，她与本宫约定今日下午，比试垂钓。 你要做的就是，赢得比试，打击她的嚣张气焰。” 姜黎眉头微皱， “这……” “怎么？堂堂天庭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是说你们天庭，根本没有与本宫合作的诚意？” 楚妃话都说到这份上，姜黎也只能点头。 “此事，我应下了。另外……” 姜黎搬动气血，汇聚在右手食指，一指点在楚妃的脚踝处。 “嗯～” 楚妃面如潮红，双腿伸直，足弓绷紧，十根脚趾蜷缩，身体微微颤抖。 “娘娘，这是我们天庭对你的警告，如若还有下次，我们天庭不介意换一位合作者。” 言罢，姜黎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向着殿门口走去。 “混蛋！” 楚妃狐眸带着一丝寒意，食指对准了姜黎，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姜黎越是猖狂，越是让她相信姜黎乃天庭之人，不敢轻易出手。 第7章 小春子的赔罪礼 小春子探出脑袋，跟做贼似的，往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轻轻地关上房门。 他趴在地上，在床底一阵摸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锭和几张银票。 大概是一百两左右。 小春子拿起银子在脸上摩擦，面露心疼， “我的宝贝啊，真不想把你们送走。” 这些银子可是他积攒好几个月的。 是杂役太监们“自愿”给的“孝敬费”。 这笔钱，他原本是打算去买一枚气血丹。 可如今，不得不将这笔钱送给姜黎，当做赔罪。 “宝贝们，不要怨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小黎子干爹一定会好好待你们的。” 尽管小春子很舍不得银子，但他更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必须趁着姜黎对他施展报复前，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小春子立刻合上盒子，重新塞回床底下，然后端坐在床上， “谁啊！” “是我。”清脆的女声响起。 “原来是玉柳姐姐。” 小春子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五官精致，有些婴儿肥的宫女。 如果姜黎此刻在这里，就会认出她就是给楚妃按脚的宫女。 “玉柳姐姐，快请进。” 小春子迎着玉柳进门，并为她倒上了一杯茶， “玉柳姐姐，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 玉柳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 “我不清楚小黎子是否当上随侍太监，不过刚才娘娘的确召见了他，并且让我们全部退下，只让小黎子一人伺候。” “居然只留小黎子一人伺候，这是何等的恩宠啊！” 小春子瞪大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哪怕是他的干爹，凝香殿的掌事太监，也从来没有独自一人伺候过楚妃。 可见楚妃有多么喜欢小黎子。 小春子摸了摸脖子，一片湿润，全是汗。 在他看来，以小黎子现在的地位，哪怕是杀了他，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的事。 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愿意为小黎子效劳。 “咳！” 玉柳一声咳嗽，将小春子拉了回来，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忙，你看……” 小春子立刻心领神会，将一锭银子放在玉柳的手心， “麻烦玉柳姐姐了。” 玉柳姐姐掂了掂手心的银子，随即露出笑脸， “小春子果然是个敞快人，以后你还想打听消息，尽管找我。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待到玉柳离开后，小春子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 “本以为小黎子只不过当上随侍太监，百两银子的赔罪足够了。 却没想到他那么受娘娘喜欢，百两银子，他肯定是看不上了。 起码得上千两。 可我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除非……” 小春子一咬牙，撬开地上的青砖，拿出一本被三层布包裹严严实实的书。 上写三个字——《养血法》 …… 姜黎关上房门，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差点，差点就完蛋了。 要不是我及时察觉不对劲，就要被妖女的魅惑控制，到时候，我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姜黎拿来纸笔，复盘刚才的经历， “妖女看到我的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在诧异什么？ 该不会是察觉我已经是换血境？ 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她可是九尾天狐转世，虽然不知道修为恢复了多少，但眼力肯定还在。 想要在短短四天内，踏入换血境，就必须服用蛮牛血丹。 而一个普通太监月俸才五两银子，自然是买不起蛮牛血丹。 除非背后有大势力在支持我。 怪不得我对她做出那种事，她想要杀我，最后却没有动手。” 姜黎将食指放在鼻前，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溢飘进鼻中。 他其实并不想对楚妃做出那种事，但他是“天庭”之人，必须做出符合天庭风格的行为。 虽不知天庭是何方势力，但从楚妃的只言片语便可以推断出， 天庭是一个实力强大，且霸道的势力。 越是表现霸道，越能体现他姜黎是天庭之人，楚妃就越不敢轻易出手。 姜黎拿起笔，继续在纸上书写， “不过妖女还是对我有怀疑，为了再次验证我是否天庭之人，特意让我参加一个钓鱼比试，还必须赢得这次比试。” 写到这里，他眉头拧成一团。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钓鱼。 姜黎唤出面板， 【姓名：姜黎】 【三世之眼：可以看到他人有关的情报】 【剩余次数：2】 “不知道三世之眼能不能，看到动物身上的情报？” 咚！ 敲门声响起。 姜黎连忙将纸藏好。 纸上的文字乃是前世的文字，就算是被人发现，也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谁啊？” “黎公公，是我，小春子。” 一道谄媚的声音传来，让姜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恶心了！ 小春子找我干嘛？ 该不会又是逼我给“孝敬费”？ 可这态度也不对，太卑微了。 弄得儿子来拜见爹似的。 姜黎思虑再三之后，决定见小春子。 打开门，只见小春子站在门外，弯着腰，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一脸谄媚。 “黎公公好！” “你找我干嘛？”姜黎没好气道。 “能否让我进去再说？” 小春子弯着腰，脸上的笑容，跟一朵绽放的菊花似的。 “有事就在这说，要是不愿意的话……” 姜黎双手握住房门，就要往前推。 “慢着。” 小春子连忙伸出一只脚，卡住门。 他往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 “听说黎公公受娘娘看重，晋升为随侍太监，我是特意来恭喜您的。” “谁跟你说我晋升为随侍太监？子虚乌有的事，你恭喜错人了。” 姜黎说着，便关上门，完全没有在意，小春子的脚还卡在里面。 小春子疼得脸色通红，却依旧满脸笑容， “黎公公，我知道您想低调，但您犹如皓月之光，是瞒不住的。 谁不知黎公公您一人单独伺候娘娘，这可是娘娘入驻凝香殿三个月以来，头一遭啊。 小的以前鼠目寸光，多有得罪黎公公，所以特意前来赔罪。” 言罢，他还特意拍了拍木盒子， “有厚礼相赔。” 怪不得小春子今天行为如此反常，原来是我和妖女独处的事传出去了。 误以为我受妖女看重，害怕我报复，特意来送赔罪礼。 想到这里，姜黎望向那个木盒子， 看这盒子的大小，里面起码得有五十两银子。 我正好缺钱。 送上门的好处，不吃白不吃。 只要是被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就别想再让我吐出来。 第8章 《养血法》 “进来吧。” 姜黎来到茶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春子紧随其后，不过并没有坐下，而是弯着腰，满脸笑容，将木盒放在桌子上。 “黎公公，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公公，还请公公海涵，这是小的的一点赔罪礼。” 姜黎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并没有得罪我，所以这赔罪礼，你还是带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 小春子脸色一变，以为姜黎不肯原谅他，于是连忙打开盒子。 想让姜黎看到他的诚意。 姜黎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顿感失望，因为里面只装着一张薄薄的纸和一本书。 他还以为木盒子里装满白花花的银子，结果就这。 给他纸和书有屁用？用来擦屁股？ 可当小春子将纸翻过来的时候，姜黎瞳孔一颤。 那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小春子双手捧着银票，恭敬地递了过去， “黎公公，这是一百两银票，请您笑纳。” “有心了。” 姜黎缓缓点头，不过并没有接过银票。 他想看看，能否从小春子身上多榨出一点油水。 小春子眉头紧皱，心想：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小黎子现在受娘娘看中，已经看不上百两银子。 好在我多有准备。 他嘴角上扬，笑容谄媚， “黎公公，小的观您气血如牛，想必一定是踏入了换血境吧。” “嗯！”姜黎微微点头。 踏入换血镜后，气息就与普通人完全不同。 只要是换血镜的武者，都可以察觉到这一点。 就好比，姜黎能感觉到小春子也是换血境，只不过无法确定他实力有多强。 “换境分为九层，每三层有一个瓶颈，需要借助庞大的气血一举突破。 如若突破还好，但要是失败，轻则气血消退，重则实力倒退。” 说到这里，小春子将《养血法》放在桌子上， “而这本《养血法》，可以让人突破的概率增加两成。” “两成！” 姜黎眼眸闪动，如果《养血法》正如小春子说的那样。 那么这本《养血法》，价值起码在千两白银之上。 小春子弓着腿，弯着腰。 比姜黎还要高的他，卑微到站着的他，居然仰视坐着的姜黎， “黎公公，您可对这一份赔罪的还满意？” “还行吧。” 姜黎将银票和《养血法》收起， “你的赔罪礼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多谢黎公公，黎公公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小春子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慢慢地向后退去。 当离开姜黎房间后，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转变为浓浓的心疼。 为了获得姜黎的原谅，他可谓是掏空了家底。 百两银子先不提，那本《养血法》可是他趁着打扫全公公房间，花费一个月时间，一字一句记住，然后偷偷抄录下来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命珍贵。” 小春子攥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 他是为了活下去，才入宫当太监。 同样为了活下去，他不惜当牛做马，卑躬屈膝，给全公公做各种脏活累活。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舍得，什么都愿意做。 …… 大运皇宫，凤鸣宫，掌事太监房。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躺在紫檀木摇椅上，头发垂直落下，长达一米。 两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捧着老太监的白发，拿着象牙梳子为他梳理着头发。 老太监虽头发苍白，脸蛋却十分精致，没有一丝皱纹，像是一颗精心打磨光滑的玉球。 就在此时，一位皮肤黝黑的太监走了进来，直接朝着老太监跪倒在地， “奴才小鱼子，拜见花公公。” 花公公，凤鸣宫掌事太监。 一岁的时候，便入宫当太监，至今已有七十余年。 曾先后伺候过先帝，太后。 花公公睁开眼眸，露出一双如婴儿般清澈的眼睛， “小鱼子，可否有信心为娘娘赢得这次垂钓比试？” “启禀花公公，奴才自幼以钓鱼为生，这一个多月以来，更是跟着金公公学习垂钓技巧，收获颇多。” 小鱼子抬起脑袋，满着自信， “小的必定，替娘娘赢得与凝香殿的垂钓比试。” “很好。” 花公公悬空而立，长发像是有了意识，自动形成束发的发型，帝王绿翡翠玉簪子飞来，固定住发型，宦官帽稳稳落下。 “咱家带你见娘娘。” 眨眼的瞬间，花公公便带着小鱼子出现在凤鸣宫前。 “你先在这里侯着，咱家去面见娘娘。” 花公公撇了小鱼一眼，如鬼魅般消失。 他一路来到凤鸣宫深处，对着凤椅上一道身影，弯腰行礼，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 万贵妃慵懒倚在凤椅上，身着华美金色宫装，气质雍容华贵。 五官精致如画，眉心一点牡丹印记，更添几分艳丽。 按理来说，凤椅只有皇后才能坐。 可万贵妃这把凤椅乃是太后所赐，更是经得当今圣上同意，不算僭越。 也由此可得万贵妃地位有多高，有多受宠。 “花公公，事情办好了吗？” “启禀贵妃娘娘，已全部办好。” 花公公拿出一个带有龙纹，晶莹剔透的玉盒。 玉盒无风而动，稳稳落在万贵妃的手心， “这是此次比试的赌注，二十缕龙气。” 万贵妃手一挥，玉盒自动打开，里面躺着二十只透明，酣睡的小龙， “此次比试何人上场？” “是咱家手底下一个小太监，名为小鱼子，钓鱼技术高超，更是随金公公学习多日。” 花公公低着脑袋， “娘娘可要见他？” “不用了，本宫相信花公公的眼光。 告诉他，只有赢得这次与贱人的比试，本宫重重有赏。” 万贵妃声音清冷，却透着霸道的威严。 花公公的脑袋更低了几分。 …… 凝香殿，楚妃寝宫。 “娘娘，这是二十缕龙气。” 全公公将一个洁白无瑕的玉盒，放在楚妃面前。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玉盒，眼中带着浓郁的贪婪。 “嗯！” 楚妃微微颔首，挥了挥手， “全公公，你下去吧。” 全公公一愣，“娘娘，待会您要与万贵妃会面，奴才还要留在娘娘身边伺候您。” “凝香殿事务繁忙，离不开全公公，这点小事交由其他人即可。” 楚妃话音刚落，荷柔便带着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弯腰行礼，“小黎子拜见娘娘。” 第9章 万贵妃 楚妃出行，身边的伺候人并不多，除了荷柔以外，只有四个贴身伺候的宫女。 队伍最后面的一名小太监格外显眼，宫女都时不时回头看他，眼中带着好奇。 以往楚妃出行，身边伺候的太监都是全公公，现在却换成了一名陌生的小太监。 可想而知，楚妃有多宠爱这名小太监。 姜黎叹息一声，带着满满的疲惫。 他回想起全公公在离开凝香殿之时，那双阴鸷的眼神。 以全公公那个老太监对权力的执着，心中必定记恨上我。 麻烦啊，又多了一个麻烦。 我只想快点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皇宫。 为什么就不能如我所愿？ 非要牵扯到麻烦当中？ 想到这里，姜黎望向了前端的楚妃。 一切都是因为她。 楚妃似乎是察觉到姜黎的眼神，转过身，勾了勾手指，那张狐媚脸上浮现笑意， “小黎子，站那么远干嘛？来本宫身边。” “娘娘，使不得。您凤体金贵，阉人因身体残缺，带有异味，会给娘娘带来不适。” 荷柔双眉微蹙，她一直看姜黎不爽。 楚妃此次出行，点名要姜黎伺候，荷柔就百般阻挠。 楚妃冷冷地扫了荷柔一眼，“荷柔，你话有点多了。” “娘娘恕罪。”荷柔双膝跪地，“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着想。” “你想跪，就一直跪着吧。” 楚妃一甩衣袖，然后朝着姜黎勾了勾手指， “小黎子，还不赶紧过来。” “来了，娘娘。” 姜黎连忙上前，接住了楚妃伸过来的手，一主一仆朝着金鳞池前进。 …… 在皇宫中，有着多处鱼池，金鳞池便是其中之一。 位于池中心，有一座金鳞亭。 宫女拿出名贵的雪貂皮铺上，摆满各种奇珍异果和御膳房点心。 “娘娘，慢坐。”姜黎扶着楚妃坐下。 不管他与楚妃暗地里达成什么交易，明面上他只是楚妃手下一个太监，应做出符合的行为。 “小黎子有心了，本宫有赏。” 楚妃娘娘笑魇如花，捏住一块桃花酥，递到姜黎嘴边， “啊，张嘴。” 姜黎眉头挤成一个八字，心想： 这动作也太亲密了，完全不是主仆之间能做出的行为。 妖女到底想干嘛？ “娘娘，奴才惶恐，当不得娘娘如此对待，奴才还是自己来吧。” 姜黎伸手去接点心，结果楚妃把手伸了回去， “小黎子，本宫命令你，把嘴张开。” 楚妃面若寒霜，周围的宫女们立刻低下脑袋。 姜黎深吸一口气，弯腰行礼， “是，奴才遵旨。” 楚妃娘娘芊芊玉指捏着桃花酥，直至将桃花酥送到姜黎嘴中，脸上的冰霜褪去，春意盎然。 时间缓缓流逝，一炷香过去。 楚妃斜倚在铺着雪貂皮的软榻，双眸轻阖，腕间玉镯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一名宫女跪坐侍奉，轻柔地为她揉捏肩颈。 另一名宫女剥了颗紫莹莹的葡萄，递到楚妃唇边，果肉晶莹饱满，滴落的冰冷汁水驱散了酷意。 姜黎倚在亭柱上，紧盯着池面。 这金鳞池中生活着大量金色锦鲤，此次垂钓比试便是在一个时辰内，比试双方谁钓的金色锦鲤多。 他本想用三世之眼，试试能不能看到金色锦鲤身上的情报。 可惜金色锦鲤潜藏池底，无法看到。 哪怕是用食物引诱，也不浮出水面。 “金色锦鲤身含龙血，智慧非凡，哪是那么容易引诱的。” 荷柔不知何时到来，鄙夷地看着姜黎， “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谈何为娘娘赢得这次垂钓比试？ 我劝你自己向娘娘说你不行，还让娘娘有时间再次选人。” 姜黎懒得搭理荷柔，又不是他想参加这次比试，是楚妃那个妖女逼他的。 “你……” 见姜黎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完全不理会她，荷柔紧咬银牙。 恨不得当场教训姜黎。 但她却不敢，也不能做到。 因为楚妃十分喜欢、看中姜黎。 “万贵妃娘娘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能准确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姜黎抬眸望去，一抹耀目的明黄映入眼帘。 万贵妃款步而来，金线绣就的牡丹宫装裹着曼妙身姿。 玉腿修长，占据身高的七成。 五官精致，眉间一朵牡丹花印记栩栩如生。 丹凤眼波流转，唇角似笑非笑，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身后太监宫女垂首跟随，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将周遭阳光都衬得黯淡了几分。 姜黎心想： 雍容华贵，要不是说她是万贵妃，我还以为是皇后来了。 而且那双腿是我见过的最长的。 万贵妃身高大约一米七，光是那双修长的玉腿就占据了一米二。 楚妃抬起眼眸，眼露寒意， “好大的排场，这贱人真把自己当皇后了。” 万贵妃手下的太监和宫女，拿来各种东西，装饰整个金鳞亭。 铺的是价值万金的雪豹皮，点燃的是一两便值千金的龙涎香。 万贵妃坐在楚妃面前，红唇轻启， “婉儿妹妹，好久不见。” “别在这里假客套了，直接说正事吧。” 楚妃指着姜黎， “这是我选的人，你的人呢？” 万贵妃轻声道： “花公公。” “明白，娘娘。” 花公公将一名皮肤黝黑的太监带了出来， “小鱼子，还不拜见楚妃娘娘。” 小鱼子弯腰行礼， “奴才小鱼子，拜见楚妃娘娘。” 楚妃并没有理会他，目光一直盯着万贵妃， “开始吧。” “那就开始吧。”万贵妃微微颔首。 姜黎起身，来到规定的钓鱼点。 右边两米外，则是小鱼子的钓鱼点。 姜黎打开木盒，从中拿出一条带有金纹的蚯蚓，挂在鱼钩上。 这种蚯蚓名叫金蚯，乃是金色锦鲤最喜爱的食物之一。 “居然还用金蚯做鱼饵，难道你不知这池中的金色锦鲤曾多次因金蚯上钩，早已产生了戒备心。 金蚯已无法引诱它们。” 小鱼子一边摇头，一边往鱼钩上挂上一团特制鱼饵。 “本以为这次能遇到个好对手，结果就这，一点挑战都没有。 此次垂钓比赛的胜利，将属于我小鱼子，属于我们凤鸣宫，属于贵妃娘娘。” 他轻轻甩动手中鱼竿，鱼线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入金鳞池中心。 第10章 金蛟鱼 金鳞亭。 无论是凝香殿，还是凤鸣宫的太监、宫女都已全部退下。 只余万贵妃和楚妃。 雕有狻猊的香炉中梵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旁边放着一根点燃的时辰香。 时辰香烧尽之时，便代表着一个时辰过去。 也就意味着此次垂钓比赛结束。 万贵妃执黑，楚妃娘娘执白，两人在围棋盘上相互厮杀。 万贵妃落下一枚黑子，吃掉楚妃的四枚白子， “婉儿妹妹，你连输我四次，败局已定，何必过多挣扎，伤了我们姐妹俩的情分。” “万云姝，我跟你可没有什么姐妹情分。 当年是我先发现那件东西，可你偏要横插一脚，从我手中夺走了一把钥匙。” 楚妃将一名白子，重重地拍在围棋盘的右上角，白棋形成一条大龙，与黑龙厮杀在一起。 “那件东西乃天地所生，属无主之物，任何人皆可得，你能拿，我难道就不能拿吗？ 当初我们定下九局五胜，输的人要将手中的钥匙交出。 如果这次，我再赢的话，你手中的钥匙就要归我了。” 万贵妃弹出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斩断了白棋形成的大龙。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楚妃冷哼一声，落下一子，然后将目光放在姜黎的身上。 其实一开始，这场垂钓比赛，她选的人并不是姜黎。 但就在不久前，她选的人突然消失了。 想要再找人，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她只能将一切赌在姜黎身上。 没错，就是赌。 以楚妃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姜黎不是什么垂钓高手，甚至都不会钓鱼。 但她还是选择姜黎，赌姜黎是天庭之人，赌他有能力赢得此次比试。 只有一丝赢的可能，楚妃都会赌。 就像她为了突破更高的境界，转世为人类。 为了快速恢复前世修为，入宫为妃。 “哈秋！” 姜黎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小鱼子。 从开始到现在，小鱼子一直喋喋不休， “看你这样子就是钓鱼的门外汉吧？ 连基本的选饵都不会，就你用的这玩意儿，金色锦鲤见了都得绕着走。 还有你的姿势，一看就不对，腰都没挺直…… 像你这样的废物，居然能和我比试钓鱼，这简直就是我钓鱼以来最耻辱的事……” 弄得姜黎心烦意乱，恨不得当场来场肉搏战。 尽管心里很烦躁，但姜黎外表上依旧冷静沉着。 有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感觉。 小鱼子见姜黎丝毫没有烦乱，心中一沉。 他之所以喋喋不休，不是想贬低姜黎，而是想更好赢得比赛。 姜黎的钓鱼技术连门外汉都算不上，可他却不敢有任何轻视。 钓鱼比的不单单是技巧，还有运气。 而新手的运气往往都很好。 他不断用话语骚扰姜黎，为的就是让姜黎失去冷静，就算有鱼上钩了，也没办法及时做出反应。 小鱼子紧握住鱼竿，心中暗下决心， 这次的比试，他一定要赢，要获得万贵妃的赏识，不断往上爬。 忽然，鱼漂晃动。 “哈哈，鱼上钩了。” 小鱼子激动乱叫，手中鱼竿弯成半圆，鱼线绷直。 啪！ 万贵妃落下一名黑子，堵住了白棋的生路， “婉儿妹妹，看来还是我赢的几率高一点。” “几率高，不代表一定会赢。” 楚妃冷冷一笑，捏着一名白子，却没有落下， “就好比当年，你和状元郎青梅竹马，最后不是也没和走在一起吗？” “楚婉儿，你想找死吗？” 万贵妃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剜着楚妃。 两人入宫之前，便已认识多年。 万贵妃有个青梅竹马，她爱他，但他却不爱她，而是爱着楚妃。 因为一个男人，相识多年的好姐妹反目成仇。 从此之后，只要是楚妃看重的东西，万贵妃都要夺过来。 “你死，我都不会死。” 楚妃没有丝毫畏惧，直视着万贵妃的双眼。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静到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 不远处，花公公笑呵呵点头， “小鱼子果然没有让咱家失望，才过去一盏茶，便有金色锦鲤上钩。” “这都是花公公您老的功劳，都是您识人有方。” “花公公果然是火眼金睛，从茫茫人海中，一眼便挑出了小鱼子。” “……” 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送上马屁。 “说的好。” 花公公大手一挥，银子如漫天花雨，叮叮当当落入地面。 “谢谢花公公。” 与凤鸣宫这边热闹不同，凝香殿这边一片死寂。 尤其是荷柔，脸色阴沉似水， “我早就说过阉人靠不住，那个小黎子就是个废物。 除了皮囊好看些，一点长处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让娘娘如此看重他？” 小鱼子猛地拉动鱼竿，一条金色锦鲤跃出水面，体型如猫，身上的鳞片金光闪闪，如金子般。 姜黎连忙动用三世之眼，紧盯着金色锦鲤，一行字浮现： 【金色锦鲤，体内含有龙血，食之可养颜美容，壮大气血】 好消息：三世之眼也可以看到动物身上的情报。 坏消息：这不是姜黎想要的情报。 当姜黎还想动用三世之眼时，金色锦鲤已经被小鱼子放进冰鉴中。 金色锦鲤一旦离开金鳞池，十息之间便会快速死去，所以必须及时用冰块冻住它。 小鱼子盖上冰鉴的盖子，彻底封住金色锦鲤。 姜黎不由叹息一声。 三世之眼必须看到对方，才能获得情报。 【姓名：姜黎】 【三世之眼：可以看到他人有关的情报】 【剩余次数：1】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得不到有用的情报，那我伪装天庭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到时候，妖女可不会放过我。 姜黎紧抓着鱼竿，脸色阴沉。 时间缓缓流逝，时辰香已经烧了六分之五。 也就是说只剩下二十分钟，垂钓比试就要结束。 虽然小鱼子之后再也没有钓上来金色锦鲤，但姜黎也同样如此。 就在这时，鱼漂晃动， 不过不是姜黎的鱼漂，而是小鱼子的。 “第二条，第二条金色锦鲤。” 小鱼子与金色锦鲤一阵搏斗后，鱼线收紧，一条金色锦鲤被拉出水面。 “小黎子，我早就说过了，你根本不配我和我比试，我都已经钓上第二条了，可你一条都没钓上。 这次的垂钓比试，是我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姜黎直接忽略小鱼子的话，连忙动用三世之眼。 可就在这时，水面剧烈晃动，一只庞大的金色锦鲤跃出水面。 比普通的金色锦鲤足足大上两倍，长着两只小角，嘴边两条长长的金色胡须飘动，犹如龙须。 它一口咬住小鱼子钓的金色锦鲤，从而也遮住了姜黎的目光，一行字浮现： 【金蛟鱼，因吸收大量龙气，逐渐由鱼蜕变成蛟，最喜食神兽之血】 第11章 钓上金蛟鱼 “金蛟鱼，居然是金蛟鱼！” 花公公猛地起身，瞳孔陡然缩成针尖大小，死盯着那只庞大的金色锦鲤。 “不可能，金鳞池不过是下等鱼池，怎可能养出金蛟鱼？” 他掌心腾起气旋，粉色桃花瓣如被无形丝线牵引，飞了过来。 眨眼间，掌心聚成直径尺余的花瓣漩涡。 “唉，可惜了。” 花公公掌心漩涡消散，重新坐了下来。 “敢问干爹，为何觉得可惜？”一名模样跟花公公有几分相似的太监道。 “小桃子，你们来宫内时间不长。 不知这池中的鱼只可钓，而不可出手捕捉，这是当年太祖定下来的规矩。” 花公公捧着青花瓷茶杯，叹气一声， “看这条金蛟鱼的大小，足以为我增添五年寿命，真是可惜呀。” 小桃子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 “既然只可垂钓，那让小鱼子将这只金蛟鱼钓起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 花公公抿了一口清茶，解释道： “金蛟鱼胃口刁钻，普通的鱼饵根本勾不起它的兴趣。 咱家曾在十年前见小金子钓过一条，但那也只是侥幸而已。 这十年里，小金子苦守鱼池边，却再也没有钓起过一条。” 小桃子面露不甘，“那岂不是说无人能钓到金蛟鱼，我们只能白白错过这条金蛟鱼？” 花公公点点头，眼中也带着丝不甘。 …… 金鳞亭中，万贵妃和楚妃都放下手中棋子，注意力放到了金蛟鱼的身上。 “传闻太祖建功立业时，身边有一条五爪金龙守护。 太祖建立大运皇朝后，五爪金龙便沉睡于神龙湖中，所散发出的龙气影响周遭鱼类。 金蛟鱼便是其中之一。” 楚妃看向万贵妃，好奇问道： “听闻金蛟鱼美味至极，可增寿命，是否为真？” “确实美味至极。”万贵妃点点头。 金蛟鱼极为珍贵，哪怕是以她贵妃的身份，也只不过吃过两三次而已。 …… 姜黎眉头一皱……我要的是金色锦鲤的情报，怎么看到金蛟鱼的情报？ 三世之眼的次数已经用尽了，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靠运气，看能不能钓到金色锦鲤。 可问题是小鱼子已经钓上了两条金色锦鲤，我能赢他的概率非常低。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去钓金蛟鱼。 不过有个问题，金蛟鱼喜食神兽之血，我上哪去弄神兽之血？ 正当姜黎苦思冥想之际，脑海中浮现楚妃的身影， 对呀，我怎么把妖女给忘了？ 九尾天狐也是神兽。 想到这里，他起身来到金鳞亭，弯腰行礼， “拜见二位娘娘。” “小黎子，你不在池边钓鱼，来这里何事，难不成是想要放弃了吗？” 楚妃眼睛微眯，透露出一丝寒意。 “启禀娘娘，奴才想问，如果奴才钓起那条金蛟鱼，算几条金色锦鲤？”姜黎道。 楚妃看向了万贵妃， “你的意思呢？” “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不过一个下等奴才，也想钓起金蛟鱼。” 万贵妃看都没有看姜黎一眼。 想要钓起金蛟鱼，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 她不信一个连金色锦鲤都钓不到的人，能钓到金蛟鱼。 “如果你真能钓到金蛟鱼，本宫直接认输。” 有了万贵妃的承诺，姜黎心里便有底了。 “娘娘，想要钓起金蛟鱼，还需要一些特殊饵料。” 姜黎朝楚妃眨了眨眼，然后目光撇向亭外…想要借一步说话。 楚妃娘娘心领神会，向亭外走去。 来到一棵桃花树下，她收起脸上笑意， “你真的能钓起金蛟鱼？” “娘娘难道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姜黎特意将“我们”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们……的能力…”楚妃嘴唇动了动，无声说出“天庭”二字，“本宫自然是相信，不过你真的是他们的人吗？” 果然，妖女还在怀疑我不是天庭之人，这场垂钓比试就是来考验我的……姜黎面色不变， “是不是，娘娘自有判断，不用我过多解释。 娘娘若想钓起金蛟鱼，赢得比试，必需娘娘的血。” 楚妃打量姜黎片刻，指尖逼出两滴血珠，异香扑鼻，带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本宫就再相信你们一回。” …… 姜黎带着楚妃的两滴血，回到钓鱼点。 小鱼子不再喋喋不休，而是哼起轻快的小曲，似乎笃定胜利者必定是他。 姜黎把金蚯捣碎，加入楚妃的一滴血，揉成一团，挂在鱼钩上。 紧接着，他猛地将鱼竿抛出，鱼钩落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只剩下十分钟，能不能行，就看这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妃瞥了一眼即将燃尽的时辰香…只剩下一分钟了，这一次，我又输了。 万贵妃落下一名黑子，将所有白棋彻底困住， “九局五胜，按照赌约，你该将钥匙交出来了。” “那么心急干嘛，不是还有点时间。” 楚妃娘娘单手托着香腮，笑盈盈。 但一闪而过的不甘，还是出卖了她。 “你我姐妹俩相识多年，你的小动作可瞒不了我，现在你……很不甘吧。” 万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痛快。 当年她的青梅竹马被楚妃抢走，她的心情跟现在的楚妃一样。 很不甘，极其不甘。 “没什么不甘的，我愿赌服输，不过钥匙我并没有带在身上，回宫的时候再给你。” 楚妃随手落下一名白子，她认输了。 “哈哈，有鱼上钩了。”一道激动的声音传来。 楚妃娘娘立刻扭头看去，希望瞬间化为失望。 又是小鱼子钓上了一条金色锦鲤。 “败局已定，就算你手下的奴才能钓到一条金色锦鲤，也依旧是我赢。”万贵妃淡淡道：“除非……” 咚！ 水面剧烈晃动，一条鳞片金光闪闪的金蛟鱼跃出水面，两条金色龙须飞舞着。 它嘴里咬着一个金色的鱼钩，而鱼钩的主人是……姜黎。 “除非能钓到金蛟鱼。” 楚妃嘴角上扬，繁花失色，水光黯淡，世间的万物都成了她的陪衬。 早已蓄势待发的姜黎，爆发出全身的力气，金蛟鱼瞬间被拉出水面，落到了岸边。 时辰香也刚好燃尽，楚妃随意落下的一名白子，居然给了黑棋致命一击，转败为胜。 “万云姝，这次是我赢了。” 砰！ 棋盘破碎，黑棋白子散落一地。 万贵妃看向姜黎……不过是区区一个下等奴才，居然能钓到金蛟鱼。 第12章 众人反应 “金蛟鱼，你怎么可能钓上金蛟鱼！！” 小鱼子瞳孔收缩，脸上充满难以置信。 教他垂钓技巧的金公公，曾在十年前钓上了一条金蛟鱼。 从那之后，金公公一直苦守于池边，但再也没有钓上来一条金蛟鱼。 小鱼子在入宫之前，就曾听说过金蛟鱼的大名。 一直想钓上一条，他也曾询问过金公公，如何钓到金蛟鱼。 但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可是现在，一个连金色锦鲤都钓不上来的人，居然钓到了一条金蛟鱼。 小鱼子用力地拧了一下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明白，眼前看到的都是真的。 姜黎真的钓上了一条金蛟鱼。 怪不得他面对我的话语侮辱，面不改色，冷静执着。 原来他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什么钓鱼技术连门外汉都不如，原来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早就听闻有一种人，明明有强大的实力，却喜欢伪装成弱小。 现在看来小黎子……黎公公就是这种人。 小鱼子神色严肃，对着姜黎深深地鞠了一躬， “黎公公，我服了，心服口服，这次垂钓比试，是你赢了。” “？” 姜黎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而是望着身下的金蛟鱼， “这条鱼也太大了，冰鉴装不下，要不切成两半放进去？” “暴殄天物，金蛟鱼全身都是宝，必须御厨来处理，怎么能随意切成两半。” 花公公突然出现，手掌裹着凛冽寒芒，一掌拍出。 冰蓝色纹路顺着金色鳞片疯长，银霜覆体，将金蛟鱼瞬间冻住，尾鳍还保持着甩动的弧度。 这老太监好强的实力，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什么时候出现……姜黎眉头微皱。 花公公转过身，盯着姜黎，脸上笑眯眯。 姜黎被盯得浑身发毛……这老太监看着我干嘛？该不会是发现我假太监的身份？ 他默默向后退一步，拱手行礼， “这位公公，敢问有何事？” “我记得你叫小黎子是吧？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凤鸣宫做事？” 花公公以利诱惑， “本宫可以提拔你做管事太监，绝对比你在凝香殿过得好。” “多谢公公好意，一仆不侍二主，小的不能背叛娘娘。” 比凝香殿过得好，楚妃可是将身体都给了姜黎。 凤鸣宫要想做到这一点，除非万贵妃也将身体交给姜黎。 “好，很好。” 花公公笑呵呵点头， “你面对重利诱惑，却毫不犹豫拒绝，说明你很忠心。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力只能排在第二位，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本公公很喜欢你，这是赏你的。” 一个精致的玉瓶落入姜黎手中，花公公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一个废物居然能钓到金蛟鱼！！” 荷柔攥紧双拳，指甲嵌入肉里都不知。 她本以为……只要姜黎输掉了此次垂钓比试，楚妃就能看清楚姜黎的真面目，不过是一个有好看皮囊的阉人而已。 可现在，姜黎居然钓到了金蛟鱼。 “可恶啊，此事过后，娘娘肯定会更加信任他，那九皇子交代我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 金鳞亭。 “楚婉儿，这次是你赢了，四比一，我们下个月这个时间再比。” 万贵妃将装有二十缕龙气的玉盒拿出，随后一扫金色衣袖， “回宫。” “摆驾回宫。” 花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带领着太监和宫女们，往凤鸣宫走去。 与之前浩浩荡荡地队伍相比，多了一丝颓意。 楚妃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盒……万云姝，终于轮到你输了。 姜黎走来，弯腰行礼， “拜见娘娘。” “我的大功臣来了，来，快坐。” 楚妃伸手去扶姜黎，那张倾倒众生的狐媚脸上浮现笑意。 此刻，所有景色都黯淡无光。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姜黎连忙退后。 如果只有他和楚妃两人，他不介意陪楚妃玩这种小游戏。 可是现在还有旁人在，尤其是荷柔，那个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咳！” 楚妃轻咳一声，收起脸上的笑容，宛若神女，高不可攀， “小黎子，你为本宫立下大功，本宫重重有赏，赏白银千两，晋升为随侍太监，贴身伺候本宫。” “娘娘，万万不可，一介阉人怎有资格贴身……” 荷柔又跳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楚妃一巴掌， “本宫做事，何时轮到一个婢女来管。 本宫以前实在是太纵容你了，让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从今天开始，你降为普通宫女，罚俸三个月。” 紧接着，她看向姜黎，笑意盈盈， “小黎子，可否满意本宫的赏赐？” 姜黎深吸一口气，弯腰行礼， “谢娘娘恩典。” …… 啪！啪！啪！ 凤鸣宫一片狼藉，价值千金的瓷器，传承千年的古画，象牙屏风……全部破碎。 “贱人，贱人……” 万贵妃拿起一盏琉璃盏，重重地摔在地上。 “哗啦”一声脆响，琉璃盏砸在青砖上，迸成万千碎玉。 飞溅的残片划过跪地花公公的脸颊，鲜红血珠滴落。 “娘娘息怒，都怪奴才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奴才甘愿受罚，只求娘娘息怒。 要是气坏了娘娘金贵的身体，奴才万死难辞其咎。”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 万贵妃眉眼阴鸷，似淬毒弯刀，只需一瞥，便能剜去人心头血。 “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本宫就可以彻底赢了，就能夺得她的珍贵之物，就像当年……” 她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叹息一声， “算了，输了就输了，下次，本宫必定还会赢。” “花公公，你去查一下那个钓到金蛟鱼的小太监。” 花公公眼中流露阴狠，手放在脖子一抹， “娘娘是要杀了他吗？” 万贵妃猛地一发力，捏碎手中羊脂玉扳指， “不，本宫要得到他。 只要是那个贱人看中的东西，本宫都要夺过来，无论是人还是物，甚至是一根草。” “这……” 花公公面露难色，思索片刻道： “娘娘，小黎子极为忠心，不太可能背叛楚妃娘娘。” “忠心。” 万贵妃不屑冷哼一声， “本宫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忠心，所谓忠心，只不过是给的价码不够。 那个贱人可以给的，本宫可以加倍，百倍，千倍给他。 本宫必须得到他，人和心，都要得到。” “谨遵娘娘懿旨。”花公公恭敬道。 身处于凝香殿的姜黎，还不知道万贵妃盯上了他，想要得到他。 此刻他正在盘点自己的收获。 第13章 盘点收获 姜黎将两张银票、一个精致玉瓶，一本《养血法》放在桌上。 这是他今天所有的收获。 银票一张面值千两，一张面值百两，是楚妃娘娘的赏赐，以及小春子的赔礼。 “这些钱刚好能买一枚蛮牛血丹。” 姜黎简单算了一下， “根据我的估测，只需要再服用两颗蛮牛血丹，便能突破换血二层。 离换血六层又进一步。” 姜黎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皇宫。 将银票揣好后，他打开精致玉瓶， “让我看看花公公给了什么好东西？” 两枚红色丹丸从玉瓶中滚出，是一枚便价值百两的气血丹。 “他出手倒是挺大方的。” 姜黎从气血丹上刮了一些粉末，喂给一只老鼠。 确认老鼠无事之后，他一口气将两枚气血丹吞进胃中。 一股暖流在胃中散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黎抿了抿嘴， “一枚价值百两的气血丹就这，增加的气血，连蛮牛血丹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用气血丹来增加气血，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像小方子，修炼到换血两层，也只服用过一枚气血丹。 平日里都是靠吃东西，或者气血丸来增加气血。 姜黎就相当于从生下来，只吃山珍海味，把胃口都给养刁了，吃不下粗茶淡饭。 姜黎翻阅起《养血法》，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一炷香后，他合上《养血法》，吐出一口长达两分钟的气。 “原来如此，这本《养血法》比我想的还要值钱，起码价值三千两以上。” 《养血法》核心在于一个“养”字。 人体共有365个穴窍，但都是封闭的，需以气血冲刷，才可打通。 穴窍可以用来储存气血。 这就相当于，普通换血两层，血气存量是10。 破除穴窍换血二层的人，气血存量是12、20、30…… 打通的穴窍越多，拥有的气血便越多。 “可惜这本《养血法》有所残缺，只记载了65个穴窍的位置。” 姜黎盘膝而坐，闭上双眸，搬动全身气血，冲向右手虎口的穴窍。 砰！砰！ 他的气血好似化作一头蛮牛，不停撞着却穴窍化作的大山。 蛮牛的角被撞断，就用脑袋去撞。 脑袋撞碎，就用身子去撞。 不知过了多久，大山崩塌，蛮牛残缺的身体冲了进去。 噗！ 一口黑血喷出，姜黎睁开眼眸，随意轰出一拳，呼啸的破空声响起。 “咔”的一声，玉瓶瓶身崩裂，化作一堆碎片。 “一个穴窍便能储存十分之一的气血，如果我将365个穴窍全部打通，就能拥有36倍气血。 到时候，估计我随意一拳，便能将同境界的人打成碎肉。 《养血法》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是残缺的，看来得想办法问小春子，问他是从哪里得到《养血法》？” 姜黎拿来一面铜镜，倒映出他发白的嘴唇。 “打通穴窍需要消耗大量气血，我消耗气血过多，在气血没有恢复前，没办法再打通穴窍了。” 咔！ 房门被推开，小方子和小圆子走了进来。 “小黎子，恭喜你当上随侍太监。” 小方子话刚说完，就被小圆子用肩膀碰了一下， “怎么还能叫小黎子，应该叫黎公公。” 两人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羡慕。 当上随侍太监，意味着地位提高，每个月的俸禄也由五两银子，提升为十两。 除外，还有一笔隐形收入。 “你们还是叫我小黎子就行。”姜黎说的是真心话。 小方子性格单纯，帮了姜黎不少忙，也是姜黎武道的领路人。 小圆子虽然圆滑，但却很讲义气，有事请他帮忙，他也不会拒绝。 “我特意向尚食局订了一桌酒席，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姜黎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本以为是尚食局的人来了，结果是一位五官精致，有些婴儿肥的宫女。 姜黎记得他是楚妃身边的宫女，好像叫……玉柳。 “黎公公，娘娘要见您。” 妖女又想干嘛？ 该不会又想验证我是否天庭之人？ 姜黎眉头皱起，但还是跟着玉柳来到了凝香殿。 玉柳推开殿门，“黎公公，请进，娘娘在里面等您。” 姜黎深吸一口气，踏入凝香殿。 咔！ 殿门缓缓关上，像是封住了姜黎最后的出路。 姜黎怀着不安的心情，穿过帷帐，来到凝香殿后房。 香味扑鼻而来，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通通都有。 光看卖相，就足以让人食欲大开。 但这些，都比不过一道蓝色的倩影。 楚妃换下宫装，穿上了一件蓝色长裙，乌黑长发盘起，用一根金钗固定住。 没了九尾天狐倾倒众生的妩媚，没了妃子的高贵，多了些温馨和亲近。 像是一位在家做好饭菜，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一时间，让姜黎有些看痴了。 有个温馨的家，家里有着做好饭菜的妻子。 自己辛苦工作回来，就能吃上妻子做好的饭菜。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小黎子，你来了，快坐下，尝尝御厨精心烹制的饭菜。” 楚妃娘娘热情地招手，让姜黎下意识迈开步伐，想要吃上妻子做的饭菜。 下一秒，他便立刻清醒过来。 我靠，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对面可是想要杀我灭口的妖女，不是什么妻子。 我该不会又中魅术了吧？ 姜黎立刻咬了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我居然没有中魅术？ “别在那里傻愣着，快坐下。” 楚妃走了过来，扶着姜黎坐下。 一举一动，真像一位等待丈夫工作归来的妻子。 她舀了一碗汤，放在姜黎的面前，双手托着洁白的下巴， “快尝尝金蛟鱼汤味道怎么样？” “你又想干嘛？” 姜黎眉头一皱，今天他三世之眼的次数已经用完，没办法看到与楚妃有关的情报。 无法知道她的目的。 “当然是感谢你呀，感谢你为本宫赢了那个贱人。 你夺了本宫的清白之身，本宫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本宫想害你的话，本宫也难逃一死。” 楚妃尾泛红，晶莹泪珠在眼眶打转，我见犹怜， “本宫特意令御厨加紧烹饪鱼汤，想给你补身体，结果你却这样对待本宫。 本宫的一番好心意都喂了狗，既然如此，那就……” 她双手握住桌子，似要将整个桌子掀翻。 第14章 《养血法》真正来历 “慢着！” 姜黎伸手按住桌子，楚妃用尽全力，连脸都憋红了，但就是掀翻不了桌子。 气得她冷哼一声，腮帮子鼓起，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一桌好菜，可别浪费了。” 光看这桌菜的原材料，就起码价值上千两。 如果按照米价来计算，一两银子就相当于现代五百块。 简单计算一下，这桌饭菜就价值六十万块。 姜黎何时吃过如此奢侈的饭菜。 更何况，他觉得楚妃说得有道理。 皇帝的妃子与别人发生了关系，皇帝可不管妃子是自愿还是被迫，通通都会处死，甚至还会波及家人。 所以两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再加上他还有一层“天庭”的身份。 只要楚妃一天没有确认他是假的，就不会轻易动手。 姜黎捧起玉碗，鱼汤透明无色，像是一碗白开水。 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入口无味，跟喝白水没什么区别。 砰！ 嘴里好像有个气泡爆炸，鲜美的味道迸发而出，弥漫整个口腔。 都不用吞咽，鱼汤便顺着喉咙流进胃中。 楚妃单手拖着香腮，眼中繁星点点， “味道怎么样？” “美味至极，让人忍不住连舌头一起咽下去。” 姜黎连汤勺都不用，直接捧起玉碗，大口大口灌进去。 “咳！” 由于喝得太急，姜黎忍不住咳嗽，一些鱼汤顺着嘴角流下。 “别着急呀，慢慢喝，鱼汤有的是。” 楚妃拿出一条蓝色手帕，轻轻地擦拭姜黎嘴角的鱼汤。 紧接着，她又给姜黎舀了一碗鱼汤， “来，再来一碗。” “谢谢。” “你别光喝汤啊，尝尝这盘炒牛肉，一头蛮牛才能出这么一小块，是它身上最美味的部分。” “谢谢。” 楚妃不停地给姜黎夹菜，姜黎则是埋头苦吃。 看着姜黎狼吞虎咽的样子，楚妃嘴角上扬。 她这次的确没有对姜黎使用魅术。 以色诱人，那是普通狐妖才用的手段，只能得到男人的人。 楚妃作为九尾天狐，狐狸精中的狐狸精。 不知俘虏了多少人的心，所凭借的不单是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更多是她的手段。 想要得到男人的心，需要用心。 男人其实很单纯，只是想要一个温柔体贴，能够时刻关心他的人。 只要你对他好，他自然会百倍对你好。 楚妃和万贵妃相识多年，十分了解万贵妃。 知道以万贵妃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夺走姜黎。 楚妃不愿意输给万贵妃，更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 所以她要俘虏住姜黎的心。 当然，姜黎天庭身份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 太阳缓缓落下，时间来到黄昏时刻。 “玉柳姐姐慢走。” 小春子送走了一位婴儿肥的宫女，刚才他从玉柳手中买到了一个消息： 姜黎当上了随侍太监，现在又和楚妃独处。 “幸亏我及时向小黎……黎公公赔礼道歉，要不然等黎公公当上随侍太监，我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娘娘也太宠黎公公，为了他，居然直接打了荷柔大人一巴掌，还将其贬为普通宫女。” 荷柔在楚妃入宫之时，便一直跟在身边。 负责管理所有宫女，地位极高，只在楚妃和全公公之下。 “幸好啊，幸好啊！” “幸好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春子扭头一看，全公公不知何时出现。 他双膝跪地，“孩儿拜见干爹。” 全公公来到主位坐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小春子，咱家有件事要你去办。” “请干爹尽管吩咐，孩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小春子目光坚定，一脸忠诚。 “不愧是我的好孩儿，咱家没看错你。” 全公公放下茶杯，满意地点点头， “最近宫里出了一只老鼠，不好好待在老鼠洞里，反而爬向高处的房梁。 你说，这只老鼠该不该打死？” “打死，必须打死。”小春子撸起袖子，“孩儿这就为干爹，去打死那只老鼠。” “好！”全公公一拍桌子，“对付小黎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就由我对付……”小春子脸色僵住，“干爹说的该不会是，刚刚当上随侍太监的黎公公吧？” “黎公公，不过是一个最低等的奴才，也配称公公。” 全公公伸出枯瘦的右手，小春子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来，像只小鸡崽子一样被拎在手中。 “小春子，咱家最近发现《养血法》好像被人动过。 你说该不会是有人趁着打扫房间的时候，偷偷背下来吧？” “我……” 小春子本想摇头，但对上全公公内双阴冷的双眼，恐惧地点点头。 “混账！” 一股无形的劲力，顺着全公公的右掌发出，打在小春子的身上。 噗！ 小春子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偷东西居然偷到咱家的头上。”全公公脸色阴沉。 那本《养血法》来头极大，源自皇家，只有皇室才能够修炼。 完整的《养血法》，叫做《养血龙法》。 通过食用金蛟鱼这种含有龙血的灵兽，再打通体内365个穴窍，体内拥有的血气就能超过牛，虎，象。 达到龙力的境界，能够拥有一龙之力。 “咱家问你，有没有将《养血法》泄露给别人？” “没有，就是借孩儿十个胆，也不敢泄露干爹的东西。”小春子不停地摇着头。 “算你还有点脑子。” 全公公松开小春子， “咱家不管你有什么办法，必须给我解决掉小黎子。 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干，咱家准备提拔你为随侍太监管事，负责管理随侍太监。” “谢谢干爹，谢谢干爹。” 小春子神色激动，头都磕出血来。 “只要你将事情办好，咱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全公公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完全不知房梁上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小全子还是跟当年一样，容不得别人分走他一丝权力。 本来还想如何完成贵妃娘娘交代的任务，没想到小全子便替我完成了。 只要小全子不断迫害小黎子，让小黎子对楚妃娘娘失望。 我便可以邀请小黎子到凤鸣宫，投靠贵妃娘娘。” 此人便是奉万贵妃之命，前来挖走姜黎的花公公。 他本想用利益诱惑姜黎，半路上，偶然看到了这一幕。 改变他本来的想法。 “哈哈，我居然当上了随侍太监总管。” 小春子忍不住放声大笑， “黎公……小黎子，你夺走了我百两银子和《养血法》，我必定让你加倍奉还，必定……” 噗！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倒了下去。 花公公从房梁轻盈跃下，在小春子房间一阵寻找，最终在床底下找到《养血法》 他眼眸闪烁着激动， “找到了，小全子那个无知的家伙，哪里知道《养血法》最大的用处是改善根骨，增强习武天赋。 可惜了，是残缺的，要是完整的话，说不定能让咱家更进一步。” …… 夜幕降临，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地一片黑暗。 姜黎起身，向着金鳞池方向跑去。 在使用金蛟鱼汤时，他突然发现，金蛟鱼汤搭配《养血法》，可以改善他的根骨，增强习武天赋。 人的习武天赋乃是天生的，后天想要改变，需要极为珍贵稀少的天材地宝。 而金蛟鱼便是其中之一。 恰好他手里还有一滴楚妃的血，这次前往金鳞池，就是想看能不能再钓上来一条金蛟鱼。 第15章 突破换血二层 金鳞池属于下等鱼池，在皇宫里足足有99个。 负责伺候金色锦鲤的太监，只会在白天喂食，晚上并不会安排人看守。 因此，姜黎很轻松地便来到金鳞池。 他将金蚯揉成一团，加入楚妃的血，挂在鱼钩上。 砰！ 鱼钩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落入金鳞池中，荡出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金蛟鱼？” 姜黎来之前，特意向楚妃询问有关于金蛟鱼的事。 皇宫内所有的鱼池的水，全部来自五爪金龙沉睡的神龙湖。 共有九个上等鱼池，四十九个中等鱼池，九十九个下等鱼池。 金蛟鱼极为珍贵，一般只会出现在上等鱼池中。 金鳞池这个下等鱼池，能出现一条金蛟鱼已经属于奇迹。 乌云飘散，被遮住的明月投射下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砰！ 水面晃动，姜黎手中的鱼竿顿时弯成半月形，鱼线绷紧。 “有鱼上钩了，不知道是金色锦鲤，还是金蛟鱼？” 姜黎眼眸亮起，猛地拉动鱼竿。 一只体型庞大，鳞片闪烁着光芒的金蛟鱼被拉出水面，落到了岸上。 没有丝毫犹豫，姜黎搬动气血，使出一招蛮牛拳，打的金蛟鱼瞬间没了气息。 金蛟鱼一旦离开鱼池，十息之内便会死亡。 如果不在十分钟内及时享用完，肉质就会溃烂。 所以姜黎没有时间烹饪金蛟鱼，用匕首从金蛟鱼腹部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 “口感细腻爽滑，有点像三文鱼，又有点像上等雪花肥牛。 味道比煮熟的鱼汤差了一些，不过同样美味至极。” 一口又一口，一条50厘米长的金蛟鱼，被姜黎吃得只剩下一条鱼尾。 此刻他全身通红，像煮熟的大虾。 “热，好热，血液好像在燃烧一样。” 姜黎闭上双眼，意识全部集中，控制着全身气血，不让气血在身体里随意冲撞。 他好似一个熔炉，不停冒着热气。 热气渺渺升起，在头上形成了一个酷似蛮牛的虚影。 蛮牛全身被锋利的鳞片包裹住，头似牛似蛟，狰狞和霸道。 蛮牛仰天嘶吼，发出牛哞和蛟鸣混在一起的声音。 如果姜黎此刻睁开眼，便能认出，这是达到换血三层才会出现的异象。 只不过普通人凝聚的都是普通的牛，而他凝聚的居然是蛮牛，还混杂着蛟龙的特征。 噗！ 姜黎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眼似明珠，带着荧光， “我踏入换血两层了！” 他膝盖弯曲，微微发力，一跃三米高，摘下了一颗饱满的桃子。 落入地面后，又随手捡起一枚石子，扔了出去。 咻！ 石子带着呼啸声，如一枚子弹，深深地嵌进桃树中。 “以我现在的实力，只需要一指，就能戳死以前的我。 只不过多了一层而已，差距有那么大吗？” 砰！ 心脏突然剧烈跳动，气血再次沸腾起来。 “这金蛟鱼的效果还真强，助我突破换血二层，居然只消耗十分之一。” 姜黎连忙盘膝而坐，闭上双眸，搬动气血，冲撞《养血法》上记载的穴窍位置。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波斯猫轻步走来。 两颗蓝宝石般的眼睛散发着幽光，贪婪地盯着金蛟鱼尾。 它咬住鱼尾，想要拖走。 可金蛟鱼尾太大了，拖不动，于是它就地啃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黎借助金蛟鱼产生的气血，打通了三个穴窍。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如一道白箭射出， “总算是压制住沸腾的气血，不过还是有大量金蛟鱼产生的气血，潜藏于我的体内，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姜黎起身，准备吃掉剩下的金蛟鱼尾，却发现金蛟鱼尾上多了一只波斯猫。 波斯猫见姜黎看了过来，不但没有逃走，反而走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姜黎的脚踝。 “喵！” 这让姜黎想起他曾经养的一只波斯猫。 同样一身雪白，同样喜欢蹭着他的脚踝。 姜黎撸着波斯猫雪白的毛发，触感像是丝绸般丝滑。 波斯猫也没有丝毫反抗，伸出粉嫩小舌头，舔着姜黎的手心。 “算你运气好，这条金蛟鱼尾送给你了。” 姜黎顺着波斯猫的头一直摸到尾，然后起身离开。 波斯猫紧盯着姜黎的背影，好似要将他牢牢记住。 ……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听到隔壁修炼室传来的喘息声。 姜黎顺着窗缝看去，小圆子和小方子赤身裸体，剧烈搏斗，你一拳我一拳，下手毫不留情。 这让他想起，昨晚在小圆子身上看到的情报： 【三天后，跟着他进入交流会内层，有机会得到上千两银子】 “小圆子和小方子这么拼命，难道跟这有关？” 姜黎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里装着一千一百两的银票。 “上千两银子，哪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必须弄到手。 两天后，得跟着小圆子进入交流会内层。” …… 翌日，清晨。 相较于各种苦活累活都要干的杂役太监，随侍太监轻松了不知多少。 姜黎花了半个时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然后在花园里嗑起了瓜子。 “黎公公，喝茶。” 五官精致，有些婴儿肥的玉柳将一个青花瓷茶杯，放在姜黎的面前。 楚妃宠爱姜黎一事，已经在凝香殿彻底传开。 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竟将一直贴身伺候的荷柔贬为普通宫女。 从天蒙蒙亮到现在，姜黎不知听到了多少人拍的马屁，收了多少人的礼。 加起来大概也有五十多两。 可惜，作为一个身揣千两巨款的黎公公来说，已经看不上这五十多两银子，连颗气血丹都买不起。 “随侍太监管事——春公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随侍太监管事？ 凝香殿不是只有我一个随侍太监，这个什么管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黎带着疑惑，看向所谓的随侍太监管事，发现对方竟然是他的老熟人。 给他送赔罪礼的小春子。 小春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脸色煞白的太监。 “大胆，身为随侍太监，见到随侍太监管事，居然敢不行礼。” 脸色煞白的太监冲了过来，对着姜黎拍出一掌。 第16章 多出两倍气血 砰！ 姜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煞白的太监倒飞出去。 “不可能！” 脸色煞白的太监死盯着姜黎，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可是换血三层，距离换血四层也只差一步。 而姜黎顶多换血一层。 因为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只有满十五岁才能修炼武道。 来之前，他看过姜黎的情报。 姜黎今年才十五岁，家境贫寒，根本无力买得起增加气血的丹药，只能慢慢熬。 可刚才，姜黎只是轻轻抖动肩膀，就轻松接下他一掌，并将其击退。 “刚才是我大意了，再来。” 脸色煞白的太监一个箭步冲出，右掌上缠绕着一股阴风，对着姜黎打去。 “小白子，住手。” 小春子伸手拉住脸色煞白的太监，然后走到姜黎面前， “小黎子，好久不见。” 昨天还叫我黎公公，现在就叫我小黎子，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姜黎淡淡道： “小春子，我们昨天才见过。” “大胆，你应该称呼春公公。” 小白子怒瞪着姜黎，好似一条咧着嘴的疯狗。 只待它主人一声令下，就开始疯狂咬人。 “小白子，不得无礼，小黎子与咱家颇有交情，叫咱家一声小春子，也无碍。” 小春子整理一下衣服，高高扬起下巴， “咱家现在是随侍太监管事，负责管理所有随侍太监。 小黎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虽说我们有些交情，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按照宫里的规矩，你应该称呼咱家为……春公公。” “春公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姜黎可不想与小春子这个小人浪费时间，能打发就赶紧打发走。 “唉！” 小春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舒爽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 让姜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离开，却被小白子给拦住， “你可不能走，春公公还有事要你办。” “小黎子，最近砍伐香龙木人手不够，你过去帮忙吧。”小春子不怀好意道。 “我是随侍太监，只负责伺候娘娘，砍伐香龙木是杂役太监的活。” 砍伐香龙木是凝香殿最苦的差事，姜黎知道小方子曾经就干过一次。 壮硕如熊的小方子，第二天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咱家是随侍太监管事，所有随侍太监都要听咱家的命令，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小春子嘴角上扬，一副吃定姜黎的模样。 在凝香殿中，随侍太监管事的地位，只在楚妃和掌事太监之下。 姜黎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只需楚妃和全公公两人一句话即可。 可问题是，因为这点小问题，就去找楚妃。 岂不是说姜黎身为天庭之人，也不过如此，一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会让楚妃怀疑姜黎是不是天庭之人。 全公公，就更不用想了。 姜黎确定小春子能当上随侍太监管事，就是全公公的安排。 这死太监权力心非常重，为了完全巩固权力，甚至不给楚妃安排随侍太监。 就是担心随侍太监被楚妃看中，分走他手中的权力。 “我去！”姜黎吐出一口气，“春公公，前面带路吧。” …… 大运开国太祖有名妃子，名为香妃，体有异香，可招蜂引蝶。 她入驻凝香殿后，便命人在周围种上香龙木，以此来怀念故乡。 香龙木芯乃是制作上等香薰的材料，颇受宫内娘娘们的喜欢，是凝香殿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姜黎来到香龙木林，周围零散遍布着十几个杂役太监。 他们有高有低，但目光相同，呆滞暗淡，眼中没有一丝光。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重复地抡着斧子，砍着香龙木。 整个香龙木林，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姜黎抡起斧子，一斧子劈在香龙木上。 咔！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香龙木多出一毫米的口子。 “好硬啊，堪比钢铁，怪不得说砍伐香龙木是最苦的差事。” 姜黎动用二十分之一的力量，一斧子砍在香龙木上面，砍出了一厘米的口子。 反震之力顺着斧子，传递到他的身上，好似被人打了一拳。 同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鼻间。 姜黎精神一震…我体内的金蛟鱼所产生的气血，居然被炼化了几分。 是巧合，还是…… 他再次劈砍香龙木，气血又被吸收了几分。 “不是巧合，反震之力、香龙木的香味，两者相加，居然能够帮助我炼化气血。 小春子又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 不远处，小春子坐在凉亭中，嗑着瓜子，悠闲地看着劳作的小黎子， “小黎子，不要怪我，谁让你得罪了干爹。 干爹的吩咐，我不敢不照办。 我这都是为了活下去。” 全公公让小春子对付姜黎，并不是直接要姜黎的命。 姜黎可是楚妃亲自提拔上来的。 刚当上随侍太监，就被全公公弄死。 那岂不是在打楚妃的脸。 全公公可不愿为了一个小太监，搭上他自己。 让姜黎砍伐香龙木，为的是让姜黎累得筋疲力尽，没法伺候好楚妃。 奴才伺候不好主子，自然就会遭到主子的厌弃。 到时，姜黎便会失去楚妃的宠爱，全公公就可以随意拿捏。 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过去。 姜黎跟那些杂役太监一样，双臂垂下，眼眸无神，跟被榨干了一样。 “小黎子，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继续。” 小春子说完，便哼着轻快的小曲离开。 随着小春子的身影消失，姜黎瞳孔聚焦，无神的双眸变得炯炯有神， “一天下来，打通了六个穴窍，加上之前的，一共打通十个穴窍，多出一倍的气血。” 又一天时间过去，体内金蛟鱼所产生的气血，炼化了一半。 姜黎所打通的穴窍，也达到二十个，比相同境界的人，多出两倍的气血。 时间来到晚上，姜黎跟小圆子说明情况，小圆子思考一下，并同意带姜黎去交流会内层。 “交流会内层，子时才会开放，我们先办各自的事，等时间到了，再汇合。” 小圆子留下了一个地址后，便带着小方子离开了。 姜黎带着千两银票，准备去买一枚蛮牛血丹。 砰！ 一名被扒光的太监被扔出赌场。 姜黎定睛一看，发现还是老熟人，就是上次被扔出赌场的太监。 只是随意瞥了对方一眼，便转身离开，他还要去买蛮牛血丹。 “这位公公，我叫小千子。 看你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除暴安良的任务就交给你，我这里有本秘籍。” 小千子挡在姜黎面前，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书，书封面三个大字： 《化骨神掌》 “我看你有缘，一千一百两卖给你。” 好熟悉的画面，我穿越到《功夫》里面了？ 姜黎摆了摆手，绕开对方，向前走去， “不用了。” “别走啊，我这里还有。” 小千子手里多出几本泛黄的书，分别写着： 《化肉神掌》《化血神掌》《化筋神掌》《化皮神掌》 “真的不用了。” 姜黎加快脚步离开。 “别走啊，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一千两一本行不行？ 九百两、七百两……最低一百两，这已经是亏本价了。” 听着身后小千子的喊叫声，姜黎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在路上买了一颗蛮牛血丹后，便来到了交流会的内层门口。 第17章 交流会内层 交流会内层位于冷宫东南角，门口有两名带着面具的太监。 他们一动不动，好似两只看门的石狮子。 “小黎子。” 小方子和小圆子带着面具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有些腼腆的小太监。 “拜见两位公公。” 小圆子先是向两门看门的太监行礼，然后看向姜黎，压低声音， “这位是凤鸣宫的小云子。” 姜黎眉头一皱……凤鸣宫，那不是万贵妃的寝宫，妖女和万贵妃可是死敌，手下的太监居然有交情？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也没有谁规定主子是死敌，手底下的人也必须是死敌。 姜黎朝着小云子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云子挠了挠头，腼腆一笑。 咚！咚！ 远处传来两声清脆声响，这是宫内的打更人在报时。 过了片刻后，又是两声， 咚！咚！ 代表着三更已到，也就是子时。 看门的两名太监推开大门，发出沙哑的声音， “子时已到，各位请进吧。” “走吧。” 小圆子交了十两银子的入场费，迈入大门中。 姜黎紧随其后，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墙壁上的油灯散发出的光芒，勉强照出一条路。 走了不知多久，黑暗被驱逐，眼前一片明亮。 四座宫殿形成一个回字形，全部挂满了灯笼。 姜黎跟着小圆子来到左边宫殿的二楼，向楼下中心望去。 一片平坦，铺满青砖，上面还带着黑红色的血迹。 “这里便是交流会内层，我们更喜欢称作【斗兽场】。” 小圆子手紧攥着木质栏杆，眼神锐利如鹰， “下面便是我们这些【兽】搏杀的地方，用性命换一次改命的机会。” 来之前，小圆子已经为姜黎解释过【斗兽场】。 斗兽场，也就是交流会内层，是一处搏杀之地。 人与兽搏杀，人与人搏杀，上演一场场血腥的表演。 有表演，自然就有观众。 斗兽场的观众都是一些掌权的太监、宫女。 以及斗兽场幕后之人，宫里的各位娘娘。 她们困于深宫之中，消遣之物并不多，很容易就腻了。 于是便建立斗兽场，供她们消遣。 喜欢看到争斗，这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斗蛐蛐、斗鸡……从古至今流行到现在，便是此原因。 只不过对于地位尊贵的她们来说，普通的斗蛐蛐、斗鸡已经满足不了她们。 人与兽斗，人与人斗，才能刺激、满足她们。 当然，表演的【兽】也是有好处的。 可以获得一半的入场费、主办方给出的贵重奖品和奖金。 如果让观众满意的话，还会有打赏。 前提是，能赢。 小圆子看向小云子和小方子， “按照我们的约定，如果我们赢的话，你们平分入场费和奖金。 我只要今晚的奖品，那滴蛮牛王之血。” 小方子将一枚带壳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 “我没问题。” 小云子腼腆地点点头，“都听你的。” 姜黎碰了一下小方子，轻声问道： “蛮牛王之血很值钱吗？” 入场费和奖金在一起最低四千两，要是三人平分的话，小圆子可以分到一千多两。 可如今却为了一滴蛮牛王之血，放弃一千多两。 “一滴蛮牛王之血也就一千两左右，不过十分稀少，只有那些贵人手上才有。” 小方子拿出两枚带壳鸡蛋，一口气全部塞进嘴里，然后为姜黎说明缘由。 人类先天孱弱，不像老鹰那般，可以清晰看到一千米以外的猎物。 也不像鱼类，在水下自由呼吸。 可人类也有自己的长处，超凡智慧、包容一切的身体。 达到换血三层后，可以通过吸收兽之血，获得它们的能力。 兽有三个等级：凡兽、灵兽、神兽。 凡兽就是像牛和猎豹这种，吸收它们的血，顶多增强点力气和速度。 灵兽指的是拥有奇特能力，像是金蛟鱼、蛮牛这种。 例如吸收蛮牛血，可以获得巨力和铁皮。 蛮牛王在灵兽中，属于力量比较强劲的一种。 神兽不用多说，九尾天狐、五爪金龙这些都是。 要是能够吸收神兽之血，就有机会获得它们的天赋神通，像是五爪金龙的行云布雨，御雷唤电…… 对于想要有志更高境界的武者来说，如果有能力，自然要吸收更好的兽血。 “所以小圆子已经突破换血三层？”姜黎问道。 小方子摇摇头，“还没有，不过随时可以突破。 今天这场斗兽场搏杀，必须是换血两层，小圆子故意压着自己不突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斗兽场变得热闹起来，两边的铁门拉起。 左边走出一只吊睛白额虎，身形如小山般壮硕，白额上黑纹似怒字。 铜铃大的吊睛泛着幽光，利齿獠牙外露，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凶煞之气。 吼！ 一声震天虎啸撕破长空，周围瞬间陷入寂静，空气好似凝固。 右边走出来……一个人。 姜黎定睛一看，瞳孔收缩， “怎么会是他！？” …… 斗兽场右边宫殿，二楼的一间包厢里。 魏合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纸。 都是跟【黎】有关的情报。 他仔细拿起一份份情报翻阅，觉得没用的就放到左边，有用的就放到右边。 其中一份【凝香殿，小黎子】的情报，他随意瞥了一眼，便放到左边。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二楼？” “二楼只有贵人才能进入，普通太监禁止入内。” “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小千子可不是普通太监，我可是东厂的人。” “切，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副样子，有哪点像东厂的人？” “东厂？” 魏合眉头一皱，站起身，顺着门缝看去。 两名细瘦太监站在二楼楼梯口，一位带着黑眼圈的小太监，正瞪着他们。 其中一名细瘦太监戏虐道：“你说你是东厂的人，那把腰牌拿出来给我们看。” “我……”小千子脸色憋得通红，“我没带。” “没带，我看你是没带脑子吧。” 细瘦太监踢出一脚，将小千子踹下楼梯，好似一个车轮向下滚去。 就在这时，全公公带着小春子走上楼梯，看着滚来的小千子，一掌拍出。 砰！ 小千子又滚回楼梯口，倒在两名细瘦太监脚下。 两名细瘦太监看见全公公，像是看到亲爹似的，点头哈腰， “全公公，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最近殿内事情有点多，咱家离不开。” 全公公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脚下的小千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想上二楼，伪装成东厂的家伙。”细瘦太监解释道。 “原来如此，又是一只不好好待在洞里，想往房梁爬的臭老鼠。” 全公公右脚踩在小千子的肚子上，眼神阴狠， “作为最低等的奴才，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往上爬，有些东西不是你配得到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魏合缓缓走来。 全公公瞳孔一缩，朝着魏合弯腰行礼， “咱家凝香殿掌事太监，拜见魏公公。” 魏合没有搭理他，反而是向小千子弯腰行礼， “东厂挡头魏合，拜见百户大人。” 第18章 东厂百户 “百户！！” 全公公脸色苍白，双腿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居然踩了东厂百户一脚，还用话语羞辱。 东厂作为皇帝手下最强大、最信赖的特务机构，除了东厂厂公外，所有成员职位从高到低划分： 千户、百户、掌班、档头、番子。 作为仅次于厂公和千户的百户，地位堪比三品大员，权力滔天。 只需一句话，他的小命就不保。 扑通！ 全公公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往地上撞，声音都变了调， “奴才该死！奴才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请百户大人饶命！” 小春子瞪大双眼，难以相信眼前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之人，竟是那个平日里在凝香殿威风八面的干爹！ 这就是东厂的威名和可怕吗？ 为了不被牵连，保住小命，小春子也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楼梯地板。 那两名细瘦太监更为不堪，瘫软在地，连跪地求饶都办不到，吓得裤子都湿润，“百户……东厂…百户！” 小千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两名细瘦太监， “我早说过我是东厂的人，现在信了吧？” “信！” 两人点头如捣蒜。 “现在我能不能进二楼？” “当然……可……以。” “早这样不就结了。” 小千子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你们刚才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两名细瘦太监的右眼自动脱落，掉进了他们的尿液当中。 “好好照照你们自己。” 紧接着，他看向全公公， “我这个人很公平，刚才你踢了我一脚，那我就还你一掌。” 小千子掌心轻吐，如一阵清风飘过，落在全公公的右臂上。 全公公的右臂快速收缩，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一张皱皮裹着白骨。 小春子偷偷瞥了一眼，魂差点给吓没。 正当他胆战心惊，想着他会受到什么惩罚时，小千子却带着魏合走进包厢里。 小千子来到魏合的位置坐下，掏出一个红苹果，用身上衣服擦了擦，咬了一口， “小魏子，这次多谢你了。” 魏合叹息一声，“百户大人，你要想教训那群小人，直接出手即可，何必那样？” 全公公和那两名细瘦太监，都不是什么好人，欺软怕硬、殴打属下、谋财害命、倒卖寝宫资源…… 一桩桩罪行，足以判个死刑。 “那怎么能行，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他，这十六个字是我一生的原则。” 听到小千子的话，魏合嘴角扯了扯……说得好听，您就是想扮猪吃老虎。 先伪装弱小，被恶人欺辱，然后再暴露身份，恶人吓得跪地求饶。 这一套流程，东厂里谁不知道。 小千子将苹果核随意一抛，拿起桌上的情报擦了擦嘴， “小魏子，今晚斗兽场来了些什么人？” “有陈妃娘娘、苏妃娘娘……还有万贵妃娘娘。” “嗯？” 听到“万贵妃”三个字，小千子突然坐直身体， “她居然也来了？！” …… 上方的宫殿，三楼最大的包厢中。 万贵妃坐在凤椅上，右手托着脑袋，双眸紧闭。 “花公公，我要的东西呢？” “启禀娘娘，” 花公公跪在地上，神色恭敬， “奴才本想以利诱惑小黎子，可在途中，偶然得知凝香殿的掌事太监想迫害小黎子。 于是奴才改变主意，等小黎子被迫害，对楚妃娘娘失望之际，奴才再抛出橄榄枝，让小黎子投靠娘娘您。” “何必如此复杂，直接给本宫拿过来。” 在万贵妃眼中，姜黎不过是一件东西，不过是她死对头楚妃看重的一件东西。 想要东西，直接动手拿过来就行。 花公公连忙开口：“娘娘，此举不可。 奴才观小黎子此人极为忠心，如若娘娘直接动手抢人，只能得到他的人，无法得到他的心。 所以我们必须让他对楚妃娘娘失望，这样一来，娘娘您既可以得到他的人，也可以得到他的心。 也能更好打击到楚妃娘娘。” “那就依你说的办。”万贵妃摆了摆手。 …… “哈秋！” 姜黎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 “又是谁在骂我？” 他看向台下与吊睛白额虎搏杀的小鱼子， “真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他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斗兽场搏杀是允许认输的，不过得在十分钟后。 可已经过去十分钟，小鱼子的手臂都被吊睛白额虎咬掉一只，随时可能没命，却依旧没有认输。 就只有一种可能，小鱼子参加的是死斗，吊睛白额虎和他只能活下来一个。 砰！ 小鱼子被吊睛白额虎一掌拍在地上，喉咙被利爪贯穿，正不停冒着殷红的鲜血。 他浑身抽搐，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脑海中不由多出了一些画面。 与父母温存。 母亲死去，父亲再娶了一名妻子。 无法忍受继母的虐待，离开家门，以钓鱼为生。 因为一条灵鱼，与县令的家丁起了冲突，被对方陷害入狱。 为了活命，入宫当太监。 因为垂钓比试输了，被花公公责罚，参加斗兽场的死斗。 “不过是县令的一个普通家丁，就能随意陷害我入狱。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所以我要往上爬，一步一步往上爬，我也要获得权力。 我不想再当那个被人陷害入狱的陈鱼，我要当鱼公公，要当……” 小鱼子没了气息，眼睛却瞪得浑圆，死盯着空中那轮遥不可及、无法触及的明月。 吊睛白额虎咬住小鱼子的心脏，嚼了几口，又吐了出来，似乎是嫌弃太苦了。 “唉！” 小圆子叹息一声， “在这深宫中，我们这些小人物想要往上爬，每一步都需要以命相搏。 这就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哀。” 姜黎攥紧拳头……我不会成为下一个小鱼子。 传闻在东海之上有座悬空岛，岛上有座城，名为东海帝城。 帝城，这个“帝”字可是犯了皇家的忌讳。 却没有人敢管，因为东海地产的主人是天下第一强者——东海帝君。 是大运皇朝的皇帝，见了都要行礼的存在。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拥有实力，就能拥有一切。 实力，我必须要提升实力，拥有无可匹敌的实力。 小圆子看向了小方子和小云子，“该我们上场了。” 小云子脸上的腼腆消失，露出戏虐的笑容， “不是我们，而是你们，我可没有打算上场。” 第19章 姜黎暴露实力 “小云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圆子紧盯着小云子，神色严肃。 小云子拿来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 “小圆子，你何时变得如此愚蠢，连这么简单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不打算跟你们一起上场，不想上去送死。 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小圆子目光如炬，死盯着小云子，沉声道： “为什么？” 今天这场斗兽场搏杀，其实是决赛。 在此之前，他们经历过太多场搏杀。 与野兽搏杀，与人搏杀。 最严重的一次，他们三人被一只老虎逼进绝境，三人齐心配合，最终将老虎击杀。 但付出的代价是，小圆子的大腿少了一块肉，到现在还没有长好。 小方子的右臂直接被贯穿，留下一个无法去除的伤疤。 三人同生共死，经历了那么多场搏杀，眼看离胜利只差一步，小云子居然背叛他们，放弃了。 “小圆子，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斗兽场搏杀？” “当然是为了获得奖励，用这些奖励提升实力，从而改变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小圆子道。 “不错，提升实力，这便是我们的目的。” 小云子站起身来，气血流转，发出“哞哞”的牛叫声。 身体冒出一股股热气，渺渺升起，在空中凝成一道【牛】虚影。 小圆子瞪大眼睛，“气血凝聚成牛影，你已经突破换血三层！” 小云子嘴角上扬，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这一次斗兽场搏杀，实力必须在换血二层。 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想参加，也没办法。” 姜黎望着小云子头上的牛影……怎么是普通的牛？ 我还以为会凝聚成跟我一样的蛮牛？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他是换血三层，却给我的感觉非常弱，好像我一拳就能将他打死。 “你们现在缺了一位队友，小圆子你们今天输定了。” 三名小太监缓缓走来，说话之人乃是中间那位带着蛇面具，瘦瘦高高，像一根竹竿的小太监。 小圆子沉声道：“小高子，你们来这里干嘛？” “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搏杀，自然要先来见见对手。” 小高子缓缓走来，拍了拍小云子的肩膀， “你的选择是对的，小圆子他们这次必输无疑。” 小云子点点头，“我就是清楚这点，才选择放弃的。” “小云子，我说你怎么突破到换血三层，原来你是收了他们的好处。” 小圆子攥紧拳头，为了得到蛮牛王之血，他付出了太多。 眼看即将措手可得，却被人拉下了深渊。 “随便你怎么想。” 小云子起身离开，临走之前，留下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小圆子，看在我们并肩作战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认输吧。 斗兽场搏杀，输赢，永远不在我们手上，而是在他们手上。 他们想要谁赢，就让谁赢。 我们这些选手，只不过是他们随意操纵的傀儡。 从来就没有什么改命的机会。” 小圆子紧抓着栏杆，若有所思。 小方子一脸迷茫，不停往嘴里塞着鸡蛋，完全听不懂小云子这番话的意思。 姜黎只是想了想，就瞬间明白过来。 斗兽场搏杀，本质上也是一种比赛。 有比赛，自然就有人以此开设赌盘，就像是足球世界杯赌盘。 很显然小云子背叛，就是因为开设赌盘之人不想小圆子他们赢。 呼！ 小圆子松开栏杆，吐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小人物永远就是小人物，永远被大人物随意操控。 小方子，我出去找人，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个换血二层，如果在斗兽场搏杀开始前，我没有回来，你就直接认输。” 很显然，小圆子不甘屈服，还想最后一博。 姜黎五指有节奏敲着桌子，他现在也是换血二层，符合这场斗兽场搏杀参加标准。 可问题是，他修炼不到十天，便已突破到换血二层。 这件事要是暴露，小圆子和小方子必定猜到姜黎服用蛮牛血丹，而且服用还不止一颗。 利益动人心，虽说姜黎觉得两人不是杀人夺财的坏人，但他不敢赌。 …… 下方宫殿，二楼的一间包厢里。 全公公盘膝而坐，右臂如枯枝，一丝血肉都没有。 他拿出一枚枚丹药，全部吞入腹中。 随着丹药的炼化，右臂慢慢长出血肉， “一万两银子，为了让右臂长出血肉，我花费了一万两银子的丹药。” 全公公心疼的脸皱成一团，对于小千子的恨意，倾尽九江之水，也无法洗刷干净。 但却也只敢在心里恨。 一个普通的东厂番子，他都不敢轻易招惹。 更别提东厂百户。 “干爹，喝茶。” 小春子将一个青花瓷茶杯放在桌上，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全公公看出他的心思，抿了一口茶后道： “小春子，咱家知道你想问为何得罪东厂百户后，不赶紧走，还继续留在这里。” “干爹英明，一眼便看出孩儿的心思。” 小春子是真的怕了。 虽说他们现在位于下方宫殿，而小千子位于右方宫殿，但还是同处于交流会内层中。 他可不想再遇到小千子那个煞星，一不小心就缺眼少臂。 “咱家要是连你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如何在这深宫中活得如此长久。” 全公公放下茶杯，解释道： “咱家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办……” 原来全公公也是斗兽场搏杀赌盘庄家之一，投了一万两。 如果这次小圆子他们输的话，一万两便会直接翻几倍。 咚！ 敲门声响起。 “进！”全公公淡淡道。 一名胸口绣着一个【财】的宫女推开门，弯腰行礼， “两位公公，今晚第二场斗兽场搏杀马上就要开始，两位可有意下注？” 小春子看向全公公，“干爹，您的意思呢？” “买乙队赢。” 甲队是小圆子他们，乙队是他们的对手——小高子他们。 “多谢干爹指点迷津。” 小春子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宫女， “麻烦姐姐了。” …… 与此同时，一名宫女也来到小千子的门口。 “小魏子，你觉得哪队会赢？” “启禀百户大人，乙队必赢。” 魏合作为东厂之人，自然知道此场斗兽场搏杀的内幕。 小千子摇摇头，“乙队，看名字就知道是第二名，我选择买甲队赢。” 魏合嘴角扯了扯……早就听闻百户大人赌运极差，十赌九输，连自己的百户腰牌都输了出去。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都告诉你内幕了，却偏偏要买必输的队。 他叹息一声，“百户大人高见。” 小千子朝魏合伸出手，脸上完全没有向属下借钱的尴尬， “既然你也觉得我高见，那就借我点银子，输，算我的，赢的话，我分你一半。” “多谢百户大人的好意，赢的话，全归百户大人您。” 魏合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完全没想过小千子能赢，只当孝敬上司。 “你很不错，我很欣赏你。” 小千子对魏合挑了挑眉，然后将银票交给宫女， “一千两，我买甲队赢。” …… 距离斗兽场搏杀只差一分钟时，小圆子回来了，垂着脑袋， “所有认识的人都问了一遍，没有一个人愿意。 小云子说得对，从来没有什么改命的机会，我们这些小人物，只是被那些大人物随意操控的傀儡。 虽然很不甘，但也只能……认输了。” “算我一个吧。” 姜黎思索再三后，决定暴露实力，帮小圆子他们一把。 不单单是为了他们，也同样是为了获胜的奖金。 他也需要用奖金换取丹药，提升实力。 毕竟他的目标是在十六岁前，达到换血六层，从而加入东厂，离开皇宫。 第20章 看到弱点 两人扭过头，看向说话的姜黎， “小黎子，我知道你想帮我们，但想要参加此次斗兽场搏杀，需要换血二层。” 小圆子拍了拍姜黎的肩膀， “你能有这份心意，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虽然他知道姜黎是个天才，在短短几天内，便踏入换血一层。 可才过去三天，姜黎就算在天才，也不可能突破到换血二层。 如果真的能办到，那不叫天才，而叫妖孽。 “我真的是换血二层。” 姜黎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小圆子的衣领，轻松提了起来。 小圆子瞳孔陡然缩成针尖大小， “只用一根手指就将我提起，这必须是换血二层才能够拥有的力量。 小黎子，你居然真的是换血二层！！ 妖孽，您真的是妖孽！！” 想要在不到十天内，从普通人突破到换血二层，要么拥有极强的练武天赋。 要么将蛮牛血丹当饭吃。 在小圆子看来，姜黎肯定是前者。 毕竟姜黎只是一个普通太监。 震惊的同时，又带着苦涩。 他从换血一层突破到换血二层，足足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可是服用了五枚气血丹、一枚蛮牛血丹。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 小方子不语，只是一味吃着鸡蛋，脸上带着笑意。 …… “来，大家干一杯。” 小高子举起酒杯，与小云子几人推杯换盏。 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擦拭一下嘴角的酒水， “刚才我一位好友告诉我，小圆子在不断找人，但没有一位换血二层的人敢帮他。 开设赌盘的大人们早就已发话，谁要是敢帮小圆子，便是和他们作对。 可偏偏小圆子那个蠢货看不清楚形势，小人物就应该乖乖认命，是翻不了身的，无法违抗那些大人物。” “小高子说得有理，我敬你一杯。” 小云子举起酒杯，一口灌进嘴里， “咱们这些小人物，最好的选择便是听从那些大人物的命令，这才是改命的机会。 像这次，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赢得这场斗兽场搏杀的奖励。 甚至还能多发一笔小财。” 几人对视一眼，嘴角纷纷上扬，一切皆在不语中。 他们都将全部身家拿出，压他们赢。 砰！ 房门被踹开，一名脸色阴沉的太监走了进来， “乙队，你们的上场名单呢？” 小高子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 “甲队现在只有两人，不满三人，按照斗兽场规则，应该直接判他们输，哪里还需要上场名单。” “谁告诉他们只有两人，好好看看上面的名字。” 阴沉太监甩出一张纸，如一把利剑直直插在桌上。 几人瞬间清醒了几分，蹲下身子，认真查看纸条， “小方子、小圆子、小李子。” 小高子眉间拧成八字，看向小云子， “这个不识好歹的小李子，是从哪里冒出来？” 小云子想了想道： “应该是小圆子身边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没想到他也是换血二层，而且还敢违抗大人们，帮小圆子他们。” 阴沉太监抬起右手，小高子三人不受控制，被吸了过来， “大人们让我转交你们一句话，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赢。 要是输的话，你们就去虎园里喂老虎吧。” 小高子额头冷汗直冒，吞咽口水， “这位公公，麻烦您转告大人们，我们必定能赢。” “最好如此。”阴沉太监扫了三人一眼，“上场名单。” 小高子露出讨好的笑容，“这位公公，麻烦请放开我，我好去拿纸笔。” “不用那么麻烦。” 阴沉太监吐出一口气，如一道利刃，在小高子的右手食指划出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不停往外冒。 小高子连忙在衣服上写下小柱子、小可子、小高子。 然后撕下衣服，恭敬地递给阴沉太监。 …… 一盏茶过后，小柱子和小方子在斗兽场中互相厮杀。 小方子凭借着天生神力，压着小柱子打。 小柱子狼狈逃窜，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小圆子望着台下，脸上充斥着笑容， “小方子虽然突破换血二层不久，但实力强劲，必定为我们拿下第一场胜利。 第二场由我上，我有信心赢得胜利。 到时，小黎子，你估计就不用上场了。 不过你放心，我只要蛮牛王之血，奖金我一分不要，你和小方子平分。” 姜黎点点头。 他不是好斗之人，能够不与别人拼命，就能分钱，最好不过。 斗兽场下方，小方子将小柱子逼进死角，高高举起右臂，准备解决掉对方，赢得胜利。 啪！ 一枚鸡蛋突然从小柱子衣袖中滑落，掉落在地，蛋黄与蛋清顺着裂缝流出。 小方子的目光不由看去，落下的右臂停滞了一刻。 就是这愣神的一刻，小柱子抓住时机，右臂青筋如虬龙暴起，带着破风声的拳头狠狠砸向小方子腹部。 噗呲！ 一口鲜血从小方子喉间喷涌而出，如血雨，洒满青砖。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一米开外，双眸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第一场胜者，小柱子。 “混蛋！该死的混蛋。 肯定是小云子那个混蛋，将小方子的弱点告诉小高子他们。” 小圆子怒目圆睁，一掌拍在栏杆上，紫檀木材质的栏杆浮现一道道裂纹。 姜黎望着台下昏迷的小方子，脑海中浮现他的来历。 小方子是个孤儿，从小被一位老乞丐收养。 在去年冬天，老乞丐幸运地讨到了几枚鸡蛋，但在途中，遭遇了其他乞丐的争抢。 在小方子赶到的时候，老乞丐已奄奄一息。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两枚带血的红鸡蛋递给了小方子。 那天，是小方子的生日。 从那之后，小方子便对鸡蛋有着特殊的感情，顿顿都要吃。 甚至看到鸡蛋，眼睛就会不受控制地看去。 “小圆子，我早说过，你们必输无疑。 要是不想落的跟小方子一个下场，你们还是赶紧认输吧。” 对面，小高子摘下面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小圆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怒视着对面的小云子， “你个该死的叛徒，我们如此信任你，你却转头将小方子的弱点给卖了，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良心，良心值几个钱？” 小云子耸了耸肩，不屑一笑， “小圆子，我们这些小人物是斗不过他们的，我劝你还是认输为好。” “想我认输，门都没有。” 小圆子身体向前倾，好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恶狼， “我的对手是谁？给我滚出来。”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有着大鼻子的小可子舔了舔嘴唇。 姜黎动用三世之眼，紧盯着小可子，一行字浮现： 【因强行修炼阴蛇掌，经脉受损，左肋下三寸，稍微轻碰，便疼痛无比。】 第21章 阴蛇掌 “阴蛇掌，他居然修炼了武技！” 姜黎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 在换血境前期，很少有人会去修炼武技，因为吃力不讨好。 就算一门最下乘的武技，从入门到熟练最少得耗费几个月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打熬气血，提升实力。 实力提升，力量便会增加。 管你修炼什么武技，我直接以一力降十会，以境界压人。 就像姜黎会的唯一武技——蛮牛拳，小方子和小柱子至今都未曾入门。 刚才两人搏杀，比拼的都是力量和反应。 “什么阴蛇掌？”小圆子投来疑惑目光。 “我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对面的小可子因为强行修炼阴蛇掌，导致经脉受损。 右肋下三寸，稍微轻碰，便疼痛无比。” 姜黎将刚才看到的情报说出。 如果小圆子这场要是再输的话，所有奖励全部会落入对面手中。 姜黎也会失去几千两银子，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阴蛇掌，他们为了赢得这场搏杀，还真是煞费苦心。 小黎子，多谢你这个情报，不然的话，我还真的会败在小可子的手中。” 小圆子紧咬着牙，完全没有怀疑姜黎给的情报是否为真。 不是他相信姜黎的为人，而是两人利益一致，没有人会做出让自己利益受损的事。 …… “干爹真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甲队有败相，赢的人必定是乙队。” 小春子双眼眯成月牙，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从明面上来看，甲队赢的概率非常高。 因此，乙队赢的赔率是1：5。 刚才小春子压一百两，赌乙队赢。 如果乙队赢的话，他将赢得五百两银子，足足翻了五倍。 “不是咱家有火眼金睛，而是这一切早已注定，就像是一场排练好的戏，谁输谁赢，早已定好了。” 全公公脸上挂着笑意，显然心情非常好。 毕竟他可是投了一万两，要是乙队赢的话，起码可以分到五万两银子。 压乙队的人心情大好，而压甲队的人则相反，唯独小千子是个例外。 他将脚放在桌子上，轻轻摇动身下的椅子，脸上没有丝毫沮丧，似乎是笃定姜黎他们一定能赢。 咔嚓！ 斗兽场两边铁门升起，小可子和小圆子分别从左右两边走出。 小千子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打量片刻后道： “对方修炼了阴蛇掌，看来这次小圆子要输了。” 砰！ 剧烈声响如炸雷般爆开，小可子与小圆子几乎同时箭步疾冲，相撞在一起。 如两头发怒的小兽，四目相对，眼底翻涌着熊熊恨意，空气中仿佛炸开无形的火花。 “你们对小方子造成的伤害，我会加倍奉，你今天只能躺着下场。” “好大的口气，我对你的情报一清二楚。 知道你随时可以突破换血三层，但说到底也只是换血二层。 同为换血二层，我可认为我不比你差。” 两拳同时挥出，发出“咚”的碰撞声，小圆子脚步踉跄着连退三步。 小可子被震得倒退五步，身形摇晃，差点跌坐在地。 “再来！” 小可子暴喝一声，双腿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疾冲而出。 右臂肌肉高高隆起，裹挟着呼啸的拳风，直取小圆子面门。 拳未至，劲风已掀起小圆子额前碎发。 小圆子神色淡然，不闪不避，只伸出右掌轻轻一探，便稳稳接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下一秒，他手腕翻转，腰部发力，行云流水般使出一记过肩摔。 “啊，我的牙。” 小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颗门牙瞬间飞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随后“啪嗒”一声落在不远处。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你一拳我一掌。 小圆子如风中的一片落叶，轻松闪避小可子所有拳头。 反观小可子气喘吁吁，额头汗水直冒。 他弯着腰，紧盯着小圆子……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的确有点大，想要赢他，只能动用阴蛇掌！ 可惜我修炼不到家，只能勉强用出一掌。 这一掌，必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使出。 “小圆子，死吧！” 小可子怒目睁圆，暴射而出。 右臂青筋高高隆起，宛若黑蛇盘踞，他右拳挥出，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来的好！” 小圆子原地不动，周身气势骤然攀升，同样挥出一记刚猛的直拳。 就在两拳即将相撞的瞬间，小可子手腕翻转，拳变掌，整条手臂竟如活蛇，缠住小圆子右臂。 霎时间，冰冷刺骨的阴气，从小可子掌心喷涌而出。 “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小可子身形猛地一僵，栽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我说过，你们对小方子造成的伤害，我会加倍奉还。” 小圆子眼神冰冷如霜，右脚裹挟着凌厉劲风，重重踹在小可子腹部。 砰！ 小可子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溅半空，重重摔落在地后，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场胜者，小圆子。 这反转的一幕，让众人都看呆了。 他们想不明白，明明小可子就要击败小圆子，可怎么突然倒在地上。 魏合看向小千子，“百户大人，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回放一下。” 小千子吐出一口气，化作一条人面蛇身，周身覆盖着红色鳞片的烛龙。 魏合盯着烛龙，心中一颤…… 早就听闻百户大人，曾在换血境吸收过一滴烛龙之血，本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烛龙，掌握时间之力的神兽，不知百户大人获得烛龙的哪种神通？ 烛龙睁开左眼，投射出一道画面。 在小可子就要用阴蛇掌解决小圆子之时，小圆子以极快速度，戳了一下小可子的右肋下三寸。 一瞬间，小可子面露痛苦，倒在地上。 “原来如此，对方因强行修炼阴蛇掌，导致经脉受损，右肋下三寸便是他的致命之地。 连我都没看穿，小圆子居然能看穿，他绝对没有这种眼力，定是有人告诉他。” 小千子扭过头，看向对面的姜黎， “该不会是这小子吧？” …… “输了，小可子怎么能输！” 小高子紧咬着牙，眼珠布满血丝。 “咱家也想问你们这个问题。” 房门被踹开，阴沉太监如鬼魅般，出现在小高子的面前。 啪！ 小高子脸上多出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右脸颊高高鼓起，肿的跟馒头似的。 阴沉太监将一枚红色丹药，弹进小高子的嘴中， “这是沸血丹，可以为你增添五百斤气力。 大人们让我告诉你，这场你必须赢，否则不单单你要去虎园喂虎，就连你的家人亲戚也得死。” 小高子连忙跪地，保证道： “请公公转告各位大人们，我保证为大人们赢得胜利。 我和那个小李子，只能有一个从斗兽场活着走出。” 一盏茶过后，斗兽场第三场搏杀开始，两边的铁门再次升起。 姜黎和小高子从左右两侧走出，互相朝着对方缓缓走去。 第22章 秒杀 小高子双目赤红，散发的戾气似要将姜黎吞噬碾碎， “都是因为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沸血丹虽然可以短暂提升五百斤力量，但代价是药效过后，实力会倒退一层。 相当于小高子苦修半年的气血直接消散，让他如何不恨姜黎。 “不过是一个换血二层的小人物，也敢违抗那些大人物的命令。 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不是姜黎加入小圆子，凑齐人数，他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胜利，获得所有奖励。 可就是因为姜黎，将他们一步步逼入绝境，逼到他和姜黎只能活下一个。 姜黎目光平静，他自然不知小高子心里的想法。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他只想获得奖励，用奖励提升实力。 一切阻挠他提升实力的人，通通除掉。 “小李子，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 小高子全身血液沸腾，一股股热气渺渺升起，化作一头双目猩红的野牛虚影。 此刻他的力量已经达到换血三层。 小高子一脚踏向地面，坚硬的青砖瞬间破碎。 他全身气血汇聚至右臂，肌肉高高隆起，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卧龙，体积瞬间膨胀一倍。 “开山拳！” 他大喝一声，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姜黎狠狠击出。 头上的野牛虚影也踏着震天动地的步伐，锋利如刀的牛角闪烁着寒芒，直取姜黎要害。 面对这凌厉攻势，姜黎深吸一口气。 体内气血流转，发出既似牛哞，又似蛟鸣的长啸。 周身热气蒸腾，在头顶缓缓凝聚出一头身披鳞甲、模样怪异的蛮牛虚影。 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都完全碾压小高子凝聚的野牛虚影。 砰！ 两人的右拳碰撞，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斗兽场都为之颤抖。 一瞬间，小高子的右臂皮肤撕裂翻转，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姜黎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小高子的右臂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小高子七窍瞬间涌出鲜血，一口混着肺片的鲜血喷出。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斗兽场的铁栏杆上。 他双眼圆睁，没了气息，不知是死是活。 姜黎收起右拳，缓缓吐出一口气。 第三场胜者，小李子。 …… “一拳，小黎子只用了一拳，就打败小高子，把小高子打成那副惨状！！ 他真的是刚突破换血二层？” 小圆子瞪大眼睛，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他又不是没见过换血三层的人出手，可没有一个像姜黎这么恐怖的。 “如果我突破换血三层，能不能接住小黎子一拳？” 小圆子只是想了想，就立刻摇头， “这一拳太恐怖了，就算我突破换血四层、五层，估计都接不下。” 旁边正在吃鸡蛋的小方子也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吃起了鸡蛋。 上方宫殿，二楼最大的包厢。 花公公紧盯着台下的姜黎，手指微微颤抖。 他并不是震惊于姜黎的实力，而是姜黎头上那头被鳞片覆盖的蛮牛虚影。 “气血化蛟！虽然只有一部分，但的确是气血化蛟的程度。” 花公公滴出一滴血，形成一面镜子，倒映出台下姜黎的身影。 这种能力，是他在换血境吸收一种名为“镜象”的灵兽，所获得的能力，可以看穿一些东西。 花公公轻拂衣袖，镜中姜黎的面具消失，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帅气脸庞。 “居然是他！小李子，小黎子，原来是同一个人。” 万贵妃睁开凤眸，“本宫见此人有些眼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花公公弯腰行礼，“启禀贵妃娘娘，此人便是钓上金蛟鱼的小黎子，是楚妃娘娘手下的小太监。” “是他呀。”万贵妃淡淡道。 在她眼中，姜黎只不过是一件想要夺过来的东西。 至于东西叫什么名字，她不会去记。 “不过是些许气血蜕变成蛟血，又不是龙血，有何可震惊的？” “对于娘娘而言，就算是气血完全蜕变成蛟血，也算不得什么。 但对于奴才这些天赋孱弱的人来说，蛟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 花公公眼中流露出遗憾，他也曾经想将气血蜕变成蛟血，可惜失败了， “想要气血蜕变成蛟血，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天生的。 还有一种是通过食用蛟类灵兽，上次奴才看过小黎子的气血，当时的他并没有蜕变成蛟血。 而恰好那天，他钓到了一只金蛟鱼。” 万贵妃眼眸亮起，“也就是说他服食了金蛟鱼？” “娘娘英明。” “那个贱人居然如此看重这个奴才，连金蛟鱼都舍得赏给他。” 万贵妃坐着身体，凤眸微眯，食指轻敲着凤椅的金扶手，流露出一股无法反抗的霸气。 “那个贱人越看重他，本宫越想得到他。” …… “输了，乙队居然输了。” 小春子双目无神，嘴里喃喃道。 上次为了给姜黎赔罪，他可是将全部身家掏空。 这一百两银子，是他当上随侍太监管事，别人自愿送上来的孝敬费。 没想到还没在手里捂热，就又没了。 啪！ 全公公一甩衣袖，价值千两的青花瓷茶杯滚落地上，瓷片崩裂成无数碎片。 他脸色阴沉，好似要滴出水来……这个小李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坏了咱家的好事。 小黎子，小李子，咱家莫非被人诅咒，与“李”犯冲。 一万两，那可是足足一万两。 为了凑齐这一万两，咱家可是挪用凝香殿的月钱。 不行，咱家必须将这钱拿回来。 全公公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干爹，等等孩儿。” 小春子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 “哈哈哈哈，我就说甲队会赢吧，我终于赢一次了。” 小千子捧腹大笑，双手双脚朝天。 魏合无视上司的窘态，目光直盯着台下的姜黎， “蛟血，我们东厂就需要这样的人才，等他实力足够，就将他收入我麾下。” “这个小李子表现很好，我很满意，当赏。” 小千子将手伸进怀中，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 “咳！那个……小魏子，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魏合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张递给小千子，一张扔给台下的姜黎。 斗兽场的规矩：如果对于选手的表现满意，可以打赏。 小千子将银票折成纸飞机，哈了一口气，然后扔出。 纸飞机借助的气流，稳稳地落在姜黎的手上。 此刻姜黎的周遭，已经被大量的银票、银子、金子给包围。 “我这个人一向很公平，小魏子，你借了我这么多钱，我理应回报你。” 小千子坐着身体，神色严肃， “我记得你应该在查人皮魔的案子？” 魏合点点头，叹息一声， “这个人皮魔极为狡猾，隐藏很深。 我借助白玉龟壳占卜破局之法，却只占卜出一个【黎】字。 之后我试了多遍，依旧只有【黎】字这个线索。” “占卜高深莫测，易学难精，只有那些实力高强的人才能掌握。 你之所以能拥有占卜能力，也是因为在换血境，幸运地吸收了白玉灵龟的血，获得了它的占卜能力。 白玉灵龟的占卜能力本身就不咋样，更别提你只是吸收了它的一滴血。” 小千子掏出一滴“龟”形血液，落在魏合手中白玉龟壳上， “我前些日子，恰好遇到一只拥有玄武血脉的妖兽，这一滴血应该可以短暂提升你的占卜。” “多谢百户大人。” 魏合整理衣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紧接着，他摇晃着白玉龟壳，嘴里念念有词， “龟大人，请告诉我破局之法。” 一张纸条从白玉龟壳中掉落，上面有两个字： 【太监】 第23章 收获 “黎、太监，线索已经很明朗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我也该去拿我的赌金。” 小千子缓缓起身，眼神冰冷，仿佛藏着尸山血海，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魏合眉头一皱，能够当上东厂百户的人，自然不是善茬。 眼前的这位，更是被称之为【血修罗】。 魏合还记得，上次看到小千子露出这么吓人的眼神，还是他单枪匹马，端掉那个人贩子窝点的时候。 五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堆砌成一座尸山，断臂残肢交错，不少尸首分离。 小千子坐在尸山血海上，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血。 “那群老家伙闹得太过分了，已经触碰到东厂的底线，不知这次有几人能活下来？” 望着小千子消失的背影，魏合喃喃道。 …… 凝香殿。 姜黎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收获，桌子上放满着各种金银珠宝，银票金子。 “一百两，五百两，居然还有金子，这些观众还挺大方的。” 花费了一刻钟，他终于算好， “一共是3450两，能够再买三枚蛮牛血丹，这还只是打赏而已，要是算上奖金的话，我起码还能得2000两。 可惜按照小圆子所说，奖金明天才能领。” 将所有金银财宝收好，姜黎拿来纸笔， “按照我的估测，想要突破换血三层，需要十枚蛮牛血丹。 奖金和打赏加起来，能够买五枚蛮牛血丹，再加上我手上还有一枚，也就是说只差四枚。 也就是说我接下来的目标，是想办法搞到4000两银子。 除外，如果达到换血三层，还可以吸收一滴兽血，获得它们的能力。 我是不是得提前准备？ 凡兽好找，灵兽稀少，神兽找不到。 按照小方子子所说，换血境乃是武道之基，吸收不同等级的兽血，决定了这名武者能到达的境界。 如果有能力，自然要吸收最好的兽血。 小圆子为了一滴蛮牛王之血，不但耗费多月时间，更是有好几次都把命给搭上。 这还只是灵兽之血，想要得到神兽之血，岂不是把命搭上都没用。 等等，妖女是九尾天狐转世，不就是神兽。” 写到这里，姜黎眼眸亮起， “我的神兽之血好像有着落了，得想办法弄到她的一滴血。” 姜黎拿起火折子，准备将纸毁尸灭迹。 就在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好似想到了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小圆子不对劲！ 小圆子性格圆滑，很懂得看清楚形势。 不可能为了一滴蛮牛王之血，得罪开设赌盘之人。 虽然我不知道开设赌盘到底有哪些人，不过肯定都是一些位高权重之人。 只有他们有能力、有财力办到。 小圆子不过是一名普通太监，怎么敢对抗那么多位高权重之类。 除非，他背后也有位高权重的人支持。 或者说，今天这场斗兽场搏杀，本质就是小高子和小圆子背后的人在互相较力。” 写到这里，姜黎直接将手中的笔扔了出去， “靠！这皇宫果然是龙潭虎穴，处处都是危险。 要是小圆子背后的人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的话，肯定会报复我的。 说不定能一天，后宫的井就又多了一具尸体。 我当时怎么就上头了，非要去帮小园子，都怪钱财蒙蔽了我的双眼。 还是不够冷静，要引以为戒。 不过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得赶紧提升实力，加入东厂，离开皇宫。” …… 斗兽场。 全公公脚步急促，朝着斗兽场一处隐秘的地方走去。 身后的小春子满头大汗，一时间居然无法跟上全公公的步伐。 全公公衣袖里的手紧紧捏住，眼神阴鸷……一万两，我的一万两银子啊。 得赶紧去木公公，看有没有办法挽回。 就算弄不回银子，也必须弄死那个小圆子、小方子，尤其是那个小李子。 咱家要把它扔进虎园里喂虎。 又走了片刻后，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口站着两名健硕如熊的太监。 全公公立刻上前，可刚迈开一步，浑身汗毛竖起，心脏跳得飞快。 他曾经在换血境吸收过一种“蜘蛛”灵兽之血，获得了能够感知到危险的能力。 可惜只能被动触发。 这种能力救过他很多次，也是他能够在皇宫活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全公公毫不犹豫转身，用更急促的脚步离开，准确地来说是用跑的。 小春子只是一眨眼，他的干爹就已经消失不见。 “算你运气好。”高楼上的小千子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来到他身后。 对方双膝跪地，恭敬道： “小圆子拜见千公公。” 跟姜黎所想的一样，小圆子自然不是傻子，不可能为了一滴蛮牛王之血，和那么多大人物作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小千子在指使。 “起来吧。” 小千子双手负在身后，双眸透过小院，倒映着一名名老太监、老宫女的百态。 小圆子起身，低着脑袋。 两人的相识源自于一场赌博。 在小圆子刚入交流会之时，通过一种【三仙归洞】的赌博游戏赚钱。 三个球，三个碗倒扣在上面，快速移动碗，让赌客们判断哪个碗有几个球。 小千子便是其中的一名赌客。 按理来说，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看清楚哪个碗有几个球。 可他的原则是赌博要公平，如果动用手段，那岂不是出千，会遭到人唾弃的。 于是，赌运极差的他连输了九把，输红眼的他更是将东厂百户腰牌都拿出来。 小圆子当场就吓懵了。 假冒东厂的人或许有，但假冒东厂百户的人不会有，更不会有人去伪造东厂百户腰牌。 这两者都是杀头的罪行。 从那之后，小圆子成了小千子的线人。 小千子时不时让小圆子去办一些事，像参加今天斗兽场搏杀也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赢。” 在斗兽场搏杀还会开始前，他就已经收到东厂送来的情报。 知道了小云子的背叛，将小圆子他们所有的弱点，全部告知小高子他们。 “这一切都是小黎子的功劳，是他告知我小可子的弱点，我才能取胜。 也是他一拳击败小高子，我们才能赢得这场胜利。” “这个小李子的确是个人才。”小千子点点头。 由于“黎”和“李”发音相同，两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说的“黎”并不是一个字。 不然的话，小千子肯定会想到魏合占卜的两条线索：【黎】和【太监】。 …… 小院中。 一群老太监、老宫女聚在一间房中，其中就包括那位阴沉太监。 他们脸色难看，一个个跟死了亲爹亲妈似的。 “说话，怎么都不说话？” 一名老宫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粉掉了一大层，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一切尽在掌握中，我们只需要投钱，然后等分钱就行。 可现在呢，甲队赢了，我们投的钱全部打了水漂，甚至还要倒贴一大笔。” “这一切都怪那个小圆子和小李子，居然敢违抗我们的命令，我提议，直接将这两人弄死。” 一名双眼浑浊的太监道。 “杀人是最下乘的手段。”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看向主位，那里坐着一位胖胖的老太监。 他叫木公公，是上任宝钞司少监，负责宫廷所有用纸，是个油水很足的职位。 “别拦着我，我是来拿我的赌金。 我压了一千两甲队赢，按照赔率，你们应该连本带利赔我一千五百两。” 门外突然传来响声，木公公皱起眉头， “小水子，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阴沉太监点点头，如鬼魅般消失。 砰！ 一道身影倒飞进来，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出去查看情况的阴沉太监。 第24章 全体自杀 “走吧。” 小千子走下楼，来到了那处小院前。 小圆子戴上面具，跟在小千子的身后。 “站住，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两名健硕如熊的太监伸出手，挡住了小千子。 小千子挺直胸膛， “我可不是闲杂人等，我是来要钱的。 我压了1000两甲队赢，按照赔率，你们应该连本带利给我一千五百两。” “滚！” 两名太监伸出手，将小千子推搡在地。 “你们……” 小千子指着两名太监，身体颤抖，气得脸都憋红了。 两名太监撸起袖子，“哪来的乞丐，要钱居然要到我们这里了。” “发生什么事了？”阴沉太监如鬼魅般出现。 两名太监立刻弯腰行礼， “拜见水公公，此人是个疯子，朝我们讨要钱，说他押一千两甲队赢，我们应该给他一千五百两银子。” 闻言，阴沉太监看向小千子， “有赌票吗？” “当然有。” 小千子从怀中掏出一张赌票，递给阴沉太监， “看好了，这上面可是有你们的盖印。” 阴沉太监随意地扫了赌票一眼，就将其捏碎， “假的。” “什么假的，明明是真的。” 小千子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阴沉太监， “我明白了，你们肯定是想赖账，我要将这件事撒播出去，看你们怎么应付那么人。” “找死！” 阴沉太监伸出右手，小千子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来。 他掐住小千子的脖子，将其提起。 小千子脸上青筋凸起，“你们不仅赖账，居然还想杀人灭口，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 “讲理？” 阴沉太监嘴角上扬，不屑一笑， “看你的样子，想必刚入宫当差，不明白在这深宫中，谁地位高、实力强就是道理。” 啪嗒！ 小千子剧烈挣扎，一块腰牌从他衣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东西？” 阴沉太监对着腰牌一吸，便落入手中， “东厂……百户！这是东厂百户的腰牌！” 他瞳孔颤抖，看向小千子， “你哪来的这块腰牌？” 就在这时，小圆子从黑暗中走出，熟练地弯腰行礼， “小的拜见百户大人！” “百户大人！” 阴沉太监立刻松开手，朝着小千子跪下， “奴才有眼无珠，不识百户大人真面目，请百户大人恕罪。” 小千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带着舒爽的表情……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我这人很公平，你掐了我的脖子，还烧了我的赌票，那就用……你的命来还。” 也不见小千子有什么动作，阴沉太监身体快速缩水，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而那两名健硕如熊的太监右臂消失不见，没有任何伤口，好似天生就没有右臂。 “小圆子，我们进去吧，里面还有一群老狗要收拾呢。” 小千子迈开步伐，像是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 …… 与此同时，看着死去的阴沉太监，木公公脸色难看。 阴沉太监可是他最喜爱的义子。 “是谁干的？” “是我。” 小千子缓缓走了进来。 小圆子连忙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小千子的后面。 小千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你们这谁是老大？” 木公公眼神如刀，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能在宫里活这么久，早就成精了，在没有弄清楚小千子的来历前，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你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跟你一样，是个太监，不过我是年轻的小太监，而你是个死太监。 至于目的，一个是想要我的钱，可惜赌票被你们给烧了。 另一个，是来拿……你们的命。” 小千子甩出东厂百户令牌，如一把利剑，直直插在桌子上。 “东厂百户！” 在场所有老太监、老宫女都瞪大了眼睛。 木公公深吸一口气，弯腰行礼， “拜见百户大人，敢问我们犯了何罪？” “老家伙，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在宫里活了这么久，难道不清楚斗兽场对我们东厂的意义吗？” 东厂全部成员都是太监。 无论在哪个世界，除非是被逼无奈，不然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当太监。 因此太监极为稀少。 东厂需要的是年轻，有能力的太监。 像这种太监就更为稀少了。 于是，他们与各位娘娘合伙，建立了斗兽场，将斗兽场当做养蛊场。 有能力的太监参加斗兽场搏杀，只要能赢，就能获得资源。 一旦达到东厂的标准后，就会被吸纳入东厂。 可木公公等人为了利益，操纵斗兽场的胜负，导致那些有能力的太监，得不到应该得到的资源。 对于东厂而言，这简直是断了他们的根。 木公公眉间拧成一个八字，他自然清楚斗兽场对于东厂的意义，也知道操纵斗兽场的胜负，会引东厂出手。 但利益动人心，他忍不住。 “我们都被利益蒙蔽双眼，一直抱有侥幸，现如今东厂出手了，我们的末日到了。” 双眼浑浊的太监自嘲一笑，一掌拍向胸口，心脉断裂， “与其落在东厂手里生不如死，还不如自杀，起码能留个全尸。” 砰！ 所有老太监和老宫女通通自杀，没有一个人想着逃跑。 他们都清楚东厂的手段，东厂既然出手，就绝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小千子看向唯一活着的木公公， “老家伙，你呢？” “咱家曾是宝钞司的少监，伺候过先帝和太后娘娘，能否留咱家一命？” “东厂出手，何时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千子道。 “咱家明白了。” 木公公叹息一声，肥硕的右手捶向胸，可动作到一半突然变了方向，猛地朝着对面的小千子打过去。 小千子动都没动，既不躲也不闪，只是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就这么一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木公公的皮肤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鲜血、皮肉、骨头、筋脉都开始消融。 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彻底分解，不过眨眼的工夫，什么都没剩下。 只留下了一句，“东厂的绝学《万化神掌》，果然名不虚传。” 武技分为下乘、中乘、上乘、绝学。 《化血神掌》、《化肉神掌》、《化骨神掌》、《化筋神掌》、《化皮神掌》。 这五种上乘武技，组合在一起，便是东厂威名赫赫的绝学之一， 《万化神掌》，可以化掉万物。 小千子对着一名死去的老太监一吸，一大堆银票落入他手中。 他拿出一千五百两，揣进怀里，然后将剩下的都给小圆子， “这一千五百两是我赢的钱，剩下的四千两是你们的奖金，拿回去分吧。 另外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东厂的一员。” “多谢千公公。” 小圆子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第25章 七枚蛮牛血丹 斗兽场地下三百米。 这里不知被何人挖出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中间有个深不见底的水潭。 水潭中间立着一根上宽下窄的柱子，上面盘着一条黑龙虚影。 黑龙虚影全身被九条铁链锁住，每条铁链的另一头都连接着一个不透明琥珀。 一道幽光亮起，花公公手持夜明珠，照亮这处黑暗空间， “娘娘，这边请。” 万贵妃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柳叶眉微蹙， “太暗了，本宫说要有光。” 好似神明对天地下达命令，整片空间瞬间明亮起来，好似白昼。 黑龙虚影也察觉到万贵妃的到来，睁开如深渊般的眼眸。 花公公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黑龙虚影的眼眸，怕他的魂魄被吸走。 万贵妃却完全不在意这一点，缓缓向前， “聚！” 天地为之一颤，水潭凝聚成漩涡，将一大堆魂魄给吸了过来。 有小鱼子、小高子、小云子、木公公、一大堆被小千子杀死的老太监、老宫女。 以万贵妃的身份，自然不会对换血二层武者相杀感兴趣，这才是她来斗兽场真正的目的。 花公公看着木公公的魂魄，叹息一声……木公公死了，看来东厂出手了。 幸亏咱家及时抽身，要不然今天这些魂魄也有咱家一份。 黑龙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魂魄全部吞入腹中，发出一声愉悦的龙吟。 万贵妃手中多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盒，玉盒自动打开，一百缕龙气飞出，落入黑龙虚影的身上。 黑龙虚影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好似一条真正的龙。 这要是被楚妃给看到，嫉妒的牙都能咬碎。 她作为妃子，一个月才二十缕龙气。 而万贵妃一出手就是一百缕，还拿去喂宠物。 简直是人比人，气死狐狸。 …… 凝香殿。 已经入睡的姜黎被小圆子叫起，只见小圆子将四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按照我们说好的，蛮牛王之血归我，这四千两奖金你们平分。” 小方子挠了挠头，“我没有打赢小柱子，一点力也没有出，所以这些钱都归小黎子。” “小方子，你和小园子经历那么多场搏杀，差点把命都给搭上，才最终进入决赛，怎么能说没出力。” 姜黎将四千两银票分成两半，一办放在小方子的面前， “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俩平分这四千两。” “不行，我不能要。” 经过一番推辞和商讨后，姜黎拿到三千两，小方子分得一千两。 就这样，小方子还嫌弃拿得太多。 姜黎和小圆子好说歹说，才终于让他安心收下。 时间不早了，身为杂役太监的他们，明天还要起来干活，于是便马上睡下。 姜黎动用今天剩下的两次三世之眼，查看小圆子， 【身负血海深仇，想加入东厂，借助东厂的力量报仇】 【今晚加入东厂，成为东厂的番子】 姜黎瞪大眼睛……小圆子居然是东厂的人，那么他背后的人自然也是东厂。 看来不用担心赌盘背后人的报复，东厂出手，那些人肯定是活不下来。 就算活下来，也绝对不敢出手报复。 …… 翌日，清晨。 姜黎照旧拎着斧子，去砍伐香龙木。 他下意识地朝着远处的凉亭看去，眉头微微皱起， “烦人的小春子居然不在？” 以往小春子来得比姜黎还要早，从天亮一直盯到天黑，绝不给姜黎偷懒的机会。 姜黎没有多想，小春子不来更好，谁也不愿意干活的时候，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 砰！ 一斧子劈在香龙木树上，反正之力顺着斧子，传递到姜黎身上。 “又炼化了一丝金蛟鱼产生的气血，继续……” 一天时间过去，姜黎里又打通了十个穴窍，达到三十个穴窍，比同境界的人多出三倍气血。 但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可以支撑他打通二十个穴窍的金蛟鱼气血，只打通了十个，便消耗殆尽。 也就是说，砍伐香龙木对他已经毫无用处。 “以后没必要再来了。” 姜黎拎起斧子，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透明身影从眼前飞过。 他下意识动用三世之眼，一行字浮现： 【九香玉蝉，常年吸食香龙木树汁，所散发出的香气可以让人保持清醒、提升修炼速度】 姜黎眼眸瞬间亮起， “保持清醒、提升修炼速度，这都是我想要的。” 对于楚妃的魅术，他一直十分苦恼，生怕哪天不小心中了招，将所有秘密全部袒露出来。 他也曾经在交流会寻找克制魅术的方法，可惜一无所获。 而现在，克制魅术的方法出现了。 提升修炼速度就更不用多说，没有一名武者可以拒绝。 姜黎立刻在香龙木林寻找起来，可以只找到天黑，也没找到九香玉蝉的踪迹。 当天晚上，姜黎前往交易会，买了七枚蛮牛血丹。 “先来一颗尝尝鲜。” 姜黎将精致玉瓶倒过来，倒出了一枚猩红的蛮牛血丹。 随意将蛮牛血丹丢进嘴里，喉结上下滚动，丹药顺着喉间落入胃里。 刚落进胃里，就像有头蛮牛突然活了过来，在肚子里横冲直撞。 姜黎面色不变，他的胃就像被铁水浇铸过。 任凭蛮牛如何折腾，都无法冲出胃所化的铁墙。 没一会儿，那股躁动就被胃液慢慢化解了。 砰！ 一股强劲的气血在身体流转，发出既似牛哞，又似蛟鸣的吼叫。 “气血增加了十分之一，跟我估测的一样，只需服用十枚蛮牛血丹，即可突破换血三层。” 看着还剩下的六枚蛮牛血丹，他心里顿时产生一个想法， “一枚枚服用太慢了，直接来两颗。” 姜黎直接抓起两枚蛮牛血丹塞进嘴里。 与此同时，小方子望着眼前的蛮牛血丹，瞳孔聚焦， “这就是传说中的蛮牛血丹，不知道药效和味道怎么样？” “跟气血丹一个味，至于药效，大约等同于十枚气血丹……小方子，快住手！” 小圆子本来正在一旁解释，却突然看到小方子抓起蛮牛血丹，就要塞进嘴里，于是连忙出手拉住他。 小方子挠了挠头，“小圆子，你干嘛如此紧张，难道这蛮牛血丹有毒？” “蛮牛血丹自然无毒，如果你直接吞进肚子里，跟服毒没什么区别。” 小圆子捏了捏眉心，然后解释道： “蛮牛丹药效强劲，服用时，需放在舌下，用口水融化，让药效顺着喉咙缓缓进入胃中。 要是你直接吞进肚子里，蛮牛血丹会将你的胃都给撞穿。” “原来如此，小圆子，多谢你的提醒。” 小方子憨厚一笑，随即好奇问道： “可是我曾经在《换血经》看到过，蛮牛血丹就是直接吞入腹中的？” “那是因为蛮牛血丹，本来就不是为我们这些换血两层的人准备的，是专门给那些换血七层以上的武者服用。 要不是我们身处于皇宫中，别说吃了，就连见都见不到。 另外，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要记住。” 说到这里，小圆子表情严肃， “就算你以后达到换血七层，也千万不要服用两枚及以上的蛮牛血丹。” “为什么？” “蛮牛最可怕的不是它们的巨力和铁皮，而是成群结队的能力。 一旦超过两只蛮牛聚在一起，就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曾经蛮牛侯率领八百蛮牛骑兵，在十万大军中杀个七进七出。 蛮牛血丹是以蛮牛的血液炼制而成，也继承了蛮牛成群结队的能力。 要是同时服用两枚及以上蛮牛血丹，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还是昨晚小千子告诉小圆子的。 小圆子听完，并没有太在意。 蛮牛血丹珍贵，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 能吃得起的人，自然清楚这一点。 要是吃得起，却不知道这一点，还同时服用两枚及以上的蛮牛血丹。 那这种人，可以说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倒霉蛋。 第26章 楚妃的抽打 此时，那个万中无一的倒霉蛋紧咬着牙，表情狰狞。 本以为顶多比刚才难受些，哪成想药效一发作，姜黎瞬间就后悔了。 胃里像是同时钻进两头发狂的蛮牛，横冲直撞，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姜黎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喉咙一甜，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我靠！不过只是多吃了一枚蛮牛血丹，差距怎么如此大？” 姜黎感觉身体越来越烫，气血在身体里疯狂乱窜。 皮肤通红，像煮熟的虾，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衣服与发烫的皮肤接触，发出“滋滋”腐蚀声。 他踉跄着跑到湖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湖水的凉意袭来，却只能暂时缓解，根本压不住体内翻涌的热意。 姜黎一咬牙，直接在湖底拉开架势，练起蛮牛拳。 他浑身肌肉紧绷，拳头虎虎生风，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把湖水搅得翻江倒海。 随着他拳来脚往，身上腾起股股热浪，连周围的湖水都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就跟烧开了似的。 不一会儿，湖面上就升起白茫茫的雾气，远远看去，就像谁在湖底点了把大火。 鱼虾被吓得四处逃窜，谁也不敢靠近这位“水中蛮牛”。 “咦！今晚月明星稀，不应该有大雾啊？” 楚妃来到湖边的凉亭，望着湖面升起的雾气，那张倾倒众生的狐媚脸上带着疑惑。 砰！ 一道道沉闷的响声，从湖底里传出。 “湖里好像有东西？” 楚妃狐眸亮起蓝光，直接透过湖水，看到在水中横冲直撞的姜黎。 “气血沸腾，宛若烘炉，应该是吃了大补之物，身体却没办法及时吸收。” 吼！ 姜黎似乎是察觉到楚妃的目光，发出一声怒吼，如一头蛟龙，跃出水面，朝着楚妃冲了过去。 身上的衣服，早在练蛮牛拳之时，就已经全部破碎。 此刻的姜黎坦坦荡荡。 在月光的照耀下，楚妃清晰地看到姜黎的全部。 白皙如玉的肌肤下，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腹部六块腹肌整齐排列，如刀刻般清晰。 楚妃视线往下，没有丝毫害臊，反而点点头， “潜龙在渊，飞龙在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吼！ 姜黎双眼猩红，朝着楚妃直扑而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发泄，要发泄。 “本宫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 一条蓝色长绫从楚妃衣袖中射出，将姜黎牢牢捆住，像个粽子一样吊在凉亭。 她右手食指对着姜黎脖子一划，一滴血珠渗出。 血珠无风而动，落入楚妃手中，化作蛮牛的样子。 “原来是同时服用了两枚蛮牛血丹，本宫是该说你愚蠢，还是说你狂妄自大？ 不过倒是挺符合天庭狂妄的作风。” 楚妃拿出一条白色长鞭，鞭柄处还包裹着一层白色狐毛。 这是她用褪下的狐尾炼制而成的，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力。 啪！ 长鞭挥动，带着尖锐的爆炸声，抽在了姜黎的身上。 “啊！” 姜黎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却带着愉悦的表情。 这不是他变态，而是体内的蛮牛血丹被炼化了几分，让他好受了几分。 啪！啪！啪…… 连绵不断的长鞭抽在姜黎的身上，体内的蛮牛血丹逐渐被炼化，神志也慢慢恢复清醒。 奇怪的是，他挨了楚妃那么多鞭，身上一道伤痕都没有。 楚妃收起长鞭，用手帕擦拭额头的香汗， “累死本宫了，头一次抽人这么累。 本宫现在修为不足前世万分之一，动用前世的法宝，还是太勉强了。” 吼！ 姜黎身体气血流转，发出似牛哞，似蛟鸣的长啸。 束缚他的蓝色长绫，被他给撕碎。 身体向前倾，朝着楚妃直直地倒下。 姜黎此刻也清醒过来，连忙伸出右手，按在一处柔软的地方，支撑住身体。 他和楚妃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姜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娘娘，你也出来散步。” 楚妃朱唇轻咬，笑魇如花，眼底却透着寒意， “小黎子，摸着舒服吗？要不要也摸摸另一边？” 姜黎低头一看，连忙将右手收回，用左手支撑。 下一秒，软糯Q弹，像果冻的触感传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汗珠顺着下巴滴落， “娘娘，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话，本宫都信。” 楚妃唇角微弯，声线似浸了蜜糖， …… 翌日，香龙木林。 姜黎走路一瘸一拐，时不时抽搐，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似的。 周围砍伐香龙木的杂役太监见此，眼中没有丝毫意外。 因为砍伐香龙木过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身体发软，全身提不起力气，好像身体不属于自己。 姜黎来到一棵香龙木前，把斧子抡圆，用力地劈在了树上。 一边砍，一边心里骂： 该死的妖女，居然折磨我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等实力强大后，我也要将她按在地上，折磨她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我要她下不了床。 咔！ 碗口粗的香龙木倒下，姜黎取下食指大小的木芯，然后向着香龙木林深处走去。 体内金蛟鱼所化的气血，已经全部炼化，砍伐香龙木已经对他无用，自然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今天的目的，是为了抓到九香玉蝉。 昨天回去后，他特意查询一番有关九香玉蝉的记载。 九香玉蝉，喜食香龙木树汁，更喜食香龙木芯。 姜黎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将碾碎的香龙木芯粉，撒在一块石头上。 紧接着，他躲在远处，静等待着九香玉蝉的到来。 一炷香过去，姜黎盯着眼睛都红了，可九香玉蝉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九香异常察觉这是个陷阱？” 嗡嗡！ 一丝轻微翅膀振动的声音飘来，姜黎立刻瞪大眼睛。 只见一只透明的蝉飞来，落在石头上。 如玉般的双眼，朝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开始吸食香龙木芯粉末。 “身体透明，双眼如玉，跟书上记载的一样，这就是九香玉蝉，不会有错。” “全公公到，还不赶紧行礼。” 小春子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好！” 姜黎双腿紧绷，如一颗发射的炮弹，朝着九香玉蝉冲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九香玉蝉身体越发透明，如一道光，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