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夜之城开始的造物主》 第1章 性偶 2076年的夜之城，雨下起来就好像永不停歇。 满是工业废料，有毒微粒的雨水带着刺鼻的味道，稀稀拉拉砸落在速干水泥铸成的街道上，却怎么也冲刷不干净终年弥漫的雾霭。 远处市中区的灯红酒绿压根照不进位于圣多明哥东北角，这个名叫科罗娜多农场中一处几近荒芜的建筑残骸。 两名性偶，一前一后的走进建筑中一条狭窄昏暗的走道。 “安娜，咱们回去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靠谱的义体医生，要我说，这种角角里，只有嗨大的瘾君子和无家可归的穷光蛋。” 被称为安娜的性偶牵着说话人的手，扭头间满头暗红色的纤维发甩出几滴雨水。 “放心吧丽娜，我你还信不过，我给你保证，这个医生的技术没的挑，就连指头哥也比不上。” “只不过……” 讲到这，名叫安娜的性偶像是回忆起什么，言语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 “只不过什么？” 丽娜随即追问道。 “只不过这个医生着实有点怪，啥都好，钱要的确实少，甚至还能先赊着，就是看人的眼神有点怪。” “有多怪，忍不住想把你吃掉的那种么？”丽娜起哄道。 “那样到好了，我就能来上一炮顶诊费了，我告诉你，这个医生可是帅的掉渣，而且是没做过面部雕塑和义体改造的那种纯原生脸蛋哦。” “那你没给他卖卖骚。” “怎么没有，我扭得腰都快断了。” “那他就无动于衷的干看着?” “那倒不是，这就是我觉得怪的地方，那医生的眼神不像是小兄弟上了头，倒像是要把我给解剖了似得。” “啊!这人不会是个割腰子的清道夫吧。” “这你放心，我不到现在还好好的么，而且这回不是还有它么。” 安娜一边安慰着姐妹，一边从随身的人造革小包里掏出一把相对女性手掌来说，体积略微有些过大的手枪。 一把【宪法军工】出品的动能手枪——“统一” 这把手枪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夜之城的大街小巷，被握在帮派人员，流浪者，亦或者一些边缘行者的手中。 正如手枪的名字，在这座充满利己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暴徒、清道夫以及数之不尽牛鬼蛇神的城市中，这把手枪总是充满说服力。 廉价的价格，致死的口径，只要一次精准的射击，拥有者往往就能把架吵赢。 永远吵赢。 两人吵闹间走过满是尿液和粪便的小巷，绕过转角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敲响了位于走廊尽头的一扇锈铁门。 位于两个性偶头顶的摄像机，旋转着扫视了整个走廊，未发现什么异常后，又回归原位。 随后铁门伴随着清脆的滑轨运行时产生的机械声鸣，顺滑的在两人面前打开。 门内出乎意料的整洁，三十来平的空间整齐的摆放着众多令两个性偶不明觉厉的机械设施，最引人瞩目的是房间正中央的位置，一座义体改造操作台，正笼罩在从房顶呈圆柱状落下的光柱中。 而两人一路上谈论的怪医生，就站在操作台旁，冷冷的注视着两人。 医生的眼神扫过丽娜，略微半睁的双眼敛着冷冷的光，刺的丽娜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立。 虽然她早就没有了汗毛这东西。 “谁要看病。” 医生出声询问，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柔和。 “果然帅的掉渣。”这是丽娜心中的第一想法。 随后便在医生的问询中忙不迭的回应，“我，我。” “躺下吧。” 金属的操作台紧贴着丽娜背部的人造皮肤，不知道是否是雨水的原因，此时的她觉得身下操作台的金属冷的要命。 这糟糕的感受不由自主的将她的思绪带到往日的回忆中。 那是自己为了生存，初次进行性偶义体植入手术的那天，身下的操作台就是如此的冰冷，而整套生殖系统被挖出体外时所产生的剧痛，令人记忆犹新。 不由得让一直隐隐钝痛的性偶义体部件隐隐有些痉挛。 望着头顶白炽灯的亮光，巨大的不安猛地袭来，让这个可怜人的身心越发的冰冷起来。 丽娜不由得看向门口的安娜，瞧见她一直将手伸在身旁的手包中，心中才涌起几丝暖流。 医生并没有再开口，而是将温热的大手按在丽娜的腹部，还没等她浮想联翩，锋利的单分子手术刀就已经划开小腹的人造皮肤。 随着专用强磁维修工具的吸引，义体的内部组件闭锁被开启，丽娜的整个小腹一下到大腿根部被打开，露出内部血肉混杂着金属的义体内部。 医生用手简单抚摸着冰冷的机械结构，用微弱的声音嘟囔着。 “又是艺伎Ⅱ型。” 精神已经极度紧绷的丽娜有些反应过激的询问：“有什么问题么，医生？” “没有，只是这个型号最近见得多了，看来它在性偶之间很受欢迎啊。” “怎么可能。”丽娜冷冷的哼笑两声。 “只不过是这个型号最便宜罢了，我们可没有钱去装那些高级货，还有行为芯片什么的。” 医生的手指顿了顿，并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在一阵细致的摆弄后，将一小块沾着鲜血与粘液的金属扔到一旁的操作台边，同时给出确切的诊断结论。 “是负责震动功能的微型转子有点失灵，应该是长时间受到太多撞击的原因，我已经给你取出来了。” “我C，我TM就知道是昨天那单10人行惹得祸。” “还能修好么医生，没这功能我可争不过其她的骚婆娘。” 经验丰富的性偶平淡的说出一堆虎狼之词。 “这东西没有修的必要，直接换新就可以，不过不巧的是我这今天正好缺货，你明个再来一趟吧，晚点我去进货。” 医生一边有条不紊的闭合义体外壳，一边叮嘱道。 “还有，坏的转子给你取出来了，最起码暂时不会隐隐作痛了。” “谢谢医生，多少钱？” 丽娜从操作台上挪下来，同时不忘向上挺着硕大的“行业竞争力”，时刻想要“勤劳致富”。 医生却低头整理着手术器材，完全没有反应。 “连转子一起300欧，明天一起给就可以。” 丽娜听到这价格明显吃了一惊。 “我去，医生你不会用什么劣质货吧，真TM便宜哦，不过这价格，换个二手货我都认了。” ＂嗯。＂ 医生略显敷衍的回应着。 “那么大好人医生，您怎么称呼？” 门口的安娜听到丽娜这句话，连忙想要摆手制止，生怕这自来熟的性格惹得一向温吞的医生反感。 毕竟这是一间黑诊所。 果然，医生并没接话，摆明了要送客。 就在两人知趣地转身出门之际，才听到身后的医生轻轻的开口。 “工匠，叫我工匠就好” 直到两人走出小巷，重新走进雨幕，丽娜才猛地抱紧安娜的手臂激动的撒着娇。 “哇哇，真的帅啊，还很温柔呢，我感觉我恋爱了安娜。” “三观跟着五官走是吧。” 安娜从包里抽出【统一】，吓退不远处垃圾堆里有点蠢蠢欲动的流浪汉，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 “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要我说你可长点心吧，就这样的亏你说你吃了多少回了。” “嘿嘿，不过确实有点东西，最起码肚子疼的毛病确实给铲了。” “明天你再陪我来一趟呗，好安娜，这乌漆嘛黑的我自己肯定不行。” “行行行，怕了你了小祖宗。” 两人渐行渐远，逐渐融化在夜之城夜晚那姹紫嫣红的灯光中。 而被两人调侃的医生，也就是我们的“工匠”，此时正在对着虚空发愣。 当然那只是外人看来。 实际上他正在访问独属于自己的系统。 “欢迎【见习工匠】江秉登录工匠培训系统。 今天是连续登录的第136个标准太阳日。 您近期提交的关于【艺伎Ⅱ】，【大钢炮Ⅸ】，【人造皮肤普适Ⅲ型】【民用脑机交换装置Ⅳ版】等相关知识已被收录，本终端已收到第七晶壁主机反馈的14枚工匠徽章。 以往已归纳上传相关设计原理：【神经交互溶液】、【炫彩二极管（情趣）】、【民用脑机交换装置Ⅳ版】【加强型肾脏】【歧路司Ⅱ型】【统一小型动能手枪】【DR12类星体左轮手枪】……点此展开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16%)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1.4 构成强度：1.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36%）；此次共提升9% 工匠徽章数量：52 当前重点标注事项：智能武器锁定原理研究。 备忘录：本日23.50，圣多明戈好再来汽车旅馆西150米码头仓库，清道夫，进货。 是的，江秉可不是民风淳朴的夜之城的原住民，而是一名普通种花社畜，来自这个神秘出现的工匠培训系统所显示的编号B33位面的地球，穿越前正在通宵畅玩赛博朋克，暴打亚当重锤，下一秒就臀下一空，直接砸在夜之城圣多明戈区的一处垃圾堆里。 对了，江秉还是一名孤儿，这让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孤儿出身更容易受到某种高维力量关注。 身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平平安安度过20多年的普通人，可谓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不是跟着穿越一起出现的名为工匠培训系统的金手指，江秉恐怕第二天就得被清道夫给掳走割了肾。 虽然江秉有强烈的预感这个所谓的工匠培训系统可能就是导致自己穿越的元凶。 好在金手指也足够给力，所谓的见习工匠，跟日常生活中的车工钳工之属压根没关系。 完全可以称得上就是一个超凡职业。 最起码，江秉就没听说过谁家的形容职业等级用的词是位格！ 哪怕是最弱鸡的【见习工匠】，也让江秉再穿越后变的身强体壮，单手两百公斤宛如无物，五感敏锐，耳清目明，裸眼视力吊打马赛人，听力直逼耳廓狐，大脑直接二极管升级为硅晶体，过目不忘，思维如电，思维像是新装机的系统，一点运行冗余都没有，通透，高效。 然而这才是系统标注的存在强度：1.4的水平。 而1.7的构成强度让江秉好似通了第六感，时常心血来潮，预知危险，向着‘彼得一激灵’的方向大步狂奔。 当然这是只是最基础的，【见习工匠】最主要的改变的还是无与伦比的机械亲和，复杂的机械装置，手一搭，眼一扫，内部结构像是掌上观纹一样清楚，大脑稍微一转，运行原理，设计思路就像雪崩一样往脑袋里面涌。 而在设计方面，那更是灵感如尿崩，进度蹭蹭增，往往画完一张设计图，改良版的方案已经在大脑里成型过半。 动手能力更是直接拉满，脑袋想到啥，手就做到哪，设计图眼前一过，直接原地复刻，真正做到脑袋认为会，俩手直说对对对！ 当然，“贫瘠”的知识储备，还有并不算高的存在和构成两大要素强度还没办法做到手搓核弹，不过江秉坚信，只要多摸多看多寻思，加上金手指的一点小帮助，让荒坂再次“核平”的小目标，指日可待。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清道夫那，进点货。 再晚的话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都。 第2章 来自清道夫据点的零元购 江秉关上诊所的门，并在中控电脑上启动了诊所的安保。 在这个偏僻到几乎挨着‘恶土’的地方开家黑诊所，为了自己的财产安全，安保措施是十分必要的。 而诊所的安保系统是江秉自己动手手搓的。 这套私人定制的系统贯彻“加量不加价”的宗旨，房屋天花板内置的两排机枪基本无死角覆盖屋内空间，摄像头与精心计算安装顺序的红外、微波感应器将整个诊所防的固若金汤。 当然这套设备也只能防住一般的小毛贼，因为大量物联网硬件与软件系统都是江秉用在垃圾场捡来的破烂改装的，主系统是【康陶】出品的全屋防护软件，还是个民用版本。 这就导致，随便来个黑客就能将这套系统给拿下，当然以上这些措施也只是为了应对街上那些穷疯了到处想办法找钱买‘闪闪’抽的瘾君子或者饿急眼地流浪汉的，真正的安保措施则是会在以上这些措施被触动之后，位于房间中央的义体改造设备上的一次性隐藏摄像头会将闯入者的影像自动发送到江秉预设好的接受装置上。 这接下来等待这些不速之客的，就是让圣多明戈地区小孩止啼的“面具恶魔”苦主，亲自上门拜访！ 靠近后门的地方，是一处狭窄的隔间，江秉拉开隔间桌底的储物箱，开始换装。 一个金属材质，被江秉手搓成盖伊·福克斯样式的面具，具备简易呼吸过滤作用和一定的防护措施。 一件配套长款风衣，可以轻松将别在左腿的自制锯短霰弹枪和右腿的新星动能左轮轻松的隐藏起来。 主战武器是把灰色铜斑蛇和一把由江秉精心调教过的链锯砍刀。 砍刀也是手搓的，为了攒它，花了江秉不少时间，好在【Kenshiri-adachi 军备】公司帮了不少忙，江秉这段时间积累战利品中有不少近战兵器都是他家的产品，有一说一，近战刀具这块，他们实力还是远远强于【荒坂】的。 这可是来自“工匠”的认证！ 出门时夜已深。 夜幕笼罩着城市，远处摩天大楼外部的各式灯光在雨中闪烁，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街道上弥漫着雾霭，车灯的光被反射的模糊不清，在周遭荒废破败的建筑映衬下，显得神秘而虚幻。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前挡玻璃，形成一片片水渍，然后被雨刷刮走。 深夜的街上依然有各式汽车飞驰而过，这些车可能是流浪者用来走私的工具，边缘行者们出任务的坐骑，清道夫们掳掠肉票的移动据点，别有用心者的罪恶温床；也有可能是底层公司狗们的宝贵财产，一线工人们的可靠伙伴，承载着家人和孩子的诺亚方舟。 星星点点的车辆行在夜之城的浊世洪流中，旋转的轮胎碾过路上积满雨水的水坑，溅起点点水花，却也都不曾停留，径直奔向各自的目标。 遥远处隐隐传来阵阵警笛鸣响、嘶喊声与枪声交织在一起，不知道是哪里的帮派分子发生了冲突，或者是赛博精神病发了病。 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这就是夜之城的常态，这座‘逐梦之城’的底裤颜色。 江秉开的是一辆霆威产的科尔比，最起码外观看起来是，实际上内部的组件早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当初在夜之城西北部的垃圾山翻到它时，整个车身都快锈成个铁盒子了，不过好在江秉妙手仁心，靠着翻垃圾场，东拼西凑的硬生生修好给开上了路。 可以说，这辆车伴随着江秉度过了刚穿越来时最艰苦的岁月。 不过经过小半年的更新换代，这匹猛兽早已更新换代升级数个版本，性能远超往昔。 这都得感谢清道夫们的鼎力支持。 这些生活在钢铁森林中的鬣狗，时刻磨牙吮血的盯着街上的所有人，一旦不慎落单，或者独自行走在深夜无人的小巷，就有可能人间蒸发。 被掳走后，基本都是落得剥皮抽筋的下场，义体，原生器官都是他们的目标。 可以说他们以城市的血肉为食，而江秉，则以他们的血肉为食。 没毛病。 这是江秉自垃圾佬之后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从其中获取资源的速度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黑户，又是一个全身上下连一件义体都没改装的“原生人”，做边缘行者参与进五花八门的委托中，先不说风险，就是频繁地接触三教九流，每天被各式探测设备来回扫描这一方面来说，就会显得十分招眼。 要知道，在赛博朋克世界，在孩童时期，政府就会统一给所有人安装最基础的脑机接口，而没有脑机接口，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就等于一个双眼800度高度近视没有眼镜，活都活不下来。 像江秉这样纯净到极致的“原生人”（这里指全身没有任何改造痕迹，在2077的世界中，有钱人家的子女那怕不安装脑机，也会在小的时候进行例如皮肤微雕，骨骼矫正，面部整容等等的微型改造，从而改善自己的整体外观或者提高自己的魅力。），真得就是【康陶】，【荒坂】这种有‘守旧’情节的寡头家的嫡系子弟才能有这个条件。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江秉的‘工匠’职业，从杀戮中或者各式勾心斗角的交际行为中，获得的‘经验值’微乎其微。 反而像动手攒装备、制作物品、兼职义体医生、解析各式物品设计原理、通过任何学习各式知识等在概念上与‘工匠’这个概念相近的行为，都会让‘工匠’面板上的职业经验和‘存在’‘构成’两个维度的指标蹭蹭长。 这情况很是超凡，就像江秉在就职成功时，整个人与‘工匠’这个概念同化了一般，而江秉所做的，所有与‘工匠’这个概念有关联的行为，都会被江秉从概念这个更高维度中吸取到养分。 这一度让江秉怀疑，‘工匠’职业的提升，就是自己向更高维度存在升维的过程。 不然很难解释系统描述职业等级时，用的‘位格’这个形容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要知道，在赛博朋克2077真实的世界观中，能威胁到江秉的危险，可不只是游戏中V会遇到的那些情况。 实际上游戏中出现那些危险，仅是庞大海面下的冰山一角，从大方面来讲，黑墙后的AI虎视眈眈，反攻人类，并且已经将触角渗透进人类社会深处；各大公司在各个领域针锋相对，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第五次公司战争；大公司们还都拼了命地在暗地里进行的各式狗屁倒灶的研究与军事备战，随时都有造成人祸。 这‘青春版战锤’的狗屎世界，让江秉自垃圾堆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危机感拉满。 毕竟，先前就发生以强尼为代表的‘赛博恐怖分子’突然核平夜之城的‘大事件’。 所以江秉才一刻不停歇的发育，好度过孱弱的前期，尽快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至于怎样算是有自保能力，江秉老早就定好了小目标。 最低限度也得能在核爆中存活。 为此，江秉日夜操劳，作息比穿越前做社畜都辛苦，而这些清道夫，就是当前阶段性价比最高的‘经验包’。 这帮秃鹫没有六街帮、虎爪帮、瓦伦迪诺帮的团结，基本都是几人一伙，各自为战，这些特点决定了他们就是非常适合江秉前期发育的“野怪”。 车子兜兜转转，走了十来分钟，最后在科罗娜多农场北部的一处破旧的汽车旅馆旁停了下来。 现实中的夜之城可比游戏里要庞大的多，这座位于美国西海岸的德尔科罗纳多湾的城市作为该自由邦中最大的城市，大概汇集了1000万人口，整体面积有近20万平方公里。 虽然城外大片的恶土和海洋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但是包含太平州在内的城区也得有近2.5万平方公里的面积，相当于1.5个北京市的大小。 当然，称得上繁华，最适宜居住的区域只有那几个。 毕竟广阔的太平州都已经被开除了城籍，而江秉目前所处的科罗娜多农场区域，在那帮政客眼里，也算的上爹不亲，娘不爱。 不过江秉对此并不关心，反而混乱的环境正好适合自己浑水摸鱼。 此行的目标并不是面前名为“好再来”的汽车旅馆，而是不远处的一家民房。 根据可靠线报，有一小伙清道夫就蜗居在内，把这座民房以及下方的地下室作为据点。 今天江秉就要为民除害。 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枪带，泛着钢铁冷光的金属盖伊·福克斯面具被江秉扣在脸上。 面具那恐怖的诡笑，连带着冷峻的眼睛与泛着金属颜色的面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直冒寒气，黑色的高礼帽将满眼的杀气藏进黑暗的帽檐之下之中，只差一席黑色的披风，便是活脱脱的V怪客在世。 “上帝就在雨中。” 迎着越发急促的雨势，江秉低声念叨着剧中的台词，悄悄接近清道夫的据点。 几个简单的跳跃，轻松的躲过室外的摄像头，这群清道夫压根没有多少战术素养可言，本来就数量稀少的摄像头，分布的还不均匀，留出的视野盲区让江秉轻松地就摸到变电箱。 关节镶嵌哑光金属片的高强度纤维战术手套，如抚摸情人光滑肌肤般，温柔的搭在变电箱上，原本冰冷的机器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股脑地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吐露给面前的心上人。 而在一个呼吸间就洞悉了变电箱所有构造的江秉，干脆利落的拉开箱门，手中链锯剑锋利的单分子锯齿精准的点在一处不起眼的焊点上，清道夫据点瞬间被拉了闸，陷入一片漆黑。 锯齿砍刀干起来这种精致活，的确没有正常刀具那么方便。 但是之所以没有选择V怪客标志的长袖剑，就是因为在赛博朋克世界，人均标准0.3个机器人，一把袖剑的杀伤力还远远不够看。 “C，又TM超压了。” 一名清道夫骂骂咧咧推门查看，但是在拐角处迎接他的却是一柄卷携着沛然巨力的链锯砍刀。 为了保持隐蔽，并未启动旋转的锯齿仍然保留着强大的杀伤力，随着刀身在清道夫脖子上轻轻拖过，锋利的锯齿轻松的将镶嵌着金属管线的脊椎锯断。 没有挣扎和尖叫，甚至临死之前这名清道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袭击。 尸首倒地的声音与开门声融为一声，敏锐的五感让江秉在屋内微弱的光源映照下，轻松将室内情况一览无余。 脚下轻点，距离江秉最近，同时背坐在沙发上的清道夫，脑袋上就镶嵌进一把链锯刀，随后这握把轻推，哀嚎声被猛然咆着的马达声掩盖。 “嗡！翁！” 这声音本能的引起所有人埋藏在心底的不适。 “C，有TM人进来了！” 随着另一名清道夫的叫喊，一声巨大的轰鸣自江秉手中的自制短款霰弹枪中发出，血肉横飞间，带来的是片刻的寂静。 随后，整个房间枪声大作。 “这张面具之下不止是肉体，这张面具之下是一种思想，杂碎们，而思想是不怕子弹的”。 嘴里唠叨着台词，江秉倚在拐角掩体旁，铜斑蛇被端在手中扣动，一个简短的三联点射，精准的将一人爆头。 “C,C,C,链锯刀加自言自语的SB唠叨，是TM的网上的‘面具疯子’，这个狗C赛博精神病怎么会找上咱们？！。” 听着江秉神经兮兮的话语，几个清道夫显然认出了他的马甲，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几处红光，那是清道夫在用脑机进行联系时，双眼的散发的光。 紧接着，几发子弹精准的钻入其中，像是打碎灯泡般将其逐个熄灭。 于是枪声越发的杂乱起来，最后直至归于无声。 江秉将脚从地上的一滩血肉烂泥中收回，马不停蹄的冲向地下室，时间紧迫，ncpd打照面无疑会非常麻烦。 刚撞开地下室的门，一股锥刺般的刺痛扑面而来。 迎着几乎塞满甬道的危机感，江秉猛地趴倒在地，几乎在瞬间，一连串灼热的子弹划过空气，将地下室墙面打的水泥四溅。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地下室，让江秉第一时间就听出正在吐着火舌的元凶是【军用科技】出生产的31型重机枪。 这种一般用于自动警戒炮台上的武器，此时被一名身材极为壮硕的清道夫提着，向江秉倾泻着恐怖的弹幕。 抛开铜斑蛇，翻滚间新星动能左轮已经被江秉抄在手中，长兵器在此时显得碍手碍脚。 “砰砰砰砰砰砰” 几乎是瞬间，六发子弹命中重机枪手，他却恍然无事的继续扫射。 江秉一阵牙酸，是‘重型皮下护甲’！ 这种一般档次的边缘行者都装不起的高级义体，今天竟然和重机枪一起出现在一个小清道夫的狗窝里，也算是中大奖了。 江秉将身躯几乎与地面贴在了一起，四肢并用间，整个人如壁虎般从地面向开枪者的方位游动。 灼热而密集的子弹舔着江秉的脚后，死死咬着不放，但是在强有力的四肢与核心力量，以及义体拍马不能及的协调性与连贯性加持下，只能徒劳无功在地面留下一连串弹孔。 而看似慌乱，实则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江秉则成功冲进重机枪手身前两米内。 这个距离，笨重的重机枪基本失去了威胁。 攻守逆转！ 江秉腰腹发力，从地面忽暴起，右手持链锯砍刀，狠狠的劈在清道夫匆忙间横举的重机枪上。 刀身没半，但是面具后的江秉嘴角咧出残忍的弧度，将左手则死死地压在刀背之上，手中链锯砍刀发出嘶声力竭的吼叫。 链锯砍刀，超频！ 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微型引擎疯狂地吞咽着特制的精炼醇二，加压，再加压！ 刀身的转子也在压力中无休止的加速、在报废前将锯齿的转速加快，再加快！ 熔点在2200度的单分子锯齿在高速旋转中拖出一条亮红的细线，那是锯齿与钢铁摩擦所产生的高温。 一溜火花顺着斩痕飞射。 在这个清道夫小boss惊恐的神情中，链锯砍刀蛮横地将重机枪锯碎，又在江秉巨大的力量压迫下锯断他的小臂，自清道夫的左侧脖颈啃进胸腔，蛮横的锯碎锁骨和大半个胸骨，以及大片的重型皮下护甲，旋转的锯齿又带出一大股喷溅的血液后才停止转动。 此时这把链锯砍刀的内部零件已经基本损坏。 没办法，超频强大的威力本就是以牺牲使用寿命换来的。 没时间哀悼陪伴多时的战斗伙伴，武器最好的归宿就是战场上燃尽，远比躺在架子上慢慢生锈要好上一万倍。 在确认整个据点安全后，江秉急忙出门将车开到据点后门，接下来是愉快的搜刮收获时间。 首先是装有重型皮下护甲的清道夫壮汉，因为没有时间和工具在现场将重型皮下护甲从他身上剥离，江秉干脆将断掉的重机枪连同尸首一同塞进汽车后备箱。 而先前打死的清道夫，也在精准流畅的手术刀拆解下，被砍掉手脚，挖出义眼，还有个别安装了仿生内脏或者骨骼义体的，也被江秉以敏锐的机械直感识别，然后如庖丁解牛般从尸体中剜出。 除去那个脑袋连带着脑机一同被踩爆的倒霉蛋外，其他人的脑机全都被粗暴被挖出。 风卷残云的搜刮行动过后的，是满地被拆解的七零八落的尸身，白色脑浆与义体组织液混合物顺着挖取脑机时的窟窿流了满地。 可以说最近几个月令圣多明戈地区小儿止啼的“面具恶魔”的恶名，有一大半都是拜此场面所赐。 地上散落的枪械、子弹、少量现金、以及这些清道夫积累多日的劳动成果（自无辜市民身上挖取的义体）、乃至稍微值钱的电器，如超梦头环、带有升温或者降温供能，内置微型空调组件的衣物等都被一股脑的塞进车厢。 为了追求效率，这些匆忙取出的义体往往还沾着少量原主人新鲜的血肉组织，一大堆混在一起，堆在车里显得十分惊悚。 但是已经在各个清道夫据点，见过无数堆积成山，被开膛破肚地尸体的江秉来说，这已经算不上什么大场面，早就脱敏。 将有价值的战利品一扫而空后，江秉把脑袋贴近窗户侧耳倾听，超乎常人数倍的听觉确定没有听到NCPD 那万年不变的出警警铃后，又施施然地将屋子里找到的食品与饮品都“卷包会”在一起，顺手塞在副驾驶座上。 一脚油门，满载的汽车仍然矫健的窜入雨幕，血水与粘稠的组织液顺着车门的缝隙慢慢滴落在地上，又被越发急骤的大雨冲洗干净。 江秉开车走出老远的距离，才跟隔着两个街区外，仍然还在慢吞吞地赶去洗地NCPD打了个照面。 没办法，对于近期突然出现的，在雨夜专门洗劫清道夫，不留活口，作案手法还异常残暴的“面具恶魔”，NCPD的警员也害怕。 所以一到雨夜，摊到出警情况的警察都是有多慢走多慢，最好等枪声停了再等上半小时，路上再磨磨蹭蹭，生怕撞到“面具恶魔”的作案现场，一不小心再把自己折进去。 毕竟一个月几千欧的工资，拼什么命啊，死的还是没啥人权的清道夫。 开摆。 第3章 孤儿帮 车子在回家的路上，半路拐进一个僻静的小巷。 江秉要去会见他“忠诚”的编外情报组长。 锁好车，将副驾驶的食物与饮品留出成人一周的份量，剩下的重新打包装起来，一手提着，靠另一只手轻松地爬上一旁废弃的房顶。 几番跳跃，便来到这片区域里最高废楼的天台。 一个因为瓢泼的大雨，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无视江秉头戴面具，满身鲜血的恐怖的造型，热切地迎上来。 这是一个看面相约摸着十四五岁的少年，当然，具体的年龄江秉没有问过，并不清楚。 实际上两人的交流一直很克制。 ‘滑头’。 江秉编外情报组长在道上的名号。 这诨号源于他那年纪轻轻就秃了一大半的头发。 虽然如今的世道，因为各个途径的污染，活在底层的人都很容易脱发，但是得益于科技的发展，植发是已经变成一件简单低廉并且高效的解决手段。 但是‘滑头’始终坚持不肯植发，终日顶着一头地中海满街乱晃，而这个行为，最终也给他博得‘滑头’的美名。 两人相识是个巧合，那时候的江秉刚开始找清道夫零元购，业务还不熟练。 于是那次行动整体表现不尽人意，不光弄得四处血赤糊拉，还让众清道夫的惨叫声声传十里，又因为搜刮手段生疏，拖拖拉拉地最终卡在NCPD赶来之前才开始撤离，正巧迎头撞上‘滑头’带着手底下胆大的两个小弟来发横财。 初次见面的场面江秉如今还记忆深刻。 当时，因为恐怖的场面与江秉诡异的装扮，俩小弟当场一昏一润，只留下‘滑头’这个自称【孤儿帮】的老大，双股战栗地努力站直身躯，小眼珠扫视四周，转的飞快，最后在江秉耐心耗尽，想要一脚把他踹进垃圾堆之前，提了一个想法。 “这位先生，请不要开枪。” ‘滑头’熟练的行着法国军礼。 “我想您肯定需要其他清道夫据点的情报，我就能给您办到，而且保证详细到他们什么时间拉屎。” “您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食物和些许现金，我相信这对您来说不值一提的。” 也许是临危不乱，还能逻辑清晰的谈吐，也可能是因为胆大包天，死中求活的表现，很有未来成为大人物的潜质。 在深思熟虑后，江秉给了他一个机会。 ‘滑头’【孤儿帮】的帮众活跃在整个科罗娜多农场，不过与其说是帮众，不如说都是些无家可归，衣衫褴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儿。 他们整日徘徊在科罗娜多农场的暗街小巷，在垃圾堆中翻建着残羹剩饭和有价值的垃圾，在废弃的民房公寓翻找着先前的住户可能遗留的物资，尽管饱受着饥饿、疾病、有害气体、子弹、成年流浪汉和清道夫的威胁，时不时还会有人人间蒸发，这个群体仍然在夜之城这座弱肉强食的钢铁丛林中艰难的生存下来。 而‘滑头’则是其中头脑最灵活的一位，他凭借着还算健康的身体与明显出身不凡的见识很快聚拢起一票孤儿，成立了【孤儿帮】，带领大家抱团取暖，一起艰难的生存着。 虽然‘滑头’仍然会从手底下的人中收取一定的“帮费”（多是些垃圾桶翻捡的食物，有些价值的电器配件，乞讨得来的施舍），但基本都用在让帮里的弱势群体都能吃的上饭上。 这些弱势群体里包含年纪小的儿童，畸形程度比较高的孤儿和刚流落成孤儿，还没认识到现状的愣头青。 而那次与江秉的初次会面，就是因为帮里有人生了重病，才铤而走险的前往枪战现场，希望能捡点值钱物件，变卖了买药。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种场景，他们巴不得避而远之，毕竟清道夫、NCPD、边缘行者、公司狗都不是好打交道的。 当然，这些都是江秉后来经过调查后得到的信息，也就是这些，才是让他决定给‘滑头’一个机会，同时收编他作为自己的编外‘情报部长’的重要影响因素。 在夜之城，没有人愿意做“滥好人”，但是人人却都希望自己有个这样的朋友。 而为众人抱薪救火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事实证明，‘滑头’的表现没有辜负江秉的信任，而且还做的极为出色。 凭借着与江秉的勾兑合作，【孤儿帮】的生活品质大幅上升，不仅能吃饱饭，还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虽然就是几把老旧的手枪和一些砍刀棍棒，但最起码有了反抗的力量。 “老大，恭喜您狩猎愉快。” 滑头搓手堆笑，满脸市侩的迎上来。 江秉将手中的一大包食物扔在他面前，从口袋中取出几卷小额的现金塞到他的怀中。 “你知道的。”此时江秉的声线低沉清亮，带着十足的力量感，但是因为面具阻碍，变得有些阴郁而神秘。 “在这里，你不必再为了生存维持着伪装，你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 这种话，‘滑头’显然从江秉这里听过不止一次。 “老大，您的面具是戴在脸上的，而有的人，面具是带在心里的，这样的面具可不好摘。” “哈”江秉在面具下轻笑。 ‘滑头’继续补充到：“无论怎样，面具就是面具。它不是凭空长出来的，而是有人需要它才会把它带上。” “每次见你，都感觉你不应该属于这里。” “我倒是认为这里还挺好。” ‘滑头’将钞票裹在怀里，防止被稠密的雨水打湿，归拢起地上装着食物的包裹。 “最起码在这里活的简单，生的简单，死的简单，就连抢劫和背叛，也都简单直白，干脆利落。没有那么多花花绕，更没有上层人的那种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虚伪。” “嗯，有趣的观点。”江秉赞叹。 “最近有什么不简单的事情，需要纠正的。” 听闻此言，‘滑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搔着本就寥寥无几的头发，卑躬屈膝道：“还真有那么一件。” “都说了这里不需要再伪装，那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暂时停一停。”江秉有点忍受不了‘滑头’故作姿态。 而几乎杀穿了小半个科罗娜多农场的‘面具恶魔’的面子还是十分有效的，‘滑头’瞬间挺直了腰杆，原本满脸堆笑的脸变得远超他这个年纪该有严肃而又沉静。 “最近，帮里新收容一对姐妹花，大的13，小的11，明显原来的生活水平还可以，父母可能是那个公司的小领导，两人细皮嫩肉的，长的也都还不赖。” ‘滑头’习惯性的将一缕被打湿长发捋回空旷的头顶，“但是，你知道的，美貌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只有这一张牌可以打的时候。” “当然，我不是在怪罪她们两个为什么长得好看，而是这事引起了六街帮一个的杂碎觊觎，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的脚下入死地，他脚步踏住阴间。” 听着江秉的念叨，‘滑头’轻叹，“你可真喜欢圣经，还是最古板的那版。” 江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径直向滑头摊开右手，同时心中暗道：“倒也未必，也可能只是为了维持人设。” “在哪，杀谁，杀几个。”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滑头’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只能说真不愧是‘面具恶魔’么。”却也干脆利落的掏出一张旧芯片。 江秉将芯片一把攥住，丢下一句“有事情联系我，还是老样子”后，扭头翻下天台，结束了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会面。 江秉的家，住在科罗娜多农场北部边缘，旁边就是恶土和夜之城最大的垃圾场。 这也没毛病，毕竟穿越之初就在垃圾场，又在垃圾场混了一段时间才爬进的夜之城，住处靠近垃圾场顺理成章。 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乡村布局的社区，整个街道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单层木质结构，还带有篱笆围成的后院。 当然，天然的绿植就甭想看到了，这都多亏了前几次公司战争，搞生物科技的几家公司死命的往外丢各种基因炸弹。 这就导致全球的生态系统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万幸的是并没有导致常见的各种植物全部灭绝， 它们只是很难生长在被基因病毒污染过得土壤，于是价值变得特别的昂贵！ 最起码各大公司私有的‘物种生态圈’中还是能看到的。 很明显，江秉所居住的这个社区没什么有钱人，所以那些绿植也都是模型，就这，大部分绿植模型也都已经破损，失踪。 毕竟盘踞在此处的六街帮可不是什么物业公司，而人人持枪的“业主”也不会安安分分的交什么物业费。 江秉现在住的房子原本是一间空房，在城市边缘，这种房子随处都是，随便居住，只不过想要定居，最起码得水电还是需要供给的，而这方面，就牵涉到夜之城的本地基建公司巨头夜氏公司了。 要说夜氏公司最出名的，就是它的保密性。因为没人知道公司的确切市值，它的主要营收来源，也不知道它有多少员工。 这家公司是夜之城奠基人、富有远见的工业家理查德·奈特的一部分传承。凭借亡夫留下的资金，奈特的遗孀米莉亚根据奈特的理想和原则从无到有地创办了这家企业。 许多年来，米莉亚姆一直都是集团的 CEO。后辈们的能力远远不足，导致公司最终在和荒坂以及军用科技的竞争中落败，夜之城的大部分权力也被这三巨头瓜分。 随着公司实力逐步退化，它的影响力几乎不复存在。不过，除了管理自身资产之外，这家公司在夜之城的基础建设、公共行政和社会回馈方面依然享有举足轻重的发言权。 公共道路铺设、公用设施的施工和维护、振兴磁悬浮系统，这些都只是夜氏公司拨款资助的项目中的一小部分。 而科罗娜多农场部分的水电系统，也都是夜氏公司旗下的资产，毕竟荒坂、军用科技和生物科技为首的公司可看不上穷困潦倒的贫民窟，也就还遵守着理查德·奈特的遗志，想要建设好夜之城的夜色公司还顾忌着大局，维持着这些快被排挤到城市之外的边缘人的生存了。 第4章 塑胚 雨还在下，江秉开车正准备低调的驶进车库，却像是发现什么似得，突然在车库前停车。 透着车窗，炯炯有神的双眼凝望着位于左侧的房屋。 这座房子好似许久没人居住，看起来早已经荒废，断水断电让房屋显得一片漆黑，而屋顶也已经塌陷，倒下的残垣断壁正好将入口盖住，闪出的狭小空间如狗洞大小，正常人压根没办法穿行。 虽然现在狗这种生物已经在穷人群体中彻底绝迹，但是这狭窄的洞口也恰巧可以钻进其他东西。 比如，一个瘦弱且营养不良的小女孩。 此刻，江秉就可以肯定这个小女孩蜷缩在这个漆黑的，由残垣断壁搭建起来的“堡垒”中，而且肯定还没有睡。 因为江秉那敏锐的听觉，使得他坐在车中，能清晰的听见屋内的悉悉索索声响，与一声声小猫般娇弱的呢喃和抽噎声。 “ 海莉肚子好扁（抽噎声），都怪海莉白天没在垃圾桶翻到东西，可是海莉已经很努力了（抽噎声），呜呜（哭泣声）……” “可是海莉真的想吃东西（抽噎声），肚子火辣辣的好难受。呜呜……” “海莉想哥哥，想爸爸，熊熊，你说我睡着了能不能梦到他们。” “不过海莉努力睡了，但是肚子痛痛，实在睡不着（抽噎声），熊熊” （悉悉索索的翻身声） 微弱的声音融化在雨声中，并没有传出多远，但是却将江秉眸中因为杀戮与暴力而涌上的血色与冷酷融化，随之涌上眼底的是柔和与怜悯。 摘掉面具，褪下满是血迹的大衣，杀人如麻的‘面具怪客’又重新变回了一个看着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将特意留在副驾驶上，足够成年人吃上一周的食物与水提在手里，江秉推门下车，蹲在明显经过伪装做旧的洞口旁，轻轻敲响一旁的墙面。 屋内的呢喃和抽噎顿时一停，恢复了荒芜的安静。 但江秉的目光能清晰的通过洞口，看破屋内黑暗，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个怀抱粉色小熊玩偶的小女孩，正努力仰着满是污垢的小脸，紧张的注视着洞口的江秉。 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来，入住这里已经半周了，她天真的自认为这里是个隐蔽庇护所，却压根意识不到，平日里的进进出出的根本瞒不住在隔壁的大人。 江秉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将手中的一大包食物通过洞口塞了进去，然后沉默转头离开洞口，拉开足够的距离后，静静地站在的雨中。 屋子里传来了刻意压低声音的惊喜惊呼，江秉的目光穿过雨幕，注视女孩隐在黑暗中，通过洞口的窥视，还有那一声微弱的谢谢，这些都没有让江秉的身影有丝毫动摇。 直到紧跟着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咀嚼声与饮水声后，才沉默转头望向与这栋房屋相邻的左边房屋。 屋檐下的黑暗中，一名老者抱着一把针式双管霰弹枪，手中还提着包食物与水。 在江秉印象中，这栋房子住着的好像是个失业在家的老者。 看来不仅是江秉发现这几天来了新邻居。 其实在刚才，江秉刚靠近倒塌房屋的洞口的时候，就感觉到老者的存在，因为那时他正端着手里的霰弹枪，对准着江秉，直到目睹了接下来的行为，才把枪抱回怀里。 老者就这样抱着枪一瘸一拐的闯进雨幕，江秉的职业敏感度让他立刻注意到老者的右腿，装的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假肢。 这个由几块木头和铁片草草钉在一起，手艺寒酸到江秉想要直咧嘴得假肢，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脾气不太好的老者自己制作的。 走到江秉身边，老者站定，透过略显陈旧的衣服和义体，很轻松就能判断出，他的生活也比较窘迫。 “这狗日的世道，那群议员老爷天天坐着浮空车飞来飞去，每天大摆宴宴，就是挤不出点可怜的资金让没爹娘的孤儿们吃上几顿饱饭，你说操蛋不操蛋。” “那群老爷们的浮空车飞的太高了，可看不清地面上的人间疾苦。”江秉意有所指的回答。 这番话好似戳中了老头的痒处，把他逗的哈哈哈大笑。 “那个小姑娘我白天试着接触过，但是她就像个受惊的小猫，话都没来得及搭上就窜出去老远。” 江秉此刻正借助着“工匠’那超凡的直感，脑中正飞速的评估着这堆建筑残骸在接下来的雨夜中倒塌的概率。 在得到安全的答案后，江秉才转头回话。 “海莉，这个害羞的小猫的名字叫海莉。” 老头一愣，但是并没有追问，反而轻轻的点了点头。 “洛根，洛根·斯蒂尔，一个失业的老农民，来一杯？。” 江秉正常情况下，为了保证双手的稳定精准，滴酒不沾，此刻却突然想要喝上两口，于是两人就这样站洛根·斯蒂尔的屋檐下，分饮着几瓶啤酒。 “对了，你可叫我萨布尔，萨布尔·莱瑞克，职业的话，算是个有点手艺的工匠。” 江秉爆出自己的马甲名。 由劣质工业酒精加上不知名添加剂勾兑的啤酒，显得又苦又涩，而回想着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经历，这种苦涩感不但没有消退，反而不由自主的由口腔向四周蔓延。 “你说，这个样子的世界，真的正常么？”江秉出声，似问人，似问己。 老洛根仰头狠狠灌下一大口酒，“在我年轻那会，这世道还没这么糟，农民还有地种，最不济也还能找份工作养家糊口，都是那些狗C的公司，荒坂，军用科技，还有我那不当人的前东家沛卓石化，那些高高在上的土皇帝只要一个念头，然后伸伸手，这个世界不就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至于什么正常不正常，要我说，这个世界从古至今，从来就没变过，弱肉强食。” 但江秉心中却在疯狂咆哮。 “不该这样的，可以更好，这个世界明明可以变得更好。” 在凡人不可视的领域，某种宏伟的概念自更高维度汇聚，飞速的凝结着。 “这完蛋世道，你就没想过想办法改变它么。” 老洛根对江秉的提问哑然失笑，“改变，TM的怎么改变，要说这世道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T娘的认命，像你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改变，拿什么去改变。” 江秉的眼神却越发明亮。 “我可以。”那藏在心中的咆哮越发猛烈。 “靠着系统，我会逐渐变得强大，更强大，远远超越想象的强大，我会成为强者，比所有其他公司，所有势力更强的强者。” “如果他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塑造着世界，那我也可以凭着手里的锻锤，狠狠地捶打祂，一次两次，千次万次，直到祂变成我想要的模样，我必然有这个能力。” 更高的维度中，那些宏伟的成分在飞速勾勒着非常规意义上的形状。 “那么，另一个问题是，我想么，这样有必要么？” 来自海莉熟睡的呼噜声突兀的闯过嘈杂的雨声，钻进了江秉的脑海，然后如闪电般照亮一切。 这个小姑娘累极了，在吃饱后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那些模模糊糊的想法，那些因见到太多有悖于以往二十多年人生经历所塑造的世界观的惨状而产生的念头，在这道闪电催化下，正在飞速的被点燃，随后便如燎原之火，愈演愈烈，最终连接成片，掀起无边赤浪。 从刚穿越那会，江秉便一直在危机感的催促下盲目地向前奔跑，虚浮的飘在世界之外，而此刻却好似才真正坠地，突然看到了照亮前路的火光。 “我能！我想！我终会完成这个伟大的造物。” 在更高维度中，那些宏伟的成分轰然凝固，按照着“工匠”的意愿被锻造成胚。 系统提示：【见习工匠】江秉，你完成了对一件伟大造物的塑胚，因此行为，你的存在强度增加0.7，构成强度增加1.0，具体数值请进入系统查看。 无数的以概念模式存在的以太从四面八方，从其他更多人类无法感知的渠道涌入代表着江秉的存在与构成之中，肉体的力量在飞速增长，灵魂的本质越发浑厚，就连雨滴落下的速度在也逐渐慢了下来。 但这个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江秉想要引吭高歌的冲动，于是他兴致勃勃丢下酒瓶，示意今天到此为止，转头边吟诗边往家走。 一辈子都在底层打转的老洛特当然听不懂中文，便也扔下一句似警告，似安慰的话语，转头回到自己屋内。 “我会一直看着她的。” 当然，如果老洛根安装了中文翻译插件，肯定就能听明白江秉口中的诗句。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第5章 再加工 吹牛B很简单，想要实现的话就难喽。 回到家中的江秉顾不上休息，开始紧锣密鼓的处理车上的战利品。 先前那几口啤酒以江秉如今的身体素质，压根就起不到丝毫麻醉作用。 此时江秉才有空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 映入眼帘地就是先前听到的系统提示音。 系统提示：【见习工匠】江秉，你完成了对一件伟大造物的塑胚，因此行为，你的存在强度：增加0.7，构成强度增加1.0。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46%)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1 构成强度：2.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36%） 看来自己在无意间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望着系统给出的信息，江秉暗自咂舌。 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制造业，在‘工匠’的领域中，一件超凡脱俗的作品的诞生，正常要经历五个步骤。 其分别为塑胚；熔炼；纯化；锻造；打磨。 看来先前自己的行为，无意中符合了其中塑胚的要求。 要知道这种机会对于‘工匠’来讲，可遇而不可求，所需要的材料，时机，乃至对当时‘工匠’本人的状态要求都非常苛刻。 最起码自就职以来，出自他手，打造的物品已经不计其数，然而到今天才第一次触发系统提示。 当然，做起来越困难，回报就越大，这次‘塑胚’带来的实力提升无比惊人，几乎让江秉的的整体指标翻了一倍。 暴涨的实力让江秉处理起战利品来更加的游刃有余，原本就如游鱼的双手此刻在灯下仿佛已经挥舞残影，仅他一人的工作效率就等于整条高端义体拆解作业线。 被优先处理的是对储存环境有要求，而且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常温环境中的义体。 包括义眼、内脏义体、循环系统组件。 在‘工匠’的巧手下，它们被飞快地剔去末端连接处残留的视觉神经与淋巴组织，然后连接到专门的维修终端上，由江秉破解和修改后的运维软件会进行自检，可以正常使用的会先进行全盘病毒查杀，再进行彻底的格式化，抹去先前使用者的信息，最后写入对应的干净驱动。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安装脑机接口，瞬时的数据输入能力还停留在手敲键盘的阶段，以江秉目前的网络能力，完全可以客串一名实力不俗的黑客。 但是在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中，一名精于实战的黑客不仅需要特制的脑机接口和对应的数据处理芯片，同时配套的义眼也不可或缺。 这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义眼几乎都配备了短程通讯功能。 这项始于歧路司公司的技术，可以让使用者利用义眼中射出的低频激光，在短距离与带有接收装置的物品进行通信，在这个绝大部分物品都物联网的世界中，黑客们凭借着这个方式就能黑进大部分地方，这也是黑客们最常用的手段。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骇入方式，无线电，短距离电子脉冲，区域广播的微波，或者干脆就是传统的有线接入。 只不过使用义眼这种干脆快捷，方便隐秘的方式最受边缘行者黑客们的欢迎罢了。 当然，黑客们之间的战争也不仅限于接入手段，相反，这只是战斗的开始，后续的算力支持、网络能力、魔偶水平高低、义体水平乃至战场的实时动态都是决定一场黑客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 但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那批黑客与AI，的确可以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烧掉你的脑子。 这也是江秉不愿接入脑机一个因素，再强ICE（防火墙）也会有被攻破的一天。 而身上什么义体都没有的江秉在黑客面前，基本可以算的上隐形人。 当然，直接投身战场，专精于战斗骇入的黑客其实在整个黑客群体中的占比其实属于少数，而且大多都是边缘行者与公司圈养的战斗人员。 绝大部分黑客还是如21世纪的网民一样，主要在赛博空间中活动，无非是把显示屏与主机换成了脑机与网络接入仓，但是与其明显不同的是，在赛博空间冲浪时需要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 自从被誉为黑客之神的巴特莫斯在被公司雇佣的杀手刺杀身亡，他死前网络上释放的RABBIT病毒，解放了当时网络上几乎所有的AI，这些失控AI开始的疯狂进化，让初代网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78%的网络被炸毁，无数珍贵的科技与科研资料遗失，人类在经过长时间的艰苦斗争后，也只能各自关起门来组成自己的局域网，同时建立起【黑墙】来抵抗这些流窜的AI，守住剩下的网络。 但是比较地狱的是，【黑墙】的本质其实也是一个巨型的AI。 更何况，江秉心中清楚，黑墙并没有能力将所有AI完全挡在墙外，在游戏中的夜之城，最起码就有三个疑似流窜AI的家伙。 而黑客们聚集的赛博空间一般就是指黑墙后的22%的网络领土，不过其实黑客们的生命危险来源主要还是来自同行们的黑手，被流窜AI干掉的概率小到与中死人大乐透差不多。 以江秉超凡的学习能力，参考着各种途径（主要是黑市）搞来的参考资料，疯狂的学习了半年后，破解各公司出品的非原型义体防火墙，然再杀杀毒，刷刷机，基本没有问题。 这个水平目前阶段就够用了，当下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尽快集齐100枚工匠徽章上，用来从造物者资料库兑换那项从穿越之初就眼馋的技术，也是可以真正实现实力腾飞的途径。 【门】系列的相关制造原理。 这个可以穿行诸天万界的装置，大概率是某位行业大佬给萌新们发的入坑福利，这么牛X闪闪的技术在资料库的兑换价格只要100枚工匠徽章。 这简直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纷乱的思绪根本影响不了江秉手上的动作，短短一个多小时，所有的义体都被处理干净，被分门别类的储存起来。 实际上，只有上面提到的那几类对储存环境有较强要求的义体，才需要放在专门的恒温箱里低温保存，其他的例如高速转子、钛合金骨架、外置护甲片、市面上常见地各式义肢，抗造性能拉满，压根不需要专门容器保存。 这些个被原主人喷涂了各式颜色与图案的胳膊腿和配件，只需要先物理消毒，再网络消杀，最后顺手修理调试一番，确认没啥问题后，就会被直接被丢到操作台一侧的大筐中。 众多义体就这样随意在筐子堆成冒尖的小山，像极了熟食店里满盆的卤猪脚。 江秉伸了下懒腰，活动了下筋骨，才把今天的硬菜端上桌。 首先是那把被链锯砍刀锯坏的‘31式重机枪’。 断口处于枪身后半端，整个激发传动部件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转而言之，这把枪基本上没有修复的可能，不过好在枪管还完好无损。 重机枪因为需要长时间保持火力压制力，用来铸造枪管的金属普遍使用的都是高强度耐热合金。 长时间的射击，会让枪膛与子弹摩擦，从而产生剧烈的高温，这就就要求制造枪管的合金需要具备极强的耐高温性和能长时间维持高温环境下不发生形变的特性。 而拥有这些特点的合金基本都需要一整套配套的金属冶炼装置，目前还处于民间小作坊水平的江秉暂时手搓不出来。 毕竟他也没办法徒手搓出可以媲美聚反冶炼炉的高温，这种三层楼高的工业重器，可以持续产生3000度以上的高温，而很多合金由都需要在这个温度线上才能进行融合反应。 不过造不出来，不影响江秉直接从符合要求的枪械上拆。 接下来轮到血肉模糊的清道夫壮汉尸体。 赛博朋克世界的底层人基本很少能自然长到这个体型，各种合成食品只能保证让人饿不死，可没办法保证营养均衡。 实际上，夜之城的底层人要么体型纤瘦，要么就是不正常的虚胖，这种看起来就十分精壮的体格，基本都是经过后天的义体手术改造形成的。 重型皮下护甲安装起来比较复杂，但那是建立在给活人动刀的基础上，如果不需要顾及安装者，剥离它就变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体力活。 不出江秉所料，拆除皮下护甲后，尸体胸腔部位加装的钛合金的扩充框架暴露在空气中，手臂上大片的电子纤维束取代了尸体原本的肌肉。 这种出自生物科技的仿生组件可以给提供强大的力量与稳定性，虽然功能没有强大到超越人类原生肌肉的极限，但是好处就在于不需要日复一日的撸铁健身，只需要找个义体医生开刀植入，就能在瞬间获得强大的力量。 哪怕长时间不锻炼，也不会触发人体的用进废退机制，只需要定期保养，就能一直维持着力量水平。 相比于换掉整只手臂，这种偏向于生物改造的技术对安装者的义体承受能力也比较友好。 虽然在金钱方面的性价比不如直接换胳膊，但是赛博精神发病率能明显降低。 在真实的世界中，又不是人人都能像游戏中的V一样，只要义体容量足够，胳膊就能像积木般拼来拼去的。 而且每个人对义体的承载能力都不相同，那些大公司说不定有能检测人体义体承载能力的技术，但是一般人肯定接触不到，所以，现实世界里每个人在义体安装的选择上都十分慎重，避免自己患上赛博精神病。 除了江秉。 得益于日益提升的内在构成强度和【见习工匠】的位格，江秉老早就发现，自己好像能在概念上的模糊地感知到目标的状况。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只要江秉给来就诊的客户搭上手，冥冥中就能感觉到哪些部位的不融洽。 而赛博精神病给江秉的感受，则是这种不融洽的感觉由安装义体的关键点向四周蔓延，链接在一起，最后浸透了躯体，让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名为腐坏的臭味。 这是江秉将一名前来看病，却发疯在手术台上的赛博精神病拆成一滩零碎后，得出的第一手体验数据。 不过虽然这种电子纤维束性价比不高，好歹是白捡的，江秉仍然细心的将其拆卸下来，与枪管放在一起。 在它旁边，还摆着一个放着歧路思【警戒Ⅲ型】军用级别义眼的小型恒温箱。 这义眼普通人可接触不到，江秉怀疑这群清道夫可能是从那个火并现场捡了具帮派分子或者边缘行者的尸体，从尸体上面挖下来的。 不过甭管怎么来的，反正已经成了自己的战利品，江秉毫不犹豫的把它收下，并准备一起攒到自己的底牌上去。 尸体很快在江秉的手中被拆的七零八落，不大的工作台被弄得满是斑斑血迹，如果再加上桌子上的尸体，这里像极了清道夫老巢。 将软塌塌的尸体与车厢里简单清扫出来的碎肉都塞进一个防水的裹尸袋里，随手丢在墙角，明天上班路上，随便找个垃圾堆一丢就了事，夜之城不会有人在意垃圾堆的尸体的。 随后江秉从墙边的置物架上取下一个小喷壶，将里面的液体喷洒在车厢里与房间四周。 喷壶里装的是血液溶解剂，这种可以有效溶解血污的溶解剂名字叫做【喷喷净】，由生物科技出品，就堂而皇之的摆在超市的货架上，归在家庭清洁用品区，供人选购。 作为最接近资本最终形态的公司之一，生物科技的产品基本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而由它出品的【喷喷净】效果出奇的好，再顽固的血渍血迹，只需要轻轻喷几下，血液就会自动降解，再随便擦拭几下就一干二净。 据说这东西在夜之城刚发售时几乎卖到脱销，生物科技每年靠它赚的欧元海了去了。 第6章 【强权】 简单的打扫完卫生，江秉左手提着用皮下护甲包裹的枪管与电子纤维束，右手抱着装着义眼的恒温箱，用蛮力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外面充其量只能算是原料处理间，地下室内的才是江秉这个工匠真正的“工坊”。 打开灯，一具默默伫立的钢铁甲胄肆无忌惮的向外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强权】——这具外骨骼式战斗装甲的名字。 基于自己无法安装义体的问题，聪明头江秉借鉴了某个资本家小胡子的思路，并运用了自己东拼西凑，连捡带抢获得全部知识，设计这具外骨骼式的装甲，又把自己手头有的，能造出来的科技与狠活都攒了进去，狠狠地进行堆料，最后得到这具用来压箱底的暴力机器。 【强权】外骨骼作战装甲资料如下。 高度：194CM 重量：净重187.3kg，满载311.6kg 武器Ⅰ：【伐木者】，位于外骨骼右臂的转轮式突击机枪，【见习工匠】江秉出品。 武器Ⅱ：【宣告】，巨型链锯剑，配套背式剑匣（转轮突击机枪供弹箱，1200发容量），【见习工匠】江秉出品。 武器Ⅲ：【说服】，转轮式折叠射弹发射器，容量6（已填充高爆弹6发），位于左肩背部，【见习工匠】江秉出品。 武器Ⅳ：【冷战】，伸缩式小型手盾，位于左小臂，【见习工匠】江秉出品。 整体框架：【尸骸】，主体为钛合金，关节处配有小型扭矩转子，配备两块高能电池供能。 外置装甲：高分子金属板件，【见习工匠】手工打磨。 其他：抬头指示器——荒坂防弹战术目镜；扫描设备——远眺型义眼；弹道协同器——蔡司精准Ⅵ型智能光学瞄具（改）。 整具外骨骼装甲被漆成哑光黑，得益于江秉精巧的技艺，这具像甲胄多过外骨骼的战争兵器整体造型显得浑然天成。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堆破烂攒成的事实。 【伐木者】转轮式突击步枪是由多种枪械部件搭配少量自制零件组合而成，六个枪管先前只有五个达到设计标准，最后一个虽然勉强能用，但是射不完备弹就得报销，今天才找到合格品替换。 【宣告】巨型链锯剑配备的是从一台‘剃刀Ⅲ’摩托车上拆下的醇-2引擎，经过改造，扭矩才勉强跟得上，链锯剑的单分子锯齿江秉目前也没办法造，于是拆了十来把同一型号的链锯砍刀的锯齿攒出来的，就因为这，江秉的小金库下去一大截。 【说服】转轮式折叠射弹发射器，用军用科技经典的【攻坚】射弹义体手臂改的，射弹也是同款，还都是常见的高爆弹，其他像对机械有特攻效果的电磁脉冲弹在夜之城受到严格管控，压根没办法从常规途径搞到，黑市中偶尔出现，也会跟快被买走，不过因为不用用它替代手臂，没了外形限制，江秉把射弹数量丧心病狂的从原来的1发扩容到了6发。 【冷战】伸缩式小型手盾和外置装甲都是同一种材质，是由江秉从垃圾场边上一辆报废的比蒙重卡残骸上切下来的防弹车体，然后手工打磨而成，手盾充其量也只是比装甲厚上几倍。 而作为外骨骼核心的整体框架【尸骸】，名字就点明了一切，它是江秉借着职务之便与清道夫们的支持，用各种骨骼义体拼接而成，不过得益于夜之城的混乱，凑齐对标人体骨骼的整套义体比想象中简单的多，现在还余下大量的备用零件替换你敢信！ 这件作品早就已经完成，只不过江秉行事一向稳如老狗，任何行动都尽量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连突袭个小型清道夫据点都得百般侦查。 所以至今为止，因为还没有遇到需要正面攻坚的情况，这件战争兵器就在地下室枕戈以待到现在。 但并不妨碍江秉继续用各种新组件给它升级，毕竟作为压箱底的武力支持，自然越强越好。 在江秉抱下来的物件中，歧路司【警戒Ⅲ型】军用级别义眼就会被用来更换同样是歧路思出品的远眺型义眼，毕竟一个是民用，只有微光夜视和10倍放大功能，远远比不过【警戒Ⅲ型】军用级别义眼的性能，更不用提【警戒Ⅲ型】还带有近距离的摄像头、陷阱、人员扫描功能。 但是为了整体网络防护安全，江秉会拆掉【警戒Ⅲ型】的短波激光通讯模块，虽然这样会连带着让义眼扫描功能失去穿透障碍物的能力，但是可以保证整具装甲在网络攻防层面的“纯洁性”。 毕竟这具装甲虽然有基本助力系统，但都是纯机械结构，让他动起来的主要还是依靠穿戴者自身的力量，也就压根不需要高科技的操作系统辅助。 只要破坏掉唯一能通讯的义眼，整具装甲在黑客眼里就是个实心的铁疙瘩。 从义眼上拆下来的军用级别的光学盾，江秉也没浪费，正好替换下自己面具上双眼位置的民用版。 与义眼配套的光学盾是指植入在眼眶位置的防弹镜片，是一种透明材质的高硬度固件，不光防弹还防毒气，有点实力的战斗人员和边缘行者们基本都会配备，好的还能过滤强光，削弱闪光弹的效果。 而电子纤维束，江秉则准备利用它通电收缩的特性，简单改造一下做成剑匣的弹药箱，增加链锯剑的出鞘速度，超频后还能使出一招赛博拔剑术，虽然大概率用一次这些电子纤维束全都得报销。 而重型皮下护甲这种好货虽然没办法植入到体内，但是江秉准备把它裁开，镶嵌在自己的风衣里，不过为了保证灵活性，没办法全镶，只能先裁开，优先照顾到要害处。 没用完的部分干脆做了个防弹背心，准备穿双层甲，反正这点重量，对江秉目前的身体素质来说，跟多穿一层纸没啥区别。 毕竟，“面具恶魔”只需要穿着精良的装备大杀四方，江·后端保障组·见习工匠·秉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一直忙碌到黎明时分，才将上面的改造计划全部完成，纵然是拥有超越常人的肉体，江秉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许疲惫。 当然，这些疲惫只是肉体层面上的，而精神层面经过这半夜的高强度工作，不仅不萎靡，反而还有种进食后的轻微饱腹感。 拖动厚重的铁门，将地下室锁上，江秉眯着眼走上二楼卧室，带上门后却又反身上爬出窗外，通过上方的窗子爬进了阁楼。 是的，二楼的卧室也是个陷阱，毕竟像江秉这么苟的人，狡兔三窟是基本操作。 阁楼狭小的空间早就经过改造，移除了所有的电器，只有一席铺盖，枕头边放着两把纯机械结构的家伙事。 小睡不到两个小时，江秉就重新恢复精神奕奕，再这样变强下去，江秉感觉自己很快就能摆脱睡眠的限制，成为一个可以24小时连轴转的肝帝。 随后的白日时光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驴，在江秉日复一日重复进行地解析义体、学习新知识、敲敲打打的行动中很快过去。 傍晚，很快就到了江秉出门上班的时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夜之城所有人的观念中，像江秉这种开在犄角旮旯的黑诊所，就得日落西山以后，黑灯瞎火的才会偷偷开门。 殊不知这是极为错误的观念，江秉的黑诊所开在犄角旮旯里，都快出城了，NCPD才懒得管，这地方偏僻的就连六街帮的混混都没几个，做的又基本都是接待劳苦大众的活，也没宣传，全靠过硬的口碑过活，在崩了几个不长眼的傻B后，江秉相信，甭管什么时候开门都不会有人指手画脚。 奈何不信邪的江秉连着上了一个星期的白班，愣是一个客人没有，只能无奈妥协，调整到晚上上夜班。 开车出门，刚拐过拐角，江秉就看到昨晚那个名叫海莉的小女孩，正背着个同样满是污渍的粉红小书包，半个身体埋进路边的垃圾堆里，正在埋头翻翻捡捡。 也许是昨天的行为起了效果，听到汽车引擎后，她像是个敏锐的幼猫般从垃圾堆中抬头观望，透过车窗看到是昨天送给她食物的大哥哥后，终于没有惊慌失措的跑开，虽然还是保持着距离，却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笑容。 说实话，因为小女孩脏兮兮的衣领与黑乎乎的脸蛋的，这个笑容在江秉看来显得十分难看，但是不知为何，却让他长期因为夜之城阴霾的天空明亮了几分。 江秉并没有上前交流的打算，而是径直开车经过，在抱着‘针式’双管霰弹枪，半躺在屋檐下边晒月亮的洛根身边停把车停下。 江秉将下午顺手敲出来的简陋义肢从车窗中丢给失业的老农民，在对方一脸疑惑的表情中，升上车窗，扬长而去。 说是简陋，也得看对谁而言。 虽然是江秉顺手用些废金属和人造皮革敲出来的作品，但是对比洛根右腿上装着的自制假肢而言，无论是在舒适度还是整体质量上，两者都是云泥之别。 第7章 开端 夜。 丽娜在安娜的陪同下又来到这家黑诊所。 一回生，两回熟，故地重游的性偶没有了前天的紧张。 这次还没有敲门，诊所的门就自动向一侧划开。 自称‘工匠’的医生此时正坐在义体改造台的一侧，摆弄着身前的手臂义体。 手臂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困苦的生活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 “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我这边一会就完事。”江秉头也没抬的说道。 但凭借着欢愉场里多年打滚的经验，让丽娜敏锐地感知到，今天的医生好像很高兴。 “管他呢。”丽娜想着，正好借机会审视下医生的水平。 “行云流水” 任谁看到江秉的治疗过程，都会浮出这个念头。 在丽娜眼中，不像之前再夜之城其他地方见到义体医生，面前的医生没有借助任何手术辅助设备，仅靠一双看起来没有进行过任何改造的肉手，就让各种工具在他手中翩翩起舞。 下刀时宛如成竹在胸，各种精细的动作信手拈来，行进间好似压根不需要思考，兔起鹘落间已经完成手术。 哪怕是外行人的丽娜，也已经后知后觉的明白，面前这位医生的技艺肯定十分高超，而且少也得有六七层那么高。 江秉一边将工具归位，一边转头看向病患：“好了，关节处的传动轴磨损的比较严重，我给你重新换了个能用二手货，一看就知道你最近加班的很严重，损坏是因为频繁搬运重物导致的。” 男人活动着手臂，疲惫的叹气道：“没办法，上面催工期跟赶得要投胎似的，弄的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就连工头都自掏腰包开始给我们提供兴奋剂了，我能怎么办，总要生活。” “嗯~” 江秉语气平淡的回应，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 确定手臂恢复了灵活，没有了阻塞感之后，男人总算舒了口气。 “一共多少钱，医生。” “给320欧就行，传动轴是有人友情赞助的。” 这价格算得上打骨折，男人兴高采烈的付钱走人。 瞥了一旁兼职着电子钱包的显示板，显示320欧到账后，江秉转头招呼昨天来过一次的性偶。 “到你了，躺下吧。” “从昨天到现在，有什么变化么。” “没有，就是少了震动功能，今天的几单少赚了不少。” 江秉心中批判着夜之城白日宣淫的不良风气，边从一旁的储物箱里找出符合要求的转子。 “马上就给你修好。” 但还没等开始手术，放置在一旁的数据板突然又亮屏，一看就是有消息进来。 在2076年，部分有钱人早就淘汰了手机，取而代之的是更高级脑机与全息通信，既方便功能也更加多样化，但是没有安装脑机接口的江秉没办法乘上这辆快车，只能又把手机捡起来，为了安全性还不能用哪几家大公司生产的终端，只能用自己攒的装置和别人日常通信。 虽然只有短信和全息通信，或者作为钱包付钱的功能，但这些功能基本已经够用。 工作期间，除非特别重要的信息，一般来说江秉基本不会回复。 但是恰巧今天的发信人是江秉的重点关注项。 来信的是名叫“马提亚斯”的黑市商人，混扭扭街的，江秉众多的进货商之一，实力并不算很强，但是搞黑超梦却很有渠道。 【嗨，萨布尔，要我说你今天是真的走运，我建议你买注死人大乐透，今天有个新超梦，完美符合你提的一大堆要求。】 【军方背景、斯安威斯坦义体、还他妈的是个见人就杀的赛博精神病，跟你提的要求完全一样，精彩极了，什么时候来拿？】 所有的字眼组合在一起，让江秉不由得一愣，稍加思索后才想起来，这应该是赛博朋克边缘行者中，一开始大卫购买的那版黑超梦出现了。 回了个【这两天就去】，江秉关掉通话框。 示意性偶稍等，江秉用数据板调出新闻54台今日的播报明细，果然在其中找到一个名为詹姆斯·诺瑞斯赛博精神病在公司广场大开杀戒的新闻，同时新闻中也提及该名赛博精神身上安装的军用级别的斯安威斯坦已经丢失。 这个新闻标示接下来的事情会朝着江秉熟悉的情节一路狂奔。 当然，这是在他没有插手的情况下。 江秉会插手么？ 这是自然的。 想要实现的自己改造世界的目标，一个人单打独斗无疑行不通。 毕竟只有思想才能影响思想；制度才能改变制度；而对应的，只有公司才能消灭公司。 为了曾经的意难平，也为了给自己规划中的公司招揽创业班底，经过漫长的前期准备和发育，如今到了江秉正式登上夜之城大舞台的时刻。 返回诊所，抄起工具，三下五除二地将丽娜的震动功能还给她，并且熟练的拒绝了邀请自己去家里做客的请求，将两人送出门，并在两人的注视中关闭了诊所，急匆匆开车扬长而去。 超级摩天大楼H4，位于圣多明各的河谷区。 这些庞然大物一座座竖立在夜之城的各个区域，当年夜氏公司建造它们时就致力于将它们打造成一个全生态的居住生态区，夜之城的“乌托邦”，城中之城。 原本应该是最繁华的地标建筑，却因为后续的公司战争，在荒坂强势入驻夜之城的影响下，夜色公司退居幕后，无力再承担建造的花费，只能放弃进行到一半的“乌托邦”建设计划。 慢慢的这些超级摩天大楼成了底层人的聚集地，庞大的人口挤在这些大楼中，像极了被圈养在鸡笼中的肉鸡。 得益于穿越前对的边缘行者动漫的了解，双方又都住在同一个区，江秉因为各种事情来过这里好几遍，早就把这里摸了个通透，自然早就清楚的知道大卫和他母亲租住的公寓位置。 之所以一直没有接触母子两人，是因为一来没有合适的理由，以葛洛丽亚的脾性，贸然上前敲门只会被用枪抵住脑门，有必要的话必被“脑洞大开”，在民风淳朴夜之城长大的人，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二来，江秉早就想将天赋异禀的大卫·马丁内斯赚上梁山，此时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经过现实的毒打，大卫和他的母亲很难明白，打进荒坂塔顶比考进荒坂塔顶简单得多的这个道理。 恢复了一身‘面具恶魔’行头的江秉，暂时没有带上标志性面具和高礼帽，一路走来，脏乱差的楼道中满是腥臊的屎尿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江秉只能竖起衣领尽力遮挡一二。 几个戴着超梦头环，胯下还杵着飞机杯的夜之城居民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躺在各个角落，显得随性至极。 得力于六街帮的庇护，这栋大楼里清道夫一般不会贸然破坏规矩，这些人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躺平，换到科罗娜多农场，敢大大咧咧在公众区域这样搞，就算不被清道夫掳走，也迟早被人扒光。 B3层1376号公寓，就是马丁内斯家。 公寓的门已经因拖欠房租被锁死，但是江秉清楚的听到公寓内传来的焦躁不安的小声嘟囔声与四处翻箱倒柜的声音。 瞟了一眼走廊上方靠近天花板的通气格栅，敏锐的眼神轻松地发现一侧用来固定地连接处早已经被锯开，推开通气栅格就能轻松爬进房间。 想必日子过得拮据，时不时就拖欠房租的母子二人没少从这里过。 江秉并不想从这里狼狈的钻过去，于是敲响了公寓门。 正在翻箱倒柜找钱，努力凑齐母亲医药费的大卫以为是房东来了，做贼心虚般的停下手头的动作，大气也不敢喘，活像个把头插进土里的鸵鸟。 见敲门无果，江秉不想再浪费时间，带着手套的右手插进门缝中扣紧门扉，随后在传动装置的哀鸣声中，房门被暴力掰开。 紧凑而又杂乱的房间内，被翻腾的一片狼藉，一名理着飞机头的少年就这样目瞪口呆的望着破门而入的江秉。 “只不过是拖了两天的房租，没必要找个边缘行者（佣兵）上门催租吧。” 江秉迈步进门，原本就狭窄的房间内堆放放着各种家具杂物，显得更加闭塞狭隘。 一时间都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大卫·马丁内斯？” 得到眼前少年的沉默肯定后，江秉开门见山的追问：“你妈呢？” 先前面对大卫的提问，江秉的沉默，让大卫误认为来者真的是房东找来武力催租的社会人，只能讪讪的答道：“我妈出车祸住院了，所以才暂时没有付房租，你放心，我们马上就交，不会赖着的。” “哪个医院？”江秉一把拽住大卫的衣领，半拖着大卫就朝门口走。 可以看得出小伙子的母亲是真的爱他，生活过得如此拮据，还是尽全力让大卫吃的营养均衡，健健康康地长到175CM的个头。 只不过这个体格在江秉面前仍然不够看，只能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拖着走。 走到门口，江秉像想起来似得顺手从柜子上拿起葛洛丽亚标志的黄色外套，塞到大卫的怀里。 大卫的目光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17岁的年轻人此刻吓坏了，拼命的挣扎着。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你知不知道，夜之城大部分的医院都做着器官买卖的兼职，你倒好，敢把你母亲独自一人丢在医院里，看得出来你妈把你保护的很好。” 江秉的一番话成功让上一秒像个螃蟹一样不断挣扎的小伙子，下一秒浑身僵硬的像个冻鱼。 “不……不会吧？” “用你那能考上荒坂学院的聪明头脑好好想想。”江秉松开攥住大卫衣领的手，又用轻轻一句诘问彻底将他打垮。 “另外，你敢赌吗？” 能以底层人出身，考上荒坂贵族学院的人，肯定不会是蠢货。 医生拒绝探望时莫名神情，言语间对自己与母亲家庭背景和人际关系的过多打探，夜之城混乱的现状，以及过往的人生中，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的蛛丝马迹无不证实着面前边缘行者话语的真实性。 小伙子差点被这个残酷的真相冲击到崩溃，顿时浑身瘫软，涕泪横流。 “我C，我TM竟然干出来这种蠢事。” “倒也为时未晚。” 精通人性的男讲师只用一句话就将大卫硬控住。 “医生是不是给你时间让你去筹钱治疗费，甚至还让你尽量多筹钱，最好能升级治疗套餐？” “你怎么知道！” 大卫震惊的抬头，眼神中却闪烁起希望。 “在彻底把你榨干之前，他们不会轻易让病人死的。” “最起码，你要相信人性。” 精通人性的男讲师言语间振聋发聩。 “所以，大孝子，别TM磨蹭了，赶紧告诉我你把你妈送到哪里去了。” 反应过来面前此人大概率不是房东派来收租，而是真的来帮自己的，大卫连忙答道。“就在布兰顿街尾的阳光谷地医疗。” 随后开始自我安慰的嘟囔着：“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医生让我在明天傍晚之前筹够医疗费用的钱，钱没到手，我妈肯定还没事。” “我们需要报警么，找NCPD，他们会不会管这事，还是多筹点钱，把我妈给赎出来，我还有许多市面上难见的黑超梦和一枚篮球芯片，应该还能换上一笔钱。” 大卫焦躁地想着主意，却都在江秉冷冷的目光中又全部自我否定。 聪明的他自然也明白这些方案肯定无用，但是一个17岁的少年，在这个人吃人的城市里举目无亲，他又能怎样呢。 “赎是赎不回来了，但是你可以把她抢回来。” 江秉掏出一把【统一】手枪，塞进大卫的手中。 冰凉的金属握把让大卫不由自主浑身一颤，就像被塞进满手的死亡与鲜血。 但下一秒，这个在以往的17年中，一直被母亲庇护在她撑开羽翼下地少年，随即牢牢握住枪柄，就像是握住了他母亲的生命，死不松手。 少年几乎是瞬间得出这是当下最好地选择，于是他眼中不再满是慌乱，而是咬着牙说到：“相信我们会“统一”想法的。” “好极了。” 见这个少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几番人生大变故，却还能飞快镇定下来，认清局势并有所决定，不由得让人赞叹的确是个搞革命的好苗子。 一定得赚上梁山！ 飞速下降电梯里，镇定下来的大卫，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够意思，又讪笑的解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出于的正常好奇，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吧。” 为了堵住大卫的胡思乱想，也为了能让他专心接下来的行动，精通人性的男讲师又只用了一句话，彻底终结了这个话题。 “萨布尔，我是你妈的姘头。” 第8章 虎口拔牙 看得出，江秉的回答十分有效。 大卫坐在科尔比的副驾驶位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萨布尔，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看着大卫已经快要猪肝色的的脸，江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背后有个储物盒，里面有件防弹衣，把它穿上。” 还是荒坂贵族学院学生的大卫，自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向的改造，所以江秉昨天用重型皮下护甲手搓的防弹衣就派上了用场。 “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就躲在我身后，不要轻易露头，明白么？” 大卫老实的将马甲套在身上，又将他妈的黄色大衣穿在外面。 刚套上外套，大卫就微微一顿，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又恢复了平静。 江秉将这个小细节尽收眼底，但并没给出任何反应，好似视若无睹。 “知道到了医院，要怎么做么。” 少年略微思索后，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先联系那个医生，就说我已经凑够了医药费还有升级医药套餐的钱，先骗他出来。 最好能说服他带我们进去探病。” “方案比较粗糙，但是当下勉强够用。” 江秉辛辣地点评。 “剩下的，一切随机应变，还有，记得握紧你的枪。” 两人很快就来到大卫口中的阳光谷地医疗所在的布兰顿街。 因为链锯剑已经损坏，江秉现在用的是一把自己车出来手斧，没什么特色，只有锋利和沉重，适配江秉强大的体质。 考虑到可能会先文后武，除去不离身的两把手枪，这次江秉没带长家伙，只是从车里取了几个闪光手雷，塞在大衣下。 两人下车，在大卫的带领下，绕进一条漆黑的小巷，爬上半截式的楼梯，来到一处铁门前。 大卫的义眼开始闪烁起通讯的亮光。 小伙子社会经验是不太足，但是办起事来却显得异常机灵，也不知道跟医生说了什么，没一会，一个围着围裙，满身血污像屠夫超过医生的中年胖子急冲冲推门而出。 这胖子见到大卫像是看到了大肥羊，但是扫过大卫身后的江秉时，脸上贪婪的神色为之一凝，然后飞快的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社畜脸，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些许谨慎与惊慌。 “医生，我已经凑够了升级医疗套餐的钱，麻烦让我先探望一下我的母亲。” “额” 医生面露难色。 “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就在不久前病情恶化了，现在还在治疗当中，暂时不支持探望，这样，你先把升级医疗套餐的钱交了，才好给你妈换上更好的治疗手段。” 拙劣的回答现在连大卫都骗不到了。 少年暗中已经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仍然强忍怒气，故作平常的追问。 “我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走，不会耽误你们什么事的。” 医生已经气急败坏，但是目光扫过如铁塔般站在大卫身后的江秉，只能强行推脱。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也没办法，你赶紧把医疗费交了，别耽误宝贵的治疗时间，我们也好赶紧展开治疗，等情况好些了，我会通知你来探望的。” 医生已经在大卫的连环追问下有些惊慌失措，眼神刚不由自主的瞟向身后的铁门，一阵狂风就从大卫脸侧刮过。 江秉几乎在瞬间冲到这个黑心医生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脖颈，手臂用力直接将他摁在墙上。 “愉快的客套环节结束了，现在我问！你答！” 进入业务状态的江秉语气冰冷地刺骨，先是一脚将这个医生的右膝盖踹成反关节，然后望着他因为剧痛而不自觉睁大充血的双眼，开始提问。 “告诉我，葛洛丽亚·马丁内斯现在在哪？” 只是犹豫了一瞬，嚎叫的医生见到面前的恶魔将目光瞄向了自己的左腿，立刻顾不得事后会不会被院长清算，大叫道：“别动手，我全都说了，在‘果篮区’，今天早晨刚送进去的。” 背叛这件事只有0次和无数次，既然已经把肮脏的秘密说出口，黑心医生顺势一股脑的将情况抖落个一干二净。 “我们院长和清道夫有合作，一些背景和身体情况“合适”的病人在院长的指示下，会被送进‘果篮区’，清道夫会按时过来拉人。” 很显然，身体健康，没有过多义体改造，体内全是原生器官，同时无权无势，去不起价格高昂的大型医疗机构，还只有一个涉世未深地儿子的葛洛丽亚·马丁内斯就是医生口中“合适”的病人。 铁门被江秉一脚踹开，左手提着不住挣扎的医生，右手抽出左轮，三人在医生痛苦的哀嚎声中向医院后端的‘果篮’区前进。 沿途遇到的病患和医生见此情景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惊慌，都经验娴熟地回到房间内各自躲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大卫已经把枪抽了出来，畏手畏脚地跟在身后。 “你刚才也太残暴了，不过我喜欢。” 江秉大步流星拖着医生专心前行，一边对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大卫言传身教。 “集中注意力观察四周，遇到情况先不要急着开枪，记得先找掩体，先活下来再想着反击。” 相比日后冲进荒坂塔的疯狂杀戮的模样，现在的大卫青涩的溢于言表。 “前方就是‘果篮区’病房”，黑心医生已经没什么力气惨叫。 转过拐角，一名清道夫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刻他正推着空医用推车的，刚想进病房，而花里胡哨的打扮让人一眼就能确认他的身份。 沿途表现地十分乖巧的医生突然挣扎着大叫：“快开枪！他们是来救人的。” 清道夫毫不犹豫的掏枪扫射。 子弹横飞间，大卫顺从的趴倒在地，而江秉则一拧眉毛，将疯狂叫嚣的黑心医生挡在胸前当做盾牌。 在“噗噗”的子弹入肉声中，江秉蛮横地冲到清道夫的面前，丢出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挡箭牌将其撞倒在地，随后干脆利落的一脚踩断了清道夫的脖子。 见行动暴露，顾不上其他，两人立即冲进病房，却见到只摆放了两张床的病房内已经空出一具，而另一具床上躺着的则是一名留着五彩鸡冠头，昏迷不醒的男人。 显而易见，葛洛丽亚·马丁内斯刚刚被先前那名清道夫运走。 “C！C!C!” 成功在眼前，却又从手缝里溜走的感觉让大卫眼珠都要憋成红色。 大卫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母亲被清道夫拉走，将要遭受什么地狱般的折磨。 暴怒的他，提枪就要出门与清道夫拼命，却被江秉伸手拽住，并且朝着左脸就是一巴掌。 “掌控愤怒，而不是被愤怒掌控。” 在江秉的物理说服下，大卫好歹恢复了冷静。 “他们需要把货物转运到自己的巢穴，再动手术摘取器官，要知道在这之前人死了或者器官摘下来后短时间内不放在专门的容器中保存，器官都会失活的。” 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江·清道夫杀手·秉分析道。 “不出意外，葛洛丽亚现在刚被运到清道夫的车里，咱们要快些了，防止这些耗子听见枪声溜之大吉。” 阳光谷地后门的车库里。 一辆霆威麦基诺拉里莫尔长箱货改造的运输车正半敞着车门。 清道夫小头目利亚姆·布朗听到枪声后，正在通讯频道里疯狂地呼叫着自己小弟，但迟迟不见回应让他明白对方应该是凶多吉少。 “C，那个SB敢在这里撅爷爷的人。” 利亚姆端着枪，示意另一名小弟打头阵，两人一起去现场。 死了一个小弟没啥，但是剩下的那个优质“肉鸡”可花了不少钱。 钱早就付给那个贪婪吝啬的傻逼院长了，想退钱根本没门。 要是不把他抢过来，损失这么一大笔钱，回去活锁老大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正在利亚姆胡思乱想之际，连接着车库与走廊的铁门被人一脚踹飞，刚要伸手开门的小弟连人带门被狠狠拍在墙上。 一个黑影夺门而入。 利亚姆死死扣住扳机，手中脉冲冲锋枪洒出的弹幕却被黑影矮身躲过大半，剩下的也被对面的护甲挡下。 跟着老大东挡西杀，参加过许多次械斗并存活至今的利亚姆知道，大部分的边缘行者都会植入皮下护甲，所以压根没指望子弹能将目标击杀，在打完弹夹中的子弹后随手将枪一丢，双臂一震，一双锋利的热切螳螂刀从双臂中弹出。 这双螳螂刀是从一名荒坂公司狗身上扒下来的狠货，利亚姆当时就相中了，求了活锁老大很久，就差卖钩子，最终才把它安在身上，也是凭借着它，自己才混到今天的地位。 见对面好端端地想不开，丢掉枪械准备给自己玩近战，虽然不知道对面咋想的，江秉自然乐的如此。 放下护住面门的左手，轻松地侧身闪过面前清道夫的螳螂刀斩击。 可以看得出，这小子应该是装了荒坂的武士道系列里刀术相关的动作芯片，两把螳螂刀刷的是虎虎生风。 但这东西也就哄哄一般人，面对身体素质经过昨日的‘塑胚’之后，已经超过常人数倍，五官灵敏，反应超凡，又是一路在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江秉眼中，这就跟关公面前耍大刀没啥差，除非他还装了斯安威斯坦，否则基本没啥威胁。 殊不知如果按照江秉的想法，这个一般人得把世界上99%人都得给圈进去。 “不知道安装行为芯片并完全由它主导行动，会让动作僵化死板么，白瞎了一对这么好的螳螂刀。” 江秉叹息着再次闲庭信步地闪过一个横斩，顺手一斧就劈在清道夫左臂螳螂刀与臂膀连接的关键点，顺滑将其一斧两断。 在大卫眼中，两人像出演一幕排练好的舞台剧般，你砍我闪，默契无比。 常人看来快如闪电的斩击再江秉看来跟慢动作没啥两样，再次仰头以毫厘之差让过清道夫呆板地袈裟变形斩，在他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的表情中，轻松踱步钻进他手臂内圈。 整日里打铁锤钢的胳膊下手没个轻重，在一直待在运输车里的驾驶员惊恐地注视中，一斧子就均匀地把目标从脑门到下巴分成两半。 这刺激的一幕显然有些过于刺激。 运输车司机怪叫一声，急忙发动汽车就想逃离，但是刚打着火，防弹的车窗就被人一肘贯穿，随后塞进来的双管霰弹枪那黑洞洞的枪口，让司机从头顶凉到脚后跟。 “再见。” 伴随着霰弹枪的轰鸣，由江秉特殊加料的子弹均匀地将司机的骨肉涂抹在驾驶室。 “C了，这车算是废了，弄成这样还怎么开走。” 开完枪，江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砰！砰!” 听枪声，江秉就知道这是出自自己送给大卫防身的那把【统一】。 转过头，果不其然，被大门扇在墙上的清道夫，此刻脑门被开了两个洞，完成新号首杀成就后哆哆嗦嗦的大卫扭头看着江秉，艰难地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我看他还能喘气，怕他趁你不注意，会背后给你来一枪，所以就……” 见大卫果然上钩，单刷了自己特意留下的经验包，江秉心中暗自高兴自己“赚上梁山”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 而表面上自然是点头赞扬，仿佛真的是自己有所疏漏了一般。 17岁的大卫还是少年心性，面对认同，特别是出自刚刚才还大杀四方地强者的认同，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丝丝暖流。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无良资本家的赚人计划。 这种感觉只在心中盘桓了几秒，就被救母心切代替。 当大卫提心吊胆的走到半敞的车门前，在车厢里来回扫视，最后终于在担架上扫到熟悉的身影后，不禁泪流满面。 “她在这，她在这。”大卫哽咽着冲进车厢，攥住母亲的手，短短两日内所有的压力才在此刻倾泻而出。 江秉登上车厢，指挥着大卫往一旁让让。 “要哭去一边哭，看看能不能把她哭醒，她现在最需要的可不是你的这个只会流眼泪的傻儿子，而是赶紧得到有效治疗” 反应过来的大卫，顿时意识到江秉说的对，自己的母亲只是脱离了清道夫的毒手，车祸受到的创伤可还没好呢。 不过经历了这一切的他，本能的对夜之城的所有医生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 “我们需要一位靠谱的义体医生，可是上哪去找靠谱的医生。” 似曾相识的话语，不仅让江秉想到某位夜之城少有的好人、前拳王、技术高超、某维姓义体医生。 一直在圣多明戈地区低调发育，而且自己就是义体医生，也确实很少有与维克托交集的地方。 所以到如今，江秉还真的没有见过现实世界中的维克托，也不知道他与印象中的形象相比有没有差别，甚至连小唐人街都没怎么去过。 不过既然准备登上夜之城大舞台，去维克托诊所交流学习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你走运了小子，夜之城最靠谱的义体医生现在就在你面前。” 在大卫疑惑的神情中，江秉上手给这个多灾多厄的母亲做了个快速检查。 好消息是正如江秉之前所说，医生为了跟清道夫顺利交易，先前简单给她做了基本的处理，最起码短时间保住了命。 但坏消息是压根没做啥有效治疗，先前的车祸冲击大概率造成内脏受损，不赶紧进行手术，时间长了人还是得出问题。 江秉弯腰把人抱起，准备放在把她转移到自己车子后座，但先前因为治疗需要，马丁内斯太太早就在医院被扒了个精光，而清道夫也不会再给“肉鸡”专门穿上衣服。 所以，现在怀中的少妇基本是不着寸缕的状态，只有一张医院的白床单裹着。 躺着的时候还好，但是在江秉的怀里时，身材有料，前凸后翘，颜值能打，风韵不减当年的马丁内斯太太受限于床单大小，大半个锁骨和两条手臂，以及过半的大腿裸露在外。 而且因为床单并没有那么伏贴，行进间总会不由自主露出胸前的大片白皙。 说实话，赛博朋克的世界，性观念开放的狠，裸体广告基本上在大街上比比皆是，电梯里乃至住户家中，大钢炮的广告也是铺天盖地的轰炸着观众的眼球。 江秉身为义体医生，见过的女人裸体也不计其数，在这种环境中，他早就对性脱敏，只不过此刻当着人家儿子的面，之前又说是人姘头，这让来夜之城时间尚短，还有较高道德水平的有为青年难免产生几分不一样感觉。 都怪曹老板。 第9章 马丁内斯太太 大卫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救母心切的他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母亲安危上。 出于江秉先前的靠谱表现，大卫暂时选择相信。 “你会开车么？”江秉发问。 在得到大卫肯定的回复后，江秉把汽车授权卡丢给大卫，让他先启动车子，然后开到医院后门等着自己。 自己则转头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医院内。 就在大卫歪七扭八地把车开到临近后门的马路上，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还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焦头烂额地煎熬等待时。 江秉扛着一个人走出医院。 是先前在“果篮区”遇到的另一个清道夫目标。 “既然遇到了，多少救一下，顺手的事。” 江秉把昏迷不醒的倒霉蛋丢进后备箱，又开门将两只还沾着鲜血的螳螂刀义体手臂丢到副驾驶室，自己则钻进后排。 “赶紧走，这些清道夫是有组织的，说不好他们会不会叫人。” 将诊所的位置用车载电脑传给大卫，示意快开车，江秉从后座下抽出一个医疗箱打开。 里面除了基本的剪刀、纱布和消毒液外，还有几种常见治疗药剂，这些生物科技出品的治疗药剂虽然做不到游戏里活死人生白骨的效果，但是有几种激素类的药物可以有效刺激人体，最起码，暂时延缓死亡没有问题。 好在一直到大卫借着浓重的夜色，磕磕绊绊地将车开进江秉的黑诊所里时，马丁内斯太太生命体征一直非常稳定，没用的上这些药剂。 正午时分。 葛洛利亚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 温暖地阳光透过窗户，照的她浑身暖洋洋，这让记忆还停留在车祸现场的她放松不少。 “看来是得救了。”马丁内斯太太心中暗想。 尤其是看到安然无恙后，紧紧扒着病床，正在沉睡地大卫，葛洛利亚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大卫是找谁看的病，这里也不像是正规的医院。” 环顾四周杂乱的环境，葛洛利亚想要从病床上想要起身，却不小心触动腹部的伤口， 一股钻入脏腑的剧痛让她不由得叫出声。 这一动静惊醒了沉睡的大卫。 抬头间看到自己母亲已经醒来，大卫激动的抱住自己母亲，泪流满面。 “妈，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被儿子突如其来地炽热情感与拥抱弄的一愣，但这位母亲随后毫不犹豫地反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慢慢地轻抚着大卫头发，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眠一样，安抚着他不安焦躁的内心。 此时此刻，格洛丽亚心中纵然有万般疑惑，仍然选择先压在心头。 “大卫，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紧绷的躯体在母亲怀中终于真正的放松下来，年轻的大卫此刻才真正深刻意识到，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 “没有，妈，你先躺下，我去叫医生。” 冷静下来的大卫擦干眼泪，飞快地跑出房间。 随后在葛洛利亚惊疑不定地目光中，一位身材健壮，体型却又十分匀称，看起像边缘行者多过义体医生地的人走进病房。 市政府医疗小组工作的多年经验，让她敏锐地注意到，来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义体植入的痕迹，甚至连脑机标志性的耳后芯片插槽都没有。 这个人究竟是谁，大卫又是从哪接触到这种大人物，而且看起来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样子。 疑惑一个接一个的从马丁内斯太太心底冒出。 “醒了。” 医生熟练的想要翻开被子查看伤口，却被葛洛利亚伸手阻拦。 满眼怀疑地她警觉地开口询问。 “我们这是在哪，你是那个医疗机构的注册医生？。” 这话把跟在后面地大卫弄得一愣，脸上涌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么，怎么看着像是陌生人。” 马丁内斯太太脸上的警戒性更甚，伸手示意大卫赶紧过来，并像老母鸡般把大卫护在身后。 “那种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你是从那里找的医生。” “你不用掩饰了，妈，我不介意你再找一个的，而且他人还挺不错。” 大卫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语，让这个在收尸队工作的女人几乎要炸毛，她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想要拽着大卫夺门而逃。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江秉对此场景无动于衷，或者倒不如说葛洛利亚此刻的表现，才符合在夜之城实际情况。 进夜之城的医院保命，首先第一考虑的是怎么在医生手中保住命，才能考虑医生怎么给你保住命。 “看来手术很成功，你都有力气站起来了。” 江秉双手插兜，“你的脾脏因为先前的车祸破裂了，我给你换了个生物科技产的‘再造Ⅱ’型，不是啥好货，先将就着用吧。” “至于你那些问题，自己慢慢问大卫。” 说完这些话，江秉转身就溜，将空间留给劫后余生的母子慢慢沟通。 “对了，你俩聊完了，麻烦过来核对下账单。” 去又复返的江秉探头说道。 当已经进行充分沟通后，蔫头耷拉脑的大卫跟着母亲来到黑诊所的大厅，看到先前一并救出的彩色鸡冠头已经从麻醉中苏醒。 早先江秉给他做了检查，没有任何病，只是被人扎了大剂量的麻醉剂。 一看这里面就有故事，但是在场没有人关心。 鸡冠头就这样被扔在等待区的躺椅上，到中午才醒。 大剂量的麻醉剂让他产生了类似宿醉的症状，不过这家伙心大的出奇，此刻捂着头，正毫无防备的躺在躺椅上醒麻醉，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处陌生环境。 这也是夜之城居民的典型特征。 过往赋予了他坚韧的神经，只要没死，哪怕躺在垃圾堆里也能怡然自得，得过且过。 “聊完了。” 江秉停下手中螳螂刀的拆解工作，看向母子二人。 他总是闲不住，习惯抓紧一切时间变强。 “账单在桌子上，你们俩看下。” 大卫搀扶着虚弱的母亲坐下，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访客数据板。 “什么，这么多！” 扫了一眼上面的“医药费”后，贫穷的大卫发出更加贫穷的呐喊。 葛洛利亚接过数据板，仔细审视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萨布尔先生，首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只不过一个生物科技的初级仿生内脏义体还用不到37000欧吧？” “当然。”转职为黑心医生的江秉回复道。 “义体和手术费3000欧足够了，剩下的费用是从死神手里抢人的钱。” “有问题么？” 面对着债主的致死凝视，葛洛利亚仍然在贫穷督促下艰难反抗着。 “请一个实力强大的边缘行者小队从清道夫手里捞人也用不了34000欧的。” 穷鬼马丁内斯太太弱弱的反驳。 “谁说是捞你自己了，这是两人份的钱。” “我和那个傻蛋根本不认识，他的那份也不能算在我头上。” 马丁内斯太太瞅了瞅还在躺椅上呻吟的鸡冠头，干脆地说。 “不是他。” 江秉用眼神点了点一旁正殷勤地给母亲倒水的大卫。 葛洛利亚·马丁内斯眼神宠溺地看着自己儿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是两个人。” “嗯哼，承蒙惠顾，37000欧。” 马丁内斯太太面色窘迫，“我暂时没有这么多钱，萨布尔先生，不过您放心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她撒了谎。 为了大卫在荒坂学院的学费，靠着收尸队的收入，整日里精打细算，恨不得土里刨食的她自然掏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更何况此刻她因为连续旷工，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被市政府开除的短信通知。 这下子，连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收尸之余从尸体上扒义体倒卖的来钱路子都被断了。 想到这里，独自将大卫拉扯大，认为在没有什么困境迈不过的她，也忍不住嘴角发苦，心中颓然。 刚从清道夫的手里死里逃生，又被夜之城这个吃人的社会逼到了末路。 “先欠着吧。” 江秉的话像是天降甘霖，瞬间滋润了马丁内斯太太干涸的心田，她几乎不敢相信，在夜之城竟然还有愿意让患者赊账的医生。 如果江秉听得到她的心声，肯定会告诉她，有！ 不光有，现在夜之城里，最起码有两个。 “昏迷了这几天，工作丢了吧，不过就算没被开，你也去不了。” 江秉继续出声打击。 “给你换的义体虽然是我这最好的货了，不过也是个二手货，当然，本身就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它只能勉强维持你的身体运转，没办法进行剧烈活动，保险起见，最好还得再换个好点的货。” “我知道，我知道。”马丁内斯太太在一连串的打击中节节败退，只能喃喃自语。 “要不，我从荒坂退学吧，我可以找些赚钱的工作先做着。”大卫在一旁发表意见。 “不行！” 马丁内斯太太反应异常激烈。 “我辛辛苦苦供你考进荒坂，就是为了让你可以有一个好的出路，以后的人生不像我一般，终日在这个泥沼里挣扎。” “我这还缺个护士，你之前在市政府治疗小组工作，应该有足够的医疗经验能胜任。” 好心的江员外最看不得穷苦人困苦潦倒的样子，虚伪地出声制止两人争吵。 同时在心中正在为自己赚上梁山计划的顺利展开暗自窃喜。 思量再三，马丁内斯太太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份雇佣，毕竟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出路。 但现在她还没办法立即上任，赛博朋克世界的义体改造水平再发达，也没办法让一个刚换完内脏的人生龙活虎。 她还需要几天的静养休息。 此番事谈妥，江秉招手示意满脸复杂地大卫送他妈回病房休息。 而江秉则来到鸡冠头面前，不发一言的审视着他，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累赘。 “让你失望了，我没钱，最起码现在没钱。”好歹神志清醒的鸡冠头呻吟着出声。 “我也可以先欠着。” 江秉扒开他的瞳孔检查了一番，确认的确没啥问题后，拎了个凳子坐下。 “说说吧，你是得罪了谁，让人下手这么黑，不背后给你来一枪，一了百了，反而花大力气药翻你送给清道夫，这是生怕你死的太痛快啊。” 鸡冠头挣扎着做起来，超量的麻醉器让他手脚还不太能听使唤。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一名记者，下黑手的是阳光谷地医院的院长，克里斯托弗·米勒，这个坏的流脓的家伙发现了我最近在调查他跟清道夫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找人敲了我闷棍，还他妈要把我卖给清道夫，真他妈的狗杂碎。” 鸡冠头猛啐一口唾沫，又在江秉的死亡凝视中讪讪擦掉。 “我看未必有你说的那么高风亮节，你是狗仔队吧。” 见谎言被轻易拆穿，鸡冠头讪讪一笑。 “自由记者也算是记者。” 江秉无视了他的辩解。 “有人花钱雇你挖这个叫克里斯托弗·米勒的傻缺院长黑料是吧，然后你手艺不精，把自己玩折了？” “也，也可以这么说。” 江秉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行了，“高尚”的记者先生，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给我点实质的表示，作为我把你从那个狼窝里扛出来的报酬，不然清道夫可以割你的肾，没理由作为义体医生的我不行。” 或许是江秉给的压迫力太强，这个鸡冠头狗仔像是马上被强C的0一般大声求饶着。 “我真没钱，你不知道跟踪那个死猪院长多费事，他整天没事就在那些个高级场所晃悠，买家打的定金都不够交入场费的，况且我还要花大把大把的钱，去找中间人买跟他交易的那帮清道夫的情报。” 鸡冠头说到这好似说到了痛处，整个人十分悲愤：“活还没干完，我自己的家当已经都搭进去了，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要是拿不到尾款，我还不如被清道夫割了腰子呢。” 听到这个狗仔手里有那群清道夫的情报，江秉眼前一亮，这群人既然能和医疗机构搭上线，肯定规模不小，早就想干上一票大的，正是瞌睡时遇到了枕头。 怪不得伸手党讨人厌，但是人人还都想做。 当下一把攥住鸡冠头，手一伸，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你说的这些情报在哪？” 拿来吧你！ 第10章 人类最伟大的成就 在江秉的物理说服下，眼泪汪汪地狗仔队只能从脑机中把所有资料复制到江秉提供的空白芯片上。 像是交出了自己全部财产的鸡冠头，态度大变，转而全力鼓动江秉跟自己一起搞定这个委托，到时候尾款55分账。 江秉本来瞧不起这小打小闹的活，原本只想着将这个大型清道夫团伙地情报搞到手，到时候穿上【强权】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但是随着鸡冠头的阐述，江秉却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鸡冠头狗仔队，原名威廉·约翰逊，正如江秉的猜测，雇佣他的是同为阳光谷地医疗的股东布莱恩·斯科特。 这小子他爸刚嗝屁，换他上了位，还没坐稳位置，就想着能挖到些黑料，在股东大会上好扳倒身为院长地克里斯托弗·米勒。 但是给的钱太少，找的人实力也不太行，同时对自身地状况认知也不太准确，老奸巨猾的院长估计早就盯着他呢，不仅连累威廉遭了闷棍，估计自己很快也会迎来清算。 当然，以上都是威廉的猜测，不过这种桥段在夜之城太过常见，套路多少回都不变，随随便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听完威廉所有的话，江秉突然意识到这正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一个转职成为“中间人”的好机会。 义体医生的发育速度虽然大于垃圾佬，但是中间人的分量更足，能接触到的资源更多，早就谋划着转职成中间人，但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这个时机刚好。 鉴于自己作为半件义体都没有的原生人，最好不要活跃在众多赛博朋克与三教九流地客户面前。 而作为工匠，想要变强，又必然需要把精力投入到知识的积累和制造能力地磨练中。 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与各路人马地勾心斗角中无异于南辕北辙。 所以，隐藏在幕后，做个垂帘听政的幕后黑手无疑是最佳方案。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傀儡人选，此时病房内不就有一个完美选项。 于是，化身成为夜之城点子王的江秉向着躺椅上地威廉摊开双手，展开自己地游说。 “听着，威廉·约翰，我有个计划，一个大计划！” …… 很快，在江秉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中，威廉·约翰逊带着大计划，半信半疑地离开了诊所，想办法与布莱恩·斯科特联系去了。 诊所后的病房内。 “什么，让我做中间人？”马丁内斯太太言辞十分激动。 “萨布尔先生，你知道中间人是什么概念么？“ “当然。”江秉言语肯定，胸有成竹。 “中间人，作为夜之城的地下王者，他们是链接客户与边缘行者们的桥梁，是走私者、组织者，以及情报贩子，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能帮你办到，入室行窃、暗杀、绑架、贩卖或任何你能想得到的违法行为。” 见江秉对中间人这个概念了解的很清楚，马丁内斯太太又补充道： “不仅如此，想要成为一名中间人，过硬的人脉必不可少，同时还得学会在各大公司、帮派、边缘行者和五花八门的客户中间来回周旋，这些先不说我能不能做到，单是人脉，您凭什么认为是我这个新晋的无业游民，能具备的？” 面对怀疑，江秉很有耐心：“不需要你具备，你说的这些我都能解决，简单来讲，我提供资金、人脉、情报、所有成为中间人需要地支持，而你负责与客户们虚与委蛇，居中协调，不用打打杀杀，也不用操心客户来源，只需要专注于人情来往。 “对了，薪酬是佣金的一成，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当然”马丁内斯太太此时正陷入思考中。 “虽然没跟中间人合作过，但是不要小瞧市政府医疗小组的消息渠道，我上班时几乎每天都有接触那些接了中间人任务地边缘行者，虽然大多都是尸体，但是对这方面的信息可并不缺乏了解。” “我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钱，只是我很疑惑，萨布尔先生，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轮到我，您为什么不自己经营这份生意？” 这个机会，无疑天上掉馅饼，而夜之城不可能从天上掉馅饼。 所以，马丁内斯太太的质疑非常合理。 “首先，马丁内斯太太，我有我的考虑和难处，相信你应该可以理解。” 经过仔细地观察，再次确认了江秉没装过包含脑机在内任何义体，也没有用某些外表美容地手段来掩盖义体改造痕迹，葛洛利亚心中涌起波涛，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点头表示理解。 ‘据说，某些历史悠久地大公司还会坚持着一些陈旧的规矩，就比如嫡系传承人们从小就不会安装任何义体，也只有这类人，才有条件可以养大这些娇嫩地原生人。’ 看着江秉那张那怕是在整容手术像喝水一样简单的今天，也算的上英俊的原生脸，葛洛利亚面前不知怎么浮现出另一个没有安装义体，但举世闻名的人。 ‘荒坂三郎！’ “至于理由。” 不知道面前的人思想已经开始迪化。 江秉语出惊人：“首先，你好控制。” 点了点一旁大脑过载的大卫，“你有儿子，这是你的软肋，马丁内斯太太，人有了软肋，干什么事前都会慎重考虑的。” “其次，你需要钱，虽然夜之城人人都需要钱，但是你不一样，你想让大卫读书，想着让他出人头地，因此，我相信你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听着略显刻薄和冰冷的话语，葛洛利亚的神情游移不定，但最后还是化为苦笑。 “你说的对，萨布尔先生，或者说老板。” “很高兴我们达成一致，你先好好养伤，相信咱们很快就有活了。” “不过首先，我先给你们找个住的地。” 大卫位于摩天大楼H4的公寓是回不去了，先不提逾期未交的租金，就是出于安全考虑，两人也必须换地方居住。 毕竟营救葛洛利亚时干掉的清道夫可是有组织地。 这一点得到了马丁内斯太太的支持。 好在江秉在科罗娜多农场的房子够大，足够住下母子两人。 劳累了一天一夜的江师傅，干脆今晚关门休息。 开车拉着两人回到摩天大楼H4，收拾行李。 但是到了公寓门口，三人傻了眼。 因为公寓门先前被江秉掰坏，大敞四开了一天的马丁内斯温馨小屋此刻早已被洗劫一空。 三人大眼瞪小眼间，大卫率先冲进房屋一阵翻找，随后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天呐，那个天杀的傻B干的，我的限量超梦，TM藏这么深都能翻到，这些人都是狗鼻子么。” 最终，母子两人收敛了那些不怎么值钱，所以没人要，但是承载着美好回忆的物品，跟着江秉回到科罗娜多农场。 刚到门口，就见到等待许久的洛根。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新义肢，从四平八稳地走姿可以看得出，江秉手艺的精湛。 老农民已经看到车里的母子，显然有些惊讶，明显有了退意。 但是踌躇再三，还是满脸愁苦地上前。 “萨布尔，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还是希望你可以去看一下。” “海莉，那个小野猫好像发烧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但在夜之城，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底层人中，病与死的权重占比似乎格外地大。 江秉来到洞口前，很轻易地就听到里面小女孩难受的哼鸣与喘息，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残垣断壁中，久久不散。 这让改变了大卫母子命运后，获得的好心情瞬间散去，江秉又一次被拉回到这个冷酷的世界。 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压盖了大量瓦砾与横木的主梁被抬起，小女孩的“堡垒”被从顶部掀开。 确认整体结构依然稳固后，江秉迈入房间中。 地板早已经腐朽损坏的坑坑洼洼，昨日地大雨让地面潮湿不堪，有的地方还有明显地积水。 小女孩还是那套脏兮兮地打扮，怀中抱着一只粉色的小熊，材质看起来十分高档，只不过双臂被换成了破旧的劣质材料，明显不搭。 这一看就是后续补的，针法歪歪斜斜，十分粗糙。 离近了看，小女孩瘦的皮包骨，此刻正蜷缩成一团，抖若筛糠。 在她身下，是由大量的外包装垃圾垫成的床，枕头是个常见地成人款拉杆箱，想必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要，才会被小女孩当成枕头，就连睡觉时都片刻不离。 江秉昨日送的食物，没吃完地部分被小心包好放在枕边。 这一幕让所有人集体失声。 马丁内斯太太率先反应过来，挤开江秉，来到小女孩面前蹲下。 她轻柔地将小女孩抱起，动作熟练地调整抱姿，将小女孩轻轻地拥在怀里。 也许天下的母亲抱孩子都是一种姿势。 小女孩自然地用手环抱住马丁内斯太太的脖颈，整个人紧贴在她的胸膛。 “妈妈，我好冷。” 马丁内斯太太浑身一顿，然后用那件标志性地黄色外套，将小女孩裹在自己怀中。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 母性的光辉耀眼之极，压盖的老中青三人组不敢吱声，只能乖乖地在马丁内斯太太的指挥下东奔西跑，忙前忙后。 洛根这个无业农民正烧水供她给小女孩擦洗身体。 江秉正在做饭，严格按照马丁内斯太太地要求，水煮沸，少量糖浆与谷物煮至软烂，然后被盛在碗里，小心翼翼地喂给小女孩。 大卫正在制作冰毛巾，这个倒是简单，只需要将毛巾在冰水中浸泡透就行。 只不过刚送完毛巾，又被指使着前往废墟，把小女孩的行李搬进新家。 好一阵鸡飞狗跳，小女孩总算在马丁内斯太太的呵护中退了烧，在一张干燥、整洁、温暖地床上沉沉睡去。 而本来就还在虚弱中地马丁内斯太太经过这一番的忙碌，也显得疲惫不堪，干脆直接搂着小女孩在床上一起进入梦乡。 三人目视这一幕，轻轻掩上了门，来到车库小憩。 “看的出来，她一定是位贤妻良母。”老洛根言语间满怀追忆，像是在怀念久远过去中的某人。 “那当然。”大卫一脸骄傲，随后反应过来，开始跟老洛根解释三人的关系。 不知为何，经历了方才一番忙乱，看着面前吵闹的老少组合，江秉突然想要喝点，于是从杂乱的架子中翻出一筐啤酒，墩在三人旁边的汽车后备箱上。 “砰。”瓶盖被启开。 三人端着啤酒，大卫故作成熟，挠着头说到：“按照惯例，咱们要敬点什么。” 三人六目相对，最后还是江秉率先出声。 “爱” “让我们共同举杯，敬人类最伟大的成就。” 第11章 乱刀会，夜游鬼 早上好，夜之城， 昨天的死人乐透最后的结果是满打满算的三十五个！ 多亏了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光海伍德就挂了十个。 但有一位警官也挂了，我看你们全得赔钱。 因为NCPD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明天的大乐透大家不妨往高了猜。 说不定下一个幸运儿就是你！ 于此同时，威斯特布鲁克的创伤小组还在人行道上替赛博精神病的受害者收尸。 他们或许后悔之前怎么没买好一点地创伤小组套餐。 而在太平洲呢…… 好吧…… 太平洲还是那个太平洲。 我是你们的铁哥们斯坦利。 和我一起，开始逐梦之城的新一天吧。 “他妈的，这B嘴真臭，迟早有一天得让人一枪给崩了。” 地铁上，一位底层公司狗向同伴抱怨。 “说不定早就被人崩了几百回了，N54电视台把他的遗传信息和全套生物特征都注册了专利，现在台上这个是不是他还不一定。” 他的同伴宣扬着阴谋论。 大卫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扶着地铁的扶手。 昨天痛饮到半夜，又被他妈早早叫起来去上学，大卫到此刻还有些头重脚轻。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妈强烈要求，这个学大卫一天都不想去上，相比于去学院受那些富二代们的嘲讽和欺负，自己更喜欢边缘行者的生活也说不定。 大卫摸着口袋里的那把【统一】，飞溅的血腥味与硝烟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突然，抬头间，一抹洁白飘入他的眼眶。 那是一个有着满头白发的漂亮少女。 仿佛是意识到大卫的注视，于是少女微微转头，用那狭长而又秀气的秋瞳向大卫瞥来。 爱神丘比特拉开了弓，将某个展露猪哥样的飞机头少年扎了个千疮百孔。 大卫的凝视让少女误认为，自己偷人芯片的小动作被发现。 于是为了安全，在大卫木楞的神情中，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随着地铁到站地播报，将大卫拉出车厢。 先不提因为这场邂逅导致上学迟到的大卫，科罗娜多农场中，江秉正头疼地看着赖在葛洛利亚身边地海莉。 突然多了个小孩要照顾，这不符合江秉的规划，原本想着把她送到孤儿帮让‘滑头’帮忙照顾，但是被激起母爱的马丁内斯太太执意要把她留下。 既然葛洛利亚自愿负担起这个责任，江秉便也不再劝阻。 不知道先前经历过什么，小女孩懂事的令人心疼，天刚亮就爬起来，在认清自己的处境后就开始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听起来心酸又无奈。 于是小野猫正式有了家，成了一只家猫。 马丁内斯太太在落了一层灰的厨房忙碌着早餐，但是这些预制菜在江秉口中跟塑料没啥区别。 好在如同睡眠一般，只需要对付两三口，就能撑过一整天，有时工作的入迷，不但不饿，反而还会有点撑，就好像打铁就是在进食似得。 照这个趋势，不为物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超脱自在的中国古代仙人标准，就要被江秉完成一半了。 人类始终有极限，我不做人啦.JPG 拒绝了马丁内斯太太的早餐邀请，江秉一大早就出了门，这次没开车，而是骑了辆ARCH出品的易骑 150。 易骑150是ARCH在2057年推出的型号，这个型号没有令人惊艳的外观或复杂的技术配置，但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它是为那些追求简单和效率的骑行者量身定制的。 简单到极点的结构与配件数量，让价格压缩到极致，同时非常便于维修。 算不上拉稀的动力和轻巧的车身可以让你在每一个角落自如穿梭，轻松应对各种路况。 慢是慢了点，但是无论是窄巷还是繁忙的街道，无论是平坦的公路还是崎岖不平的沙地，易骑150都能跑。 最主要，地势复杂的恶土，这玩意也能驾驭。 这个型号的摩托车存世数量非常大，虽然ARCH生产了几年后就因为利润太低而停产，但是极易维修的特征，甚至可以做到把几台报废的易骑150拆吧拆吧，攒一攒又能拼出来一辆能开的。 同时，简单的结构带来的是极低的工艺要求，甚至可以先按照模板手工敲出个车架，按个随便哪个牌子的引擎就能跑。很多工业不怎么发达的地区和组织，都十分喜欢仿造这东西。 以上的特点，让它的售价一直保持在十分低廉的价位，这就导致这东西饱受囊中羞涩的流浪者和边缘行者喜欢，很多人甚至把它当成一次性的交通工具。 江秉屁股下的这个是他自己动手攒的，垃圾场里这种车型的零件数不胜数，先前他就有过一段时间靠卖自己攒的易骑150为生。 不得不说这个型号算是摩托车史上最好的设计之一，同时某种意义上也是最失败的设计之一。 它的利润实在是太低了，江秉赚了几天辛苦钱之后就收手了，也怪不得这么好卖，ARCH还停产，主要是真的压根不赚钱！ 今天正好有空，正好把‘滑头’的委托赶紧给办了，免得下次见面被阴阳怪气“面具恶魔”的效率。 出了门，易骑150的油门被拧到底，才慢吞吞地跑到90迈。 目的地是恶土，江秉的四号基地。 这个隐藏基地在梅德斯基加油站的北边山坡上，沿着红峰旁的出城公路走上没多远就能到。 基地还是当时江秉在做垃圾佬的时候，为了方便转运货物建立起来的。 江秉熟练的沿着山脊上山，基地入口就隐藏在几座破破烂烂地民房中间。 再次下山地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换了个形象。 现在的江秉一席流浪者打扮，大半个脸被用来防风沙的纱巾裹住，脸上还扣着防风眼镜。 车也换成了一辆霆威麦基诺MTL1，这款四座皮卡最受流浪者们喜欢，坚固，但是不笨重，质量还十分过硬，后面有兜，车厢空间也大，走私运货也够用。 这车显得十分陈旧，两侧全是被恶土那呼啸的砂砾划出的擦痕，排气孔的缝隙里满是尘土，像是在‘哈大波’里滚过几回。 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辆老流浪者的车。 事实上，还真是。 当时往城里运货的时候，没少被乱刀会那群雁过拔毛的家伙在进城公路上堵。 谁让他就一辆车，上面又没啥背景罩着，没人给乱刀会打招呼，看着好欺负，不截他截谁。 这些个剪径强盗跟小强一般，死了一窝又生一窝，江秉是杀了一波又一波。 只要经常跑公路走运输，基本就难免遇见，杀得多了，这条路才安生一些。 这辆车就是当时地战利品之一。 ‘滑头’芯片里提到的那个六街帮的杂碎是个小头目，名叫安德森，人称‘子弹头’。 符合六街帮这个由美国内战退下来的老兵们建立的帮派格调。 但是芯片中也提到，这个傻B在帮里应该不咋受重视。 不久前，他才被六街帮老大之一的‘火炮’给撵到科罗娜多农场的南边。 六街帮主要盘踞在圣多明戈地河谷区，科罗娜多农场西部和北部，宪章山南部也有部分地盘，但是科罗娜多农场南部与东部的管控力就要弱上不少，当地的帮派人员也稀少，这里算得上六街帮的势力辐射范围地边缘。 无他，这地方忒穷。 地广人稀，满地垃圾，连个像样的高层建筑都没有。 称得上穷山恶水，还有类似江秉这样的刁民频繁出没。 平日里作威作福地帮派分子到了这，暴毙地概率直线上升。 被调到这，跟发配宁古塔没啥区别，都是老大想着让你死远点。 但这小子对此没啥反应，还整天傻呵呵地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由此来看，这小子在帮里指定也是个边缘货色。 “硝烟玫瑰” 六街帮在科罗娜多农场南边的据点，地上是酒吧，地下是靶场。 崇尚军队文化地六街帮就喜欢弄些这种调调，不光整天喜欢打靶，就连新入帮喽啰都会被称为‘新兵’。 可怜那些当时为了反抗资本，保护社区才成立六街帮的老兵们，现在的六街帮把他们最初地理念丢了个一干二净，只保留下最不重要地这些个形式主义。 当然这些江秉都不怎么关心，他只想赶紧给‘子弹头’的头来上一发子弹，了事后回家捣鼓机械。 破旧的麦基诺就停在街尾，跟满街地垃圾十分相得益彰。 等了小半天，江秉数据板上材料学相关的资料都已经看完大半，此行的目标才从酒吧出来。 在两个小弟地簇拥下，这厮晃晃悠悠钻进车厢，看得出来在里面没少抽狠货。 江秉低调打火跟上，一路尾随了两个街区后，突然在拐弯处加速撞了上去。 麦基诺出了名的皮实抗造，前面的车屁股直接被干出个大坑，两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 小弟堵住车头，‘子弹头’一马当先，堵住驾驶位，猛砸玻璃。 “哎呀我C，你踏马开车没长眼。” 江秉并没有废话，降下车窗，在对方迷迷瞪瞪地眼神中就把江秉秘制小喷子顶上子弹头的脑门。 “嘣。” ‘子弹头’瞬间倒飞两米，变成了子弹。 这突然发生地变局让两个小弟反应不及，手足无措间想起来掏枪时，一枚拉了环的高爆手雷就顺着车窗飞进对方车里。 同时，油门被踩到底，麦基诺发出沉闷的咆哮，将车前的‘新兵’卷到车底，略微地颠簸之后，在背后响起地爆炸声中，麦基诺掀起阵阵烟尘，扬长而去。 不久后，‘滑头’就收到了“面具恶魔”的问候，还有‘子弹头’的死讯。 这单结了。 从四号基地骑着摩托车返程时，恶土那反复无常地天气又开始作妖。 虽然没有形成“哈大波”那么大的规模，但是铺天盖地的黄沙仍然极大降低了可视范围。 这让吃了满嘴沙子的江秉很不高兴。 中途，一伙乱刀会借着天时地利，正在抢劫荒坂公司的运输队。 几十号子人围着几辆【比蒙】卡车，枪声像是放鞭炮般响个不停。 这群因为抢劫，强Q，杀人被自己部族赶出来地流浪者，算得上全员恶人。 但是他们抢劫公司车队这种事情也并不常见。 主要是甭管那个公司的车队都不是那么好抢地，哪怕突破运输队的重火力，摆脱了紧接而来地援兵追捕，只要有丁点消息传回去，后续还得面临着公司豢养地私人武装持续追杀清算。 不过今天这场抢劫明显有内鬼，不仅消息被提前封锁，连运输车队的人员构成与火力分布都被摸了个底朝天。 江秉盯着漫天风沙，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用超人地感官看了一阵子戏后，见运输队已经大势已去，胜负已分，顿感无趣，于是扭动车把，绕路回家。 这些乱刀会还是一如既往地菜。 他们当中最人渣，最能打的一部分扎堆在夜之城通往恶土的公路门口，组成了名叫‘夜游鬼’的恶土帮派。 乱刀会在恶土上徘徊，伏击毫无防备的旅客、公司运输队，乃至其它流浪者的营地，这个是他们最为热衷的目标。 而夜游鬼跟他们相比，组织更加严密，行动更加高效，做事也更加毫无底线。 第12章 岗前培训 顶着满身沙子，江秉回到家中，首先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大卫。 看来这小子是遭了校园霸凌。 不过大卫完全没有自怨自艾的想法，反而时不时嘿嘿笑个不停。 江秉懒得搭理貌似发春的大卫，自顾自进到工作间，准备晚上营业用到的材料。 经过这两日努力，徽章数量已经突破60大关，距离100枚的目标指日可待。 清道夫贡献的热熔螳螂刀占据功劳最大，单是这一份知识，就带来5枚徽章的收益。 熟练地进入系统界面。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52%)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2 构成强度：2.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39%） 工匠徽章数量：61枚 几日的努力下，存在强度又涨了一点。 但是随着整体强度的增加，履行工匠概念相关的普通行为，对实力的提升有所减缓。 毕竟数值基数越来越大。 吃过马丁内斯太太亲手做的晚餐，大卫被安排在家看孩子，两人坐车前往诊所。 葛洛利亚不愧是能在市政府治疗小组长待的人物，丰富的临床经验，让江秉工作起来如虎添翼。 最起码省了很多拿取器械，去储藏室翻找义体地时间。 今天的病患也不多，在两人默契配合下，没到九点诊所就空闲下来。 早早就来到诊所，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威廉，贼头贼脑伸头确认走廊没人后，关了诊所门，跟两人商量起明天见面的事情。 布莱恩·斯科特听完威廉嘴里的大计划后，答应了双方会面，但是谨慎的他想要当面沟通，地点就定在他家，晚上八点。 这让江秉再次怀疑，是不是这座城市人人都喜欢昼伏夜出，才让这座城市被叫成夜之城。 布莱恩在夜之城勉强算个有钱人，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很寒颤。 繁花公寓，夜之城里有头有脸地人扎堆的地方，位置在市中区，每月租金高的吓人。 事情进展地非常顺利，但是去之前，江秉准备给马丁内斯太太这位新晋中间人做个紧急形象管理。 没办法，作为一名还没有打出名气的中间人，必须靠点外物加加分。 神宫寺，作为夜之城最顶尖的服装品牌，自然是24H营业。 在导购的推荐下，一套贴身，舒适，并且看起来就很贵地服饰被搭配好，而所付出的代价是7000欧。 不得不说，马丁内斯太太身材和颜值确实能打，被一身神宫寺地高档服饰，从头到脚地包装，整个人立马就从普通地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精英范十足。 走出店外，马丁内斯太太心痛地说到：“就这么几件衣服，就要7000欧，这也太贵了。” 江秉自顾自在前面领路，“放心，不用你掏，这笔钱算在任务支出里。” “咱们抓紧下时间，还得去给你换下发型。” 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又花费了400欧的头发造型费用后，马丁内斯太太整个人改头换面。 “看起来有模有样。” 江秉总算满意。 “你还缺点东西，走，先回去再说。” 缺少的是一把枪。 既然让决定让葛洛利亚入伙，回到家中，在大卫与葛洛利亚的好奇中，江秉领着两人参观他的工坊。 这是搬进来之后，两人第一次进到江秉的工坊中。 操作台上还残留着点点星星地血迹，杂七杂八地普通义体被胡乱地摆放在地上，贴墙地储物架上是一行行排列整齐的箱子。 葛洛利亚懂行，这些都是专门用来储存珍贵义体的恒温箱。 需要用到专业恒温箱储存的义体，每件基本都十分珍贵，但是在这里，这种箱子摆满了两个大型储物架。 扒过不少义体地葛洛利亚心中默算了下大致数量，如果箱子里都是义体的话，得出的总额让她顿时有点眼晕。 只有大卫目光中带着清澈地愚蠢，激动地扫视着四周，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转过一个货架，映入眼帘地，是一排排的武器和成堆弹药。 这些武器五花八门，手枪，冲锋枪，霰弹枪，甚至还有拆成零件地重机枪。 另一侧放着一个仿古地兵器展架，上面的刀具一个比一个凶残。 在地上是堆积如山的弹药箱，这种军用科技出产地弹药箱，能装下1000发标准手枪弹，层层叠叠码了不下几十个。 如同小型军火库地现场，带给母子二人的冲击是巨大的，纵然夜之城里枪械十分常见，但是如此数量普通人基本也难得一见。 这里存放着江秉近期制作的武器，除去地下室的【强权】，基本都在这里。 相比于原版武器，这里的武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改装。 像是胶佬在对访客炫耀自己刚涂好色的模型，江秉兴奋地对两人介绍起自己的作品。 “中间是枪械架，从上到下分别是手枪，左轮手枪；冲锋枪，步枪；霰弹枪和狙击枪。这些武器基本都被我调教过，相比于原版，性能都要优秀很多，当然，我更喜欢称它们为精工武器。” 自己作品总算有了观众，江秉越讲越来劲。 “不过基本都是动能武器和少量技术武器，智能武器整体构造太复杂，还需要搭配专门的植入义体，这里暂时只有几把荒坂的幸村。” 当然，高昂的价格也是最主要的因素，因为这直接导致清道夫们基本用不起，江秉也痛失最大的进货渠道。 “左边都是近战兵器，市面上主流的武士刀，砍刀、钝器、匕首这里基本都有，还有一些我个人比较喜欢手斧、短标枪，能砍能丢，可远可近。” 冷兵器对大卫的吸引力更甚，但是在母亲的白眼中只能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右边则是我自己制造或者在原版基础上进行较大幅度改造的枪械，因为使用者参照的我自己，这些作品不适合你们用，不过可以参观下。” 江秉自身使用的武器改造目前就一个概念，力大砖飞，这些武器基本都是威力和后坐力同时拉满。 别说大卫和葛洛利亚，就是普通壮汉，没经过手臂改造，几枪下去，枪管都能飘到天上去。 江秉在货架上一阵翻找，最后从中间货架的最上端，翻出一把荒坂的玉响手枪递给葛洛利亚。 这把结构紧凑，精致小巧地玉响非常适合女士使用。 葛洛利亚将这把被漆成黯黑色的动能手枪握在手中。 果然，符合人体工程学地握把，与她的手掌正好贴合，握持起来十分舒适。 轻巧地枪身便于长时间瞄准，9MM的口径，带来的是杀伤力与后坐力地完美平衡。 葛洛利亚无疑是懂枪的，这把枪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与之前接触枪械的不同，虽然说不出具体好坏，但是枪械握在手中，就感觉两者融为一体般，如臂使指。 “送你了，就当是入伙礼物。” 江秉乐于见到自己的作品被人喜爱，这让他获得成就感的同时，还能从这个行为中获取职业成长地资粮。 毕竟，给他人打造物品也是工匠的一部分。 “你还没有做过战斗向改造，最基础的皮下护甲我估计你也没有，我一会再给你做个轻薄地防弹衣，暂时先对付着用。” 先前地那件防弹衣送给了大卫，自己没要，也没见这小子主动还，想到这里，江秉不禁瞥了一眼做贼心虚地大卫。 不过重型皮下护甲裁出来的防弹衣太厚，穿上它，神宫寺的那身衣服别想了，还是需要用轻型护甲裁剪，这种厚度只有几毫米的皮下护甲贴身穿基本就等于一件打底衫。 只不过材料的来源必须要严格保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江秉这样的神经的。 握着手中冰冷地枪械，拥有武器给葛洛利亚带来了大量安全感 还有江秉这次特意展现的实力，被赶鸭子上架的新晋中间人对于明天一行，总算是有了些底气。 看到明显没有这么紧张地马丁内斯太太，江秉明白这次展示肌肉达到了目的。 下课！ 第13章 开张 市中区，马丁路德金大道，繁花公寓。 江秉在威廉的唠叨声中，将车开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此时的他身穿加装防弹片地黑风衣，脸上还戴着一个恶鬼状地空气过滤面罩，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按照计划行事，不用慌。” 因为没有脑机，江秉只能用耳机在小队通讯频道中沟通。 布莱恩·斯科特的公寓在23层，三人进了电梯，威廉联系到雇主，电梯自动启动上升。 不一会，电梯门在23层自动打开，葛洛利亚率先走出电梯。 江秉默不做声，跟在身后，一副小弟做派。 繁花公寓之所以被称为繁花公寓，就是因为它公寓里真的有鲜花。 大束大束地鲜花，盛放在走廊两侧的透明隔膜下，在科技加持下，所有鲜花正处于花期。 五彩缤纷，争奇斗艳，十分抓人眼球，让整日里没见过好东西的两人目不转睛。 “这些都是真花，随便拿出去几朵，就能卖出不菲地数。C，不管怎么看，这些有钱人都真是浪费，就喜欢整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威廉一边瞅着欣赏一边感叹。 葛洛利亚却偷偷瞅了一眼跟在后面地江秉，却见他对着这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西洋景完全无感，眼神扫过鲜花，没有任何波动，好似一切稀松平常。 葛洛利亚越发感觉，自己先前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在门口地监控扫到一行人后，房间门自动划开。 开门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地保镖，身上鼓鼓囊囊，一看就揣了家伙。 繁花公寓作为高档公寓楼，哪怕在寸土寸金地市中区，户型也非常豪华。 宽敞的客厅足有上百平，正面镶嵌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霓虹闪烁的市中区，远远望去还能看到灯红酒绿的小唐人街。 窗外是一个宽敞的阳台，空间足够摆下四张沙滩椅，一具烧烤炉。 事实上，屋主就是这么办的。 这奢侈的景象，不由得让葛洛利亚联想到自己先前蜗居的公寓，穷人累死累活才能拥有个狭小地安身之所，面积还比不过这里地一个阳台。 葛洛利亚心中泛起莫名地酸楚。 江秉没空理会这些，此时正在盯着某处天花板看。 “康陶隐藏式防卫机枪岗哨，一共两个，天花板还挺新，应该是最近刚装的，看来有人最近睡得不是很安稳呢.” 威廉在频道中接话：“正常，任谁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随时会丢了狗命，都会这样。” “欢迎欢迎。” 正主从房间里走出，背后还跟着一个保镖。 布莱恩·斯科特是个标准地夜之城“上等人”，三十来岁就接了老爹的班，此时正算得上风华正茂。 保镖上前，想要先从葛洛利亚开始搜身。 江秉默不做声迈步上前，伸手挡开保镖地咸猪手，并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微微发力，这名经过大量改造，体重足有三百斤的保镖被轻松提到空中，随后被轻轻放在一旁。 事情发生在眨眼间，带来地效果确实不言而喻。 布莱恩·斯科特身后的保镖刚想伸手摸枪，就被江秉死死盯住，陷入僵持。 直觉告诉他，敢拔枪的后果可能会非常难看！ 而且可能很不体面，比如被一把飞斧远程爆头。 “对一位女士动手动脚，可显得不太礼貌哦，你说是么，尊敬的布莱恩先生。” 葛洛利亚打出神助攻。 这番亮肌肉地表现十分成功，再开口地布莱恩，语气中就少了几分轻浮，多了一些重视。 “嗯~，的确。” 伸手示意两个保镖稍安勿躁，布莱恩示意众人就坐。 真皮沙发价格昂贵，坐上去的触感让人如坠云端。 “这位美丽的~葛洛利亚女士，先前在那里做生意，我没怎么在夜之城听说过你。” 布莱恩一边倒酒，一边熟练地出声试探。 ‘果然如老板所料。’葛洛利亚心中暗道。 “夜之城这么大，无时无刻都有人涌进这座城市逐梦，你来我往，很正常。” 葛洛利亚飞快的进入状态，努力学着电视里那些衣冠楚楚的政客般打着太极。 “有道理，不过不是谁都能在这座城市混得开的，这里很容易就会嗯~你懂得，让梦想消失。”布莱恩端起酒杯，放到葛洛利亚与一旁地威廉面前。 葛洛利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地感受让她感叹不愧是有钱人喝的高档货色。 “哪里都吃人，弱肉强食的本质，哪怕换到亚特兰大，一样不变。” 布莱恩轻轻鼓掌，“精辟。” “让咱们放下繁琐的客套，来谈谈正事。” 通过一番试探，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布莱恩引入正题。 “事情经过你们都知道了，关于先前你让威廉转告的计划很不错，也很有你这行的特色，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小小地变故。” 布莱恩从耳后的插槽中拔出一枚芯片，交给葛洛利亚。 “克里斯托弗·米勒这个老狐狸最近知道我要搞他，昨天在董事会上突然发难，具体过程没必要细说，想必你也不关心，总而言之现在事情升级了。” 见葛洛利亚开始浏览芯片里的内容，布莱恩叹了一口气，语气狠厉。 “现在不光需要那个老狐狸的命，我还需要你们从他住所的保险箱里，搞到他贪污的证据，这样才能彻底在董事会上，把他的整个派系给钉死。” 浏览完芯片中的数据，葛洛利亚接话：“还要从安保力量严密的别墅里抢东西，布莱恩先生，这可比原先说好地活要复杂地多。” 布莱恩深深吸了口气，“你放心，道上地规矩我明白，我加钱！” 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 回到地下停车场内的车里，葛洛利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我的天，20万欧的定金，他就这样水灵灵地打给咱们了，他也不怕咱们不要剩下的40万，直接跑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江秉接话。 “况且，这活咱们三个吃不下，必须还得再找人，这也是一大笔开支。” 江秉转头看向后座的鸡冠头威廉，这家伙此时神色十分小心，生怕江秉扔下他单干。 “我懂，我懂，出多大力，拿多少钱，我只要一成，哦不，半成就可以。” “活是你介绍的，事成之后，给你一成半，不过有个要求，这趟活你得全程跟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止这家伙生出二心，江秉安排得滴水不漏。 听闻此言，威廉顿时激动地手舞足蹈，不知道是没听出江秉的言外之意，还是被巨款冲昏了头脑。 “我认识一队边缘行者，还算靠谱，有需要我可以联系下他们。” 江秉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葛洛利亚，心中明白她说得应该是曼恩小队。 “暂时不用，人多眼杂，只要再找个黑客，替咱们摆平安保，这活咱们就能搞定。” “黑客这事你们不用管了，这事我会搞定，钱先在葛洛利亚那里放着，这单结了后再分，有意见么。” 剩下两人自无不可。 “行，那先到这，各回各家。” 不提半路下车的威廉，是怎样走回的家，关于黑客人选，江秉自有打算。 第二天傍晚，葛洛利亚准备上班时，见江秉神神秘秘地提着一个箱子上了车。 见她好奇，江秉直接把箱子塞到她怀里，让她打开。 箱子里整齐地码着一摞摞居民信息终端芯片。 马丁内斯太太脸都白了几分，差点没把箱子扔出窗外。 这跟抱着一箱子人头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这种芯片只存在于脑机装置内部，属于是2077年的居民身份证，一个人的身份信息还有银行账户等重要资料都存在这张芯片里。 这么多数量，不是随随便便干掉两个人就能集齐。 “你不会是杀了一整栋摩天大楼的人吧。” 马丁内斯太太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恐惧问到。 “怎么可能，没那么多。” 江秉扣上箱子，扔到后座。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另外，既然你选择这条路，最好从现在就要习惯。” 听着江秉意有所指地言语，葛洛利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以免影响自己在老板眼中的印象。 “我知道，死亡我见得多了，现在只是冷不丁有些不习惯。” 自律达人江秉，哪怕有个60万欧的大活压在头上，都不肯休息一天，黑诊所晚上正常营业。 只是可怜了身体虚弱的马丁内斯太太，纵然是做些打下手地轻松活计，一晚下来也累到腰酸背痛。 送走了今晚第四位闻声而来的性偶后，葛洛利亚注意到等待区座椅上的奇怪女人。 这个人一早就来了，整晚都在安静地坐着，任凭后来的人随意插队，却无动于衷。 看起来并不像来看病地，反而是另有目的。 女人40岁上下的年纪，衣着普通，见病人都走光后，才上前来。 她望了望一旁的马丁内斯太太，却并不说话。 “不碍事。” 得到江秉肯定的答复后，女人双眼闪烁起蓝色地光芒，明灭间，像个机器人。 “找我什么事？” 女人开口，语调冰冷。 “42，有个活干不干，你负责搞定一个别墅的安保，让我进去找一个东西。” 女人坐了下来，片刻后才继续出声：“你的活一直都还靠谱，资料呢，我先看看？” 江秉似乎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十分信任，示意马丁内斯太太把装有资料地芯片递过去。 两人接触间，女人的手掌温热，并不是机械。 将芯片插进插槽，女人双眼中蓝色光芒闪烁的越发频繁。 “这个女人什么情况，你找的情人，我记得你向来是独来独往。” 马丁内斯太太小脸莫名燥热。 “助手。”江秉回答。 “好吧。” “这活能干，能给多少钱。” “5万欧。” “比行价高点，还算公道。” 从这里就能看出夜之城的中间人到底有多黑心。 “我接了，什么时候行动，我提前潜进去动点手脚。” 江秉摆手示意她看向一旁的马丁内斯太太。 “找她联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不过网络，莱瑞克。” 江秉摆摆手，“老习惯了，这辈子算是改不了了。” “老古板。”到这里，女人言语间才算是有了些许温度。 她转头看向葛洛利亚，马丁内斯太太脑机中突然弹出一则简讯。 【你有没有跟他上过床？】 发信者是42。 “是你？！” 马丁内斯太太一下子就找到凶手。 【是我，但不是她，她是个‘话筒’】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你俩上过床了么？】 马丁内斯太太被42的刁钻问题弄得有点无语，也只能回复。 【请礼貌点，不要再问这种奇怪问题，另外，我结婚了。】 【哦，有什么问题么？】 42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马丁内斯太太干脆关闭这次对话，不再回复，只是怒气冲冲地盯着那女人。 “好了，收起你乱八卦的恶趣味，42，这就是我信不过网络的原因，我可不愿意被你们这些黑客随随便便钻到脑袋里。” 见此情景，江秉立马把情况猜了个大差不大。 “这是社会调研，不是什么八卦。” 女人随着双眼蓝光闪烁，继续开口。 “这次的货呢？” 江秉示意马丁内斯太太去车里拿那个装满芯片的箱子。 “你跟她真的没有交配的想法么，她的外貌评分在我见过的人中，还算出色。” 江秉对42的奇怪问题习以为常。 “你不打算改改你那奇怪的遣词造句么，在这么下去， 我怕你在赛博空间冲浪冲成机器人。” 42罕见地笑起来，虽然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有些奇怪，但是两人对此都不介意。 “你也好不到哪去，思想守旧，杀人如麻，神神秘秘的黑户怪人。” “大哥别笑二哥。” “还有你那奇怪的中式遣词造句。”女人紧跟着补上一句。 好在马丁内斯太太及时地回归，结束了两人地对话。 42最后留下一句：“上次的货款明细按照老规矩打到你账户上了，记得查收。” 随着蓝光熄灭，女人似乎从梦中醒来，她对此并不惊讶，而是默默提起箱子，推门离去。 “‘话筒’是什么？” 马丁内斯太太突然出声询问。 “【传声筒】的一线业务员。”江秉出声解释。 “高级性偶系统你听说过吧，这种基于行为芯片开发出来地东西，可以让性偶在工作期间，用芯片控制身体来提供服务，服务期间地一切记忆都会被储存在芯片里，从而保证顾客的隐私。” “‘话筒’也跟此类似，一线业务人员被称为‘话筒’，中间牵线的是‘电话线’，客人被称为‘座机’，有些大人物有重要的生意需要面谈，但是又到不了现场，就会找个‘话筒’。每个‘话筒’的行为芯片可以由客户自己提供并进行封装，从而保证安全性。” “不光【传声筒】，其实每个大公司都养着专门负责做这个的职员。” 江秉又说：“‘话筒’的折损率非常高，很多顾客为了保密，往往会选择毁尸灭迹。” “明知道这么危险，还有人愿意去做？” “给钱多，来钱快呗。” 江秉深深地叹了口气，平淡地说出答案。 马丁内斯太太有点迷茫。 “这个世界真的太奇怪了。” “谁说不是。” 第14章 牢大的肘击 威斯特·布鲁克。 夜之城绿化覆盖率最高的区域。 算的上风景秀丽。 这里住着夜之城更加富有的那波人。 穷人住所可选择的地方有很多，超级摩天大楼、汽车旅馆、联排公寓、各种违章建筑、废弃大楼，最不济还可以选择街边长椅，天桥底下。 富人们可供选择的空间就很少了。 他们只能在繁华地段的高档公寓和这里的别墅当中二选一。 北橡区，基本全是别墅群。 想要住在这里，档次最起码要比布莱恩·斯科特还要高一点才行。 克里斯托弗·米勒的层级就比布莱恩高，但是从他位于北橡区山脚的别墅来看，恐怕超出幅度也比较有限。 两辆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货运一前一后相隔甚远，低调停在盘山公路的内湾里，静候时机。 这两辆车中有一辆车是江秉的，另一辆也是江秉的。 不过区别是一辆用来装货，另一辆也是用来装货。 笑话，真以为江秉出手会像V一样，只拿任务物品，别的丝毫不碰。 对付这种地主老财，不刮地三尺都对不起这两辆贼能装地小型货车。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装着江秉、葛洛利亚、威廉三人的货车是今晚地主力。 而由大卫掌舵，停的远远地那辆只是一个保险，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参加这次行动，也不会参与赃物地运输。 因为那辆货车的车厢里已经装了货。 入乡随俗，夜之城的行动就得在夜里进行。 这叫一个地道！ 直到月上中天，江秉又读完十几篇材料学相关的资料后，42终于传回可以行动的讯号。 江秉、威廉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光明正大，一个畏畏缩缩。 他们分别代表了两种潜行理念。 传统潜行与刺客信条 江秉属于后者。 “大门处除了摄像头还有几个隐蔽式运动探测仪，都黑了肯定会被保安室发现。不过咱们不走门，去围墙那。” 42开始在小队语音中指引两人行动。 “首要目标是保安室，只要解决了安保，从保安室，我可以植入病毒模拟系统信号，这样就能暂时把别墅的警报系统从整体组网当中屏蔽，可以给咱们争取30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秉两人绕过大门，来到指定位置，静静等待。 “我会接管这段围墙的权限，强行停滞该区域安保警戒，这样围墙上的压力和物体传感器就不会生效，但是不能很久，时间长了安保会察觉。” “你们大概有20秒时间，翻过围墙。” “足够了。”江秉轻声回答。 “很好，已经接入，准备行动。” 20秒时间，2个人要怎样翻过近3米的围栏呢？ 答案是江秉提着威廉，在摄像机发生偏转地5秒钟内，就从藏身处冲到墙下，然后花了2秒，将一个大活人扔上围墙，最后两秒自己爬上去，两人又花了1秒跳下围墙。 总用时10秒。 “我们过来了。”江秉在小队语音中报告。 “很好，安保室在别墅右侧二楼的小房间，车库上面。” 两人按照42的指引，来到车库，江秉没用废话，手脚并用就从外墙爬到窗户下，扫了一眼里面的人正好背对自己后，将手里的手斧塞回后腰，轻手轻脚爬了进去。 没几秒，便探身示意威廉。 这个专业狗仔也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废物，脏兮兮地牛仔裤下的双腿，早就进行过改造，换成了更适合潜行跟踪的‘猞猁爪’系列。 虽然没有加装强化跳跃力的强化肌腱，但是仍然很轻松够到江秉伸出的手臂，进到安保室中。 “到我了。” 威廉移开陷入沉沉睡眠地安保人员，从左手掌根处抽出义体链接线，插入面前电脑的接口，屏幕上开始如瀑布般刷过大量的字符。 “很好，我通过威廉从内部接进了别墅的安保系统，现在正在植入病毒，并伪造正常地警报系统信号，需要几分钟。你们两个藏好，别被发现了。” 威廉一脸轻松，“没问题，我们安全的很。” 42一边工作一边还有余力跟两人通话。 “另外，目标购买了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你们行动的时候记得第一时间把我给你们的那张屏蔽芯片插进他的脑机接口里。” 这属于江秉的工作。 “听说甭管多远，只要客户受了伤，创伤小组一定会在7分钟之内赶到，这是不是真的。” “真的。”江秉接话。 “他们有自己的浮空车，必要时还可以直接从近地轨道空降，但是前提是你要有钱，成他们的白金会员。” “那传说只要客户死了不超过一个小时，他们也能给救活这个也是真的了。” 42见多识广，接话道：“真的，但是必须要保证尸体完整性，还要安装着他们的医疗检测芯片，最后，需要一大笔钱，很大一笔。” 威廉叹气，“有钱真TM的好，我说老大，一会你动手的时候记得多开几枪，那老东西别在被创伤小组给捞回来了。” “放心，我会让他们‘摸不到头脑的’。” “搞定，可以行动了。” 威廉从电脑上抽回连接线，两人推开安保室的门，朝着克里斯托弗·米勒所在的主卧前进。 别墅里只有几个克里斯托弗·米勒的私人安保，巡逻路线因为人数的原因也基本都是窟窿。 在无视摄像机的前提下，俩人卡着安保巡逻的间隙，几乎是大摇大摆地摸进主卧。 但一帆风顺地行动，到这里出了变故。 原本应该待在卧室的克里斯托弗·米勒，突然不见了踪影。 “42，卧室没有人。”威廉赶忙小声询问。 “不可能，走廊监控显示，他从进入卧室后，一直没有出去，我刚才检查了所有机位的摄像头，也没有发现他活动的痕迹。” 江秉仔细观察着卧室，提出一个猜测。 “密室。” 42：“很有可能，我马上调出别墅的设计资料进行计算。” 江秉凭借着直感和现场推算，放轻步伐来到了书桌旁的墙边。 “我建议你查一下我站的这个位置。” 通过威廉的义眼确定江秉目前的位置后，42飞快展开计算。 “有90%可能，密室入口就是这里，但是有个坏消息，我没有检测到任何网络接入信号，这个入口采用的可能是纯机械结构。” 江秉站在墙边，手指缓缓划过墙面。 “没关系，我有办法突破，只不过动静有点大。” 威廉提出自己看法；“要不我们埋伏起来，等他自己出来？” 思考过后，江秉否定这个方案，“我们只有30分钟，时间太短，风险太大。” “准备交火吧。” 江秉抽出武器，左枪右斧，退到密室入口那扇墙壁的对面墙壁前。 在威廉疑惑的目光中，江秉大跨步冲刺，几乎是眨眼间撞在密室入口的薄弱处。 以江秉如今的身体素质，这次撞击的威力不比汽车来的差。 “轰！” 冲击声响彻别墅，密室的门向里凹陷，通过卷曲形变的边缘可以看到夹在墙壁中的钢板。 密室里的克里斯托弗·米勒在惊骇中回头望，却只见到从中心高高鼓起地密室门。 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笔记本塞进保险箱，刚用力关上保险箱门，密室的门就迎来第二次撞击。 经过两次蹂躏的密室门已经垂垂欲坠，在克里斯托弗·米勒绝望的目光中被江秉一脚踹开。 没什么狗血的互喷垃圾话，相互对峙。 江秉上前捏住老头的脖颈，早就准备好的干扰芯片往他耳后一插，一巴掌就把老头送进甜美的梦里。 虽然醒来后可能会有重度脑震荡情况，但是也得等能醒过来再说。 42在小队语音出声：“只能说，不愧是你，莱瑞克，整栋别墅的安保已经被惊动了，我看到有几个康陶的小型防卫无人机和防卫机器人被启动了。” “我来解决，这个保险箱你可以搞定么。” “没问题，但是破解期间威廉要跟保险箱保持链接，我要调用算力进行暴力破解，我俩恐怕没法给你提供帮助了。” 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江秉走出密室。 “没关系。”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的身体素质全方位增强十倍，那么他的力量、速度、肌肉强度、代谢能力，听力、嗅觉、视觉、味觉、思维处理能力，反应速度等指标统统变强十倍，这些相互叠加在一起，所表现出的并不只是跑的快十倍，力气大十倍，耐力强十倍这么简单，而是指数级的增强。 那这个人还拥有比普通人强大远超10倍，未被证实，但的确存在的灵魂强度呢。 “轰。” 奢华的原木地板被踏出凹陷，高强度的防弹窗户被瞬间撞出大洞，一架刚飞到窗边的康陶小型防御无人机，就被从洞中冲出的人影一把捞在手心。 篮球大小的无人机为了减轻重量，外表采用的是高碳纤维外壳。 但这种可以在中距离抵御普通手枪射击的外壳，在恐怖的握力下被捏出五个指洞。 江秉在空中舒展身躯，手中无人机如同一个保龄球，在转身间被投出，发出凄厉地尖啸，沿着精心计算后的轨道，精准命中另一架无人机。 两者在空中相撞，发出暴鸣，前者在巨大的力道中，半个机体镶进后者机体中，两机嵌合着双双坠落。 落地后的江秉在其他人的义眼中几乎拉出残影，闪过一连串子弹。 “注意，斯安威斯坦！” 有安保人员大喊。 看来江秉的闪避子弹的一幕，让他产生了误会。 几个急转变相，最先进的钛合金关节看了都要吱呀作响中，江秉拉出个Z字型机动，绕开全部子弹后，接近一具康陶的自动防卫机器人面前。 这种采用人类骨骼仿生形态的机器人，通体采用高强度合金打造，集成了康陶看家的智能处理芯片，可以自行判断战场局势，展开战斗。 就是外观有点恐怖，整体形象像是被剥去皮肤肌肉，只留骨架的骷髅。 机器人手中的枪管被人猛地攥住，还没等脑中芯片分析出下一步行动，它的脑袋便被江秉夹在腋下，肩颈用力间，装载处理核心的脑袋便被扯了下来。 下一秒，机器人还未熄灭的电子眼中，便映照出自己与一颗血肉头颅相撞的画面。 人脑自然干不过铁脑袋，被害人一声未吭，仰头就睡。 很快，第二具机器人被一把手斧轻松斩首，顺滑地如庖丁解牛。 事实上，江秉也没费多大力气，这种纯机械的存在，在‘工匠’面前，真就跟赤身裸体没啥区别。 一照面，底裤被看光了。 可以说，这类东西，不光弱电磁，还弱江秉。 第三具战斗机器人被削去削去双臂双腿，变成机器棍，随后被江秉在脑袋上补上一脚，栽倒在地。 第四具机器人则被一斧头劈坏了电池与大半供能系统。 电光闪烁间，机器人陷入到宕机中，开始胡乱抽搐。 机械舞水平很高！ 仅剩的那名安保，也是开始就喊出‘斯安威斯坦’的人，注视着江秉在闪烁间将机器人拆的七零八落，心中却在默数。 “六、七、八！” “咚” 一股热流自脊椎产生，沿着改造后的躯体散向全身，巨大的压迫让他的眼前如同蒙上一层模糊的滤镜，胸腔如同被机械钳紧紧攥住，喉头发甜。 默数到已知斯安威斯坦可以开启的最大持续时间，他强忍着死亡带来刺激，终于开启了自己的斯安威斯坦。 这种状态下，时间仿佛被凡人握在手中。 行进间，皮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划破空气的触感，那如同在水中淌行的感觉不管多少次都不习惯。 锋利的武士刀被举起，落点是那名边缘行者的脖颈。 但以往那种砍中血肉与金属中的触感并没有传来，原本应该退出‘时停’状态的敌人，仿佛未卜先知，看向自己，虽然速度略慢，但下一秒便在猛然加快的动作中，轻松矮身闪过这次斩击。 两人错身间，对方那冰冷的双目中陡然升起棋逢对手的战意。 好像在说：“你也想起舞么。” 可惜舞伴的表现有点拉胯。 还没等他转过身，来自江秉的问候就砸在他的后脑。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战斗中跟上自己反应的对手，所以这次攻击，江秉用了最大的力量。 为了达到最快的出手速度，江秉不惜舍弃了手中的手斧，而是在两人错身间，抬肘捣在对方后脑上。 一个是‘伪时停’的超凡者，一个是依靠‘斯安威斯坦’催发出极致速度的安保，但两人的整体战力相差天差地别。 后者就像是一个主加敏捷，速度快，攻高皮薄的刺客，而江秉则是个没什么明显短板的水桶号。 所以在江秉的肘击下，棋逢对手的对手坑都没吭，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尸身顺着这股大力，直直在空中滑行出老长一段距离才成功降落。 这一肘，很有牢大的风采！ 第15章 分赃 扫视全场，确认除去自己再没有敌人后，江秉在一片狼藉中站定身躯。 鼻翼微张，好似机械剧烈运转后开启散热，自胸腔中呼出两道悠长灼热的气柱。 赛博朋克的人可以凭借斯安威斯坦义体短时间超载躯体，让速度快到肉体能承受的极限，没道理迈入超凡的江秉就做不到。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称作血肉之躯都未曾可知。 【42：太夸张了，要不是确实没在你身上扫到任何义体信号，我肯定怀疑你安装了高品质的军用斯安威斯坦。】 42不知何时屏蔽了其他人，在耳机中单独与江秉展开交谈。 江秉抬眼，果然院里的摄像头不知何时转向这边。 【江秉：保险箱破解了？】 【42：嗯，你的那个鸡冠头同伴正在上面搜集证据呢。】 【42：你真的不是从生物科技的哪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实验体么？】 【江秉：我觉得你最好能管住嘴。】 【42：放心，我保证摄像头里什么也没拍下，建议你走之前把安保主机也给破坏了，安保室那个，万无一失。】 【42：我可不想被你找上门。】 【江秉：嗯。】 【42：这下好了，别墅里除了那个还在喘气的老头，只剩你们俩了，阻断病毒能坚持20多分钟，时间还很充裕。】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收获时间。 回到主卧，威廉正抱着一本纸质笔记本翻阅个不停，义眼中光芒闪烁，应该是在录像。 “雇主要的东西就是这个？”江秉对上面记载的营营苟且没有一点兴趣，直接了当的询问。 威廉抬起头，“对，这里面记载了这老狗捞钱的所有记录，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 【42：没想到他还挺老派，现在正儿八经用纸笔记录信息的可找不到多少了。】 【江秉：很显然，他是防着你们这帮子黑客呢。】 但很快江秉的注意力转到保险箱里。 数块被铸造成梯形体的黄金整齐地码在保险箱的上层，中间是一叠叠欧元纸币，而下方则是一小盒金钱芯片，这种有点类似于不记名支票的芯片每枚上限是9000欧。 黄金，被誉为群星的尸骸，这种超新星爆炸的产物那怕在2077年，依然价值不菲。 虽然以如今的科技已经可以人工合成，但是极高的成本使得人工合成黄金仍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 而黄金在工业中表现出的良好导电性和稳定性，让他的价值在国际秩序崩坏的如今，仍然具有良好的保值性。 只不过随着科技发展，黄金更多是作为珍贵的工业原料流通，如金钱芯片，虚拟账户转账这些先进的支付手段让它的货币价值遭到严重削弱。 但是这不妨碍老派的克里斯托弗·米勒整上几块做为破产或者跑路时的储备资金，也不妨碍江秉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 另外那怕自己用，也是极好的。 意外之财，人人都喜欢，江秉将这些东西装在一起，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提起还在熟睡地克里斯托弗·米勒，招呼威廉下楼。 “葛洛利亚，已经搞定了，来接我们一下。”江秉在通讯频道中呼叫一直在别墅外车上等待的司机。 葛洛利亚经过这两日，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她驾驶着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直接撞破铁门，碾过石子路面，贴着两人使出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厢对准江秉。 看的出初来乍到，第一次打家劫舍的马丁内斯太太还有些业务生疏。 以至于下车时紧张的左右观瞧，手里紧紧握着江秉送她的那把玉响。 “完事了？” 马丁内斯太太狗狗祟祟地打开车厢，露出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宽敞的空间。 不得不说，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深受许多中低级运输公司和一众在城市之间跑运输的流浪者们喜欢是有原因的。 它实在是太能装了。 一包现金、黄金、金钱芯片组成的不义之财；四具报废的康陶防卫机器人，已经团在一团的两架康陶小型防卫无人机，一个配套的康陶安保主机，加上地上散落的枪械与冷兵器，才填满了大半个车厢。 于是在几人微妙的注视下，安装了斯安威斯坦的安保尸体被扔上了车。 威廉咂了咂嘴没说话。 42早就见怪不怪，毕竟两人的合作比这生猛多了。 葛洛利亚很有主动性的开口为江秉找补，毕竟她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老板你看上了他身上安装斯安威斯坦吧，我看着像是军用科技的货，应该值不少钱。” 这还是江秉收敛的结果，换成‘面具恶魔’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开肠破肚，缺胳膊少腿，就连地上的老登都不会例外。 创伤小组的医疗芯片技术，江秉也眼馋许久了。 收拾完现场，江秉从克里斯托弗·米勒耳后拔出干扰芯片，一枪打爆他的头。 开枪时还特意用上霰弹枪和加料的子弹，保证克里斯托弗·米勒的脑袋均匀地涂满了周遭的地面。 江老板言出即行，说是让创伤小组“摸不到头脑”，就一定让他们摸不到头脑。 保险起见，临走时还在克里斯托弗·米勒怀里塞了两个高爆手雷，一行人才开车扬长而去。 布莱恩·斯科特的结款速度相当快，威廉把录制好纸质笔记本上的内容与现场照片发过去不到20分钟，葛洛利亚这边就收到了40万欧的转账记录。 两车5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在江秉的指路下，兜兜转转又把车开到了废土上。 没办法，谁让江秉就是在废土基地多。 车上的机器人以及无人机来源不干净，江秉准备把它们搬倒6号基地里存放，免得被人顺着这些东西摸到科罗娜多农场的家里。 几人沿着绕城高速，经过红峰脚下，停在日落汽车旅馆。 6号基地，位于梅德斯基加油站西南的垃圾场里，里面有个垃圾佬们的聚集地。 房子是违章建筑，但是大家都在盖，又坐落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中，也没什么人管。 从日落汽车旅馆到那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距离北橡区已经足够远。 足够众人安全地分赃。 为了安全，专门开了一个房间，威廉和葛洛利亚两人几乎迫不及待的清点起那包不义之财， 就因为这，42还一直跟众人连着线。 清闲下来的江秉，不愿意待在破旧不堪，床底下满是针管，墙壁上不知道涂过什么液体房间里，选择出门透透气，顺便放风。 大卫也从屋子里溜出来，满怀心事地跟江秉搭话。 马丁内斯太太现在沉迷在数钞票的快乐中，根本无心理他。 “萨布尔老大，这次行动做的真漂亮，根本没有用到车里那个大家伙。” 车里放着的是【强权】。 “那是给暴恐机动队准备的。”江秉说的是最紧急的预案。 大卫搓着手，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活像个找到食物的苍蝇。 “我没帮上什么忙，那一会分钱的话，会有我的份么？” “见者有份，除去任务的钱，还有屋里的东西，都会有你一份的，只不过按照你的贡献，可能没多少罢了。” 听到这，大卫明显眼神一亮。 “那能不能一会分钱的时候，老大您先给我留上一部分，回去再给我。” 江秉一眼就看穿了大卫的小算盘，“怎么，想自己存点私房钱。” 大卫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管的这么严，给的钱除去日常花销，根本剩不下多少，在路边摊子吃两顿饭都不够，更何况是和姑娘一起出去玩。” 江秉敏锐地提取到关键字眼，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连连追问。 “哪个姑娘，你们怎么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活像个村口大娘。 说到这，看过不少少儿不宜超梦的大卫竟然扭捏起来。 “她叫露西，我们是在地铁里认识的，我俩遇到的时候她正在偷乘客的芯片，你不知道，那样子酷毙了。” 大卫越说越起劲：“她是个很厉害的黑客，只要挥挥手，那些乘客的芯片就会自动弹出来，人也漂亮。她当时以为我要揭发她，所以在强行拉着我下了车，还导致我上学迟到。” 说到这，大卫遗传了他妈的颜值，还算帅气的脸上涌起恋爱的酸臭味。 “我俩就这样认识了，不仅还加了联系方式，她还拉着我逛了会街，我俩还吃了点东西。” 江秉心中暗道：“你确定不是怕当场把你放掉后，你转头就去报警，留你联系方式是为了更好的监控你，她可是个黑客。” 不过这些想法，江秉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些也都是自己的猜测，不能平白无故辱人清白。 “我想请她吃顿饭，最好去一个好一点的馆子，然后再去酒吧一起喝几杯，最好是丽兹酒吧。” “哦！~，你是想约人家。”江秉辛辣地总结。 大卫支支吾吾，但是并没有反驳。 江秉上前拍了拍大卫的肩膀。 “放心，就冲你刚才那声老大，这事交在我身上，保证够你约会外，还能置办一身新行头。” 那包不义之财毕竟也没有很多，很快便盘点清楚。 现金有18万欧，金钱芯片是30个，一共27万欧，黄金也根据重量算出大致价格，2.4kg，每克73欧，一共175200欧。 克里斯托弗·米勒保险箱里的东西总价62万5千2百欧，超过了这次任务的佣金，这还是在没有计算车里那堆东西的价值下。 杀人放火金腰带，怪不得边缘行者死亡率这么高，但是依然人数众多。 活动佣金，按照先前讲好的，葛洛利亚6万，威廉9万，42分到5万，大卫则象征性的分到5000欧。 任务收获这包东西则是按照江秉（主要武力）5成，葛洛利亚（司机1成），黑客（2成），威廉（渠道，技术）2成，大卫参与奖5000欧进行分配。 分配方式在边缘行者众多的夜之城有十分完善的方案，众人都没有意见。 只是大卫的钱不出所料被她妈收走。 像极了替小孩保存压岁钱的母亲。 但是江秉暗地里支持了2000欧的现金，足够大卫完成约会。 分赃完毕，众人一哄而散，江秉把东西都转移到装着【强权】的车上，准备一把这些东西拉到6号基地。 而剩下的三人则开另一辆回城区。 42啥都不用，直接断线就能躺在家里喝上小可可乐。 6的。 第16章 成年人 马丁内斯太太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将欠江秉的37000欧的债给还上。 第二件事则是从江秉家搬了出去，但并没有搬走多远，而是就在原来海莉蜗居地位置。 2077年的基建效率快的惊人，更何况科罗娜多农场的低层建筑用的都是模块化结构。 身怀巨款的马丁内斯太太豪掷8000欧巨款，夜色建筑公司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在废墟原址，像是搭积木一样，起了一座新房。 选在这个位置，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江秉这个老板比较近，还是觉得靠着江秉这个实力强大人形坦克比较安全。 或者两者都有。 至于还清账之后考虑换个环境。 上次任务获得的报酬已经让这个女人红了眼。 这个世界中，社会资源的分布非常割裂。 底层平民每个月辛苦的收入往往只有几千欧，这些钱也能满足一家人生活，只不过生活质量令人堪忧。 只能吃合成食品，喝粗过滤的自来水，就连用蚯蚓做成的合成肉，也很难放开了吃。 更别提治病，或者年纪大些，产生的养老问题。 而更高级一些资源，价格则会陡然飙升。 高级的战斗义体往往价格在五位数，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每月的费用在六位数，一把海啸防御出品的猫又技术狙击枪在黑市能卖到20万，还有价无市。 而上档次的医疗向义体，如可以完美解决马丁内斯太太身体问题的脾脏义体就要二三十万。 更不用提富人们日常享用的真肉，水果，富豪们随便一顿饭，都能花掉普通人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收入。 市政府每场塞满了各界名流的宴会，结束时不剩下能塞满三五个垃圾桶的厨余垃圾就算是招待不周。 就这样，这些垃圾也落不到最底层人嘴里。 有专门的组织，会收购这些剩饭剩菜，转手加工后再进行售卖，一份怎么也得收你150欧。 就这，想吃还得排队。 想要让大卫过上好日子，这点钱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想要实现阶级跃迁，钱财只是一方面，越往上，需要金钱的占比就越低。 所以马丁内斯太太这段时间努力想要做好这个中间人合伙人。 不仅开始在屋子后练枪，还重新捡起原来市政府治疗小组的的关系网，努力的收集着各式信息。 当然，江秉每月6000欧的黑诊所护士工作，她也没辞，毕竟还多了海莉的一张嘴要养。 您近期提交的关于【斯安威斯坦-游隼】，【康陶防御系统-数据处理主机】，【康陶防御系统-智能机器人】【康陶防御系统-小型无人机】等相关知识已被收录，本终端已收到第七晶壁主机反馈的23枚工匠徽章。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52%)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3 构成强度：2.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48%） 工匠徽章数量：84枚 江秉正在家埋头苦干，前段时间从克里斯托弗·米勒家里获得的康陶的整套智能防御系统给了他灵感。 智能机器人与智能无人机的自动索敌开火能力让他十分眼馋。 虽然下手比较重，但是两个无人机可以用的部件加上江秉的手搓，好歹可以攒出一个能飞的。 虽然武器系统被完全损坏，但是完全不影响江秉的计划。 他打算把这个无人机改造成自杀式的电磁脉冲炸弹。 从康陶的智能机器人脑袋里取出的芯片经过修改，可以保证这个无人机在启动后可以自动判断战场情况，并向着敌方装甲最多的区域展开俯冲，到达位置后，等待敌人的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电磁暴冲击。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无人机毕竟属于飞行单位，本身结构就非常精密，在塞进大量新部件后，需要进行反复调试，保证飞行稳定性。 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江秉只穿了个小背心，露着如铜浇铁铸般的肌肉，放下手里的工具扭头扫了一眼屏幕。 大卫正神色萎靡，抱着个袋子站在门口。 带着疑惑，江秉打开了门。 “萨布尔老大，你渴望力量么？” 大卫第一句话就让江秉差点没坐下。 ‘不，我渴望NZ’江秉心中暗想。 灯下，江秉才发现大卫的脸上满是淤青，严重到半张脸肿的老高。 “为什么这么问。” 大卫把怀中东西放下。 袋子里是先前葛洛利亚从赛博精神病身上扒下来的斯安威斯坦。 葛洛利亚竟然还没把这件东西给曼恩小队。 “我现在渴望力量。” 江秉示意大卫冷静。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只要从荒坂毕业，就能出人头地,所以我在学校努力忍受，努力学习，我漠视着我妈为我的学费终日奔忙，日渐消瘦。” 大卫突然神情低落起来：“老大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没资格想这些，毕竟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还不能打，每天趴在我妈身上吸血，才能上着那个狗屁荒坂贵族学院。” 江秉拍拍大卫的肩膀安慰。 “知识永远是有用的，不过想通过荒坂学校，的确没啥出人头地的可能。” 得到江秉的肯定，大卫凭空多出一股子勇气，开口对江秉说出自己憋闷许久的想法。 “我想跟着你干，老大，做一名边缘行者，我不想在待在那个学校里每天受那群脑残富二代的欺负，我也不想看到我妈每天夜里都被肚子里那个劣质义体疼醒，” “有时我也挺后悔学习这么努力，懂得越多只会让我对这个世界更加绝望。” “我明白，荒坂塔顶太高了，把我妈的血肉燃尽，也没有办法把我送上荒坂塔顶的。” “上面没有我的位置！” 说完这些，大卫轻舒口气，好似将长久以来的压力一起吐出，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江秉：“老大，你知道我妈这两天一直在偷偷咳血么。” 江秉表情严肃起来：“看来那个二手义体出问题了，我明天带她去诊所做个详细检查。” “没有用的，你我都知道，只要不换上好义体，这种情况总会再出现。”大卫语气平淡的吐出这些字眼。 “而好的义体，需要钱，很多钱。” “我想跟着你干，老大，我想成为一名边缘行者，我想赚钱。” 江秉正襟危坐：“你知不知道，成为边缘行者，就意味着随时都会出现流血与死亡。” “我明白，我明白~如果这个残酷的世界，必须要流血才能生存下去，就让他流！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司狗，那些无恶不作的帮派分子，那些尸位素餐的政客、富豪，他们膘肥体壮，该放放血了。” 大卫神色坚决，伸出手拿起斯安威斯坦示意：“又或者，流我的血！但是不能再伤害我妈，她流过的血已经够多了。” 江秉陷入沉默，他盯着面前鼻青脸肿的少年，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夜之城的少年。 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第17章 加料的斯安威斯坦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没有未成年的自己眼中那么美好，基本全是不容易。 大卫趴在义体改造操作台上，四肢下垂，仿佛一只被压扁的蛤蟆。 微型骨锯在脊柱上疯狂咆哮，爬动，切出适合斯安威斯坦安装的凹槽。 纵然吸入了适量的麻醉剂，疼痛只会减轻，依然会传递到大脑神经中。 为了保证手术质量，大卫的神经必须保持活性，所以他此刻正处于半麻半醒的状态。 毕竟斯安威斯坦需要连接人体神经，才能做到同时向身体四周迸发微电流，既而生效加速效果。 但是衡量一个义体医生的水平高超，义体安装的完美程度，就在于接下来的神经接驳， 这个过程需要极为考验义体医生的观察力与耐心，好在这些品质江秉都具备，还异于常人。 大卫带来的那个斯安威斯坦已经被精心调教过，并进行好消杀，随时可以安装。 严格来说，斯安威斯坦是一整套系统，是附着在脊柱位置的一套硬件义体与储存着操作系统的芯片共同组成。 它能够做到时停效果不假，但那只是人体的整体反应速度被加快带来的错觉，没有大量的配套义体改造，很难让孱弱的四肢跟上变快的思维，另外这种状态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压迫。 长时间处于这种压迫，就会导致思维与肉体的脱节感，也是诱发赛博精神病的原因之一。 蜈蚣状的义体被精准安置在它应该待的位置，纳米固定装置穿透血肉，紧紧钉在脊柱与从上蔓延出的肋骨上。 大卫下意识发出痛苦的闷哼。 好在他体质好，耐受力比较高，与江秉精心调节过的机器相得益彰，仪器上显示的各方面指标都非常良好。 江秉看着这个想要保护母亲，不惜赌上性命的男孩，思忖再三，决定帮他一把。 确定大卫此时处于半昏迷，江秉并没有启动神经接驳程序，而取过一旁的手术刀。 他要给这件义体加点料。 手术刀费力的划过手心，一股鲜红到刺目，浓稠如水银的血液从伤口的血肉中渗出。 空气好像突然燥热起来，好似这些并不是鲜血，而是灼热的岩浆，内燃的石油。 系统列表中的工匠徽章数量正飞速下滑，这些本质上是由精炼的以太元素构成得徽章是造物主资料库发行的货币。 也就是说，一定程度上，它是真的能做到“一般等价物”的。 作为构成世界的基石元素，这种经过精炼萃取出的菁纯以太，对于现阶段的江秉，基本可以 实现他的任何想法。 称它为“贤者之石”也未尝不可。 而江秉不知道的是，对于机械来说，来自‘工匠’的血液重要性远在以太之上。 血液，不管是神秘学中的象征意义，还是对于生物存在的实际意义，它自诞生之初，就承载着众多概念。 更何况还是一名‘工匠’的血液，纵然现在江秉的位格还并没有那么强大，但是存在的本质相差一丝，事物的表现就相隔万里。 有了它，机械便不再平凡，沾染了高维的力量，等于获得了擢升的钥匙。 这些江秉现在都不明白，他只是遵循着冥冥中的直觉，进行着自己突发奇想开始的锻造仪式。 在挤压下，这些融入了以太的血液从手掌边缘滴落，落在大卫背部的斯安威斯坦上，就像泥牛入海，瞬间融入其中。 顺着冥冥的感觉，江秉突然获得启示，随着血液流失的，还有其他东西。 第二滴血液砸落，直觉再次提示，数量已够。 江秉放松手掌，被手术刀划出的伤口便迅速止血，并逐渐闭合，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被鲜血染过的斯安威斯坦外表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在内部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冰冷的电路中电光闪烁奔走，坚硬的金属发生微妙形变，机械在低语，它不再冰冷，开始与大卫的肉体逐渐耦合。 温度并未有丝毫升高，似醒非醒间的大卫却感觉背上的义体像是在熔炉中被煅烧的通红后，又被按在他脊柱上，用无形的锻锤敲打，灼热感几乎浇透他的胸腔。 紧接着斯安威斯坦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如同一只蜈蚣复苏，伸出千足，深深刺入他的肉体，刺穿他的每条神经，疼痛感猛然来袭，与灼热混合着，像是直接把斯安威斯坦与他铸在一起。 神经接驳在没有启动程序的状态下飞快进行，纳米的尺度下，血肉与金属之间充斥着鲜红的颜色，如同滴下的血液。 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江秉把斯安威斯坦标志性的外部护甲封装在脊柱上，完成了整个手术过程。 系统提示：因为此次锻造行为，你的存在强度与构成强度略微下降。 系统提示：【见习工匠】江秉，你进行了一次超凡的打磨，因此行为，你的构成强度增加0.1，具体数值请进入系统查看。 对此江秉早有意料，这种原始粗暴，而且浪费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完全就是堆料堆上去的，有正面反馈就不错了。 这是江秉主动进行的第一次魔法侧锻造，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不同于往日科技侧，讲究理性与精确，逻辑与物质，魔幻侧的锻造过程更讲究直觉与想象， 情绪与象征，一个侧重客观，一个侧重主观，的确十分新奇。 江秉猜测，魔法侧更注重于自身的构成强度，而科技侧则注重存在强度，这两个指标也的确一个表现外在，一个表现内在。 有了刚才的经历，集齐100枚徽章，通过‘门’装置，打通魔法侧世界的目标在江秉心中的比重更大。 毕竟一个合格的‘工匠’，偏科不是一个好现象。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57%)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2 构成强度：2.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48%） 工匠徽章数量：73枚 果然，随着某些东西与血液一起流出，江秉自身的存在强度下降了0.1，而构成强度也应该下降了0.1，但是算上此次铸造的反馈，最后不增不减。 但是工匠徽章的数量消耗了11枚，希望‘打磨’后的斯安威斯坦与大卫的表现，对得起这些牺牲。 小半小时后。 大卫总算从混沌中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嘶~” 抬头时，大卫明显可以感受到那个附着在他脊柱上的装置。 与之前做过基础的义体改造不同。这次却并没有传来金属冰冷感，也没有那种因肉体的自发排斥产生的肿胀感。 “醒了。” 江秉放下手中的资料板问候道。 大卫轻轻活动着身体：“老大，你这水平真的绝了，除了刚开始有点疼，我完全感觉不到有啥不舒服。就跟直接从我背上长出来似得。” 将那件黄色边缘行者外套丢给大卫，示意他穿上。 葛洛利亚在有了神宫寺的衣服后，这件除了耐造没啥优点的外套最终还是传给了大卫。 “我给你背上的东西里加了点料，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保险起见，你感觉身体没问题，咱们去测试下。” 大卫像是获得了新玩具，早就迫不及待。 诊所外的空地上，两人间隔数十米，相对而立。 “刚开始使用这东西你可能不太习惯，不要动作太剧烈，小心别把胳膊腿撅了，效果结束后，身体可能会有强烈的压迫感，这是正常表现。” 江秉掂量着手里脏兮兮的网球，脚下还放着半筐。 这些网球属于康复器械的一种，有时候安装完义手义眼需要用到这些小道具测试与神经的共调性。 没办法，来这种地方看病的基本都是穷人，可用不起高精尖的检测仪器，这玩意经济又实惠。 大卫扭动着身躯热身，活像个多动症儿童：“放心，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挺好，那先从简单的一个球开始。” “注意！” 话音未落，江秉曲臂侧身。 “唰！” 网球差点没被甩出音爆，如子弹般直奔大卫面门。 大卫的瞳孔几乎是在一瞬间缩成针尖大小，危机感自网球飞来的方向一路侵袭。 心脏仿佛被猛地被攥住，一股滚烫的热浪如岩浆般从脊柱上的斯安威斯坦向四肢百骸间扩散。 “咚~” 耳边仿佛传来血液鼓动的声鸣，伴随着重压感，大卫眼中的世界突然慢了下来。 他也终于看到了那枚会擦着自己头皮，飞向身后的网球。 以往可以轻松完成的抬手动作，现在变得十分缓慢，好在网球在空中也如同龟爬，在大卫的努力下，终于成功在身前抓住它。 巨大的力道从手中传来，网球几乎要脱手而出，大卫只能用上双手全力将它握住，但是仍然被带动着向后踉跄，直接跌出‘时停’状态。 顾不得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感，大卫直接蹦起来。 “老大，你看到了么，我接住了，C，真牛X啊。这个网球慢的就像是蚂蚁在爬。” 江秉自然完全看清了大卫的每个动作。 “嗯，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这东西就不会这么受到边缘行者们的欢迎了。”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听着江秉的询问，大卫才停住仔细地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很奇怪，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仅仅只是有点累。” 听着大卫的描述，江秉心中猜测：‘看来大卫的肉体强度的确很优秀，当然应该也有安装时那次‘锻造’的影响。’ “先休息一会，咱们进行接下来的测试。”心中思绪纷飞，但是测试还是要进行。 大卫却开口：“继续吧，我感觉我现在完全没有问题。” ‘看来‘锻造’后的斯安威斯坦对肉体的压迫小了很多。’ 现实世界中斯安威斯坦自然不存精确到纳秒的持续时间和冷却时间，不过一般情况下，每次使用‘时停’都要间隔一段时间，也算是变相的冷却时间。 这样一是为了给斯安威斯坦的部件减压，防止长时间运行过载，产生损坏，二是短时间连续进入‘时停’状态产生的压迫，肉体也很难负担。 同理，根据记载，目前市面上的斯安威斯坦义体‘时停’的持续时间最多在8秒左右，再长，斯安威斯坦组件与身体都会承受不住越来越大压迫，为了避免两者（主要是肉体）直接崩溃，操作系统会在使用者的身体到达极限时强制停止，将使用者踢出‘时停’状态。 只不过这项功能可以通过修改系统编程关闭，而且大部分刀尖舔血的边缘行者安装斯安威斯坦的时候，都会要求义体医生把它改成可关闭项。 大卫这个自然也是。 江秉把以上事项给大卫讲明，然后把一个棒球手套甩给他，示意大卫带上。 “行，接下来测试下持续时间，待会你尽可能的维持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并接住我丢的球，但是不要硬撑，到系统判定自动结束就好。” 大卫深吸一口气，给出OK的手势。 江秉从兜里掏出一个计时器，按下的瞬间，右手瞬间化成一片模糊的残影。 11秒，37个球。 大卫才从‘时停’状态退出，脱力般直接坐倒在地。 由于循环系统还未经过改造，大片的汗水从大卫身上涌出。 “这也太牛了，老大，你这是往里加了什么料，时间直接超出军用科技的理论值了，这不就等于你一个人就超越了他们整个斯安威斯坦的研发……” 大卫越说声音越小，算的上顶顶聪明的他也从对比军用科技公开的资料，显得太过于优秀的结果中反应过来，瞬间理解了这其中蕴含的风险。 江秉倒是反应平淡，只是叮嘱道：“看来你想到了，不想被军用科技的公司狗拉走解剖，正常情况下你对斯安威斯坦的使用最好别超过8秒，实际上，时间最好可以再短一些，也不要用的这么频繁。” 大卫自然连连点头应是。 “起来，接下来是重头戏。”江秉招呼大卫回诊所。 大卫挣扎着站起身，扶着腰跟在后面：“啊，测试还没完么，老大。” 诊所中，躺在刚下来没多久的义体改造工程台上，大卫感觉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江秉从一旁的医疗箱里掏出生物科技的‘倾而治Ⅲ型’，摆在一边备用。 “接下来要测试在你身体承受范围内，可以短时间开启几次斯安威斯坦，放心，不会真的把你逼到极限的，收集够数据就行。治疗的仪器和药都准备好了，死不了的。” “斯安威斯坦就像是你的身体，你的武器，战场上你只能依靠它们，如果对它们都没有充足了解，等待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下场。” 大卫被说服了，认命般躺在台子上，一脸坚毅。 “来吧！” 第18章 【强权】首秀 14次，这是大卫可以在1小时内使用的斯安威斯坦次数，虽然过后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几天。 当然，如果使用间隔过短，持续时间也超过系统安全值的话，这个次数有可能会向下浮动，但是这仍然是能将市面上所有类型的斯安威斯坦按在地上打的表现。 大卫像被掏空了身子般，瘫倒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眼神都涣散了。 但是江秉的一番话成功挽回了他的生命。 “你现在只要不是碰到太离谱的情况，自保没问题，正好接下来有个针对清道夫的大行动，你可以跟着一起。” “真的么？” 大卫起死回生。 “有多大老大？” 江秉想了想回答：“够给你妈换个好脾脏义体了，还得有的剩。” 大卫没想到自己梦想这么快就能实现，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 “我再给你搞个好点的军用级别皮下护甲，只用防弹衣可保不了险，两个加一块安全点。但是亲兄弟明算账，算赊的，钱到时候从你那份里面扣。” 见江秉提起被他毛了的防弹衣，大卫满脸尴尬，不过对江秉的提议十分赞同，连连点头。 讲完对清道夫行动的安排，江秉突然板起脸，“拥有力量的感觉无疑会让人十分迷醉，但是我建议你不要沉迷在这种感觉里，最后为了最求力量，盲目地进行大量义体改造，赛博精神病可不分男女老少，爱不爱老妈，也不是所有的义体都像你背上的那件斯安威斯坦的。” 见老大如此严肃，大卫也郑重其事的回到：“您放心，老大，赛博精神病发病的惨状我也见过不少，就算是为了我妈，您的话我会认真听的。” 说完这句，大卫脸上转而堆起市侩的笑容。 “在说不是有技术高超的老大您在么，我要是有什么想法，肯定先第一时间向您咨询。” 好家伙，江秉心中冒出阵阵念头，你TN真是个小天才，不光有头脑，脸皮厚，这白嫖能力还无师自通，高低可以称得上一句此子恐怖如斯！ 有这些优点，你不成功谁成功。 暂时不关注大卫怎么回家解释，江秉用‘工匠’的身份，开始联系黑市上的义体渠道，给大卫淘换个好点的皮下护甲。 实际上江秉不仅可以称得上义体医生，他还能兼职军火专家，载具专家，厨师，机械师，除此之外，还非常能打！ 可以说他一人就能撑得起一个流浪者氏族的后勤，这也是他有意为之的结果。 这些能力组合在一起，可以完美形成一个以战养战的发育体系。 有了以上能力，与敌人战斗之后，可以最大程度的掠夺资源。 载具、义体、枪械、机械、乃至破铜烂铁都可以重新熔炼成的原材料，坏的可以修，好的可以优化，没有的可以用原材料造。 江秉的能力可以保证能够最大程度的将敌人的力量转化为己方战力。 装备上更好的义体，更好的载具、武器后，就能够更加轻易的消灭更强大的敌人，掠夺更多的生产资料。 由此重复，雪球终归会越滚越大。 在此过程中，‘工匠’还能不断自主研发，推陈出新，从零搭建自己的工业体系，直到最后，敌人们面对，便是从生产力到技术水平全方面的碾压。 这就是江秉经过深思熟虑后，结合夜之城的实际情况，量身打造的发育体系，也是‘工匠’原本的道路。 但讲这些都还太遥远，实现它需要巨量资源支持。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在，怎么拿下之前跟‘阳光谷地医疗’狼狈为奸的清道夫团伙，才是重中之重。 ‘面具恶魔’刚休息几天，科罗娜多农场的清道夫们有死灰复燃的苗头。 清道夫是杀不完的，甭管死多少，很快就会有新的清道夫冒出来，颇有几分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的意思。 这是制度的问题。 但是江秉暂时还左右不了制度，只能苦一苦清道夫。 科罗娜多农场的清道夫基本被杀绝，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从谷地区，市中区、海伍德到太平州的清道夫们很快就会涌入这片空白市场，然后再次被清剿。 也就清道夫们结构松散，各自为政，换成其他帮派早就得被杀急眼了，想方设法追查‘面具恶魔’的身份，并当场击毙，以儆效尤。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大型清道夫团伙，特别是太平州那帮规模最大的清道夫，还有与清道夫们有商业往来，关系比较密切的组织，都已经注意科罗娜多农场的异常。 但是毕竟不是直接对着自家产业下手，江秉又藏的特别好，这事一直陷在僵局中。 对于这事，河谷区最大的清道夫头目‘活锁’也很愁，不光因为要思考科罗娜多农场这么大的清道夫空白市场，值不值得他去跟‘面具恶魔’掰腕子，还有前几天被派去‘果篮’收货的四个小弟全都没回来，货还丢了个干净。 联系合作伙伴克里斯托弗·米勒想讨个说法，但是还一直联系不上，多方打听，才知道这老家伙被董事会一个刚上位的二股东小年轻，不知从那雇了队边缘行者，直接在自己的别墅里给突突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年轻，下手真狠，听说克里斯托弗·米勒骨灰都被扬了，创伤小组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首给拼起来，但是愣是在现场没找到脑袋。 难道脑袋被那队边缘行者带走了？ 那个小年轻布莱恩·斯科特还有收藏对手脑袋的嗜好？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为克里斯托弗·米勒的死亡，‘阳光谷地医疗’这条进货路子断了，‘活锁’想着要不要整个好看点的脑袋当礼品，拜访下新上任的院长，探探合作的口风。 想到这里，‘活锁’瞅了瞅桌子下不断忙活的货物，望着她算的上标致，但是与夜之城热销款高度重合的义体脸，又放弃这个念头。 ‘算了，一会去拍黑超梦的货里面挑吧，顺道还可以拍个砍头系列的黑超梦，多少不浪费’。 ‘活锁’一脚把战战兢兢的女人踹开，站起来提上裤子，赶往工厂内部的牢房区域。 ‘活锁’盘踞的据点原来是个修车厂，也不知道为啥荒废了，被他占据。 面积巨大的修车厂现在已经被这群清道夫改造的面目全非，分成好几个区域。 关押‘货物’的牢房区；拍摄重口味黑超梦的拍摄区；分解，处理货物的‘屠宰区’；还有生活区，车库。 牢房里关押的自然是被视作‘货物’的人，这些货物的来历五花八门。 从街上直接掳来的居民和混混，医疗机构买来的，还有在网上用各种方式诱拐来的，从街头专门用各种方法拐人的同行手里收来的。 这些丧失希望，知道自己下场的人们早已神情麻木，有的之前还饱受过折磨。 他们都算的上外貌出众，最起码各有各的特色，这样才能担任类似《油炸活人》这种黑超梦的主角。 长得平庸的早就被开膛破肚，扒皮拆骨了。 但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活锁’转悠了两圈，终于选中了一个幻想着一夜成名，然后被清道夫在网上发布的超梦演员招募信息骗来的女孩。 “就她了，年轻，皮肤白，脸上也没有改造的痕迹，这个脑袋相信咱们的新院长会喜欢。” 一旁的小弟自然照办，凶神恶煞的打开牢门，在女孩绝望与悔恨的神色中，把她摁倒在地，正准备上铐子，就听见旁边的墙壁后传来急促的滴滴声。 没等这名小弟分辨出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墙壁便在爆炸中垮塌出来一个大洞。 “还是石油化工集团的化学炸药有劲。” 硝烟中，有声音传来。 灰尘还没散尽，便有清道夫用义眼看到来者脸部标志的盖伊·福克斯面具后，惊恐滴扯开嗓子开喊。 “是面具恶魔！” 下一秒，一颗子弹被钉进他的脑门。 开完枪的大卫又缩回墙后。 几乎是瞬间，牢房内外枪声大作。 江秉身披【强权】迈步跨进修车厂，灵活的矮身闪过从牢房门外射进的子弹，手中的【冷战】伸缩式小型手盾完全展开，挡下几发手枪弹，然后顺着子弹来袭的方向拍了回去。 盾牌压断前伸持枪的手臂，将开枪的清道夫扫飞到墙上，刚落地，猫着腰跟着身后的大卫用霰弹枪打爆了他的上半身。 “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 念叨着圣经中的句子，江秉46码的大脚结结实实踹在一个想要逃跑的清道夫的背后，将他顺着牢房的门蹬进外面围着的人群。 只不过一脚下去，那个倒霉蛋进气多出气少。 歧路思【警戒Ⅲ型】军用级别义眼扫描下，【强权】的抬头显示器里隔着墙浮现一排排红色的人性轮廓。 “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右手上的【伐木者】疯狂的旋转，汹涌的弹幕，淹没了所有。 顶着巨大的后坐力，江秉冲出房间。 清道夫的射出的子弹撞击在【强权】的表面，叮当作响，但很快随着江秉摆动右臂，一个个清道夫和掩体被子弹凿穿，打碎，声响明显减弱。 几枚手雷被抛出，看外形是应该是电磁手雷。 看来这群清道夫把【强权】误认为某种类似【半人马】的单兵装甲，按照这个思路，电磁的确能对其造成重创。 但思路全错不说，手雷刚抛出没多远，缩在江秉身后的大卫身形猛地消散，再出现时，已经转移到另一处掩体，而空中的手雷则全部被打爆。 电磁闪烁间，江秉扬盾挡住身前突然出现的武士刀，右手机枪被当成指虎，在刚从“时停”状态退出的清道夫小头目不可置信的眼中，一拳把他捶倒，六个黑洞洞地枪管对着他的脸，一顿爆射。 一群只敢袭击路人，整日里主要坑蒙拐骗的清道夫能有什么战力呢，估计刚才被枪决的清道夫就是他们最高的战力了，但是在以暴恐机动队为目标的【强权】面前，真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更何况还有随时能‘时停’，天生战术意识灵敏，已经初步领悟步坦协同的大卫 窝在一旁打黑枪。 清道夫的士气崩溃了，有人开始四散而逃，然后被江秉轻松射爆。 【42：我嘞个去，你猜我发现了啥，一架半人马装甲，他们正在启动它，小心点。】 【强权】里的江秉脸色如常，右臂用来连接【伐木者】的卡扣被打开，供弹链自动脱离，转轮机枪被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 空出来的右手伸向背后，随着回荡在整个修车厂的轰鸣声中，江秉一个拔剑斩把一名躲在金属箱后的清道夫连人带掩体一刀两断。 【宣告】巨型链锯剑被端平，折叠手盾回缩，双手握主剑柄，随着江秉的大跨步跃进，两个清道夫连带着一辆汽车残骸的车厢上半部分，被一击标准的双手横挥一刀两断。 观战的大卫刚准备开枪偷袭，义眼却突然一花，视野中布满雪花，大卫立即缩回掩体，在小队频道里大喊：“有黑客，我被黑了”。 【42：了解，小问题，别紧张，看看周围有摄像头之类的桥接设备么，大概率是通过这里黑的你。】 江秉会回头望，很轻松就在大卫头顶找到一个摄像头。 微微攥住左拳部位的扳机，【说服】转轮式折叠射弹发射器就自动从背后翻折到左肩头，在蔡司的智能光学瞄具协作下，江秉轻松在战术目镜中将摄像头套在准心中，扣动了扳机。 因为体积限制，射弹的爆炸范围并不大，甚至比不上高爆手雷，它真正的优势是机动性与精准度。 【42：小子，等这次行动之后，你该升级下防火墙了，你这一身民用义体在资深黑客手里太吃亏。】 大卫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视觉回复了清晰。 【大卫：多谢提醒，回去就升级。】 【江秉：黑客在哪，找到他位置了么。】 【42：当然，这小子就是个半桶水，在隔壁的二楼一个办公室里。】 【江秉：我会搞定他，你盯紧点，别跑了人。】 【42：炸弹一爆炸，所有出口就被我落了锁，系统也都锁死，重启最快也得几分钟。】 【42：再说外面不是还有那群小孩，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吃素的。】 这次行动，‘滑头’也带着四五个心腹参与进来，被江秉安排在修车厂入口打埋伏。 房间里的十几个清道夫，短短几分钟内已经被江秉杀得七零八落。 沉重的货架被江秉一脚踹倒，将最后一名惊慌逃窜的清道夫压在下面，然后链锯剑毫不迟疑的下插。 【江秉：继续推进。】 两人突进到隔壁的时候，那个黑客已经从自己的网络接入椅上爬了起来，正准备开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江秉刚提前预判，横剑格开几发零星的子弹，大卫就启动了斯安威斯坦，像一阵风卷过交战双方，冲到黑客面前。 途经的每个清道夫头上都被大卫来了一枪，除去当中有个应该是改装过脑壳，没被统一的子弹打穿的清道夫，其余人几乎是同时中枪倒地。 紧接着上前的江秉挥剑给那个幸免于难的清道夫来了个‘首尾两端’，替大卫清理掉这个漏网之鱼。 黑客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实际上为了防止自己被黑，大卫连‘时停’都没退出，照面就是两枪胸口一枪头，确保人走的安详，走的放心。 两人继续向前推进，来到清道夫的‘屠宰’工作间。 几具尸体还草草摊在金属桌子上，已经被开膛破肚，各种手术器材散落一地。 一旁还放着几个塑料大桶，里面的东西让大卫忍不住有些想吐。 【大卫：太残忍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对同类做出这样的行为。】 【42：少见多怪。】 大量的义体手臂，腿脚，摆在靠近墙壁的架子上，虽然这些义体十分干净，但是与那些尸体血肉为伴，显得十分阴森。 【42：剩下的人都去修理大厅了，和那具半人马装甲一起，看来是准备在那埋伏你。】 【江秉：螳臂挡车。】 【42：简介高效的描述，东方的神奇文化，记下了。】 “我正面突击，大卫，一会你见机行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先找掩体。” 大卫抢答：“再反击。” 各方面都很潦草的战术就这样被制定。 随后，在大卫的注视中，江秉开始了助跑。 【强权】在江秉肉体力量带动下，轻松跑出一个爆杀百米跑冠军的记录，一阵风般冲进对面的维修大厅。 虽然不知道这具半人马装甲是怎么落到这群清道夫手里，但是开它得人技术还算高超。 他舍弃了【半人马装甲】杀伤力最大的热熔枪，选择了更轻便，更容易掌控重机枪。 但是这个战术注定是徒劳，途中因为撞死一个倒霉鬼而有些略微减速外，【半人马装甲】的作战处理器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强权】就已经突到他的面前。 食我一记跳劈口也！ 第19章 刮地三尺 高速旋转的链锯携带着充沛的势能，说是砍，倒不如是敲在半人马装甲匆忙间举起的盾牌上。 火花闪动间，盾牌被刮掉厚厚一层军用纳米三防镀膜。 驾驶员还没来得及反应，半人马装甲在作战系统的调整下已经开始急速后退，闪过紧随其后的横扫。 巨大的死亡压力让驾驶员毫不犹豫地激活斯安威斯坦，凭借着被加快的意识，强行将面前奇怪的单兵装甲笼罩进弹幕中。 这套形似古代铠甲的单兵装甲电磁隐蔽功能十分强大，半人马装甲的电讯侦测装置扫过去，一点反应没有，因此，系统瞄准校正压根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面对来袭的子弹，江秉闪身让过大部分，但无规则的分布射击使得还有几发子弹没办法躲闪。 在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驾驶员眼中，原本动作就已经快到自己跟不上的奇怪装甲，陡然间加速，闪身绕过大部分子弹后，左手舞动，后发先至地让几颗子弹钉在厚厚的手盾上。 驾驶员只能拼命地压榨着自己的潜能，让身下的装甲跟的上自己被加速的思维，一边死命后退，一边艰难地调整着枪口。 但是子弹就是永远都慢上几步。 灵活地不像机器的装甲飞快冲刺、急停、变向、最后干脆舞动着手中沉重的巨剑砍飞一溜子弹。 为了活命，半人马装甲的驾驶员只能无视眼前的警告窗口，拼命维持着斯安威斯坦的运行，以防自己的反应速度稍微有所减慢，就被面前的怪物砍碎。 但是这些努力终究还是徒劳，就像那些往日里被他们掳来的人，疯狂的挣扎，用尽力气想要求生，但都还是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修车厂里。 江秉可不知道对手有这么多的内心戏，他第一剑跳劈没有成功，毫不犹豫地变向疾驰，冲到死命后退得半人马机甲面前，手中大剑继续无情的劈砍。 驾驶员忍着心脏快要爆炸憋闷，用盾牌挡住斩击，但是下一秒盾牌传来的力反馈十分不对劲。 太轻了。 由半人马装甲作战体统控制的自动格挡的确好用，精准、快速、高效，毕竟是用来拦截射弹的快反应组件。 但是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呆板，僵化是它永远摆脱不了的致命弊端。 打拳的拳击手还都知道要相互骗招、勾引，更何况是江秉。 谁给你傻乎乎的直来直去，链锯剑只是轻轻地磕在盾牌上，压根没有多少力道。 下一秒，在驾驶员目眦欲裂的目光中，江秉的左拳精准而又优雅的穿过盾牌的空隙，占满他的视野，印上他的面庞，毫不停留，一拳爆头。 因为驾驶员摇身变成了“没头脑”，没有了半人马装甲的牵制，【强权】可算是打开樊笼，狼入羊群。 巨剑挥舞间，残肢断臂漫天乱飞，【强权】走过，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不同于子弹，巨型链锯剑造成的伤口尤为血腥，死者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囫囵个，能一分两半都算好，更多的青一块紫一块，这一块那一块。 很快，随着一发射弹精准地将缩在角落里的清道夫炸的四分五裂，江秉挥剑斩下最后一名抱着断腿哀嚎地倒霉鬼的脑袋，所有清道夫都被肃清。 说实话，以江秉现在星际战士般的身体素质欺负这些普通人的确有点无耻，但是这世道可不会讲什么公平。 【江秉：那个‘活锁’，有发现他在那么？】 【42：还是老大呢，出了事窜的最快，让大卫那小子悄么给崩了。】 【大卫：算他活该，自己撞上来的。】 这也不能算‘活锁’倒霉，出口被对面黑客锁死，想要溜之大吉只有从江秉炸出来的那个缺口跑，谁想到刚悄咪咪摸到房间口，就遇到猫在掩体里的大卫。 然后这个沾满血腥，杀人无数的清道夫头目就这样被大卫打了黑枪。 【江秉：42,都杀完了么，你核对下,别放跑了。】 【42:有个机灵鬼放哨的，翻窗跑了出去，但是被外面那几个小子乱枪打死了。其他的都在这。】 【江秉：行，把出口的锁解了，让他们几个开车进来，42你继续通过摄像头放风，我们开始装货。】 【大卫：那些被他们抓来的人咋办，我看牢房还有几个活着。】 【42：事实上，‘活锁’办公室还有一个，还是个没穿衣服的。】 【江秉：大卫你把她一起赶到牢房区，讲明，咱们走的时候就放他们走。】 【还有，别摘面具。】 大卫脸上也戴着张盖伊·福克斯面具。 江秉有意将“面具恶魔”这个马甲打造成一个组织，一个专门针对清道夫的标志，一个比清道夫更恐怖的恐怖组织，学习某个百特曼，用恐惧作为武器，。 实际上‘面具恶魔’在清道夫群体中的形象已经足够恐怖了。 毕竟他不光杀人，还扒皮拆骨，干得比清道夫还绝。 清道夫绑人时还讲究个遮遮掩掩，坑蒙拐骗。 ‘面具恶魔’倒好，直接在你吃合成肉喝着彩虹蝎尾狮的时候，一脚踹开大门，不由分说，将所有人通通击毙后，扒掉所有义体，拿走所有能拿的东西，甚至连脑机也不放过！ 要知道，这玩意清道夫都不会要的！ 堪称专门对付清道夫的清道夫。 问题来了，比‘面具恶魔’更让清道夫恐怖的是什么？ 是一群“面具恶魔。” 几辆货车被开进停车场，顶着浓烈的血腥气，‘滑头’神色不佳，但是强装着镇定与江秉搭话。 “场面搞得很难看啊。” “刚才我们没能统一意见。” ‘滑头’耸耸肩，招呼手底下人开始干活。 作为整日里在垃圾堆刨食得孤儿，其他能力可能没有，拾荒技能基本都已经点满。 几个孤儿跟在补枪的大卫身后，散布在整个修车厂，东翻西找，很快维修大厅干净的地面上聚起一大堆物件。 零星的现金，值点钱的首饰、微波炉、超梦头环、其他能用的小家电、衣服、零星的子弹，乃至还能吃的食物，饮品，全部被他们从边边角角，床底、沙发地下翻出来，聚在一起。 这些零碎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另外还有外面停着的好几辆清道夫的车，有他们一部分。 江秉则是熟练的挖眼砍手，掏心掏肺。 没想到的是人数众多的清道夫们贡献了太多的义体，他带的恒温箱根本装不下。 好在作为整天帮人挖义体的清道夫老巢，保存脆弱义体的恒温箱必不可少，数量还很多。 原汤化原食了属于是。 由于这些清道夫盘踞这里许久，修车厂基本不会有人来，再加上42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开战前就断了他们信号，留给一行人搜刮的时间非常充足。 所以这次众人真正意义上做到了挖地三尺，就连修车厂里安装的泽塔科技的摄像头都被扒了下来，连着渡鸦微型赛博技术的黑客椅与微电子技术的一众主机显示器都装了起来。 更不要提‘滑头’还扒了所有清道夫尸体上能穿的衣服，将原本属于清道夫的车厢都塞得满满的才罢休。 几辆车分成几队，低调地混入夜之城的车流中。 ‘滑头’他们会把车连同车里的东西送到江秉位于日落旅馆正北的6号基地，再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回自己地盘。 6号基地是一个废弃的塌陷隧道，内部的空间巨大，因为地处偏远，基本没人会去。 这次收获有点多，其他的地方根本放不下，只有6号基地比较适合。 这里也是江秉为‘门计划’预留的基地。 有了这些战利品，特别是这具半人马装甲，凑齐兑换所需的徽章想必十分简单。 江秉准备收拾好首尾后，这段时间常驻6号基地，构建起基本防御体系的同时，完成‘门’的建造。 车队在夜之城繁华的车流中很不起眼。 江秉和大卫则开着拉着最重要的【强权】与那具基本完好的半人马装甲走在队伍的末端，充当武力震慑。 这样做也主要是为了提防出城后的那一段路上， 遇到乱刀会趁火打劫。 第20章 曼恩小队 深夜，回到科罗娜多农场的二人组，开车刚转过拐角。 车灯就照出一大一小，两个杵在江秉家车库门前的身影。 葛洛利亚牵着海莉的手，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挡风玻璃。 江秉转头瞅了瞅浑身僵硬的大卫。 ‘看来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从副驾下车的大卫，刚想开口辩解，就被马丁内斯太太上前一把揪住耳朵。 快的能躲过子弹的大卫，此时就像一只掩面鹌鹑，行动迟缓，臊眉耷眼。 马丁内斯太太一手提着大卫耳朵，另一只手扒开他的衣领，早有预料的看着那条钉在脊柱上的金属蜈蚣。 漂亮的脸上此刻正横眉倒竖，手掌高高扬起，但落在大卫背上时，却不由自主地化为轻柔的抚摸。 满腔怒火堆在胸口，马丁内斯太太开口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疼不疼？” 大卫插科打诨，意图蒙混过关，就被马丁内斯太太揪着脖子往家里拖。 江秉倚在车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次日清晨，两眼肿的老高的马丁内斯太太敲响了江秉家的房门。 看出葛洛利亚神色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怨气，江秉开口询问。 “看来家庭矛盾解决了。” 有个不省心儿子的母亲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她带来了另外的消息。 “老板，你可能不知道，大卫背上那条斯安威斯坦是我出事前，从大闹公司广场的一个义体疯子身上扒下来的。” ‘其实我知道。’江秉心中暗道。 “嗯，所以呢？” “出事前，我把它卖给了一个边缘行者，虽然没有交货，但是对方已经把钱打过来了。” 心中对此明了的江秉配合的应声：“那把钱退给他不就行了。” 马丁内斯太太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不要钱，只想要货。” “你是想要我帮你把这事铲了？”江秉询问。 “这倒不用，我和曼恩合作了很多次，也算经常受他照顾，我是想问下老板您有没有什么渠道再搞到一条斯安威斯坦，我出钱买也行。” 江秉暗道：‘你还真找对了人了，我这不光有，还不止一条。’ 清道夫们贡献的斯安威斯坦都快装满一个中型收纳箱了。 葛洛利亚的方案的确可行，但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江秉突然有了个想法。 “你说的这个曼恩，是个独狼还是有自己团队？” “啊？”面对江秉的询问，马丁内斯太太有点懵。 但反应过来后，不知道江秉为什么会这么问，仍然实话实说：“是一个人员很齐全的边缘行者小队，曼恩是队长。” 江秉装作若有所思的点头，“人怎么样？” 从老板嘴里，听出来些话外之音的葛洛利亚，迅速回想着与曼恩和他小队成员的接触经历。 最后回答道：“在边缘行者的这行里，他们战斗力虽然不是顶尖，但是人员还算配备齐全，曼恩本人口碑也很好，算得上可信。” 得到肯定的回复，江秉开口：“我这就有斯安威斯坦的现货。” “你这个中间人闲了这么久，正好也该展开工作了，你跟他约个时间，最好让他带着他的队员都过来。” “我有个活要找他们。” 两辆维勒福尔柯提斯V5000勇气一前一后，正穿梭在去往科罗娜多农场的车流中穿梭。 头前的车中，副驾驶的曼恩努力缩了缩脖子，比常人健壮许多的身躯让车内空间显得很是局促。 “啊哈哈哈！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开上次那个货车，现在咱们挤得就像是一个汉堡包。” 后座是一个满脸胡子，两只手臂奇长的男人， 正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滔滔不绝的抱怨。 直到他身旁一名体型矮小，身材却很丰腴的双马尾萝莉狠狠给了他一肘，又不解气地再给了好几肘，才让他消停下来。 “哥！安静点，你弄得车子都要翻了。” “好嘛好嘛，丽贝卡，你个暴力狂。” “皮拉，你是不是想死！” 没有管后座上闹得天翻地覆的两人，曼恩扭头问正在开车的多莉欧：“你说葛洛利亚在通讯里说的委托靠不靠谱。” 体型略逊于曼恩，但同样身强体壮，面容粗狂的多莉欧回道：“按照过去打的这么多次交道来说，可信度很高，曼恩，这些其实你也知道，要不咱们不会在这辆车上。” 言语间，在男性化的外表下竟然发出女性的声线。 “我只是很难相信，明明不久前还跟跟清道夫一样，做着从尸体上扒义体的买卖，一转眼，竟然混成了中间人。” 多莉欧轻轻一笑，“这不就是夜之城，一切皆有可能。” “我觉得她应该背后找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靠山，就是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 多莉欧反而很平静：“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总归要见面，咱们的东西还在她那里呢。” 曼恩握了握显得畸形而又巨大的义体左手，发出阵阵金属碎响，不知道想到什么，怔怔的蹦出沉闷地回应：“嗯~” 圣多明戈，科罗娜多农场，江秉黑诊所外的小巷口。 曼恩小队的成员都下了车，从后面车上下来一名戴着金属面罩的女人，率先走上前，义眼中光芒闪动。 曼恩出声询问：“发现什么了么？” “就是这里了，人就在小巷子尽头的黑诊所里，诊所有武装，是两架正常款式的防卫炮塔，看起来没有埋伏。”名叫琪薇的黑客回复道，声音透过遮掩了口鼻的金属面罩，显得有些沉闷。 “嗯，保险起见，你和多莉欧还有法尔科留在外面，方便随时支援，我、皮拉、瑞贝卡还有露西进去见客户。” 曼恩紧了紧脸上的墨镜，“看看葛洛利亚短讯里提到的务必让咱们全队到齐的大买卖到底是什么。” 装载了大量战斗义体，随身携带着长枪短炮的一行边缘行者，在诊所门口排队的众多病人中引起一阵骚乱。 所有人见此情景，以为是那个同行雇了边缘行者，来解决这个江秉这个修的又好又快，价格还便宜的行业生态破坏者，黑诊所行业卷王。 虽然所有人心中满是惋惜，再也享受不到这样优质的低价医疗，但并没有人站出来慷慨陈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是夜之城，大家只会忙不迭的四散逃命。 站在门前，在曼恩的点头示意下，一身黑客散热洞洞服的露西，站了出来，大片因为散热需要，裸露在外的义体皮肤让她显得色气满满。 露西义眼闪动，诊所的大门乖巧的在众人面前划开。 曼恩小队鱼贯而入。 门口等待区长椅上坐着的病人纷纷注意到一众来者，也都纷纷弯着腰从门口奔逃，生怕下一秒这里就会变成枪林弹雨的战场。 除了躺在手术台上想跑却也动不了的倒霉蛋。 “安静，马上就好。”江秉无视了曼恩小队的下马威，一只手搭在患者胸膛，将急的快掉小珍珠的患者只手镇压。 同时另一只手有条不紊的装上义体外壳，完成收尾，才松手让这个被吓坏了的倒霉蛋起身，屁滚尿流的窜向门口。 “小心，我没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扫到任何义体反馈。” 露西在小队语音中的警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起十分的精神， 作为老练的边缘行者，他们都明白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是对方装备了功能及其强大信息干扰组件和表皮相关改造，能够自主对外屏蔽自身所有信号，这种义体基本都是专门配备给大公司的特工、特种小队斥候使用，从而满足他们潜入行动的隐蔽需求，而能装的起这套东西的边缘行者，某种意义上比上面那两个更恐怖。 另一种则是，这个义体医生打扮的人，身上没有装备任何义体。 但是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太小，以至于基本不会被纳入答案中。 江秉在四个神经紧绷的边缘行者注视下，整理好手术器械。 “曼恩？” 曼恩冷峻的点头回应。 “你们就这样直愣愣的闯进来，吓跑了我所有的顾客。” 只是简单的发问，诊所内的气氛却莫名沉重起来。 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从四面八方向着四人挤压，不由自主地令他们屏住呼吸。 实际上，作为整日里在危险中打滚的边缘行者，在战斗时也偶尔会出现对某种危险的提前预知，但往往只是灵光一现，微弱而又飘渺。 像今天这样，危险感如无形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那么清晰，准确的情况，众人都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说不清摸不着得无形气场，几乎是拿着喇叭在众人面前大声宣告，面前看着人畜无害，慈眉善目的义体医生是个他们惹不起的狠角色。 高位存在散发的气场，是真的能做到影响物质世界的，尽管以江秉现在的位格，只能简单影响众人的感知。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皮拉此时也没了跳脱性子，咽着唾沫摸上了背后的枪。 “对不起。”弱弱的道歉声，从身材最矮小，因此存在感也最弱的合法萝莉丽贝卡嘴里传来。 见自己的下马威已经达到效果，江秉借着这个台阶，收敛起高度聚焦在四人身上的注意力。 几人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嗯，我接受你们道歉。” 江秉转身走向黑诊所后面的休息室，示意几人跟上。 “几个大人，还没一个小朋友懂事。” 丽贝卡顿时咬牙切齿，刚想跳起来反驳，就被皮拉死死摁住。 休息室内，葛洛利亚正招呼大卫收拾地方，见曼恩被江秉领进来，连忙上前招呼。 大卫却抱着一堆医疗器械，直愣愣盯着来者当中的露西，愣在当场。 “露西。”大卫脸上突然扬起傻傻的微笑。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这了？” 这味太冲了！ 江秉腹诽打趣：‘夜之城不是不让无证养狗了么。’ 在场的谁不是心思玲珑之辈。 除去当事人和江秉，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盯着露西，包括正在和曼恩寒暄的马丁内斯太太。 江秉已经恢复成那个人畜无害的义体医生，此时正作壁上观，吃瓜不停。 爽啊，这瓜太爽了。江秉心中都快乐翻了。 一向以冷面孔示人的露西此刻面对着众人的异样地目光，言语中也难免有点支吾。 “我是曼恩小队的黑客。” “你不去上学，在这做什么？”露西反问。 大卫此时已经是小头主宰大头，面对露西的询问，一股脑把自己的底细抖落了干净。 “我已经从荒坂学院退学了，现在跟着萨布尔老大混。” 听到自己儿子这样说，马丁内斯太太眼神已经变成了看儿媳妇的审视。 皮拉仗着手长，隔着丽贝卡戳了下露西，见她转头看了下自己，便开始搞怪的挤弄着五官。 丽贝卡对自己老哥不分场合的发癫已经习惯，熟练的一记肘击捣在他腰眼上。 皮拉顿时发出惨叫。 经历这么个插曲，众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 确认安全，曼恩把诊所外的琪薇、多莉欧与法尔客都叫了进来，十个人把空间不大的休息室挤得满满当当。 江秉招呼曼恩坐下，其余人自觉地来到曼恩身后，以桌子为界，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多莉欧站在曼恩身后，丽贝卡窜到一架带轮子的护理床上，不停地抖着两条悬空的小短腿，其他的几人或是站着，或是依靠在墙上。 大卫则不知道何时，已经偎到露西身边。 只有葛洛利亚抱着文件夹，像是个秘书般自觉的站在江秉身后。 场面像极了黑帮谈判。 第21章 委托谈判 “所以，你就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 曼恩开门见山。 “可以这么理解。”江秉也不废话。 “我有一个长期的任务给你。”抬头环顾众人，将他们与记忆中的形象一一对照，江秉最后把注意力落在像个狗熊一样魁梧的曼恩身上。 “给你们所有人。” 曼恩没问内容，就皱起眉头。 “长期的话有点难办。过几天我们有个委托要做。” 江秉倚在椅背上，神态轻松的追问：“方便说下，是哪个中间人的委托么。” 江秉的问题并没有涉及到什么红线，所以曼恩也是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法拉第先生。” “哦，威斯特·布鲁克的那个小四眼，军用科技养的狗。” 江秉神色平常，漫不经心的话语间，爆出一个令在场众人都失神的秘密。 多莉欧更是一拍桌子。 “什么！？” 她的反应很正常。 夜之城，就是个各大公司相互角力的战场，为了避免触发公司之间的直接冲突，从而引发下次公司大战，在长久的对歭中，所有的公司都自发形成默契。 在夜之城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雇佣独立边缘行者，事成了给钱，事不成也不至于相互撕破脸皮。 中间人作为夜之城边缘行者、帮派、各大公司、居民、与政府之间的润滑剂，中立可以说是他们的立身之根。 一名中间人，接受公司的委托并不稀奇，毕竟在夜之城生存，公司是永远绕不过去的存在。 但是立场明确地倒向某个公司，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因为这样会坏了中间人的行规。 简单来说，做白手套可以，做狗不行！ 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掘中间人行业的根。 没有了中立的立场，跟公司直接下场又有什么区别，没有了信誉，中间人怎么获得客户与边缘行者的信任。 毕竟边缘行者们大多都是不想给公司当狗的人。 所以，军用科技的背景绝对是法拉第想要死死捂住，谁发现就弄死谁的秘密。 此刻却被江秉一语道破。 这怎么不令在场众人惊讶。 “夜之城跟公司打交道的中间人多了去了，不稀奇，只是像法拉第这种愿意直接给公司做狗的不太多，我建议你们跟他勾兑的时候小心点，别一不小心被他拉去填了线。” 曼恩此时满脸凝重，有着新美国特种部队服役经历的他，并不是什么政治小白，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事实上，这次的委托就是让我们去对付荒坂。” 有了曼恩这佐证，江秉的话算是一语中的。 “荒坂，军用科技的老冤家了，正常，建议你最好离这个歪屁股四眼远点，免得到时候再溅你一身血。” 要不说最盼着你死的就是同行呢，主要这种商战手段真的朴实无华且有效。 最起码现在的曼恩已经不再抵触江秉的活了。 贬低完同行后，江秉敲了敲桌子，把话题拉回正轨。 “谈谈我的委托吧。” 一份芯片被葛洛利亚递给曼恩，几经转手最后落到黑客琪薇的手里。 这是为了防止芯片里有什么病毒，纵然江秉的一系列表现暂时赢得曼恩小队的信任，但是谨慎是永远不能被边缘行者抛弃的。 因为丢失谨慎的边缘行者往往都躺进了臭水沟。 芯片很快被琪薇扫描完成，确定安全后，里面的信息被导出，通过队内网络共享给曼恩小队的所有人。 那是一幅夜之城东部以及大半个恶土的地图，上面标记着6号基地的所在位置。 “恶土？”曼恩发问。 “对，任务的目标在恶土，日落旅馆正北，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废弃的隧道，我需要你们守住这里。” 曼恩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敌人呢？” “那里鸟不拉屎，别说敌人，平时连人都没有，不过，计划顺利的话，很快会有物资车频繁在这里与夜之城往返，可能会招来一些不长眼的乱刀会和夜游鬼。” 物资车主要用来运送修建基地与‘门’计划所需的物资。 “对了，到时候这些运输车还得需要你们出人押送，运输也交给你们。”江秉补充道。 曼恩看了看小队里的转职司机法尔科，见流浪者出身的他点头，才出声道：“没问题，我们有长跑恶土的司机，押车的活也过不少，路线也熟。” “任务周期是多长？” 江秉想了想，回复道：“保守估计，两个月。” “两个月，这么长？”副队长多莉欧开始助攻。 “要知道这个地方远离主要公路和信息基站，估计夜之城的局域网都没有，经常还要受到‘哈大波’的侵扰，长时间驻扎估计过的比流浪者还苦。” 曼恩接过话茬，“而且两个月，时间也太长了。” 也不怪他们觉得时间长，边缘行者的任务通常在一天内就能结束，个别耗费时间的任务也基本就在一星期内完成，像这种长时间的委托，委托人不如直接找提供安保业务的公司来的划算。 比如荒坂和军用科技，都提供相关服务。 但是江秉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要避开这些公司，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上去。、 “网络的事情，临时架一个信号增强基站就能解决，这方面泽塔科技有很多产品可以选择。” 江秉依次开始反驳两人提出的问题。 “至于其他方面~” 江秉注视着众人，甩出一个无法被拒绝的理由。 “我加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葛洛利亚递给江秉一个数据板，此时上面的计算器功能已经被打开。 江秉依次点指众人，开始算账。 “曼恩，算你5000欧一天。” 随着江秉的操作，被打开声音的数据板一板一眼的开始播报。 【五千乘以六十等于三十万。】 随着数据板的播报，江秉清楚的看到桌子对面的曼恩咽了一口唾沫。 “这位是？” 江秉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多莉欧，虽然心中对在场众人的名字都熟记在心，但是仍然照本宣科的演着戏。 毕竟在曼恩小队的众人眼中，彼此还是第一次见面。 “多莉欧，副队长，主要负责武力支援。”多莉欧可不傻，看着这个架势飞快地回答。 “嗯，多莉欧女士，你3000欧一天。” 像极了前世在劳动市场临时拉人的工头，江秉在数据板上飞快操作着。 【三千乘以六十等于十八万。】 江秉的目光继续在众人身上移动，有了多莉欧珠玉在前，轮到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 “琪薇，黑客。” 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金属面罩后传来。 “算你3000欧一天。” 【三千乘以六十等于十八万。】 “到我拉到我啦！” 皮拉早就按耐不住了，正舞动着狭长的双臂，激动的手舞足蹈。 “我是皮拉，是一名手艺高超的技术专家，哈哈。” ‘你最好说的是手艺，而不是什么手艺活。’江秉心中暗想。 “算你2500欧一天。” 【两千五百乘以六十等于十五万。】 “啊啊啊，我可是手艺高超的技术专家，为啥只值两千五。” 皮拉又习惯的发起颠，然后被丽贝卡狠狠地一肘捣在肚子上，痛的弯下腰。 “丽贝卡，武力担当，我可是很能打的。” “丽贝卡她主要做些辅助工作。”曼恩主动出声解释。 “什么嘛，曼恩。”急于证明自己的丽贝卡嘟囔着想要反驳，却让自己哥哥皮拉捂住了嘴。 实际上，丽贝卡如今在团队里还真是只做些辅助的工作，她的哥哥皮拉把她保护的很好，至今还没有经过战斗义体改造。 也是因为她天性善良，皮拉才求着曼恩，让原本达不到入队标准的她入了队，希望通过边缘行者的工作来让她成长，带在身边也方便更好的照顾她。 而曼恩主动出声解释就在于，一旦江秉听取丽贝卡的话，按照正常边缘行者的战斗力来定薪，真发生冲突，她要不要顶上去？ 边缘行者也是靠着信用吃饭的。 丽贝卡不明白这里面的区别，但是曼恩主动挑明了这一点，这样一来，真发生战斗，丽贝卡不参战也无可厚非。 望着行为举止如记忆中一般的合法萝莉，江秉出声：“嗯，丽贝卡，给你算1000一天。” 望着气鼓鼓的萝莉，江秉话风一转：“不过，这么多人，刚才只有你有礼貌，我很喜欢，再给你加500。” 【一千五乘以六十等于九万。】 丽贝卡顿时喜笑颜开。 听着江秉土豪气质满满的发言，众人的表情难以形容。 随着江秉把目光转向露西。 还没等她开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秉抢先说话：“露西，我听大卫提到过你，实力强大的黑客。” 江秉这番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露西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中，终于不自觉的撇过身躯，躲避众人的目光。 “和琪薇一样，算你3000欧一天。” 【三千乘以六十等于十八万。】 江秉没有因为大卫就作什么特殊对待，毕竟玩笑归玩笑。 最后，江秉把目光移向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法尔科。 “法尔科，主要负责开开车。” 流浪者出身的法尔科虽然存在感不强，但是算的上队伍里最沉稳可靠的人之一。 “嗯，补给品采购之类的，这两个月少不了你来运输，算你3000一天。” 【三千乘以六十等于十八万。】 这个钱真不多，估计这两个月法尔科每过几天就要在6号基地和夜之城之间跑个来回。 随着江秉手指点指，数据板报出总额。 【总计一百二十六万。】 周遭传来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葛洛利亚声音最大。 第22章 交易达成 别看江秉随便血洗一个清道夫的老巢，就能收获几十万欧的收益，那主要因为江秉精心构建起的以战养战体系。 作为专业的垃圾佬出身，打扫战场的时候，连脑机都得给你扒喽，脑机账户里的200欧也得给你破解了转走。 所有带轱辘的，能动统统开走，不能动的，当场给你修好，也得给你开走。 真当‘面具恶魔’江扒皮闹着玩呢！ 另外，作为一名技多不压身的‘工匠’，还有大量的副业可以日进斗金。 而像曼恩这种不事生产的边缘行者，只能靠武力在中间人手底下讨生活。 所有的任务先被中间人刮去一大半收益，还要自己负担弹药损耗与武器磨损的费用，受了伤还要搭上治疗费，纵然能从对手那里缴获一些战利品，也基本就是些还能用的武器或者方便拆卸的义体，值不了几个钱。 赚了钱还得生活，还要花费大把金钱娱乐，来缓解生死间带来的压力。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还要不断升级义体，这样每个月的抑制剂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别看曼恩小队的众人各个看着潇洒，实际上每个人的存款都少的可怜。 个别人账户里空的能跑电子耗子。 所以，江秉刚才给出的待遇，真的是十分具有说服力。 “啪！” 在葛洛利亚不舍的眼神中，一个小型金属储物箱被江秉从脚下提起，墩在到桌子上。 这种由三菱菅生公司生产的固态防爆金属箱基本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装贵重物品。 拥有丰富打工人经历的江秉，当然深刻明白打工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单纯一味地画饼、灌鸡汤、上价值只能引起打工人们的反感。 只有结合及时、丰厚的薪酬才能赢取社畜们的心，让他们马首是瞻，甘愿拜为义父。 所以现场就准备上演金钱攻势。 为了保证效果，特意没有选择线上转账，而是选择了更具震撼力的另一种方式。 在众人的注视中，江秉伸手把箱子推到曼恩面前，示意他打开。 曼恩小队的众人基本已经猜到这是什么。 皮拉最耐不住性子，满是胡须的长脸直接伸到曼恩肩头。 其余人虽然强装矜持，但是也基本都站直身躯，翘首以盼。 小型储物箱被曼恩掀开。 在皮拉的欢呼中，结果不出众人所料。 缓冲能力极好的固态泡沫内衬上，整齐的码放着厚厚一层金钱芯片。 这场面，让读作边缘行者，实则赛博社畜的众人集体失声。 “9000定额，50枚不记名金钱芯片，算是定金。”江秉轻描淡写的话语，重重捶打在曼恩心头，让他达纳尔技术公司出品的防弹膝关节有些发软。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成为边缘行者，肯定不是为了好玩。 每个人都想借此实现自己的理想，为此不惜刀头舔血。 以露西为例，包括大卫这个只是接触了几面的人都知道她的梦想。 移民月球。 但是一张太空轨道航空公司前往月球的车票就售价25万欧，这笔钱，哪怕露西偷芯片，做边缘行者，一直攒到现在都还没有攒够。 这还只能算是车费。 到达月球后，也并不是说正式取得移民资格，想要在这里生活，一切都需要钱，而且往往花费不菲。 如果没有钱，那又和那些整日进行着繁重工作的底层工人们有什么区别。 想要获得移民资格，那么就要买上一间月球的正式住宅。 售价嘛，足足需要一亿欧！ 在这个资本主义极度发达的世界，金钱基本可以买到一切，但是财富往往只集中在一小撮人手中。 彻底固化的阶级，让位于底层的人想要获取财富，无论通过是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渠道，都显得十分的困难。 曼恩用巨大的义体手掌，将这些芯片抄在掌心，又任凭它们从手心滑落，发出悦耳的响声。 接下来，琪薇与露西面色潮红的将这些芯片依次插入脑机插槽中，给出确认无误的表示后。 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随后所有队员飞速达成一致，接下任务。 见交易达成，江秉极具仪式感的喊大卫去拿酒。 大佬谈生意就得有大佬的样子，也就是江秉从不抽烟，身上没有，要不赶在现在这个场面，说啥也得点上一根。 然后在烟雾缭绕中说上一句：“恭喜你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酒是“活锁”倾情贡献的，香槟，一共好几瓶，包装的花里胡哨。 但是想到他那猪窝似得办公室，江秉认为他应该培养不出品酒这种高雅的兴趣。 这几瓶酒大概率是他不知道从哪弄来，准备送给某个势力高层的礼物。 江秉还以为是啥好酒，开了一瓶，品尝过后却发现味道很不咋地，但是挡不住外包装看起来就很贵，用作招待还是很有面子的。 反正是白来的，一点也不心疼。 “哇，贝拉96香槟。” 大卫刚把酒端到桌子上，吃喝玩乐最精通的皮拉就冲到桌前，像是发现荒坂三郎的宝藏似得，眼睛恨不得贴在酒瓶上。 “据说这个牌子的酒完全是由真葡萄酿制的，古法工艺，没有其他任何添加剂，网上一瓶的售价就得12000欧。” 但是在江秉看来，与其说是古法酿造葡萄酒，还不如说是掺了点酒精的葡萄汁，连记忆中的张裕解百纳都比不上。 也有可能是江秉的确也没喝过什么好东西。 听着皮拉的吹捧，曼恩把将要脱口而出的推托又咽回肚子里。 那可是12000欧，这些钱都快够买上一辆纳扎雷摩托了。 谁都想尝尝价值一辆纳扎雷摩托的香槟是啥味道。 就连琪薇，这个从不摘下金属面罩的神秘黑客，都破天荒的从面罩上扯出一根吸管，插进酒杯里品尝。 这还真是江秉陷入知见障。 2077年的可不像他记忆中的世界，吃到真水果都是一种奢望，更何况这些真葡萄酿造的高档货。 大卫给露西倒完酒，又顺手把一瓶小可可乐摆在一边。 这是露西最爱喝的饮料！ 这下子众人的眼光更奇怪了。 还说你们没关系，他连你喜欢喝什么都知道！ 曼恩小口抿着杯里的酒，口腔与味蕾纵然被各种科技和狠活侵蚀多年，仍然能轻易分辨出嘴里东西的好坏。 馥郁的果香不由得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这些从土里长出来的东西，永远都带着土地的厚实感，这是曼恩这种从小吃着合成食品，喝着粗净化污染水的底层人永远不懂的感受。 人们在短短几十年内，就被迫抛弃了几百万年来根植在人类基因中的生活习惯。大地与灵魂链接的纽带，被他们自己所创造的工业之剑斩断，灵魂在陡然改变的环境中还未找到新的抓手，便被迫逐渐与世界解绑，最终轻飘飘的游荡在这个冰冷寰宇之中。 于是，这群前半生一直在勾兑工业酒精，碳酸饮料中打滚的人，第一次接触真正意义上的酒，就像是突然激活了基因中的古老片段，所有人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埋头品尝杯中酒的滋味。 江秉瞪着眼看这吊诡的一幕，暗自调高了正常食物在心中资源列表上的权重。 “不愧敢卖的这么贵，这种感觉，跟喝过的其他酒完全不一样。”曼恩赞叹道。 皮拉更夸张，已经开始伸出舌头疯狂的舔食着杯壁。 当然，有此表现也主要是因为初见杀所导致的落差，再来一次，就很难再有这种效果。 负责倒酒的大卫，偷感极重地将瓶子里剩余的少量酒液偷偷倒在露西空掉的杯子里，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讪讪而笑。 马丁内斯太太反应尤为激烈。 好小子，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第23章 义体大修 “老板，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在金钱攻势下，曼恩已经十分敬业的进入社畜状态。 “不急，先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江秉示意大卫从车里取来自己来时专门放在后座的储物箱，把它放在曼恩面前打开。 “军用科技的游隼Ⅲ型斯安威斯坦，已经调试过，质量绝对对得起你付给葛洛利亚的钱。” 看着箱子中那条充满着科技感的斯安威斯坦，曼恩显得有些沉默。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飞到那个下着雨的夜，在生物科技的大楼下久久驻足的他，以及那道永远也不能忘记的身影。 “萨沙” 这是曼恩梦寐以求的力量！ 回过神的曼恩在某种异样情感的支配下，想要伸手拿起这条义体。 江秉的手却后发先至，在曼恩惊愕的目光中中，将他的手掌压在箱子旁的桌面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安装这个东西，但是我认为，在任务结束前，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相比曼恩那高度改造的巨大金属义手，江秉的一双肉手显得纤细修长。 但是纵那足有常人大腿粗细的义体手臂几乎发出超频的嘶鸣，曼恩的那只手掌依然纹丝不动的被摁在桌上。 通过手掌，感受着曼恩身上那几乎布满全身的异常点与浓郁腐朽气息，江秉猛然探身上前，盯着曼恩的金属脸庞一字一句道：“我可不想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你发疯。” 江秉的话如同石破天惊。 曼恩还没有什么表示，一旁的多莉欧却带着几分焦急地情绪追问：“萨布尔先生，您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赛博精神病。”一个闻之色变的名词被对一切都带着浓浓游离感的琪薇说出口。 话语穿过冰冷的金属面罩，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江秉松开手，注视着维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的曼恩。 “冒昧的问，你最近一周用的抑制剂数量，是正常剂量的多少倍了？” 曼恩缓慢的收回手臂，整个人陷入令人不安的沉默之中。 “这个问题好像和任务无关吧？” 江秉收回手臂，坐回椅子上。 “当然有关系，我这是在保障自身的权益，这关系到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 “我想，作为委托人，我有资格知道这个问题。” 江秉的语气并不好听，但是面对这次任务那丰厚的佣金，无疑十分正常。 多莉欧注视着沉默不语的曼恩，身为伴侣的她，朝夕相处间，自然对江秉的问题也一清二楚，于是在沉默片刻后，语气沉重地替曼恩回答了雇主的提问。 “四倍。” “曼恩！”瑞贝卡几乎是从移动病床上冲下来，冲着曼恩大喊。 “怎么回事，曼恩，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 “没有，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有点稍微不舒服而已。”曼恩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不安和迟疑。 “你必须给你的义体做降级了，曼恩！”多莉欧关切的劝告着，和以往那些次一样。 “不行，多莉欧，我们走到现在的地位你知道有多艰难，我必须要保证我的战斗力。” “哪怕你会患上赛博精神病？！”多莉欧质问道。 曼恩哆嗦了下嘴唇，但随即变得坚定起来，“不会的，多莉欧，最多在多注射些抑制剂，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了解，我能撑得住。” “啪。” 装有斯安威斯坦义体的箱子被江秉扣上，丢给一旁的皮拉。 “不，你不了解。” 江秉不容置疑地出声否定。 “事实上，用不上安装这个东西，你身上的这些义体，就快要了你的命。” “另外，我想你是在当面质疑圣多明戈，乃至整个夜之城最好的义体医生的能力。” 江秉身为‘工匠’的傲气被曼恩激起。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面对着曼恩这种处在赛博精神病边缘，濒临崩溃的珍稀样本十分手痒。 实验室的小白鼠很贵的好吧，更何况还是这么独特的。 江秉一马当先，越过曼恩，走向手术室。 “走吧，让我们来看看你现在到底怎么样。” 纵然曼恩百般抗拒，但是在所有小队成员的逼迫中，还是不情不愿地躺上了手术台。 倒不是担心江秉想噶他的腰子，先不说自己整个小队成员都在这，单是江秉刚才给的定金，都够找清道夫买上半车腰子了。 他的抗拒纯粹是因为恐惧而导致的讳疾忌医。 如棕熊般健壮的身躯，让义体手术台显得都有些狭小。 因为往身体里植入了大量的义体，曼恩的身躯已经不自然的过度膨胀。 重型皮下护甲、‘百拳开’全金属胸腔改造、钛合金颅骨贴片、射弹手臂、弹道协同处理器、肾上腺激素循环泵、火车王肌腱。 这些种类繁多的义体改造几乎掏空了曼恩一半的肉体，将他变成一个血肉混合着机械的半机器人。 在江秉的巧手下，这些战斗义体的封装外壳被飞快的打开，暴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部件，方便进行进一步的检修。 这种状态下的曼恩，大量的义体因为被拆开，活像个被刚挑了虾线的大虾。 这些与人体肢体高度仿真的义体又触发了‘恐怖谷’效应，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惊悚。 但在场的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悲哀。 实际上，除去‘漩涡帮’那群疯子，赛博朋克世界的大部分人都不会产生义体崇拜的想法。 包括曼恩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晰的明白，用冰冷的义体取代原生肉体，并不是件好事。 赛博精神病，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从植入第一件义体开始，就高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只是所有人都没得选择。 皮拉上蹦下跳，嘴中讲着各种黄色笑话，试图活跃有些沉闷的气氛。 却又在江秉的操作中，逐渐被定住身形，沉默，最后几乎变成一座雕像。 永远只有内行人才会真正明白，大佬那些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操作里蕴含着怎样变态的技术。 丽贝卡窜到皮拉身旁，轻轻捣了下皮拉问道：“怎么样，哥，看出来水平了么。” 一向自誉为团队里技术专家的皮拉自然在义体方面也有两把刷子。 面对着丽贝卡的询问和众人关心的眼神，皮拉尴尬的长手臂摸着脑袋。 “具体有多牛X看不出来，只能说比卢卡斯厉害多了。” 卢卡斯是沃森区的一名黑诊所义体医生，在边缘行者中口碑不错，曼恩小队跟他合作比较多。 “切！” 众人纷纷表示鄙视。 无形的感知自江秉的双手流淌而出，熟练的浸润透曼恩的全身义体。 大量不融洽的点在江秉的感知中，如掌上观纹般清晰。 纳米刀、单分子骨锯、医用强磁卡扣、多功能扳手，医用钻，数量庞杂的医用器械名称被江秉报出，充当器械护士的葛洛利亚一一递上。 区别于一般的义体手术，对曼恩进行的这场手术更像是在对机器人进行大修。 大量磨损的微型配件被更换；腥臭发黑的组织液被抽出，转而注入新鲜的；众多义体在战斗中受到的细小形变被矫正；因为受伤而卡入义体缝隙的各种细小骨茬，金属碎片被清除；久久未做保养的关键部件被取下，放入对应保养液中浸泡，然后再原路装回；因为长时间维度，多次数，并且由于义体医生技术不到位导致的各个义体之间的布局不合理问题被江秉依次调整，理顺结构。 大量不融洽的点被逐个解决，从义体中清出来的医疗垃圾慢慢堆满收纳盘。 曼恩这辆几十年未做保养的老车，这次被江秉彻彻底底进行了一场深度清洁。 花费了数个小时，江秉才完成这场成为义体医生以来，工作量与挑战性最大的手术。 在常人看来，足以将人累垮的手术时常与繁杂操作，却让江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精神振奋的状态中，就仿佛三伏天饮下一瓶冰凉的可乐般浑身舒畅。 最后以重新对所有义体进行病毒消杀，并更新了江秉自主优化的对应驱动作为收尾。 齐活！ 又过了数十分钟。 在瑞贝卡“曼恩醒啦”的呼喊声中，曼恩从麻醉中醒来。 肩负着整个团队责任的他，感觉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好觉。 这让他仿佛回到童年时光，纵然生活艰辛，但没有背负那些沉甸甸的责任，浑身轻松。 不光是灵魂如同卸下重担般的轻松，曼恩很快就发现身体的具体变化。 首先是顺滑，反复抓握着金属左手，活动着四肢，曼恩只感觉所有的义体操纵起来，如同自己的原生肢体般顺滑，不像之前那般，始终仿佛隔着一层生涩感。 其次是舒服，那些在无数次战斗、受伤中积累的钝痛感，此时已经消失一空，身体像是恢复了年轻时的活力。 最后是轻松，仿佛是在无形中卸下了一些重担，那种从神经、血肉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如同乌云盖顶般的压迫感总算消失无踪，整个人宛若新生般轻松。 义体没发生变更，但是曼恩坚信自己现在的战斗力已经经远超从前。 “醒了。” 江秉从满是复杂示意图的数据板上抬头。 “你是多久没有做过检修了，还有你那些植入体改装，找个哪个屠夫给装的，弄得乱七八糟不说，整体布局压根没眼看，就凭这些，你不发疯谁发疯。” 如同有重度强迫症的艺术家，才捏着鼻子对劣质作品修修改改完的江秉有些火气。 对谁都是硬汉面目示人，说一不二的曼恩，竟然破天荒地对着江秉服了软。 “萨布尔先生，我先前的语气的确有点重，多谢您出手。” 毕竟身为一名靠义体吃饭的边缘行者，体验过江秉那超凡入圣的义体改造技艺，他很难不有所改变。 “关于义体的问题，只能说不是谁都有大公司狗的好条件，进行义体改造的时候可以请上一实验室的科学家围着转的。” 曼恩神色有些萧索的继续说道：“您说的问题谁不明白，我们这些底层出身的边缘行者，就像是条野狗，能找到个图财不害命的义体医生，顺当的把义体安上就很不容易了。” 这一番情深意切的话让众人都身有所感，心有戚戚。 “皮拉的手臂就是因为当时找的义体医生不靠谱，安装失误导致的神经畸变增生，他当时也没得选择，有的凑合就已经很高兴了。” 皮拉见曼恩说到他，连忙伸着几乎可以垂到小腿的手臂做着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这样更好，更炫酷，更灵活，打起飞机也更方便哈哈哈，” “这狗日的世道。”蹲在一旁，上了年纪的法尔科突然爆出一句粗口。 曼恩作为团队领袖，自然不能坐视团队氛围走向消极，于是打起精神，鼓舞士气。 “最起码有了萨布尔先生的这次维护，我现在感觉好很多。” 江秉开始泼冷水：“刚才的手术，只是缓解了你身上这些义体对肉体的压迫，让你可以少用几针抑制剂。只要你还准备继续往身体里加装义体，赛博精神病最终还是会找上你。” 面对着江秉的一番话，所有的人都心有所感，毕竟在场人士汇中除去江秉，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装着功能不同的义体。 而且谁也无法保证未来就不会再加装其他义体。 事实上，只要他们还选择边缘行者这条路，继续往身体中加装义体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不过，赛博精神病虽然没办法彻底避免，但是早就有了治疗的方法。” 江秉语出惊人，曝出了只有少数精英阶层知道的隐秘。 “甚至每个大公司都有属于自己的治疗方法，只不过底层人接触不到，也压根用不起罢了。” “不然，你们以为暴恐机动队的那群疯子是怎么被招安的。” 多莉欧挂念着曼恩的身体状况，于是试图向江秉打探。 “萨布尔先生，不知道您是否可以…” 江秉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带着‘工匠’的傲气，言简意赅的画饼。 “有。” 第24章 电磁炮青春版 第二日。 曼恩一行人按照约定，前往科罗娜多农场与雇主汇合。 二个月的任务自今天正式开始，而任务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武装押运一车物资，一起到恶土6号基地。 所以在昨天的两辆维勒福尔柯提斯V5000的基础上，又多了一辆霆威麦基诺拉里莫尔。 这是法尔科的爱车，里面装着7个人的行李。 按照导航，三辆车刚碾过一个垃圾堆，拐进街道，就看到一辆外表老旧的梅赫MT28寇驰中巴车，停在目标点。 大卫与江秉正源源不断地往车里运送东西，马丁内斯太太由于刚换上不久新到货的身体质量公司的高级脾脏义体，所以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领着海莉在一旁加油打气。 说实话，这场面倒是有点像老美国电视剧里一家四口准备出门郊游的场景。 只要忽略掉大卫怀里抱着的两箱子手雷。 众人下车，皮拉第一个跑到中巴车前向内部观瞧。 这辆原本用来载人的公交车，大部分座位已经被移除，余出宽敞的空间。 车体内部被厚厚的钢板加固，窗户的位置还特意留出可活动的射击孔。 这车是江秉很早之前改装的，在他做垃圾佬的时候，一直作为货车供江秉在各个基地转移物资使用。 也装过几车易骑150，由江秉拉着满恶土倒货。 虽然那几趟生意没怎么赚钱，但是并不能抹杀它作为江秉旗下天字一号功臣的殊荣。 中巴车宽大的车厢不管是载人还是载货，都十分能装。 法尔科拍了拍厚实的车体，做过赛车手的他对所有车都有种特别的情感。 这种大巴样式的载具很受流浪者喜欢，他们一般会把它改造成房车使用。 车辆到手，流浪者们会先把碍事的座椅拆除，然后将桌椅板凳，灶台厨具都塞进去，这样一来，当营地需要转移时，可以方便的开车就走，需要安营扎寨的时候，停稳车就能当做房子居住。 可以说相当一部分流浪者就是在类似的房车中长大的。 而恶土上劫道的绿林好汉们，正常情况也都不太爱搭理这种破破烂烂的大巴车，他们更中意满是军用科技比蒙重卡的顶尖运输队。 小一点的有活力团伙倾向于向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货运这种独狼走私常用的车下手。 这种一看就是贫穷的流浪者部族使用的载具，没有油水不说，还很容易出现你冲着它来一枪，被从车里涌出的十几个大汉围殴的情况。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干。 除了那些心理扭曲，以杀人为乐的夜游鬼，毕竟恶土大了，什么奇葩都有。 曼恩敲了敲车体内部焊接的钢板，沉闷的回响让他感叹：“这么厚，简直赶上比蒙重卡的装甲厚度了。” 江秉抱着足有衣柜大小的L型多功能工作台经过，众人纷纷让出空间，用看待赛博格怪物的眼神注视着江秉把它放进车厢。 中巴车宽大的底盘微微往下一沉。 正如众人的心。 这种国际电子公司（IEC）出品的多功能工作台基本可以视作一个微型家庭式机床，搭配同样是IEC出品的削切，焊接等定制组件，能够轻松完成大部分的工业加工流程。 街头巷尾开着的武器店中，只要有点技术的老板都有一张这样的工作台，用来满足顾客的需求，对枪械进行个性化的改装。 很多独狼也会选择在自己的据点安装一个，平日里可以改改武器，做点自制小工具，或者小规模手搓一些特种子弹。 可以说只要是上档次的边缘行者都对这东西有所了解。 特别是皮拉，一向以技术专家自喻的他，家里也有个同样款式的工作台，所以现场的人群中，他最惊讶。 这种工作台全部由金属构成，裸机净重足有586.24kg。 这是一辆卷贝舞舞P126的重量（车型类似五菱mini）。 也就是说，刚才江秉举着一辆车，面不红气不喘的把它从家里装到车上。 皮拉缩了缩脑袋，在小队语音中几乎叫起来：“这东西足有半吨多重！！” 曼恩下意识的看着江秉那比自己小一圈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活动了下手腕。 在全功率输出的情况下，他可以徒手掀翻这个重量，但是让他抱着这个重量行走，无疑天方夜谭。 ‘他身上到底安装的什么义体。’ 看着江秉那只是比正常人略微健壮些的身形，曼恩把这个疑问压在心底。 不经意间秀了把肌肉的江秉，此时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把工作台往车厢里推了推，接上了曼恩的感叹。 “不是快赶上，就是和比蒙重卡的装甲一个厚度。” 江秉在钢板的切口处比了一个长度的手势，继续向众人介绍。 “因为，这些钢板就是从比蒙重卡上切下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 参观完载具，所有人都颇有眼力劲的上手帮江秉搬家。 这次出门，江秉准备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把重心放在6号基地，所以一些敏感的物品都要从房子里搬走，长时间不在家，科罗娜多农场的治安可没那么让人放心。 这些东西主要是他的武备库和储存下来的义体，还有一些像多功能工作台之类的制作工具。 曼恩小队还是第一次进到江秉家中，对这个神秘雇主的住所，大家都显得十分好奇。 而这种好奇则在江秉的工坊里，得到满足。 “哇~！” 丽贝卡在武器储藏处前站定，迈不动脚。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呆萌萝莉，骨子里对枪械十分痴迷。 有可能是由于矮小的身高，出于弥补心理，外观越大，威力越强的武器，就越受到丽贝卡的青睐。 不光是她，作为贩卖暴力为生的边缘行者，没有谁能拒绝一把精致、可靠、威力强大的枪械。 曼恩有句名言：‘作为一名边缘行者，枪械要像安全套一样随身携带。’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 好马配好鞍。 但是作为做鞍的工匠，有时也很想为自己的好马鞍寻找到好马。 毕竟两者缺少任意一方，都不完美。 望着武器架上的众多早期作品，‘工匠’本性让江秉做了个决定。 “挑一把吧！” 江秉慷慨的对着曼恩小队的众人说道。 “都挑上一把，算是做为初次合作，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丽贝卡高兴的跳起来。 “谢谢萨布尔先生” 她好像早有目标，径直的冲到左边的武器架上，踮着脚取下一把巨大的霰弹枪。 这把枪整体用料十分扎实，宽厚的枪身竖起来都快要赶上丽贝卡的身高，巨大的重量让这个娇小的萝莉甚至都没办法把枪端平，只能费劲的双手捧着。 “大枪枪，丽贝卡就喜欢大枪枪。” “丽贝卡，不要闹。” 曼恩从丽贝卡手中拿过霰弹枪，以他的力量单手竟然也只能将将把它端稳。 按照丽贝卡的身体素质，一旦枪响，受伤的是谁还真说不定。 把枪放回原位，曼恩开口道歉：“萨布尔先生，真是抱歉。” “哈。你以为我是在客套么。”江秉摇摇头。 “都选一把吧，武器最好的归宿就是被使用，放在这里吃灰都浪费了。再说都是一些市面上常见的枪械，不值几个钱。” 见江秉如此言语，众人便不再按耐雀跃的情绪，各自上前挑选武器。 而丽贝卡在曼恩与皮拉的联合镇压下，最终只能委屈巴巴的选了一把后坐力适中的时雨冲锋枪。 虽然不符合丽贝卡对大枪枪的标准，但是最起码可以正常使用。 有了礼物的润滑，众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琪薇也适时的建立起新的加密通讯频道，将所有人都拉进去。 忙活了半晌，东西才都装上车，大家转头又开始为马丁内斯一家搬东西。 作为江秉的中间商合伙人，葛洛利亚是打定了主意紧跟他的步伐，江秉去哪她去哪。 而大卫，哪怕没有他妈，为了露西也要跟着江秉去恶土吃沙子。 老洛根并没在家，跟邻居道别的环节只能无奈取消。 江秉只能让葛洛利亚给他发了简讯，众人各自开车启程。 大巴士很能装，但是也很笨重，庞大的自重让它根本提不起多高的速度。 作为专业的边缘行者，曼恩与多莉欧留在车内，负责此次押运。 开车的是江秉，这种老式大巴车，压根没有车载电脑辅助，不经过一定时间的学习直接上手，很容易开进沟里。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天晴气爽，万里无垠。 众人驶出夜之城的环城高速，辽阔的恶土使人的心胸不自觉的开阔起来，有什么憋闷的情绪也一扫而空，这是在空间狭窄的城市中无法体会的感觉。 但是众人的好心情就持续了一小会。 长跑恶土的法尔科就传来噩耗。 “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曼恩在小队语音中追问：“可以确定么？” 法尔科长跑这条路线，十分有经验。 “曼恩，你往后看，是不是有辆霆威科尔比孤峰“小骡子”一直跟着，乱刀会那帮杂碎就喜欢开这种车。” “夜游鬼的。” 江秉一眼就瞅出来后面小车的身份。 他纯粹是被抢多了，经验丰富。 “看来他们这些秃鹫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呀，连没怎么有油水的小型流浪者家族也要下手。” 一辆大巴车，三辆轿车，这个配置的车队算的上比较标准的小流浪者家族配置。 “也有可能纯粹是要找乐子。这群人渣，被他们自己家族赶出来后，他们中有的是人对其他流浪者恨得咬牙切齿。”法尔科作为一个经常会跑恶土的司机，对这些流浪间的腌臜事，了解的很清楚。 曼恩抓起新到手的‘防御者’轻机枪，在小队语音中嘱咐道：“甭管如何，先做好随时接敌的准备。” 于是车队队形开始调整，改装后的大巴行驶在最前方，其余三辆车跟在后面。 果然，刚过落日旅馆没多久，在一个三岔路口处，从小道上斜刺里杀出两辆载具，车上的人一边鬼哭神嚎，一边向众人连连开枪。 江秉轻点刹车，用大巴车修长的车身轻松将剩下三辆车掩盖住。 子弹敲在大巴车的车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拿它一点办法没有。 笑话，要是随便几枪就能把比蒙卡车的装甲打穿，军用科技的面子往哪放。 拉开射击窗，曼恩手中的防御者开始倾泻着火力。 不过所有的车辆都处在高速运动中，防御者又是以中火力压制为目标而设计的轻机枪，射出的子弹并不精准，大半都泼洒在恶土的沙地上，剩下的都打在车体上，将防弹钢板打的乒乓作响。 还是多莉欧几发精准的点射，将一个从车窗探出身子不断开枪的夜游鬼击毙，拿下了这次战斗的首杀。 江秉不慌不忙，将大巴微微打斜，为曼恩两人提供更好射界的同时，将防弹能力较差的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F货运遮蔽起来。 大卫拿着一把铜斑蛇把枪搂得砰砰作响，但是这种环境下，没有开启斯安威斯坦发挥的空间，所以基本也只能听个响。 但是初次参加追车枪战的他，在肾上腺激素的作用下根本不管自己的战果如何，仍然盲目地将扳机搂到底，射的十分欢实。 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江秉想到第一次运货被劫的自己，也是大差不差的模样。 只不过江秉那时候的武器可比铜斑蛇劲暴多了。 “这群傻B，还是这一套，一点新花样都没有。”江秉无聊的转动方向盘，如人车合一般卡住对面三辆车的射界，让己方车上的人借机倾泻火力。 要不是顾忌到车上有老弱病残，江秉早就猛打方向盘撞过去了，然后下车挨个给三辆车开盒。 “露西，琪薇，你们能黑进那三辆车里么，能暂时制动就行。”江秉在小队语音中提问。 马上就要从主干道拐进恶土，再这样打下去就快打到6号基地门口了。 “露西在开车，我可以暂时攻破他们的车载ICE，启动强制制动，但是一次只能应付一个，距离太远也会导致链接断开，他们还会追上来的。” “够用了。” 江秉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打开天窗，同时下方升起一块正好可以供人落脚的钢板。 “曼恩，天窗，给你看个好东西。” 曼恩关上射击窗，登上站台，将身躯探出天窗。 “拉黄色把手！”江秉的呼喊从车厢中传来。 顶着狂风，曼恩找到面前涂成黄色的把手用力向后一拉，一杆折叠在车顶装甲内的大枪被弹了出来，在精巧的机械结构运作中，嵌入围绕着天窗的一圈滑轨中。 真以为江秉有能力把一辆公交车改成青春版比蒙，没能力在上面安装点狠货啊。 这把枪是江秉参考海啸防御的众多拥有电磁加速功能的枪械做出来的仿制品。 因为后坐力太大，以当时的身体素质根本承受不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丧心病狂的加上了六个电磁加速组件，把枪管再加长，口径再加大，魔改成了一把青春版电磁炮，攒在充当运输车的大巴车顶。 “我数三声就刹车，琪薇你挑辆车制动，至于曼恩，扣下扳机充能，松开发射，剩下的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随着江秉倒数结束，大巴车在刺耳的刹车片剐蹭声中，滑行了数米，停在原地，于此同时，在大巴车侧面一直追逐的三辆车中的一辆突然也紧急制动，停在当场。 车顶的曼恩将扳机扣到底，一长溜的电磁线圈充能后发出越来越大的嗡嗡声，像是死神在低语。 几百米，还是打汽车固定靶，又拥有众多瞄准义体辅助，这要是还能打偏，曼恩基本可以放弃边缘行者的工作，回家种乙醇小麦去吧。 第25章 门的本质 随着曼恩松开扣着扳机的手指，大巴车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没有传统火药武器激发时的剧烈轰鸣，只有少量火药提供最初加速度的青春版电磁炮，开枪的声音微弱到被战场上其他枪械的声音掩盖。 但是那辆被琪薇黑进去的夜游鬼载具，却在剧烈的爆炸中再次引发油箱的殉爆，连车带人炸成一团焰火。 炮弹是江秉自己手搓的彻甲榴弹，虽然打不远，但是对载具特攻。 “继续。”团队语音中传来江秉有些懒散的声音。 第二辆车的ICE被琪薇攻破，随后开启紧急制动停在原地。 大巴车传来熟悉的震颤，夜游鬼的第二辆车在所有人的目睹中步入后尘，也炸成一团相似的焰火。 此时，像是鞭炮一样响个不停地枪声已经全部停止，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中，第三辆车拐出一个危险的弧线，掉头就跑。 但是仍然被琪薇冷酷的按在原地。 车上的乱刀会成员争先恐后的开门下车，但是曼恩早已在狂笑中松开扳机。 安静的环境下，大巴车里的众人这次清楚的听到榴弹出膛时发出的“咻咻”声。 车里的乘客被迫坐了土飞机，只有一个手脚麻利的夜游鬼屁滚尿流地逃下了车，但是还没来得及跑开，就被车辆爆炸产生冲击波震飞，摔倒在地，也不知道伤了到哪里，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鸦雀无声的团队语音中传来江秉的催促。 “愣着做什么，再给他补一枪，我看上去像是掏不起子弹钱么。” 在偶然见过被夜游鬼截下的流浪者车队的惨状后，江秉就对他们彻底丢掉了怜悯。 曼恩不能说杀人如麻，但是该出手时也绝对毫不犹豫。 在众人已经逐渐习惯的的“咻咻”声中，那名幸存者先是炸成数块，随后在爆炸中尸骨无存。 他验证了一句话，一切反器材武器用来反步兵都是极好的。 伴着三个还在燃烧的汽车残骸，车队继续启程，大巴领着众车拐下公路，驶进茫茫的恶土中。 经历过先前的战斗，此时的恶土才像是对众人展现了它残忍的真面目。 偏离了主干道，眼前只剩下广袤无垠的沙石和黄土。 透过车窗，远处低矮的山坡、荒废的油田、堆成山的废品组成一幅近现代末日风画卷。 好在还有零零星星的约书亚树在恶土中星罗密布，贡献出仅有的绿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沙噼里啪啦的击打在车窗上，细碎的敲击声逐渐连成一片。 说变就变的天气，充分地向众人展示了为何此地被称为恶土。 天边是一道摩天接地的宏伟沙墙，正似缓实急的向着众人推进。 这就是‘哈大波’。 在恶土接二连三的欢迎仪式中，车队驶进了6号基地所在的隧道。 车队在宽阔的隧道中又走了几十米，才算是摆脱了风沙的侵扰。 这条隧道的位置处于红峰丘陵的北部山脚，原计划应该是用来供车辆通行，隧道修建的十分宽阔，如果能开凿完成，就能连接起斯威特·布鲁克与石脊山。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工程被中途叫停，施工器材也都全部撤走，只留下一条未竣工的隧道。 长年累月得不到修缮，隧道又在地震中产生了塌陷，只留下最外围的百十米空间。 江秉的六号基地就在这个通道的深处尽头。 跟随江秉，众人走到坍塌处，大块的混凝土与岩石从顶部倾斜下来，将整个通道掩埋。 江秉用力将坍塌处最左侧的一大块钢筋混凝土板移开，又搬走了数块半人大小的岩石，一道掩盖在废墟中的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原本应该计划作为隧道的工作人员办公室，或者是设备室，因此空间并不大，只有二十来平。 但是房间右侧墙壁上还有着一道门，门后是隧道的维修通道，几人紧接着走过黑暗的通道，转过拐角，来到坍塌地点另一侧的隧道后半部分。 江秉走到墙壁旁，用力拉下发电机的电闸，随着醇-2小麦乙醇的燃烧，黑暗而宽广的隧道空间被照亮。 一同被照亮的还有近期转移到到这里的大量的物资和一些锻造设备，以及放置在不远处空地上的那具半人马装甲和【强权】。 两具充满了力量感的战争机器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大家都很克制的远远观望。 先前大巴车上的电磁炮，很大程度上拉升了众人的心里承受阈值，相比之下，这里出现两具夜之城明令禁止的重武器，勉强也在众人的接受范围内。 封闭许久的空气散发着一股霉味，十分不好闻。 大卫在江秉的指挥下，从物资里翻出线缆接在发电机上，沿着维修通道捋回隧道的前半段。 有了电力，离一个合格的营地，基本上就差些家电和家具。 所有人都开始忙着从车厢中往下卸货，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众人接下来两个月的生活地点。 ‘哈大波’的规模越发的巨大，躲在百十米深的隧道里都仿佛能听见外面的飞沙走石声。 琪薇倚在不远处的隧道壁上抽烟。 法尔科架起电烤炉，动作娴熟的烘烤着摊在上面的合成肉饼，脚下是一箱啤酒。 皮拉与丽贝卡围在电烤炉旁一边打闹一边等着肉饼烤熟。 海莉意外的和丽贝卡合拍，再懂事的给所有人都送去饮品后，她蹲在在丽贝卡身边，一个本身是小孩子，一个无论从身高体型到性格都像小孩子，两人很快就交上了朋友。 多莉欧陪着曼恩在外围警戒，纵然是恶劣天气，两人也都没有放松警惕。 葛洛利亚正在抱着一个数据板与江秉沟通接下来的隧道改造方案。 这些坍塌的土石肯定都要移除的，这无疑是个很大的工程。 但是前期最起码也要打通出一条通道，这就需要大量的建材做加固，还需要一些小型施工器材。 隧道的安防器械，摄像头与自动炮塔的布局、整个隧道空间的利用规划，后勤资源的分配调配，这些问题都要由从持械护士转职为后勤大总管的葛洛利亚操持。 当然，工作量的猛增也让待遇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葛洛利亚的月薪是15000欧，相比于中间人合伙人那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情况来说，固定收入带给人的是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最起码葛洛利亚就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也因此专心致志的完成江秉吩咐的工作。 一身职业装，做秘书打扮的葛洛利亚，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在隧道阴凉的温度下略微有些发抖，见此情景，江秉扯下身上装饰作用大过实用作用的毛毯，披在她身上。 ‘咱江老板可不是那些把手底下人当成牛马使唤的资本家。’ 这一幕恰巧被正在帮露西搭建帐篷的大卫瞅在眼里，嘴里顿时泛开一丝酸楚。 ‘他俩到底有没有事。’ 想着刚与江秉见面时，他为了稳住自己采用的理由，再看着这一幕，大卫一贯坚定不移的内心突然打了个飘忽。 马丁内斯太太和老板核对完近期的主要工作后，就开始对接曼恩小队的成员，热火朝天的开展工作。 江秉则是独自一人回到沉闷的隧道后半段。 您近期提交的关于【半人马装甲】，【激光切割手雷】，【电磁脉冲手雷】等相关知识已被收录，本终端已收到第七晶壁主机反馈的41枚工匠徽章。 您从造物者资料库下载的【门-访问终端建造规范（科技侧）】相关原理已经下载完毕，请确认并继续相关资料传输。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61%)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3 构成强度：2.7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59%） 工匠徽章数量：14枚 随手扯过一个箱子坐下，江秉开始继续接收用100枚徽章兑换的知识。 不得不说这个新手大礼包实在超值，包含的知识以江秉现在堪比某些小型超级计算机的大脑也需要分阶段，多批次的进行接收。 这些来自系统，记载了【门-建造规范（科技侧）】相关知识原理的信息流，庞大的传输速率足以在瞬间瘫痪任何一名黑客，却在涌入江秉大脑时并没有造成影响。 除了大脑温度有些升高，时间一长，头脑会有些发胀外。 知识被江秉那还称作大脑的器官按照某种未知的方式飞速接收，解码，分析，然后压缩，储存。 好在大脑再次到达极限前，所有的知识终于传输完毕。 在购买完相关知识，第一次接收到部分信息后，江秉才对某些疑问恍然大悟。 怪不得说明中可以穿越诸天万界，听起来逼格拉满的相关造物制作知识只要100枚徽章的白菜价，实际上，这份知识记载的只是一种访问终端的建造原理。 【门】，其实顾名思义。 它只是个联通某个宏伟造物的终端，是供人前往那里的门扉。 就在这种背景下，它的复杂程度也算得上佶屈聱牙，体量庞大?浩瀚，算是江秉有史以来见过最高级的知识。 但是在实操动手方面却十分落地，显然创造者在研发之初，就考虑到建造者可能处在各种条件简陋的位面环境中。 在这份科技侧的建造原理中，就详细记载了人类所知的所有资源所对应的建造方式。 丰富直白的建造原理，广泛而又准确的材料替换方案，繁杂详细的具体施工步骤，基本相当于创造者手把手教学。 图纸到位，场地到位，资金也在多半年的积累下足以支撑。 如今万事俱备，江秉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建造工作。 第26章 烦恼的少年 今天的恶土很温和，所以法尔科打开了汽车的换气栅格。 带着干燥气息的热风吹拂进车内，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唏嘘感。 电台里的主播在调侃NCPD，在他那浮夸又高昂的语调中，夜之城的条子们总是被某个帮派打的节节败退。 事实上大部分时候也的确如此。 但是随着继续播报，法尔科发现主播引用的案件已经过去三天之久。 放在往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让他有种淡淡的慵散感。 在夜之城讨生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础。 但是最近的一个月，自己就好像再次回到之前做赛车手的生活中去，又或者更早，回到少年时的流浪者生涯。 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样，在夜之城与恶土两头跑，远离喧嚣人群与随处可见的杀戮。 轮胎碾过一包垃圾，让整个车产生剧烈的摇晃。 皮拉从后座伸头，摇头晃脑的说到：“法尔科，开稳点，后边拉的可都是水，万一弄洒了，咱们这趟又白跑。” 法尔科随声附和，宛如本能般将车拐下公路，开进旁边的恶土。 走了几公里，一则通讯就呼了过来。 是琪薇。 “法尔科，是你们么。” “是的，你让他们悠着点，可别误伤到我。” 车子距离隧道口老远就开始慢慢减速，沿着预留的安全路线驶过雷区。 最后平稳的在隧道前停下。 原本荒凉的隧道早就变了模样。 由速干水泥和预制建材板搭成的几栋房子矗立在隧道口的两边，高高的天线从一栋房顶上探出，这是网络中继基站的天线。 数个自动防卫炮塔转向法尔科的车，在识别到来者身份后，又重新进入待机状态。 皮拉迫不及待的蹦下车，冲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卫炫耀着他这次新采购的超梦，估计一会俩人就得勾肩搭背的回去体验。 但是现在需要先卸车。 一桶桶的淡水被法尔科搬进隧道，放在距离隧道口十来米距离的活动板房中。 这里密密麻麻放着许多大桶，都是用盛放淡水的器具，有一半已经空了。 卸完车，法尔科提起一桶淡水，来到隔壁，把它倒进用来冷冻冰块的冰箱里。 在沙漠里，这东西最受欢迎，啤酒，饮料加上冰块无疑是一种享受。 大卫也进到房间来，熟练地抽出两盘冰块，将手里的冰桶装满，便准备出门。 纵然是上了年纪，过了情情爱爱阶段的法尔科，也忍不住想要调侃他几句。 “大卫，又帮露西干活呢。” 大卫经过一个月的脸皮锻炼，早就对这种水平的嘲讽习以为常。 “嗯嗯，她今天轮班休息，正好进赛博空间办点事，我正好有空，顺手帮下忙。” 除去啤酒，饮料对冰的需求外，黑客对于冰块的需求更高。 在他们进行网络深潜的时候，为了避免数据交换处理量过大，体温升高导致的器官衰竭，在深潜时，黑客们都要浸泡在冰水里进行降温。 当然有更好用，更专业的黑客深潜仓。 这种填充了专用冷却剂的装置不仅散热效果更好，也不会像冰块那样，过上一段时间就会会融化，需要不断地添加冰块。 但是，这么好用的东西，自然也很贵。 所以，浴缸加冰块才是大多数黑客们的首选。 大卫提着冰桶，一路来到隧道更深处，推开网络监察室隔壁的门，走了进去。 大量线缆从隔壁的房间内延伸到这里，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浴缸，露西此时就半倚半躺在浴缸中。 露西此刻捏着网络接入线，并没有接入，而是义眼中光芒闪烁，正处理着信息 大卫将走上前，将最后一桶冰块倒进浴缸。 水波荡漾间，露西的雪白的胴体若隐若现。 这个世界的性观念在某种角度，都不能用开放形容。 结束半倚半躺的姿势，深呼一口气，露西将水面外的整个上半身也浸入冰水中。 当然，也是什么都没穿。 完全不顾一旁的大卫将这些美好风光饱收眼底。 或者也有可能是故意如此。 大卫为了转移有些尴尬的情绪，挑起话题问到：“刚才又在看去月球的车票？” 无论多少次，露西都不会对冰水感到习惯。 她仰起头，尽可能让冰水远离下巴，尽管因此露出大片雪白，两个浑圆饱满的丘陵正好卡在水位线中间。 藏一半，露一半。 大卫感觉有点口渴。 “我马上就要存够钱了。” 露西的回答，让大卫有点言不由衷，“那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恭喜你了露西。” “嗯~” 露西插上接入线，仿佛已经进入到赛博网络中，这导致她的回应中，沾染了几丝缥缈的不确定性。 从房间内出来，情窦初开的少年莫名有些失落。 瑞贝卡领着海莉风风火火的跑过，路过大卫时停住脚步。 “大卫，见到曼恩没有？” 海莉紧跟着接话：“萨布尔先生要找他。” 大卫强装笑脸，“曼恩应该在隧道口值班。” 一大一小两个人又风风火火的朝着隧道口跑去。 大卫沉默的走进隧道更深处，他知道老大此时应该没在工作，所以想要向他心中神通广大的老大咨询点问题。 关于月球，还有人生建议。 越过众人的休息区和餐厅，大卫在一扇门前站定，等待着摄像头的扫描。 这扇门建立原本的塌方处，此时已经有近半的岩石与钢筋混凝土被挪走，大量脚手架与钢结构加固出一条挺宽敞的通道。 大卫知道围绕着通道前后，光是嵌入式的自动机枪暗堡就有8个，还有大量未启动的感应地雷，暗处的角落里还藏着大量老大出品的战斗机器人。 这种外形简陋，只有半人高，形似圆形垃圾桶，靠着四个轮子移动的机器人，火力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大卫亲眼看着江秉把四支枪塞进机器人那圆滚滚的身体里。 所以哪怕已经录入了权限，他还是不敢乱闯，老老实实等着扫描完成。 走过通道，原本昏暗的空间已经安装了大量的照明器具，整个空间照的恍如白日。 尽管看过许多次，大卫仍然被远处的装置吸引住眼球。 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空荡荡的样子。 不远处的地面被某种钢铁铺满，围成一个圆形，在中心处是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圆柱形高台，一横一竖两个可以旋转的圆形轨道交错镶嵌在充当底座的高台上，大量的不知名金属丝线缠满两个轨道。 高台的最外围插满了手臂粗细的金属柱，像是一个无顶的囚笼，将两个圆形轨道囚禁在内。 密密麻麻的线缆从这座怪异的装置中延伸出来，向着四周蔓延，但是线缆的另一头并没有连接任何装置，就这样随意的放置在地上。 整个装置给人一种科幻与神秘交织的感觉。 尽管还未启动，它只是静默的趴在那里，独特的造型就向外散发着无尽的存在感。 “真的猜不到老大造个这东西干什么用。” 大卫在江秉的工坊找到他时，他正在给多莉欧检查身体。 这样的行为在江秉看来，已经算得上休息。 多莉欧并没有安装过多的义体，她异于常人的健壮的体魄，完全是因为先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大量注射激素导致的，这也是造成她面孔偏男性化的主要原因。 这种情况在运动员之间非常见，大部分的运动员都是从小时候开始培养，并会在发育期摄入大量的激素类药物用来加速身体成长。 大多数时候还要进行专门的义体改造，在配合着艰苦的训练。 不管什么运动项目的运动员，想要走到顶峰都是一项既看天赋，又比拼财力的行为。 这就导致最顶尖的那一拨体育明星基本都受制于他们所属的运动俱乐部财团，也只有规模到达一定体量的财团，才能培养出世界最顶级的运动员，高昂的培养成本让这件事没有例外。 但是穷人家的孩子很多仍然寄希望于这上面来改变命运，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大量服用各种廉价激素类药物，想方设法凑钱来安装对应的初级义体，然后辗转于各种地下赛场或者俱乐部选拔赛，希望有朝一日能被选中，一步登天，成为一名专业的运动员，走上正式的赛场。 值得讽刺的是，这些改造和激素类药物对身体的影响是永久性的。 这就像封建王朝时穷苦人家想要进宫做太监谋求富贵，但是前置的阉割步骤，也是需要不菲的金钱的，因此，很多穷苦人家会选择自行阉割。 但是能进宫的往往只有一部分人，而剩下的人，只能抱着残缺的身体，继续度过更加艰难的人生。 不过，多莉欧并不是这种情况，她出生于体育世家，父母都是有名的运动员，从她小时候起就对她展开了严苛而科学的训练。 良好的家庭氛围和条件使得只要她想，肯定可以顺着父母的道路，最起码可以成为一名优秀运动员。 但是多莉欧自己选择了放弃。 她的父亲在一次夜之城举办的运动会中，带着她的母亲和她来到夜之城，运动会结束后，偶然的机会让他父亲发现在动物帮的地下拳赛打拳，赚取的奖金比比赛的奖金要多得多，于是便投身地下拳赛。 作为一名算是顶尖的运动员，这种比赛基本是无往不利，一家人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的优渥生活。 好景不长，她父亲在一场拳赛后，因为卷入进巫毒帮与动物帮的混战，被误伤身亡。 仇恨驱使着她想要对他们进行复仇，这也是她成为边缘行者的导火索。 这些事情都是葛洛利亚对江秉讲述的，但江秉并不惊讶，甚至对此有一些麻木。 这类事情在夜之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多莉欧的悲惨遭遇只是万千悲剧中的某个缩影。 这并不是只要消灭了动物帮或者巫毒帮，就能避免的简单问题，彻底杜绝此类事件的方法只有一个，江秉对此心知肚明。 葛洛利亚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下定决心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夜之城中间人。 因此，她一直主动在与曼恩小队的成员打好关系，毕竟优秀的中间人手下都有几支固定合作的边缘行者小队。 只不过事业刚起步的新进中间人还没有那么多业务，养不起曼恩这么大一个小队，但不妨碍她先做好铺垫工作。 也许是葛洛利亚的经历与多莉欧的父亲十分相似，也许是两个人都在担任着“母亲”的角色，又或者两人的性格十分相像，在曼恩小队里，两人的关系发展的最为迅速，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两人几乎无话不谈，上面那些多莉欧的伤心往事就是明证。 第27章 找活干的中间人 马丁内斯太太虽然中间人做的还不算成功，但算得上飞速进步。 最起码，她已经学会了成功的中间人都具备的一种特质。 对身边资源的整理规划，将它们充分利用。 凭借着对江秉的了解，马丁内斯太太成功地促成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曼恩小队成员获得定期的义体维护和低价义体改造福利，而江秉则在枯燥的铸造过程中，获取到难得的放松机会。 马丁内斯太太则获得所有人的称赞。 当下，就在落实马丁内斯太太的“仁政”。 多莉欧的身体并没有植入太多义体，除去基本的皮下护甲，弹道协同处理器之类的战斗部件，她身体改造幅度并不大。 而且受到她父母的影响， 在安装义体这方面她也比趋于保守。 相反，她的肉体强度远超常人，可以看出，从小的严格体能训练给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但是遇到了与她高度匹配，能显著增强她整体战斗力的义体，当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江秉在整理先前存下来的义体时，发现了一个身体质量公司出产的血液循环泵很适合多莉欧。 这种植入在内循环系统中，有些偏向于医疗方向的义体，能够在战斗时显著加强血液循环，加强血氧交换，从而增强整体身体素质。 而在受伤时也可以调节血液流速，减少失血，泵体内部还留有预设空间，可以提前注入类似兴奋剂或者治疗向的药剂，在主动激发后会直接注入血液中。 相比体外注射，更加隐蔽、及时、高效。 面对这种可以显著增加战力（主要是保命能力）的义体植入，多莉欧都没怎么考虑，当场就点头答应。 这次就是对植入的血液循环泵进行常规运行检测，同时顺便给她身上的其他躯体做个简单保养。 作为休息时的娱乐活动，江秉基本不会对此收费，有时还会搭进去一些小的配件。 当然，江秉也借此薅了曼恩小队的羊毛，获得不少先前没接触过得新型义体知识。这些知识大多都是黑客相关的义体设备，由琪薇和露西倾情贡献。 毕竟黑诊所连边缘行者都吸引不来，更不要提更加稀有的黑客了。 而清道夫，能做这行的都已经够穷了，别在为难他们了。 大卫靠近的时候，保养已经结束，多莉欧与葛洛利亚正闲聊着，江秉也在收拾工具。 老妈在场，大卫没敢挑在明处问，只能偷偷地靠近江秉，想要把他拉到暗处勾兑。 但是还没开口，曼恩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便从身后响起。 “萨布尔先生，听丽贝卡说你有事情找我。” 在沙漠里吃了一个月沙子，曼恩却仍然精神奕奕。 “这次还真不是我，是葛洛利亚有事找你。”江秉回答道。 没用马丁内斯太太开口，一旁对此事知情的多莉欧先开口：“葛洛利亚想要咱们俩回一趟夜之城，找她之前在市政厅的老朋友叙叙旧，当面勾兑点事情。” 马丁内斯太太努力的学着在网上找到的视频里的中间人做派。 “情况是这样的曼恩，我之前在市政厅医疗小组上班的时候，认识一个NCPD的小高层，现在他手里有一批货，是市政仓库里的赃物，我想让你们去现场验验货。” 雇佣边缘行者去当面验货，当然，通常是不能见光的赃物，这事在夜之城太常见了。 “货物是一批从海关没收的走私发电机，石油化工的漩涡400，这趟活的报酬是5000欧，但是这边的佣金照发。” 葛洛利亚给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行价。 曼恩只是简单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这事他之前没少干，因为不涉及交易，只是负责验货，这种任务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甚至有时卖家为了让边缘行者在雇主这美言几句，还会偷偷塞点好处！ 给了联系方式和见面的时间地址，将任务相关的都安排好，葛洛利亚总算是迈出成为一名成功的中间人的第一步。 这次的活，算是由她自己主导攒出来的，江秉只是在其中提供了亿点点帮助。 事情的起因是由大卫刚才看到的那个装置引发的。 门装置的建造工作在前天其实已经基本完成，所欠缺的部分只剩下能源方面。 根据江秉的估计，想要供应起足够装置运行的电力，需要大量的发电机同时供能才可以。 但是发电机这东西甭管在哪都是香饽饽，流浪者，边缘行者、乱刀会、各大帮派只要见到了基本不会空手而归，不管是自用还是出手，这东西都很抢手。 毕竟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电能就是生活必需品。 所以，想要在短时间内凑到大量发电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拉长时间从各个渠道慢慢攒，江秉又没有这个时间和耐心浪费。 百步九十，就差发电机这临门一脚，多花点钱就多花点。 于是，发电机的采购问题就被丢给了后期大总管葛洛利亚，按着江秉给的数据，让她去各家公司的官网上找最合适发电机型号，做个预算方案，江秉直接批钱。 但是没过多久，近期一直努力拓展各路关系，主动寻找机会发展中间人职业的葛洛利亚去而复返，当场给江秉算了一个账。 以石油化工的漩涡400醇2发电机为例，全新的官方售价是12万欧一台，按照江秉给出的数据，最少要8台才能满足使用需要，那么直接从官方采购的话需要96万欧。 但是葛洛利亚表示，她有路子可以搞到二手漩涡400醇2发电机，虽然要担一定风险，但是10台可以正常使用的走私货，估摸着只需要二十来万就能搞定。 马丁内斯太太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后勤大总管的工作做的可谓是非常出色。 江秉沉迷锻造，压根不问世事。 这个临时基地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扛在她的肩上。 而马丁内斯太太也不负众望，营地中的所有事物，不分大小内外，在她的居中调度下，是井然有序，繁而不乱。 就这，一心为公，兢兢业业的葛洛利亚大总管还主动想老板所想，急老板所急，想尽办法减少花费开支。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江秉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功臣，冷落了自己现在唯一的内政大将，毕竟能打的好找，但是能管事且出色的内政人才，在夜之城可是稀缺资源。 抱着培养班底，同时借机培养葛洛利亚的想法，江秉当即拍板批了50万欧的货款，让她自由发挥。 为了激发马丁内斯太太的主观能动性，江老板当场讲明，提供必要支援，只要发电机，只要东西到手，这些钱无论剩多少都是她的。 这才有了马丁内斯太太找上曼恩去验货的事情发生。 转过天来，从夜之城归来的曼恩就带回好消息，所有发电机他都验过了，嘎嘎新，没问题。 得到确切消息后，葛洛利亚立即联系了那些要出货的小领导，两人在电话一阵唇枪舌剑，最终以23万的价格成功拿下。 事情到这里，进展十分顺利，这让马丁内斯太太一整天心情都十分雀跃。 但是民风淳朴的夜之城，怎么可能让这事简单过去。 傍晚时分，马丁内斯太太正在清点物资，一则陌生通讯突然找上门来。 抱着疑惑，她还是接通了通信。 【葛洛利亚·马丁内斯，初次见面，向你问好！】 来电的是个体型纤细，看起颇为年长的女人，但是葛洛利亚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葛洛利亚：嗯，咱们应该不认识吧。】 【达科塔·史密斯：这次之后就认识，我是 达科塔·史密斯，北橡区那单你做的不错啊，新露头的中间人。】 【葛洛利亚：你是从哪知道的。】 【达科塔·史密斯：一名成功的中间人总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葛洛利亚：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位恶土上最好的中间人。】 【达科塔·史密斯：嗯哼，我勉强接受你的称赞。】 【达科塔·史密斯：废话不多说，我从某些渠道，了解到你要把一批货运到恶土？】 【葛洛利亚：这个消息你从那里知道的！】 葛洛利亚惊讶极了。 【达科塔·史密斯：呵呵，容我暂时保密，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乱刀会也盯上了这批货，你接下来最好小心一些。】 【葛洛利亚：为什么会通知我。】 【达科塔·史密斯：只要能找乱刀会麻烦的事，我都很乐意搭上一把手。】 【达科塔·史密斯：最后再给你句忠告，夜之城，背叛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你要学着习惯。】 马丁内斯太太挂掉电话，怒气冲冲地想要联系卖家，但是马上就冷静下来。 她衡量再三，还是决定找江秉这个老板将所有事情坦白。 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江秉摸索着下巴，并不是很奇怪。 “看来你那个朋友不怎么诚实啊，还想着一批货吃两家，消息要么是他转手卖给乱刀会的，要么就是他御下不严，团队里有人走漏了风声。”江秉熟练的分析着。 “不管那种可能，这事太常见了，我建议你可以先正常跟他交易，完事在找他慢慢算账。” 马丁内斯太太此时已经恢复到往日的冷静。 “我本来就防着乱刀会呢，毕竟这么多发电机，谁看到都得眼热，都跟曼恩他们商量好了，明天一起去，但是谁能想到这消息从一开始就被透了个底朝天！” 江秉跟着发问：“你跟曼恩谈好了？” “嗯，我给了10万欧的佣金，找了曼恩，多莉欧，皮拉，法尔科还有琪薇，原本想着这么些人已经足够，但是现在看来风险还是有点高。” 马丁内斯太太的确已经十分谨慎，上面的这些人，曼恩小队基本算是倾巢出动了。 “要不我先取消这次交易好了。”葛洛利亚有些泄气的说道。 江秉自然不能坐视自己的左膀右臂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先让她把参加任务的所有人叫到基地内集合，一同商讨下解决方案，自己准备点东西，随后就到。 等江秉抱着一个长条武器盒来到现场时，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这趟活的具体情况。 葛洛利亚作为中间人还是十分厚道的，将所有的事情没有保留，和盘托出。 要是换成法拉第，指定是捂着电话的事，让曼恩小队去冒险。 走到队伍近前，江秉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把枪身狭长，方寸间尽显工业之美的狙击枪静静躺在盒子里。 “猫又！” 众人一片哗然。 在场都是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把狙击枪中的经典之作。 江秉点点头，“嗯，你们当中谁的枪法好，这次任务先拿去用着。” 毕竟当时给葛洛利亚夸下海口，当这个中间人合伙人只需要承担起人情来往的交涉工作，剩下的自己全部搞定。 葛洛利亚不仅做到了江秉的要求，还做的更加优秀，身为老板，当然是尽力提供支持。 江秉又甩给法尔科一把载具识别卡。 “明天接货开我的那辆大巴车去吧，安全点，法尔科你可以连夜熟悉下车况，相信凭你的车技应该没问题。” 这两个有力支持给众人平添大量信心，但江秉仍觉得不保险，于是转头问曼恩：“我记得你提过你有军方服役的经历，那你会不会开半人马装甲？” 这句话，直接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推到最高潮。 曼恩愣了两秒后，飞速的回答：“当然，这东西并不难，只要在军用科技的训练软件里跑满仨小时，基本都能上手。” “行,是骡子是马，咱们先拉出来溜溜。”江秉一马当先，招呼着众人前往隧道更深处。 那是半人马装甲的停放处。 第28章 早上好！夜之城 半人马装甲，军用科技研发生产的标准单兵攻坚外骨骼装甲。 这种重火力在夜之城属于违禁品中的违禁品。 但是老话说的好，不是违禁品我还不买呢。 这东西被夜之城市政府划在禁运列表中之后，黑市里反而更抢手。 实际上，这种外骨骼装甲对于大公司来说，就是个基础作战单位。 荒坂工业园里的巡逻小队每队都配备一架类似的自家产品。 军用科技也是同样情况。 作为一个军火巨头，面对夜之城这个巨大的市场，装着半人马的军用科技运输车基本天天都往城里送。 其中不少就被各路妖魔鬼怪给劫走。 但是依着NCPD那拉胯的表现，压根不会认真追查，说不定某些案子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所以一架半人马装甲能出现在清道夫的老巢里完全不意外。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它不强。 作为军用科技的招牌，半人马装甲配置的主要火力是一把激光武器，经过短暂的蓄能可以轻松打爆一辆小型载具。 只不过略微有些笨重，较慢的射速让他更适合攻坚，对人员的压制力不如重型机枪。 这也是当时与江秉对峙的驾驶员没有选择使用它的原因。 在防护性能上，通体采用了高强度合成材料，能有效抵御各式枪械和近战武器的攻击，配备的高分子盾牌，在接通电源后能轻松抵御猫又狙击枪的射击。 自带军用科技自主研发的作战系统，可以统筹装甲内置的所有装置，针对战场环境做出精确分析，辅助穿戴者在复杂的交战环境下及时准确地做出判断。 可以说，它是完全是为了战争而设计出来的，用它来打帮派交火，属实有点超纲。 但是夜之城人才济济，狠人层出不穷，大家不搞点狠货，心里都没什么安全感，睡觉都睡不好。 曼恩说的果然没错，他的确会开这玩意，开的还很好。 仅仅是熟悉了几分钟，曼恩就操纵它灵活的一路小跑，跑出隧道，稳稳站定后，右臂的激光枪经过短暂蓄能，精准将远处的铁皮桶轰成满地碎屑。 算上它，三重保险让众人放下对明天的任务担忧，再加上这次任务算得上有心对无心，于是焦躁感顿消，一哄而散，各自回去休息。 果不其然。 第二日，守着【强权】与载具，准备随时兜底的“江爸爸”压根都没接到葛洛利亚的求救电话，真·倾巢而出的众人就凯旋而归。 总算没有枉费江秉的良苦用心。 大巴车不仅拉来了最重要的发电机，马丁内斯太太还十分会过日子的捎带回好几箱好坏参半的枪支刀具，还有一大堆血淋淋的义体。 只能说不愧是在夜之城医疗小组混的女人，挖义体的手艺远超一般的清道夫。 对于这种行为，曼恩小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们动的手。 在以往任务中，他们其实也会做类似举动，不过一般只是针对一些稀有的义体，对于马丁内斯太太敲骨吸髓，与江秉一脉相承的行动，所有人表示眼界大开。 这也少不了江秉的谆谆教导和日积月累的影响。 大巴车后面还跟着几辆新载具，都是些‘小骡子’、‘孤峰’、‘加利纳’这种恶土常见的车型。 不用说，这些都是来自乱刀会的战利品。 所有的车都有深浅不一的弹孔，其中有辆车最为夸张，一个碗大的窟窿从主驾驶的车门斜着贯穿到后门。 不用说，肯定是猫又狙击枪的杰作。 这把海啸防御的看家武器，作为目前市面上最成熟的电磁技术狙击枪，搭配钨合金电磁穿甲弹，对付一般的装甲你就打吧，一打一个不吱声。 边忙着分门别类的整理着义体和武器，边听着葛洛利亚神采飞扬地汇报整个行动过程，江秉心中百感交集。 从来到这世界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这个‘工匠’总算是体会到人在家中坐，原材料天上来的待遇了。 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胸中喜悦之情不胜言表，江秉当场粗略地给这堆战利品估了估价，随后大手一挥，每人又给发了5000欧的奖金。 都别管，问就是江老板今天高兴。 。。。。。。。。。 10台漩涡400醇2发电机整齐的摆放在一起，串联成一个发电机组，与先前空置的电缆接驳。 随着成桶成桶的 CHOOH2被注入发电机燃料仓，在场所有人的期待感开始攀升。 发动机被启动，精湛的工艺使得运行时产生的声音几乎若不可闻。 随着大量的电力注入，门装置底座上的两个相互嵌合的圆形轨道开始旋转，并在越来越快的转速中化为一个模糊不清的球体。 周遭一圈金属柱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着来自内部的庞大压力。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球体，期待着后续的发展。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伴随着发电机组运行的嗡鸣声，那个奇怪的装置仍然在自顾自的旋转，其他并无什么不同。 终于，大家开始陆续失去耐心。 一个疑问在众人心底取而代之， “萨布尔先生这么大费周折，难道就是为了建造这么一个行为艺术品？” 还别说，转起来还挺有科技感！ 只有江秉心中明白，门装置已经建造完成，也已经成功运转，而现在看起来像是脑残的重复做功行为，也只是表象。 事实上，它正在和某个宏伟造物，取得联系！！ 这球一转，就转十几天。 基地所有人，除去江秉之外，都经历了从好奇、失望、再好奇、观望、失望的心路历程后，都对这个昼夜旋转不停的装置失去兴趣。 只有江秉，掐着时间，来到装置前，注视着门装置逐渐停止，随后迫不及待的登上高台，钻进金属柱构成的囚笼之中。 空无一物的球形中心，在江秉眼中，正漂浮着一团光芒。 随着江秉伸手将这团光芒抓在手里，系统随即刷出提示。 系统提示：已链接【门匙】，正在上传认证信息，认证通过。 随着系统的提示，光芒逐渐变淡内缩，最后显现出包裹在内的造物。 一把水晶钥匙，透过透明的外表可以看到钥匙内部仿佛蕴含的无尽星光，正在按照某种玄妙的规则流动。 很快，钥匙在散成漫天星光，江秉却并不惊慌。 两者在接触的那刻起，就已经在更高的层面相互绑定，钥匙化光，只是回归原初的本质，在需要时，随时可以再次凝聚。 到此为止，脚下的这个花费了江秉近400万欧打造的装置，已经完成了使命。也就是说，经历了将近两个月的驻守，6号基地的重要性总算恢复平常地位。 正在借着安排工作，与露西套近乎的葛洛利亚，突然收到老板的消息。 当她赶到通道口的时候，江秉正把【强权】装车。 “任务到此结束，这里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驻守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葛洛利亚大总管有点惊讶，不过算算时间，的确也接近江秉当初预估的两个月。 “终于要回去了么，那我一会通知曼恩他们，想必他们都会很高兴，毕竟出来这么长时间，皮拉早就给我抱怨过很多次想去酒吧大醉一场了。” 江秉操控随身携带的数据板，给葛洛利亚转了曼恩小队剩余的佣金。 “我有事需要先出趟远门，你给曼恩他们结一下账，另外这里也需要留几个人，具体你看着安排，看是让曼恩他们出人轮班，还是让他们给介绍新的边缘行者，记住一定要能信得过的。” 在马丁内斯太太疑惑的神情中，江秉又转给她100万欧。 “这两个月你做的很好，哪怕我不在，你也可以肩负起中间人的担子，这些钱用于接下来的发展，你做好账，我回来再看。” “半人马装甲我放在最里面的物资库里，防御系统的权限也早就给过你，里面的武器弹药有需要可以随便取用，只要做好记录就行。” 听着江秉像是交代后事般的话语，马丁内斯太太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慌。 “老板，你这一走，不会不准备回来了吧？” 江秉把一箱子弹搬上车，回头看着这个被自己成功改变了命运的少妇。 晚风吹过恶土广阔的沙地，呼呼作响。 从隧道内部，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江秉不用看就知道，那准是丽贝卡与海莉两个人在争抢着零食，又或者皮拉正在滔滔不绝地给大卫灌输着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又或者是曼恩与多莉欧两口子在打拳，又或者是法尔科在做他最擅长的煎合成肉饼。 望向身侧极远处的夜之城，在这个位置，庞大的夜之城也只能看到点点灯光闪烁，江秉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给与了葛洛利亚答复。 “怎么可能，我才刚和夜之城打完招呼，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为了给自己接下来规划里的公司，寻找稳定货源，江秉一脚油门，将车驶向茫茫的新世界。 第29章 初至港口 与葛洛利亚安排完后续事情后，江秉开车离开6号基地。 汽车在恶土上一路疾驰，并没有回夜之城，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废弃的小镇。 在恶土里，这种小镇随处都是，日益严重的荒漠化与自然资源的枯竭让人们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抛家舍业，纷纷迁移。 江秉开车在镇子里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一个还带着卷帘门的车库。 下车环顾四周，确定周遭没人后，江秉伸手向前，无数细碎的星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江秉手中聚成那把星光钥匙。 【门匙】 迈步上前，纵然传输的知识中详细写明了使用方法，但是初次使用它，江秉仍然十分激动。 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手中的【门匙】往面前早已损坏的车库卷帘门中心一插，在微光中，【门匙】传来的清晰触感，仿佛真的插进某个钥匙孔中。 江秉深吸一口气，钥匙向右轻轻旋转，随着响在心灵深处的咔嚓声。 一扇门，就此打开。 无数流光自钥匙插入的地方蔓延，将整个卷帘门覆盖，形成一个笼罩整个车库入口的星光之门。 见此情景，江秉不再犹豫，开门上车，驶入光门之中。 通过后视镜，江秉看到，在麦基诺拉里莫尔完全进入后，【门匙】自动拔出，光门仿佛倒带般重演开门过程，随之关闭。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头顶漫天的星光在无尽寰宇中流转不休，绚烂至极。 这美好的景色江秉却无心观察，一堵湛蓝色的晶璧将他的前路死死堵住。 心中十分确定，这墙壁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载具前方，不得已，江秉只能下车查看。 这堵晶璧十分高耸，为览全貌，江秉不得已一边后退一边抬头。 但就是这一行为，差点没吓得他腿一软，跌倒在地。 挡住汽车的哪是什么墙壁，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这只眼睛没有眼皮，只有眼珠，通体湛蓝，瞳仁是如野兽般的漆黑竖瞳，整体高度足有十几米！ 此时，这只眼睛就安静地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江秉。 就在江秉想着要不要回车上掏点趁手家伙事的时候。 一阵空灵而又悠远的声音相似自虚空而来，回荡在江秉的耳中。 “有新访客？ 稍等我查下记录。” 这貌似来自面前巨大眼睛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和善。 随着瞳孔上移，虚空中浮现出一本巨大书籍，此时书页正飞速滚动。 “唔，找到了。” 瞳孔下移，眼睛重新看向江秉。 “江秉，来自，唔，登入坐标是HXXD—C2W33编号位面。” “唔” 虚空中的书籍又开始飞速翻动，像是有了新情况，瞳孔又飞速上移，瞅了一眼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得重新翻了下来。 “不对，你竟然来自起源星，这真是稀客莅临。” 见鬼的是，江秉竟然在一只眼珠上看出了欢快的情绪。 “还是【工匠协会】的新成员，有这关系还不早说。” 眼球转身，像是在头前带路。 “我还以为是那个入口坏掉了，不小心漏进来的普通人呢，没想到是位【工匠学徒】。” ‘我？普通人？！’能手撕半人马，在夜之城杀人盈野的江秉刚想反驳，又瞅到安静飘在前方，像是克里斯托弗·米勒家别墅大小的眼睛，乖巧的没有出声。 “我是湛蓝之视，【工匠学徒】江秉，欢迎光临‘港口’，我是这里的管理员。” 管理员！ 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江秉很难想象什么样的设施需要这样一位管理员。 “既然你能成功来到这，那很多事情我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湛蓝之视头前带路，江秉几乎是把脚下油门踩到80迈才勉强跟上。 “到了。” 两人在一根通天巨柱前停下。 湛蓝之视单目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在空中构成一只羽毛笔，这只羽毛笔在虚空中的那本书上疯狂书写，像是为江秉做出登记一般。 天空中的无尽星光突然有一粒自星河飘落，在两者面前扩张出一道正方形的巨幕，幕后是一个极大的空间。 一眼一车就这样进到空间内。 “这是你的货仓，小是小了些，不过按照祂的规定，这个货仓对【工匠协会】成员免租金，不过就仅限这一个货仓，新货仓就要收费了。” 货仓极为空旷，江秉几乎将脖子快要仰到背后，才勉强看清穹顶。 而湛蓝之视的话则让他心中几近无语。 “这个货仓有多大？”江秉出声询问。 “如果换算为你熟悉的单位，棱长为61.8034米的正方体。” 这次湛蓝之视没有再翻书，直接回答道。 江秉在心中简单计算了下大致体积，得出一个头晕目眩的数值。 赛博朋克世界当土豪习惯了，冷不丁的成为穷人还挺不好受。 嘴角略微有点酸楚的江秉在心中大喊：“二十三万多立方的空间还算小？” 湛蓝之视正在那本大书中飞快书写，瞳孔都没转的回答：“的确不大啊，随便装装就满了。” 江秉仇富地抿了抿嘴，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听到我心里话！？” 这会湛蓝之视终于把瞳孔又转向了江秉站立的位置，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江秉仿佛也能读到它的心声。 “这个顾客怎么是个傻子。” 好在江秉飞快的用新问题把这个话题岔开。 “租新仓库的话需要什么东西？” 随后江秉好像想到什么似得脸皮一缩，甚是愁苦的自问自答：“以太？” 湛蓝之视应该是做完了登记，散去光芒组成的羽毛笔。 “是的，而且只收以太。” 瞅着系统界面中少的可怜的工匠徽章数量，不知为何，江秉又回想起被学分统治的惨痛经历。 湛蓝之视瞅着江秉道：“登记完成了，把你的通行证拿一下，我给你卡个章，以后就不用从广场那边过了，要不每回都得重新登记，挺麻烦。” 江秉呼出【门匙】，此时他才注意到，【门匙】中飘荡的星光好像稀薄了不少 自湛蓝之视体内飘出一道蓝色星光，融入到其中。 “如果这里是港口，那怎么出发，目的地又是哪里？”江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出声询问。 这次，江秉甚至能从湛蓝之眼身上看出表情包。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只能说不愧是超凡生物，表现力就是远超常人。 “没有位面坐标你就敢来？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考上的【见习工匠】。” 湛蓝之视嘟囔着，鬼知道江秉怎么从空灵悠远的心灵传音中听出这种情绪。 “没位面坐标，你只能选择随机找站下了，反正【门匙】可以记录位面坐标，只要去过一次就不用担心找不到路。” “至于出发，你真当这里是你嘴里的港口了，咱们现在处在位面与位面之间的虚空里，在这里讲时间和距离是没有意义的，也就是说，你既然随时可以上船，在‘港口’也自然可以随时可以下船。” 说到这里，湛蓝之视把目光看向江秉手中的【门匙】。 “你只要把它插进你认为的门里，扭动它，就能打开船舱门。” 像是又想起什么，湛蓝之视又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在空中构成羽毛笔，不过这次内容可能比较多，书写的速度快的都出现了残影。 “好久没用上，我差点给忘了，根据祂的规定，在登临星空之前，你所有船票费用也都是免费的。” 说到这，湛蓝之视仔仔细细地瞅了一眼江秉。 “不得不说祂对你们可真是照顾，就这一项，就能省下一笔巨款。” 羽毛笔终于书写完毕，湛蓝之视再次把目光集中在江秉的【门匙】上。 “这次我没权限了，得找上边给你盖章，你稍等。” 【门匙】在湛蓝之视的注视下逐渐升空，最后升到与其可以对视的高度时，在它的注视中消失。 等待办手续的间隙，江秉问出了憋在心底的问题。 “你说的那个祂究竟是谁？” 对于江秉问出这个问题，湛蓝之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祂就是祂，你既然不知道祂，我也就不能告诉你。” 江秉抬脸望着巨大的眼睛，只从中读出一个信息。 这是甲鱼的臀部——规定！ 很快，光芒闪烁间，【门匙】又被传送回来，不同的是，这次【门匙】上被敲上一个‘∞’的符号。 “虽然免船费，但是为了防止某些不好的情况发生，两个纪之前更新了规定，对于你这种情况，使用间隔上会有一定要求，具体情况你到时候自然就知道。” 湛蓝之视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整个眼仁都开始抖动。 “基本就是这些，祝你旅途愉快。” 交代完这些，湛蓝之视像是公式化走完流程的社畜，将空中书籍闭合，任其隐没，转身向仓库外飘去。 临了又在江秉耳边扔下一句。 “看你啥都不懂的份上，给你个建议，有啥想去的世界，不妨可以跟【门匙】唠唠，说不定就能实现呢。” 江秉若有所思，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湛蓝之视就已经溜出仓库，随着光幕闭合，硕大无朋的仓库里只剩下他和那辆麦基诺拉里莫尔。 江秉自然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毕竟大眼珠子压根没提管饭的事情。 按照湛蓝之视的说法，江秉捏住【门匙】，想象着面前空间是一道门扉，抬手一送，竟然真的把钥匙插进虚空之中。 扭动钥匙之前，回忆着湛蓝之视临走时的忠告，江秉尝试着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门匙】。 ‘资源丰富，财富，低危险，稳定，现代，对了，还有科技侧。’ 念叨着这些关键词，江秉向右扭动钥匙推出一片光幕。 望着幕后的未知，江秉坐上麦基诺拉里莫尔，再次忐忑地驶进其中。 第30章 初入新世界 闯进一个新世界是种什么感受？ 相比于第一次穿越时的昏迷，这次穿越之旅，江秉全程保持着神志清醒。 由于没有确切的坐标，这次世界穿越的整个过程就好像在玩一个巨长的水上滑梯，但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只有越来越快的速度。 在飞速的前进感中，直到某一霎那，意识好像猛地撞破水面，再睁眼，已然到达新世界。 刚到新世界，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失重感。 这让江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人一车现在正处在高空之中，正开始自由落体。 车窗外先是一黑，随后显现出波涛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平面。 这是给我干哪儿去了！？.JPG 麦基诺拉里莫尔开始在重力的作用下持续加速下坠，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粗壮的闪电突然炸响。 这闪电离着江秉的车极近，几乎就是错身而过，还在运作的空调中马上传来空气中的氧气分子被电离后产生的淡淡臭味。 此时江秉才发现，天空中团团乌云压的极低，漂浮涌动间电闪雷鸣，而呼啸的狂风甩动的雨滴打击的车窗噼啪作响。， 自己正处于一场猛烈的海上风暴中，而且连人带车刚穿过乌云！ 还没等江秉发出感叹，麦基诺拉里莫尔就已经迫近水面。 江秉只能拉开车门，在它砸入海中之前鱼跃而出。 庞大的自重让车带着车里的武器与补给飞速地坠入海底，只留下欲哭无泪的江秉独自浮出水面。 刚到新世界啥都没干，他肩膀上就多了一项新任务，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车捞出来。 好在远处就有一座面积颇大的岛屿，正横卧在江秉左前方。 这让出师不利的旅客总算好受一些。 靠近这种面积较大的岛屿，就代表着坠落位置的海面距离海床并不会太深，完成了跋山涉水，穿云破浪成就的麦基诺拉里莫尔不会坠入深海，从此不见天日，上面的东西打捞起来难度不会很大。 豆大的雨水敲击在江秉周遭的海面上，风暴的影响使得海浪汹涌且无序，在海面下形成狂暴凶险的涡流。 当然，这种可以卷挟正常人的浪潮对江秉完全没用，在哀叹完落地就丢失所有补给的悲惨遭遇后，江秉甩开强有力的臂膀开始乘风破浪，用不比机动艇慢多少的速度向岛屿冲刺。 离得近了，江秉才发觉整座岛屿似乎都被剧烈的风暴包围着，这一会的时间，风暴规模又变大不少。 浓厚的乌云几乎要压在海平面上，时不时就在海水与乌云间迸发出条条银链，一幅要毁天灭地的表现。 江秉很快就游到海岸线，选了个地势平缓的沙滩，正式登上这座岛屿。 岛屿面积的确很大，而且植被茂密，地势起伏，沿着海岸线远远望去尽是山峰耸动，其间也是万木蔽日。 林海茫茫间还能看到明显的人类建筑痕迹。 ‘还算幸运。’江秉心想。 好歹不是个渺无人烟的荒岛，有建筑的痕迹自然也就代表着有人类居住在此。 怪石嶙峋的海边尽是被汹涌的海浪推上来的断楫残桅，有些船体都快要被海浪扯成齑粉，遍地都是各种垃圾。 江秉走了几步，就看到小半艘被海水腐蚀的不成样子现代渔船残骸卡在两块礁石之间，这让他对当下的时间线基本也放下了心。 看来出发前跟【门匙】的嘱咐真的有用。 江秉抬手，【门匙】在身前浮现。 不过，此刻它已经变得十分黯淡，原本存在钥匙中的星光已经尽散。整个钥匙更加透明虚幻。 不过好在新盖的‘∞’符号在闪闪发亮，几缕星光自其中不断溢出，涌入【门匙】内部，为其缓慢的补充着星光。 看来这些星光就是代表船票了。 江秉试着用它沟通‘港口’中自己的货仓，但是反馈回的信息却也是星光不够。 开门也要收费？ 江秉试着用意识询问【门匙】收费标准，随即在【门匙】传回的信息中明悟。 打开‘货仓’与前往‘港口’是统一收费标准，而前往和离开“港口”都需要【门匙】中一半的星光。 不过想到打开‘货仓’，实际上就是打开通往‘港口’的门，所以这样的收费标准也好像是理所当然。 有机会了，得想办法整件能随身携带的空间类装备，江秉心中寻思。 ‘货仓’不愧是叫‘货仓’，除了在两个世界之间用来倒货，做随身空间好像是不太行。 太贵！ 检查完【门匙】，江秉熟练的打开系统确认情况。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进入新的位面，编号HXXD—G9233位面地球。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65%)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92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5 构成强度：2.8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63%） 工匠徽章数量：14枚 看着系统中，与赛博朋克世界前段编号一致的世界，江秉总感觉自己这趟跑的不算太远。 确认没有其他问题，江秉关掉系统，浑身湿漉漉的顶着暴风雨走进与海滩紧密相连的密林中。 林中的树木生长的十分茂密，大量的樟树、楠木、杉木等树木枝繁叶茂，探出粗壮的枝丫，犬牙交错间无形遮挡了不小的雨势。 繁茂的蕨类植物也都生长的十分茂盛，盘根错节间让人很难通行。 踩着及膝的杂草，江秉在一片竹林旁停住脚步。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发现人类活动的痕迹。 尽管面前的建筑早已被遗弃，又在大自然的伟力下，被丛林中各式植物侵蚀的千疮百孔，但是这一堆残垣断横，对现在的江秉仍然十分有帮助。 不知名的藤蔓蜿蜒盘绕在残破的建筑木料上，从布局和建筑方式上，可以明显的分辨出带有日式风格。 江秉把倒塌了大半横梁屋顶给挪开，又利用那些还未被日晒雨淋给腐朽的太狠的木料，沿着一处未倒塌的墙角搭建了一个简易庇护所。 虽然四处漏风，但是好歹有了屋顶，可以挡雨生火。 钻木取火对一位‘工匠’来说，基本如同探囊取物。 找了个倒塌的朽木，抱回庇护所，拨开被雨水打湿的树皮，以江秉如今的手劲，像是揉面团般将本来就已经腐朽的树干揉成一堆可燃性极高的木纤维。 都没用到什么工具，随手扯了几根韧性比较足的藤蔓，配上一块形状合适的瓦片与坚硬的干树枝，一个火弓就制作完成。 得益于江秉那精湛的工匠技艺，随手捏的火弓扎实的不像话。 在江秉稳定，高速的双手输出中，火焰很快就在这个简易庇护所燃起。 有了火光的照耀，阵阵暖意终于驱散了风雨交加的寒意，。 虽然以江秉如今的身体素质，大自然中正常的环境，很难还有能让他感到寒冷的地方。 听着响在耳边的雨水穿林打叶声，纵然现在只有一堆简易的篝火，仍然有股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火焰，作为人类文明发展的忠实伙伴，对人类的影响也根植在基因深处。 脱下湿漉漉的上衣与内衬，挂在一边的建筑残骸上等待烘干，江秉就这样干脆裸着上半身，火焰跳跃间，将他那一身如铜浇铁铸的肌肉涂成暖色。 “呜~~” 一声悠长有力的狼嚎自不远处的深林中响起，随后更多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这里竟然还有狼，听声音最起码还是上了规模的狼群？ 这个事实，让江秉先前对这座岛屿有人居住的观点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些能轻易引发常人恐惧的嚎叫，反而引起了江秉的食欲。 这可是狼，活生生的，原汁原味的，肥美多汁的活动狼排！ 在赛博朋克世界整天吃那些科技与狠活，江秉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科技比这座岛屿先进无数倍的夜之城，底层人连一口没被污染的干净淡水都喝不上。 想到这里江秉站起身，舒展着熊腰虎背，随手在地上翻起一个还没完全破损的瓦罐，摆在空旷处承接雨水，然后就这样赤着上身走进深林中，一路朝着狼嚎传来的地方摸去。 充斥着林中所有空间的各类植物枝叶剐蹭在江秉那比老牛皮坚韧不止多少倍的皮肤上，连一丝红印都没能留下，地上连结成片的灌木丛也硬生生被江秉推出一条小路。 逢山搭路遇水架桥，绝不走弧线的江秉仅仅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片地势平坦，绿草如茵的林中空地上找到了此次的受害者们。 更令人惊喜的狼群已经成功地捕猎到一头梅花鹿，数只外形神似黑背，但是更加充满野性的日本狼或蹲或坐，都磨牙吮血的等着头狼进食，然后好开始享用大餐。 但是一个赤裸着胸膛的恐怖直立猿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拨开草丛，大大咧咧的闯进众狼的餐厅。 在江秉像是接沙包一般将一只凌空飞扑的野狼夹在臂弯，并像是撅甘蔗般轻松撅断它的脖颈后，狼群只能很有眼力劲的收起刚组织的呲牙咧嘴表情，灰溜溜的夹起尾巴，逃之夭夭。 没办法，丛林中摆正自己在食物链的位置非常重要，摆不正位置的都摆上了餐桌。 左手一只狼，右手一只鹿，江大善人满载而归。 随着江秉特意收集的果木枝被大量投入火堆，鹿腿与狼腿被高温炙烤的滋滋冒油，一股货真扎实的烤肉香气混在袅袅炊烟中扶摇而上，自千疮百孔的屋顶飘出，最后散入山林。 香，可太香了。 大口撕扯着烤肉的江秉几欲哽咽，纵然这个世界一见面就吞了他的全部身家，但是单凭这几口原汁原味，地道的老东京烤肉腿，就让江秉对这事原谅了大部分。 再灌上两口带着些清新泥土气息的新鲜雨水，一年多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的江秉水足饭饱，直接心满意足的躺倒在地。 吃了果木烤鹿肉，荒坂三郎不如吾呀！ 就这些东西，如果放在夜之城，再有钱你也甭想弄上一口。 夜之城，别联系了，我怕她误会。 一直等到外面雨势减小，江秉才从躺平状态中挣扎着爬起。 先前打猎时，江秉曾透过茂密的树冠丛，在不远处另一座山的山腰处，发现了个隐藏在崇山峻岭中依山而建的残破村落。 虽然肉眼望去就能看出村落久无人烟，废弃已久，但是一穷二白的江秉并不嫌弃，这么大的村子总得有点收获，哪怕整口能用的锅也是好的。 坏的也行，反正江秉也能补。 第31章 女野人 重新转职成垃圾佬的江秉，仿佛又回到当年在夜之城垃圾场挥斥方遒的日子。 实际上，捡垃圾也分很多种情况。 像夜之城的垃圾场，直白的说，算得上屎里藏金，除去有些脏臭辛苦，这份工作往往会带给人一种不劳而获的幸福。 当然，这是在捡到值钱物件的情况下，大量分泌的多巴胺才会给与的反馈。 如果辛劳半天，只是捡点残羹剩饭，不值钱的破铜烂铁，相信这种行为很难让人产生成就感。 这种捡垃圾的行为就只能是捡垃圾，一种辛苦且低回报的低层级劳动方式。 有的选的人都不会考虑。 好在，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的江秉现在非常容易满足，所以去往村落的一路上也是兴致高昂。 原本滂沱的雨势渐微，林间全是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这让吸多了醇2尾气的江秉只觉得浑身舒畅。 先是几个跳跃间攀上十几米的悬崖，又纵身跃到一颗离岩石有四五米的松杉枝丫上，江秉模仿着人猿泰山，奉行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赶路方式，在陡峭的崖壁上荡过，最后落在对岸。 就这样轻松抄近道，走过平常需要在迂回山路上耗费半个小时的路程。 村落并不大，但是整体布局样式十分古朴。 整个村落依山而建，房屋绵延到山腰，而建筑材料也多是从附近山林中取材，以木质为主。 虽然略显简陋，但是从整体建筑布局上就能看出，整个村落带有浓厚的日本镰仓时代风格。 村子应该已经是被废弃许久，不乏因为年久失修而濒临倒塌的房屋。 江秉挑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坚固的房子，先进入房内查看情况。 都不用考虑要不要撬锁，木门连同着门轴在来客的推动下直接脱离门框。 从房间的陈设可以看出，村落的居民应该不是因为某些突发灾难撤离，虽然走的有些仓促，但还是能算的上有计划的撤离。 房屋内的布局并不杂乱，但是除去一些贵重物品和日常必需的用具，还是有很多东西（多不好携带的中大型家具）被遗留下来。 这些东西大多都已经腐朽，粗布的被褥也已经在漫长的年月中板结，与尘土合二为一。 但是一样挂在客厅显眼位置的东西引起了江秉的注意。 那是一幅美国星条旗。 虽然显得有些肮脏，旗面上被虫吃鼠咬出好多破洞，但是经典的布局和红白相间的颜色十分容易辨认。 ？！ 江秉心头涌上疑问。 虽然日本的地界上出现美国的国旗很是正常，但是起码也要分场所才行。 在政要机关，军事基地，甚至在日本皇宫门口出现星条旗都能够说的过去。 不过这里明显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日式古村落，出现这东西就显得格外不协调。 将这个疑问暂时搁置在一旁，江秉挨个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能用的上的东西。 在这儿过程中，又出现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闯了几家空门后，江秉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许多的常用铁器。 像铁铲锄头，镰刀斧头这种农用工具，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套，而且村落居民撤离时也都并没有携带它们的意思，就任凭它们放置在储藏的位置。 从这点看，这个村子又不像是传统的古代日本农村，要知道在资源短缺，冶炼技术也不发达的古日本，铁器是非常值钱的重要财产，而这样数量的铁制农具只可能在生产力发达的近现代才能在这种蛮荒角落里出现。 村民撤离的将它们随意舍弃的行为，更把这个时间还要往现代推移，因为，越靠近工业化发达的现代，这些工业品价值才越低。 落后与先进，古朴与现代，封闭与开放都在这个小村子里交织，越发让江秉对于这个岛屿的情况感到好奇。 在逛完整个村子后，在紧挨着村子的山腰位置，江秉又发现了一尊一人来高的石像。 石像是直接从坚硬的崖壁上开凿而来，虽然体积并不大，但是工匠的手艺还算马马虎虎。 这是一尊女性坐像，区别于广泛流传在日本，又被本土化的日本佛教造像，雕像并没有任何与佛教相关的元素，反而带有浓烈的本土神道教风格。 坐像身着古老的“直垂”，这种宽袍大袖的服饰一般只有神官才能穿着，但是并没有戴配套的高帽，而是梳着一个巫女发型，数只十分狭长笔直的发簪在脑后围成一个圈，插入发髻中，看起来脑后十分像顶着一个日轮。 江秉确认自己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个形象的知识，但是也并不惊讶，毕竟日本号称八百万草头神，各种神神鬼鬼的形象多的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 兴许这就是这座岛屿的本土神灵呢。 从村子里，江秉没怎么费劲就搜集到成为一个木匠所需要的全套的锛凿斧锯。 虽然有些简陋，但是有工具在手，江秉准备原地打造点简单的防身武器。 木质韧而坚，不易折断和破裂的白榆木是制作刺矛的理想木材。 一个碗口粗细的白榆树被砍倒，拖回充当工作台的平整岩石，在江秉的巧手下，树身被飞快地分割、削切成型。 从家具上拆卸下的铁皮，在江秉手中铁锤的大力挥击中，飞快与预先削切出形状的矛尖快速贴合，随后被铁箍固定。 附好金属矛尖后，江秉把半成品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工匠’的本能让他瞬间对这柄刺矛不合理的部位一清二楚。 随后就是再次削切配平，让刺矛重心稳定在中间偏前部位，保证投掷时飞行轨迹的稳定，最后是打磨矛体，由于没有找到能用的绳索，江秉只能在握手位置虚刻了几圈防滑纹。 一把用简易木匠工具手工制作，但是质量远超工业精品的刺矛就此制作完成。 江秉特意加长加粗了矛身，以保证它在接下来的暴力对抗中能够撑得更久 经过打磨后，刺矛握持的手感非常不错，就是杀伤力太小，捅出来的都是贯穿伤，不命中要害很难当场致命。 这让江秉十分怀念自己那把便于开膛破肚的链锯剑。 不过当下连个原始的冶炼炉都没有，原地搭建一个不是做不到，只不过又没有准备在这个岛屿上表演什么孤岛求生，实在没这个必要，找到最近的人类聚集点才是要紧事。 到了人类社会中，这些都是小事。 将自己修理过的简易工具装箱，随便找了个房子丢进去，江秉准备回之前搭建的简易庇护所一趟，把没吃完的食物都带回来，那边的地势也比较高，顺便可以再观察下这片的地形。 原路回返。 篝火早就已经熄灭，但是焖燃产生了更多的烟雾，在空中更加容易辨认。 提着长矛，江秉刚回到庇护所门口，就皱起了眉头。 东西丢了~ 走之前，江秉把三条鹿腿挂在火堆上方熏烤，但是现在只剩下两条。 地上没被动过的生肉，另一条鹿腿上的一个并不明显的乌黑手掌印，表明这是一场人为盗窃。 江秉有些愤怒。 你偷东西就偷东西，不拿你乱摸什么，还TM不洗手。 所以他立即准备跟这个小偷好好理论理论，正好也能正式接触下岛上的原住民。 为了防止自己在雨后松软的地上留下脚印，小偷一路专门踩着草丛灌木行走，偶尔还会跳上倒塌的枯树与岩石，时不时还会沿着树木攀爬行进。 ‘有点小聪明，但是不多。’江秉心中给出评价。 不说凭借江秉那超人感官，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能从草丛灌木倒伏的方向，被无意中擦断的树枝，鞋底与岩石树干摩擦产生的痕迹，一路甩出的泥点来判断出小偷的行进路径。 更何况后半段路可能是自认为距离已经足够远，小偷干脆不再遮遮掩掩，沿着林间小路一路大步狂奔。 江秉循迹来到这个狭窄的洞口，从这个可供一人侧身经过的裂隙中，传来了熟悉的香味。 那是江秉的烤鹿腿。 听着洞中传来的欢快的咀嚼声，江秉抻着脸挤进洞穴，把幕后黑手堵在洞内。 这是一个野人。 长头发披散着，已经擀毡成绺，糊满了污垢，但是还是能大致分辨出原本金黄色的发色。 上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极不合身的男士现代外套，下半身则是干脆缠着几圈布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来的牛仔裤，已经被树枝岩石磨得不成样子。 同样，这些衣物也是遍布污渍。 这一极具后现代现实主义的混搭，让刚从一个日本古村落出来的江秉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正在埋头进食的野人见有人挤进洞里，急忙惊恐的抛开手中的鹿腿，连滚带爬的从身后抓起一个长条状的棍子做武器，哆哆嗦嗦的指着江秉。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自然光，江秉总算看清野人的真面目和手里的东西。 在枯黄的如同杂草的头发下，是一个年轻的，典型的日耳曼人种女性脸。 垂直细长的面部轮廓，鼻梁高挺，嘴唇纤薄?，有些内陷的眼窝里是一对绿色的眸子，整体五官显得十分深邃。 纵然尘土满面，仍然可以看的底子极好，收拾干净应该是个美人。 而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把二战时期美国士兵标配的M1加兰德步枪，只不过这把步枪的状态非常不好。 对于江秉来说，看枪可比看人准多的，他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把快要散架的老古董早已经损坏，而且，还没有子弹。 局势越来越玄幻了，满是日式建筑的孤岛上，出现了一个欧美女野人，还拿着一把年纪可能比她都大的二战老古董。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狐假虎威。 她恶狠狠地用枪指着江秉，语气有些歇斯底里：“F**K,不要动，在动一下我就在你身上开出几个洞。” 被威胁次数过多，并对此积累了充足经验的江评委看着这位选手的张牙舞爪，在心中给出犀利的点评。 “?台词生硬而僵化，情感也不太充沛，整体给人浓浓的色厉内荏感，只能给个2分，下去再沉淀沉淀。?” 将手里的投矛顿在地上，江秉冷冷出声：“行了，别演了，那把枪早就坏透了，现在连烧火棍都不如。” 女野人顿时一慌，却还是努力的强装镇定。 江秉向着被丢在地上的鹿腿一努嘴，“说吧，为啥偷我东西，还有，这是哪？” 令人奇怪的是，江秉的责问一出口，本来应该更加慌乱的女人却突然平静下来。 她向前两步，仔细的端量洞口的江秉。 在确定他的衣着虽然因为浸泡过海水，干燥之后显得有些板结，但是仍然算的上得体；面容也十分整洁，不像长时间没有经过仔细修剪的样子；而且身体各部位并没有某些令人厌恶的纹身后，竟然离奇的放松了下来。 并反问出了一句江秉没有想过的问题。 “你~~是今天才来到岛上的？” 第32章 邪（ye）马台 虽然很好奇面前的女人是怎样得出的结论,初次见面就能知道自己刚来到这个岛屿，但简单思考过后，江秉还是微微点头承认。 这一举动让女人好似放下千钧重担，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哦，谢天谢地。”她丢下步枪，想要靠近江秉，但是又因为一个人独处了太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怎么登上的这座岛。”女人自说自话，随后自问自答。 “嗨，这还用说，肯定是因为那该死的风暴。” 发泄了好一阵，女人才冷静下来，有些无力的回答了江秉的提问，也解开了他从登岛至今积累的所有疑问。 “我听那群该死宗教疯子提到过，这里是一个叫邪马台的地方，一个被魔鬼诅咒的土地。” “邪马台！” 《古墓丽影》中被‘太阳女王’卑弥呼诅咒的岛屿？！ 怪不得，会出现环绕整个岛屿的不息风暴，怪不得这里会出现美国军旗和二战时期的美军制式步枪。 这个世界的历史中，二战时期败退的日本为了守卫本土安全，盯上了常年被风暴环绕的邪马台，在付出惨痛代价后，损失惨重的舰队中少部分存活人员总算登上了岛屿，并修筑堡垒准备研究风暴的秘密。 得到消息的美国也同样派遣部队进入了这座岛屿，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里进来不容易，出去难如登天。 两方不仅没有探究出风暴不息的秘密，反而都被困死在这座岛屿上。 心中对这一切都了然的江秉也瞬间明白了面前女人能出现在这个岛屿上的原因。 “你是海难漂流到这里的游客？”江秉出声询问。 女人应该是好久没正经吃过东西，此时又捡起地上的鹿腿，也不管上面沾满灰尘，大口大口的撕扯着。 又是几口鹿肉下肚，女人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回道：“差不多，我是一名职业帆船运动员。” 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女人唏嘘的继续说到：“沦落到这里，是因为在一场环日帆船巡游赛，我行驶到附近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可怕的风暴，醒来时就被冲到这座岛屿上。” 女人有些崩溃，“该死的，明明天气非常好，见鬼的风暴突然就出现。” 江秉自然不会向她解释这都是死而不僵的卑弥呼搞的鬼。 看着把自己几乎搞成野人的女帆船手，江秉继续追问：“你来这里多久了，又为什么搞成这样子。” 江秉的问题仿佛触动了女帆船手脆弱的神情，她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来：“岛上都是疯子，还有一群宗教疯子，他们不光烧杀抢掠，还四处抓人去活祭。” “我见到不少因为海难流落到这个岛上的幸存者，但是都在毫无防备中被他们抓住带走，再也没有出现过。” 女帆船手有点歇斯底里的吼道：“死了，他们肯定都死了，说不定都被献祭给了魔鬼。” 看着这个东躲西藏，活到现在的女帆船手，江秉心道：“这你还真有可能没说错，那些人真有可能被拉去喂了风暴武士，那群被卑弥呼诅咒的活死人。” 想到那群一直活到现在的日本武士，江秉就有些头疼，他是来这个世界采购物资的，不是陪卑弥呼和这群活死人，还有遍布全岛的X教玩什么勇士打败魔王拯救世界的勇者游戏的。 但是，卑弥呼那个老粽子掀起的风暴环绕全岛，不弄死她，哪怕江秉能攒出在海上航行的载具，也没办法突破风暴的封锁。 没办法离开邪马台，就没办法回到人类社会中，也就没办法快速大批量获取到能够填满‘货仓’的紧俏资源。 而想要干掉卑弥呼，先不说在这么大的一个岛屿怎么找到她，就是找到她以后，她手底下成建制的风暴武士军团也不是吃干饭的。 越想头越痛，越头痛就越怀念掉在海里的【强权】。 思绪越来越繁杂，江秉干脆甩甩头，将这些先抛至脑后，实在不行等【门匙】充能完毕，自己打些野味，装些泥土，最后再找个水源，把‘货仓’灌满淡水，带回赛博朋克的世界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这总归只是个最坏的保底选择。 叹了口气，江秉没有在追究女帆船手偷窃责任的心情，转身走出洞穴，准备先回到那个废旧村落，在从长计议。 江秉刚走出没几步，那个女帆船手就默默地跟了上来。 在江秉有意放缓的速度下，两人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废弃村落。 江秉手脚麻利的用工具垒出一个火塘，还专门扩大了烟道保证炊烟不会飘起太高。 又在女人震惊的神情中，进山扛了棵足有她腰肢粗细的硬枫木，像是削豆腐一般给劈成适合塞入火塘的大小，垒在火塘旁。 硬枫木密度大且沉重，燃烧时间长且热量持久，是最适宜作为柴火的木材种类，远远优于橡木和山核桃等其他硬木?。 不过到了现代，高昂的木材价格使得用它作为柴火的行为显得有些奢侈。 但是当下的处境，江秉望着满山遍野的各种树木，不乏一些上了年头的珍稀树种，发出耗子入米缸的冷哼。 烧，狠狠烧，往死里烧，反正都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卑弥呼的，别怕浪费。 从进山砍树，到在火塘旁垒砌足有半人高的木柴堆，平常人一天的工作量，江秉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这让女帆船手看直了眼。 江秉继续摸着晚霞进了山，等他拖着两棵柏木回来时，发现女帆船手已经简单收拾完房间，并且开始在村子里翻找可以用的东西。 她的确是个聪明人，已经开始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等她抱着一个烂了一半的大瓦罐回来时，发现屋子里已经多了一套柏木桌椅与几套木质的碗筷勺叉。 而江秉，此时正在用刚做好的木桶取水。 古代给聚集地选址的时候，第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就是周围是否存在水源，显然这个村子旁边就有一条水脉。 溪水从山上奔流而下，十分清澈。 江秉提着几十公斤的水桶健步如飞，回到屋子中，女帆船手已经开始笨拙的处理剩下的狼肉和鹿肉。 她手持一截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铁片，正努力用刚磨光的一面来切割皮毛。 对速度实在看不入眼的江秉只能从她手里接过工作，两人才能在午夜前喝上肉汤。 说实话，没有食盐调味也没有香料去腥，这顿水煮肉汤味道并不好，狼肉比较猩，而鹿肉，口感竟然比狼肉还要柴。 但是两人一个刚从美食荒漠里出来，一个好几个月没吃上过热汤水，所以都还算满足。 吃完东西，女帆船手主动的提起餐具出门洗刷，江秉坐在火塘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确认劳拉·克劳馥一行主角团乘坐的坚忍号是否已经在暴风雨中触礁，众人是否登岛。 但是江秉问过女帆船手当下具体时间，她在这几个月疲于奔命，早就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只是知道此时是2013年。 这也的确是坚忍号出发前往龙三角探险的年份，但是风暴还没有停息，说明卑弥呼还存活着，坚忍号一行人大概率还没有登岛。 其次，江秉想要弄明白卑弥呼可以操控风暴的力量来源，看看是否能够化为己用。 女帆船手在外面呆了好久才回转，回来时江秉才发现她应该是在溪流处清洗过身体。 褪去肮脏的保护色，女帆船手恢复了本来面貌，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的年纪。 此时她脱下身上的男士外套，只有一套应该是帆船比赛时穿着的比赛内衣，还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变得破烂不堪。 这反而让它更具吸引力。 她散开披肩的浓密金发，坐在火塘边，一边试图用火焰的热量烘干自己的头发，一边努力对江秉展现自己裸露的大片肌肤。 ‘聪明的女人。’这是江秉对于她的评价。 在遇到江秉，并在他表现出能在这里轻松活下去的力量后，她在短时间内就分析清楚局势，并下决心尝试依附江秉生存。 为此，还很快制定出一套在正常情况下十分可行的策略。 她非常明白面对一个正常男人时，自己拥有的最大资本是什么，而且还能毫不犹豫的抛开自尊，发挥特长，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达到目的，从而保证自己能够能轻松的在这座孤岛上活下去。 不愧是敢独身一人参加环日帆船比赛的女帆船手，看来她事业上的成功，不仅依靠的是健壮的体魄，还有那颗聪明、细致、有决断力的大脑。 也怪不得她一个人能在满岛都是活死人、X教徒、杀人犯、疯子的孤岛大逃杀中活过好几个月的时间，而且看起来还没受过什么的伤。 当然，江秉下意识忽略了自己的长相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从两人相识时开始，到当下的一系列表现，女帆船手暂时获得了江秉的认可。 认可她可以做同伴的资格。 “你叫什么名字？”江秉突然发问。 就在女帆船手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努力挺了挺饱满的胸部，想要开口开始调情时，江秉紧跟着的话语打消了她的念头。 “收起这一套吧，对我没用。” 望着她因为计划被戳破而变得有些尴尬的神情，江秉继续追问。 “敢杀人么。” 听着江秉的问题，女帆船手缓缓缩回火塘旁。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气氛瞬间陷入沉默之中，只有火塘中时不时发出火焰灼烧硬枫木的噼啪声。 终于，在并不算很长时间的思考后，女帆船手郑重的开口回答：“凯特，凯特·卡普斯。” 她，或者说凯特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另外，我已经杀过人了，就用那把加兰德的枪托，打爆了一个试图强奸我的混蛋的脑袋。” 江秉凝视着着她强装镇定的俏丽面孔，通过强大感知从对方身上获取到的信息告诉他，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谎。 于是江秉首次对她露出笑容，来到她的身前，并主动伸出手。 “萨布尔·莱瑞克，一名‘工匠’。” 看着江秉表露出的友善姿态，凯特终于长舒一口气，有些手脚发软地站起身来，死死握住江秉的手掌。 第33章 过家家 经过方才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明显比之前融洽很多。 卸下大部分防备，整个人显得更加轻松的凯特，注视着江秉那充斥着阳刚之气的俊秀脸庞，又出声道：“你难道真的不……” “不想。”江秉抢先开口拒绝。 笑话，还不知道谁玩谁呢！ 在村子里，江秉找到很多斧头，金属的斧头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基本都还能使用，只是木质的斧柄基本都已经腐朽的脆弱不堪，江秉此时正在挨个给这些斧头加装木柄。 江秉一边打磨着手中的斧柄，使它更加贴合自己的手型，一边问道。 “你在这里多少生活了几个月，知道那里可以搞到武器装备么？” 很显然，江秉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准备积累原始财富。 凯特努力的回想着这几个月的大逃杀生涯，回复道：“我知道不远处的山上有个很久之前日本人修建的军事堡垒，里面应该有当时遗留下来的武器，不过有一群强盗盘踞在那里。” “这不是问题。”吹了下木屑，江秉把斧柄砸进斧头中间的凹槽，上手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 “问题是这群人，该不该死。” 凯特重重地用鼻子呼出一口气，像是在谴责，又像是在嗤笑。 “我亲眼看着他们乱枪打死了一个救生筏上的男人，然后把剩下的那个女人给拽进堡垒里。” 说到这凯特咬牙切齿道：“这座岛上的团伙基本全都是这种败类，都是以同类为食得渣滓。” 江秉恍然大悟，“哦~清道夫啊，这活我熟！” 凯特明显是憋闷许久，她继续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恶狠狠地数落着在岛上见到的一切。 “他们只有残忍，没有怜悯，稍微有良善之心的人，都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全是疯子，要不是宗教疯子，要不就是纯粹的精神变态！” 说到这里，凯里失望地说到：“可笑的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基本很难在这座吃人的岛上生存，所以经过这么长时间，这座岛里肯定没什么好人啦。” 这番话多少带点个人因素，但是倒也没有那么有失公允。 在这个风暴持续了600年，而且只许进不许出的岛屿上，有着极其复杂的势力结构。 除去风暴武士所守护的内部区域，势力最大的太阳兄弟会，占据了邪马台绝大部分岛屿，但是仍然有各种小团体掺杂在其中。 而太阳兄弟会这个崇拜卑弥呼的X教，教派成员出身更是五花八门，二战时期日美军后代，探险家，渔民，游轮客，考古学家，盗墓者，死里逃生的飞行员，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勾心斗角，背后打黑枪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还比不上民风淳朴的夜之城，但多少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的邪马台。 而在这样一种高压环境下，因为各种原因新登岛的人，不是被上面的人残杀，就是被迫着加入其中，一同迫害后来者，像凯特这种游离在第三方的人，少之又少，确实在正常情况下都活不长。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邪马台的生存环境，那就是孤岛大逃杀（真人魔幻版）。 而搜刮，作为大逃杀主要获取装备资源的方式，也是深受江秉的喜爱。 至于其他玩家，小开不算开的江挂壁只能说已经做好了舔包的准备。 组团欺负萌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被正义的挂哥找上门的一天。 第二日中午时分。 经过一路跋山涉水，纵然作为经常在海上搏风击浪的专业运动员，凯里的体能也已经到达极限。 不过好在她口中日军修建的军事堡垒就在眼前。 不得不说，不愧是职业军队修建的基地，堡垒的选址十分刁钻，背靠着一个陡峭的悬崖，两侧都是光秃秃的岩石，没有任何供人藏身的地方。 而通往堡垒的主干道就隐藏在一条永久性的壕沟中，入口两侧就是两条狭长的射击孔，顶部还有专门负责照明与观察的瞭望哨位。 但是再好的布局也抵不过时间，经过几十年的时间，应该存在于堡垒前方的铁丝网早就不见了踪迹，大部分设备也都已经损坏。 而且受限于当时因为风暴而无法正常地往岛上运送物资，本该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堡垒只有一层还算厚实的水泥砖墙。 在时间的腐蚀下，外表的水泥也东一块西一块的产生脱落，露出内部的砖石。 不过这些跟接下来的行动关系不大，毕竟江秉又没有想着从正面击破。 而堡垒里面的人员，也不是职业的军人。 江秉站在这里观望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巡逻，整个堡垒外部也没有布置任何的哨位，只有一个强盗大大咧咧的坐在长条形的瞭望孔后，生怕别人看不到他。 就这样还一直哈欠连天，神情萎靡的昏昏欲睡。 只能说连清道夫的战斗素养都比不上。 再三确认没有其他哨位的江秉，几乎是皱着眉头大摇大摆的从侧面绕道堡垒前。 还没进门，隔老远他就听到门后不远处传来的呼噜声。 靠近堡垒入口，江秉更加无语。 还算厚实的铁门甚至还没关！ 就这样，啥也没做，江秉就已经进到堡垒内部，而且就站在一名敌人的背后。 习惯了夜之城对抗强度的江秉，此时不由得产生一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但是活还得干。 江秉伸手从后腰抻出一把斧头，直接剁进对方后脑勺。 可能在做噩梦，呼吸有些杂乱的强盗在江秉的帮助下，立马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没有从敌人脑门上拔出斧子，江秉伸手又从后腰抻出一把，不紧不慢地推开左侧通往射击室的铁门。 疏于保养的铁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但是椅子上的哨兵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回头。 从内部可以看到有一把成色还不错的九九式轻机枪正放置在瞭望口的下方，方便守卫随时将它架起来通过瞭望口向外射击。 东西是不错，看了一眼还瘫在椅子上，哈欠连天，毫无军事素养的哨兵，江秉已经懒得吐槽。 送他一款入脑式复古斧头头饰，下去沉淀沉淀吧。 带着无奈，江秉推开通往堡垒内部的铁门。 门后的敌人甚至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主要江秉的表现也不像是来攻打堡垒的敌人，反而是像回自己家一样的主人。 反应过来的强盗在意识到来者不对劲后，也没有像民生淳朴的夜之城居民般直接掏枪便射，而是还试图张嘴询问来者是谁。 不过下一秒从江秉手中飞出的斧头就钉进了他的脑门。 尸体随即软倒在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但是隔壁的强盗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打到这里，江秉已经不想再说什么，随手从后腰抻出一把斧头，抬手间就劈在那人的脑门上。 江秉又继续在破旧的堡垒中推进。 终于，在走到宽敞的作战指挥室时，里面的敌人总算反应过来。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也许纯粹是因为他们段位太低，太过懈怠，这两个敌人的枪都没在身边。 其中一名强盗，愚蠢到在战斗中还敢转身跑去拿枪，没有教育义务的江秉，抬手就是一飞斧钉在他的后脑勺。 尸体直愣愣向前扑倒。 在言传身教下，另一名敌人总算强忍住想转身拿枪的冲动，而是伸手从军靴里抽出一把战术匕首。 ‘啊~这~’ 江秉望着敌人反扣在手里的匕首，又攥了攥自己手里粗壮的刺矛，心中想的却是自己是不是被夜之城给PUA的有点火力不足恐惧症。 长枪不方便，不随身携带就算了，手枪你也不带上一把么？ 手枪也没有你好歹带把大点的家伙事，这把小匕首能捅死谁？ 还是正常世界的民间械斗就应该是对面现在的情况？ 对手深呼吸了几次，终于鼓足勇气鬼叫着冲上前来，但是还没冲出两步，便被江秉手中突然模糊的刺矛由下而上，自下巴贯入，捅破天灵盖。 江秉单手持矛将对面提起，晃荡了两下保证将对方的脑浆摇匀后，才抽回刺矛，任其摔在地上。 就这样，一个盘踞在军事堡垒中的团伙，在全程没有枪响，只有一声鬼叫，甚至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的情况下，被手持冷兵器的江秉覆灭。 无语，真的，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就会出现极度无语的情况。 慎之又慎，行动前做了太多无效准备的江秉感觉敌人白费了他的尊重。 而在凯特的视角中，整件事情则更加夸张。 昨天才认识的这位名叫萨布尔的健壮黄种人，只带着几把工具斧头和一根像自己动手砸出来的中世纪长矛，在对着盘踞着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的军事堡垒观望了一阵后，便迈着自信的步伐从一侧散步般走进堡垒。 过程随便的让以为只是先来侦查一下情况的凯特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又闲庭信步的从堡垒中走出来，轻描淡写地告诉自己整个军事堡垒已经被肃清。 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枪声，没有搏斗、没有厮杀叫喊、什么都没有，甚至这个叫萨布尔的男人面不红气不喘，身上的衣服一尘不染，像是进去散了圈步一样简单。 凯特甚至怀疑，这个堡垒是不是已经被废弃，里面其实空无一人。 但是这个想法在自己被安排清理尸体的时候，被强行否定。 凯特将涌到嗓子眼的肉汤艰难地咽回胃里，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将钉在敌人脑门上的斧头拔出。 斧头深深嵌入尸体的颅骨中，以至于凯特必须用脚踩着尸体的脖颈，才能将斧头起出来。 她明白这是考验，于是狠着心将斧子上的白色不明组织甩飞，又用尸体的衣服将斧头擦了又擦，才放到一旁的篮子中。 然后用力将尸体推下一旁的悬崖，任其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随后，凯特回到百米外的堡垒，再次艰难的将一具已经半僵的尸体拖至悬崖边，继续将涌到喉头的早饭再次艰难的咽下，手脚并用地拔出斧头，再退下悬崖，毁尸灭迹。 随着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被从堡垒中拖出，凯特对于这个名叫萨布尔的神秘男人越发好奇与畏惧。 到底什么人，才会有如此狠辣的身手和漠视生命的镇定。 特工？！ 军人？！ 杀手？！ 凯特心中的疑问嘈杂成一团，但是她认为，答案肯定不会是像昨天他说的那样，是一名普通的工匠那样简单。 不过，作为同伴，她心中那个名为安全感的嫩芽却越发的茁壮，好像这些尸体为其提供了养分一般。 第34章 【大砍砍】 天守阁上。 原本金碧辉煌的室内装饰早已风化，斑斑剥落。 冰冷、僵硬、还有浓郁到骨子里的腐朽气息。 卑弥呼的意识在这具曾经美丽，充满活力，如今却毫无水分，枯瘦如干尸的躯体上醒来。 原本引以为傲的‘法力’已经在600年的时光中变得混沌不堪，脆弱到极致的躯壳已经不足以支撑意识长时间的苏醒。 事实上，距离上次从这具囚笼中醒来已是两年前。 卑弥呼并没有去诅咒、哀嚎，这些无用的情绪在漫长的时间中已经被证实并无用处，反而纯属浪费时间。 她此次醒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数百年中积累的庞大‘法力’涌入她的脑后，流经那十三支‘太阳女王’标志性的狭长金属窄笄后，落入身下，顺着无数金属铸就的管道向地底蔓延，并在到达某一个地点时被捕获。 随后，伴随着意识层面如同超新星般的爆炸，卑弥呼的视野近乎无限的扩张开来。 她忠诚的邪马台与那些她亲自释放的风暴很快被甩在身后，在不计后果的 ‘法力’灌输下，视野仿佛跨越无尽的海洋，沿着那股源于灵魂层面的血脉悸动，一路向前。 终于，‘太阳女王’看到了那艘在大海上飞速航行的打捞船。 坚忍号。 还有甲板上正兴奋地不断自拍的的那个黄种人女孩。 “星！！” 无穷的恨意在天守阁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引得驻守的风暴武士不断跪拜。 “我！终于！等到你了！” ‘法力’被不计代价的挥霍，在庞大的压力下，卑弥呼那已经碳化的脸庞开始逐渐的破碎，龟裂，最后如同被日晒雨淋而风化的石像般变得残缺不全。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换回的是坚忍号探险船附近的海域，突然开始掀起阵阵强风。 很快，在狂风的吹拂下，云层开始不断的被带动，加速流动，相互合并，最后，形成大团的乌云。 而云层之间的剧烈摩擦产生了大量的电荷，这些电荷最终导致雷电的产生。 就此，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成型。 几乎是顷刻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波涛顺应着风暴的吹拂击打着坚忍号，将它几次几乎抛离海面。 风暴越来越大，海洋也一改往日的平和，转变为另一副面孔。 纵然是钢铁铸就的船身，在自然的伟力下也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在船上众人交相呼应的祈祷声中，坚忍号的船体最终还是自中间断裂，船舱中的人与物被风暴全部抛飞到海洋中，又在十分恰好的风暴吹拂下，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向远处的邪马台。 做完这一切的卑弥呼强忍着倦意，收回视野。 本想着最后将能调用的 ‘法力’投放到自己麾下法人风暴武士长身上，但是看着他那在漫长时间中，变得僵化，麻木不仁的意识，最终还是更改了选择。 经过简单的考量，卑弥呼选择将视野挪到远处位于加冕室外的一名熟睡的中年男人身上。 将先前在船上看到的那个女孩的模样投进他的大脑，留下“将她带到吾面前，还你自由”的神启后，卑弥呼散去自己的‘法力’。 至此，躯壳已经出现大面积崩溃，不光裸露在外的面部，双脚以及左小臂，连同着华美‘直垂’下的身躯也都开始斑斑崩漏。 ‘不能再展现力量了，这躯壳彻底撑不住了，还是没有年轻健康的躯壳更能抵御使用力量的磨损。’ 卑弥呼熟练地将活跃的意识沉寂在这具残破的躯壳中。 ‘不过，相信很快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牢笼。 ………… 军事堡垒内。 江秉停下对面前厚重金属片的捶打，将它重新塞进自己新垒的火炉中加热。 这个足有40KG重的铁片，花费了在军事堡垒里搜集到的所有金属，包括十几把已经严重损坏的九九式步枪。 这些步枪的零件要么是严重变形，要么就干脆被时间和水汽沙尘腐蚀殆尽，已经完全没有维修的必要，所以江秉又把它们重新回炉利用。 金属片很快被火焰舔舐的通红，然后被火钳夹出，放在一旁的铁砧上，再次接受的捶打。 坚硬的钢铁在江秉巨力敲击下，如同泥巴般被轻松揉捏着折叠，变形，在反复捶打出大量杂质后，冷却下来的金属片又被塞进火炉中。 趁着这个间隙，江秉把两小桶已经有些凝固的润滑油与定量的水做混合，调制出一桶淬火液。 这种日军用来给机器做保养的军用润滑油勉强也能淬火，只不过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 而需要淬火的原材料，虽然是用来做枪械的高强度合金，但是在江秉的眼中，强度和韧度还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指标。 如果铸造成剑，对自己的造物了如指掌的‘工匠’明白按照自己现在的力量，砍上百八十人就得卷刃形变。 更何况，中途免不了还会砍些枪支护甲。 当然，还有那群身穿全套镰仓时代铠甲的风暴武士。 以当时邪马台强盛的国力，他们身上的铠甲可是实打实用料扎实。 所以，江秉对这次的作品的形制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大胆抛弃了自己最喜爱的剑型，换成了更加粗实耐造，威力强大，即使卷刃崩口也不影响使用的大刀。 同时进行了百试不厌的狠狠堆料！ 当然，这样的缺点也会十分明显。 丑！ 金属片再次从火炉中抽出，这次江秉手中换成了一把大锤。 随着连成一串的叮当声响，大锤被挥出残影，没多时，一把宽背厚刃，刀面阔的像是案板的巨型砍刀被敲出外形。 砍刀被塞进火炉，被高温烧红，烧透后再次被抽出。 这次，需要做的是对细节的塑造。 在精巧的力道与角度控制下，大锤砸出的凹凸不平被小锤飞快抚平，参差的边缘被修正，整把刀弯曲的弧度被精修，以方便挥砍时更利于力的传导。 江秉攥着粗糙的金属刀把，简单颠了颠刀身，随后便在小锤暴风骤雨的锤击中对大刀重新进行的重心配平。 随后，基本完成锻造的大刀继续被丢进火炉，在‘工匠’细致入微的掌控下，刀身先是被充分加热，温度到达一个微妙的临界点时再被飞快抽出，浸入一旁装满淬火液的槽中。 呲！ 白雾蒸腾，把握着时间差不多，大刀被从淬火液中取出，进行最后的精修打磨。 这把刀的确很丑，当然，并不是说它的外观有多难看，实际上江秉出品的武器，基本一眼望去就能瞅出外散的精工感，只是整把武器的造型就和帅气搭不上边。 所有人见到它的第一印象只能是——狂野和简朴。 淬炼完杂质还剩40kg的重量完全没有浪费，这把巨兵被延长出足有一米五的长度，再加上同样粗壮狭长的刀柄，整把刀丧心病狂的达到了一米七。 刀背足有三指厚，可以与砖头媲美 而刀刃，好吧，压根没有什么刀刃。 为了防止卷刃，刀刃处竟然薄到“仅仅”只有一厘米。 近40kg的重量，江秉也没想着用它砍人，一开始就奔着砸人破甲去的。 直白点讲，防的就是对那群古板守旧的风暴武士。 什么年代了，还一身古代甲胄，能防得住子弹么？ 大清都亡了！ 奈何在被风暴封闭了对外界交流渠道的邪马台，基本找不到什么大威力的热武器。 弹药更是奇缺，要不是二战末期，美日双方狠狠送了一波空投，现在岛上的主要武器估计就要是弓箭长枪片手刀了。 所以，哎！ 咱传统日本武士就是牛XX，这胴丸的防御力还就是内个地道！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为此，整把刀的弧度被打造的更加便于挥砍。 为了达到最大的劈砍威力，刀尖并不是常见的圆弧形，而是被钝化加宽，使得整把刀的重心再次前移，以求同样的加速距离，获得更多的惯性加持。 在江秉给刀柄缠上用来防滑的绳索后，这把巨兵已经像极了页游里的屠龙宝刀。 只不过一个金光闪闪，一个黝黑哑光。 一个攀龙附凤，刀镡华丽，造型炫目拉风，一个刀背横平竖直，整个傻大黑粗。 江秉也缺少一个急需被砍的兄弟。 【大砍砍】 这把浑身上下，充斥着战锤世界大就是好，粗就是美，杀伤力不足，就是没有杀伤力的理念的巨兵，被江秉形象的赋予了一个十分waaaaagh！！的名字。 ‘如果丽贝卡在这，她会不会喜欢？’ 江秉脑海中突然飘出这么一个离谱念头。 ‘恩~有机会回去问问她。’ 就在江秉继续敲敲打打地锻造可以穿戴在身上，专门用来将【大砍砍】固定在背后的武器挂架时，凯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并且成功被江秉手上的【大砍砍】吓出一句“海公牛”。 江秉睹了一眼她，没想到这个女帆船手还有西班牙血统。 凯特惊讶的询问：“这是你说的简单做把防身武器？！” 江秉轻松把刀提起，在她看上帝的目光中，轻松惬意地将一旁的几根硬枫木精准砸断。 这行为不言而喻，凯特只能乖乖闭嘴。 “我想你应该出来看看，我在不远的山上，找到一只宗教疯子的踪迹。” 在江秉工作期间，凯特一直干着警戒工作，并在江秉的交代下，用一只坏了一个筒的老式望远镜观察着四周，意图找到下一群受害者。 堡垒中的强盗属实有点穷酸，除去那把成色陈乏可善的九九式轻机枪，只有两把膛线都快抹平的老式步枪，子弹也就可怜的几十发，少部分跟这些老步枪还没办法通用。 而手枪更是没有一把，所以不能怪先前那名拿匕首的敌人太蠢，属实是没有这个条件。 而堡垒里，除去一些二战时期遗留下来，早就变质的军用物资，整个堡垒就不剩什么，必备的发电机，燃油，各式泛用性较广的配件和工具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不然也轮不到这群菜鸡。 这种情况倒也十分正常。 所以缴获自敌人，现在被背在凯特身上的自制短弓，存在的十分合理。 在工业能力基本等于没有，子弹打一发少一发的岛上，弓箭的确实是个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反正适合做箭矢的树木和禽类岛上多的是。 不过江秉不太爱用，这几把弓拉起来软趴趴的没劲，杀伤力捉急。 而且这些强盗的制弓手艺还十分差劲。 从弓身选材环节做的就不对，用的是榆木直接削切而成，而且动手能力还十分烂。 江秉一路上就看到成群的紫衫那那都是，就愣是不用。 更不用说还可以因地制宜，活用多种木材叠加黏合来增加弓身韧性。 连弓弦也都十分糊弄，在这野兽遍地跑的岛上没有用兽筋或者兽皮，也没有选择用多种材料混合编制，直接整了几根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尼龙绳，还不是弓弦用的高韧性材质。 还有那些更加一言难尽的箭矢。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江秉把这些强盗的吃饭家伙事批的一文不值。 凯特背的这把已经是缴获的弓里面最好的一张，不过射程也还不到50米，距离标准的‘一箭地’差了一倍有余。 两人登上堡垒顶的瞭望位，凯特把望远镜递给江秉，并指明方向。 镜筒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凶徒押着几个明显是俘虏的男女向着山顶跋涉。 凯特在旁边开口：“你可以仔细看下他们脖子上的纹身，是不是很像太阳，这群宗教疯子准是想拿那些可怜虫去献祭。” “献祭？”江秉一边急续仔细观察，一边出声询问。 凯特叹着气解释道：“我也是听当时一起逃出来的人说的，说是他们会把抓到的俘虏献给那些‘不死的武士’，以求不受到它们的骚扰。。” “要我看，都是那群疯子的臆想。” 江秉用已经搜到了他们的据点，便干脆的将望远镜放下。 “我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咱们有活干了。” 跳下屋顶，江秉又补充：“至于是不是臆想，到时候找明白人问问就行了。” 第35章 不是一个画风 望山跑死马。 这句老话，只有快被跑死的马儿才知道含金量。 翻过四个山头，又趟过一条窄溪，体能濒临崩溃的凯特终于撑不住停下来，不顾地上可能存在的蛇虫，在地上瘫成一团。 江秉对此表示理解。 他抱着肩膀，注视着凯特将手里那把称得上古董的九九式步枪支在地上，攥着裹在枪管与枪身处的布料，挣扎着坐起。 “你就不会累么？”凯特满脸麻木。 江秉把一只铝合金美式水壶带着布套丢在她面前，示意她喝点水缓缓，不要再喘的如同一条被细犬拉爆的金毛。 省的一会缺氧了。 不得不说，美国人的工业能力还是值得称赞的，几十年的老水壶依然十分坚固耐用。 凯特已经顾不上顾忌形象，费力地将自己脚上的那双新皮靴给扯下来，然后用山间的凉风给闷热潮湿的双脚降降温。 江秉只能稍稍挪动，避开下风口。 有时候嗅觉灵敏也不全都是好事。 邪马台的景色还挺不错，绿野如茵，与另一侧的碧海蓝天相互交映。 江秉觉突然转头，三两步就爬上一旁的高大岩石，向着远海眺望。 刚才，一股奇妙的波动从上空掠过，投射向极远处的海面。 转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凯特，江秉不认为她对此有所反应。 看来，这波动只有感知远超常人的自己才能察觉，而这股从邪马台中心发出的波动，很可能与卑弥呼有关。 果然，变故在下一刻发生。 原本风平浪静的远海，突然涌现出大量的乌云与风暴。 因为距离比较远，江秉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些出现的十分突兀的风暴同样十分离奇地只笼罩了海面上的一小块区域。 “你认为，这和环岛的风暴有没有关系。”在下面勉强站起身的凯特同样看到这反常的一幕。 “这真的是那个‘太阳女王’的诅咒么。” 还思考着方才感受到的那股波动，江秉点头回应：“两者应该有关联。” 这有可能是卑弥呼能够呼风唤雨的关键，虽然此刻还没有证据，但是总算是有了些头绪。 ‘只不过，卑弥呼为什么会突然在离邪马台这么远的地方掀起一场风暴？’将疑问暂时压在心底，见凯特总算缓过劲来，江秉跳下岩石，准备继续出发。 这群X教徒盘踞在一座现代化建筑中，看外观与形制应该是日军当年修建的研究所之一。 当然也有可能是美军修建的。 整座建筑坐落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山坳里，历经了数十年风吹雨打，金属骨架依然保证了整体建筑结构的稳固。 相比那些强盗，这群人就比较专业。 走到后半夜才到达目的地的两人，隔着老远就能发现基地外手持火把巡逻的哨兵，还有占据制高点的守卫。 研究所的整体安保方案相当有章法，看来这群X教徒里应该有军方背景的能人。 “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凯特第一次参加这种惊险刺激的行动，言语间止不住地颤抖。 江秉则主要观察着屋顶上的持枪守卫。 他手里端着的是一把带着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在这种环境下威胁力算是最大的。 “你在这守着，有人来就打黑枪放倒，剩下的我来解决。”江秉的战术依然十分简洁。 凯特显然被江秉的安排整的有些不自信，于是追问更详细的计划内容。 “具体的呢。” “我一会摸进去，见人就砍，如果被发现了，就跟他们正面火并，这样说听明白了么？” 显然这不符合凯特的想象，让她对此计划产生些许质疑。 “咱们不需要先打探一下具体情况么，比如说他们有多少人之类的，然后在摸黑潜入进去，先找到他们首领，来个斩首行动。” 江秉紧了紧背后的【大砍砍】，又看了看七八人的巡逻队，大多都是配备着短弓砍刀，长枪只有两三支。 面对这样的现状，江秉开口道：“我认为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江秉猫着腰，在黑暗的环境中轻松地避开了几处拴着铃铛的暗线，又在树木与房屋墙角间辗转腾挪，不断接近着研究所。 受限于简陋的条件，整个研究所外部只有几处简易的灯光，还只能照亮极小的区域。 而巡逻队也根本做不到人手一把手电这种奢侈的行为，只能依靠手中的火把进行照明。 这让江秉的潜入工作变得极为轻松。 借助着几处垃圾堆和废油桶的掩护，江秉已经靠近到可以发起突袭的距离。 不过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屋顶的那个狙击手。 投矛被端平，江秉的身躯被逐渐拉开，像是床弩的牛筋绞弦一样拉紧绷直。 现代标枪投掷距离的世界记录是98.48米，而此刻江秉与狙击手的距离不会超过50米。 不过现代标枪投掷并不限制具体目标，江秉则需要在50米的距离精准命中近人体。 这不是一件普通难度的事情，好在江秉也算不上普通人。 随着腰背舒展，投矛从江秉手中飞出，带着清晰可闻的呼啸声，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贯入目标胸膛，并将他连人带矛钉在地上。 江秉并不认为没有经过义体改造的狙击手，有在这种攻击存活下的可能，所以投矛脱手的下一刻，他就已经冲出掩体，一路狂奔。 “什么人！” 在敌人的警告声中，七个人的巡逻队被江秉当场撞飞一个，手中【大砍砍】横扫，将三个人拦腰砸成V字形。 在闪身躲过初速度不足40米的箭矢后，手中巨兵横拍，将一名敌人长枪射出的子弹挡开的同时，狠狠地扇在对方脸上。 看都没有看此举的成果，江秉矮身突进，一拳锤在另一名敌人的腹部，然后腰腹用力间将【大砍砍】向前方甩出一道漂亮的扇形。 一柄40KG的巨兵，在半吨多的力量加持下挥舞起来能造成多大杀伤力？ 摧枯拉朽！ 可谓是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在扇形范围内的另一名敌人在筋断骨折的同时，硬生生被钝刃豁开了身体，脏器在挤压变形中，将胸腔里的不明液体喷洒一地。 最后一名敌人嘴角抽搐着端枪就射，却被江秉间不容发间甩头让开。 人肉斯安威斯坦，小子，真以为跟你闹着玩呢。 这恐怖一幕彻底摧毁了他的战斗意志，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柄旋转的飞刃。 那场面，让远处观战的凯特突然想起自己很久前看过的一部记不得名字的血浆恐怖片，其中有一幕，就是配角意外卷进坠落直升机的机翼中，被打成血雾，那场面跟现在竟然不谋而合。 江秉上前拾起【大砍砍】，大量的鲜血使得握柄有些粘滑，这不禁让他有些后悔把刀丢出去的举动。 方才的枪声，让整座研究所的敌人都警觉起来，门口在短时间内涌出大批武装人员。 这场面让江秉有些怀念。 松软的土壤被高高翻起，江秉在高速行进间躲过乱枪射击，又在弓箭到达之前跑完了整段路程，几乎用一种蛮横的方式将自己与【大砍砍】扔进人群。 数人在此刻体验到车祸的滋味。 用了两三个缓冲垫完成紧急制动的江秉无视快要伸到脸上的枪管，将宽厚的刀身横在身前，如同一堵钢铁城墙般顶着子弹将所有人推在一起，然后就是砧板上剁陷般的胡乱斩击。 鲜血如泉涌，骨肉作烂泥。 彻底活动开身子骨的江秉把【大砍砍】扛在肩头，下一秒一个几乎要拉出残影的侧身踹印在一名猫腰上前，想要来记肾击的X教徒胸膛。 其实，我也略懂点拳脚。 废铁片与木板钉成的大门瞬间分崩离析，门后的头目强忍着尿意，睁大双眼盯着入口，只要有人影闪过，就下令火力覆盖。 可惜，进来的不是人，而是一颗精准的子弹，穿透身旁心腹的脑门，随后打在墙上。 三八大盖就这点好处了，江秉赞了句随手拾起的老爷枪的精准度，又毫不犹豫的拉栓，开枪。 直接拿刀砍人总归还是要耗费体力，而且容易弄的满身是血，很不体面。 而枪械这种被人类精心研究出来，用来屠杀同类的武器就不一样，轻松，高效。 你说这玩意谁研究的·JPG 发狠的X教徒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玩意。 一枚MARK II手榴弹被抛出，但是还没有飞出大门，就被后发先至的三八大盖友坂弹给凌空打爆。 X教头目几乎是绝望了。 江秉整了个在夜之城稀松平常的烂活后，面色平静地拉动枪栓，退出弹壳。 你还别说，这种拉大栓的上弹方式，有种奇特的韵律美感。 但是在里面的人看来，就是死神点名的恐怖节奏了。 5发子弹，创造了4死1伤1手雷的辉煌成果。 这把枪不愧是被称为最好养伤的武器，强大的穿透力打在人身上，会让子弹轻松穿过人体，就留下是一个小洞。 得益于这个特性，有发子弹在穿过一个人的脑壳后，又打进了他身后人的肩膀。 打到这个阶段，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像样子的抵抗了，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借着宗教之名，行烧杀抢掠之事的歹徒，不过是屠宰场里待宰的猪仔。 再说了，猪仔见了同伴惨死也是会跑的，所以，剩下的匪徒也是一哄而散。 江秉得以进入研究所中。 有门不走，江秉用【大砍砍】直接破墙。 同样因为资源短缺，研究所内的墙壁也薄的可怜。 巨兵劈开墙壁的同时，顺带着将窝在门后试图偷袭的歹徒也给开膛破肚。 他粗重的喘息声快赶上自己火炉旁的风箱了，还想着偷袭，属实失了智。 不过不得不说，室内有些狭窄的环境的确不适合巨兵展开，几名聪明头就抱着这种想法，躲在走廊拐角负隅顽抗。 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最先冲过来的人被江秉一拳捶出脑浆，第二个人则是被顺势扬起的膝盖撞在两腿之间，成功起飞。 最后一个人，拿刀的手被江秉轻松握住，然后就被当成鞭子拍在一侧的墙壁上。 只能说，枪战还能算的上有来有回，贴身短打，双方已经不是一个画风了。 丽贝卡打泰罗了属于是。 第36章 “经典情节” 枪声很快在这所研究所里停息。 泰罗一边指挥凯里打扫战场，一边对这场械斗给出评价。 乏善可陈。 好在他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菜鸡互啄。 因为先前反抗太激烈，没能留下个能喘气的明白人，好在这群X教徒撤的足够仓皇，绝大多数东西都没带走。 包括昨天看到的一众俘虏。 男人们被随意锁在一个加固过的房间里，而女人则被锁在笼子里。 江秉与凯特发现她们的时候，三个女人基本是赤身裸体，神情木讷，反应迟钝地缩在笼子角落。 想都不用想这些人对她们做过什么。 “活该下地狱的禽兽。”凯特咬牙切齿。 三人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穿上了足以蔽体的衣服。 两名被囚禁时间最长的女人还是有些呆愣，但是另一名刚被掳到女人则神色鲜活的多，她被解救后便尝试着寻找她的丈夫。 得亏两人来的够快，否则这些男人不是在绝望与高压下加入X教，要不就是会被送去活祭。 两个那一个都不是好下场，毕竟落草为寇也要讲究个投名状。 而女人，总归最后免不了一死。 在江秉扭开关押男人们的门锁后，得以团聚的小夫妻抱头痛哭。 望着团圆的一幕，凯特对着江秉抱怨：“为什么人类总是可以做出种种残忍的事情。” 江秉则是已经开始在研究所内翻翻捡捡。 “快点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这个地方太显眼，没办法长待。” 两人开始翻箱倒柜。 江秉最先有所发现，一个小型西门子发电机，这种日本从德国引进的发电器历经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正常的运行，不得不赞叹质量够过关。 但是这种老式发电机的体积比较大，根本没办法带走。 好在还找到还有大量的工具，燃油，锅碗瓢盆，衣服被褥等生活必需品。 这些东西有部分是混杂的日、美的军工货，还有大量来源于被风暴冲上岸的船只残骸。 当然，这些应该都是这群人从岛上各处搜刮而来，此刻都便宜了江秉。 而且不出所料，这里的确是当年日军的一处研究所，江秉搜索的时候找到了他们用来储存资料的资料室。 这些资料满是被翻阅的痕迹，但是被保存的很好，有些还被添加新的内容，可以看出这些X教徒对这些资料也很是看重。 托他们的福，江秉轻松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关于风暴运行机制的猜想》 …… 这些风暴会无差别攻击所有靠近岛屿的船只，同时所有在空中接近它的存在也会被雷电无情的打击，这不得不令人感叹，简直是一套依托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自动防卫系统。 另外，由于风暴的存在，所有的海浪一刻不停的被风暴吹拂着涌向岛屿，离开岛屿的难度比从风暴袭击中幸存还要高出十倍不止，这种完美的机制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这里是否就是一座天然的囚笼。 …… 《某科研人员日记》 …… 日期：1944年10 月11日 这次的航程让我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因为战争已经陷入了困境，离战败的噩耗似乎越来越近，面对这样的局势，我和我的同伴背井离乡来到这座长年被风暴环绕的岛屿，为此我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狂风巨浪吞噬了不少货运船和军舰，损失惨重，令人心痛。 这让我有些怀疑，寄希望于神秘力量，将大量人力物力投进这个常年被风暴包围的邪马台，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们用为数不多的物资修建了通讯塔、弹药库等设施，为接下来的探索做准备。 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未来究竟会带来什么，我无法预知。 或许，这里真的藏有我们所渴望的力量，能改变国家的命运，又或者，这里会成为我们葬身的坟墓。 …… 《卑弥呼，是否确有其人》 …… 据《后汉书·东夷列传》和《三国志·魏书·倭人传》记载，卑弥呼是日本弥生时代邪马台国的女王，传说她一生未嫁、精于鬼神道并能操控风暴，被当时领下的日本国民共同拥立为王。、 同时，书中还记载了卑弥呼有侍婢和祭司共千人，很少有人能见到她的真面目，日常由麾下的风暴武士长传递辞语命令。而她所居的宫室、楼观城栅皆有重兵守卫，法令严峻。 但是也有史料记载这位‘太阳女王’一直活到了镰仓时代，才随着邪马台一起消失在日本历史上，八百多年的时间跨度，真的可能么？ …… 在这份资料的下方，却被人用笔继续补充了一句话。 她还活着！ 江秉自然知道卑弥呼还活着，同时上面提到的风暴就是她搞出来的鬼，于是跳过此类资料，继续翻找。 《第七侦查小队回执报告》 …… 关于你队提交的于前日在岛屿中心宫殿群位置目睹到大量疑似古代军队存在的事件，作以下回复。 请再次确认，目睹对象为一群身穿古代铠甲的日本武士。 请再次确认，对方是否拥有实体和神志，是否可以进行沟通。 请以自身安全为首要目标，如遇威胁可自行决定是否开火。 …… 这份文件引起了江秉的注意，看来他们曾经在岛屿中心位置的宫殿群遇到过那群风暴武士，这就代表着卑弥呼大概率就在那里。 就是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进行‘传承仪式’前，这个老粽子是躲在那个墓里，还是像游戏中一般，躲在宫殿群中最高的建筑天守阁里。 不过，资料室里的最大发现还是一幅邪马台的手绘地图，虽然绘制者手艺粗糙至极，比例尺、图例、注记一塌糊涂，但是好歹把方向和岛屿的大致地形勾勒了出来。 江秉收起地图，心满意足地走出资料室，想着招呼凯特，搜集完武器弹药赶紧离开。 没想到在天台遇到了剑拔弩张的场面。 凯特此时正端着那把九九式步枪，与先前俘虏中的一名男子紧张地对歭着。 见到江秉上来，凯特立马找到主心骨般大喊：“还不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我们大发善心。” 江秉一眼就看到男人手里的那把莫辛·纳甘步枪，顿时明白事情的原委。 一把好武器，在这种环境下的确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不敢自己战斗争取，想着巧取豪夺的人也十分常见。 利令智昏，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就创造出面前的局面。 “你凭什么说这东西是你的，我先捡到的那就是我的。”男子有些支吾，但是很快便完成自我说服的过程，言语间也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再说，下面这么多枪，你们不要，非得盯着这把不放么，我看你就是有意找事。” 男人的言语已经越来越流畅了。 凯特已经在咬牙切齿。 “要不是我第一时间上来捡长矛，恰巧把你堵住，说不定你早抱着枪逃之夭夭了。” “你捡到的，有上天台来捡东西的？” 旁边的三男三女或许是有人有别种看法，也有可能单纯有些看不去，想要出声理论，但是踌躇了下，还是选择作壁上观。 “我看你们是想合起伙来一起对付我。”男子转头看向一旁的几人。 “你们都看到了，他们生怕咱们拿到武器，就是想要再控制咱们，好把咱们再关进笼子里，给他们当牛做马。” 一副慷慨激昂，搬弄是非的样子，显然忘了自己刚从笼子里出来。 “典，太典了。” 江秉瞅了瞅被投矛钉在地上的莫辛·纳甘前主人，又看着面前态度逐渐嚣张的男人，最后又瞅了瞅一旁默不作声，却也不离开的乌合之众。 这个被钉死的尸体可就摆在这里，你们就这样赤裸裸无视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各有自己的小心思作祟。 如果他顺利拿到了枪，自己是不是也能分上一杯羹？ 相信肯定会有人会这么想。 文学作品创作时还要受制于逻辑，现实世界的有趣之处往往就在于，永远都有不遵循逻辑的事情发生。 真的有人是可以蠢到这种地步的！ 江秉有点气极反笑，握了握硬邦邦的拳头，看在对面今天提供了乐子的份子上，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把枪放下，我可以保证你还可以活着离开。” 说着，江秉迈步上前。 男人已经完成自我融洽的思想整合，此刻面对上前的江秉，无疑是看待一名想要图枪害命的歹人。 跟先前俘虏他的那波人已经并无不同。 于是他下意识想要抬起手里的枪。 “啪” 枪口刚刚抬起几厘米，莫辛·纳甘的枪管被一只手死死握住，巨大的力道立刻让枪身纹丝不动。 男人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才意识到自己惹不起X教徒，同样也惹不起面前的人。 他嘴唇蠕动着，刚想开口，不知是想辩解，还是想在狡辩几句。 但是一股巨力从手中传来，步枪不由自主地脱手。 随后，江秉看也不看，听也不听，一脚踹在男人胸口，将他直接从天台踹飞出去。 笑话，真以为从夜之城杀出来的会有什么老好人？ 还有，好人就TM该让人拿枪指着？ 在一旁女人的尖叫声中，男子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沉闷瓷实的声响。 由于高度还是太低，此时这人还没有咽气，正在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江秉一拉枪栓，举起莫辛·纳甘步枪精准的一枪毙命。 枪还挺不错。 天台上顿时鸦雀无声。 小人畏威不畏德，现在江秉的话无疑好使很多。 “你想干什么？” 乌合之众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现在，都通通滚回笼子里去。” 江秉一拉枪栓，弹出一颗弹壳，落地发出宛如真理般的清脆声响。 第37章 剧情开始 原则上，江秉这番话肯定会有人出声反驳，但是现在原则被端在江秉手上，所有人只能乖乖回到先前被囚禁的房间。 刚关上门，两人还未走远，里面就已经传来激烈的讨论和指责声。 情节发展俗套的可以去申遗了。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有时特种部队在营救人质时，为什么会先把他们绑起来，再撤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属于正常水平的队友凯特就不知道从那里翻出一把大锁，挂在囚室门上。 非常好的行为，使江秉大脑旋转。 研究所内的物资的确丰厚，但是山路崎岖，单凭两人的运力只能带走极少一部分。 那几铁皮桶燃油单拎出来就是个难题。 于是，在凯特已经逐渐有些习惯的目光中，江秉利用手边工具与材料，现场攒出来一辆牵引四轮车。 虽然简陋到四处漏风，但是整体结构在‘工匠’的巧手下可以保证十分坚固，承重能力完全没有问题。 几个装满燃油的铁皮桶，一小箱纸张资料和笔墨，大量包括食物、被褥、针头线脑的生活物资，几大箱工具与常用五金零件，还有一堆长枪短炮都装了进去。 最后是可怜巴巴的六个日本二战时期常用的木质弹药箱，万国牌的各种口径子弹，加一起满打满算不到5000发，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现在全被江秉毛了，相信等那些X教分子卷土重来，应该有人要掉小金豆了。 满满当当的四轮车差不多有小一吨重，所以凯特拉车已经完全指望不上，只能江秉自己纡尊降贵，亲自上阵充当牛马。 等到凯特把那把大锁丢进车斗里后，两人正式踏上归家之路。 走过当年日军修建的平整路段后，大量的坑洼泥沼，急转直停的地形，高低起伏的地势，将山路的崎岖坎坷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在江秉不是一般牛马，这种恶劣条件，还不足以阻拦住他这个双膀一晃足有一两吨力气的超凡牛马。 但是可以阻挡住这辆简易的四轮车。 剧烈的颠簸让本就是拼凑而成的四轮车不出意料的趴了窝。 好在现场就有技艺高超的‘工匠’，车斗里就有全套工具，当场就能展开抢修工作。 女帆船手抱着新升级的装备，那把带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自觉的找了个制高点开始警戒。 这把枪江秉不爱用，3.5倍倍率的瞄准镜，还不如他直接用眼睛看的清楚。 所以这把枪就落到凯特手上。 江秉自己找了把毛瑟98k先凑合着。 这把枪的快速装填设计，让它拥有较高的射速，比较适合江秉这个人形自瞄器，可以在短时间内输出更强的火力。 与女帆船手手里那把长720mm的枪管相比，枪管缩短到600mm的98K也的确更适合机动作战。 但是这并不妨碍凯特抱着那把宝贝似得莫辛·纳甘，用瞄准镜四处望。 不得不说，特定的环境的确可以在短时间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喜好。 邪马台的这种环境，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任何人养成尚武的习惯。 “嘿，萨布尔，快看!” 凯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件，突然移开眼前的瞄准镜，望着近海对江秉做出提示。 有她的提醒，从车后站起身来的江秉一眼就在海面上望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半艘轮船残骸，正在随波逐流，不出意外的话最终会搁浅在邪马台的礁石堆中。 比瞄准镜还好使的眼神，让江秉把半截船体侧面印刷的船名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rance’ 虽然只有后半截，但是足以让江秉得出结论，这应该就是劳拉一行人乘坐的‘坚忍号’探险船的残骸。 ‘这个时间，有些微妙啊！’ 江秉回想起不久前，从邪马台中央位置扩散的不明波动，还有那场发生在远海的风暴，心中基本确定那波动应该就是卑弥呼可以控制风暴的关键。 而如此大费周折，所求的肯定是‘坚忍号’上的人，是那个体内流淌着同源血脉的女孩，卑弥呼完美的‘夺舍目标’。 本着“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这一原则，江秉收回目光，将扳手钳子挥舞的呼呼作响，加快修理进度，以图赶紧将这车物资送回军事堡垒里，自己好启程去寻找‘坚忍号”的一众船员。 最重要的是寻找那名卑弥呼的后裔，然后将她牢牢控制在己方手里，而面基劳拉·克劳馥的权重，还要排在这件事情之后。 “这艘船肯定又是被该死的风暴卷进来的，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去船上淘金，这种刚被冲上岸的船只残骸里面肯定有大量物资。” 连番的胜利让凯特一改往日猥琐发育的战略，让她主动提出这个看起来有些激进的计划。 放在往日，不用她提，江秉绝对更眼馋这半艘来自现代社会的工业结晶，这半艘船在他手里能起到的作用，与那群只能简单粗暴的拆些家具甲板，搬点物资的幸存者，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给够时间，借助着庞大的金属船体，江秉甚至能搓出一支现代化装甲军团的装备。 丐版弟中弟半人马装甲再怎么垃圾，也能吊打风暴武士这群老文物。 奈何，‘坚忍号’一众船员的登岛，让时间变得十分紧张，这个计划基本没有了实施空间。 “暂时先不，你先在堡垒里修整，接下来我要离开一阵，有些事情要做。” 见江秉如此回复，凯特连原因都没有追问，乖巧的点头应下。 她对自己的能力一清二楚，对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心里也十分有B数。 萌新就要有萌新的觉悟，大佬外出打野，自己只要守好基地就行。 更何况大佬又给装备又代练，还给搂回这一老堆物资。 想到这里，凯特抱紧手里的莫辛纳甘，赶紧跑到前方探路。 很快，四轮车抢修完成，两人继续启程。 一路上，本来气候就多变的邪马台上空，又聚集起鱼鳞般的云朵，而从其他地方飘来的大片乌云，遮蔽了日光，让整个邪马台都昏暗了几个亮度。 望着越压越低的云层，感受着逐渐湿润的空气与越发强烈的咸湿海风，江秉轻松得出一个结论。 “风暴将至！” ………… 恍惚的睡梦中，劳拉感觉身前的温暖一点点消失，寒冷如附骨之疽，重新将她缠绕。 冰冷一分一毫地将被营火占据的阵地夺回，大量温度的流失，让那道贯穿了劳拉左下腹边缘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痛感仿佛逐渐升级。 在疼痛与寒冷的双重侵袭下，劳拉猛地从昏睡中苏醒。 不知何时浸出的大量汗液，在夜晚冷风的吹拂下，与同样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的小雨混在一起，变得冰冷而黏腻。 劳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意识仿佛还停留在那个满是人体骨骼和尸体的洞窟，鼻尖仿佛还萦绕着血肉腐烂的臭味。 船只在风暴中失事，被木刺贯穿身体，被追杀，慌不择路地从堆满尸体与骸骨的崩塌洞穴中逃生，这些事随便拿出一件来，放在任何普通人身上，刺激程度都已经爆表。 但是在短短多半天的功夫里，这个年仅21岁的年轻女孩完完整整的经历了一遍。 在这一连番遭遇之后，她只是做了个噩梦，这足以彰显她在某些领域的天赋异禀。 很快，汹涌的寒风与雨点让她彻底清醒。 环顾四周，劳拉发现营火里的木柴都已经燃烬，看来并不是被雨水浇灭的。 这也让她对自己的昏睡时间有了简单判断。 ‘我睡了最少有四五个小时，萨曼莎和那个叫马蒂亚斯的老师怎么不见了？’ 整个临时营地空空荡荡。 当时，劳拉逃出洞穴后走了很远的路，然后才在这个临时营地中遇到了自己好友萨曼莎与一个自称马蒂亚斯的男人。 劳拉也是在与两人的交谈中，确认了周围暂时安全，才放松了精神，昏睡过去。 ‘坚忍号’的海难事件发生太过仓促与突兀，劳拉根本没时间做好全盘的准备，此时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紧身吊带，在风雨交加中很快就冻得瑟瑟发抖。 “该死，我得赶紧活动起来。” 往日学到的野外求生知识，让劳拉迅速行动起来，她不断搓动手掌开始试图走动，但是腰间突然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该死！” 被木刺贯穿的幻痛涌上心头，让劳拉下意识的捂住伤口，手脚不自觉地有些发软。 “萨曼莎~马蒂亚斯~” 接二连三的打击与伤痛，让这个年轻的女孩呼喊声中带上了几丝哽咽与慌乱。 但四周除了狂风拂过树梢发出的“哗哗”声，并无任何回应。 丝丝缕缕的孤寂与不安，从森林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她缠绕包裹。 “呜~~” 几声狼嚎，在这片沿岸的森林中响起。 来自自然上位捕食者的威胁，让这个本就瑟瑟发抖的女孩心中也跟着打起了摆子。 慌乱让她不自觉地手脚颤抖，口干舌燥，但这种感觉，却被她的求生的意志硬生生压下。 劳拉十分明白，在目前环境下，慌乱的情绪除了影响大脑做出正确决策，增加身体的热量消耗外，没有任何用处。 试着摆弄了下腰间无线电，除了吱吱啦啦的杂音外，也没有其他反应。 劳拉只能压低声音呼喊着两人的名字，摸黑沿着断断续续的石阶向内陆前进。 但是还没等她走出多远，左脚底便传来某种机簧被压动的声响。 下一刻，在钻心刺痛中，一个捕兽夹猛然闭合，将劳拉的左小腿死死咬住。 “NO!NO!NO!” 劳拉一屁股坐在地上，试图用力将捕兽夹掰开，但是任凭她如何发力，紧紧咬住她左腿的捕兽夹纹丝不动。 好在这个捕兽夹本身就比较老旧，经历漫长的风吹雨打，内部的金属部件也产生一定程度的老化，使得咬合力大大降低。 不然纵使有厚实的高帮探险靴的保护，那些锯齿也能轻松啃进劳拉小腿的血肉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将她牢牢扣住，但是好歹没有见血。 “萨曼莎~！” 接连的打击，终于让劳拉情绪接近崩溃，正在她激烈的挣扎着试图从捕兽夹中挣脱时，几声狼嚎却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而且正向她飞速接近。 挣扎的身形顿时一僵，阵阵寒意爬上她的脊背。 第38章 初见劳拉 雨势越发大了。 不断增强的风暴也使得狂风阵阵。 劳拉只能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手里的弓与箭矢。 以往只到腰间高度的草丛，如今的视角看去显得十分高大，将四周的空间遮盖的严严实实。 在狂风吹拂下，这些草丛不断摇晃着，仿佛背后藏着什么致命猛兽。 此刻，纵然劳拉再天赋异禀，她那颗大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起来。 年轻俏丽的脸上，精致的五官几乎要皱在一起。 除去控制不住的粗重喘息，四周在她耳中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左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劳拉心中猛然一惊，整个人如同过电般下意识张开弓，瞄向此处。 下一刻，随风摆动的草丛后就闪出一只健壮的日本狼，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劳拉。 “蹦！” 弓弦闪动间，箭矢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直接深深插入日本狼的脖颈，携带的力道也将飞扑的势头抵消，让这只狼直直摔在地上。 劳拉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飞快地抽出一只新箭搭在弓上，提防着下次袭击。 这次是右侧！ 狡猾的狼群，仿佛知道以劳拉现在的姿势不方便进行转向，选择从右侧发动攻击。 所以，在劳拉松开拉弦的手指时，来袭的狼已经几乎跃到她的头顶。 好在箭矢后发先至，巨大的力道将这只狼直接顶飞。 生死间带来的巨大压迫让劳拉感觉自己有些脱力，但是飙升的肾上腺激素反而让她听得更清楚，看的更远，双臂更加有力。 这次是两个方向都传来窸窣声，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提前预判，劳拉张弓便射。 一只刚从草丛冒头的狼被打了提前量的箭矢贯穿，直挺挺摔倒在地。 随后劳拉对着另一只已经窜出草丛的狼又是一箭，但是短时间连射，还是影响了准头，这一箭在没有射中它的要害。 好在这一箭也成功阻碍了这只狼的攻势，劳拉借这个机会又补上一箭，将其钉死。 狼群此次进攻之后，周围安静下来，双方好似进入僵持。 突然，一声凄厉的狼嚎从不远处响起，顿时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开始远离。 感受着双臂的酸涩，劳拉心想：‘看来死了这几只狼后，头狼选择主动放弃。’ 刚想到这，左侧的草丛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难道刚才狼群是假装撤退?!’ 顶着心中的惊骇，劳拉拉满弓就射。 但是，这次草丛后冒出的，却是一个黄种人面孔。 ‘糟了！’ 在劳拉绝望与愧疚的注视中，江秉随手把飞到面前的箭矢捞在手心，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狼尸，明白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显然是被对方当成狼群的一员。 危机解除，江秉也顺势松开握住【大砍砍】的手。 “你刚才？！” 望着对方美目圆睁的表情，江秉懒得解释，只能耸耸肩，将箭矢还给对方，然后出声敷衍。 “kung fu，Chinese kung fu。” 对所有中国人都会功夫的西方刻板印象人群中，又增加了一位克劳馥女伯爵。 江秉蹲下身来，伸手就抻开了捕兽夹。 劳拉赶紧抽回左腿，挣扎地站起来。 “你好，我是劳拉，劳拉·克劳馥，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江秉握上对方主动伸出的手，只不过没有感受到什么嫩滑，反而觉得对方冰凉的手心里都是老茧。 “萨布尔，听到狼嚎，我顺道过来看看。” 江秉撒起谎来简直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一张口，整句话里就只有中间部分是实话。 “你也是流落在岛上的幸存者？” 劳拉带着不确定的问道。 江秉点头回应。 “萨布尔先生，你有没有在周围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我和我的同伴走丢了。” 劳拉拒绝了江秉的搀扶请求，整个人踉跄着挪到一旁的石壁旁坐下。 江秉站在一旁，很确定的回答了劳拉的问题。 “这附近的话，最起码方圆一两千米内，我没有见过你口中的这两个人。” 江秉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停下，转头看向一旁的山路。 在劳拉疑惑的神情中，人未至，声先到。 “劳拉~” 这次劳拉反应了过来，高声回应：“雷耶斯，我在这，雷耶斯！” 一个满头脏辫的中年黑人女性率先发现了倚在石壁旁的劳拉，转头通知同伴：“找到劳拉了，她在这里。” 一堆人闻声而至。 自此，江秉敏锐地发现面前的劳拉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一名身穿红色坎肩的健壮男子上前将劳拉扶起来，在行动间有意无意地将她与江秉隔开。 “这位先生是？” 留着脏辫的雷耶斯出声询问。 “这是萨布尔，刚才他算是~”劳拉喘了一口气，继续补充，“算是救了我的命。” “嘿，哥们，多谢了，我是约拿。” 听到劳拉这么说，体型壮硕的红坎肩才自来熟地搭话。 隐隐担当着团队头领的雷耶斯听闻此言，也放下部分的戒备，对江秉简单介绍了下众人。 在场除去他俩外，还有穿着一件胸前印有ESC键盘按键图案的阿历克斯；上了年纪，头戴复古画家帽的葛林；梳着中分，带着眼镜，法令纹十分明显的詹姆斯·惠特曼。 尽管提前有所了解，但是江秉也借着这个机会将现实中的众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形象一一对应起来。 “萨曼莎呢？” 简单的应酬后，雷耶斯迫不及待的向劳拉询问。 “刚才还在这里，和一名自称马蒂亚斯的老师一起，我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后他们两个就不见了。” 雷耶斯还没出声，正在应付约拿想要摸摸自己背后的【大砍砍】江秉，听到劳拉提到自己关心的部分，假装惊讶的出声 “谁？” ”马蒂亚斯？” “老师？” 层层递高的声调，向众人宣扬着自己的震惊与疑惑。 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江秉抛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谜底。 “他明明是邪马台最大的X教头子，你竟然说他是个老师？” 不过，马蒂亚斯称自己是老师，在某些方面也不是不对。 毕竟X教头子与老师在某些地方很是相似。 都是传道授业解惑。 江秉的回答将众人惊了个底朝天，一时间众说纷纭。 “邪马台！”出自梳中分的惠特曼之口。 “要是真的，这下真的麻烦了，你们这些女孩，就是喜欢轻易的相信别人。”这句话出自人老成精的葛根。 “不会吧，我不久前还见过他，完全看不出来。”这句来自虚弱的劳拉。 雷耶斯沉着脸，显得十分稳重，她对江秉的答案没有做任何回应，而是马上开始着手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不管萨曼莎是否被X教抓走，我们都要找到她。” 约拿一拉手中霰弹枪的枪栓，表示赞同。 由于他们几个在海难时，没有随着的坚忍号后半段落入大海，而缓缓沉没的前半段船体给了众人大量的逃生时间。 众人是乘坐救生筏上的岛，所以身上的求生装备十分齐全。 无线电对讲机，各式实用的求生工具，应急食物，还有最重要武器弹药一样不落。 作为经验丰富的探险团队，所有人在上岛前，就已经全副武装。 毕竟人与人，到那都少不了冲突，更何况是在这个没有王法的孤岛上。 “等等，等等，那罗斯呢？” 惠特曼提出疑问。 雷耶斯考虑了几秒，果断分兵。 “那我们兵分两路，劳拉你先暂时休息下，我们当中留个人陪你，剩下都散开，看看能不能找到萨曼莎踪迹。” “你确定？！” 江秉有点不同意见，于是提出自己的疑问。 “在满是X教徒和疯子的孤岛上选择散开人员，各自探索？” 雷耶斯毫不留情的反驳：“萨布尔先生，相比这些，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你也很神秘，你口中的话我也没办法全信。” 不过江秉的这番质疑好歹起了作用，虽然还要分开，但是雷耶斯谨慎了一些，选择集体行动寻找萨曼莎。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面对雷耶斯的决定，江秉不再做声。 “萨布尔先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留在这陪陪劳拉女士，毕竟我去了你们也不放心。” 既然知晓了萨曼莎已经被马蒂亚斯带走，提前截胡的计划已经失败，江秉也没有了什么急迫感。 见江秉要留下，惠特曼不等其他人开口，有些迫不及待地出声：“那我留下跟劳拉一组，正好我对萨布尔先生刚才说这里是邪马台的观点有些好奇。” 他的言语与脸上的神情隐约透露出，确认这里是邪马台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比找到萨曼莎重要的多。 作为半路上船的惠特曼，只是一个历史学家兼节目主持人，本身没有多少战斗力。 他选择留下，其他人，包括劳拉都自无不可。 只有约拿粗中有细，隐晦的捣捣劳拉，提醒她要考虑江秉这个突然出现的外人是否可信。 经过方才两人相遇的一番事情，劳拉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计较，于是点头示意约拿自己心中有数。 这些发生在黑暗夜幕中的小动作，被江秉看的一清二楚。 第39章 故人重逢 营地的火堆被重新燃起。 劳拉在惠特曼的搀扶下，坐在火堆旁休整。 惠特曼早已有些迫不及待，等着劳拉一坐下，便急忙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想要给江秉做次现场采访。 “这位，额~尊敬的萨尔布先生，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说下是什么原因，让您十分确定，这里就是在历史中隐没已久的邪马台呢？” 果然，这才是他选择留下的原因。 也不怪他这样，这次“坚忍号”出航，除去莎曼拉家里给的支持，惠特曼也基本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投了进来，此刻的他就指着邪马台这个考古学上的重大发现来挽回自己的事业。 事实上，劳拉也十分好奇江秉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独特见解，在火堆旁悄悄竖起耳朵。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秉懒得解释，直接说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邪马台对于两个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就连已经有些脱力的劳拉，也显得十分迫不及待。 一直到风暴散去，月明星稀。 三人才在江秉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向上的山路进发。 越往前走，出现在三人周围的人类文明造物就越多。 在走过一座吱呀作响的木桥时，惠特曼突然加速跑到队伍前方。 “是鸟居！” 一座残破不堪的类似牌坊的木质建筑前，惠特曼站住脚步。 “你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神社？” 作为历史学家，惠特曼明显不是草包。 劳拉从后面跟上，她的注意力却放在鸟居旁的石灯上。 可能是嫌月光的亮度不够，劳拉向惠特曼要来手电，仔细端量这座已经有些残破的石灯。 “顶部是莲花型宝珠，灯笠也是六角形。”劳拉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电探进石灯内部，去查看里面的具体构造。 “恩~火室里的火袋是八角形的。” 劳拉将手伸进火室，仔细的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污垢，漏出表面漩涡状的装饰花纹。 “是蕨手纹！” 劳拉惊喜的喊出声来。 看着一旁同样有点一知半解的惠特曼，显然，劳拉的专业素养看来更胜一筹。 “这座石灯大概率是镰仓时代的产物。” 劳拉用手电照向鸟居后的黑暗，转头对着惠特曼开口：“前面，真的有可能是卑弥呼的神社。” ‘专业！’望着劳拉的一番表现，江秉给出‘工匠’的肯定。 三人拾级而上，很快来到一扇厚实的木质大门前。 江秉刚想上前，另外两人对着门口左右的两个石像点评上了。 惠特曼：“这是风神和雷神，标准的日式风格神社大门布局。” 劳拉：“左边背风袋的这个应该是日本神话里的风神，外部的颜色基本都脱落了，但是看雕像温和的身段和简单的雕刻曲线，应该也是日本镰仓时代的雕塑风格。” 惠特曼：“风神应该是青绿色，雷神一般会漆成朱红色，可惜，咱们已经见不到它们完整的样子了。” 江秉静静看着两人装B，总算是理解几分曾经别人看他的心情。 “大门翻修过？” 劳拉刚靠近神社门口，就发现问题。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看来岛上还有人在祭拜卑弥呼。”结合一路的见闻，劳拉此时对于这里是邪马台的说法已经相信大半。 “大概率是那群X教徒，他们自称太阳兄弟会。”江秉接话。 “卑弥呼为什么有这么大魔力,她的时代过去这么久，还能引得这么多人膜拜？” ‘在岛上，她的时代还没过去呢。’江秉心中暗想。 惠特曼接过话题：“传说她是风暴掌控者，这座岛屿风暴频发，可能是出于对自然的畏惧？” “不。”见两人望向自己，江秉给出答案。 “是因为恐惧。” 劳拉若有所思，“对于什么的恐惧。” “还会有什么。”江秉摇摇头，补充道：“未知。” “恩~有道理。”劳拉给出赞同。 惠特曼急不可耐地开始检查大门。 见两人交流完，他赶紧开口：“这个大门是升降式的，不过太重了，我想我们可能需要用到一旁的那个装置。” 惠特曼指的是门边的绞盘。 “把手被拆掉了。”劳拉上前查看。 “应该是为了防盗，防止其他人随便进入神社中。” 惠特曼已经对神社内的情况迫不及待，于是追问道：“那咱们去那里可以找个插在这里的把手，设置机关的人会把它藏在附近么。” 劳拉却已经开始沿着大门左侧墙壁不断观察。 显然，她是在找可以翻进去的地方。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围墙撑死了不到三米高，费点力气总能翻过去。 江秉不想这么麻烦。 在两人的注视中，他弯腰将手指插入厚重木门下方，在咯咯作响声中将神社的大门一寸寸地抬起。 将门扛在在肩上，江秉摆手招呼两人进去。 感受着肩上的压力，江秉得出大门的大致重量。 小意思，也就七八百斤。 “呃~” 惊叹于江秉的表现，惠特曼整个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神社的好奇占领上风，率先矮身钻了进去。 劳拉却因为之前江秉徒手抓箭矢的操作，心里有所准备。 “这也是Chinese kung fu？” 从他身边弯腰经过的时候，劳拉美目中好奇之色不断流转，带着几分揶揄问道。 “恩” 江秉继续敷衍，太聪明的女人容易讨人厌，虽然她知道看透不说透的道理，但是这不妨碍她找机会阴阳怪气。 “快来~” 惠特曼走出老远，却不太敢一人再继续深入，只能停在原地呼唤两人。 这个神社并不大，沿着一条由矮小石墙标记出的小路，三人走了一小会，也没有发现什么大型建筑。 整个神社，带着日本独有的小家子气。 终于，面前出现了光亮。 “小心，可能有人来过。” 望着远处一座神像前，摆放着大量燃烧的蜡烛，劳拉边取下背着的弓，边机敏的出声警告。 惠特曼则是迟钝了半拍后，才将手伸进随身的挎包了。 随着不断前进，神像周围的具体情况总算是映入众人眼帘。 蜡烛应该是用动物油脂做的自制货，光亮比较足，但是燃烧时会产生大量黑烟，十分刺鼻。 好在劳拉与惠特曼此刻都被面前的神像吸引住注意力，并不太在意这个。 “不可思议，真的是卑弥呼，这座岛真的是邪马台国，最少也是邪马台国的一部分。” 惠特曼此时已经乐疯了，连忙抽出了挎包里的手，不过拿出来的不是里面的枪，而是一个照相机。 他围着神像不断寻找着角度，想要拍下完整的神像图片。 劳拉注视着身披华服，头戴高冠的神像，却被神像头顶那个小型太阳装饰吸引了注意力。 “太阳女王”的标志，这个神像的确是卑弥呼。 江秉却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处石墙的拐角处，冷冷注视着一名躲在黑暗中的X教徒。 “你好像很怕我。”望着那人慌忙丢掉手里的弓箭，一副生怕丢晚了，下一秒就会被当场干掉的模样，蹲在江秉面前瑟瑟发抖. 劳拉很快也发现了异样，也走过来。 她刚到附近，就注意到X教徒身旁放着的装满同款蜡烛篮子，飞快的对此人身份得出结论。 “他就是那个点蜡烛的人，只不过这是。”劳拉看着那人抖似筛糠，同样疑惑不解。 X教徒抬头，露出满脸的络腮胡和粗糙的脸庞。 “那个，研究所。” “哦~”江秉恍然大悟。 合着研究所跑掉的那群X教徒，今天又跑这里来了。 属实有缘啊，小老弟! 瑟瑟发抖的X教徒一开始的确没认出江秉就是那天袭击研究所的人，还想着用弓箭搞个背后偷袭。 但是刚走近了几步，就认出了江秉背后跟门板似得【大砍砍】，于是扭头就想溜之大吉，但是不幸被江秉当场抓获。 “我就一个问题。”江秉把背上的【大砍砍】摘下，在X教徒已经快要凸出来的眼睛注视下，将其头朝下插在身旁的土中。 江秉掏出张从先前得到的邪马台地图上，临摹的复印件，摊在那个X教徒身前。 “标出来马蒂亚斯，也就是你们太阳兄弟会总部的位置，你还能有个囫囵个。” 邪教徒十分干脆，伸手就在点在地图上最高的山峰的东北山脚。 “我只知道总部的位置，在那个古城东南边的山麓上，但是圣主的位置只有各位主教才知道，我~我不清楚。” 讲完这些，邪教徒把身旁的短弓远远踢开，举着手追问：“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而且现在没有任何武器，两位能不能放我离开这里。” 劳拉突然出声：“通过神坛上，以往蜡烛的燃烧痕迹，可以推断出你们并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例行祭拜。” “所以你不会在今天平白无故的来祭拜神像，除非，有什么重大事项将要进行，你们这些卑弥呼的崇拜者，希望得到她的庇护。” 劳拉的质问暂时打消了江秉把手伸向【大砍砍】的打算。 “这么多蜡烛，你自己也不可能凑齐原料。” 看着X教徒逐渐慌张的脸，劳拉继续推断：“按照你们对卑弥呼的崇拜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只让你自己来，除非？，” 劳拉突然提到声调，“你们主教就在附近，对不对？” X教徒突然暴起，但并不是发起袭击，而是向后方飞速逃窜。 劳拉只感觉身边一阵疾风掠过，江秉以绝对领先的速度赶上逃跑的邪教徒，从背后伸手捏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捏断了他的脊椎。 为了防止出现失误，江秉又出拳砸在那人的后脑，保证这人当场暴毙后，才将尸体丢在草丛中。 “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劳拉有些吃惊。 “相信我，如果你见过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而且，他死好过我们死。” 劳拉张了张口，聪慧的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知如何辩解，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你还没问出来主教的位置呢？” 江秉侧耳，倾听着从X教徒逃走方向传来的呼喊呵斥声，将【大砍砍】从地上提起，挂回背后。 “他已经告诉我了。” 第40章 别说俄语！ “Присматривайте за ними, не дайте им убежать.” 沿着X教徒逃命的方向，两人走出没多远，就隐约着听到一句俄语。 ‘岛上的人员构成还挺杂，看样子也是万国牌的。’江秉心想。 “他们好像抓了什么人。”劳拉再次展现着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 “恩，还派人看守着。”江秉接话。 在劳拉‘你也懂俄文’的惊愕目光中，江秉举手示意，前方发现敌人。 两人隐在齐腰的草丛中仔细端量敌人的情况。 这里应该才是神社的主体，大量高矮不一的木质建筑，环绕着中间一座略显低矮的神社，而这些建筑里也都亮着点点烛光，光芒隐约间还能看到内里大量的神道教雕塑和仪式物品。 这些建筑旁，是一个用铁皮桶做成的篝火。 围绕着篝火，四周人头攒动。 刚才说话的果然是个俄国佬，此刻，他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而在他身后的空地上，正跪着三个俘虏。 “是坚忍号的船员。”劳拉小声惊呼。 作为一艘庞大的远洋探险船，肯定不可能只靠劳拉几人就能正常将它开动。 事实上，船上一共有20多名工作人员。 船难发生时，一部分人直接葬身大海，一部分跟着雷耶斯他们的救生艇登岛，剩下的只能是各安天命。 这三个倒霉蛋应该是像劳拉一样，落海后被海浪冲上了岛，只不过他们运气更差，先遇到了X教徒，然后被当成小鸡仔似的按在这里。 还被几把枪指着头。 劳拉扫视了一眼场中的情况，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 “我们要救他们。”说话时背上的短弓已经拿在手里。 人是要救的，毕竟那个俄国佬看起来就长着主教样。 但是劳拉你这拿着把弓就敢跟十几号壮汉火并的性子，简直和部分夜之城的居民没啥两样。 江秉伸手把背上的98K摘了下来，丢给她。 “会用吧？” “当然！” 劳拉熟练的拉动枪栓，检查枪支状态，随后毫不见外的向江秉伸出手掌。 “？” “子弹。” 好好好！ 将自己腰间的弹药包解下丢给劳拉，江秉示意对方将弓和箭矢递给自己。 由于要留活口，这次械斗的难度在江秉眼里飙升了不少。 见识过江秉的能耐，劳拉对他的决定完全没有质疑，丢下一句“我掩护你后”，拎着枪找了棵大树就爬上了树梢。 茂密的树叶完全遮住了劳拉的身形，不是提前预知，一般人基本很难在这种乌漆嘛黑的夜里，看出树上还藏了个人。 江秉随手就把劳拉的弓抻成满月，双手传递回的反馈，和先前的那些垃圾货并无不同。 ‘将就着用吧。’ 江秉隐入黑暗。 一名邪教徒哼着小曲，端枪转过一个建筑拐角，刚从队友的视野中脱离，一根箭矢就从不远处飞来，精准的从左侧太阳穴穿入，右侧太阳穴穿出。 尸体倒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好在周围X教徒离他都比较远，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 江秉继续猫伏身，在阴影间飞快地阴暗爬行。 建筑边缘处，一名背靠着矮墙的X教徒刚点燃一支自己自制的烟卷，就被身后悄然探出的结实臂膀死死箍住脖颈。 江秉收紧左臂弯，将这名X教徒的脖颈宽度减去一半的同时，还不忘用右手摘下他嘴里的烟卷。 这支卷烟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充当的烟叶，点燃后熏得人睁不开眼。 “吸烟有害健康。” 尸体被拖进矮墙后藏好，临走时，江秉还好心地帮他把烟头踩灭。. 第三个受害者很快就出现，他掏着裤裆骂骂咧咧的走到一个树后准备放水，就被一只箭矢从背后爆头。 讲道理，这人还是比较谨慎的，为了安全，他选择撒尿的地方并没有完全脱离其他团伙成员的视野范围。 尽管是在树后撒尿，仍然故意露着半个身子。 但是江秉几乎是挨着对方脑袋射出的箭矢，箭矢在穿透颅骨后，还透出一截，带着尸体一起死死钉在树上。 就这样，尸体以箭矢作为固定点，以一个奇怪的倾倒姿势抵树站立。 再加上夜黑风高，这个距离在其他人眼中，基本也就能看个轮廓，所以这个办法能给江秉在争取几分钟的时间。 望着X教徒裤子上逐渐扩散的水渍，江秉从旁边爬过的时候特意远远避开。 ‘看来这泡尿憋了的确挺久。’ 第四个受害者死的就有点憋屈了。 他是被江秉用箭矢插死的，方才拉弓的时候用力过猛，劳拉的这把弓虽然没有直接散架，但是再用下去，说不定下次就得散架。 这里X教团伙应该属于那个俄国佬主教的心腹力量，基本人手一把枪，这让江秉捡弓来用的想法落了空。 卡准时机，江秉大摇大摆地从一处光亮处经过，在所有人的目光回转之前，摸到神社的侧面。 躲在树上的劳拉比他还要紧张。 江秉抬头，通过栏杆的缝隙瞅了一眼神社里供奉的神像，不出意外，入眼的还是卑弥呼熟悉的大脸盘子。 ‘这人控制欲还挺重。’回想着自己上岛后，除去看门的风雷二将，基本没有见过除她之外的神像，江秉在心中给出评价。 ‘肯定很记仇。’ 转到神社背后，通过低矮的神社房檐做跳板，江秉爬上神社后的建筑房顶。 第五个受害人就在更高些的房顶警戒。 由于这个人的位置实在显眼，没办法暗杀，江秉准备用他作为火并讯号。 当然，再杀下去，江秉也大概率会在不久后暴露，毕竟现实毕竟不像游戏，都快没人了BOSS还能若无其事的该干嘛干嘛。 事实上，那个撒尿的这会没回来就已经引起敌人警觉，江秉已经看到有人走向尿裤子那位的所在的树下，查看情况。 间不容发！ 屋顶上的小喽啰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吃了一个大逼斗。 【大砍砍】从背后的拍击，从心灵到肉体，都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所以他决定跳楼表达自己的愤慨之情。 跟着尸体一起飞下屋顶的，还有一式从天而降的脚法。 隔着老远的距离，江秉一个凌空窝心脚把那个主教踹倒在地。 提前收了力道的一脚，总算是将那个俄国佬踹断了不知道多少根肋骨后，堪堪留下了他的命。 场面顿时大乱。 “砰！” 微弱的枪声响起，一名想要抬枪射击的X教徒被子弹打中腹腔。 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是在他体内翻滚的子弹也让他气力全无，只能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挣扎。 劳拉作为同伴还是十分靠谱的，见战斗打响，果断顶着暴露的风险，选择开枪掩护。 江秉伏低身子，将主教拖到一处掩体后面。 挥手把俄国佬伸向大腿枪套的手臂拨开，江秉自己伸手把枪套里的枪抽了出来。 拿来吧你！ 这是一把柯尔特公司的m1911手枪，经典的不能在经典的手枪型号。 枪一上手，江秉就知道，它的前主人对它十分爱护，整枪的状态保养的非常好。 在俄国佬屈辱的目光中，江秉手腕轻顿，轻松单手完成惯性上膛，然后大拇指后移，扣住握把后端，其余手指卡住照门向后拉动，打开抛壳窗，完成帅气的单手上膛检视。 “枪不错嗷。” 补上一拳打碎俄国佬挣扎的企图，江秉从掩体处探身就是两枪，将两名想要靠过来的敌人精准爆头。 其实江秉打的还算保守，换成夜之城的武器，的确需要注意安全，但是这些人手上的破铜烂铁，能不能打透江秉如今的躯体未曾可知。 但是江秉可不想挨上一发子弹验验成色。 顺应着熟悉的直觉指引，江秉缩回掩体躲开射来的子弹，然后随即从掩体另一侧扑出。 刚想举枪灭掉正从掩体后露头的敌人，98K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提前贯穿那人胸膛。 ‘靠谱！’ 接下来到了比拼反应的时间，每当有人想要从掩体探身射击，迎接他的准是一发子弹。 探头打头，伸手打手，想来个信仰射击，子弹也会精准打在枪身脆弱处。 子弹准的就像是先开枪，确定好子弹落点后，他们再主动凑上去一样。 98K的清脆枪声也从未停歇，虽然劳拉的枪法没有江秉那么准，但是居高临下带来的良好射界，让这X教徒的掩体基本无用。 内有死神点名，外有占据了制高点狙击手压制，剩下的敌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就全军覆没。 “你们不死谁死，大晚上还把自己家照的灯火通明，生怕吃不着枪子。” 江秉感叹。 “劳拉！” 从江秉从天而降开始，就像豆虫一样趴倒在地的三人奇迹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看他们娴熟的动作，江秉合理的猜测这三名水手大概率来自于自由的美利坚。 “查理，汤姆，安德鲁，很高兴看到你们，没有受伤吧？”劳拉抱着枪上前挨个问候。 那个名叫汤姆的水手显然和劳拉的关系最熟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对我们做什么，只是逼着我们加入他们。” 太阳兄弟会的纳新仪式极其简单，逮住一群新上岛的遇难者，给他们两个选择，加入他们，或者死亡。 而选择加入的人，则会被带到教会总部，完成“入会仪式”。 也就是纳投名状。 “只有你们三个人么，有没有见到其他的船员？” 听到她这么问，汤姆原本劫后余生的脸上涌出悲伤和遗憾。 “本来还有达伦，但是在反抗时被他们枪杀了。” 劳拉沉默不语，发生在熟悉的人身上的死亡，像是突然打破了二十多年来建立的虚幻道德枷锁，让她真正认识到现实的残酷。 有些东西开始蜕变。 而江秉，则是用折断对方一根手指代价，叫醒了熟睡的俄国佬。 不过，面对这个一脸硬汉做派的俄国佬，江秉首先定下整场审讯的基调。 “别说俄语！” 第41章 俄式审讯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从昏睡中醒来。 他感觉自己的整张脸像是刚被驴踹了。 但是刚从脑震荡带来的眩晕中清醒，他就又看到了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身影。 还有自己的那把m1911。 他有点想家。 见俄国佬清醒，江秉又抻出那张邪马台地图，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就一口血痰吐在上面。 看着面露不屑冷笑的俄式硬汉笑容，江秉心中涌起的却是疑问。 “敢得罪学医的，你这么勇敢你自己知道么？” 为了照顾一旁四人的情绪，心善的江老爷提起这个俄国佬钻进一间建筑内，关上门对他展开审问。 高端的审问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普通的方式。 简单讲就是揍，硬揍。 抛去花里胡哨的刑罚与浮夸的心理战术，只用最原始最狂野的殴打，让对方体会到生命的真谛。 得益于江秉对力道的精准控制和在夜之城做义体医生时积累的宝贵经验，在审讯进行到26分钟的时候，他总算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摩擦着拳锋处有些发红的皮肤，江秉从房内走出，外面的四人带着一副好奇却又恐惧的神情，堵在门口。 “你把他打死了，他刚才叫的可真惨？”劳拉皱着眉出声询问。 江秉觉得对方在质疑他在医学和人体解剖学方面的专业素养，斩钉截铁的声明：“绝对没有，我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 不信邪的劳拉趴在门口往里瞟了一眼，小脸顿时煞白，带着惊奇与一言难尽的表情对着江秉说：“你还不如直接把他打死呢，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有生命危险？” 江秉语气坚定：“事实上，除了开始挨的那一脚，他身上绝对没有其他能致命的伤，只要能得到及时治疗，我保证他还能活蹦乱跳。” 三名水手也都好奇的纷纷朝屋子里观望。 然后，有两名水手当场开始在自己胸前直画十字，只有汤姆啐了口唾沫，表示这个X教徒罪有应得，在他枪杀达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有这个下场。 劳拉想了想，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把这个胖俄国佬就这样扔着，纵然他的确罪有应得。 所以劳拉选择隔老远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番搜刮，所有人手上都有了家伙事之后，大家原路返回。 走到先前的佛像前时，才发现了缩在佛像背后的惠特曼。 见来者是劳拉几人，他狼狈的从佛像背后爬出来。 “刚才我拍照有些入神，一转头就瞧不见你们的人影了，而且远处又传来枪声，所以才……” 劳拉摆手制止了他的狡辩，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并商量接下来如何行动。 “我们需要去和罗斯汇合，惠特曼博士。”劳拉说出自己想法。 而惠特曼的注意力明显全部在劳拉刚才所说的神社上，这个面临着婚姻破裂的倒霉蛋只想着翻盘。 所以，在激烈争执过后，众人兵分两路。 三名水手陪着惠特曼留在神社，在完成拍摄后，由惠特曼带路返回海边的营地，也就是众人最初乘坐救生筏登岛的地方，其余存活的船员与剩下的物资都在那里。 劳拉则去指定位置与罗斯汇合，然后等人齐后再一同返回海边的营地 毕竟现在预定的集合点只有罗斯独自一人，这让见识到邪马台凶险的劳拉十分担心。 江秉考虑到日后需要用到劳拉与罗斯这些坚忍号的船员来找到萨曼莎，所以自然选择能帮则帮，准备跟着劳拉一起前往集合点寻找罗斯。 好在罗斯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两人返回神社的入口，沿着右侧的盘山道登上山顶，又沿着山脊走到邻山的山腰处，就已经可以远远看到预定的集合点。 不过还没等到两人赶到集合点，就听到阵阵猛兽的咆哮声。 一头棕熊，正在趴在一处山缝前，一边疯狂的咆哮，一边向里面疯狂的乱扒。 劳拉立刻注意到棕熊身上的血迹，还有掉落在山缝旁的两只手枪。 那是罗斯的配枪。 江秉伸手制止劳拉举枪瞄准的行为。 她那只春田步枪虽然威力对付棕熊足够用，但是她的枪法却很难保证能精准命中一只处于暴怒中的棕熊要害。 虽然棕熊能够顶着自动火力扑人的说法都是扯淡，但是只要没有打中要害，硬扛几发7.62mm的子弹，挣扎一阵再死还是能够做到的。 至于更离谱的类似厚实的皮毛可以抵御子弹的说法，只能说除非是毛皮下是夜之城的皮下护甲，不然都是扯淡。 随着江秉举枪射击，一发子弹精准的击中晃动的熊首，这头足有300公斤重的日本棕熊吭也不吭，顺滑的软倒在地。 “罗斯？” 确认棕熊死透，劳拉快步上前对着山缝呼唤。 “劳拉，你怎么来了？” 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山缝内传出。 江秉拽着棕熊的后爪，将它从山缝处移开，劳拉瞬间冲到山缝处，从里面拉出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头。 此时他面色惨白，右腿上血肉模糊，好在没有伤到血管。 但是长时间的失血仍然让他意志有些涣散，但是仍然强撑着拉住劳拉的手，伏在她的耳边。 “我的包，在洞里面，里面有药品。” 劳拉慌忙的矮身爬进狭小的山缝，带出罗斯口中的那个皮质挎包。 罗斯在劳拉心中，算是亦师亦父的存在，此刻他的重伤，让劳拉显得十分惊慌失措。 她拿出包里的急救用品，以往的野外急救知识却好似全忘了般让她无从下手。 好在，旁边还有夜之城最好的医生。 江秉顺手接过劳拉手中的纱布与绷带，又从包里翻出镊子与消毒水，在确认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后，行云流水般完成了堪称教科书式的伤口清创消毒与包扎。 趁着罗斯还没有昏迷，江秉简单评估了下伤口，又追问了一句：“你的体重是多少？” 这一系列专业的表现，任谁看了都得以为江秉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 受此感染，罗斯也下意识的回答：“150磅左右。” “恩。” 江秉淡淡的回应后，将对应数量的吗啡注射到老头的体内。 因为野外无法保证卫生安全，江秉选择了肌肉注射的方式，这就导致吗啡生效的时间会被延长到20分钟左右。 而罗斯也不负众望，成功在虚弱与疼痛的双面夹击下昏了过去。 搭了搭伤者手腕，江秉立刻大致了解了面前老人的身体状况。 “伤势并不算严重，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劳拉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接下来需要个安静的环境养伤。”江秉环视四周，空旷的山腰处除了树就是岩石，连个带棚的地方都没有。 劳拉终究是个21岁的女孩，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 想着自己已经出来太久，而且还要赶着时间去寻找马蒂亚斯，江秉干脆提出自己的想法。 “先去我那先修整一下吧，最起码有个遮风避雨能躺下的地方。” ………… ………… 罗斯刚苏醒，就发现了在一旁的矮床上休息的劳拉。 他刚想起身，就被右腿的剧痛给止住身形，并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 劳拉被这动静惊醒，她昨晚睡的很好，此时只是在闭目养神。 “罗斯，你醒了？” 罗斯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明显是室内环境，于是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一座二战时期日本军队修建的堡垒里，是一个朋友的营地。” “昨天那个医生？” 罗斯对江秉的医疗水平明显记忆深刻。 “恩，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医生。” “那可真稀奇” 有着皇家海军陆战队突击旅服役经历的罗斯对于江秉的急救手法给出高度赞扬。 “看着手法很专业。而且就以他昨天处理伤口的那种冷静的状态，没有几百次类似经验可练不出来。” “谁知道呢，他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罗斯发出爽朗的笑声，“听起来某人对他很是好奇啊。” “对了，我的包你带上了么？” 劳拉从罗斯躺着的矮床下，掏出他的皮包。 罗斯将包打开，看到里面的无线电发射器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幸好这东西没坏。” “它的功率应该没办法传出多远吧？”劳拉询问道、 罗斯将无线电发射器塞回皮包，丢给劳拉。 “上岛的时候，我在岛屿西南边发现了一个无线电塔台，我跟阿历克斯确认过，只要能把它按在那上边，就能向四面八方散发出最强烈的无线电信号。” 拍了拍自己受伤的右腿，罗斯叹了口气。 “原本我是打算自己去的，但是劳拉，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劳拉捧着皮包，神色中满是不自信。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穿过小半个满是邪教徒和杀人狂的海岛，完成这项任务。 “你要相信自己，劳拉，你是克劳馥家族的人，生来就流淌着冒险的血液。” 罗斯停顿住话语，他也不想让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劳拉冒这个险，但是他毕竟是探险队的领袖，必须对所有人负责。 “而且，我们必须要对外发出求救信号，在这个危险的海岛上呆的时间越长，我们面临的风险就越大。” 江秉突然端着一盘食物和饮用水走进房间。 将盘子放在一旁，江秉对罗斯的方案给出自己的看法。 “你还需要再修养一阵，建议等几天在下地，伤口可恢复不了这么快。” “另外，你如果不想再拖更多人下水，我建议你不要对外乱发什么求救信号。” 面对这两人疑惑的神情，江秉有补充道：“毕竟，‘她’可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劳拉忍不住疑惑，出声询问：“等等，‘她’是谁？” “这里是邪马台，‘她’还能是谁。” 劳拉眉头紧皱。 “你是说，卑弥呼？！” “这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江秉耸耸肩，“环绕着邪马台的风暴，会摧毁一切试图通行的载具，卑弥呼在历史上的形象之一就是能够掌控风暴。” “这有可能只是个巧合。”劳拉试图辩解。 江秉自然不会与之争辩，丢下一句“你会相信的。”转头离去。 第42章 风暴武士辛秘 穿林海，跨高山。 只用了几个小时，江秉就全副武装地从位于岛屿东部的军事堡垒，一路赶到岛屿西北边。 站在一处山顶之上，居高而望的江秉很容易找到了那个位于山麓中的堡垒。 堡垒的外观很怪。 整个堡垒的主体结构是砖石结构，应该是出自邪马台人之手，但是到处都有被钢筋水泥加固过的痕迹，这说明二战时期的日军或美军也在这里驻扎过，并且对其进行过二次的加固。 但是还有大量的铁皮木条，东一块西一块像是补丁一样镶满整个堡垒的外部。 不用说这些个修修补补来自太阳兄弟会，粗糙的手艺将堡垒变得极具末日废土风格。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情况。 根据俄国佬的描述，在堡垒下，其实是一个规模十分宏伟庞大的地下墓穴，而且四通八达，出口众多。 马蒂亚斯这个圣主会在堡垒正下方的一个大墓室跟所有教会成员开大会，而跟他们这些高层管理开小会的时候，则会随机挑选位置。 太阳兄弟会内部也不是那么太平，为了安全，马蒂亚斯并不会在某个地方久留。 除此之外，整个堡垒的布局结构，的确与江秉从X教徒口中得知的情报无误。 确认完这项情报准确性后，江秉转而向西面进发。 邪马台的最西边是一座千米的高山，山峰东侧是陡立垂直的峭壁，想要上山，只能从位于山峰西面的山脚开始攀登。 而邪马台国的国都，就坐落在这座高峰上，依山而建。 离老远，江秉就看到长年激荡在山巅的风暴，衬托的整个山峰都凛凛不可侵犯。 大量木石结构的建筑鳞次栉比，自山脚下绵延到山顶，庞大的规模无声诉说着当年邪马台国的繁荣。 然而，荒芜成为这座城市的主色调，放眼望去，举目破败。 自然的伟力已经侵蚀到失落古城的边缘，代表森林的绿色已经蔓延进古城中。。 衰败的文明遗物与自然茂盛的新生植被纠缠在一起，所带来的冲击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得不说，人类赋予岁月文明，又从岁月中凝结出的名为历史的珍宝，活生生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得不感叹这独特的天地造化。 江秉就蹲在古城的边缘，像是狗仔般向城里使劲窥探，千方百计地想要获取卑弥呼的各种隐私。 这座城市距离太阳兄弟会并不远，而且地处岛屿内陆，称得上风平浪静，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现代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自然不奇怪，任谁见过盘踞在这里的日本古代武士，都不愿意踏入这座透着阴森鬼气的失落之城。 个别胆子大的，也会被这些杀人如麻的风暴士兵教做人。 江秉没有贸然深入古城，他蹲守了一会，就在古城外围见到了一队巡逻的日本古代武士。 从外表来看，这些被诅咒的武士和正常人并无区别，最多是多了一身古老的甲胄。 但是所有的武士十分反常地将自己的面部遮的严严实实，只留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 他们行动时带着古代军队特有的森严感，每个人显得十分死气沉沉，举手投足间却又带有一种明显的迟钝感。 出来一趟，江秉准备带点‘特产’回去，毕竟身为一名富有科研精神的‘工匠’，对于声名在外的‘风暴武士’自然也是十分好奇 ‘风暴的武士，不死的军团’，听起来就高大上。 于是江秉偷偷摸了上去。 这些武士的五感比正常人要愚钝的多，江秉都快摸到位于队尾士兵的屁股，所有人都还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在巡逻队按照刻在骨子里的巡逻路线拐过一个转角时，位于队尾的持刀武士突然不见了踪影。 ………… 军事堡垒内。 凯特正在按照江秉的医嘱，给罗斯换药。 女帆船手算的上见多识广，但是在走过大半个地球，漂泊冒险的大半生的老冒险家康拉德·罗斯面前，仍然不够看。 江秉扛着一个大包裹回来时，老冒险家已经和凯特聊得正欢。 环视周围，没有找到劳拉的身影，江秉便向拄着个Y型树杈充作拐杖的罗斯询问：“劳拉去无线电塔台了？” 老冒险家抬抬双手示意，“眼见为实。” 对于两人不相信自己，江秉并不惊奇。 “咚！” 一直扛在肩上的包裹被他丢在一旁的桌上，解开层层包裹的老旧裹布，露出里面的风暴武士尸体。 “眼见为实。”江秉复述了老探险家方才的话语。 “?梅林的胡子！” 老探险家自然是见多识广，吃过见过的人物，马上就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卑呼弥麾下的风暴武士？” 得到江秉的肯定，老冒险家差点没丢掉拐杖飞奔而来，他上前细细的打量这个应该只存在历史中的东西。 首先是尸体上那件同样充满了日本小家子气的皮甲。 作为最低级的足轻，只有一件简单的皮甲。 本就只能遮盖身体主要区域的皮甲上，掺杂着少量的金属片，用来加强要害防御。 古朴的工艺与形制，表明着它古董的身份。 罗斯自然也是识货的，虽然没办法准确辨别这套铠甲的年代，但是最起码能看出真假。 铠甲虽然简陋，却非常注重实用性，皮革覆盖了胸部、肩膀和背部，只将四肢暴露在外。 令人奇怪的是，这名风暴武士的血肉并没有干枯紧缩，除了皮肤有些粗糙外，与正常人并无两样。 最引人瞩目的是尸体的面部，原本包裹着尸体面部的布料已经被拆除，将尸体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沃特？” 罗斯与凯特同时发出疑问。 这名风暴武士竟然长着一张十分典型的欧美人脸庞。 “这是卑弥呼麾下的风暴武士，不会是那些X教徒假扮的吧？”凯特率先提问。 罗斯上手摸了摸尸体身上的皮甲，此时也是半信半疑。“但是这皮甲的确是日本古代的形制，看磨损情况也被穿戴许久了。 罗斯与凯特继续探讨着自己的疑惑，江秉心中早已有所明悟，闷不做声。 这就是这群‘风暴武士’活了600年的真相。 虽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但是他们也如同卑弥呼一般不断的夺舍，更换着身体。 在与这名风暴武士刚接触的瞬间，江秉就敏锐的感受到目标身上传来的浓浓不协调感。 在‘工匠’的视角中，这具尸体的大脑部位就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很显然，这是更换身体的代价。 根据观察到的表现，江秉推断，这个‘夺舍’的方式最起码会产生的人格错乱，记忆丢失，神志受损，灵魂与肉体不协调的问题。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太阳兄弟会会定期向这群‘风暴武士’进行活祭，祭品还都是壮年的男性。 也解释了为什么这群风暴武士绝大部分都头戴面具，没有面具的则是用各种方法遮盖着面容。 恐怕整只风暴武士军团里已经有大半部分人的脸，变成了金发碧眼的白人面孔。 再次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这也解释了卑弥呼为什么执着于一定要选择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后代作为躯壳，绝大概率是这样能够避免‘夺舍’仪式带来的反噬。 这也很正常。 两个灵魂掺杂在一起，就像是将一桶白色颜料掺进另一桶黑色颜料中，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加，还有其他黄色、绿色、蓝色的颜料加入，最后得到的只能是一桶浑浊的看不出本色的颜料。 但是如果两桶都是白色颜料，哪怕色号有轻微差别，最后得到的最起码可以保证还是白色。 ‘我应该想办法了解一些神秘学的知识了。’江秉心中暗想。 但是系统的造物者资料库中，压根没有相关的知识。 说是资料库，只有可怜巴巴的两项知识可以兑换，除去已经兑换的‘门’装置知识，就只剩下另一个名为【以太精粹炉Ⅳ类终端】制作规范的相关知识，售价同样是100工匠徽章。 其他魔法与科技相关的知识或者原理统统没有，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等级不够，还是因为这些知识的等级不够。 随即，江秉对尸体进行解刨，确认与正常人并无差别后，用从古城顺的旗子再次将尸体包起来，抛到海里毁尸灭迹。 说实话，江秉有些失望，预想中的对手属实拉胯。 “风暴的武士，不死的军团。” 呵。 江秉只想说：“CNM，退钱！” 处理完尸体，江秉打断罗斯与凯特的讨论。 “罗斯船长，有个事情我想和你确认下，你们来时乘坐的是一艘远洋探险船是吧。” 得到罗斯确切的回复后，江秉继续询问。 “那船上有没有装载海底打捞相关的设备？” 罗斯对自己船上的设备自然一清二楚。十分熟稔地回复了江秉的提问。 “当然，‘坚忍号’上装载了包括潜水器、水下声呐、抓斗和打捞网在内的全套的海底打捞设备。” “只不过，它们应该随着‘坚忍号’一起沉入海底了。” 想起自己爱船，罗斯不由得有些伤感。 “这些设备主要安装轮船在哪些位置？” 江秉的提问有些怪，但是罗斯还是给出回复。 “都在前端的甲板上。”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秉心情总算是愉快起来。 “我看未必都沉入海底了，罗斯船长，我不久前还在邪马台西海岸看到你的‘坚忍号’，虽然只有前半部分。” “你是有东西要打捞？”罗斯反问。 江秉轻轻颔首。 “恩，我带了一些礼物，本来是要送给这里的主人的。” 遭受无良商贩虚假宣传欺骗，以至于有些恼羞成怒的某江姓顾客，准备暴力维权。 “总不好空着手上门。” 第43章 寻求合作 四天后。 劳拉搀着走起路来基本没有问题的罗斯，来到船只墓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 还有一个简易的船坞。 因为此地特殊的地理结构，大部分邪马台附近失事的船只都会被海浪推到这里。 几百年的时光里，这些船只在这个海湾里面层层堆积，导致放眼望去，仿佛多出一片各式船只残骸填出来的陆地。 从海岸向外海，船只残骸形制非常有年代感。 最里面的古代的木质帆船，小型渔船，腐朽最为严重，到中间部分是近代包钢包铁的蒸汽船，再到外围则是现代复合材料的货轮、游艇、渔船。 ‘坚忍号’的残骸就堆在最外围的海域。 只不过，本就在风暴的摧残下残破不堪的探险船，此刻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露出内部热轧镀锌钢材质的龙骨。 从哨塔上下来的凯特，接待了两人，并领着他们找到了正在自己的临时工坊里忙碌的江秉。 “先找个地方坐，我马上就好。” 江秉赤着上半身，只穿了一个皮革材质的铁匠围裙，正在打铁。 虽然在坚忍号上找到了大量电气设备，和像激光切割机，自动焊接机等部分现代化的机械加工器械，但毕竟仅凭这几种工具，没法涵盖所有工业制造领域。 有些东西没办法用这些器械制作，江秉干脆建了一个小型熔炉，直接手攒。 将手里打好的工字型的零件扔到旁边的淬火槽里冷却，江秉放下打铁工具，领着两人来到一旁的休息室。 休息室江秉找时间搭的，原木材质的木屋，里面的桌椅也都露着原木纹理，一看就知道是跟木屋配套生产出来的东西。 整座木屋的工艺非常精良，地面平整，墙面扎实，特意开大的窗口让这座木屋只有淡淡的木头味道。 凯特端来了两杯用薄荷和甘草泡的热茶，放在被打磨的油光可鉴的桌子上。 不对劲，劳拉闻着袅袅升起的薄荷茶香，又看了看自己从上岛就没洗过的衣服，感觉十分里面有九分的不对劲。 大家明明荒野求生得好好的，几天不见，你怎么突然成了像是来度假的。 这个感觉在凯特再次端上一盘剥好的岩梨后，到达了顶峰。 罗斯到底还是老江湖，面色如常地捏起几颗岩梨丢进嘴里品尝着。 “这东西可不便宜，用来腌制烧酒就更好了。” 江秉直接省去客套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劳拉面色一暗。 “真的让你说对了，我亲眼看到来救援的飞机被突然出现的风暴击落，这座岛，真的被卑弥呼诅咒了。” “恩~” 江秉对此反应很平淡。 木屋的窗户正对着海面，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坚忍号’残骸，罗斯睹到‘坚忍号’之后，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仔细观瞧。 “这艘船就像是我的老伙计，陪我走过大半个世界的探险旅程。” 罗斯转过头，注视着江秉，“在我这大半辈子的探险生涯中，也遇到过不少神奇的事情，萨布尔先生。” “但是卑弥呼，这个近两千年前的人，竟然活到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让我震惊不已。” 劳拉跟着站起来，但是起身时摩擦到腹部的伤口，面色明显一紧。 “萨布尔，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联手合作，共同破解诅咒。” 罗斯在一旁打圆场：“毕竟，人多力量大。” “你的队员，他们都被马蒂亚斯抓了？”江秉犀利地道破两人前来的动机。 一见面就被江秉戳破前来寻求合作的主观原因，劳拉脸皮薄，忍不住低下头。 罗斯根本不受什么影响，反而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咱们拥有同样的立场，萨布尔，卑弥呼和马蒂亚斯的太阳兄弟会，是咱们所有想要离开这座岛屿的幸存者们的共同敌人。” “咱们合作只有利，没有弊。” 这个老油条，从一开始提起被江秉拆得七零八落的‘坚忍号’，就已经先打出感情牌，现在更是申述利弊，不得不说，他说服人的确是一把好手。 不过他的观点也没有什么问题。 【门匙】的充能已经超过一半，在这个岛上耗了太久时间的江秉已经有些不耐烦。 所以他才想要通过‘坚忍号’上的打捞设备，拿回自己的装备，准备直接杀穿邪马台。 反正‘风暴武士’神秘的保护色已经被江秉掀了个底掉。 就这种货色的‘风暴武士军团’，江秉有信心在链锯剑卷刃前砍死千八百个。 按照邪马台当下的情况，卑弥呼这个精通虚假宣传的奸商，能不能从裤裆里掏得出一千人还未曾可知。 当然，如果能有人一起合作更好，毕竟，确实是人多力量大。 所以在假装思考一阵后，江秉点头答应了这个提议。 “所以，你们有什么计划？” 达成合作，劳拉很是高兴，“我想可能需要你和我先去一趟太阳兄弟会的总部，约拿和雷耶斯他们都被关在那里。” 劳拉顿了顿，对刚达成合作就要江秉跟着她冒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要尽快，昨天萨曼莎通过无线电跟我取得了联系，她说马蒂亚斯最近策划要拿她进行什么祭祀仪式。” 劳拉的消息多少在江秉意料之中，这两天，之前摧毁‘坚忍号’时出现的波动，频繁地在邪马台上空掠过。 萨曼莎的登岛，让一直沉寂的卑弥呼开始活跃起来。 打捞的准备工作，江秉已经进行了大半，等把麦基诺拉里莫尔打捞上来，正好拎着莎曼拉杀上皇宫。 到时候，有莎曼拉这只胡萝卜吊着，卑弥呼只能选择正面应战。 好在对付太阳兄弟会，不用【强权】也没什么问题。 想清楚前因后果，江秉应下劳拉的请求。 “明天就出发，你们今天先在这里休整下，我再准备点东西。” “以及” 江秉看向劳拉的左腰。 “顺便给你处理下伤口，我可不想带着一个伤员上战场。” ………… 劳拉久违的洗上了热水澡，这让她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得到宝贵的放松。 ‘萨布尔，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温热的水流从顶部的漆成黑色的铁皮桶中流下，沿着打通的竹子洒落在劳拉身上。 白天的温暖阳光将桶里淡水的温度晒的刚刚好。 想着两人相遇后江秉的表现，功夫、医术、木工、铁匠、建筑、野外求生、枪法、战斗，还有方才的薄荷茶与岩梨。 劳拉在心中又补上一句。 ‘除此之外还应该精通草药学’ 同样的环境下，自己一行人在登陆点建立的营地还在为吃饭而发愁，江秉这里基本上实现了初级的现代化生活。 想到这里，劳拉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充当浴室的竹屋。 整座竹屋全部用竹子搭建而成，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样建造工艺，看不到铁钉之类的其他材料。不仅结实透气，精良的建造工艺还让这座不到四平方的竹屋显得十分典雅。 放在假日酒店里都不会显得违和。 推开用竹篾编织成的小窗，外面是一片翠丽的竹林。 透过小窗望去，几根经过简单修剪的翠竹从山岩后歪出，几簇长披针形的竹叶恰到好处地与夕阳交相呼应。 很难想象，这种生存环境下，他还顺手做了造景。 但是的确可以更加有效地舒缓身心。 还有一旁同样是竹制的架子上，摆放着一块怪模怪样的肥皂，不过劳拉最终还是分辨出它的原料应该用的是野生的皂荚。 于是，劳拉无师自通地用它来清洗自己那油腻腻，已经打绺的黑发。 到这里，事情已经越发的离谱。 最后，在凯特的指引下，劳拉将换下的衣服投进一个怪模怪样，利用水流作为动力的简易洗衣机中时，这种感觉变成了魔幻。 江秉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用来调剂长时间工作的疲惫而随手制作的副产物，已经将劳拉搞得有些自闭。 他正在积极准备一会可能用到的手术用具，神情满是期待。 自从离开夜之城，已经好久没做手术，正手痒得很。 终于，披散着头发的劳拉，穿着件宽大的男士T恤，进到临时手术室内。 虽然很多东西江秉都能手搓，但是衣服目前还是属于他的业务盲区，所以劳拉只能先用江秉之前搜集到的衣物凑合。 没有内衣，真空上阵让T恤有时会突出令人害羞的轮廓。 好在劳拉也不在乎，这个情况下，能有件干净衣服穿就不错了。 躺在凯特贡献出的竹制躺椅上，劳拉主动掀起T恤，露出左腰上的伤口。 江秉仔细地打量着伤口。 “贯通伤，能忍到现在，真是难为你了。” 劳拉的腰肢并不算纤细，长期的锻炼带给她的是优雅而紧致的腹部线条，还有强大的核心力量。 但是她腹部的肌肤却没有白种人那种普遍粗糙感，而是显得很是细腻。 “年轻人就是皮肤好。” 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一个十分狰狞的伤口，由于受伤的时间过久，伤口处已经长出肉芽。而且因为劳拉过去几日里在污水与泥沼中的辗转腾挪，导致伤口接触大量的细菌，已经感染化脓。 好在江秉在不久前，刚剿完一群盘踞在船只墓场的暴徒，手里基础的药品十分富余。 这些暴徒没少在失事的船只残骸中捞好东西，简直算得上富得流油。 “算你运气好，我这正好有利多卡因，不然你还得再体验一遍受伤时的痛苦。” 江秉可没有胡说八道，劳拉现在的伤口情况，只能先把长出来的肉芽与伤口周围的腐坏组织剔除，然后还要进行全面消毒。 这种化脓的贯通伤消毒，最起码要用消毒工具沿着两边的伤口捅个通透，对内部进行充分的消杀。 这个过程，基本就等于再次经历一遍当时受伤的全过程。 接受过野外急救知识的劳拉自然也知道自己这种伤口该怎么处理，本来都做好要脱一层皮的准备，听闻有麻醉药，整个人紧绷的身躯瞬间瘫软下来。 已经进入专业状态的江秉可不管这个，他举着调好的麻醉剂，丢给劳拉一个老旧的靠枕。 “垫一下，把屁股撅起来。” “这样我可没办法处理伤口。” 第44章 高效屠杀 太阳兄弟会堡垒。 在地下墓穴中，马蒂亚斯站在一处高高的祭坛上，背对着悬崖与瀑布，发表着激情四溢的演讲。 “兄弟们，听我说！” 马蒂亚斯老师现在身着兜帽长衫，脸上用白色颜料涂满不明图案，看着就像是某个原始部落的萨满。 “在外面的世界，我们只是无名小卒。” 劳拉窝在岩壁中，居高临下的偷偷探头观望。 “是萨曼莎！” 祭坛上，萨曼莎被绑成耶稣同款造型，脚下堆满木柴。 “他们这是要烧死她！”劳拉一下焦急起来。 “但是在这里，我们都是索拉瑞~我们都是~太阳的子民！” 马蒂亚斯那满是激情的语调，让劳拉更是着急上火。 “我们需要立即行动，他们马上要点火了。”劳拉焦急地催促一旁正在摆弄背后箱子的江秉。 “马上就好。”江秉随口回应。 劳拉看着下面空地上密集的X教徒队伍，皱着眉说出自己的对策。 “他们人太多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绕到祭坛后面，然后先挟持住玛蒂尔斯。” “咔” 江秉不紧不慢地把一根圆柱形零件卡在对应的凹槽上。 “用不着这么麻烦。” 玛蒂尔斯：“她把我们聚集起来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你们都想要自由。” 扒着岩石，看着玛蒂尔斯充满蛊惑力的演讲，劳拉回头想要询问江秉的办法，却看到他正在摆弄一个大家伙。 一把M2重机枪！ 这把枪空枪净重38kg，加上配套的三脚架重量能达到58kg，所以它基本需要固定在地面上使用。 但是这个大家伙被江秉进行了一定改造，去除了三脚架的同时，焊接了一个可供握持的握把，同时一个金属U型托柄连接着枪身各处的，将后坐力全部转移到使用者身上的同时，稳定武器弹道。 普通人提不起来的重量，江秉可以，普通人承受不住的后坐力，江秉也可以。 将长长的12.7×99毫米口径枪弹弹链从箱子底部的凹槽里扯出，卡进供弹槽。 玛蒂尔斯激情的演讲依然飘进劳拉的耳中：“我知道你们都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江秉把充作弹药箱的储藏箱背起，提起重机枪，调整U型托柄，使它更贴合自己的身体。 “如果想要自由，我们就必须释放我们伟大的女王！” 在上下顿挫的背景音中，劳拉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用来调整大小的拉杆机构的固定卡扣被锁死，江秉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女王就像我们一样，都是囚犯，如果能释放女王，就等于释放自己。” 马蒂亚斯手舞足蹈地将手中用齿轮和木棒拼凑出的权杖指向身后的萨曼莎。 “这个女孩，她流淌着这片土地的血脉，她有可能就是关键。 萨曼莎被堵住了嘴，但是仍然绝望的扭动挣扎，呜呜有声。 “接下来观察仪式的火焰就知道真相了。” 玛蒂尔斯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火把，神情狂热的高声咏叹：“卑弥呼，你是昔在，今在，永在！” “咔嚓” M2重机枪的枪栓被拉动，子弹上膛，在劳拉呆呆的注视下，江秉歪嘴一笑，然后从岩壁上纵身跳下。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玛蒂尔斯擎着火把靠近柴堆。 “请和我们说话，请降下您的神谕！” “轰！” 随着江秉标准的英雄落地，地面仿佛颤了两颤。 卑弥呼没有降下神谕，倒是天降一个端着重机枪的猛男。 劳拉在上方探着头，看着缓缓站起的江秉，瞳孔地震。 ‘这可是十几米的高度，你就这样跳下去了！？’ “呃~” 马蒂亚斯还想在同样震惊的教众面前找补，江秉却不想听他废话，径直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 M2重机枪特有的沉闷咆哮声在这个半开放式的洞穴中回荡。 500发每分钟的射速，让子弹连成一条银鞭。 而这条“上帝之鞭”被江秉握在手中，向着这些宗教狂热分子抽去。 玛蒂尔斯成为了第一个被鞭打的对象。 一颗粗大的12.7×99子弹穿过他的腹部，将他的胸腔打成血雾，整个人断成两截。 一代‘圣主’，死的干脆利落，十分没有牌面。 随着江秉挪动枪口，“上帝之鞭”被甩动起来。 托玛蒂尔斯的福，这场用来稳定人心，彰显他权威的仪式将大部分邪教徒都聚集在一起。 摩肩接踵的人群密度，让这条鞭子的输出几乎到达上限。 “噗噗噗” 子弹撕咬肉体的声音连成一片，再血肉飞溅中，祭台下的邪教徒像是割麦子似得倒下一大半。 血液被高速穿过的子弹雾化，朵朵血雾汇集在一起，短暂的聚成大片血云。 空气中顿时充斥着腥甜的铁锈味。 奔逃，拼命的奔逃。 像是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一般，所有的邪教徒开始四散奔逃，寻找掩体。 死亡，满地的死亡。 没有伤者，没有例外，只要被M2的子弹碰到，就意味着大片血肉破碎与即将到来的急速失血。 弹壳如雪崩般落下，进入杀戮状态的江秉冰冷的像块钢铁，不言不语，情绪不增不减，只是一味地扣着扳机，维持着这场杀戮盛宴。 低矮的石墙被子弹轻易凿穿，敦实的石柱在子弹接二连三的啃咬下变得千疮百孔，直至从中间断裂倒塌。 他们无处可逃，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密集的枪声开始放缓，江秉开始用精准的短扫射点名。 这些X教徒中，有部分人装备还挺好，手里都端着长枪短炮，甚至有人身上还穿着防弹衣，但是没人想要反击，也没人能在江秉手持重机枪的压制下，进行反击。 四十二秒，江秉打完了弹药箱里的所有子弹，这把来自船只墓场的暴徒们赞助的凶器完成了它的使命。 五六十条生命践行了在设计之初，人类就赋予它的使命。 更快速，更高效的屠杀人类。 江秉将固定用的卡扣解开，将枪支与后背的箱子丢在地上。 被子弹烧灼的通红的枪管，与满地的鲜血接触，发出类似满足的叹息声，同时，也对外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高温烤蛋白质味道。 劳拉从崖壁上找到路，绕下来时，落地的探险靴踩到的是蔓延开来的血泊。 还有蔓延开来的死亡。 她几乎是踮着脚，走上的祭台，来到萨曼莎面前。 劳拉伸手抽出萨曼莎嘴里的布团，刚想问候几句，就被对方呕出的液体堵了回去。 也是，这场面对于一个和她同龄的普通少女来说，的确显得刺激了点。 于是劳拉抽出靴刀，想要上前给萨曼莎松绑。 但是她的手臂突然被江秉死死抓住。 感受着墓穴半开放的悬崖外，那股熟悉的波动，江秉从劳拉手中抽出靴刀。 “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会不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暂时先相信我。” 在劳拉疑惑的注视中，江秉抬脚就把落在地上的火把精准的踢到柴堆上。 被提前淋了汽油的的火堆在瞬间腾起烈焰。 在莎曼拉的尖叫声中，劳拉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坠入冰水之中，她压根没有想到一路生死与共的同伴，突然间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疯狂地想要扑向火堆，熄灭火焰。 但是被江秉一把揽在怀里，死死按住。 就在劳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江秉，挣扎着想要脱离江秉的怀抱时，却听到江秉突然对她低语。 “安静，她来了。” 劳拉刚想问谁来了，就见愈演愈烈的火苗突然向着一个方向倾斜起来。 随后，便是呼呼作响的狂风。 在萨曼莎的哭嚎声中，从悬崖外突然涌进一股狂暴的气流。 劳拉感觉，如果不是自己被人抱住，湍急的气流几乎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吹飞。 而萨曼莎身下的火焰，也成功被这阵风暴吹灭。 可能是怕江秉在突然搞什么幺蛾子，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异常的持久凶猛，连木柴都吹散的满地都是。 ‘卑弥呼，你人还怪好嘞。’江秉在心中打趣。 把怀里的人放开，江秉把靴刀重新递给面对着这种情况，有些发愣劳拉。 劳拉赶紧上前，将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萨曼莎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扶着腿软的几乎走不动道的萨曼莎，劳拉问出自己的疑惑。 “刚才的情况是？” 江秉看着几乎在劳拉怀里缩成一团，惊恐地偷瞧着自己的萨曼莎·西村，出声调侃。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她那讨人厌的老祖宗了。” 劳拉恍然大悟。 “卑弥呼！” “是了，史书记载，卑弥呼拥有控制风暴的力量。” 劳拉的专业劲头又上来了。 “所以，过去这么多年，这位太阳女王还活着？” 事关自家的老祖宗，萨曼莎也这暂时压下了哭泣，等着江秉的回复。 望着萨曼莎那神似卑弥呼神像的圆润脸庞，江秉只能感叹血脉的神奇。 “恩~只不过，只能说是半死不活。” 劳拉心如电转，“那个风暴武士！” 随后，她又回想起，自己前几天在某座墓中看到的壁画。 壁画内容是一名女子向另一个女子倾倒着怀中水瓶的水。 壁画是在隐晦的表达着这些内容，水瓶中的水显然代表的就是卑弥呼的意识或者灵魂。 又想到刚才听到马蒂亚斯的祷告语。 她不禁念出声来：“卑弥呼，你是昔在，今在，永在！” 种种证据飞快的连接在一起，劳拉恍然大悟。 “所有的太阳女王其实都是一个人！” “这就是个筛选仪式，为的就是筛选出卑弥呼满意的目标，也可以说是祭器皿。” 随后，劳拉一把扶住萨曼莎还有些哆嗦的双肩，望着她满是疑惑不解的双眼，一字一句的给出自己的结论。 “然后，方便她进行夺舍，灵魂顺利占据器皿的身体。” “怪不得，她能一直活到现在。” 虽然答案十分魔幻，但是在亲眼所见的证据面前，劳拉也不得不信。 萨曼莎·西村作为劳拉在伦敦大学的同学，智商没的说，本身又是邪马台的后裔，日常就对邪马台的相关知识十分关注，经由劳拉的点拨，她也飞快的回过味来。 然后哆嗦的更狠了。 第45章 打捞 宽阔的墓道，巧妙的利用了地底天然形成的溶洞，古邪马台人又后天对其进行了轻微的开凿修整。 三人现在处于太阳兄弟会下方的地下墓穴中。 劳拉打量着随意堆在角落里的腐烂血肉与骨骼，突然觉得那群X教徒死的或许有些痛快了。 “萨曼莎，约拿和雷耶斯他们几个就在下面么？” 劳拉开口发问。 萨曼莎双手抱胸，好似周围十分寒冷。 “我亲眼所见，劳拉，他们就被关在这下面。” “本来那些人是想要杀掉他们的，但是知道他们跟我的关系后，突然改了主意，先把他们关了起来。” 讲到这里，萨曼莎带着明悟真相后的恍然感。 “不怕你笑话，劳拉，我起初以为，他们因为我是卑弥呼的后裔，准备让我当他们那个太阳教的圣女呢，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暂时放过约拿和雷耶斯他们几个。” “没想到。” 劳拉接话：“没想到，他们是怕你变成卑弥呼之后，有可能还保留原本的记忆，最后再来找他们麻烦是吧。” 听着劳拉的话，萨曼莎又打了哆嗦，这种被人当成夺舍器皿的滋味，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真是太可怕了，劳拉，太疯狂了。” “我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有一天我会变得不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劳拉搂住同窗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得益于江秉方才的大屠杀，几乎清空了堡垒里的绝大部分X教徒，三人一路上畅通无阻，沿着通道拐过好几个弯，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墓室中。 大墓室四通八达，劳拉刚想询问萨曼莎接下来的路径，却顺着江秉的目光，被墓室顶的壁画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古老的历史，对于劳拉总有别样的吸引力。 仰着头，劳拉很快辨别出壁画讲述的内容。 “这上面记载了古邪马台工匠们在修建一座巨大的陵墓。” 壁画上，无数工匠正在开凿山体，修建地下陵墓，陵墓位置江秉也十分眼熟，就是失落古城所在山峰的山腹。 劳拉仔细端量着壁画上浩大的工程，给出自己的判断。 “壁画中修建的应该是卑弥呼的墓穴。” “只不过，为什么会在修建墓穴的时候，放置这么多的金属支架，需要用它们来支撑山体么？” 江秉也对劳拉说的那部分壁画拥有充足的兴趣，直觉告诉他卑弥呼肯定在自己的墓穴中藏了不少秘密。 “一个知道自己不会死的人，却征发这么多民夫工匠，兴起这么浩大的工程，只为了给自己修建墓穴？” 劳拉对此也很是奇怪，不过她的兴趣明显有一大部分在这个墓室本身。 她兴奋的指着墓室中央的凹痕，对着两人讲出了她的猜测。 “这里应该就是放置墓主人棺椁的地方，不过很可惜，棺椁应该被那些X教徒挪走了。” “至于墓主人的身份，从壁画内容来判断，他大概率是当年修建卑弥呼墓穴的主要负责人。” 莎曼拉顺势接话：“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生前最出彩的成绩，用壁画的形式记录下来？” “没错。”劳拉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江秉继续观看后续壁画，规模浩大的民夫与工匠们在墓穴竣工后，又在它上方修建起雄伟的都城。 “哪个正经人会把自己的陵墓修在自己宫殿的下方？”江秉摸索着下巴，思索着壁画中传出的微妙信息。 “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这样亲自看守才放心。” 江秉又折回去重新打量着修建陵墓的壁画时，被民夫们肩挑手扛上山的那些金属支架吸引，‘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应该不是用来加固山体这么简单。 ‘看来干掉卑弥呼之后，还得想办法下到这个墓穴中一探究竟，说不定卑弥呼控制风暴的能力就来源于此。’ 除去这些，壁画中没有更多的内容，而没有了墓主人的棺椁，劳拉也兴致顿消，三人继续跟着莎曼拉的指引向下方前进。 又往地下去了两层，才总算是见到了‘坚忍号’的众人。 约拿以为X教徒来了，连忙拍了拍正在撬锁的阿历克斯示意他隐蔽，但是熟悉的身影让他不禁有些惊愕。 “劳拉！？” “你怎么来这了。” “还有萨曼莎，你把她从那些疯子手里救出来了。” 四人被锁在一个金属笼子里，被吊在半空中，江秉顺着铁链，找到绞盘把四人放了下来。 “你们需要找到钥匙，这个锁很难撬。”约拿正想跟劳拉和萨曼莎讲述他们对这把大锁做出的各种尝试，就被一声金属之间碰撞的巨响所打断。 江秉收回【大砍砍】，摘掉已经重度变形的锁头，示意几人赶紧从笼子里出来。 人齐了，大家对于地下墓穴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探索的兴趣，于是干脆沿着原路，逃离了太阳兄弟会的堡垒。 被囚禁的几人重见天日，个个都精神为之一振。 江秉感受到熟悉的波动又从天空掠过，轻轻扯住劳拉的胳膊。 “你们最好带着萨曼莎到船只坟场去，那里地势开阔，易守难攻。” “如果不想面临一支古代军队的话，最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 随后，江秉用手指轻轻指向天空，又指向萨曼莎，别有深意地说道：“毕竟，她现在可是发了疯似的在找她。” 经历过狂风熄灭火焰的其余两人，自然都明白江秉话语间的意思。 于是劳拉与莎曼拉与众人沟通去往船只墓场，在夹杂着其他人惊呼的讲述中，所有人都统一了意见，强打精神，继续赶路。 ………… 邪马台东部某处海域。 江秉穿戴着潜水装置，从海中浮出水面，随着他竖起大拇指，船上的凯特开始通知驾驶室的劳拉。 说是船，其实并不恰当。 这个江秉制造出来，专门用来打捞他载具的船只应该归属为海上作业平台。 没有采用传统的船只形状，整个作业平台呈‘回’型，中间的部分是打捞作业区，相关的打捞设备就安装在四周。 特殊的结构，可以最大程度地减轻本身的自重，将浮力用来支撑打捞工作。 就这样，被江秉扩大到边长十几米的作业平台，也只能打捞一些体型小，重量轻的物体。 好在，江秉也没准备重复利用，只需要撑过这次就可以。 随着四个马达的咆哮，用废铁攒出来的配套绞盘开始转动，通过联动装置，带动着深入海中的粗壮铁链开始收紧。 终于，在马达的轰鸣声中，麦基诺拉里莫尔的车体逐渐浮出水面。 随着作业平台的微微下沉，在劳拉与凯特疑惑的注视中，车体被不断缩短的铁链吊离水面。 两人原本以为，江秉想要打捞东西可能是游艇，或者是货柜，又或者干脆是什么大型器械，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一辆车。 在江秉的指挥下，三人推动裁切自坚韧号船体的厚重钢板，将‘回’型作业平台中间的缺口弥合，然后劳拉回到驾驶室倒转绞盘，将正在通过各种缝隙往外倾泻海水的麦基诺缓缓放下。 江秉迫不及待地打开汽车车厢，查看里面的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 经过这几天的海水浸泡，一部分不防水的电子仪器肯定已经损坏，不过好在大部分武器级别的电子部件，都能达到赛博朋克世界里国际电子公司（IEC）规定的IPX10防水级别，也就是标准的军用防水级别。 只需要将进水的武器部件擦干水分，清洗上面盐分，再进行简单的保养就不耽搁使用。 这还是针对结构较为复杂的枪械。 对于像D5-铜斑蛇这种以皮实耐造的特点闻名于世的家伙事，捡起来甩甩水，直接搂火也未尝不可。 至于【强权】，亲手一锤子一锤子把它敲出来的江秉，比谁都知道它的各项数据。 这种程度的海水浸泡，并不会影响到它的正常运转。 只不过【说服】转轮式折叠射弹发射器可能要报废了，它原身的【攻坚】射弹义体手臂的确防水，但是为了扩大载弹量，江秉把它的结构改到它设计师都不认识的地步，防水功能自然也无从谈起。 不过无伤大雅，【宣告】巨型链锯剑和【伐木者】转轮式突击步枪不需要精密的飞行和制导系统，纯机械结构压根不怕这种结构的水泡。 但是，这辆麦基诺拉里莫尔算是彻底玩完了，只能等到离开邪马台再想办法。 “走吧。”江秉示意劳拉操纵这像筏子多过船只的作业平台开始返航。 【门匙】在昨天已经充能完毕，从江秉穿越那天开始，满打满算正好一个星期。 他不准备再跟卑弥呼耗下去了，是时候让她见识下，什么叫作冒蓝火的加特林了。 第46章 攻城 失落的古城。 一小队‘风暴武士’正在例行巡逻。 整个队伍刚有一半人穿过一处拐角，队尾的士兵就看到领头的队长倒飞回来，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随后，一名雄壮的身影自拐角走出。 这身影是如此高大，健硕的身躯包裹在严密的金属甲胄内，左手刚刚拍飞了一名士兵的染血手盾将他衬托的如同恶鬼，缓步行进间比那些风暴力士还要充满压迫力。 「敵襲！」 ‘风暴武士’的惊慌叫喊，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 小队中所有弓箭手开始张弓搭箭，对着已经开始奔跑加速的身影纷纷射击。 但是箭矢纷乱地扎在【强权】的装甲上，被轻易弹开，所带来的微小冲击，对江秉的前进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左手【冷战】小型手盾横挥，厚实的盾牌将一个被追上的风暴士兵拍飞，随后江秉抬起右手的【伐木者】转轮式突击机枪将疯狂逃窜的其他士兵打成血雾。 “铛！铛！铛！” 哨塔上用于警戒的大型铜钟被敲响，分布在这座失落古城各处的‘风暴武士’开始向此处汇聚。 【强权】大步向前。 从前方街口涌出的大量士兵刚想要列出军阵，就被江秉手中的【伐木者】扫成满地的死尸。 这座曾经的邪马台国都城，它的建筑布局与大部分的同时期其他国家都城一致，分为内城与外城。 外城主要容纳商人、工匠和普通居民，作为商业和贸易中心，市场、手工业等经济活动都集中在外城。 而作为核心的内城基本上要承担起政治和文化中心的作用，像邪马台国这种宗教氛围比较浓重的政权，内城还要承担起宗教中心的作用。 而内城主要的居住者是统治者、重要官员和宗教高层，所以相比外城，内城通常有更为坚固的防御工事，更多数量的士兵，用以保证安全。 所以这次的突击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尽快杀穿外城，在守城士兵反应过来之前，攻破内城的入口。 为了方便管理和控制，外城在设计时就考虑到商业行为与居民活动需要承担的交通压力，所以外城的道路基本都是横平竖直，特别是主干道，尤其修的特别宽敞与平整。 这就方便了江秉一路突飞猛进。 为了达到最快的突进速度，【伐木者】转轮式突击机枪一路上都没有停火，将主干道沿途哨塔上的‘风暴武士’连带着哨塔都打的稀碎。 每有成建制的小股士兵挡在前方，江秉就会在保证行进速度的前提下，毫不吝啬地用子弹地进行火力洗地。 劳拉一行人由于跟不上【强权】的高速奔袭，只能远远吊在后面，沿途清理些漏网之鱼。 这些跟随着卑弥呼南征北战的‘风暴武士军团’战斗素养还是合格的， 内城的墙头很快也都响起用于提醒有敌人来犯的铜钟声，并且沿着山峰的起伏，一路向着城内蔓延。 但江秉前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从斜刺里杀出，到跑到内城入口也就用了不到两分钟。 当江秉的身影出现内城城墙上的士兵眼中时，城门甬道中负责关闭城门几名‘风暴武士’还在努力的推动厚重的城门闭合。 看着即将关闭的城门，江秉停止开火，俯下身形。 随着【强权】关节处的小型扭矩转子满功率运转，无视面前的‘风暴武士’阻拦，江秉身体发力，瞬间将【强权】的前进速度拉到极致。 在推门士兵心急如焚的注视下，【强权】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如同一辆攻城车，径直撞在只还有一丝空隙的城门上。 伴随着木屑纷飞的巨响，左侧的城门连同着这半边关门的士兵都被狠狠拍在甬道的墙上。 江秉顶着乱刀劈砍，用背抵住扣住另外一扇城门，双脚在坚硬的石板上连番蹬踏，抵着城门向一旁打开。 两个倒霉蛋躲闪不及，被转动的城门推着，狠狠拍在一旁的墙壁上，随后在江秉的发力挤压下，没了声息。 江秉侧身用胳膊夹住一名‘风暴武士’戳过来的枪头，左手手盾回缩，伸到背后握住巨型链锯剑的剑柄，剑匣内部的电子纤维束集体收缩，辅助着【宣告】巨型链锯剑从剑匣侧面斜着弹出。 一米七的长度让巨型链锯剑根本没有办法像普通刀剑般从剑匣口里拔出，只能从剑匣侧面开口，拔剑时斜着弹出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江秉借着这股力道，用【宣告】在身前扫出一片死亡地带。 这一击，直接击杀了所有包围江秉的‘风暴武士’，将城门处的空间净空。 看着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队列整齐地涌入城门甬道的众多‘风暴武士’，江秉甩了甩【宣告】上的碎肉，将其插回背后。 【伐木者】随着江秉的抬手，指向正在结队推进的一众士兵。 大人，时代变了！ 金属洪流席卷一切，【伐木者】的威力与M2重机枪不相上下，但是它的极限射速能到达恐怖的1200发每分钟。 再加上城门甬道这个得天独厚的地形。 这群士兵都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恐惧，排列整齐的阵型便被一柄无形利刃，从左至右轻松一刀两断。 物理意义上的一刀两断。 蒙皮盾牌面对携带着近两万焦耳动能的子弹时，并没有起到任何防护，厚实的皮革与木板，连让子弹减速都做不到，便在密集的弹幕中分崩离析。 但是，现代枪械威力虽然强大，对应的，也十分依赖后勤补给，用极限射速倾泻火力的【伐木者】虽然打出了无与伦比的战场压制力，但也仅仅只用了半分钟，便打空了弹药箱中剩余的子弹。 这种环境下，得不到子弹补充的【伐木者】无疑就是一柄烧火棍。 所以江秉解开用来固定的卡扣，将【伐木者】放在地上，然后用解放出来的双手握住【宣告】那粗长的剑柄，拔剑出鞘。 “嗡~！” 令人牙酸的引擎声响起。 接下来登场的是，面对常规武器刀枪不入，手持与劳拉等高，可以轻松锯开两厘米厚度钢铁的巨型链锯剑，奔跑速度快过猎豹，耐力至今没有到达过上限，可以轻松举起成吨的重物，反应速度快的甚至能躲过子弹，拥有在夜之城实习出来的充沛厮杀经验的人形重装坦克。 只能说，风暴武士们有福了。 沿着石质台阶，江秉登上城墙，手中巨型链锯剑发出高昂的咆哮，见面就将一个刀盾手斜着锯成两截。 在终于有些畏缩不前的敌人注视下，低垂的巨型链锯剑的单分子锯齿转速继续加快，在更加高昂的引擎咆哮声中，江秉矮身冲了出去。 天空中，熟悉的波动再次扫过。 战场上，起风了。 劳拉领着雷耶斯一行人，走过通往内城的甬道后，遇到了正靠在墙边，拄剑而立的江秉。 风卷着四周七倒八斜，但是还没有倒地的旗帜，咧咧作响。 “来了。” 江秉首先确认了萨曼莎的情况。 很好，虽然看得出很是抵触，但是她仍然紧紧跟在队尾。 制定战前计划时，所有人都已经统一意见，江秉主攻，众人辅助，而萨曼莎则作为吊在驴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保证卑弥呼老老实实地待在她的宫殿中。 天空中，江秉已经非常熟悉的波动再次一扫而过，自从众人杀入失落的古城，波动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很显然，为了吃到胡萝卜，驴开始急了。 因为距离近，江秉可以大致感觉到，波动实际上是从山腹深处扩散开，这不由得让他想到壁画中工程浩大的卑弥呼墓穴。 驴脚快要藏不住了。 注视着江秉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包括凯特在内的所有人，心中都带着深深的疑问。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民间团体能拥有的东西，它应该出现在各国顶尖的实验室，出现在军方的秘密研究所，但是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邪马台上。 对于这个来源成谜的萨布尔先生，所有人心中都脑补出一番大戏，但并没有人贸然出声打探，大家都明智地保持沉默。 “有没有受伤？”合作了几次，关系算是比较熟络的劳拉问道。 “没什么大碍，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你们一定要看好她。”江秉轻点萨曼莎。 “卑弥呼只要没有得到她，就会源源不断的派出麾下“风暴武士”，前来抢夺。” “这样，咱们就能慢慢给她放血。” 江秉提起【宣告】，继续向山顶前进。 “她的沉没成本会越来越高，直到，将一切都压上赌桌！” 风，越发的急促。 第47章 卑弥呼 “呜~” 沉闷悠远的号角声，时隔几十年再次在宫殿群中响起。 本就依山而建的都城内城，大量建筑塞满山上的所有空间，外墙基本紧贴着悬崖峭壁，不留一丝缝隙。 为了增加防守力，建筑间的道路都被建成蜿蜒的之字形。 狭窄曲折的道路，让所有进攻这座城池的敌人，都很难在内城展开大队人马，从而最大程度的抹平进攻者的人数优势。 在这些道路的墙壁上，还可以见到大量弹孔。 这都是当年那些二战日本士兵留下的痕迹。 但是，绝佳的地形可以让这些‘风暴武士’借助着地形优势，居高临下地肆意狙击敌人。 所以当年的士兵们大多都惨死在此。 但是，如果杀进来的是名一骑当千的绝世猛将，事情就要另有别论。 劳拉等人缩在拐角的掩体中，只能注视着江秉不断冲杀的背影。 每拐过一处拐角，上方的建筑中就满是敌人的弓箭手，他们射出的箭雨几乎阻断了前进的道路。 这就导致哪怕有现代化的枪械，他们只能艰难地缩在各式掩体后，慢慢清理掉这些弓箭手，才能继续前进。 好在江秉冲锋在前，任凭箭矢将【强权】敲得乒乓作响，手中巨型链锯剑依然挥舞不停，基本将狭小的台阶全部覆盖。 赶来的‘风暴武士’压根没有躲闪的空间，只能徒劳无功地被巨型链锯剑分尸，又或者被江秉像赶小鸡崽子似的丢下山涧，粉身碎骨。 江秉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了他在前方牵制，并吸引了大部分弓箭手的火力，劳拉等人可以舒服地对那些‘风暴武士’弓箭手挨个点名。 越往上走，气温就越低，无处不在的风势也就越大。 江秉顶着快要让人睁不开眼的大风，用手臂外侧厚实的装甲隔开敌人武士刀劈砍，随手一记直拳，将敌人的甲胄捶的凹陷进体内。 暂时不理会这个身体猛然一僵的敌人，江秉扯住从他身后捅过来的长矛，顺势下拉，将持矛的士兵直接拽到身边。 结实的手甲攥住对方的脖颈，将他六七十千克的身躯当成一把鸡毛掸子，向面前掸扫。 肉体与肉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面前的敌人就像是一只蚂蚁，被随手掸下山崖。 顺手将软趴趴的敌人也丢下山崖，江秉一脚将继续涌上来的敌人踹回敌方人群，又拧动链锯剑的开关，两个大风车将剩下的四五个敌人锯的血肉横飞。 不得不说，这些‘风暴武士’愣是楞了些，但是个个都称得上悍不畏死，也不知道卑弥呼使了什么PUA手段。 山峰四周环绕的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看来江秉一路平推到这里的表现，让卑弥呼开始怀疑自己从江秉手中夺回萨曼莎的可能。 但是搭进去了这么多‘风暴武士’，巨大的沉没成本让她并不甘心就此收手。 卑弥呼如同被股市套牢的韭菜，补仓肉痛，割肉又不甘，可谓是进退两难。 这也是江秉期望看到的场面。 在卑弥呼犹犹豫豫的时间中，江秉又紧锣密鼓地展开疯狂的屠戮，一路尸山血海地趟过狭窄的山道，登上建筑群的顶端。 地势到这里总算开阔起来。 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木质粗梁，在这座山顶上撑起一座在古代绝对算得上宏伟的大殿。 大量矮桌与腐烂的坐垫散落在大殿内。 显然，这应该是邪马台国的金銮宝殿了。 但是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整个大殿的面积顶多抵上一个大平层。 用来采光的障子窗上的和纸，已经在长年吹拂的劲风中破碎不堪，只剩丁点惨白的碎纸片还卡在缝隙之间。 而用来作为窗户防盗网的外层格子窗早就腐朽断裂殆尽。 长年不息的风从这些大敞四开的窗户中流过，如低吟的古曲，在每个角落回荡。 宫殿的木结构在长年的大风侵袭下，显得摇摇欲坠，墙壁上斑驳的漆面剥落，露出内里同样已经腐朽的原木。 这座曾经是权力和荣耀象征的宫殿，如今只剩下破败与风声了。 大殿尽头是一座木桥，不出意外的话通向卑弥呼的藏身处。 木桥边，是一群纪律严明，体格相比其他‘风暴武士’更加健壮的精锐。 这些身着整套厚实的金属铠甲，头顶带有太阳装饰的大兜，面戴恶鬼面具的‘风暴武士’，无疑是卑弥呼压箱底的武力。 或许是卑弥呼通过什么手段通知了这群武士，也有可能他们的职责就是坚守那座桥梁。 对方面对着江秉，暂时没有任何开战的举动。 而江秉则借机等劳拉一行人赶上来。 双方就这样在呼啸的狂风吹拂中陷入对峙。 说实话，按照江秉现在的外观，与对面的‘风暴武士’合在一起，颇有一番古代战场对决的肃杀美感。 只不过低声“突突”作响的链锯剑引擎有些大煞风景。 并没有过多久，劳拉一行人也跟了上来。 瞅见大殿尽头的那群全副武装的武士，劳拉发出感叹：“天呢，这群武士简直是从历史中走出来。” 自从江秉进入到大殿，那股波动就一直在四周环绕，而当萨曼莎气喘吁吁地爬上大殿时，江秉能感觉到那股波动产生了明显的起伏。 ‘看来，萨曼莎这根胡萝卜出人意料的诱人。’ 这自然是很正常的反应，按照卑弥呼如今的状态，错过这个合适的‘器皿’，等待她的基本就是慢性死亡。 风暴的规模已经可以影响普通人的正常站立，纵然是在室内，凛冽的狂风依然吹拂的人想要左摇右摆。 在这种环境下，枪械的远距离射击，会受到汹涌气流的严重影响，弹道偏转是最基本的，子弹的威力也会大幅度下降。 当然，抵近射击并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天守阁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又出来一队武士，在队首的是一名体型远远异于常人的‘风暴力士’。 双方汇合在一起。 随着江秉十分熟悉的波动闪过，那群桥边的武士们突然行动起来，向着众人逼近。 看来卑弥呼决定继续补仓，还准备加大投入，颇有孤注一掷的意味。 但是小散户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庄家。 在‘风暴力士’角力输给江秉，并被他踹下山涧时，这些卑弥呼手中最珍贵的筹码，也即将全部输给江秉。 波动的频率越来越急促，江秉明白，卑弥呼此刻应该已经彻底慌乱起来。 风暴加剧的速度猛然加快，濒临破产的韭菜准备断臂求生。 等会儿死总好过现在死。 木桥在风暴的袭击中摇摇欲坠，在众人的注视中，江秉飞快地蹿过木桥，踹开尽头的门，冲了进去。 受制于地形，内部的楼梯呈环形，依山而建，在江秉飞快地拾级而上时，风暴强度到达顶峰。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作响，屋顶率先被风暴掀飞。 狂暴的气流自空中降下，沿着那具跪坐在中央高台上的古代女尸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环形的风暴屏障。 随着江秉不断前进，波纹波动的更加剧烈，江秉已经能从中听到卑弥呼的尖锐咒骂。 “卑鄙之人啊，竟敢妨害朕之大计，何等愚蠢的行为！” “汝等卑劣行径，此事绝不容朕轻易原谅！” 风暴在短时间内继续发展壮大，此时已经形成一个仿佛通天彻地的龙卷，对四周的一切散发恐怖着的吸力。 江秉只能依靠原本用来支撑房梁的石柱，艰难地向着卑弥呼所在的位置前进。 “无耻的小人啊，接受死亡吧，接受朕赐予你的命运！” 卑弥呼趁着风暴糊住江秉的嘴，疯狂输出着垃圾话。 本就恐怖的吸力还在变强，风暴的规模随着卑弥呼几乎亮成一个灯泡，还在持续变强，仿佛没有上限。 “朕要把你碾碎，令人作呕的蛆虫。” 恐怖的吸力已经让江秉双脚微微离地，听着卑弥呼不断输出的垃圾话，江秉再也忍不住。 手中的巨型链锯剑的阀门被拧到最大，在充斥耳膜的风暴呼啸声中，引擎轰鸣声依然清晰可闻。 江秉将链锯剑横放在石柱上，像是伐树般让单分子锯齿狠狠地啃进石柱中。 不顾这样可能会对锯齿造成损伤，江秉一鼓作气，将石柱伐倒。 把链锯剑塞回背后剑匣固定好，顶着风暴的吸力与卑弥呼依然源源不断的垃圾话，江秉 直接将足有一米粗的石柱一头扛上肩头。 肉体与外骨骼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但是与此同时，石柱带来的庞大重量加持，让江秉可以在地板上稳稳站定。 如同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他扛着石柱一步一步地闯进风眼墙中。 吸进风暴中的各式杂物，被赋予了恐怖的速度，连同着强横的气流，肆无忌惮地轰击着【强权】的装甲，坚韧厚实的装甲在如同自然的伟力下，很快也发生形变，出现破损。 好在，江秉很快扛着石柱蹚过风眼墙，闯进风平浪静的风眼内。 小嘴抹了蜜的卑弥呼顿时闭嘴。 伴随着【强权】各关节的扭矩转子与钛合金骨架的哀鸣，石柱一端被江秉高高举起，直接砸向卑弥呼跪坐的高台。 面对着石破天惊的砸击，如同干尸般的卑弥呼竟然在最后关头，飘下这个待了数百年的高台。 而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原本就濒临破碎的躯壳此时正如同烈日下的冰块般飞速融化，剥落消失。 失去高台对躯壳的稳定，卑弥呼已经进入不可避免的死亡倒计时。 “朕要你~” 还没吼出下半句，她便被爆发出全速的江秉一把抓住，掼在地上。 江毫不迟疑地攥住卑弥呼脑后的十三根窄笈，连带着大把头发，一同从卑弥呼的躯壳上撕扯下来。 笑话，真以为‘工匠’的眼力劲是吃干饭的啊，自打一进门，这东西就在向外肆意散发着光芒。 江秉眼睛都快闪瞎了！ 果然，随着这些窄笈被扯下，原本就已经开始减弱的风暴，就像是无水之萍般飞快地消散。 “朕~” “砰。”江秉狠狠一拳砸在卑弥呼干枯的脸上，将她的甜言蜜语堵回肚子里。 “朕，朕，狗脚朕！” 随后又连着补上两拳，将死狗一样的卑弥呼拖到石柱旁，像是擀饺子皮般用石柱来回碾压。 直到卑弥呼几乎化成一堆齑粉，在‘工匠’的视角中，彻底没有生机后，才算解气。 第48章 卡车大的狗头金 等到风暴平息。 江秉把目光投向被石柱砸开的高台，在石台残骸中，暴露出一截直直往下，恐怕深度已经直达山腹的金属柱。 “工匠”视角下，这节金属，正散发着巨大的光芒。 于是江秉爬上高台，并没有学着卑弥呼跪坐，而是直接将手探了过去。 被手甲包裹的手指，刚握住金属柱，江秉的意识就仿佛从手掌流出，沿着柱体飞快地向下延伸，穿过厚重山体，最终落进山腹中卑弥呼的墓穴里。 随着意识继续下沉，最终落入到管道尽头的一块巨大的银色矿石中。 “轰！” 江秉的意识像是超新星大爆炸般，在不知名银色矿石的增幅下，穿透山体，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已经散去风暴的邪马台；正在半山腰焦急等待的劳拉一行人；停在船只墓场的麦基诺拉里莫尔；乃至再远。 江秉甚至可以看到远海正在航行的货轮。 这感觉如此的美妙，江秉不由得将视野无限制的向外扩张。 名古屋，仙台，平壤，首尔，繁华的都市与密集的人群，全部都清晰地映入脑海。 这一刻，波动所及之处，万物皆被囊括在‘视野’中。 但是，身体的哀鸣将江秉从这种‘全知’的状态中飞快拉回。 回过神来的江秉，抹了一把肆意流淌的鼻血，原本连番大战都没有受伤的身躯，此刻如同被掏空般，说不出来的虚弱。 沉寂许久的系统弹出提示。 系统提示：受您先前行为的影响，您的构成强度提升0.2，存在强度下降0.3 正在为您列出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2 (98%)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9233位面地球 存在强度：2.6（原2.9） 构成强度：3.4（原3.2）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71%） 工匠徽章数量：14枚 江秉再次抹了一把不断涌出的鼻血，发出优美的问候。 “C！” 怪不得卑弥呼老换身体呢，这TM是在氪命使用力量。 ………… 当江秉打发走想要带着他一起离岛的劳拉等人后，独自一人进入山腹的卑弥呼墓穴，找到这块银色矿石。 初步研究过这足有两个比蒙卡车大小的银色矿石后，江秉生出一个感叹。 如果古人偶然捡到一个无限电量和能无视空间联网的平板电脑，他会怎么使用这个东西？ 卑弥呼的答案是，拿它当作镜子照。 这个算得上是邪马台国最隐秘的墓室内，用金帛记载了这块陨石的来历。 是的，这块矿石是卑弥呼捡到的！ 与它一起被发现的，还有那些被打造成窄笈的金色矿石。 在‘工匠’的解析与几个简单的试验下，这块矿石的特性很快被江秉掌握了大半。 这块暂时被命名为α的矿石，被发现的特性有两个。 第一个特性是同化。 所有与它接触的金属类材料都会被它暂时同化，拥有与意识链接的能力。 同化的效率也十分的高。 只需不到十克的重量，就能让江秉的意识，毫无阻碍地流淌在【强权】中，让它如江秉的原生躯体般如臂使指，达到人甲合一的境界。 这简直是‘工匠’当下最需要的货物，没有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同化并不是永久性的，将α与【强权】隔开，【强权】就会失去上面的特性。 所以α矿石的正确用法是作为原材料，与其他材料进行融合，赋予这些材料同化的特性。 第二个特性，是它拥有可以放大人类意识或者说精神力的能力。 还可以让人进入到那种视野无限扩张的状态，但是卑弥呼与江秉用亲身试验，验证了进入这个状态需要氪命。 江秉老感觉，这功能搞不好就是因为这块α矿石的体积过于庞大，聚合出的衍生功能。 然后就被卑弥呼拿来装神弄鬼，开发出像夺舍这种邪道用法。 实际上，‘工匠’的直觉告诉江秉，只要使用α，就会身体造成负荷，只不过如果控制好量，普通人的身体不仅可以抵抗得住，甚至可以通过这样的锻炼，缓慢增加存在强度。 之前江秉作死的行为就验证了这个猜测。 但是如果α的量太大，大到足以让使用者的身体陷入到超负荷的状态，巨大的负荷就会把人体压垮。 吃人参吃多了流鼻血了属于是。 尽管没有了解到α的全部功效，但是它对于‘工匠’的作用仍然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对现阶段的江秉来说。 而自己就如此恰好的掉落在这个世界，又十分恰好地落在它的附近。 这让江秉唤出【门匙】打开通往‘货仓’的门时，不禁想要问问它。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 正如湛蓝之视所言，时间在这座‘港口’中，并无意义。 《古墓丽影》世界通往‘货仓’的门已经保持开启一天多，仍然没有任何想要关闭的趋势，【门匙】中的星光也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 就在江秉拿着【门匙】，在另外一侧墙壁上来回比划，想要再开出一道通往赛博朋克世界的传送门，从而实现以‘货仓’作为中转站，搭建一个两界传送门时。 湛蓝之视像是巡查的保安老大爷，溜溜达达地从突然出现的光幕中进到‘货仓’。 它一眼就看穿了江秉的想法。 “别白费力气了，这个bug早在11个纪元前就修复了。” 听它这么说，江秉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 怪不得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有反应。 “您怎么来了？” 因为之前湛蓝之视临走时提示，双方现在的关系还算融洽。 “你这有通道一直没关，我来看看。” 湛蓝之视活像个因为某个顾客卡住了电梯，导致梯门关不上的电梯巡检员。 江秉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样的行为违反了‘港口’的规定？” 湛蓝之视将自己漂浮的身体（眼睛）抬高，跨过堆成小山丘的土壤，又绕过堆满了木材、竹子、各种植物、动物尸体的区域，又经过十几只被圈在木栅栏里的梅花鹿后，在角落里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水池前站定。 瞅着池子中游来游去的各式海鱼，湛蓝之视语气淡然地回复：“那倒没有，只是之前有人忘了锁门，导致大量的‘有害垃圾’涌进‘货仓’，造成了严重的污染。” “有害垃圾？”江秉品味着湛蓝之视的话语。 “一堆恶心的畸变神孽。” 听着湛蓝之视的语气，那个忘锁门的家伙，放进来的不像是什么畸变神孽，倒像是一堆会跑的奥利给。 “最后那个忘锁门的人怎么样了？”江秉继续打探情况。 或许是江秉的问题并没有触碰到规定，也有可能湛蓝之视就是想要借助这个故事来敲打江秉，它回复得很是痛快。 “还能怎么样，吃了一沓罚单，还要自己动手把货仓清洗干净。” 很有警示意义，让江秉瞬间熄灭了许多心中的阴暗想法。 湛蓝之视继续在‘货仓’游荡，在飘过那块巨大的α矿石时，突然停住眼步，用惊疑不定地语气说出了震撼江秉一整年的话。 “嗯~？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大一块【秘银】的！ 湛蓝之视凑近矿石跟前，使劲瞪着大眼。 “还是‘λ’（11）能级的！” 【秘银】！ 江秉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说，之前对两个特性的探究描述有些云山雾绕，究其本源可能就是因为这不是纯粹科技侧的东西。 但是如果把两个特性转换到魔法侧，就明显简单易懂得多。 【秘银】拥有传导精神力的特性，只要少量加入它作为原料，就能锻造出承载精神力的物品。 同时，【秘银】还能按照加入数量的多寡，对精神力进行一定程度的增幅。 只不过，如果精神力增幅的比例过大，长时间保持这种精神力超载状态就会造成精神力反噬，使得肉体崩溃。 这样一来，α矿石的确更适合用来锻造魔法侧物品的珍贵原材料。 ‘工匠’的直觉让江秉瞬间有了灵感，这种特性好像最适合锻造魔杖。 “我说我是在那个世界捡到的，您信不信？”江秉手指还没关闭的传送门。 湛蓝之视几乎在瞬间消失在江秉的视野中，再次出现时已经位于传送门旁。 这一手，让江秉不由瞳孔骤缩，他完全没能察觉它是用的何种方式到达的门边。 湛蓝之视并没有进入其中，庞大的眼睛只是闪烁了几次蓝色光芒，便重新慢悠悠地飘回原地。 但是江秉一眼就从它那足够传神的眼神中读出它现在的情绪。 江秉在心中翻译了下，应该类似：“不至于啊，这种穷山僻壤的小山沟也能捡到卡车大小的狗头金？” “恩，就是这样。”湛蓝之视突然出声，肯定了江秉心中的想法。 ‘忘了它会读心了。 这次，湛蓝之视将巨眼转向江秉，略显无奈的出声解释。 “你到底是哪个位面的【工匠协会】考出来的，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湛蓝之视用类似告诫小朋友不能红灯过马路的语气，教育江秉。 “不想让我读心，要么你就收束一下自己的念头，要么你就不要在你想法中带上关于我的信息，不然我想不听都不行。” 教程十分简单易懂，让受教者瞬间领悟，还顺着话头捋出不少东西。 “凡有念，必所知？”江秉吞了一大口口水，总结到。 “你这不是知道么，知道还天天贴脸念叨！” 江秉赶紧收束自己的念头，同时心中对‘港口’的权重再次上调。 这哪是行业大佬，这是巨佬！ 手底下的员工都这么高端到离谱。 湛蓝之视简单巡视一圈后，丢下一句“别忘了锁门”后，飘然而去。 江秉则是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能跟它打听下，那些铸造成卑弥呼头上窄笈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湛蓝之视已经离开，自己也不好贸然追上去。 想在心里念叨几句，又怕被打，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还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找机会请教吧。 望着‘货仓’里堆积如山的各式物品，江秉放弃了再继续往‘货仓’里搬东西的打算，准备返回夜之城。 ‘回去就启动自动化搬运机械的研发生产，单靠自己用手搬，想要填满‘货仓’不知道要搬到猴年马月去。 来自江、邪马台自然毁灭者、近海电鱼大法师、青山剃头匠、动保张三、倔地武士、拆一带（代）、古文物沉淀专家、秉碎碎念道。 第49章 冈田·和歌子 夜之城。 威斯特布鲁克，扭扭街。 路边站街的性偶们搔首弄姿，无论男女，都竭力舞动着白花花的胳膊，白花花的腿，白花花的屁股和能夹死人的嘴。 “帅哥，来玩呀。” 甜腻的声音出自一名纤瘦白腻的男性性偶。 被招呼的目标则是一名穿衣风格花里胡哨，走起路来大把金属配饰叮当作响，摘下来能穿成一个门帘的赛博杀马特。 街对面，在一名留着单边铲短蓝发性偶嫉妒的目光中，赛博杀马特转头与那名男性性偶勾兑起来，并且很快搂搂抱抱地走进不远的公寓楼。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赛博杀马特也是男的。 “姐妹，你说我是不是也该装个大钢炮了，怎么感觉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呢。” 目睹同行成交，这名性偶不由得羡慕嫉妒恨，跟一边的闺蜜抱怨。 “现在是不是就流行可攻可受，我可听说那个小鸭崽就装了两套义体。” “那你还不如再把你的胸整大点，不行在给它俩也安装上震动功能。”同伴回复到。 “我早TM就想这样搞了，我之前还听隔壁街的同行说，科罗娜多农场那边新开了个黑诊所，医生手艺挺好，还便宜，我最近就想去来着，就是不知道为啥这阵子关门了。” “说不定被人给宰了呢，要我说……” 性偶们的交谈声淹没在妞妞街的嘈杂中。 冈田·和歌子的柏青哥店内。 一名身材消瘦，鼻子穿环的小黄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推珠机。 他不断地拍动机器上的按钮，从上方掉落弹珠，然后按动另一个按钮，试图推倒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塔，但最终都已失败告终。 很快，推珠机中的欧元就消耗完毕，小黄毛面红耳赤地盯着岌岌可危的弹珠塔，明显已经赌上头。 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义眼中就亮起代表转账的蓝色光芒，很快，随着屏幕上代表储值金额的数字飞涨，小黄毛继续狂热的投入其中。 时间在他的全神贯注中飞速流逝。 眼带血丝，喘着粗气的小黄毛盯着面前就是不倒的筹码塔，下意识地拍动面前的按钮，但是这次并没有弹珠再从上方掉下。 小黄毛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屏幕上显示储值金额的仿古?数码管显示屏，原本六开头的四位数早已变成大大的零蛋。 面对这种情况，小黄毛有些不敢置信，又使劲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向仿古?数码管显示屏。 还是零。 在僵立了一两秒后，他猛地站起，疯狂地拍打着那台推珠机。 “混蛋，CNM****,你个大***，赶紧把老子的钱吐出来。”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只粗壮的义体手臂死死扣住他的肩头。 小黄毛抬头，看到冷着脸站在他身后的店铺保安，原本的疯癫劲头顿时消失无踪。 随着椅子翻倒的声音响起，小黄毛被扔出店外，保安正想上前继续给对方点教训，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从店铺内部响起。 “出什么事了，田中？” 体型健壮，黑西服白衬衫打扮的田中，向着一名从店铺内室走出来的老太太恭敬的微微鞠躬， “和歌子女士，刚才有人输了钱，想要闹事，我马上就处理好。” “博打に負けない賢さを持て。”（要有不在赌博中失败的智慧） 冈田·和歌子用日语念出一句古谚语，但是小黄毛没有安装相关的翻译包，所以根本没听懂这个老太太的意思。 “张·亚历克斯，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吧。” 面对着日本区地下的无冕之王，小黄毛没有任何炸毛的意思，唯唯诺诺地乖乖点头。 “你这是又输光了你姐夫给你进货的钱？” 冈田·和歌子轻松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也配得上她日本街最强中间人的身份。 “只是输掉一半。”小黄毛沮丧地回答到。 “和歌子女士，看在我是店里熟客的面子上，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些钱，我进不到货，回去我姐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 冈田·和歌子发出两声老人特有的缓慢笑声，这笑声阴沉沉，让人很不舒服。 “就是看在你是熟客的份上，现在你还能跟我说话，而不是脑袋上多出两个洞，躺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垃圾堆里。” “お金は友達を失う原因。”（金钱是失去朋友的原因） 和歌子用一句谚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黄毛的借钱请求，随后话风突然一转。 “不过，我到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让你能用一半的钱就能交上这份差，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和歌子慵懒缓慢的语调，像是等待着羊入虎口，这也符合她一贯的人设，嘴上说着主意，心里全是生意。 小黄毛别无选择，只能咬牙点头。 “很好。”和歌子义眼亮起蓝光，一个联系方式发到小黄毛的脑机上。 “见面报我的名字，说不定会给你优惠。” 小黄毛只能恹恹地从地上爬起，上了一辆破皮卡，一溜烟驶出扭扭街。 “田中，准备一下，要是这小子还活着的话，咱们明天要去一趟瑟尔那里吃顿饭。” 冈田·和歌子像是只收起了爪牙的老虎，又盘踞回柏青哥店内室。 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探路棋子的小黄毛，开着破皮卡驶过几个街区，才敢把车停在路边，打通了和歌子给的联系方式。 对方的全息电话头像是一把简单质朴，但是体积巨大的霰弹枪，充斥着大就是好的暴力美学。 “哪位？” 电话接通，传出的声音却是个十分娇憨的女声。 “冈田·和歌子女士给我的联系方式，说你这里可以买到高品质有机肉。”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给出一个地址。 “20分钟后，这个地址见，7000欧，不还价，记得带够钱。”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别无选择的小黄毛只能朝着电话那头给出的地址前进。 目的地在沃森区北区，小黄毛从全食品工厂的门口经过，又绕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废弃厂房门口。 这里原本属于工业区，但是后来这里闹了漩涡帮，导致很少有普通人敢在夜晚在街上走动。 更何况这里本身就属于北区的偏远地区，人烟更是稀少。 小黄毛下了车，东张西望间，就被一把时雨冲锋枪抵住了屁股。 他僵硬地举着手，在对方的指示下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马尾萝莉。 正是丽贝卡。 第50章 厨师与刀 丽贝卡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故作老练地问道：“钱带来了么。” 被枪指着的小黄毛高举双手，不停点头。 见他独身一人，身上没有重武器，的确像是诚心来交易的，丽贝卡便垂下手里的冲锋枪，从一旁的草丛后踢出一个金属箱子。 常给自己姐夫跑腿的小黄毛对这种箱子十分熟悉，这种恒温箱主要用来保存对环境有要求的义体，或者用来保存珍贵的高级有机肉。 小黄毛在丽贝卡的示意下，打开箱子，露出里面放着的几大块颜色鲜艳的红肉。 虽然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肉，但是看外观，确定是有机肉无疑，小黄毛这才放下心，将钱转给对方。 交易完成，丽贝卡连招呼都没打，迅速撤离。 对于这种新客，在初次交易时，难免需要慎重一些，反正在夜之城，有机肉的生意基本属于卖方市场。 不过，这东西也真的是昂贵，两公斤的重量就要5000欧。 放在小荷包飞速鼓起的现在，也是丽贝卡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回到位于长滩北的家，丽贝卡刚打开家门，就听到皮拉痴汉的淫笑声。 快要爆出青筋的丽贝卡气势汹汹地上前，瞥了一眼皮拉面前的电脑页面，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名叫丽娜·马琳娜的超梦小明星的线上店铺。 皮拉正对着其中的丽娜同款飞机杯垂涎不已。 丽贝卡一脚将皮拉踹下椅子，在他的哀嚎声中转身走进里屋。 江秉的任务让众人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皮拉最近除了跟其他人在6号基地轮岗，就是窝在家里买东买西，光这种东西就花了不少钱。 实际上，上次曼恩小队成员收到马丁内斯太太结算的佣金，也都只是让自己的钱包鼓了一阵。 这些边缘行者在很多方面花钱都如流水，生死间游走的危机感让大部分人有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强自己的实力。 而丽贝卡皮拉兄妹二人更是有大把需要花钱的地方。 皮拉更新了眼馋许久的部分义体，除去购买了大量的限制级超梦外，又买了许多改装配件，这些就把佣金花了一半，又在丽贝卡更新义体时强行支付了一部分。 虽然剩余的金额对于日常消费来说，也算不少，不过丽贝卡相信，他的账户里很快就会继续空的能跑电子耗子。 而第一次赚到快要六位数佣金的丽贝卡，加上皮拉的一部分钱，终于植入了高端的皮下护甲，换上了新的岐路司义眼和包括弹道协调器在内的全套射击义体，这让她拥有了不俗的战斗力。 这些义体，在皮拉的强烈要求下，用的都是原厂全新货，这也是导致预算爆炸的主要原因。 这还是由于员工福利，江秉免了安装费的价格。 当然，这也是今晚她敢自己独身一人去交易的原因。 打开放置在内屋角落里，专门用来储藏有机肉的冰柜，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数量，丽贝卡知道明天又要穿过满是沙尘的恶土，去马丁内斯太太那里算账补货。 想到那些繁杂的账目，丽贝卡就头痛。 不过看着账户里三十多万的货款，想着自己能分到其中的一成半，在金钱的激励下，小萝莉立马满血复活，恢复往日的活力满满。 再想着外屋整天混吃等死的哥哥，努力赚钱养家的丽贝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拉开门冲回外屋。 “皮拉！” 伴随着皮拉的讨饶声，公寓内顿时吵闹起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 法尔科把车停在皮拉和丽贝卡家楼下，发了简讯。 没过几分钟，丽贝卡就拉着一个折叠小拖车，上了车。 法尔科熟练地启动汽车，拐到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得跑的路线上。 “丽贝卡，又要去进货啊。” 丽贝卡坐在后座，兴奋地扒着车窗，说不出的欢呼雀跃。 “昂昂。” “法尔科，这次怎么没拉水。” 老司机一个不沾人间烟火的灵性加速，把车精准地斜插进前方的车流空隙，随后解释：“不光这次，自从萨布尔先生回来，基地基本就没有缺过水用。” 说罢，法尔科又回味地抿了抿嘴，补上一句：“还都是纯度特高的净水，不像夜之城的水，泛着一股子塑料味。” 看来他最近没少喝。 “你最近的有机肉生意怎么样？” 法尔科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车厢里折叠小拖车，又道：“这都是这月的第三次了，不用说卖的也应该还不错。” 提起自己最近刚开展的事业，丽贝卡很是积极。 “已经有好多老客户了，现在我每天都要送货，真没想到夜之城会有这么多有钱人，花大把的钱就为了吃上一小块有机肉。” 法尔科笑笑，为丽贝卡感到开心。 以往，因为没有战斗向的义体改造，没有正面战斗力，丽贝卡在曼恩团队中，也就做些边角料工作，边缘行者十分讲究按劳分配原则，这使得丽贝卡的经济状况一直都比较窘迫，全靠皮拉的佣金来养活两人。 所以丽贝卡能找到一份钱多事少的新工作，法尔科是发自内心为她高兴。 哪怕是暂时脱离曼恩小队，摆脱边缘行者的身份。 或者说这个原因更令法尔科高兴。 ………… ‘厨师与刀’是一家开在市中区繁华地段大楼里的高档餐厅。 只接受熟客预约，很是私密。 后厨。 瑟尔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的小舅子。 小黄毛心虚地瞥了一眼旁边架子上的恒温箱。 “这些肉是哪里进的？” 小黄毛连忙回答：“就是从太平州买的，你给的那个地址那里。” “放屁！” 瑟尔挥舞着手里的厨刀，一刀劈了自己这个不靠谱小舅子的心都有。 “我昨天给那群巫毒帮的供货商发消息核实了，你小子压根就没去。” 瑟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不是又拿着买肉的货款去赌了，输光了之后拿点劣质合成肉来应付我。” “没，没有。” 小黄毛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看自己小舅子这样表现，瑟尔更是以为自己猜中了，气势汹汹地走到放着恒温箱的架子前，伸手掀开箱子盖。 “我倒要看看你耍的什么花样！” 但是箱子里的东西令瑟尔愣了神。 小黄毛整日除了吃喝，就是嫖赌，不识货很正常，但是自诩为技艺高超的瑟尔，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不然他也不能独自一人撑起这么一个私房菜馆。 他一眼就看出箱子里的确是有机肉，还是鹿肉，品质还非常高。 他狠狠瞪了一眼小黄毛，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肉块从恒温箱里拿出来。 肉块入手质感十分紧实，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然生长的鹿身上，跟那些用科技和狠活催生出来的货色完全不一样。 “实话跟我说，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 瑟尔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 “5000欧，和歌子女士给介绍的。”小黄毛只能说了实话。 “就知道你又去赌了，回头我就告诉你姐。”瑟尔从一旁取来花了大价钱弄到手的便携测量仪器，查看着上面反馈出的各项数据。 “不过，这批肉品相确实不错。” “别呀，姐夫，我姐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小黄毛哀求到。 “把和歌子给你的联系方式发我，这次就算了，赶紧滚。” 小黄毛如逢大赦，义眼发亮，把联系方式传给瑟尔后，一溜烟跑出后厨。 望着恒温箱左上方的横 ‘S’标志，瑟尔念出标志下面的单词。 “逆熵，这又是哪个地头冒出来的新公司，难道是漩涡帮那群疯子要进军高端原生食品的市场？” “还有，这公司不知道在夜之城卖有机肉是犯法的么，还敢标明公司标志，这么嚣张。” 第51章 小鹿鹿 6号基地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原本只是简单搭了几栋房子的隧道门口，现在则是已经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 老洛根正在指挥着那些他找来的失业工人，正忙着往搭好的模具里面灌水泥，等待凝固后再按照图纸组合起来。 这种水泥预制房屋的建设方式十分简单，十分适合想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建筑新手按图索骥。 同样的，这也是夜氏集团的产品。 扒着车窗，望着人声鼎沸的工地，丽贝卡咂舌不已。 “萨布尔真要在这里建造基地呀，不说乱刀会，就是隔三差五的‘哈大波’沙尘暴要怎么解决。” 法尔科把车停好，“萨布尔先生肯定有他的考虑。” “不过说到‘哈大波’”法尔科有些疑惑地道：“最近真有点邪门，这几次‘哈大波’好像都没有影响到这里，就好像它们特意躲着这块似得。” 丽贝卡从车上扯下折叠小拖车，跟正在高处警戒的曼恩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它飞快向隧道里跑去。 曼恩正在给一旁的几名年轻的工人讲述警戒放哨需要注意的事项，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走过几个原来用来装货，现在暂时充当工人们住所的集装箱，丽贝卡轻车熟路地进到位于隧道口的一间预制板房办公室。 葛洛利亚正在里面忙得焦头烂额。 “马丁内斯太太，我来补货啦。”丽贝卡将小拖车扔到一旁，扑在葛洛利亚的办公桌上，高声叫道。 “丽贝卡，你已经加入【逆熵】公司了，作为销售部门的一员，工作时间要稳重点，不要动不动就往桌子上趴。” “哦。”丽贝卡眨着炫彩义眼，从桌子上下来，乖乖站好。 清了两下嗓子，在葛洛利亚无奈的目光中，丽贝卡故作深沉地开口，“葛洛利亚主管，货物都经销售一空，可以看出咱们的产品十分受市场欢迎，为了不对公司造成损失，员工丽贝卡在此申请补货。” 马丁内斯太太看着搞怪的丽贝卡，无奈地叹了口气。 “账目明细和货款发我，等大卫算完账，你的那份马上打给你。” 旁边同样是忙到满脸冒汗，恨不得开启斯安威斯坦增加效率的大卫，听闻此言不由得哀嚎起来。 作为营地里为数不多接受过成体系高等教育，又可以信任的人，大卫已经被他妈抓壮丁按在这里好几天了。 火线升职的马丁内斯太太，近期充分体会到了那些公司狗的生活，她最近也恨不得边扎兴奋剂边工作。 大BOSS出差一趟回来，突然宣布接下来要成立分公司，总公司还是个从来没有听说的名字。 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一大堆有机硬通货，紧接着宣布接下来要逐步打入夜之城的食品市场。 江秉说完规划，就拍拍屁股窝进隧道里，整日敲敲打打，不问世事，甩给葛洛利亚的，是一个百业待兴的烂摊子。 基地建设，有机肉销售，动物养殖，作物种植，原生木材销售，安保安排，后勤保障，薪资结算，可谓是人事，财务，业务一把抓。 看似大权在握，但是整日被上面那些千头万绪的工作搞到濒临崩溃的葛洛利亚，要不是看在再次翻倍的工资上，说什么也不能再干下去了。 想到这里，葛洛利亚又给通讯列表上的几个新认识的中间人，发送了求贤令，让他们帮忙看看能不能物色几个靠谱的人才。 “大卫，你忙完手里的工作，给丽贝卡补一下货，然后跟她一起去一趟夜之城，帮我办点事，事件清单我一会发你。” 听自己老妈终于肯放自己出门，大卫几乎要蹦起来，手里键盘更是敲得飞快。 ‘再招不到人，老娘估计很快就得累死在工位上。’葛洛利亚顶着两个黑眼圈，叹了口气，又把头埋进浩如烟海的文书工作中。 新晋小牛马丽贝卡则没有这些顾虑，她现在正在被好朋友海莉拉着，前往【逆熵】专属的内部餐厅。 说是【逆熵】的内部餐厅，其实就是曼恩一行人先前用餐的板房。 基地外面的那些工人们有他们的员工餐厅，这个地方就被保留下来继续供众人使用。 而之所以会这么叫，只是板房外挂了一块江秉消遣时搓出来的金属标牌。 葛洛利亚办公室也有，而且还是好多块。 总经理办公室、财务主管办公室，人事主管办公室，后勤主管办公室，业务主管办公室等，林林总总大十几块，快贴满了整扇门。 海莉一边跑在前面带路，一边对几天不见的好朋友安利，“丽贝卡，快走，我带你去喝好东西，保证你没喝过。 ” 两人一路蹦蹦跳跳来到餐厅，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琪薇。 她正拿着一杯饮料，返回网络值班室。 “就是这个。” 海莉拉着丽贝卡飞奔进餐厅，走到厨房门口问好：“萨布尔先生。” 在‘工坊’里面忙活了大半天的江秉，正在里面捣鼓新饮品，调剂心情。 “奶茶在桌子上，还有很多，你们自己拿。” 海莉应声后飞快地从桌子上拿了两杯奶茶，和丽贝卡一人一杯，又拉着她风风火火地冲出餐厅。 “走，我带你去看小鹿鹿。” 隧道更深处。 海莉与丽贝卡将脸紧紧贴在高强度玻璃上，任由那两张都有些胖嘟嘟的小脸被玻璃挤压扁平。 几只丽贝卡从来没有见过的优雅生灵，正在生物科技出品的大型生态沙箱里活动着。 自从2063年，夜之城通过鸟类灭绝法案，自夜之城到外围边境围墙，领空所有的禽类都惨遭灭绝。 而21世纪上半叶一场横行的生物鼠疫也让夜之城基本上见不到任何动物，就连老鼠都基本绝迹。 优雅的身躯，灵动的眼睛，修长的耳朵，与可爱的外形，让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夜之城，也基本没有见过什么动物的丽贝卡深深为之着迷。 一只小鹿，好奇玻璃上出现的两张扁平的人脸，于是走近两人，对着丽贝卡与海莉探近脑袋。 被小鹿可爱到的丽贝卡和海莉不由得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哇！” 第52章 来生 小鹿受到惊吓，蹦蹦跳跳地走开。 丽贝卡狠狠吸了一大口奶茶，前所未有的甜蜜口感让她一时间不舍得咽下，只能将腮帮子鼓的像嘴里塞满了坚果的松鼠。 “萨布尔先生说，它们叫作鹿，梅花鹿。”海莉依依不舍地将眼神从生态沙箱上抽开，给丽贝卡解释。 “真漂亮。”丽贝卡夸赞。 两小只继续趴在玻璃上向内观瞧，直到大卫给丽贝卡发来简讯。 【大卫：丽贝卡，你在哪。】 【丽贝卡：生态沙箱这里。】 【大卫：在看那些鹿呢，我忙完了，咱们储藏室门口集合。】 丽贝卡只能依依不舍地与鹿群告别，前往储藏室。 大卫神色疲倦地蹲在储藏室门口，见丽贝卡到了，便起身打开门。 “话说，丽贝卡你知道这一柜子都是鹿肉么？” 大卫的话语让丽贝卡一僵，很难将方才的景象与这满冰柜的肉块合到一起。 “虽然老大花了大价钱买了生物科技的生态沙箱，但是这些天还是陆陆续续有鹿死亡。” 想到自己账户里的余额，丽贝卡已经飞速调整好心态。 鹿鹿可爱，但是鹿鹿也很值钱。 对比十分可爱的鹿鹿，还是欧元来得更实在些。 在贫困线上挣扎了二十年的丽贝卡，想法十分实际。 “那多装一些，其他的可以少装点。” 正在两人忙着称重装箱的时候，大卫装作无意的打探到：“对了，丽贝卡，最近有见到露西么。” 丽贝卡则扬起会心的微笑。 “怎么，你俩不联系了？” “这两周基地网络的守卫工作不是正好轮换到琪薇么。”大卫解释。 “想见人家，就去找她。”丽贝卡劝告道。 “听曼恩说，她最近好像在躲什么人，没怎么活动过，连网络上的都少了，所以应该一直在家里待着。” 大卫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很快，丽贝卡的小拖车已经装满带有【逆熵】标志的恒温箱。 大卫先走一步，给葛洛利亚汇报出库数据，而丽贝卡则是抓紧时间跟海莉告别。 她要回夜之城继续扩展自己的有机肉销售事业。 法尔科送完东西没有多待，早早回去了，所以这次是大卫开车带着丽贝卡回夜之城。 经过这段时间的勤加练习，大卫好歹能做到正常驾驶，配合斯安威斯坦，真需要飙车，倒也能凑合。 大卫的座驾是一辆24年出厂的天穹赫拉EC-D I360，这个型号的车，质量过硬的离谱，一直到76年，街上仍然可以经常见到它的身影。 将丽贝卡送回长滩北，大卫沿着公路穿过马丁街，又在街尽头左拐，从超级摩天楼H9处拐上高架，将车驶向南边的小唐人街区。 坐在车里，注视着与自己之前所住的H4号外表并无两样的H9，大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恍如隔世感。 但是相比以往飘忽忽的日子，大卫扭动了一下身躯，感受着背上斯安威斯坦与衣物的轻微摩擦感，还是感觉如今的日子过得踏实许多。 力量总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经过超级摩天楼H10，又穿过宪法广场，汽车在埃利森街下高架，左拐进了一处熙攘的地面停车场。 ‘来生’ 夜之城边缘行者们都想要进去的地方，夜之城的地下心脏。 但是，这次大卫并不是以一名边缘行者的身份踏入这里。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外卖小哥’。 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黄色边缘行者外套，大卫从车厢里取出要送的包裹，锁好车，走向‘来生’夜总会的入口。 因为‘来生’夜总会前身是一个停尸间，所以它的整个建筑主体都在地下。 大卫走过满是涂鸦的大门，穿过低矮狭小的楼道，拐进了‘来生’的入口。 绚烂的光芒从门缝中透出，随着一起传出的还有音量算是适中的音浪。 看门的凯瑞·欧文斯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大卫。 “这不是小屁孩可以来的地方。” 大卫不以为意，“我来找罗格。” 说到这里，大卫很不习惯地顿了顿才接上后半句，“中间人葛洛利亚·马丁内斯让我给她送点东西。” 大卫提了提手里的箱子。 凯瑞的义眼中闪烁起光芒，大卫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跟罗格确认。 果不其然，得到回复以后，体格健壮的保安让开通道。 “进去吧，罗格在里面包间等你。” 大卫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走入这个夜之城的传奇之地。 出人意料，里面的音乐声并不是很吵，正好维持在可以听到身边人正常讲话，却很难听清其他桌客人声音的大小。 五颜六色的射灯四处照耀，绚烂的大型灯柱闪的大卫有些睁不开眼。 心中惦记着其他事情，想着尽快完成任务，大卫没有在吧台停留的打算，自然也婉言谢绝酒保“要不要来一杯”的邀请。 罗格的位置很好找，进到来生后，大厅最里面的半开放式包厢就是她长待的地方。 “让他进来。” 包厢门口的保镖刚想上前，罗格就提前开口，吩咐放行。 应该是刚谈完一场生意，包厢里还有几个身上满是战斗义体的边缘行者。 他们正用苛刻的目光从头到尾扫视着大卫，让初出茅庐的男孩略微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大卫·马丁内斯？” 罗格像是看出了眼前小伙的窘迫感，十分善解人意地挥手示意那几个边缘行者赶紧走。 这位留着左单边铲发型的‘中间人女王’，年纪其实挺大了，以至大卫能够轻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老态。 这也正常，毕竟与强尼·银手一个时期的传奇人物。 “是的，罗格女士。” 大卫把箱子小心地放在包厢的桌子上，刚想打开，一旁的保镖突然上前想要按住他。 “咚！” 随着心跳的猛烈泵动，大卫突然化为一道模糊的残影，下一秒提着箱子退到包厢门口。 斯安威斯坦！ 这下子，所有目睹到这一幕的人，都对这个满脸青涩的孩子重视起来。 “放轻松，大卫。” 罗格伸手制止了保安掏枪的想法，出言安慰。 “他只是想要检查一下箱子，没想对你动手。” 望着半信半疑的大卫，罗格格外的有耐心，继续解释。 “毕竟，想要我命的人大有人在。” 第53章 去月球 这个理由大卫还是认同的，自己贸然打开箱子的行为，也的确不太妥当。 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交给一旁保镖，大卫满脸不好意思。 “对刚才的鲁莽行为，我非常抱歉，罗格女士。” “没关系，谁都有少不更事的时候。” 罗格看着青涩的大卫，依稀间，像是见到自己的儿子，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了两分善意。 “有两下子呀小子，怪不得你妈放心让你来跑腿。” 一旁的保镖扫描完箱子，确认安全后又将箱子重新摆到罗格面前。 这次是罗格主动打开箱子。 随着箱子打开，先从里面飘出几绺淡白色冷气。 箱子里面，躺着一条体长有50厘米的章红鱼，通体银白，背鳍侧鳍与尾鳍则是淡红色，光滑的鱼鳞每片都有近一厘米大小，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晕出一片五彩的绸带。 闻着隐隐传来的鱼腥味，看着这条无论是品相到品种都算的极品的顶尖奢侈品，罗格首次感到震惊。 “嗯~？” 作为中间人女王，罗格自然也是识货的人。 “你们这是打劫了生物科技的海洋矩阵了，葛洛利亚联系我的时候，跟我保证是尖货，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尖’的货。” 在夜之城，私自贩卖有机肉的行为是违法的，所以丽贝卡与人交易时才选择偏僻的地方偷偷地进行交易。 当然，越是违法，市场反而越好。 有机肉的买卖放在夜之城基本都是高端路线，一个月几千欧的底层人可吃不起这些。 而箱子里的那条章红鱼的价值最少就要在7-9万欧之间。 不过像罗格这种坐地虎，势力范围蔓延在夜之城的各个角落，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反而更加好出手，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明星政要，又或者是各大帮派高层，公司高管，都不缺少对这种高端食材感兴趣的。 毕竟对于普通人堪称天价的价格，在某些人眼中也只是一串不算太长的数字。 罗格扣上箱子，义眼亮起光芒，显然是在跟人通讯。 “行了，要是都是这种尖货，那这生意我接了。” 罗格拍了拍箱子。 “最近市面上突然出现的普通有机肉也是出自你们之手吧，既然你母亲送了这么一份厚礼，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一个男人突然走进包厢中，将一个芯片放在桌子上。 罗格拿起芯片，递给大卫。 “里面是夜之城涉及到有机食品的势力资料，正规的不正规都有，算是我的回礼。” 要不说中间人这么多，就罗格能做中间人女王呢。 ………… 超级摩天楼H8，楼顶。 离开来生后，匆匆赶来的大卫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露西。 本来，他十分疑惑，住在宪章街的露西为什么会约自己在这里见面。 不过，当他坐在楼顶的台阶上，顺着露西的目光看向天空时，这个疑惑随风而逝。 皎月高悬。 这个太阳系体积第五大的卫星，默默陪伴了地球几十亿年的天体，在空中岿然不动 ，仿佛亘古不变。 露西点燃一根烟，望着月亮，目光有些迷离。 “有时我会想，去那里，是不是就能摆脱这一切。” 大卫将手从自己宽大的外套兜里掏出来，手中握着的是一杯奶茶。 他把这杯一路从恶土揣到夜之城的奶茶递给露西，同样呆呆看着那一轮明月。 “所以你梦想着要去月球？” “我去过很多地方，大卫，但是入眼所见都令我失望。” 不知道这两天在忙什么，大卫觉得此时的露西很是疲惫。 超级摩天楼H8的西边不远处，就是新轨道航空在夜之城的航空港。 露西选的时间和地点都很是精确，一架去往月球的火箭正在准备发射。 “所以，你攒够了去往月球的车费，却一直没有勇气下决定，就是害怕月球依然会让你失望？” 有了马丁内斯太太最后结算的佣金，露西其实已经攒够了车费。 露西转头看向大卫，望着这个飞机头男孩，眼神中带着道不明的情愫。 “走了这么多地方，我只是突然感觉有些累。” “那你可以试着休息一下，露西，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看着跟自己年龄相仿，但是却还是对生活抱着炙热希望的男孩，露西不由自主地伸手撩开白色短发，抚摸着自己的后脑。 触及指尖的是冰冷的金属。 那是荒坂为了让黑客能够更好地进行赛博空间深潜，而进行的深度义体改造。 “我跟你并不一样，大卫，我没有办法停下脚步，而且除了月球，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从远处的航天港中传来阵阵轰鸣，载人火箭喷吐着大量的尾焰，在两人面前缓缓升空。 大卫小心翼翼地蹭到露西身边，将那杯奶茶递了过去。 “尝一尝，老大捣鼓出来的新玩意，大家都说又甜又好喝。” 露西愣怔怔看着这杯奶茶，又看向努力强装开心的大卫，最后缓慢地从大卫手中，接过这杯已经有些冰凉的奶茶，对着已经飞向高空的火箭，慢慢啜饮。 望着露西的侧脸，大卫沉默许久，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你也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我现在跟着老大干活，赚得也不少，很快也能凑够去往月球的车费，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好歹有个伴。” 露西举杯的手猛地一顿，随后又强装着恢复正常。 “虽然还要照顾我妈，没办法长待，但是最起码可以陪你熟悉熟悉那里的情况，总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做啥都不方便，而且我未来肯定越赚越多，车票的钱不是问题，以后也能经常去看你……。” “不甜。” 露西突然开口，小声打断了大卫故作掩饰的絮叨。 “什么？”大卫有些疑惑。 “我说，它没有你说得那么甜。”露西摇晃着手里的奶茶，再次重复。 “不能呀，难道我拿错了。” “不信的话你自己尝尝。” 露西举着杯子，示意大卫凑近一些。 大卫摸着头又往前挪了挪，刚想去接露西手里的杯子，却被露西的另一只手突然拽住衣领。 不由自主跟着力道前倾的大卫，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一个温润，带着少女幽香的吻，让大卫愣在当场。 灼热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剧烈的心跳，让大卫误以为背上的斯安威斯坦好似自己启动了。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不甜吧。”露西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 但是她没有听到回复，对面的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早就愣住了神。 第54章 【强权-风伯】 直到下半夜，大卫才回到恶土中的6号基地。 葛洛利亚早已入眠，大卫可不敢贸然打扰最近每天都要忙到后半夜才睡的母上大人。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每天就指着这点时间可以休息的马丁内斯太太肯定会给大卫一个难忘的家庭教育。 好在罗格给的芯片不是什么紧急的情报，等到明天再汇报也不迟。 大卫打开天穹赫拉EC-D I360的后车厢，从里面提出两个巨大的包裹，放在小拖车上，拉着向隧道的深处走去。 这是葛洛利亚嘱咐大卫去夜之城取的包裹，并嘱咐他取回来直接交给江秉。 ‘老大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休息。’大卫心中暗想。 实际上，不光这个点没休息，江秉现在基本已经不用休息。 大卫走过还未拆除的‘门’装置，又往前走过很长一段距离，经过一段防守更加严密的通道后，在隧道的尽头，见到了在众多器械中埋头忙活的江秉。 “老大，你的包裹取回来了。”大卫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欢呼雀跃。 “怎么，死人大乐透中奖了，这么高兴。”江秉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头看着几乎是小跳步前进的大卫。 “嘿嘿！”大卫只是傻乐，并未做声。 江秉上前，从小推车上将两个都很沉重的包裹提下来，然后拆开，把其中一桶漆料递给了大卫。 “正好你在这，顺手帮我把漆刷了。” 大卫自然是没有二话。 他提着漆料桶，顺着指示，来到江秉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完成的作品前。 这是一个王座。 它被安置在一个拥有两层台阶的小型高台上，背靠着隧道壁，拥有宏伟而庄严的结构，哥特式的形制。 王座被打造的十分高大，主体采用了闪耀的冷白色金属，扶手两侧被江秉雕满了不明觉厉的花纹。 大量的金属线缆，从椅背延伸出，深入地下与背后的墙体中，王座的其他地方还被装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齿轮，让这个王座充满古老与前卫相互碰撞产生的冲突感。 但是在大卫看来，就格外有些不伦不类。 漆料桶被打开，里面黄金色的漆料在灯光下闪着暴发户的光芒。 大卫用刷子仔细地将冷白色的王座，慢慢涂成黄金色，实在忍不住好奇，询问江秉。 “老大，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江秉自然没办法告诉他这是个‘脑波放大器’，是个全天候无死角广域魔法摄像头。 先不说大卫有没有看过《X战警》这种老片子，就是在有没有偷窥马丁内斯太太这件事情上，就很难交代。 “这是权利和力量的象征，只要坐上它，甭管是军用科技还是荒坂，都得心平气核的跟你说话。” 对于江秉的话语，大卫算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而是飞快地将整个王座完成涂色，跟江秉道别后，小跳步回了自己房间。 估计这孩子回去也得彻夜难眠。 只留下江秉自己，仍然仔细地雕琢着手里的桂冠。 【秘银】，算是从卑弥呼那获得的最大收获，但是并不能说那十三根可以控制气流的窄笈不重要。 这种可以通过消耗精神力来操纵气流变化的金属，虽然不如【秘银】般普适，仍然可以在当下起到重要作用。 首先，有它和那一大块【秘银】在手，江秉在必要时刻可以cosplay卑弥呼，做个风暴之主。其次，凭借它的特性，江秉就能把它玩出花来。 但是窄笈的形象与江秉实在不匹配，于是经过试验，验证了外形对操纵气流的功能没有影响后，江秉把所有的窄笈全部融化，并用它为原材料打造了一副桂冠外形的头环。 没办法，为了保证效率最大化，这东西使用时要尽量贴着大脑，江秉一个大老爷们，又没办法佩戴着发簪发卡出门，做成面具又与‘面具恶魔’马甲的标志性盖伊·福克斯面具重复，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做成桂冠。 而且为了保证适用于各种场合，桂冠既要能戴在头顶，也必须能适配更新后的【强权】装甲。 打磨结束，江秉很有仪式感地吹了吹桂冠上并不存在的残渣，拿着它来到不远处的外骨骼装甲改装仓前。 因为需要对【强权】进行大规模的维修改造，不需要顾忌隐蔽性的江秉直接拆了一个国际电子公司（IEC）出品的‘家庭式工业之星制造模组’，又攒了其他很多工业装置进去，造了一个具有加工，改造，维修，扫描，保养、自动着甲等功能的外骨骼装甲改造仓。 不过，并不是全自动的，以上功能都需要江秉手动操作实现。 至于这个模组七位数的价格，要不是江秉接下来能从其他世界几乎无限制的获取原材料，也得肝颤。 好在，只要把【逆熵】的业务铺开，进货成本基本为零的江秉，估计很快就不需要为金钱发愁。 只不过，想要在夜之城做生意，单是产品质量硬没有用，拳头硬才是最主要的商业竞争力。 所以，草创【逆熵】后，将工作都丢给葛洛利亚也是无奈之举，江秉首先需要保证的，是要拥有能让所有SB友商愿意讲道理的保障。 利用改造舱，完成自动着甲，江秉将桂冠卡在外骨骼装甲头部特制的凹槽中。 随着嵌合的声响，桂冠与装甲的头盔严丝合缝，被漆成哑黑色的桂冠与同样颜色的装甲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工匠’的手艺，相当有保证。 江秉熟门熟路地凝神屏气，将精神力注入头上的桂冠。 瞬间，急速的气流从新装甲全身各处预留的孔洞中喷出，让江秉感觉身上猛然一轻。 随着注入的精神力逐渐加大，气流以更狂暴的流速自这些精心计算过位置布局的孔洞中喷出。 装甲的重量正在慢慢变轻，直至江秉双脚彻底脱离地面。 这就是【逆熵】公司商业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强权-风伯】 第55章 黄金王座 作为魔动装甲，直接可以省去用来供能的电池与各种驱动装备，这套混合了少量【秘银】的装甲，整体重量跌到了42kg。 随着江秉微微向前倾身，装甲以普通人几乎难以反应的超高速‘闪现’到王座旁。 江秉摸了一把漆料，见已经完全干透，不得不感叹，这种速干涂料的确方便。 坐上‘黄金王座’，江秉将右手在宽厚的王座扶手上使劲下压，在承受了数百公斤的压力后，扶手上的机括被触动，一个被特意塑形成颅骨形状，可供抓握的握把翻了出来。 江秉深吸一口气，握住颅骨。 意识再次顺着颅骨，流经王座背后的金属线缆，流淌进放置在王座后下方的大块【秘银】中。江秉再次进入‘全知’视角。 谨慎地把控着力度，江秉将‘视野’扩散到十公里左右，进行日常警戒扫描。 少顷，确定没有危险，江秉又用意识勾连【强权-风伯】头部的桂冠，熟练地用相反气流，将一场吹向6号基地的沙尘暴消弭无踪。 做完这一切，算是完成了日常的精神力锻炼，江秉紧锣密鼓地开始下一项实验。 挪动‘视野’，江秉在恶土上找到一个无人小镇，熟门熟路地掀起一阵剧烈的飓风，轻而易举地摧毁两座遗弃已久的建筑。 做完这些，松开握住颅骨的手掌，江秉从‘全知’视角中退出，揉着轻微发胀的脑袋，对刚才一系列行为的耗能做了个简单评估。 结合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实验数据，江秉也算是大致估算出自己的极限。 在身体崩溃之前，以自己现在的存在，构成强度，应该能掀起一场足以毁灭大半个夜之城的剧烈风暴。 又或者在海洋中制造一场足以席卷内陆的恐怖海啸，随机带走几个倒霉蛋。 有核平，才有和平。 拥有这件气象武器，在这个世界，江秉总算勉强拥有了和其他赌徒上桌赌一把的筹码。 毕竟，当别人怀疑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天刚蒙蒙亮，哈欠连天的马丁内斯太太就找上了江秉。 “老板，达科塔·史密斯介绍了一个流浪者出身的农业专家，原来是红赭石家族的，现在单飞了，我约了他下午过来，你记得抽出时间面试。” 江秉自《古墓丽影》世界中带回了大量的土壤和岛上能找到的大部分作物，但是还缺个农业专家。 虽然江秉自己可以顶上，但是考虑到即将展开的下一步计划，还是需要有其他人挑起大梁。 同样，也缺少懂这个世界生物技术的养殖专家。 江秉带回来的十几只鹿都快死光了。 尽管随时可以补货，但是老是依赖‘进口’，也不是明智的行为。 先不说这样会占据江秉大量的时间，就是有时间，江秉也不想【逆熵】接下来的业务中有容易被卡脖子的因素。 毕竟，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两口子还隔着手呢。 所以人才，什么时候都得招。 ………… 下午，在多莉欧（今日警戒轮班）的注视下，一辆新生代制造的流浪者开到6号基地门前。 杜克·劳森在四座长得很像康陶产的自动防卫机炮的瞄准下，乖乖从车里下来。 反正以他这辆车的装甲，一旦被集火，站在外面跟坐在车里没啥区别。 “我是来面试的，达科塔·史密斯介绍的，说你们这在招人。” 多莉欧虽然事先得到过葛洛利亚的说明，但是仍然严格按照安保步骤逐步进行。 被折腾了好一会的杜克，终于见到了这次招聘的老板。 望着面前很是年轻的江秉，又望了望一旁马丁内斯太太。 双方互通姓名，进行完最简单的商业客套后，杜克对这次面试充满悲观。 ‘又是玩票的富家少爷，头脑一热就准备搞点所谓的大事业出来。’ 不由得他这样想，想在夜之城这个不毛之地搞农业的，要么就是背景通天的大手子，要么就是自给自足的流浪者，要么就是头脑发热，想要为所谓的家族公司拓展新业务线的富N代。 江秉的年纪，就很容易被人误认为中间人葛洛利亚的雇主。 但是杜克看在达科塔·史密斯的面子上，准备多少也要应付完这次面试。 只不过，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 因为口渴，杜克端起桌子上那杯象征意义大过使用意义的水，灌进喉咙后，却敏锐地发出质疑声。 “嗯？” “这可不像是净化水或者蒸馏水。” 挺着那只在夜之城极为少见的酒糟鼻，杜克又狠狠灌了一大口，用惊疑不定地语气说道：“这么奢侈，用‘康纳格花园’品质的山泉水接待人。” “康纳斯花园”位于堪萨斯州，是世界最顶级的生态花园，整体建筑面积约100万平方米，内里保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完整的生态系统和绝大多数在自然界已经灭绝的物种。 同时，也是最大的顶级食材与饮品出口方。 也是贝拉96香槟的原产地。 江秉则惊异于对方可以轻易品尝出这是山泉水。 不愧是达科塔·史密斯主动推荐的，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杜克·劳森，41岁，原红赫石氏族的农业专家，现在单干了。”江秉照本宣科，简单读了一下葛洛利亚给的‘简历’资料，随后将它扔在一旁。 “如果在这附近，你觉得现在种什么在夜之城好卖。” 杜克耸耸肩，“种什么都没用，恶土除了约书亚树，压根长不出一根苗，这里的土壤早就被病毒炸弹炒透了。” “如果不考虑土壤和水源呢？”江秉继续发问。 杜克没有意外，现在要搞农业，基本都是水培，或者用人造土壤。 “看咱们用什么介质了，水培、气培、泡沫培、特种培养基。”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杜克的话逐渐多了起来。 “再结合种子与农场的空间种类，可以按情况选用垂直模式，模块化模式或者密植模式，像我最喜欢的菌类，我就推荐传统的立体栽培+袋载的方式，只要一些简单的多层架子，既能最大化利用空间，还能最大化保证产量。” 骨子里的种地基因，让江秉对这些听得是津津有味。 于是，江秉示意葛洛利亚将一个小盒摆在杜克面前，让他打开。 第56章 乱刀会，什么时候都得剿！ “壤土？” 杜克看着盒子里的土壤，搭眼一瞅，就给出确切结论。 随后，他用手轻轻捻了捻由粘土、沙土和淤泥构成的土壤，在疑惑的神情中，凑近闻了闻，最后更加疑惑，干脆捏出一小撮，用舌头舔到嘴里，仔细品尝。 “我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土壤，加拿大最好的农田估计也达不到这种纯净度，这不会是从‘康纳斯花园’里运出来的吧。”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土地污染十分严重，各个地方的土质都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而夜之城周围的农业生态更是地狱级，除去病毒炸弹污染，近几十年以荒坂为首的工厂，死命往地下排放污水，已经严重污染了夜之城的绝大部分地下水脉，从而又间接影响了所有的土壤。 江秉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从惊讶中缓过来的杜克，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多嘴，于是飞快转移了话题。 “萨布尔先生，这些土壤有多少？如果超过10立方，我建议可以考虑种植一些香草类作物，它们对土壤纯净度要求比较苛刻，但是价格也十分高昂，我本人特别推荐生物科技改良过的‘希望7’号罗勒，味道最好，种子价格也合适……。” 扯到本职工作，杜克讲起来滔滔不绝，对种地这件事，他虔诚的像个种花人。 不过种了几十年地的杜克，的确够得上一名农业大师。 江秉寻思自己算是挖到宝了。 在夜之城找到一个背景还算清白的农业大家，比中死人大乐透的概率都离谱。 江秉利索地给出了农业经理这个一人之下的岗位，又开出了3万的高昂月薪。 但是没想到的是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老杜克手脚止不住地哆嗦，像是得了赛博脑血栓，但是仍然坚强地摆手拒绝了江秉的高官厚禄，讲出自己薪酬的要求。 这要求也很是简单，报仇！ 事情的起因，还得扯到恶土上的那群夜游鬼身上。 众所周知，乱刀会是流浪者群体中的渣滓，简称人渣，而夜游鬼就是在乱刀会中优中选优，简称高级人渣。 这群B身上全员都背着事，基本都逃不脱奸淫掳掠这个圈。 老杜克比较倒霉，他妻子就被一个渣滓把奸淫掳掠给干了一遍。 事了，对方拍拍屁股，潇洒地叛出红赫石，逃到了乱刀会里，后续因为过于变态，业务能力出众，又被夜游鬼选上，杀人放火受了招安。 可怜老杜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哭天抢地找家族首领申冤。 按道理来讲，红赫石家族应该要替族人报仇，但是犯罪分子加入了夜游鬼，因为这事，跟这群明显背后有公司撑腰，装备精良的恶土疯子正面开战，明显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于是老杜克只能从家族中脱离了出来，四海为家，无心工作，整日绞尽脑汁，就想着一件事。 怎么报仇! “所以，你认为，我们能给你把这人渣宰了?”江总提出疑问。 “北橡区，那单干得很利索。”老杜克并没有回复江秉，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葛洛利亚。 这下子江秉明白了，合着对方不是认为自己有能力铲事，而是认为最近在夜之城风生水起的中间人葛洛利亚有能力给他把事平了。 不过，倒也没毛病。 马丁内斯太太显然考虑到更多，“达科塔·史密斯愿意介绍你来面试，你们的关系最起码还不错吧，那你为什么不找他。” “你以为我没找么，但是她说她作为在恶土上混得中间人，这种事红赫石家族没动手，她也最好不插手。” 这里江秉才恍然大悟。 合着自己这边被当成恶土的过江龙了。 “白干一年，葛洛利亚女士，我可以把我整年的薪水都拿来作佣金，只要你能想办法宰了那个早该下地狱的坏种。” 但是专业能力飞速成长的马丁内斯太太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中间人。 “在商言商，杜克，哪怕萨布尔先生愿意现在就拿你一年的薪水抵账，这笔钱也不够买那些夜游鬼的命。” “不用干掉他们所有人，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B现在跟一小队夜游鬼一起，就驻扎在西南边的一个无线电广播站。” 杜克咬着牙，“最多也就是七八个夜游鬼，找个好身手的独狼偷偷摸进去，悄悄摘了他的脑袋也行。” 看来复仇的怒火一刻也没从这个鳏夫身上熄灭，要是再找不到人愿意插手这事，怒火焚心下，杜克指不定哪天就单枪匹马去找仇人报仇。 或者说去送死。 江秉简单寻思了下事情难度，觉得生意能做。 而且，惩恶扬善的事，只要遇到了，江总多少都愿意抬一手。 有江秉点头，这事很快就成交。 杜克留下了一份用自己全部身家换来的情报，约定好明天在这里验货，开着那辆随时都会抛锚的‘流浪者’扬长而去。 看得出这份情报榨干了他全部身家，就连自己的车也应该卖掉了，不然作为一名老资历的流浪者，不会傻到在恶土上开着辆老头乐代步。 等到月黑风高，江秉破天荒地开车出了6号基地。 静极思动，七八个夜游鬼，算不上啥大事，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出动全班人马，江秉准备自己搞定。 顺便再测试下【强权-风伯】在实战中的表现。 说实话，更新后的外骨骼装甲，还真的与潜行十分对口。 在废弃的无线电广播站不远处，江秉将车停在一大片约书亚树后，穿戴上【强权-风伯】。 随着阵阵气流的环绕，【强权-风伯】几乎在几秒钟内就飘过了百米的距离。 面对两人高的铁栅栏停都没停，伴随着微乎其微的气流呼啸，江秉发力起跳，被奔涌的气流大幅度减轻自重的装甲，轻盈的就像是一只飞燕，寂静无声地翻过围墙。 借助混合在装甲中的【秘银】，以【强权-风伯】为中心扩散开的波纹，使得整座无线电广播站的建筑内部情况第一时间被江秉尽收眼底。 叮！ 透视挂，上线。 第57章 惊变 拔出单分子武士刀，光滑的刀面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江秉决定回去就把它也漆成哑黑色。 不过这并不妨碍接下来的杀戮。 随着一阵渐起的微风，【强权-风伯】突然融化在静谧夜色中。 7个夜游鬼，42秒。 死法整整齐齐，都是被一刀枭首。 只有杜克的仇家，被江秉的飞肘夯在后脑勺，然后又被注射了一大管麻醉剂，睡得像死猪似的香甜。 踹开无线电广播站顶楼的铁门，江秉拎着那名夜游鬼窜上天台，毫不犹豫地从近二十米的高度一跃而下。 收拢在【强权-风伯】背后的机括被打开，撑起用大卫取回的高分子布料做成的披风。 两人在上升气流的作用下，一路滑翔到载具附近，江秉散去气流，安全地降落在地面。 简单估算了下此举的精神力损耗，江秉很是满意。 相比强行用气流喷射的方式，令装甲滞空乃至飞行，用披风做滑翔翼的精神力消耗，低到可以从这里一直飞回基地。 虽然速度有些慢，还容易在天上成为活靶子，但总归瑕不掩瑜。 将呼呼大睡，没有烦恼的夜游鬼塞进后备厢，已经被修好的麦基诺拉里莫尔原地掉头，驶回基地。 经过这场实战检验，江秉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他准备回去再给装甲配上些飞刀，将远程手段也给补全。 整副装甲没有用到任何电子部件，再加上江秉这个网络黑洞，这下子真就属于在黑客面前隐形了。 估计巴特莫斯来了也得没脾气。 毕竟，魔动科技，小子！ ………… 一根棒球棍，一个夜游鬼，一间小房间。 杜克快快乐乐地玩了一上午。 完事后，带着满身鲜血的杜克对着江秉纳头便拜，宣告着他正式加入【逆熵】大家庭，完成从流浪的狼到公司的狗这一丝滑转变。 大仇得报，心结顿解，快速进入工作状态的杜克不再掩饰自己对那些壤土的狂热喜爱，第一时间求着江秉带他去实地考察新搭建的农业区。 尽管他有所准备，但是当他亲身站在农业区的时候，仍然惊讶得像只被压扁的蛤蟆。 这些壤土，足够给所有夜游鬼都堆起一个大坟包。 穷困了半生，干净土壤都是恨不得按克算的杜克，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有一瞬间，他看待江秉的目光就像是古希腊掌管土坷垃的神， 杜克左看看，右瞧瞧，看着这些土壤跟金山银山没两样。 迫不及待地跟江秉这个老板简单沟通过接下来的规划后，开心地一头扎进了农业区。 看架势，像是以后就要睡里面。 绝世好牛马！ 杜牛马为公司开疆拓土，江老板却对着葛洛利亚提交的文件愁眉苦脸。 毕竟，作为一个牛马，只需要埋头干活就好了，老板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首要问题就是钱。 基地近期热火朝天地改造，江秉回来后大量材料，设备的采购，日益增加的人员支出，这些花费让过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的江总有些眼晕。 初步估计，这一个月就得支出两三百万。 而从《古墓丽影》世界带回来的资源，现在还基本处于寻找变现渠道的阶段，发展最好的业务线还是丽贝卡的有机肉走私。 其次是人才，葛洛利亚现在是身兼多职，勉强维持公司运转。 但是【逆熵】摊子想要扩大，必然需要填充进大量专业人才。 有了杜克，农业的人才算是有了，但是渠道销售，仓储管理，物流运输，财务出纳，还有专门与政府打交道的岗位都还空着。 【逆熵】现在连个皮包公司都算不上，压根就是个无证经营的有活力团伙。 好在这种有活力团伙，在夜之城比比皆是，并且按照江秉对【逆熵】前期发展的规划，也没打算做什么依法经营的勾当。 所以这事不成问题。 积累了第一桶金后，如果有什么合法业务需要开展，到时再披上一层正规公司马甲也不迟。 反正整个全资控股子公司不费什么工夫。 荒坂，军用科技，石油化工这些大企业都没少这么搞。 XOMA公司，作为石油化工控股的子公司，专门研究大众不齿的生物武器。 但是大众不知道呀。 所以在国际舆论层面，就出现了XOMA公司坏，石油化工集团好的情况。 石油化工集团还控制了世界上大部分的耕地，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农产品和食品销售企业。 不过在夜之城，石油化工的食品业务开展得并不顺利，最低级的合成肉生意被漩涡帮的全食品工厂占据，他们的主要产品是大豆和蛋白质调制的合成奶制品和来自水培温室的蔬菜水果，还有部分水培肉的业务，但是按照漩涡帮的尿性，这里面有没有人肉包子未曾可知。 这还仅仅占了夜之城食品市场的一小部分，其他的大头市场都被生物科技握在手里。 那些盘踞在恶土最南部的大片蛋白质工厂，为大半个夜之城提供肉类和肉类替代品。 只不过生物科技选择的原材料，是可以大规模养殖的蟋蟀和蚯蚓。 不管是歌舞伎区市场上的“牛肉”拉面，还是威斯特布鲁克的羊肉串，又或是海伍德的汉堡包，基本都是从这个农场出来的。 这些虫子和蚯蚓会被研磨成糊糊，随后经过一系列工艺制成合成肉胚，就可以打包销售了。 下游公司再根据实际需求，给合成肉胚注入各种色素和味素，就制作成了市面上丰富多样的食品。 但至少好过全食品工厂的货，最起码真的是肉，虽然价格贵一些。 至于高端的有机食品，正规的多是从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全球主要粮食产区进口，不正规的要么就发动聪明才智，自给自足，要么就从各种渠道走私。 这就导致有机肉这块市场百花争艳，鱼龙混杂。 在江秉的规划中，【逆熵】会先从这一块切入夜之城庞大的商业市场，汲取力量，慢慢发展壮大，等到有了自保能力，再逐渐将业务范围探到军备，制造，生物科技方面。 反正只要给江秉足够时间和资源，【逆熵】后来者居上是必然的事情。 但是，下午葛洛利亚带来的噩耗，就让江秉见识到了夜之城朴实无华的商战手段。 丽贝卡失踪，皮拉重伤。 第58章 现场还原 葛洛利亚开车，载着江秉与大卫一路狂飙，赶到曼恩信息中给出的位置。 河谷区海滨大道。 事发紧急，曼恩根本来不及将重伤的皮拉送到江秉那里，只好把他带到之前经常合作的义体医生这。 江秉到场，没有急着询问事情经过，而是第一时间审视了几眼这个无证黑医的手术过程，就干脆利落地让他退位让贤，换自己上去。 挥舞着两只机械臂的黑医，开始还想争辩几句，但随后就被江秉几句话点在关隘处，顿时哑口无言。 理工类就这点好，行就是行，好就是好。 从基地出门开始，江秉面色就一直沉静如水，完全看不出其他表情。 他只是飞快地给已经陷入昏迷的皮拉进行着手术，然后听着葛洛利亚询问曼恩整件事的始末。 曼恩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具体经过。 他早些时候，正在常去的‘大酒桶’酒吧消遣，酒酣胸胆尚开张，突然接到皮拉的求救信息。 皮拉在短信中提到自己在家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让曼恩马上确认丽贝卡现在的情况，并强调不要去自己家，最后附上了自己目前所在的地址后，再也没有回复。 曼恩收到简讯后一分一秒都没有耽搁，火速驾车前往了简讯中的地址。 在途中，曼恩一直试图联系丽贝卡，但是呼叫了一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到达地址，也没有见到皮拉，最后曼恩沿着马路找出老远，才在松木交叉口附近，找到皮拉撞在马路牙子上的车。 等到曼恩拉开车门，驾驶位上的皮拉，背后中弹，双腿折断，鲜血浸透了座椅，整个人奄奄一息。 江秉一边听着曼恩讲述事情经过，一边从皮拉的胸腹取出几枚子弹，然后有条不紊地完成止血、消毒、缝合的步骤。 但是皮拉血肉模糊，筋骨俱碎的双腿，已经没有任何治疗的必要，江秉只能选择先进行截肢。 好在以如今的科技水平，皮拉还坐不上轮椅， 后续只要安装两只义腿，丝毫不会影响正常行动。 甚至还可以变得比之前更灵活。 随着人造血浆缓慢地注入皮拉身体，江秉瞟了几眼一旁仪器上的数据，在黑医崇敬的目光中，结束手术。 皮拉的命算是保住了。 接下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丽贝卡！ 曼恩最后被留下看顾皮拉，有江秉和大卫在，一行人并不缺少战力。 更何况，【强权-风伯】照旧就装在车厢。 三人上车，在宪章街接上露西，一路狂奔，将车驶到皮拉与丽贝卡家门下。 在露西惊讶的目光中，江秉这次一改往日的穿搭风格，西装配大衣，戴着一顶有桂冠装饰的爵士帽，下车后又从车里扯出一根略显粗长的文明杖拄在手里。 露西指路，江秉打头阵，四人顺着楼梯爬到兄妹二人公寓所在的楼层。 一上楼，几人就看到被炸开的铁门躺在走廊上，透过门框，还能看到被翻腾的乱七八糟的公寓。 江秉静静地拄着文明杖，神情肃然，不言不语。 剩余三人拔枪在手，但是受他影响，一时间也不敢妄动。 “已经没人了。” 江秉用手杖指向一旁的里间，“大卫，你去看下，冰柜里的有机肉，是否还在。” 虽然疑惑江秉这么笃定地认为这间屋子，就是丽贝卡用来存放有机肉的房间，大卫仍然点头应下，进到房间内核实情况。 江秉走到一张电脑桌前，看着屏幕上的弹孔，又瞅着周遭的血迹和有些诡异的子弹擦痕，轻松还原出现场。 “一群人，炸开了大门，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电脑前的皮拉开枪。” 踢了踢满是弹孔的金属柜子，江秉继续分析。 “皮拉第一时间躲在柜子后，但是袭击者中有人手持智能武器，有几颗子弹绕过了柜子，差点打中他。” 江秉又回头瞅了瞅门口的弹孔。 “随后皮拉进行了反击，两方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随后，江秉走到那扇被撞开的窗户前，探身向下望去，果不其然在下面的地上见到一大滩血迹。 “随后，皮拉主动打破僵局，以背后中了三枪为代价，撞破窗户逃生。” 江秉用金属材质的手杖顿了顿地面，给出评价。 “这里有些奇怪。” 大卫从内室中出来，有些惊奇。 “老大，真被你说中了，这里还真是丽贝卡放有机肉的地方，冰柜也确实都空了。” “这么短的时间，丽贝卡不可能把这些有机肉都散完。”葛洛利亚做出判断。 作为小萝莉的直属上级，葛洛利亚一直负责跟丽贝卡做业务对接，对她这段时间的有机肉销售情况，一清二楚。 “袭击者把这些有机肉都带走了，他们一定是冲这些东西来的。”葛洛利亚十分确定。 露西亮着双眼，突然对三人开口：“各位，我发现一个情况，我刚才骇入了这栋楼附近所有的监控，但是，近期所有监控记录都被人抹除了。” “还有，我查阅了这栋楼附近的通讯基站的日志，除了之前被人翻过，还发现有被封锁过的痕迹，换句话说，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事先封锁了整栋楼的对外通信。” 露西双手抱胸，给出自己的判断，“他们当中肯定有个技术十分老练的黑客，而且就在队伍里。” 智能武器，黑客，皮拉与丽贝卡两边近乎同时动手，这都说明着这群袭击者实力不俗，计划严密，人数众多。 最起码不是某个小团伙头脑一热，铤而走险搞出来的。 江秉率先出门，众人跟着一起下楼。 “他们有可能不是冲着这几冰柜有机肉来的，还有可能为了找到这些肉背后的供货方。” “也就是我们。” 马丁内斯太太发挥着她作为一名中间人应有的敏锐判断。 “看来，丽贝卡应该是在送货的路上被他们劫走了，也难怪他们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站在皮拉落地的位置，江秉看着皮拉拖着折断的双腿，拼命向前爬行时，在地上留下的两条血痕。 四人跟着血迹一直前行了十几米，直到一处停车位，才突然消失不见。 显然，皮拉就是从这里上的车，然后开车逃离了追杀。 第59章 针锋相对 到此，事情经过已经非常明了。 皮拉遭受到袭击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丽贝卡最近的有机肉生意，引起别人觊觎。 在发现信号被屏蔽之后，他当机立断，顶着子弹做跳窗逃生，此举，为的就是尽快脱离信号屏蔽区，提醒丽贝卡注意危险。 当然，如果他直接摔死在当场，地面上大片的血迹，也足以在丽贝卡回家时，给与足够醒目提醒。 这反常理的打算，那群袭击者也压根没有预料到，这才让皮拉死里逃生，杀出重围。 不过，皮拉的打算都落了空。 当他驾车驶出屏蔽区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丽贝卡。 但是发现通讯没有回应后，就明悟她应该已经遭遇了袭击，于是转而联系了曼恩，告知情况，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江秉抬头，审视着近二十米高度的窗户，又低头望了望满地的血迹，满心敬佩地给出了男人之间能给到的最高评价。 “是个爷们。” “丽贝卡，还活着么？”露西问出这个令所有人心中沉甸甸的问题。 葛洛利亚安慰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这条有机肉的走私线，所以肯定要从她嘴里问出具体情报，在没弄明白这些前，他们应该不会下死手。” 但是江秉心中明了，哪有什么走私线，自己连夜之城的边境检查站都没走，直接用【门匙】从异界进的货。 别说丽贝卡，葛洛利亚都不知道货物的来源。 但是这些袭击者并不清楚，在他们眼中，这种数量的有机肉，只可能是江秉用了某种手段，从防卫森严的边境线走私进来的，又或者，自产自销。 金属材质的手杖顿在地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如同法官敲响最后宣判的木槌，暂时终结这番谈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秉给出答案。 回程的车上。 “葛洛利亚，你想办法，联系下其他中间人，问问看有没有这件事的消息，可以跟他们掏钱买情报。” 马丁内斯太太点点头，义眼亮起光芒，显然是进入到工作状态。 看了下时间，江秉估摸着皮拉应该快醒了，于是催促大卫加快速度。 果不其然，回到黑诊所没多久，皮拉悠悠转醒。 在听过众人的判断后，皮拉满脸担忧根本掩盖不住，如果不是断了两条腿，恨不得立刻起身去寻找丽贝卡。 “丽贝卡最后一次出门，是给谁送的货？”江秉仔细的询问着皮拉。 “她从来不给我说这些。”皮拉满脸懊悔。 江秉迅速调整思路，“那这些客源都是从哪来的，你清楚么。” 这个问题，让皮拉的精神突然一震。 “冈田·和歌子，之前我为她工作过一段时间，关系还算熟络，所以后来丽贝卡开始做有机肉生意时，我拜托过和歌子给介绍过客源。” 销赃，对于中间人就是本职工作，皮拉的思路很是正确。 皮拉越说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实际上，丽贝卡的有机肉走私能在短时间做的风生水起，和歌子起了很大作用，大部分的客源都是她介绍的，丽贝卡最近也频繁跟和歌子结算中介费用。这样看来，这件事如果跟谁有关，她脱不了干系！” 很好，从皮拉口中得知这条信息，江秉心中明朗不少。 最起码有迹可循,众人接下来不会像是无头苍蝇般满城乱转。 给皮拉打了一针镇定药物，防止他因为情绪过于激烈，崩开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江秉开始分配接下来的工作。 “曼恩你和葛洛利亚一起，一会把皮拉转移到基地，那里更安全。” 江秉将目光转向上车后，义眼就闪烁不停的马丁内斯太太。 “葛洛利亚你和曼恩一起回去，继续联系其他中间人，我和大卫，露西一起，登门拜访下这个冈田·和歌子。” 扭扭街，永远都是人声鼎沸，物欲横流。 冈田·和歌子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田中，出去吧，这几位看来有事找我。” 江秉望着这位绵里藏针，表面慈祥的老太太，直接开门见山。 “和歌子女士，此次冒昧来访，主要是为了找你打听些丽贝卡的事情。” “哦？” 和歌子扫了一眼在门口冷冷站着的露西，显然她认出了露西是曼恩小队的一员。 “那你不应该来找我，这位突然上门的“信士”。” 她略带讽刺的调侃。 在夜之城，只有和尚这个群体坚持不在身上安装任何义体，即便如此，像脑机这种在儿童时期政府统一装配的基础义体也需要后期做手术取出。 所以夜之城的和尚大多脑后都有此类手术留下的疤痕，算得上赛博戒疤。 而江秉不是和尚，就显得有些显眼。 不过黄金王座在手，江秉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些顾忌，所以也就没多做遮掩。 大不了‘黄金王座’上一坐，全城一起吃席。 和歌子起身，慢腾腾地点燃了一根日式熏香。 烟雾升腾间，她继续慢悠悠道：“我只是个活的比较久的老太太，早就老眼昏花了。” “自谦了，和歌子女士，谁都知道你是日本街最厉害的中间人。”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江秉的嗅觉，让他敏锐地从中嗅出沉香、香根草、桂皮的成分，对比追求淡雅的传统日式熏香，和歌子的口味明显比较重。 不愧是有过九任虎爪帮老大作丈夫的寡妇，身价的确不菲。 这根熏香可不便宜。 就着熏香，和歌子点燃一支烟，倚在椅背上看着江秉。 “这位贸然登门的先生，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找她，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满是科技与狠活的香烟混合着熏香，让江秉的嗅觉有点遭罪。 2077年的大部分香烟，都是用的合成烟草和化学添加剂，这让江秉突然想到下次去其他世界，可以带一些烟草的种子。 毕竟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实际上要比“闪闪”还要暴利。 ‘她是我的人。’ 和歌子的一脸不出所料，“看来她最近的小生意，就是你在背后呀。” 第60章 没有选择 江秉身边涌起几缕稀薄的气流，将熏香与香烟混合的烟雾悄悄吹离自己。 这气流过于微弱，使得屋内的众人都没有在意。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然也要感谢和歌子女士的鼎力支持。” 简单客套一句后，江秉话风一转，“不过，她刚刚失踪了，就在工作的途中。” 江秉将‘工作’这个词咬的很重，和歌子自然心领神会。 “嗬嗬” 和歌子挤出两声她那标志性老年轻笑。 “所以你认为，这里面有我的责任。” 望着和歌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江秉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那倒没有，只是想着，和歌子女士您为丽贝卡介绍了这么多生意，可能知道些线索。” “中间人的规矩我懂，钱不是问题。” 和歌子将身体靠回椅背，抽了几口手里的烟，便起身将烟按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显然，她有了决定。 “张·亚历克斯，市中区‘厨师与刀’，你可以去这家店看看。” 说完这句话，和歌子重新坐回椅子上,意味不明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这次，钱就算了，皮拉和丽贝卡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感激不尽。” 想要的信息到手，江秉客套一声后转身离开。 至于冈田·和歌子最后的话语几分出自真情，几分想要撇开责任，江秉全然不在意。 ………… 市中区，厨师与刀。 这个饭馆子其实在网上挺有名， 三人没怎么费力气就找上了门。 刚出16层的电梯，一名动物帮的人像是铁塔似的杵在门口。 作为痴迷于人性中尚未被驯化的一面的动物帮，他们会疯狂追求人性中最为野蛮、原始的一面，他们一般不使用传统义体，转而借助巨量睾酮，以及其他生长激素或者干脆是动物补剂来强化身体。 当然，作为代价，这群肌肉蛮子头脑基本也都不太好使。 帮派内部的关系也与动物群落相似，没有固定的地盘，分散在夜之城各行各业，大街小巷。 因为普遍拥有一身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壮硕块头，大部分店家找看场子的都喜欢找动物帮的人。 “哎，看什么看。” 厨师与刀看门的动物帮成员，明显是最近睾酮和其他生长激素打多了，脾气很是暴躁。 江秉仅是站在门口瞟了两眼，就引的对方不快。 但是，江秉这会脾气比他还要暴躁。 “嘿，说你呢，没听着啊，耳朵塞驴毛了。” 江秉一言不发走到他跟前，一巴掌就把比自己还高的看门保安扇了个空中转体360度。 “艹，你TM活腻歪了。” 动物帮成员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开干，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江秉伸手扔在一旁的墙上。 人还没来得及落地，紧随其后的大长腿就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打人如挂画’。 “管好你那张破嘴，要不迟早死它上面。” 也不管快要昏厥的动物帮人员能不能听到，江秉发泄了些许怒气后，推门进入餐厅。 这间餐厅并不大，装修却显得十分高档，没有大厅，就餐都是在单独的封闭包厢里。 一看就是主打的私密和高雅。 看着江秉领着两个人，气势汹汹，明显不像是来吃饭的，前台心中虽然疑惑，门卫为啥放他们进来，一边还是迎前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江秉没有说话，在地上顿了顿手杖示意。 小弟大卫十分有默契的掏出了那把‘统一’，与前台飞速统一了意见。 “张·亚历克斯，认识么。” 柜台里的营业员，听到这个名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得出，名字的主人很不受她待见，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直接回答道：“当然，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不过今天没在店里看到他。” 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江秉继续追问，“你们老板在哪？” 对于这个问题，前台有些犹豫，但是瞅到大卫手里的‘统一’后，很快就将目光转向厨房。 “懂事。” 沿着全封闭式的包厢走廊一路向前，尽头就是通往后厨的门。 ‘厨师与刀’作为私房菜性质的高档餐厅，每天招待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后厨人手也不多。 一共就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有人闯入后厨，主厨瑟尔只能停下手里的工作，询问三人来意。 “张·亚历克斯，他在哪？” 江秉仔细地检查着后厨，很快就在一旁角落的架子上找到了用来盛放有机肉的恒温箱。 这东西他熟悉的很，上面的标志与【逆熵】字样都还是他亲手倒的模，根本不会认错。 “几位，请不要激动，以免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瑟尔，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解决。” 望着一副文明人做派的主厨，江秉又重复自己的问题。 “我们找张·亚历克斯有点事，你告诉我他的位置，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找麻烦。” 瑟尔叹了口气，带着对自己小舅子的恨铁不成钢。 “他是借了你们钱，还是欠了你们赌债，金额是多少，我来替他还。” “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这位瑟尔主厨，他的欠账恐怕你还还不起。” 江秉从大衣口袋中抽出一把以‘前奏’为基底的改装左轮，搭在拄着手杖的右手背上。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毕竟，他可是欠了我们两条命。” 见来者这副做派，瑟尔又岂能不知道自己小舅子在外面胡作非为，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听着，几位。”瑟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我想咱们可以再谈谈金额，你可以说个数，我不还价。” 瑟尔这个姐夫，做的真算是仁至义尽，此刻被人用枪指着脑门，也在试图保下自己小舅子。 江秉轻笑两声，将枪口指向一旁的女人。 自从他说出张·亚历克斯的名字后，对方的反应就十分反常。 加上与瑟尔有意无意的亲密动作，不难猜出她就是瑟尔的老婆，也就是张·亚历克斯的亲姐姐。 瑟尔连忙侧身挡住指向妻子的枪口。 看得出两人很是恩爱。 在机械的细微运作声中，这把精工左轮的击锤被扳开。 “如果，你也想亲自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大可继续如此。” 第61章 擦脚布 此话一出，瑟尔面露苦涩，他叹了口气，明白这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他正想开口，身后的妻子偷偷扯住衣角，涌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又憋了回去。 看得出张·亚历克斯有个爱他的姐姐。 但是皮拉同样宁愿从二十米窗户跳下，也要保下丽贝卡。 看着满脸为难的中年主厨，江秉产生不了一点共情。 “没有二选一。”江秉抬头示意瑟尔。 “要么你跟她先死，然后我们再找到张·亚历克斯。” “要么，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 江秉此时活脱脱像个冷血的黑帮教父。 “别跟我说你和她是无辜的，这让我愤怒，因为它侮辱了我的智慧。” 最后，瑟尔选择妥协。 “很好”，江秉颔首，“最后一个问题，大厨，你只要说出你之前有机肉的供应商，我们就会悄悄离开这里，就像我们从未来过一样。” 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值得瑟尔犹豫的，他非常爽快地给出答案。 巫毒帮！ 得到答案的三人，走出餐厅。 刚出门，被社会毒打的还不到火候的大卫，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 “刚才~” 江秉没让他说下去。 “要么你主宰生活，要么你被生活主宰。” 扔出一句话堵住大卫的嘴，江秉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只留下露西撞了撞大卫的肩膀，示意他跟上队伍。 张·亚历克斯并没有来餐厅，但是好在他开的那辆采购用的皮卡虽然破烂，但是具有最起码的定位功能，作为餐厅财产，瑟尔这个老板自然是能拿到最新的定位。 谷地区西南边的临海公园附近。 这个地方环境复杂，地形开阔，不管是非法交易还是作为接头地点，都十分适合。 赶往花园的路上，江秉抓紧时间联系葛洛利亚。 【江秉：其他中间人有消息了么？】 【葛洛利亚：还没有，我已经让认识的中间人都帮忙打听了，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江秉：想办法联系下太平州的中间人，最主要的是一个名叫汉兹的中间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搞到他的联系方式。】 【葛洛利亚：张·亚历克斯那边有消息？】 【江秉：他今天没有去上班，好在已经得到他的实时位置，我们正在过去。】 【江秉：不过，他上班的餐厅，之前的有机肉供应商是巫毒帮。】 【葛洛利亚：那群神经兮兮的海地人？】 【葛洛利亚：是了！他们算是夜之城搞有机肉走私的最大一股势力。】 【葛洛利亚：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联系的。】 【江秉：找人为主，钱不是问题。】 临海公园，说是公园，但并没有多少绿植。 郁郁葱葱的树木上，长着彩灯，长着广告牌，长着扩音器，就是没长多少树叶。 公园门口的台阶上，也还算热闹。 搞量子冥想，赛博开悟的新时代卖课大师，还一点也不专业，都整个和尚形象；吸‘闪闪’，吸嗨的；纯是无家可归，流浪的；三三两两不入流混子，扎堆混得；也有正经逛街，来夜之城旅游的。 最后一种最牛B，喝多了马尿裸奔的。 还是个女的！ 群魔乱舞，灰常自由。 好在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露西作为这个临时团队中的黑客，当仁不让地追踪着张·亚历克斯皮卡信号，给大卫导航。 最后，车子又绕出临海公园，在西边的公路边停下。 露西义眼停止闪烁，指向车辆左前方的沙滩，“信号就在那里，不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 其实不用她说，江秉已经看到停在沙滩上的那辆破皮卡。 伴随着海潮声，三人走到近前。 皮卡门大敞四开，一个小黄毛扑倒在车旁，横尸于此，此刻半截身子还浸在水里，随着不断打来的海浪起起伏伏。 除此之外，诺大个海滩再没有其他人。 此处视野开阔，地处偏僻，又四通八达，只要有车，的确是个交易接头的好地方。 当然，也是抛尸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众人循迹而至，小黄毛烂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望着平整的沙滩上，除去己方的脚印与皮卡的车辙印，空空如也。 小黄毛就这样离奇暴毙在寂静无人的海滩上，这放在刑侦电视剧里，最少得水五集。 好在江秉见多识广，翻过小黄毛尸体，没用什么工夫就得出死因。 被黑客给烤脑花了。 作为最有发言权的露西，仔细分辨了小黄毛身上的义体，给出明确的答复。 “应该是被人远程引爆了预先植入的病毒，让脑机产生了过载，使得大脑短时间内急速升温，直接被烤熟了。” “这种方法使用起来十分麻烦，并不是简单植入个魔偶就能做到的，必须要绕过义体的ICE防护，改写底层代码才行。但是只要成功，受害者的脑子和脑机基本都毁了，其他人再查也很难查出什么东西来。“ “擦脚布” 江秉嘴里蹦出一个两人都明白，但是此刻又有些不太明白的词。 典型的巫毒帮不做人行为。 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巫毒帮，作为夜之城走私有机肉的最大势力，从小黄毛张·亚历克斯那里得知，最近有人在走私有机肉，不光价格低，品质还好。 从外边走私，这个价格连运输费都赚不回来，所以，根据小黄毛的情报，巫毒帮当时断定，对方在夜之城周边，有一个新建立的养殖场。 毕竟他们绝对猜不到这些有机肉是从异界走私的，压根没有运输费用。 甚至连进货成本都没有，几十只鹿仅消耗两个馒头。 不管是出于清除竞争对手的目的也好，还是想顺藤摸瓜连带着毛了养殖场，鸠占鹊巢也罢，反正是经过一番调查，在摸清了丽贝卡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杀人抢货的行动。 而作为情报提供者的张·亚历克斯，事后不仅没有拿到报酬，还惨遭灭口。 人一死，所有痕迹又被抹了个干净，纵然怀疑到巫毒帮身上，也死无对证。 没实质证据，官面上走不通，想要抄家伙，这群盘踞在太平州的有活力团体，也是有恃无恐。 整套行动梳理下来，面面俱到，十分具有夜之城本土特色。 可惜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62章 月黑风高 就在江秉盘算着，需要挤出几天时间，才能将巫毒帮的人给杀干净的时候，葛洛利亚打来电话，算是暂时救了这群喜欢装神弄鬼的黑哥们。 电话接通，马丁内斯太太满脸兴奋。 【葛洛利亚：BOSS，联系到太平州的中间人汉兹了，不出您所料，他果然有丽贝卡的消息。】【江秉：他想要多少钱？】 【葛洛利亚：这就是我给您打电话的主要原因，他不要钱，他想在这件事后，见您一面。】 葛洛利亚的话让江秉充满疑惑，中间人抛头露脸的部分一直都是葛洛利亚在干，特别是最近，江秉基本已经完全对她放权，所以讲道理汉兹不可能注意到葛洛利亚背后的自己。 除非，是从别的渠道。 对这些大手子中间人的情报能力，江秉是绝对不敢忽视的，所以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概率还十分高。 【江秉：确定是见我？】 【葛洛利亚:是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但是他的确点名想要见BOSS您。】 江秉在心中盘算了下近期的举动，确定没有什么地方露出不该露的马脚后，心中有了决定。 【江秉：答应他。】 趁着空隙，江秉转头嘱咐露西。 “把这个小黄毛的事给他姐夫发一份，不是咱们的锅咱们可不能背，顺便找人给他收尸，免得污染海洋环境。” 没杀到人，江秉顺手诛心了属于是。 很快，一段监控视频被葛洛利亚发了过来，随着的还有一个太平州的地址。 这段监控视频出自一个路口的摄像头。 视频中，几辆载具拖着一辆满是弹痕的霆威科尔比CX410孤峰驶过路口。 这辆车就是丽贝卡的座驾，是江秉给丽贝卡这个【逆熵】销售部门的第一位员工亲自配备的送货车，江秉绝对不会认错。 汉兹的人还贴心的给某段视频暂停并放大了部分画面。 通过画面里车厢的玻璃，可以模糊的看到丽贝卡昏迷不醒的身影。 这让江秉稍稍松了口气。 太平州最初是规划为夜之城创收的度假胜地。 在20世纪60年代，由夜氏集团牵头，众多投资者纷纷跟进，都希望通过这个旅游项目赚钱，纷纷投入大量资金想要将这个贫穷的南郊打造成一个欣欣向荣的旅游胜地。 整个太平州建设的时候，雇佣了大量流浪者和当地人，还有大量的海地移民。 但是后来，随着一场全球性质的经济危机影响，投资者纷纷撤资，导致太平州度假胜地计划无限制搁置，大多数楼宇只建造了一半就烂尾了。 等到2070年，联合战争结束，先前的投资者们想要重新启动项目，但是盘踞在这里的众多帮派和居民们都对此并不乐意。 在漫长的时间里，西风庄园与海滨区的部分已经被他们改造成了贫民区，公司为了赶走这些钉子户，动用了包括致命武力在内的手段，但是被巫毒帮为首的本地势力打的落花流水。 随后，随着NCPD的进场，整个战况持续升级，为了避免出现大规模的战争升级，NCPD最后还是宣布退出了太平州，市政府也宣布对此关闭了一切的服务。 不过，当地人们依旧自顾自生活的很好。 由于NCPD与公司都管不到这里，太平州真正成为一个没有王法的地带。 大量军火、D品、交易，帮派的大规模火并频繁到这里的居民都习以为常。 更别提这里还盘踞着一个前军用科技的军队集团势力——狗镇。 不过以上这些，江秉并不关心。 他来这里只办三件事。 杀戮，死亡，和拯救。 太平州，大帝国商场楼顶。 江秉身着【强权-风伯】，蹲伏在楼顶边缘。 夜幕低垂，太平州与不远处的夜之城城区显现出明显的区别。 没有市政府的公用电力，太平州的居民只能各自使用发电机自给自足。 这就导致灯光在太平州没有办法普遍存在，相比亮如白昼的谷地区，这里只能称得上繁星点点，勉强点亮漆黑的夜。 风渐起。 月黑风高好杀人。 不远处的烂尾楼门口，光芒一闪，曼恩以一发射弹宣告攻打巫毒帮行动的开始。 众人谨记战前规划内容，并不急躁，一路稳扎稳打，距离没有推进多少，各种信仰射击姿势倒是将火力密度整的有声有色。 不出所料，这一举动牢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随着枪声逐渐嘈杂，战况逐渐白热化。 午时已到！ 见时机成熟，江秉拉下面罩，自楼顶坠落，在半空展开披风，如同一只猎鹰，滑向战场。 今夜，江秉加入狩猎。 在轻柔微风吹拂下，猎鹰精准地落在巫毒帮盘踞的烂尾楼顶。 哑黑的武士刀出鞘，在无处不在的微风簇拥下，这位不速之客隐入黑暗中。 “C他妈的，那些傻逼敢惹到老子头上”。一个满头脏辫的黑人骂骂咧咧的抱着一把固定在窗口的重机枪，向着下方的曼恩等人疯狂开枪。 小队语音中充满‘甜言蜜语’。 脏辫用重机枪将一处水泥墩打的烟尘四起，掩体背后的大卫在他的瞄准镜下岌岌可危，但是他突然闪出几道残影，从机枪集火中逃离，顺道还连开了好几枪，给对面上的一名巫毒帮身上开了几个洞。 不过这几枪都没有打在要害，中枪的巫毒帮喽啰猛抽了几口‘黑蕾丝’，又生龙活虎的站直身子疯狂开枪，将露头的多莉欧压回掩体中。 【 四眼， 你怎么那么磨叽，赶紧将对面那个开着斯安威斯坦的傻催的义体锁了。】 被叫做四眼的黑客在队伍语音里吐槽：“对面有战斗黑客，C，老子已经尽力了，他妈的没让你被烧了脑子就自求多福吧。” 脏辫继续输出甜言蜜语，然后熟练的换下弹夹，刚把正在开火的曼恩套进瞄准镜，身后突然如鬼魅般飘出来一个黑影。 脏辫意识到不对，松开重机枪就向着一边赖驴打滚。 但是滚到半路，就被一道黑色刀光斜着劈成两段。 咽气之前，脏辫也只看到半个隐没在黑暗中的狰狞身躯。 【傻B们，上面有人摸进来了！】 临死之前，他努力为帮派做出最后的贡献。 失去一个高处的重火力压制点，曼恩几人的压力大大减轻，借机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段距离。 烂尾楼里的杀戮仍在继续。 江秉的满腔怒意倾注在刀锋之上，肉体力量与气流加速全开，以致【强权-风伯】在移动间拉起尖锐的气流嘶鸣。 舍弃链锯剑，改用武士刀战斗的江秉一改往日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而是变得精准而又吝啬动作。 他几乎不会做出额外无效动作，在两名巫毒帮见鬼的目光中，面对来袭子弹，整个人完全没有弯腰躲避的意图，【强权-风伯】一侧的孔洞喷射出猛烈的气流，让江秉维持着将刀举过头顶的姿势，凭空横移数米，闪过所有子弹。 两人还想开枪，就被一记蓄力斜袈裟斩砍成四块。 巫毒帮小队语音中几乎炸开了锅。 【楼里有个安装了斯安威斯坦的赛博疯子，他妈的他连子弹都能劈开。】 【四眼，猫池，你俩再不锁了他的义体，大家都快被他砍死狗操的了。】 猫池的声音都快哭了。 【猫池：我他妈抓抓抓！老子脑袋快熟了，但他妈，找不到，根本找不到他的义体信号啊！】 【等死吧你，他朝你哪去了。】 江秉从一处满是鸡笼的的房间窗户跃出，然后手臂喷出的强烈气流将他的身体又按回墙面，翻进一处走廊后，装甲一侧肋下风洞气流反推，整个装甲化为一道黑色流光，在走廊墙壁上奔跑起来。 在一个巫毒帮喽啰语无伦次的叫喊声中，江秉一秒内在两侧墙壁完成左右横跳，越过他的同时，顺手砍掉了他的脑袋。 猫池通过走廊的摄像头将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这个情况让吓得他几乎神魂出窍。 刚把网线从脑后拔下来，江秉就破门而入。 如果换成其他用刀的边缘行者，肯定要甩出两刀，切断滑门与门框的连接关键点，然后踹门而入。 但是江秉并没有行那样的孱弱之举，他直接借助前冲力，侧身给滑门来了个美式足球大冲撞。 “要不要这么夸张！”猫池的下巴几乎都要脱臼了。 这他妈是人还是推土机，要知道作为他机房的最后一道关卡，门可是防弹材质的。 第63章 没有好果子吃 流线型的面甲后，是江秉冰冷的注视。 令空气都要结冰的杀意中，猫池的岐路司‘哨兵’高级义眼疯狂转动，展开扫描，想要捕捉到江秉身上的网络接口，骇入进去，干扰他的速度。 但是，他义眼的功率被催动的快要过载，对方身上的义体反馈仍然是空白一片。 随着他的头颅从身躯上飞起，一个想法闪过他的大脑。 “这狗B身上不会没装义体吧。” 随着一名黑客的死亡，正面战场一直被压制的露西，终于可以从更加凶险的网络对抗腾出手来。 解放了部分算力，露西几乎只用了几秒钟，便用这些算力过载了一个敌人的义体，将他的体液几乎烧沸，又重启了两个敌人的义眼，使得对方的火力强度直线降低。 【四眼：艹，猫池他妈的死了，这是哪来的赛博格，荒坂实验室嘛，还TM是人吗。】 四眼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在不久前，爆改了前列腺，这会恐怕已经尿出来了。 “老大，撤吧。” 烂尾楼深处的房间内，四眼抬起连着网线的脑袋，冲着一旁强装镇定的头目皮尔建议到。 皮尔闪着一只战锤风格的金属外突义眼，当机立断，冲着另一名还在电脑前不断忙碌的女性海地人喊道：“索菲，先别在这个‘肉鸡’身上忙活了，咱们得撤了，回找布里奇特干他们。” 女性海地人回头，一根数据线将她与电脑连接在一起，屏幕上正飞速刷新的海量数据。 “我已经攻破她脑机的ICE，正在下载记录数据，咱们不带着这条有机肉走私线情报回去，你连这次擅自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逆熵】动手的责任都担不起，更别说还有这次了，到时候老大肯定直接烧了咱们仨。” 而索菲正在下载资料的对象，正是躺在桌子上，没有声息的双马尾萝莉，丽贝卡。 这番话十分有理有据，皮尔一咬牙，刚想在小队语音中再说两句，再苦一苦兄弟们，撑上一会，四眼突然拔掉网线，脸色大变地对着室内的两人大喊。 “C，快走，那个赛博精神病已经砍爆大半的防卫机械。”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钢化玻璃门在瞬间破碎，江秉左手拎着从走廊顶生生拽下来的隐藏式枪塔残骸突进室内。 四眼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江秉丢出的枪塔残骸砸进身后的大型机箱中。 随着空气中的几声脆响，皮尔射出的几发子弹被江秉用武士刀格飞大半，剩下两枚则是徒劳无功的穿过残影，射在地板上。 皮尔整个人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道残影，在不断后退中将手中枪械的子弹倾泻一空。 斯安威斯坦并不稀有，作为巫毒帮头目，身上装着这东西很正常。 他快，江秉更快。 伴随着突然席卷室内的狂风，江秉凭空侧移数米，躲过子弹。 所有风洞在瞬间同时咆哮，江秉的精神力陡然下去一小节，【强权-风伯】几乎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从开启着‘时停’状态的皮尔身躯旁穿过，闪现到他身后。 在江秉站定身躯后，皮尔的上半身才缓缓滑落到地上。 这招快是快，但是对身体的负担的确有些大，江秉深深喘了两口气，才算是缓过来。 【强权-风伯】全力爆发的速度属实有些恐怖，以江秉日益强大的身体素质都没办法掌控，方才与其说砍，倒不如是用惯性将对方一刀两断，整个过程江秉压根没时间挥刀，他只是将刀横放在身侧，然后从对方身侧跑了过去。 【秘银】让江秉对【强权-风伯】此时的状态一清二楚。 这临时兴起的一招，让装甲背后的大半风洞都要回去要重新打磨修理。 仅剩的女海地人也许是专修编程，破解类的黑客，她并没有掏枪反抗，而是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江秉歪头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生死不知，身上还插着数据线的丽贝卡，甩了甩快成锯齿刀的哑黑武士刀，默然上前，举刀劈下。 动了【逆熵】的人还想有的好？ 都别想活！ 烂尾楼，正面入口战场。 曼恩从掩体中站起身来，用宽大金属手掌护住面庞，顶着对方小口径子弹的射击，将一发射弹从手臂中射出。 射弹摇曳着尾焰，精准命中，将敌人炸成一团血雾。 这名敌人的死亡，宣告了战斗的结束。 多莉欧朝地上啐了一口血唾沫，显然是身上已经挂了彩。 好在子弹在皮下护甲的缓冲下，并没有全部钻进血肉，只是用动能给了她腹腔来了几拳。 作为正面攻坚火力手，她与曼恩几乎承担了场面上大部分的压力。 好在江秉在烂尾楼里的屠杀，在短时间内将这座建筑的内部人员，屠戮殆尽，使得他们压力从战斗开始后就越来越轻松。 没有建筑内制高点火力支援，又没有了黑客在网络层次钳制，剩下的人就是小猫两三只，并不是曼恩这队边缘行者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大卫这个喘两口气就能开启一次斯安威斯坦的搅屎棍。 推开被子弹摧毁了大半的门，几人鱼贯而入。 鲜血，建筑内部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 众多被枭首的巫毒帮众，用胸腔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走廊与天花板，将建筑装点得有了那么几分巫毒教的蛮荒血腥氛围。 看着众多尸体颈部的平滑伤口，大卫只觉得自己的脖颈也冷飕飕，情不自禁的缩了下头。 “乖乖，老大这也太凶残了。” 硬汉做派的曼恩强忍着不让自己张大嘴巴，但是墨镜下的眉毛快要挑到额头。 越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边缘行者，越是明白凭着一把武士刀做到这样需要什么样的实力。 众人在一堆被削成零碎的防卫机械前略作停留，纷纷沉默着迈步走进江秉所在的室内。 “丽贝卡！” 在团队中一直担当母亲角色的多莉欧，见到躺在中央桌子上的丽贝卡，惊呼着快步向前。 来到桌前，首先映入多莉欧眼帘的是丽贝卡被碾碎成酱的双手。 不用想，这肯定是巫毒帮刑讯逼供的痕迹。 “C！C！C！”多莉欧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踹出老远，又泄愤式的掏出手枪对着尸体连连射击。 大卫咬着牙，将腮帮子顶的鼓鼓囊囊。 “丽贝卡，丽贝卡？” 小萝莉安静地躺在桌子上，面对大卫的呼唤毫无反应。 “老大，丽贝卡她么样了，还有救么？”大卫将头转向在一旁，向在电脑前忙碌个不停的江秉问道。 冷着脸的江秉手中操作不停，从屏幕前抬头，给众人发了颗定心丸。 “放心，死不了。” 第64章 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丽贝卡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仍然危在旦夕。 巫毒帮刑讯逼供未遂，果断对丽贝卡的脑机采取了暴力破解手段，试图强行下载里面的数据，然后从中分析出有机肉走私的相关线索。 为了不触发脑机防盗锁死机制，他们只能在丽贝卡活着的情况下，强行进行暴力破解。 虽然此举间接保下了丽贝卡的命，但是相当于给她上了一个长时间的突触熔融的负面状态。 大量的神经元在这个过程中被烧毁，丽贝卡此刻已经是植物人状态。 这无疑宣告了丽贝卡的死刑。 与之相比，被砸成肉酱的双手反而是最不严重的伤势。 “这群X养的黑鬼，XN养的巫毒帮，就应该把他们统统打成肉酱！”多莉欧眼眶通红，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想要找人拼命又找不到目标，只能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曼恩铁青着脸，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丽贝卡的双手后，几乎是从喉咙深处蹦出一句话。 “到此为止了，多莉欧。” “什么？！”多莉欧满脸不敢置信。 “我说，到此为止了。”曼恩几乎要吼出来。 他看着多莉欧身上中弹的部位，脸色满是阴云，只是一个巫毒帮的据点，就差点将她搭进去。 “我不能为了丽贝卡一条命，就领着你们找巫毒帮火并，丽贝卡的命是命，大家的命也是命。” 曼恩脸色冷的吓人，他此刻又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天，呆呆的站在生物科技大楼前，看着萨沙，从高空重重坠落在他面前车顶上。 一如往昔，他也是只能这样呆呆站着，无能为力。 但是作为队长，他要为其余团队成员负责。 痛苦如万虫噬心，几乎将这个壮汉的血肉啃噬一空。 曼恩的话如此实际，让露西也忍不住黯然。 “咔嚓。” 数据线的插拔声，打破了现场沉重的气氛。 江秉将丽贝卡不足百斤的身躯轻柔地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率先走出房间。 少顷。 在曼恩，多莉欧，大卫，露西，以及小半个太平州的人员注视下，一辆创伤小组的重型浮空车从太空的近地轨道中弹射而下，闪烁的灯光划破夜幕，降落在烂尾楼门口。 刺耳的警报警示四野，一座双管机炮，足以震慑所有心怀恶意的旁人。 在为首的创伤小组业务人员的指挥下，两名急救人员给丽贝卡做了简单处理，并用担架将她送上浮空车。 包裹在厚重防爆服中的创伤小组负责人无视江秉身上的装甲，热情的来到众人身前，对着江秉恭维道：“尊贵的萨布尔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么？” 一旁的曼恩几人，心中充满惊讶，一向以暴力和冷面孔示人的创伤小组工作人员，此时竟然对如此前倨后恭。。 无它，江秉发动了钞能力。 创伤小队白金会员一个月的保费是13500欧，但是只是初始保费，出外勤一分钟额外收费100欧，子弹和救治的费用还要另算。 当然，创伤小队也支持临时投保，只不过价格更贵。 但是，作为全球都数一数二的医疗集团，他们的医疗技术绝对没的说，就依着丽贝卡的伤势，对于创伤小组来说，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当然，钱得给够。 江秉刚才就给丽贝卡买了临时的白金会员，加上预付的医疗费用，足足刷了100万欧。 面对这种豪掷千金的行为，这名创伤小组的组长如此恭敬，不足为奇。 穷惯了的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丽贝卡的死局还能有这种解法，一时间都相顾无言。 钱花都花了，江秉干脆挥手示意身上中弹的多莉欧跟着一起上车，于是，曼恩顺理成章的也跟着升了天。 目视着浮空车的尾灯逐渐消失在夜空中，江秉摆摆手，示意两人跟他一起抓紧时间收敛战场。 刚掏了一大笔钱，江秉急着回血。 因为麦基诺拉里莫尔的空间有限，而且出于保密考虑，也没办法像‘面具恶魔’那样雁过拔毛，三人在江秉的指挥下，只是草草收集了最值钱的战利品，便在其他人赶到前溜之大吉。 车中，江秉满脸探究地望着西北方位于海景区的巴蒂大酒店，那是巫毒帮在太平州的老巢。 一向睚眦必报的江某人怎么可能会闷不作声地咽下这个大亏，他不欺负别人就算是积德行善。 他不是曼恩，有心无力，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拳。 还是那句话，惹了【逆熵】的人还能有个好，都得死！ 江秉此刻已经在寻思，怎样才能帮助巫毒帮这群黑哥们早登极乐。 第二日。 江秉正在曼恩小队的包围中，给皮拉做理例行检查。 一旁的电视上，播放着新闻54台的新闻快报。 【据本台了解，昨日午夜突然从海洋登陆的飓风席卷整个太平州，但是除去巴蒂大酒店外，这股飓风并没有对太平州其他建筑造成太大损失，也未向主城区蔓延。夜之城的居民们可以安心继续工作，关于这股突然产生的飓风，它的来源是否是荒坂集团的某种实验导致的，下面有请军用科技的气象专家给大家解答……】 临时被充作病房的板房内，气氛有些微妙，所有人有意无意的望向哈欠连天的江老板，但是都死死绷着嘴。 大家都不是傻蛋，但是此刻人人仿佛都变成了傻蛋。 皮拉关注的点要更多一些，此刻的他一改往日的跳脱，满脸庄重。 “萨布尔先生，丽贝卡的医疗费用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江秉摆摆手，“4700欧。” 皮拉被江秉的话语弄的有点迷糊。 “我说，你的手术费用，是4700欧，包含了后续疗养的费用。” 看着皮拉疑惑的神情，江秉继续道：“至于丽贝卡的医疗费，她是【逆熵】的员工，又是因工受伤。” 听着江秉这样说，皮拉与众人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是在场的众人眼睛纷纷开始睁大。 江秉不负众望，说出众人心中的想法。 “公司给她报销。” 在场所有人心中齐齐涌出一个念头，‘我要加入【逆熵】！’ 第65章 宇宙最强电焊工 下午。 江秉正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听着葛洛利亚的工作汇报。 内容也还是那两样，钱，人。 好在罗格的加入，让来自邪马台附近海域的鱼获开始出货。 这些价格昂贵的海鲜，让【逆熵】不断逼近的财政赤字缓解不少。 而人。 主要是曼恩小队的加入。 经过这次关于丽贝卡的捞人行动，大家都对【逆熵】心生向往，于是曼恩聪明的找到了人事大主管葛洛利亚，商量把外包合同换成劳务合同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公司宣传的待遇也都是很好，但是吃过公司亏的边缘行者们对此都持着怀疑态度。 只不过【逆熵】的做法属实让人意外。 做的永远比嘴上说的更具说服力。 这也说明跟对老板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双方已经合作多时，彼此知根知底，这件事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逆熵】接下来的主要人力资源缺口，就是负责送货的司机。 经历了丽贝卡这档子事，送货的人选上要重新规划。 好在，对此江秉有所打算。 毕竟穷山恶水的恶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技术好，还能打的流浪者。 不过，他先打算出趟远门，给将要入职的员工们整点好用的家伙事。 ………… 编号HXXD—G09234位面。 石村号。 狭窄的船体走廊十分杂乱，不断明灭的灯光配上满地的血迹，更添几分阴森气氛。 “尸体不见了。” 艾萨克·克拉克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走过来时的路，墙上还有他当时与那些怪物激战时留下的印记，这证明他并不是什么无端臆想。 除去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与金属作业靴碰撞地板声，周遭静的可怕。 仿佛这个1.615km长的巨型行星裂解舰上，那数百多名员工从未存在过。 这自然不可能。 艾萨克心中清楚的明白，他们都已经成了怪物。 而且已经跟他打过几次招呼，虽然当时弄得大家都不太愉快。 反常的寂静，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逐渐粗重，湿润的气息将中级工程师工作服的头盔面罩熏得潮湿，又很快在微型换气涡轮的作用下干燥。 艾萨克打开自己手腕上的RIG面板，将地图投射在面前，又启动了光束导航功能，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错。 RIG，全称为资源整合装具，是这个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一类个人健康状态监控设备。 这个最初专为老年病患设计的医疗监视系统，因其实用性被广泛推广到整个社会，像石村号上的工人们，自然是人手一件。 它就像是21世纪的智能手机，是人们工作与生活不可或缺的智能设备。 除去健康监控，他还储存着用户独一无二的生物信息和授权代码，在社会中就等于身份证，而在石村号上，不同级别的授权代码也充当着钥匙卡的作用。 它还包含点对点通讯，收听广播信息，导航，储存信息，数字支付等功能。 而且作为资源整合装具，它还可以根据不同的场景，加装不同的部件，兼容不同的防护服，达到灵活支持各项工作的功能。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细微声响，让艾萨克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等离子切割器，这种用于切割矿石的采矿工具，经过这位老练工程师的简单改造，用来切割肉体也十分高效。 随着他不断前进，悉索声也逐渐变大，仿佛黑暗中有只猛兽，磨牙吮血，等待猎物上门。 摩挲着左手上的静置力场发射端口，艾萨克硬着头皮继续走。 谁让他想要前往医疗区寻找自己女友，只能去前方的维修区，找到那位出外勤医生的RIG,获取通行医疗区的授权代码。 突然，背后的通风口突然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砸出巨大声响。 几乎在同时，走廊的两头响起密集的走动与爬行声。 ‘糟糕！’ 心知自己被两头夹击的工程师立马加快前进速度，想要先解决前面的敌人，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 随着他的前冲，胸前的灯光将黑暗处点亮，也让两只尸变体无所遁形。 被光亮刺激，这两只异常狰狞的尸变体纷纷发出刺耳的咆哮，向着艾萨克冲来。 “嗖！嗖！” 两发横向的等离子流，就像两把灼热锋利的剃刀，像是热刀切黄油般将面前两只尸变体的小腿切掉一截。 左右腿不等长，让这两只只剩本能的尸变体笨拙的栽倒在地，但是在嗜血的本能驱使下，仍然死命向前爬动。 又是几发等离子流，精准切中一个尸变体四肢，将它几乎削成人彘。 艾萨克·克拉克仿佛回到自己当年做采矿工人的日子，而这些怪物切起来也不比那些冰冷坚硬的矿石更难。 但是，矿石毕竟不会自己走动，也没有长着两只足以捅穿人体的变异骨刺手臂。 就在艾萨克凭着多年切割矿石练出来的手感，精准将另一只阻挡在面前的尸变体也切成人彘的时候，走廊后的敌人也挨到近前。 高温炙烤蛋白质散发出的臭味弥漫在走廊中，艾萨克转身将一团静置能量团丢到冲的最前的尸变体身上，使它陷入慢速时间场中，从而阻挡后方追兵。 灯光扫过黑暗，艾萨克心跳猛然加速，顾不得地上拼命蠕动的两个人彘，疯狂向前冲刺。 跟在他身后的尸变体，赫然如潮水般，有十几只之多。 这场死亡竞速，艾萨克遥遥领先，但是受制于面前的舱门需要时间验证解锁打开，死亡的危机并未远离。 “快！快！快！” 盯着面前缓缓打开的舱门，艾萨克手中满是汗水。 他转身将手中等离子切割器的能量夹打空，切掉几条大腿手臂，但对比那乌泱泱的尸变体群，却仍然显得杯水车薪。 终于，舱门打开足够的宽度，艾萨克闪过扎向他腰子的尖锐骨刺，屁滚尿流的冲进门后的走廊。 但是，双方过于接近的距离，也让那群尸变体在舱门关闭前，纷纷跟着涌进门后的走廊。 没办法，艾萨克只能一边骂娘，一边死命奔跑，同时搜寻走廊有没有什么尖锐物品，可以作为动能模块的弹药。 但是，走廊中竟然异常的干净，尸体，血迹，统统没有，就连随处可见的储物箱，垃圾杂物也无影无踪。 这里干净的就像是刚被风暴袭击过。 第66章 切做臊子 艾萨克逐渐慢下脚步，除去走廊内干净的异常，他还发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些无知无觉，没有恐惧，对生命与血肉无比渴望的尸变体，竟然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停住了脚步，就好像面前有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阻隔在外。 但是艾萨克却感觉这群尸变体就像是徘徊在猛虎领地外的鬣狗，想要扑杀他这只猎物，却又畏惧恶虎的死亡威胁。 很快，艾萨克的预感成真。 随着走廊一侧休息室的舱门打开，一个声音经过头盔的采集器，传入他的耳朵。 “吆，这地方竟然还有活人，真是稀客。” 语调中带着一股子放松感，跟气喘如牛的艾萨克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一个黄种人，身穿一套艾萨克从来没有见过的重型工作服，哑黑色全金属的防护服表面，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孔洞。 男人的身躯在这套服饰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高大，但是与常识相反，他的活动起来却十分轻盈。 “萨布尔，怎么称呼？” 随着男人走近，艾萨克的精神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仿佛某种笼罩在他头上的阴霾被驱离。 精神如同摆脱重担的艾萨克，此时才发现对方手中提着一把基本只存在博物馆里的复古武士刀。 男人，或者说江秉，扫视着艾萨克。 但是明显对工程师手中改造过的等离子切割器更感兴趣。 “怎么称呼。”男人在十几只尸变体的注视下，像是参加一场社交晚会般，自来熟的向这位有些懵的工程师再次问道 “艾萨克·克拉克，石村号的巡检工程师。” “哦~” 江秉一脸不出所料，搞的对方更加疑惑。 “很高兴认识你，艾萨克，恕我无礼，咱们俩一会再聊，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破坏后院草坪的土拨鼠。” 尸变体，作为被神印影响，经尸体变异而来，并且能再次活动的尸块组织，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并不能属于生物的范畴，而是一块块能活动血肉。 它们不生不死，除非将血肉完全泯灭，像艾萨克先前那样的切割也只能暂时阻碍它们的行动，用不了多久，这些血肉又会自动聚合，再次形成尸变体。 甚至，血肉之间会相互聚合，形成巨型尸变体。 但是，复活也需要能量，只要切得足够碎，这些尸变体就能乖乖安稳一段足够长的时间。 当然，还有另外的办法。 在艾萨克的注视下，这十几只尸变体随着江秉的靠近，就像是遇到扫黄的嫖客，被仙人跳的受害者，被当成0的1，疯狂的后退寻找空间躲避。 就这样，十几只尸变体堵在已经关闭的走廊门口，实在退无可退，像是被堵在墙角待煽的小猪，终于不堪受辱，破釜沉舟，嚎叫着冲上来。 艾萨克破天荒地从这群天杀的怪物嚎叫声中听到了恐惧的情绪。 在江秉的‘视野’中，这些尸变体身上都肆无忌惮的向外散发着浑浊腥臭、狂乱无序的波动，而这些波动，又跟另外一种始终笼罩在石村号上的血红色波动紧密连接。 而这种血红色波动，就是那块‘神印’散发的场域了。 石村号上的‘丧尸危机’也全拜它所赐。 而江秉日益强大的内在强度，以及借助【强权-风伯】的精神力放大特性，可以在无处不在的‘神印’场域中，蛮横的挤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场域。 笼罩在这些场域中的尸变体，就等于被江秉人工与‘神印’断了网。 这时候的尸变体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死去的血肉不再具有活性，很快就会随着时间腐败，到了这个阶段，哪怕再连上‘神印’网络，也基本失去利用价值。 某种意义上，刀斩肉身，心斩灵魂了属于是。 很快，这些因为断网虚弱了许多的尸变体就被江秉用武士刀，细细切做了臊子。 这种由尸体变异而来的最低级货色，全身最坚硬的地方就是双臂的骨刺，但是再硬的骨刺，也只是骨头，比起夜之城居民们的钛合金骨骼，硬度天差地别。 江秉手里的单分子武士刀砍钛合金都削钛如泥，普通骨骼，简直就是砍菜切瓜。 艾萨克乖乖跟着江秉回到休息室。 这里同样是窗明几净，就连头顶与其他区域无二的照明灯光，此刻也充满着正常的温馨感。 艾萨克恍如隔世，他刚来的作业区也有休息室，但是在那待着，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仿佛空气中满是眼睛，全方位无死角的注视着他，不安感从四面八方缓慢的向着他的身体内部渗透。 这当然是‘神印’的锅。 它散发的场域可以缓慢侵蚀普通人的精神，并使得他们精神逐渐崩溃，出现幻觉，意识异常，厌世，乃至自杀。 而这个休息室里，多了个‘工匠学徒。’ 论位格，江秉比那块仿制品要高得多。 它都能影响现实世界，江秉自然也可以，只不过他并不太愿意使用罢了。 主要这样也很耗费精力。 而且在体量上，目前的江秉拍马不能及。 这就导致，自从通过【门匙】进入石村号开始，江秉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自身场域，与‘神印’的场域对冲，六天的长时间输出，已经让他的精神感到很是疲敝，所以他才将场域的范围维持在十米左右，为的就是减少精神力损耗。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对精神力的锤炼。 于是，这段时间的拉扯中，江秉与‘神印’‘打’成了某种默契。 神印暂时忽视了江秉这个锤不烂，嚼不碎的铜豌豆，继续在石村号上开展自己的计划，等着最后聚合的到来，然后跟江秉做清算。 而江秉，则对‘神印’的缓兵之计乐见其成，反正无论对方有啥计划，【门匙】充能完毕，江秉就溜之大吉。 “找个地方随便坐。” 简单招呼了下艾萨克，江秉便继续回到一个已经被拆开的纳米工作台前继续忙碌。 不大的休息室里，随意摆放着各式采矿作业工具与不同种类的防护服，还有许多带着血的RIG。 第67章 社会工程学 这些东西大多都已经被拆开，复杂的电路与内部结构都暴露在空气中。 不用想，这些东西都是这名叫萨布尔的神秘人的战利品，只是艾萨克十分奇怪他为什么热衷于拆解这些普通的作业工具。 江秉自然是在解构这些工具的制作原理，但是这些在艾萨克看来十分常见的采矿作业工具，对于从现阶段的江秉来说，复杂程度略微有些超标。 哪怕有‘工匠学徒’赋予的机械亲和与直感，缺少大量的基础知识支撑，部分来自此位面的26世纪的‘高科技’仍然难倒了江秉。 就比如他现在正在拆解的C99型超级粒子对撞器接触射线装置，别看它体积不大，但是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小型的粒子对撞装置。 在21世纪能被科学家们当成欧姆弥撒亚圣物来膜拜的‘高科技’，在这个世界里，它的主要用途是用于商业爆破，比如爆破大型岩石。 高武世界对无魔世界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死亡空间》的世界，科技发展十分畸形，统一场理论早早就获得巨大突破，因为获取资源的需要，行星裂解技术，超光速旅行，引力场技术，采矿相关的科技点的巨高。 但是在AI，网络编程，义体技术上就比赛博朋克世界差了点。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当然，上面那些高大上的科学原理，作为采矿船的石村号基本不会有详细资料，但是这不妨碍江秉解析根据这些原理制造的工具，然后照葫芦画瓢，把能用的部分化为己用。 看着不断忙碌的江秉，又想着刚才他表现出来的战力，坚信实用主义的工程师艾萨克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那个，萨布尔先生，你需要将加速器前方的前级加速器模块卸下来，然后才能解除结构安全锁定。” 作为江秉半个同行，艾萨克忍不住出声提醒。 江秉猛然回头，眼神明亮，像是找到指路明灯。 见江秉如此表现，艾萨克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在石村号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天的工程师，此刻的道德底线已经异常灵活。 “如果你对这些斯科菲尔德公司制造的工具结构和相关原理感兴趣，机械区存有全套的维修手册，上面记载了石村号在役所有工具的相关结构和设计原理。” 江秉的双眼肉眼可见的发亮。 “我作为巡检工程师，有权限导出这些维修手册，你如果需要，我想，我可以给你导出一份来。” 看着江秉的神色，艾萨克明白自己的计划基本已经成功，于是图穷匕见。 “只要你能陪我去趟机械区，找到一个RIG。” 这个世界的工程师，还要兼修社会工程学么。 江秉一眼就看出艾萨克的打算，不过想到他嘴里的‘技能书’，心中实在提不起拒绝的念头。 看着对方为了寻找挚爱，满脸坚毅，不惜上刀山下火海的神情，江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老祖宗还是有智慧，人真的不可貌相，想不到艾萨克你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这么圆滑。’ 于是两人顺利完成PY交易，江秉将最近获取的知识一股脑上传系统，准备跟着艾萨克向机械区进军。 系统提示：您近期提交的关于【等离子切割器】，【RIG（资源整合装具）】，【SWS电动脉冲步枪】【DIVE自卫手枪】等相关知识已被收录，本终端已收到第七晶壁主机反馈的176枚工匠徽章。 正在为您列出属性列表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3 (46%)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09234位面（死亡空间） 存在强度：2.8 构成强度：3.6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94%） 工匠徽章数量：207枚（包含之前积累） 因为缺乏相关知识，依据统一场理论开发各种武器工具，江秉还未能完成解析。 主要是时代代差过大，以江秉目前的‘工匠直感’啃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许是要等到位格再次晋升才能获得更高的解析能力。 不过好在，只要拿到艾萨克口中的‘技能书’，彻底掌握这些工具的相关原理应该不是问题。 ………… 再出发的时候，两人已经全副武装。 艾萨克不仅腰里别着等离子切割器，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家伙，正是江秉之前拆卸的C99型超级粒子对撞器接触射线装置，工作服的小型背包里，被等离子弹夹和高能电池塞的鼓鼓囊囊。 江秉除去基本不离身的武士刀，背后还背着那把【强权Ⅰ】型的【宣告】巨型链锯剑，枪械只带了先前那把左轮，其他的重型枪械并没有带。 这些尸变体就是活着的尸体，子弹对他们的杀伤力微乎其微，多两三个窟窿对它们来讲无伤大雅，与之对应的，挥舞起来就是血肉横飞的链锯剑反而能起到显著的杀伤作用。 另外，石村号还漂浮在太空中，威力太大的武器如果不小心破坏了船体，那就有乐子看了。 作为一艘行星裂解舰，石村号主要使命就是采矿，所以相比的那些商用载人飞船，内部空间显得非常紧凑。 两人在忽明忽暗的走廊中七扭八拐，很快就拐到机械区。 一路上很是风平浪静，让精神紧绷的艾萨克还有些不太习惯。 机械区与采矿作业区紧挨着，主要负责行星裂解装置的维护修理，当然，还兼着零部件储存，大型作业器材维护，小型工程器械的制造，养护工作。 严格意义上，算是艾萨克这种工程师的大本营，只不过此时的机械区也没有了往日的人声鼎沸，机械运作声。 艾萨克目标明确，一路向着机械区的人员休息区前进，他从主舰桥定位到那个外勤医生的RIG就在这个位置。 两人从维修车间穿过，然后经过狭窄的登录间，最后来到人员休息区。 密封的舱门刚打开，一股抑制不住的血腥气就从里面飘散出来。 艾萨克看了一眼仿佛没有闻到这股血腥味，仍然淡定自若地四处打量船只结构的江秉，受到他的影响，猛然躁动的心跳也逐渐开始平复。 第68章 剑刃风暴 原本作为员工暂时休息娱乐的员工休息区，此时已经被改造成一个简陋的病房。 大量充作病床的桌子整齐地摆放在室内，但是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病人，此时却横尸在满是鲜血的地上。 每个人的喉咙都被豁开一条巨大的口子，专业的下刀手法让鲜血尽可能的从这些祭品的血管中流出。 “这看起来像是精通人体结构的某个医生的手笔。”江秉意有所指。 地上被用鲜血绘制上一个奇怪的宗教图案，螺旋往复的圆形像极了DNA的横截面图。 四周的墙壁上，用乌黑发臭的鲜血涂抹着密密麻麻的字符。 整个员工休息室，变成了一个原味X教献祭现场。 看地上鲜血凝固程度，这场残忍的献祭仪式已经过去数十个小时之久。 江秉惊讶于都星际时代了，人类还是没有摆脱这些个宗教陋习。 艾萨克却咬牙叹息，从嘴里蹦出一句“统一教”。 他刚想上前查看，那个出外勤的医生是否就在地上的这群尸体中。 江秉却突然扯住他的小臂，伸手并示意他注意里面房间里的动静。 两人轻手轻脚地向着声音的来源处摸去，刚拐进相邻的一个车间，艾萨克突然被江秉伸手推飞，从而躲过从暗处飞来的一团静止能量团。 “嗬嗬嗬嗬。” 癫狂尖利的笑声从暗处响起，隔着一道刚刚关闭的透明观察窗，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神经兮兮的笑着。 “不愧是敌基督，果然，果然。” 医生的手中还提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背后的桌子上摆着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 “查卢斯·梅瑟。”工程师显然认识面前的男人。 江秉注视着这个医生从体内向外散发的血红杂乱的波动，确定他已经被‘神印’腌入味了。 “外面那是你做的？”江秉发问。 梅瑟医生毫不犹豫的承认下来，“他们已经回归统一的怀抱，马上就要在甜蜜的安眠中与所有人聚合，大家终将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收收味。”江秉敲了敲面前的透明隔离窗，寻思隔着窗户将里面的疯子一枪爆头的可行性。 艾萨克却十分激动。 “你这个被统一教会洗脑的疯子，我不在乎你说这的这些荒唐言语。” 他提起手中的大家伙，怼在玻璃上。 “告诉我，妮可·布伦南在哪？” 医生转头看向这个焦急的情种，“啊~想必你就是艾萨克，我听妮可提起过你。” “她在哪！？” 艾萨克用对撞器将玻璃敲得砰砰作响。 “你会见到她的，毕竟，我们终将融为一体。” 江秉受够了他神经兮兮的发言，抬肘就将面前的高强度玻璃怼出一个大洞。 “跟他废什么话，干他。” 男人被江秉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放起了狠话。 “敌基督，它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吾教大敌。” 疯狂的医生突然侧耳向虚空倾听，然后如同得到什么指令般冲着江秉露出惨白森寒的牙齿，不顾唾液横流，面带癫狂的叫喊到。 “听，听！它们来了，它的使者们到来了。” 从通风管道中发出数量众多的小型生物爬行的悉索声。 下一刻，数量众多的感染者夹杂着几只克隆婴儿变异成的潜伏者的从通风管道中涌出。 这些形似蝠鲼的感染者并没有攻击两人，而是疯狂向两人来时的方向爬去。 梅瑟医生神情狂热，张开双臂呼喊道：“迎接你们既定的命运吧！” 但是帅不过三秒，在江秉两拳砸碎了大半玻璃后，他只能灰头土脸地向着身后的舱室逃窜。 一只感染者扑到他身后的尸体身上，从口中探出一只骨质长牙，深深凿进尸体的额头，没过两秒，尸体的血肉开始疯狂的蠕动，在极高的温度中，大幅度畸变。 整个畸变过程没过几秒，一只‘敞开心扉’的砍杀者就此诞生。 更糟糕的问题是，两人来时的舱室内也发出大量的血肉蠕动声，不难猜出，那些地上的尸体也都被方才那群感染者转化为尸变体。 艾萨克将对撞器的枪口杵进江秉砸出的窗口，伴随着巨大的闷响，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那只刚爬下桌子的砍杀者给震成碎肉。 “嗡~！” 引擎的轰鸣声在艾萨克耳边响起，【宣告】巨型链锯剑启动。 江秉端着这把凶器，在狂涌的气流簇拥下，冲进员工休息室。 一只扑棱着肉翅的感染者，用钉在尸体额头的长牙将尸体从地上拽起。 尸体的血肉在剧烈的翻腾滚动，但是还没等到彻底成型，连带着趴在它头顶的感染者一起，被江秉一记力劈华山一分两半。 血肉横飞，但是环绕在【强权-风伯】四周的气流将这一切阻挡在外。 得益于梅瑟医生的献祭仪式，这些尸体摆放的很是集中，这大大加快的江秉的分尸进度。 在气流的辅助下，江秉将链锯巨剑尽可能的甩离身体，随后腰腹用力，凭借着绝佳的平衡感与【秘银】带来的全知视角，使自己与链锯剑疯狂的旋转起来。 在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链锯剑的末端几乎要发出音爆，这一记青春版‘剑刃风暴’卷过一群尸变体，连砍带砸，一时间血骨与风暴齐飞，大剑与鲜血齐色。 江秉借助着气流，在员工休息室里旋转，跳跃，闭着眼，气流最终汇聚成肉眼可见的风暴龙卷，推动着江秉越转越快的同时，产生的吸力将所有被卷进去的尸变体裹挟在内。 艾萨克用等离子切割器配合着对撞器，将几只扒在墙面上的潜伏者给切成碎块，然后连忙回身想要去帮助江秉。 但是人还没到休息室，一只砍杀者的脑袋就从里面摔了出来，落在他的脚下。 随后，更多的血肉组织被逐渐减弱的风暴抛向四面八方，如同血雨般周遭的墙壁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一部分的血肉被从门口抛出，淋了躲闪不及的艾萨克满头满脸。 抬脚将还在不断开合下颚，想要咬自己的一口的头颅跺成肉酱，艾萨克抹了一把目镜上的肉酱，鼓起勇气，进到员工休息室。 墙面、地面、天花板已经被血肉骨渣涂抹均匀，除去江秉站立的位置还能看出石村号金属的地板原色，整个员工休息室入眼满是猩红。 尸山血海里滚过来的工程师此刻也有点反胃，只能强打精神，让自己别丢份。 第69章 小型聚合 “萨布尔，刚才那是？”工程师此刻被江秉拄着的那把链锯剑牢牢吸引住目光。 海量的鲜血顺着链锯剑的沟槽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滩。 江秉总归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经历了高速旋转后，仍然感到恶心干呕。 好在强大的身体素质与精神力让眩晕感飞速褪去。 “力气用的大了点。” 艾萨克显然不信这种说法，但是他对此乐见其成，江秉的力量越强，作为同伴的他受益越多。 两人一见面，这位心思细腻的工程师就用RIG确认过江秉的身份，但是主控电脑给与的反馈却是石村号上查无此人。 但是他并不会戳破这个秘密，就像江秉从来不会询问他为什么要前往工程区，又为什么要找某人的RIG。 “走吧，想必你要找的RIG应该就是那个怂逼的吧。”缓过来的江秉招呼艾萨克赶紧追击。 两人沿着查卢斯·梅瑟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到员工宿舍区。 哪怕是到了26世纪，人类的阶级也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 在石村号上，受限于狭小的船舱空间，底层工人的房间基本就是一个狭窄的格子房，还得是两人一间，每人的平均居住面积不足3平方。 而诸如大副、船长、副船长之流，则是在管理人员宿舍区拥有宽敞的单人宿舍，除去可以放下一个双人大床的卧室外，还能拥有自己的书房，娱乐室。 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没用。 但是此刻的宿舍区却异常的干净，虽然还能在地面墙壁上见到血迹，但是足以容纳数十人的员工宿舍区没有一具尸体、一个尸变体。 干净的十分反常。 好在两人很快就找那些失踪员工的去处。 两人搜索到员工宿舍区的食堂时，在宽敞的房间内找到这些员工的尸体，还有之前抱头鼠窜的查卢斯·梅瑟。 大量的尸体被随意地堆叠在一起，像是一座小山，这位疯狂的医生就跪坐在尸堆前，背对着两人，低声念念叨叨。 艾萨克刚想举起手中等离子切割器，就被江秉一把按住。 在‘工匠’的视角下，巨量的血红色波动，正从梅瑟的怀中向外疯狂散发。 在艾萨克疑惑的神情中，梅瑟终于结束了他充满仪式感的祈祷，起身转向两人。 果然，一枚不规则的红色石块被他用双手捧在胸前，足以在短时间内令普通人狂乱的波纹正肆无忌惮的向周遭扩张。 艾萨克显然也看到了那个石块，一时间惊疑不定。 “那是！？” 江秉一边加大精神力的输出，用来抵抗对方散发的血红色的场域，一边肯定了艾萨克的猜测。 “神印，或者说，神印的碎片。” 梅瑟的神情已经全部被狂热覆盖，江秉很难确定他此刻还保有着自己的主观意识。 “你阻挡不了聚合，你阻挡不住神圣的聚合。”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说辞！”被统一教害的家破人亡的艾萨克又举起手中的等离子切割器。 “永生之路，死亡之道。” 梅瑟不躲不闪，言语中满是狂热和对死亡的期盼。 江秉马上猜出，他这是在主动求死，于是又按下艾萨克手里的切割器，并示意他稍安勿躁。 恐怕他这一发等离子切割下去，当场暴毙的梅瑟在怀中‘神印碎片’的作用下，瞬间会转化为强大的尸变体。 “你为什么说我是敌基督，你们那个傻D神有啥高见。” 江秉一边跟对方搭着话，一边思量着如何冲过去夺过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神印碎片’。 但是他，或者它明显不会给江秉这个机会。 血红色场域猛地膨胀开来，更多更浓厚的血红色波纹从‘神印碎片’中涌出。 距离最近的查卢斯·梅瑟首当其冲，狂热的表情的猛地一僵，随后神色化为死寂的冰冷，如同一台没有情感的冰冷机器。 “超限者，必须消灭！” 梅瑟怀抱着‘神印碎片’的双手高高举起，随后碎片反转，双手下落，‘神印碎片’不规则的尖刺端狠狠被插进他的心脏中。 做出此番自杀举动的梅瑟没有丝毫人类的求生欲，这次刺击几乎用尽了他全身力量，神印碎片在瞬间捣碎他的心脏，深深嵌入胸膛。 随着生命飞速流逝，梅瑟到死一言不发，缓缓倒进身后的尸堆中。 目视着越发狂暴的血红场域，江秉恨不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下，麻烦大了！” 梅瑟的尸身仿佛是催化剂，他倒在尸堆中的下一秒，整个尸堆如同开水般沸腾起来，血肉与骨骼飞速溶解软化，在‘神印碎片’的统领下，聚合为整体的一部分。 仅仅过了几秒钟，整个尸堆如同橡皮泥般被捏成一个巨大的尸变体。 由几十具尸体作为原材料，‘神印碎片’供能的尸变体足有十几米大，庞大的躯体如同一只史莱姆，但是从它圆润润的身体中却延伸出几根巨大的触手，肆意地向四周的空间不断鞭打。 艾萨克二话不说，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对撞器蓄满能量，悍然轰出。 无形的波动轰在‘史莱姆’身体中央，将不断流动的血肉轰出一个数米大的深坑，但是这种程度的伤口对它来说，根本无伤痛痒。 下一秒，在两人惊惧的目光中，那些四溅的血肉如同有生命般从地上游回母体，在‘神印碎片’接近无限的能量供应下，被轰出的大坑如同时光回溯般被流动的血肉填补。 两人对视一眼，顿感棘手。 尸变体挥舞触手，将两人逼退，随后，让两人更加头痛的事情发生。 对方真的如同史莱姆般，开始蠕动的向两人前进，动作虽然看起来十分笨拙，但是对比它那庞大的体型，每次蠕动，都能前行数米。 两人撒腿就跑。 但是尸变体仿佛不知疲倦，追击间将沿途的血肉都吞进身体中，体积反而越变越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这样任它吞噬下去，迟早会充斥石村号的所有的空间，让我们逃无可逃。” 艾萨克冲着江秉喊道：“咱们需要把它引到矿物裂解车间，以它现在的体型，普通武器根本无效，可以用车间的矿物裂解器试试。” 第70章 陷阱 江秉虽然没见过艾萨克口中矿物裂解器的威力，但是见他这么有信心，自然也愿意试试。 在艾萨克的引领下，两人果断改变方向，前往车间。 沿途，大量的尸变体在‘神印碎片’的召集下，对两人展开围追堵截，死缠烂打，虽然都被江秉斩于剑下，艾萨克斩与脚下，但是它们的血肉全部没有浪费，被紧紧跟着两人的巨型尸变体吞噬融合。 也有可能这才是‘神印碎片’召集这些尸变体的初衷。 这就导致两人到达矿物裂解车间的时候，尸变体已经膨胀到将整个走廊全部堵塞的大小，蠕动行进间如同泥石流般滚滚向前。 矿物裂解车间是用来粉碎矿石的场所，这些由重力索从星球上牵引到太空的矿石，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米直径。 这也导致整个车间建造的也十分巨大。 巨型尸变体挤进车间时，终于不再塞满所有空间，而是如同一个流动的小山丘。 在足有数百米高的矿物裂解车间的对比下，反而显得有些渺小。。 艾萨克作为十分了解石村号内部结构的巡检工程师，在短时间内就想到一个十分可行的办法。 他冲着愁眉不展的江秉喊道：“我需要你先拖住它一小会，我去关闭车间的人造重力，这样最起码可以大幅度限制它的移动能力。 江秉点头答应，拧动链锯巨剑与巨型尸变体展开周旋。 体型巨大的尸变体其实反应十分缓慢，它的触手虽然每根都有水桶粗细，携带着沛然之力，拍打在墙壁上轰轰作响，但是反应速度并不快。 真正麻烦的还是它庞大的体型带来的压迫感与近乎无敌的自愈能力。 江秉拖动链锯剑，一个照面就砍断了三四条触手，但是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有效杀伤。 巨型尸变体就像神话中的海德拉，被砍掉一根触手，便会在短时间内生长出两根。 于是江秉果断改变方案，开始吊在巨型尸变体前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放起了风筝。 尸变体一开始还被玩弄在股掌之中，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它就根据当前的战斗情况，进化出远程攻击能力。 数根触手交叉融合，形成一个类似枪管的空腔，随着巨型尸变体的身躯如海潮般向上蠕动，数根骨刺被空腔触手喷吐而出，像是子弹般射向前方的江秉。 骨刺的速度简直快要赶上劲弩，但是好在这种速度在江秉面前还不够看，在气流的辅助下，【强权-风伯】敏捷的躲闪开大部分骨刺，实在躲不开或者在处在必经躲闪路径上的，也被他或拨或挡，将危险消弭无形。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巨型尸变体转化出可以喷吐骨刺的触手越来越多，在绝对的数量压制下，江秉的躲闪空间也在逐渐被压缩。 好在艾萨克作为这个宇宙最强的工程师，业务能力并不是浪得虚名，就在江秉在被逼得在墙壁上飞檐走壁，几欲想要开启飞行能力拉开距离的时候，只感觉身体一轻，巨型变异体庞大的身躯轻飘飘的漂浮起来。 “干的好。”江秉在心中赞叹。 处于无重力状态下，江秉腾转挪移的空间直接从前后左右上下变成的四面八方。 【强权-风伯】的气流操控能力，让他可以360度无死角的前进转向。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现在拿哪个飘在半空中的史莱姆有什么办法。 反而对方在飞速的适应无重力状态，虽然没办法通过蠕动行进，但是它从身躯中探出几根巨大的触手，黏在周遭的物体上，随后触手绷紧收缩，像是橡皮筋般将它庞大的身躯弹射出去。 庞大的身躯如一辆半挂，在裂解车间内上下左右，来回弹跳，就是为了捕获悬浮在空中的江秉。 也就是江秉可以依靠操纵气流的方式，在空中灵活的移动，如果换成艾萨克那种慢腾腾等离子推进方式，早就被巨型尸变体压成肉饼。 艾萨克此时压根不敢介入到两方的追逐躲闪游戏中，关闭了人造重力后，他马不停蹄地前往矿物裂解器所在的甲板。 他熟练地用RIG链接到矿物裂解器，完成初步对调同步，但是令人棘手的问题马上接踵而至。 矿物裂解器是一种外形类似大炮，底座被固定在地面的大型装置，它主要用来裂解经过固定的大型矿石。 但是庞大的能耗，使得它需要蓄力充能才能启动，而且笨重的自重决定了它没办法像防卫炮塔般自由转向。 毕竟它设计之初就只是一个采矿工具，而不是什么战争兵器。 好在艾萨克作为一名老练的工程师，经验十分丰富，他飞快的将固定矿石的巨型抓钩解除锁定，释放被固定的矿石，然后将抓钩的抓握力度拉到最高后，将矿物裂解器的炮口缓慢的转向抓钩位置。 这样，一个简易的陷阱就制作完成。 艾萨克赶紧示意江秉将像弹球般不断来回弹跳的巨型尸变体引到抓钩处，自己好开动裂解器，将它消灭。 作为生物兵器，这个‘史莱姆’的确非常合格，无限再生配上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极速进化的能力，基本可以适应于绝大多数的战斗场合。 江秉觉得哪怕将它抛至冰冷的太空中，它也能保证自己的存活，并最终进化出在宇宙中移动的能力。 但是作为小型聚合的产物，它的智慧明显不足，最起码此刻没有察觉出江秉将它引向陷阱处的意图。 终于，在江秉有意引导下，巨型突变体的下一次弹射落点被江秉控制在抓钩附近。 巨型突变体的血肉之躯虽然沉重，但是这庞大的重量在失去重力的环境下，能起到的压制力被严重削弱。 面对这次肉弹冲击，江秉并没有像之前一般选择直接躲避，而是在两者错身的间隙，在身前催生出一股巨大的气流，击打在突变体滑腻的身躯上，在鲜血四溅间将它推送到经过精心计算后的轨道上。 第71章 火中取栗 对此一无所知的突变体径直砸在抓钩处，然后如往常一样衍生出几条粗壮的触手，想要缠绕在周围的物体上，将自己再次弹射出去。 但是早已等待多时的艾萨克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他在第一时间就启动了抓钩闭合程序。 随着抓钩的四个巨大金属齿向内闭合，突变体被死死的钳住，它开始疯狂蠕动挣扎，但是面对日常用来固定百吨陨石的巨型抓钩时，反抗的力道如同蚍蜉撼树般无用。 随着艾萨克将矿物裂解器的开关闭合，足有三米粗的裂解器炮身开始蓄能，同样源于统一场论原理的裂解器，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输出足以开山裂石的定向冲击。 缺点就是有一个明显的蓄能过程，而且能耗十分巨大。 但是用来打固定靶，它的威力绝对令人满意。 随着蓄能结束，没有明显的声响。裂解器闪烁着电弧的炮口只是突然一亮，下一瞬，被钳制在抓钩处的巨型变异体在瞬间被无形的冲击波击中，用不知道在哪个部位的发声器官，发出惨烈的哀嚎。 为了完成矿石裂解，裂解器发出的冲击波并没有太强的穿透力，转而拥有的是大范围的表面粉碎能力。 这就导致尸变体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汽车碾压的西红柿，被冲击波将小半个身躯打的稀烂， 血肉被巨大的力道打的四处飞散。 不过，这种看起来非常严重的伤势，对于拥有‘神印碎片’供能，几乎等于无限能量的巨型尸变体来说，甚至都不能称得上伤势。 触手疯狂的摆动间，血红色场域陡然扩张收缩，大量飞溅的血肉宛如被赋予单独的生命般飞速的各自聚合，到达一定体积后，重新流淌回巨型尸变体的身上，将这个放在其他生命体身上堪称无解的伤口，迅速恢复如初。 不信邪的艾萨克又开了几炮，伴随着血肉横飞，巨型尸变体却依然活蹦乱跳，生机一点不见消减，反而借助这几次重生，将小半身体探出勾爪外。 “呃，这东西根本对它没用。” 艾萨克苦恼地道出残酷的真相。 但是这并不代表足智多谋的工程师没有其他办法。 “我们可以将它放逐到太空里去了，我刚才注意到，主控室有控制车间与太空闸门的开关。” 在巨型突变体旁一直默默观察的江秉突然插话。 “是那块神印碎片。” 注视着从尸变体内部某处不断向外扩散的场域，江秉分析出另外的解决方法。 “只要能将那块神印碎片从它体内分离出来，失去无限的能量供应，它大概率会自我消亡。” “如果把它丢到太空中，你心心念念的RIG可就要泡汤了。” 江秉集中精神，感受着那块神印碎片在‘史莱姆’体内的具体位置。 江秉此番言语，不仅是为了艾萨克，主要也为了那那块‘神印碎片’。 作为贯穿了整个《死亡空间》世界的高维造物，说身为‘工匠’的江秉对它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整块的‘神印’他现在还惹不起，但是面前‘史莱姆’体内的胆结石，却是一个十分合适的软柿子。 艾萨克敏锐的察觉到江秉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连忙追问。 “萨布尔，你有什么好办法。” 【强权-风伯】像是个卫星，环绕着巨型尸变体不断飞行，寻找场域的中心点。 “你可以对矿物裂解器的落点进行微调么？” 工程师一刻都没有犹豫。 “没问题，我可以把它瞄准系统同步到我的RIG检视面板上，手动进行微调。” “很好，你待会注意我的动向，向我标记的地方来一记狠得。” 艾萨克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怀着对江秉的信任，仍然点头应下，并且在第一时间送上神助攻。 “我可以短接供能系统的线路，对输出功率进行暂时超载，进行一次过载充能射击，威力会比正常模式强上数倍。” 工程师已经离开了主控室，在两人商谈对策时，没有浪费丝毫时间，向着裂解器飞去。 “但是，这样会严重损坏裂解器的整体电路结构，我们只有一次开火的机会。” 江秉挥剑锯开挡在面前的触手，装甲背部喷出大量气流，使得他几乎是紧贴着巨型尸变体表面飞过。 经过这一阵的数据采样，江秉已经得出‘神印碎片’在‘史莱姆’体内的位置。 在这次冒险贴面飞行接近预定位置时，江秉拔出自己的那把武士刀，借助前冲的力道，双手齐齐用力，用链锯剑与武士刀在对方体表劈砍出两条深深的伤痕，作为标记。 “艾萨克，可以看到标记么。” 工程师已经用念力动力模块拆开裂解器的面板，将一团静止能量糊在里面的电路板上，然后疯狂对其进行着焊接改造。 听到江秉的呼唤，艾萨克在百忙中回头，用RIG的标记了那处飞速愈合的伤口位置 终于，工程师在手忙脚乱中完成过载的所有准备工作，回复江秉。 “没问题，我已经标记好位置了，等改造结束，随时可以开火。” 得到艾萨克的肯定回复，江秉当即不再围绕着巨型尸变体进行环绕运动，开始拉开距离，为接下来的行动留出充足的空间。 等到工程师对裂解器完成自己的改造工作时，江秉已经驾驭着【强权-风伯】几乎飞到车间的另一头。 在艾萨克的注视下，无数条微小气流开始在这个庞大的车间中吹起，随后从四方向着江秉的位置汇聚，最终汇聚成为一道肉眼可见的旋风。 随着江秉精神力的持续投入，风暴被约束塑形，进一步压缩，变成一个完全由极速旋转的气流组成的高速气体钻头。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嘶嘶作响，江秉激活【强权-风伯】全身所有的风洞，飞速前进的同时，不留余力地将面前钻头的转速加压到最快。 江秉推动着钻头开始向前逐渐加速。 “就是现在！” 艾萨克毫不犹豫地开始为裂解器过载蓄能，完全不顾此举会为石村号所属的和谐采矿集团造成上百万信用点的损失。 第72章 开光 随着足以照亮整个矿物裂解车间的光芒闪过，巨型尸变体的左半身身躯几乎被冲击波给轰碎，巨量的碎肉在无重力的状态下被抛向四面八方，遵循着惯性在空中平稳滑行。 它们短时间内难以再次聚合回巨型尸变体中。 随着疯狂的嚎叫声，江秉操纵着气流组成的‘电光毒龙钻’，几乎紧跟着冲击波的屁股后头杀到。 高速旋转的气流钻头通过冲击波开出的通道，一路向内掘进，继续向四周甩出无数血块的同时，飞快地深入对方的体内。 这下子巨型尸变体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以它并不高级的智慧，也能判断出江秉此举的目标就是自己体内的‘神印碎片’核心。 但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为时已晚。 江秉通过‘工匠’视角的指引，一路猪突猛进，终于在气流钻头转速降至临界点之前，抵达血红色场域的中心点。 梅瑟医生的血肉早已融化，与整个巨型尸变体融为一体。 他的身体变成一个血肉骨骼混合着的肉团，包裹着‘神印碎片’，然后从中蔓延出无数细小的血管，深入四面八方的肉壁中。 不过，这个还在不断收缩，宛如心脏般的肉团被江秉毫不留情的出手戳破。 顶着四周肉壁的挤压， 江秉将手中的链锯剑功率开至最大，深深捅入肉团，并且向一侧豁开足以供自己探身进去的豁口。 虽然鲜血与肉糜已经将【强权-风伯】的目镜全部糊住，但是 ‘神印碎片’不断散发的血红色场域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一样显眼。 借助【秘银】提供的全知视野加持，江秉用手甲撕开不断增生的皮质厚膜，精准的探身抓住巨型尸变体体内唯一的坚硬物体。 ‘神印碎片’一接触江秉的手掌，无数幻象冲击与精神层面的干扰纷至沓来。 进入精神力过载状态，江秉咬着牙将它们死死压住。 江秉继续发力，赢下这场不对等的持续角力，将与巨型尸变体生长在一起的‘神印碎片’连根拔起。 血红色的场域开始暴走，包裹住江秉的肉壁受到刺激，开始猛烈地蠕动挤压，向江秉施加压力，试图将他留下。 顺着冥冥之中直觉的指引，江秉掀开面甲，因为精神力过载而肆意流淌的粘稠鼻血，被他胡乱地抹在神印上。 血液中蕴含的更高等级的信息开始飞速的侵蚀‘神印碎片的存在本质，作为造物，纵然层级再高，也很难抵挡一位‘工匠’鲜血的侵蚀。 暴走的血红色场域突然开始紊乱。 江秉边抹着鼻血，边窜出已经有气无力的巨型尸变身体。 随着大把的鼻血将这颗普通人拳头大小的‘神印碎片’左一层又右一层的糊住，无时无刻都在弥散的血红色场域被不断中和，缩小，最后十分不甘的被压回‘神印碎片’内。 就此，‘神印碎片’算是被江秉用古法封印起来。 离开‘神印碎片’的供能，巨型尸变体已经没有办法在维持庞大的体型，自刚才开始，挣扎幅度就一直衰弱，随着‘神印碎片’被封印，干脆彻底瘫软下来，变成一滩血肉果冻。 江秉一套火中取栗玩的十分潇洒，只是可怜艾萨克只能在尸变体的遗骸中屎里淘金。 好在RIG的核心数据部件十分坚硬，纵然跟着梅瑟的尸体被好一阵折腾，艾萨克最后还是得偿所愿。 江秉也如愿以偿，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技能书”。 心忧女友的工程师完成自己承诺后，急匆匆地赶往石村号的内部轨道车站，前往医疗区寻找女友。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而收获颇丰的江秉也干脆地打道回府。 只留下缺了一角的神印，覆盖全舰地场域波动的十分激烈，显得很是气急败坏。 …………… 赛博朋克世界。 大卫带着母上的任务，找到窝在隧道更深处的江秉时，发现他正面色苍白的往手腕上缠绕着绷带。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已经注满鲜血的圆柱形透明容器。 不用说，这里面的鲜血就是来自江秉体内。 大卫好奇的靠近这个已经被鲜血映红的容器，注意到内部漂浮着一个不明物体。 大卫把眼睛凑的更近，几乎与容器脸贴脸，才看清浸泡在血液中的不明物体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褐红色的不规则石块。 “老大，这是？”大卫满是好奇。 江秉将绷带缠紧，随口答道：“我在给它开光。” “开光？”大卫费力地咀嚼着这个舶来词，更生疑惑。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宗教圣物？” “嗯。” 这块从石村号上毛来的‘神印碎片’就此被定性。 经过江秉的同意，大卫兴奋的上了手，将这个满是神秘色彩容器托在手里仔细观瞧，左右把玩，完全没意识到只要容器破碎，整个恶土连带着夜之城恐怕都得玩完。 不过容器材质是特制的高强度覆层玻璃，一般的子弹都穿不透，更没有摔坏的风险。 不然江秉也不敢让大卫拿在手里当成工艺品盘。 等新奇感消退，大卫才说出来访的目的。 “老大，我妈让我通知您，车手的事谈妥了，达科塔·史密斯约了几个对这事有意向的流浪者家族，约定在她那见面详聊。” “定的什么时间？” 大卫挠挠头，义眼闪烁起光芒，不用说就是忘了问，现场联系葛洛利亚核实。 “下午四点。” 江秉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自打从《死亡空间》的世界中回来，他已经五六天没挪过窝，静极思动，不由得对这次外出产生了几丝期待感。 不过剩余的时间还很充足，江秉顺手抓了大卫壮丁，准备让这位公司里最忠心的小弟，率先体验一下【逆熵】公司的新福利。 “带你看个好东西。” 两人一路来到工坊，原来的外骨骼装甲改造舱旁边，多了一个类似双开门冰箱状的装置，只不过体积要远远超过普通的家用冰箱。 江秉走到便携电脑旁，敲了几下键盘，装置两扇门扉向外打开，露出内部的人形凹槽。 看着内部繁杂精密的结构，大卫不明觉厉。 一个腕式RIG被江秉卡在大卫手腕处上，随后把他推向装置的方向。 “站进去试试。” 第73章 【天兵】 大卫怀着跃跃欲试的神情，听从江秉的指示，按着预设的凹槽站定。 江秉敲击电脑启动程序，同时对大卫嘱咐道：“一会不要紧张，也不要乱动，很快就好。” 还没等大卫回应，江秉已经启动了新鲜出炉的自动着甲程序。 门扉合拢，隐藏在装置内部的大量微型机械臂将对应的部件拼装在大卫的身体上，紧接着多功能作业枪将这些部件按照预定的结构进行固定，榫合，预装好的部件自动通电内检，从内部锁死连接，最后完成着装。 “这东西，真酷！”从装置中出来的大卫兴奋的审视着自己一身甲胄。 这件借鉴了《死亡空间》世界中工作服的原理，结合了江秉自身知识改进制作的【逆熵】战斗人员的制服被江秉命名为【天兵】 区别于半人马装甲这种笨重的外骨骼装甲，【天兵】完全继承了《死亡空间》工作服的优点。 轻巧，三防，拥有在失重、真空、毒气、高温等极端环境下短暂维生的能力，而且重量十分轻薄，使得穿戴者不需要借助外在动力，就能行动自如。 赛博朋克世界中，依然存在类似防爆服的重型防护服，军用科技的‘斗牛梗’就是重型防爆服的标杆之作，受到很多武装势力的欢迎。 所以给战斗人员配备一身算不上臃肿的防护服的行为，并不算多出奇。 《死亡空间》中，防护服的防御能力并不算多出众，作为特种作业人员的作业工具，它更偏向于上面说到的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能力。 但是江秉结合了手头的知识，在设计【天兵】的时候对其进行了魔改，借鉴了工程师制服的镶嵌金属条增加对打击的防御力的思路，优化金属条整体分布布局的同时，将金属条的材质更换成手里的高强度防弹材料，同时在要害处增加了多菱形织就得防御金属板，使之起到更强的防弹作用。 但是整套装甲核心，还是大卫手腕处的RIG，它作为普适兼容的集成平台，可以将【天兵】与穿戴者本人的义体系统，连接在一起，在不影响义体原有功能的前提下，随意添加其他对应组件。 直白点讲，有了它，就能实现将大部分赛博朋克世界的义体移植在【天兵】装甲上的构想。 而大卫此时穿戴的这套【天兵】，手掌位置就安装有智能武器同调器，可以让他在不进行手掌改造的前提下，通过装甲，将智能武器与自身义体链接，完成智能武器的锁定。 而能够实现两套装置间的无缝连接，主要是电路中的微量【秘银】在起作用。 在【秘银】神奇特性的加持下，义体和RIG系统之间转码问题被平滑的解决，两者在意识层面达到和谐统一。 这让人只能感叹魔法的神奇。 大卫配合着江秉，对【天兵】进行着各种测试，一直到将要出发，都不愿意脱下。 相比市面上其他防护服，【天兵】其他优势不谈，单是颜值就甩开友商三条街。 继承江秉始终在线的审美水平，这件原型工作服带着大量的中式元素，除去哑黑色的涂装，从肩部延伸到胸膛要害处的防御金属板，被镂刻了大量的云纹、兽纹，而占据全身大部分面积的金属条也都被做成柳叶型，提供不俗防御力的同时，彰显着精湛的工艺感。 厉不厉害只是装甲的问题，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纵然生在赛博世界，大卫终归还是一名少年，年少慕艾好华服，人之常情。 江秉干脆让他继续穿着，正好测试这件原形工作服在实际生活中的各项表现。 将自己编写的使用说明丢给大卫，让他自己琢磨用法，江秉换上再次加料的西服，拿上手杖领着大卫与葛洛利亚会合，前往达科塔·史密斯的藏身处。 作为恶土上混得最开的中间人，她算的上狡兔三窟。 不过这次三人受邀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石脊山南部，达科塔·史密斯的恶土修车店。 这个修车店就在北部出城主干道的公路旁，生意在不算太平的恶土上一直十分不错。 包含乱刀会在内的所有流浪者都会给这个眼光毒辣的中间人一个面子，纵然有个别小团体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也会很快被抛尸荒野，给约书亚树堆肥。 三人乘坐的载具还没有从沙地驶上大路，坐在后座的江秉突然没头没尾的出声。 “哈大波来了。” 果然，车子刚拐进公路上，‘哈大波’直接扑面而来，将载具吞了进去，能见度顿时直接降至冰点。 没办法，作为一名上路没多久新手司机，大卫只能将车速降下，一点点在这个黄色世界中蠕动。 天有不测风云。 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会自动来找你。 随着引擎的咆哮声从车后传来，一辆红色的霆威加利纳GA40XT“蝮蛇”夺命狂飙，到近前才发现还有一辆载具行驶在公路上。 好在驾驶这辆车的司机明显技术过硬，在千钧一发间狂打方向盘，几乎擦着麦基诺拉里莫尔的左侧后视镜，飞驰而过。 大卫吓得差点就把枪给掏了出来。 “找死啊，这种天气还敢开的这么快。” 还没等他抱怨结束，一辆加利纳“壁虎”从后方紧随其后，也是踩足油门，呼啸而过。 这次不光那个险死还生的后视镜没有保住，侧面车体还被刮花了大片。 从对面车窗里探出个五颜六色鸡冠头，在放肆的欢呼与尖叫声中，给了麦基诺拉里莫尔一梭子子弹 在防弹装甲防护下，这些子弹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而那名一看就是乱刀会的成员也并非想要袭击江秉三人，他只是如往常一样，在追击目标的时候，即兴对沿途的车辆进行抽奖式射击。 至于原因，那些受袭击车主们惊慌失措的表现，歪七扭八的行驶线路，都会让车里所有的兄弟们开心不已。 这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将对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的快感。 第74章 俄式截停 而这样的快感会带给这些丧家之犬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至于这种行为可能造成的人员伤亡——这个问题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群人渣的嗑药脑袋里。 当然，他们只是疯狂，并不傻，用来发泄的对象也只会是一些常见的车型。 主要是那些看起来就很贫穷的车型。 遇到水谷隼MZ2 （2060），古德拉 TURBO-R 740，乃至雷菲尔德石中剑这种看过去就贵的要命的跑车，他们也会乖乖缩起乖张的性子，变回那个欺软怕硬的人类渣滓。 不幸的是，崇尚低调的江秉，将屁股下的座驾虽然从内到外经过爆改，但仍然是原来朴实无华的麦基诺拉里莫尔外形。 这就导致被路过的乱刀会当成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无妄之灾。 这对双方来说都适用。 似情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情节，让葛洛利亚不由得有些下意识应激，紧张地攥紧了扶手，生怕下一秒就会出现昨日重现。 但今非昔比，如今的他们才是食物链顶端。 大卫怒火中烧，如果不是顾忌江秉这个老大还坐在后面，早就想着跟上去跟对方‘理论理论’。 江秉更是被差点气笑，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乱刀会什么时候都得剿，不剿不行！ 想想，你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旁边经过的傻X来了一梭子子弹，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行为？ 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不过坏人不害怕你拿起法律的武器，而是怕你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好在三人都武德充沛。 “追上去。” 老大发话，大卫如得谕旨，直接将油门踩下去一大半。 外表其貌不扬的拉里莫尔，在引擎疯狂的咆哮声中，跑出了跑车级别的百米加速度，沿着突然散去沙尘的前路，不断飞驰。 没过多久，更远处的沙尘里便传来隐约的交火声。 “系紧安全带。” 江秉拍了拍葛洛利亚有些紧绷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对于这辆自己亲手改出来的车，江秉有着充足自信心。 “撞过去。” 大卫此时兴奋的几乎要把油门跺进油箱里，速度飙到240的机械猛兽几乎只用了两三秒，便行驶到交战双方所在地。 由于车辆速度实在太快，为了做出最佳应对，大卫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斯安威斯坦，借助着‘时停’状态，观察的交战双方。 落在下风的是最先经过的那辆红色的霆威加利纳GA40XT“蝮蛇”，不知什么原因，它此刻速度骤降，行驶起来也磕磕绊绊，歪七扭八。 而紧随其后的加利纳“壁虎”如同想要伺机掏肛的鬣狗，正不远不近的围着对方打转。 同时，三个车窗里都有人探出身，对着那辆车屁股疯狂扫射。 好在这辆“蝮蛇”显然也经过改造，最起码加装的防弹装甲品质过硬，才能让司机顶着袭击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从车窗处掏枪反击。 不过这种局面，很快因为拉里莫尔的闯入而被打破。 在场的其他人基本都是流浪者出身，对废土上常见的车型，多少都比较了解，但是，拉里莫尔，这辆理论上只能跑到150迈的老爷车，此刻生怕飞的有点低，以一个惊掉下巴的车速，精准地怼向乱刀会乘坐的加利纳“壁虎”。 大卫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要拉出残影，凭借着“时停’状态的微调，成功在撞击发生时，将车头杵进对方脆弱的车厢部位。 连带着司机，左侧的两名乘客直接被扭曲变形的车体挤压的筋断骨折，不夸张的说，差点没有把屎给挤出来。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拉里莫尔厚实的车头直接嵌进了对方车体中，推着它又滑行了十几米，才将巨大的惯性消磨殆尽，停在原地。 这种规模的撞击对于经过大量义体改造的夜之城居民来说，算不上什么致命行为。 最起码险死还生的其余两名乱刀会成员就已经开门下车，对着拉里莫尔的前车窗准备开枪。 大卫深吸一口气，【天兵】的头盔从预制空间内弹出，急速闭合，斯安威斯坦同步开启，让大卫身的躯顿时化为一道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经绕过车子，出现在敌人侧面。 一团蓝白色的静止能量被大卫甩出，成功命中一名来不及反应的敌人，将其囚禁在惰性时间场中，另外一名乱刀会成员慌忙调转枪头，却被提前举枪的大卫赏了一梭子子弹，浑身冒血的倒下。 《死亡空间》的静置模块第一次在恶土亮相，效果十分令人满意，除去静置能量团飞行速度稍慢的缺点，这个被作为作业工具的高科技部件，显示出强大的战场限制能力。 被囚禁于惰性时间场内的受害者，只感觉除去自己以外，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五颜六色的极速状态，等到一切回复正常，一根粗壮的手杖已经轮到了他的脸前。 江秉的手杖，是由高强度的合金做外壳，内部填充了大量的【秘银】，平时把在江秉手里轻若无物，但是手杖的整体重量接近20千克。 这是什么概念？ 可以这么说，古代专门用来破重甲的铁骨朵正常的重量也就在一两千克，天生神力的猛将，了不起可以挥舞动5公斤。 这名乱刀会的精神小伙压根没有挣扎的余地，哪怕他的头骨做过战斗向的改造，使用特种金属进行过加固，也一样被抡起来的手杖砸的脑浆四溢。 由于颅骨经过加固，在猛烈打击下并没有破碎，而是发生了剧烈的形变. 变形的颅腔像是挤牙膏一样，将大脑组织沿着七窍全部挤了出来。 真·物理意义上脑浆四溢。 葛洛利亚握着手枪，给开场就上西天的两个倒霉蛋补枪。 不过凭借着多年在收尸队练出来的眼力，马丁内斯太太只是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俩傻嗨全部都已经嗝屁。 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这俩倒霉蛋都成纸片人了，除了老二刺猿，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从这种伤势下存活。 第75章 熟人齐聚 处理完四个搅屎棍，三人的注意力转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红色‘蝮蛇’。 “流浪者？”大卫走在三人最前方，率先发问。 司机早已调转了车头，推门下车等待三人上前。 这种处理方式十分高明，车门是防弹装甲最厚实的区域之一，可以充做临时掩体，护住大部分身躯，而摆正朝向的载具，在发生冲突时，无论进退都能抢占先机。 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长跑走私的老司机。 这种载具的停法也最常见于跑走私的流浪者身上。 “感谢三位出手解围。” 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长年在风沙里打滚让他的面容略微有些消瘦与憔悴，穿着一件熵增风格的大衣，左手扶着车顶，右手藏在车门后，警惕地注视着三人。 江秉能够肯定，对方的右手此刻肯定握着一把枪。 “乱刀会的渣滓，人人得而诛之。” 大卫满口伟光正。 见来者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这位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 江秉与大卫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浪者，特别是大卫身上高科技感都要溢出的作战服，怎么看都像是大公司狗才能穿的玩意。 刚才那跟那四个乱刀会交战的场面，他可以一秒不落的全看在眼里。 “我是V，巴克尔家族的，三位怎么称呼？” 江秉心头一动，仔细地打量面前的小青年。 “文森特？” 江秉突然出声询问。 V惊讶于被人突然叫出本名，但还是点头承认。 没有想到未来大名鼎鼎的V震天，现在还是个被乱刀会追的满地乱跑的小瘪三。 世事奇妙，不过如此。 “萨布尔·莱瑞克”江秉自报家门，主动释放善意。 “大卫·马丁内斯。” 大卫惊讶于自己老大的主动，但也紧随其后。 文森特显然对大卫的姓氏感到惊讶，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葛洛利亚。 “葛洛利亚·马丁内斯” “嗯~，您是那位新到恶土的中间人？” 马丁内斯太太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不过这次她对自己在道上与日俱增的名声感到满意，带着些许傲娇，微微点头。 文森特这次才明显的放松下来，他收起手里的枪械，从车门后走出。 “实际上，我这次出来，就是受族长委托，前往达科塔·史密斯那里，跟你们见面。” “聊聊关于你们那单长期运输的委托。” V耸肩感叹，“没想到还没达成合作，先在路上被你们救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中间，双方的气氛顿时缓解下来。 ‘哈大波’还在肆虐，荒郊野岭也算不得什么攀谈的好地方。 ‘蝮蛇’前车盖被打开，文森特开始对自己的爱车进行检修，载具就是流浪者的另一双腿脚，在广袤的恶土，离了一辆靠谱的载具寸步难行，所以每个跑运输的流浪者都有一身不俗的修车本领。 江秉和葛洛利亚一起去开车，葛洛利亚负责驾驶 江秉主要负责将被撞扁‘壁虎’从拉里莫尔的车头上分离下来。 “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大卫看着V埋头修车，上前搭话。 对方无奈的笑笑，“我们家族最近跟乱刀会有点冲突，我这次落单被他们发现了，就被咬住了。” 大卫反问：“你们家族跟乱刀会有仇？”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没有哪个家族跟乱刀会没有仇。”V一针见血，辛辣点评。 葛洛利亚将拉里莫尔开到近旁，江秉从车上下来，瞟了几眼‘蝮蛇’的发动机，又伸手搭了一下车架。 “用来换气过滤的筛网坏了，发动机里进了沙子，建议你回去好好清洗一下。” 文森特显然被江秉的话给说的半信半疑，在按照江秉的指示检查之后，果然顺利找到故障的原因。 这下子他看江秉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崇拜色彩。 没办法，发动机进了异物，在开下去迟早要报废，只能由拉里莫尔在前方拖着‘蝮蛇’，前往达科塔·史密斯的修车店后，再进行处理，好在距离也不算太远。 恶土的沙尘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四人两车到达修车店的时候，恶土已经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状态。 达科塔·史密斯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流浪者，长相平平，如果不是面色常年带着几丝愁苦，颜值还要在高上几分。 她就倚在修车店门口的柱子旁，手里提着永远不离身的氧气罐，见到江秉一行人，主动迎了上来。 她吸了口氧，跟几人打招呼，声线十分低沉沉稳。 “路上遇到麻烦了?” 葛洛利亚自觉迎上前去，“几个惹人烦的乱刀会，小事情。” “最近他们越来越猖狂了。”达科塔抱怨了几句，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文森特。 “V是吧，巴克尔家族就派了你一个人过来？”语气中满是不满。 “自从瑟丽塔死了之后，你们家族的族长一个比一个优柔寡断。” 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她数落了两句，但是明智的浅尝辄止。 除去路上抛锚的文森特，其他人早就到齐。 “诸位，这位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中间人，葛洛利亚。”达科塔向众人介绍道。 “也是这次委托的中间人。” 一名留着浓密络腮胡，抱着一个褐色头巾的男性流浪者随即接话。 “我知道，不久前你在太平州那场仗，可是狠狠打了巫毒帮的脸。” 流浪者们虽然大本营在恶土，但是仍然会密切关注夜之城的动态。 “我是康达尔，卢比斯家族的，这是我的老伙计思达尔。” 思达尔脸色阴沉不定，没有太多搭话的兴致，只是随着康达尔的介绍，微微向众人点头示意。 “米契，这位是帕南，我们是阿德卡多的布赖特家族。” 这两位也是江秉记忆中的老熟人。 文森特也自报家门。 “V，巴卡尔家族的。” 脾气同身材一样火辣的帕南快人快语，“说说这次委托的内容吧。” 葛洛利亚进入工作状态，开始对几人介绍委托内容。 实际上，经过这几天的业务开展，【逆熵】的有机肉凭借着高质量高性价比的特点，成功踹开夜之城走私肉的大门。 特别是太平州的那场针对巫毒帮的屠杀，让这个过程大大加快，最起码上点档次的走私团伙都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让他们对【逆熵】的业务熄灭了不少小心思。 只能说，这次杀鸡儆猴效果拔群。 第76章 小事开大会 罗格不愧是中间人女王，在她的牵线下，高端海鲜开始陆续成交，在海洋几乎被打成一锅病毒浓汤的当下，邪马台海域的鱼获简直算的上天赐珍宝。 特别是罗格不知道找谁搭线，成功把这些水产打进了余烬餐厅。 作为夜之城顶尖的高档餐厅，大量有钱佬的光顾使得它对于这些高端海货的需求量十分巨大。 好在交涉的部分罗格的团队全部包揽，【逆熵】只负责将东西从恶土送到指定位置就可以，这虽然会导致渠道被把控，但是在当下，仍然算是对两者都有益的合作模式。 加上丽贝卡之前负责的低端市场，还有杜克手中茁壮成长的各式香料与菌类，【逆熵】对于司机的需要与日俱增。 法尔科作为仅存的司机，前段时间一天最起码要在夜之城与恶土之间跑三趟。 流浪者们不是夜之城那些衣冠楚楚的上等人，恶土也比不得繁华的夜之城，这就导致这场谈判没有相互推诿，言语试探和阿谀奉承，大家都是快言快语，问题也都简单直白且辛辣。 比如，帕南就一上来就干脆的询问报酬问题。 这件事情，葛洛利亚早就跟大boss江秉一起制定了相关的标准，面对【逆熵】当下财政有些紧张实际情况，江秉无耻地构建了欧元+【逆熵】信用点的报酬体系。 这也是成为寰宇巨企必须要迈出的一步。 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货币体系。 “恕我直言，我在此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这个【逆熵】公司的信用点是不是有点过于糊弄。” 思达尔说出的话完全对得上他那阴沉的面色。 葛洛利亚适时将一份新鲜出炉不久的信用点兑换列表发给在座的众人，上面的可兑换的物品名称不负众望的引得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卓越贡献。 衡量一种货币是否受欢迎的标准有三点，价值代表性，普遍接受性和便捷流通性。 【逆熵】信用点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发行的内部货币，普遍接受性和便捷流通性基本约等于零，江秉只好在价值代表性上下功夫。 于是，在与葛洛利亚讨论之后，工匠对兑换列表开放了他的大部分库存。 而一名“工匠学徒”的库存到底有多诱人，见过兑换列表后，纷纷迫不及待想要应下差事的众人说明了一切。 在兑换列表上，江秉把自己大部分练手之作的武器都放了上去，还有清道夫贡献的大量义体，同时还能包安装。 仅是这两点，基本就已经保证了【逆熵】公司信用点的含金量。 除此之外，绝杀这些流浪者的是基本不限量的纯净级别饮用水可供兑换，这对在恶土上四处流浪的流浪者们更为重要。 特别列表中还表明了这些饮用水的TDS值都在40以下，要知道作为夜之城高端饮品的‘真水’蒸馏水，TDS值也在50左右。 作为维持人体生存的必要元素，水和粮食一样是生活必需品，特别是在干旱，污染严重的恶土，它的价值与真金白银等同，单凭这一点，足以在流浪者心中将【逆熵】公司信用点的地位拉到与欧元等同的高度。 整日在恶土上漂泊的流浪者，可没有渠道能搞来大量的纯净水，只能利用简陋的设备对一些污染并不严重的水进行粗过滤，或者干脆饮用全是科技与狠活的啤酒和各式饮品，又或者花钱购买一些勉强可以饮用的轻度污染水。 这些基础物资的单价虽然不高，但是无时无刻都在消耗，长年累月算下来对每个家族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更不用提每年都有许多人因为饮用高污染的饮用水，从而出现各种身体问题。 只是从饮用方面来讲，一名成年男性每日需要摄入2500-3500毫升的水，算上恶土干燥高温的环境，将这个标准提高到4000毫升，换算到整年，一个人理论的饮用水消耗就是1465升。 1.465方。 对于【逆熵】来说，理论上七天就能补货21万多立方，成本基本为零。 而这21万立方的饮用水，足以供应14万人一年的饮水所需。 这还没有计算上重复过滤利用，事实上，许多流浪者家族会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将尿液进行过滤，重复利用。 这些尿液经过人体肾脏的初步过滤，纯净度比采买的饮用水还高。 这也就导致夜之城的居民们肾脏总是率先罢工，而供求关系导致了削肾客们基本得不到救赎。 而在【逆熵】的信用点兑换列表中，这些饮用水的兑换价格不能说是白菜价（白菜属于高端奢侈品），但是比起‘真水’的价格，简直跟白送没两样。 实际上，如果不是人手实在不足，【逆熵】的下一个业务线，就准备卖水，反正成本占比里比重最大的运输、产品成本对于【逆熵】来讲都微乎其微。 江秉一度在在网上看好了灌装流水线和对应的大型储水仓。 不过还是那句话，【逆熵】草创初期，钱、人都缺，靠走量盈利的卖水业务，虽然市场容量极大，但是只能向后搁置。 但这不妨碍江秉把它当成‘货币’使用。 不出所料，在看到信用点的兑换名单后，在场的5人都对结算方式没有任何疑问，剩下的也都是些细枝末节。 几人正在唇枪舌战间，达科塔·史密斯抱着氧气面罩来到江秉身边。 中间人的鼻子都是属狗的，达科塔早就想要见见江秉，这个葛洛利亚的背后人物。 这场会面会发生在这里，这个原因占一半。 “萨布尔先生，下午好。” 达科塔深深吸了口氧。 江秉对这个恶土常青树也充满好奇。 “下午好，达科塔女士。” “萨布尔先生应该不是夜之城本地人吧。” 江秉有些惊讶，“何以见得。” “松弛感” 中间人比了比自己狭长的眼睛。 “我看人自认为还是比较准的，萨布尔先生，你身上那种与夜之城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除去康陶的人，我只在夜之城的一些来自香港的难民身上见过。” 第77章 另有打算 中间人又吸了口氧，江秉的耳朵给出答案，对面的女人并没什么与呼吸相关的疾病。 “但是，你不是他们。”达科塔十分肯定。 你既没有康陶的人那种冷漠感，也没有那些难民们的彷徨感，当然，也没有本地人的疯狂与糜烂。 中间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秉的脸，眼神逐渐由审视变得彷徨而又飘忽。 “但是，萨布尔先生，你让我想到一个人。” 江秉不由自主的被挑起兴趣。 “谁？” “理查德·奈特。” 江秉不由得笑出声来。 作为夜之城的创始人，理查德··奈特的大名夜之城的居民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秉自然也不例外。 “这么说你还见过他？” 江秉的疑惑十分正常，在1994年，理查德·奈特为了建设自己心中的乌托邦，一个安全、整洁、富庶且免于犯罪混乱的无垢之地，买下了南北加州交界的一片海湾，也就是现在夜之城的土地，并以优渥的税务条件，吸引大量巨型企业前来投资。 但是，这个炽热的理想主义者仅仅在4年之后，就在自家阳台被刺身亡，他的伟大梦想如泡沫般被轻易戳破。 达科塔又深深吸了一口氧，轻笑道。 “不要试图去猜测一位女士的年龄。” “那时候我还很小。”中间人语气变得悠远，满带对过去的回忆。 “那时候世道远也没有现在这么糟，大家都还能过得去。” “我跟着我父亲一起，听过他的一次演讲，就在现在科罗娜多农场附近。” 达科塔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到现在为止，我的依然忘不了他的眼神。” 江秉安静的拄着手杖，听着对方娓娓道来的往昔。 ‘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那些理想和愿景，只记得那双眼睛，平静下藏着炽热的炎流，像是要灼烧透「安静战争」笼罩在美国上空的铁幕。” 中间人叹了口气，望着安静聆听的江秉。 “你跟他一样，眼中还保留着对世界的坚持，不像那些这些夜之城的傻蛋，已经溺死在欲望的沼泽中。” “你有信仰么，萨布尔。” 江秉歪了歪头，“那要看你是怎么定义了。” 这位年纪颇大的中间人将自己的身躯倚在一旁的水泥柱上。 “你最近的行事方式，让人不由自主的认为和康陶来自一个地方。” 江秉顿了顿手杖，“这不重要。” 冷漠的态度结束了中间人的初步试探，于是精明的商人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萨布尔，我想知道你对乱刀会的这群杂碎怎么看？” 江秉轻笑道：“怎么看不重要，没有他们很重要。” “乱刀会是杀不完，你我都知道，他们就是各个流浪者氏族的下水道，化粪池，是无意间形成的脓液引流条，只要人性的邪恶欲望存在，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消失。” 达科塔仿佛从先前的交流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萨布尔先生，【逆熵】是准备恶土扎根么？” 江秉点头表示肯定。 “像您这种的公司还真的少见，不过，我们欢迎一切的建设者，欢迎友好的新朋友。” 作为莫泊部落的元老，达科塔·史密斯的确有资格这样说。 “但是疯长的杂草，如果不去定期清理，总会蔓延到道路上，阻碍交通。” 中间人神秘兮兮的透露出一个在所有氏族高层中不算秘密的秘密。 “所以才需要定期修剪。” 江秉手指轻点手杖，大脑展开急速的思考。 “只不过，最近杂草的生长速度有些过快，作为刚搬来恶土的新邻居，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江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有大公司介入了是吧。。” 达科塔·史密斯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没办法，一个不注意，在某些大公司的资助下，这群渣滓在短时间内已经将乱刀会坐大，这就相当于用来排污的下水道被人从下面堵住，那些个腤臜物件反而反流了回去，将干净的地面污染个底掉，臭气熏天。 这些个流浪者一不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萨布尔先生，【逆熵】对乱刀会怎么看。” 达科塔又深深吸了一口氧，中间人的精明计算重新回到对方身上。 听到对方提问中特意的带上了【逆熵】，江秉心中一凛，明白对方是在有意试探江秉站在公司的角度，对这件事的看法。 “黑手套，不是荒坂，就是军用科技，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 对于江秉的回复，达科塔一点也不惊讶，点头附和。 “如果，我告诉你，【逆熵】的驻地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呢。” 这个答案丝毫没有让江秉意外，随着最近【逆熵】业务扩张，频繁的物资运输与车队来往，让这群恶土上的鬣狗想不注意都不行。 只不过江秉没有想到这些食腐生物如此迫不及待。 这恐怕才是这个女人大费周章，将江秉亲自请到这里的最终目的。 “我们会密切关注事件进展，并对这种违法行为强烈谴责，同时严重警告对方，不要主动挑起战争，勿所谓言之不预也。” 江秉抬手就是经典外交黄金三板斧。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因为它永不过时，达科塔被江秉一套敷衍的回复差点噎的翻白眼。 “只要【逆熵】可以把这事铲了，你们就会收获阿德卡多的友谊。”这位同样出身阿德卡多的中间人图穷匕现。 作为一个全盛期有百万人，由上百个家族组成，并且遍布美国的强大氏族，这个承诺在恶土上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如果这个中间人真的能做到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 “看来你之前调查过【逆熵】，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达科塔带着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乱刀会背后的支持者是军用科技。” 江秉顿时明白，又是那些所谓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军用科技与拉撒路集团作为组成新美国的两巨头，牵扯到这件事情上，在美国国土上讨生活的阿德卡多氏族的确会畏手畏脚。 第78章 别有目的 “来点实际的，空口白牙就想让人去送死，可不太现实。”江秉抚了抚衣襟，随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知道【逆熵】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买卖，要是做成了，你会需要大批的人，大批能跑运输的人。” 杜克就是对方介绍来的，对于她知道【逆熵】近期进度狂飙猛进的农业发展，江秉一点也不惊讶。 “100个经验丰富的车手，只要你能开出跟他们同样的待遇，阿德卡多氏族会抽调出100个经验丰富的车手，为你服务。” 中间人指了指一旁开大会的众人，给出了一个重磅条件。 江秉沉默的表情下，是飞速思考的大脑。 “不够。” 看着对方惊讶的神情，江秉有理有据的反驳。 “这100人，【逆熵】还要付出大量报酬，一来一去，我们花费高昂代价清理掉清道夫，你们坐享其成不说，还解决了不少家族的生计问题，打得一手好算盘。” 达科塔·史密斯却惊讶于江秉的言之凿凿，这100人只是一个噱头，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在这方面压根没提出什么问题，好像这百十口子人，【逆熵】都能轻松吃下。 而对于江秉来说，靠谱的人手越多越好，背靠诸天万界，坐拥无尽资源，只有铺不开的渠道，可没有跟不上的产能。 “你想要什么？”达科塔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自然听出江秉的言外之意。 “我没记错的话，阿德卡多拥有上百个部族，遍布全美。” 江秉有节奏的用金属手杖点地，发出连绵不断的哒哒声，亦如他的言语攻势。 “其他六个流浪者氏族我不管，我只要阿德卡多的一个承诺。” 中间人神情已经十分慎重，“什么承诺。” “【逆熵】的产品，你们必须帮助运送到全美各地，或者说走私也可以。” 江秉终于道出自己的终极目的，他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流浪者们的渠道。 “先不要急着反对，我想你应该先了解一下我们可以提供什么。” 江秉制止了对方反驳的意图，并让葛洛利亚发一份现阶段的信用点兑换清单给到达科塔。 对方看着清单明细，满腔杂乱地情绪突然化为如水般沉默。 由个人上升到集体的层面，金钱的作用就会被削弱很多，归根结底，它也只属于资源的一种，虽然都在强调金钱是万能的，但是有些资源，往往是你挥舞着钞票也买不到的。 “按照这上面标明的TDS标准和价格，你能提供多少数量的水资源。” 达科塔对那些枪支弹药没有太大兴趣，做为阿德卡多氏族推出的中间人，她的重心此刻全部放在那些生活必需品上，特别是水资源。 “你要多少？” 达科塔没有丝毫停顿，此刻犹豫一秒都是对智商与氏族的不尊重。 “【逆熵】可以提供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见鱼儿咬钩，江秉露出中东土豪式微笑。 “你们要多少，【逆熵】就可以提供多少。” 笑话，知不知道诸天倒爷的含金量。 达科塔此刻紧紧抿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秉的双眼，没在对方脸上见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图后，连忙将氧气面罩扣在脸上，大口大口的吸起氧。 粗重的喘息声让她像是被江秉钞能力散发出的无形气场所重伤。 “只要你所言非虚，我在这里就可以答应你的提议。” 几乎无限量的低价优质水资源，对整个氏族的发展能起到的作用几乎无可估量，这不由得达科塔不激动。 她此刻对【逆熵】的重视程度已经无限拔高，甚至已经超过军用科技与荒坂。 于无声处听惊雷。 【逆熵】，绝对不可能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小打小闹。 看着江秉的黄色皮肤，达科塔觉得对方壮硕的身躯下，隐藏的滔天的秘密。 难道那个低调的国家不吭不响地研究出什么高超的海水纯化技术？ 【逆熵】说不定就是东方向着夜之城，向着新美国伸出另一只触手，就像康陶那样。 两只触手一个在夜之城，一个专攻恶土，一个军用，一个民生，一个有产，一个无产，农村包围城市，城市助力农村，上统战高层，下团结流浪者。 这个风格不要太明显。 自我迪化的达科塔，此刻念头千转百回，思绪纷飞。 对方的回复丝毫没有出乎江秉的预料。 “至于乱刀会的问题，近期就会解决，那100个车手，在这之后你可以想办法召集了。” 小孩才做选择，作为成年人的江秉，选择全部都要。 见江秉的回复如此强硬而肯定，已经在谈判中被牢牢压制的达科塔收敛心神，强忍着繁杂的情绪开口：“那我就等着萨布尔先生的好消息。” 毕竟这些的都是一家之言，在没有真正见到实物前，哪怕江秉说的天花乱坠，都算不得数。 达科塔拉开腰包的拉链，取出一个数据芯片，递给江秉。 “这里面，是有关于乱刀会的情报，【逆熵】可以略作参考。” “方不方便问一句，【逆熵】准备如何处理这些人。” 江秉扯出一个略显残忍的微笑。 “除恶务尽。”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 经历了好一阵唇枪舌战，葛洛利亚终于将合作的事情与三个家族达成一致，完全不知道躲在角落里的两个人，悄咪咪间达成了一个足以影响到整个北美形势的初步协定。 应聘的说是三个家族，其实就是在场的几人，康达尔和思达尔没什么问题，答应的十分干脆。 米契只是陪着帕南一起来看看，实际上布赖特家族想要应聘车手的只有帕南一人。 V则是没什么其他想法，痛快答应，毕竟【逆熵】给出的报酬的确十分丰厚，而巴克尔家族近期的一系列不靠谱的决策，使得家族人心离散，也让他心中产生了想要离开家族单飞的念头。 这份工作正好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跳板。 几人商定好明天一早就在6号基地前集合，正式开始工作。 没办法，再不补充人手，法尔科迟早也要步入众多公司狗的后尘，边打兴奋剂边开车不可。 V留在修车店捣鼓自己的爱车，众人鸟归山林，马放南山，各自打道回府。 路上，江秉思索着方才谈判的得失，确认没有纰漏后，便对葛洛利亚吩咐道：“召集下曼恩小队的人，接下来有大行动，让他们到6号基地集合，商讨下行动方案，正好也更新一波装备。” 第79章 剿匪记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场百年难遇的沙尘暴席卷恶土。 乱刀会位于红峰山脚的大本营是一处废弃的破旧厂房。 在厂房不远处的山丘旁，停着十来辆车组成的车队。 车窗被狂风卷起的沙砾敲击，响成一片，车内的众人却都安静等待着进攻时间来临。 只有一个人例外。 皮拉·淫手虽然因为上次巫毒帮的事件，跳脱的性子收敛不少，但是仍然改不了满嘴荤段子的本性。 “比‘哈大波’还要大的沙尘暴，应该怎样称呼它呢？” 拍打着自己‘火车王’义腿，皮拉见没有人搭理他，只能讪讪道：“哈巨波”。 “安静。”多莉欧低声呵斥。 “小心被乱刀会的哨兵听到。” 皮拉刚想反驳，车门突然被拉开，上车的是身穿【天兵】作战服的大卫。 他将全密封的头盔折叠起来，露出被压扁平的飞机头。 “真被老大说对了，这个时间风暴到达了最大能级，咱们行动可以开始了。” 曼恩此时也身穿一件厚重的作战服，闻此言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随后，琪薇建立的临时作战频道内传来开始行动的指示，十来辆车里乌泱泱下来一堆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老洛根找来的工人，后来转职为【逆熵】的安保人员，每个人的情况老洛根都知根知底，可谓是夜之城少见的‘良家子’。 不过这十几个安保人员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主要负责敲边鼓，见见血，真正的主力还是曼恩一行人，还有他们身上的新装备。 这场乱刀会剿匪，被当做了【逆熵】的小练兵，同时也为了测试那些江秉殚精竭虑开发出的新装备。 【天将】，【逆熵】重装突击作战服，厚重的作战服配上同样厚实的防弹装甲，让它可以无视大部分子弹。 作为前排坦克定位的【天将】，主要的‘武器’是一扇足以遮蔽穿戴者和身后队友的防弹盾牌。 实心的金属盾牌厚度足有十五厘米，高强度合金的极致堆料，让盾牌重量达到恐怖的两吨。 曼恩展开头盔，将头部包裹起来，左臂上安装来自《死亡空间》世界的动能模块，经过江秉的改造，它此刻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以抵消盾牌那恐怖的重量。 曼恩将左臂插进盾牌特制的凹槽中，经过改造的动能模块被点亮，人造引力场让这扇沉重的盾牌变得轻若无物，被曼恩轻松提在身前。 活动了下【天将】的手臂，盾牌紧跟着发出沉闷的呼啸，给曼恩的感受不比提着一层泡沫重上多少。 “不管多少次，这东西都让人难以置信。” 右手提起一旁的怪模怪样的手持式引力场加速器，曼恩看向一旁的伴侣。 多莉欧同样身穿同款的【天将】重型作战服，只不过她作为火力手，并没有向曼恩一样配备厚重的盾牌，而是提着一把高斯转轮机枪，这把被命名为【泯灭】的重武器，由SWS电动脉冲步枪技术改造而来，发射的并不是常规子弹，而是小型的钢珠。 经过内置的电磁圈加速，这些小钢珠能被加速到超音速，虽然单颗钢珠的威力并不是很亮眼，但是多管蜂巢设计让它的射速达到惊人的6000发每分钟。 所以多莉欧的【天将】背后，背着一个同样庞大的供弹箱，20万颗6.5毫米的小钢珠重达近一吨多，如果不是同样采用了与曼恩左臂同样的引力场技术，这个重量足以在瞬间将她压垮。 但是现在，快赶上老式单开门冰箱体积的弹药箱，同样轻飘飘地背在她的身后，宛若无物。 两人一个主攻一个主守，是今天的绝对主力。 皮拉则是爬上了一块岩石顶部，干起了狙击手的老本行，只不过他手里的枪械，从之前的猫又换成了江秉研发的新式狙击枪。 这把狙击枪被江秉命名为【飞刺】，是结合了935型接合铆钉枪与海啸防御公司的电磁加速技术制作新型狙击步枪，两种同样都是采用电磁加速弹丸原理的技术经过‘工匠’的巧手，得到充分的融合，威力大大加强的同时，电磁加速线圈的稳定性也获得极大的突破。 反映到实际使用上，区别于猫又这种技术狙击枪只能使用特定尺寸和规定形状的穿甲钉，【飞刺】的弹药因为其高度稳定性，可以更加灵活多样化，比如可以使用特制高爆弹，毒气弹，电磁脉冲弹等。 只不过过于精密的结构，让它只能由江秉亲自手搓，暂时还没办法量产。 皮拉穿着沙黄色涂装的【天兵】作战服，在狂暴的沙尘暴中，几乎等于隐形。 【进攻！】 曼恩一马当先，举着沉重的盾牌，却跑出正常人狂奔的时速，掩护着多莉欧冲向乱刀会大本营的大门。 身后紧跟着的江秉的那辆大巴车，还有车里的琪薇、大卫、露西、与法尔科。 每个人身上同样穿着【天兵】，只不过琪薇与露西的作战服有些特别，多了许多散热栅格的同时，头盔上还有连接背部背包的金属管道。 这是江秉为黑客特制的液氮散热装置。 随着微不可闻的闷响，一个被曼恩RIG标记出的人体热源被皮拉精准一枪撂倒。 这场巨大的沙尘暴让普通人在室外几乎无法生存，但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乱刀会仍然派了两名喽啰守着大门。 曼恩举起右手的手持式引力场加速器，随着短暂蓄能，一股猛烈的冲击波从拳头大小的枪口喷出，将厚实的铁栅栏门直接摧毁。 这件江秉几乎没做改动的采矿工具同样基于引力场理论制造，发射出的人造引力场，爆炸威力远超常规炸药，但后坐力几乎微弱到可以忽视。 原本设计用来清理太空尘埃与碎片的工具，用来摧毁障碍物和所有阻挡在面前的敌人也十分好用。 随着坠在后面的露西下车，将周围摄像头接管，乱刀会的成员也是在第一时间内发现遭遇袭击，开始组织起猛烈的反击。 首先是军用科技出品的MK.31型重机枪率先喷吐着火舌。 但是大威力子弹被曼恩灵活的用厚重的盾牌挡下，子弹击打在实心金属的盾牌上，只能留下细小的坑洼，撞击产生的冲击力经过动能模块产生的人造引力场缓冲，传导到曼恩手臂上时，已经变成了轻揉的抚摸。 至于其他手枪弹和步枪弹，击打在盾牌上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第80章 大大大钢炮！！ ‘滋~~’ 【泯灭】向着前方倾泻出一场金属风暴，作为重火力，定位为火力压制武器，江秉在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精准性，因此，它的着弹点分布是恐怖的面状。 正在开火的自动防御炮塔被【泯灭】喷吐出的金属洪流淹没，全金属的炮塔就像是被突然加速了自身时间，短短几秒便如同万年，被细小的钢珠一点点刮去刮去骨肉，飞快的风化为齑粉，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强度水泥掩体，同样在每个呼吸都高达数以千计的小钢珠侵蚀下，与躲在它身后的敌人一起被击碎。 被【泯灭】打死的敌人，很难留有全尸，一切全部融化在金属洪流中。 掩体？ 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你的掩体和你一样可笑。 曼恩一炮将一名端着霰弹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敌人轰成碎块，给多莉欧创造出安全输出空间。 而大卫与露西则是围绕着这两个人型坦克，展开步坦协同，不断地抽冷子放着枪。 说实话，打到这里属实有些不公平。 源于《死亡空间》的工作服原理的【天兵】与【天将】，能够保证穿戴者在太空中自由活动，小小的沙尘暴自然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是这些乱刀会的成员可没有什么高科技作战服可以穿，他们冲出盘踞的废弃厂房，来到室外后，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风沙的侵扰。 他们基本变成了睁眼瞎，而呼啸的气流则将战场上的声音全部遮盖，扬沙则将能见度降至冰点。 部分聪明头打开了义眼的热量扫描，但是你猜穿来自25世纪的作战服有没有热量屏蔽功能。 顶着这些不利影响，他们还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足以说明他们恶土搅屎棍的含金量。 随着多莉欧将一整块高能电池的能量耗尽，整个入口处几乎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载具、集装箱、板房、探照灯、水泥掩体不是被擦过的金属洪流打的坑坑洼洼，镶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钢珠，就如同被狗啃了一般，东缺一块，西少一块。 而那些被集火的位置，早就与漫天黄沙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琪薇：曼恩，楼上！】 得到提醒，曼恩在对方开枪前，将盾牌及时调转方向，挡下一发零五式狙击枪打出的高爆弹。 几发智能子弹从大卫新获得的信玄智能冲锋枪枪膛中飞出，在空中经过微调转向后，精准的钻入狙击手的脑壳，只不过智能子弹为了实现变向追踪功能，牺牲了子弹的威力，导致这几枪并没有打穿敌人改造过的金属颅骨。 不过随着露西一眼瞪过去，对方的ICE被露西编写的魔偶攻破，病毒迅速对其完成自检查，然后将最薄弱的左臂义体锁死。 大卫借机又开了几枪，子弹持续轰击敌人要害，在花费近半梭子子弹后，对方总算被打倒在地。 智能武器好用无脑是不假，就是对金钱的消耗太大，同等情况下几发传统子弹解决的问题，智能武器最起码要付出几倍的弹药量。 而一发智能弹药，足以买下十几颗传统火药子弹，威力却只有一半甚至更少，这也是智能武器始终无法取代传统动能武器的原因。 更不要说使用它还需要配备具有扫描锁定功能的义眼和可以与智能武器同调的手部义体。 但是它的确适合那些有钱无闲射击新手，只要多花些钱，便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随着废弃厂房外部的敌人被消灭殆尽，剩下的人明智地缩回巨大的厂房中，减少‘哈巨波’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并试图通过厂房内复杂的地形与曼恩等人展开游斗。 但是这种情况早就被提前考虑在内，达科塔·史密斯给的情报很是详细，乱刀会据点的建筑分布早就被众人研究通透，为此，江秉也有所准备。 缩在围墙后的十几个新上岗的安保，得益于夜之城从小的枪战教育，虽然没怎么有战果，但是都老老实实的缩在掩体后，冲着厂房进行着信仰射击，提供了不俗的火力压制。 这就已经超出总教官曼恩的预期。 最起码他们没有犯出将枪口对准自己人的错误。 经过荒坂、生物科技这些不做人公司几十年的死命霍霍，【逆熵】对比友商十分丰厚的报酬与人性化的作息早就将他们征服的死心塌地。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不是科技的发展，让底层人的反抗苍白且无力，江秉早就因为天冷被他们强行披上一件黄色大衣。 所以今天愿意跟着一起来的安保，都抱着跟【逆熵】同进退的决心。 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江老板许给的奖金。 面对对方的乌龟战术，曼恩果断呼叫外援。 【曼恩：法尔科，把车开进来，琪薇，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大巴车沿着大门驶进院内，在老司机法尔科的控制下，车被精准地停在空地上，将车尾朝向不远处的废弃厂房。 一发高爆射钉被皮拉打进废弃厂房的窗户内，在内部引发剧烈的爆炸。 【皮拉：我早就对这个大大大钢炮迫不及待了，赶紧让它射出来！！】 6号基地，隧道深处。 江秉坐在黄金王座上，一边控制着沙尘暴，一边将目光投向众人与乱刀会交战的战场。 正当他通过各个角度收集着未来【逆熵】制式装备的改进数据时，不小心听到了皮拉糟糕的发言，顿时感到无比蛋疼。 就在江秉思考要不要想办法给皮拉第三条腿换成真正的大钢炮的时候，经过改装的大巴车后半截车厢飞速展开，露出里面巨大的仪器。 在众多机械作用下，经过折叠的仪器正飞速展开，而那根三米粗的标志性炮管，揭示了这个像大炮多过机器的装置真面目。 ‘矿石裂解器！’ 从《死亡空间》世界离开时，江秉寻思着硕大的‘货仓’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就拣了一些和谐采矿集团不要的‘垃圾’。 要不为了封印神印碎片，精神力过载，要不是感觉神印隐隐有些发疯的前奏，江秉说啥也得给石村号进行一次掘地三尺的大扫除。 第81章 轰他丫的 不过，又粗又长的矿石裂解器，配上江秉维修时在外壁钉的粗壮线缆，加上皮拉先前那番虎狼之词，江秉越看也越觉着它像一个活灵活现的放大版大钢炮。 还是完全‘膨胀’状态。 坐在黄金王座上，江秉使劲摇了摇带着桂冠的脑袋，努力将这些黄色废料甩到一旁，顺手兴起一阵乱流，将乱刀会从废旧厂房中升起的作战无人机掀飞到满是垃圾的角落里，为正在蓄力的矿物裂解器暗中保驾续航。 经过丧心病狂的改造，江秉也想知道这个耗能大户此刻能爆发出来的威力。 由于废旧厂房外的摄像头，早就在开战时被露西攻破，而乱刀会又压根养不起什么技术高超的黑客（有能力的黑客也不会窝在恶土吃沙子），只能顶着皮拉的狙击，派出小弟进行人肉观测。 一名小弟幸运地没有被皮拉盯上，成功透过厚重的沙幕，观测到正在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矿物裂解器。 不幸的是的，裂解器的炮口正对着他所在的方位，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体验到来自四百年后的轰击。 【老…老大，他们有炮！】 小弟屁滚尿流，连跑带爬，还没窜下楼梯，随着一股穿透力极强的轻啸声掠过耳边，矿物裂解器已经完成蓄能，在琪薇的控制下，毫不犹豫地对着目标开火。 无形的冲击波仅仅用了几纳秒，便迎头撞上废旧厂房的墙壁，而水泥与钢铁搭建的墙体，与重力索从星球核心扯出的高密度矿石相比，简直就是豆腐与钢铁的区别。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无形的冲击波顺着炮口方向，掠过废旧厂房的小半个主体，才将能量消耗干净。 用来支撑整个建筑的钢铁骨架，飞速被撕扯，挤压，变形，最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小半个厂房轰然倒塌。 【皮拉：我嘞个去，曼恩，你看到了么，这一下子真带劲。】 【曼恩：琪薇，继续瞄着另一边，再来上一炮。】 在军用科技特种部队混过的曼恩，自然知道室内混战的危险性，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弹指间就能摧城拔寨的大杀器，自然不愿意让队员冒着危险突进厂房内部跟着一群乱刀会拼命。 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炸，给老子使劲炸，看不到弹着点就对了，那里是一片洼地！ 【琪薇：短时间没办法再次开火了，队长，这东西能耗太恐怖了。】 【曼恩：那就等，各组人员注意，不要轻易推进，等待炮火掩护。】 队伍语音中传来阵阵应答声。 但是，首先坐不住的，是废旧厂房里的乱刀会成员。 露西正蹲在一处掩体后，通过摄像头的桥接，对仓库内部的情况进行侦查。 【天兵】背后的散热系统正飞速工作，为穿戴者降温。 【露西：来不及了，他们已经上了车，想要跑，注意！】 不愿意坐以待毙的乱刀会成员，纷纷乘坐载具，从废旧厂房中一股脑的涌出来，试图用这种方法突围。 打头的是一辆军用科技的比蒙装甲车，厚实的护甲让乱刀会成员将它用来打头阵，试图用它来阻挡【泯灭】射出的金属洪流。 曼恩顶着风沙冲到对方车辆前进道路上，在驾驶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厚实的盾牌重重顿在地上。 比蒙装甲车的车头与厚实的盾牌撞在一起，随着曼恩的暴喝声，这个钢铁巨兽虽然在不断推动着曼恩前进，但是前进的速度已经被降了下来。 迎接他们的是突然闪现至驾驶室旁的大卫，他手持一把等离子切割锯，只是一记劈砍，便将厚厚的复合防弹玻璃车窗切出一道凹痕。 背后的斯安威斯坦仿佛真的与他融为一体，冰冷的钢铁造物运转起来与原生血肉般融洽，无数精密部件随着宿主心跳起伏不定。 大卫只是略微的喘息一声，便又开启斯安威斯坦，化作一道流光，在短时间内将驾驶室的窗户开了个洞。 随后摇摆着身躯躲过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子弹，将枪管伸进洞中，对着驾驶员就是一阵贴脸的扫射。 对方当场被打成筛子，失去了他的操作，重卡顿时间失去了前进动力。 车一停，后面车厢中的乱刀会成员顿感不对，打开车门就想下车，但是被大步狂奔的曼恩一炮给轰了回去。 大卫肾上腺激素飙升，在枪林弹雨中几乎将斯安威斯坦的‘时停’当做常态，没喘上几口气，又进入时停状态，闪现到曼恩身边，一锯将车厢中探出的枪管砍成两段，顺手扔进车厢里一个高爆手雷。 曼恩的大盾紧随其后，抵在车门处，将逃生的机会封了个严严实实。 在车厢里乱刀会成员哭爹喊娘的骂声中，手雷轰然爆炸。 任凭破片将盾牌敲击的乒乓作响，缩在盾牌后的两人安然无恙，而车厢里的倒霉蛋们就没有了这样的待遇。 密闭空间极大地放大了手雷爆炸的威力，一窝乱刀会成员死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保险起见，大卫又丢进去一个高爆手雷，两人才转而去拦截其他的载具。 不过这一打算基本落了空。 虽然没有了曼恩的掩护，但是多莉欧已经快要杀疯了。 凭着【天将】厚实装甲的掩护，多莉欧提着【泯灭】直接走出掩体，站在道路中央，顶着对方的火力，展开激情对射。 五六辆车，十几个人，长枪短炮的放在平常，欺负欺负来往的平民或者流浪者绰绰有余，但是多莉欧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载具一辆接着一辆被打爆。 无数细小的钢珠组成的金属洪流仿佛真的绵柔似水，无孔不入。 车窗，缝隙，装甲薄弱处，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就会被钢珠借机侵入，随后在连绵不绝的攻势中被打的落花流水，丢盔卸甲。 更何况还有枪枪破甲的狙击手与技术高超的战场黑客在一旁打冷枪。 跟在载具后面的乱刀会成员平日里欺男霸女倒是一把好手，但哪见过这种场面，乌泱泱的抱头鼠窜，又一股脑地涌回废旧厂房内。 第82章 探视 提盾赶来的曼恩，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胜利的天平彻底倒向【逆熵】。 作为喜欢仗势欺人的乱刀会，这回遇到了更加仗势欺人的【逆熵】。 曼恩等人的装备放在第四次企业战争中，也算的上顶尖的特种突击小队装备。 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受限于《夜之城重型火力禁运法案》，军用科技哪怕给乱刀会提供支持，也只能卡在一定的限度内，最多给予一些‘民用’级别的武器支援。 打到现在，对方连个RPG都掏不出来，就能可见一斑。 而且乱刀会成员都是流浪者出身，本身械斗经验丰富，真要实打实打起成体系的战争，属于是热汤泼老鼠——一窝完蛋。 受到前半生的某种神秘力量的感染，江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毛病积重难返，从【泯灭】到被改成车载式移动大炮的矿物裂解器就可见一斑。 这种级别的火力打荒坂塔都快够得上了，更不用提现在战场上空还有个‘工匠’提着锤子，随时准备一锤子下去，将桌子砸个稀巴烂。 掀桌子？直接给你干碎。 【琪薇：充能好了。】 曼恩一炮将一辆还在燃烧的汽车残骸轰飞到路旁，听到琪薇这么说，示意众人远离战场。 穷则战术穿插，富则轰他丫的。 【曼恩：继续开炮，把这里先犁上一遍。】 刺耳的尖叫如死神低语，又在战场上响起。 破旧厂房这次彻底坍塌，将众多敌人压在万钧残垣下。 曼恩又不放心，组织众人将整个营地又筛了两遍，才开始打扫战场。 所有能开走的车都开走，所有能拿走的东西也都被装车，反正这次来的车多人也多。 特别是战场遗落的枪械，都是军用科技支援的好货。 还有那辆车厢略微有些变形的比蒙重卡，必须也得开走。 只能说不愧是军用科技的招牌产品，车厢吃了两枚手雷，还能正常行驶。 虽然车厢遍布稀碎的人体组织，但是正好可以拉上一车厢新鲜的胳膊腿，反正都是血次呼啦的，也没多少区别。 按照BOSS的指示，将乱刀会大本营能搬的东西都搬上车后，所有人有条不紊的按照既定的撤离路线，消失在茫茫沙海中。 只留下一片狼藉，与一道逐渐在废旧厂房的建筑残骸上空形成的巨型龙卷风。 毁尸灭迹，江秉是专业的。 ……………… 作为医疗巨头，创伤小组在夜之城拥有一整座摩天大厦。 肯尼迪北街与德雷克大街中间，矗立着创伤小组旗下的医疗中心。 一辆麦基诺拉里莫尔沿着主干道驶进园区，与周边停放的众多豪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紧随其后的霆威科尔比也好不到哪去。 车虽然不太入流，但是人显得十分豪横。 五大三粗的边缘行者们簇拥着西装革履的江秉，一众人同样与衣着高档，举止优雅的周遭群众泾渭分明。 哥几个不像是来探视的，倒是像把人送进医院的。 露西不愿意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曼恩与琪薇需要值班，法尔科苦逼的在老带新，带着新司机们熟悉路线， 他现在是【逆熵】运输部门的部长，本来生性自由的他并不想被公司约束，奈何【逆熵】的工作真正算得上钱多事少离家近，让他不由得不接受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然，这跟同样沉甸甸的薪水关系并不大，主要是因为江老板人格魅力（确信）。 所以这次来探视的人有江秉与马丁内斯母子，皮拉和多莉欧，还有丽贝卡的好朋友海莉。 刚走进创伤小组的服务大厅，安保人员便伸手将众人拦下，示意江秉交出手杖。 “这位先生您好，按照规定，大厦内禁止携带武器。” 小伙子，路走窄了嗷。 正当江秉准备装逼打脸一条龙的时候，一名女性服务人员身着蓝白相间制服，胸前印着创伤小组标志的红色米字商标，远接高迎。 “尊敬的萨布尔先生，欢迎来到创伤小组旗下的医疗中心。” 服务人员走近，眼神在肩挑手扛的众人间一扫而过，表情不由得更加恭敬。 “这里我来接手。”服务人员用眼神喝退保安。 “我已经查询到您的探视预约申请，请这边来。” 创伤小组贵是贵了点，服务的确没得说。 众人跟着服务人员进入到干净整洁的电梯内，前往丽贝卡病房所在的楼层。 皮拉久违的换了一件新衣服，正对着光洁如新的电梯门整理仪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精神。 大卫和多莉欧各提着一大兜子水果，显得很是机警。 没办法，这几塑料袋子水果按照最近的出货价，快要接近六位数了，但是被江秉随随便便就装在红色塑料袋子里，丢给两人提着。 刚从《古墓丽影》世界补货回归的江秉，满满当当地货仓中，有不少肉蛋奶，水果时蔬。 原本是想着用来丰富罗格那条高端食材业务线的产品种类，毕竟有钱人的钱是真的好赚，这一段时间已经给逆熵带来几百万的纯收益。 但是正好接到创伤小组发来的信息，说丽贝卡已经苏醒，家属可以进行探视。 于是就有了大卫和多莉欧手里的水果，葛洛利亚手中恒温箱里的三无包装的牛奶，还有被海莉抱在怀里的几束向日葵。 本来江秉还想再折几枝，但是杜克差点以死相逼，只能就此作罢。 这还是葛洛利亚顾及到影响，规劝过后的结果，不然按照江秉的性子，皮拉手里少说还得再提十斤鸡蛋。 电梯门打开，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素雅整洁的探视接待大厅。 大厅的整体装修风格同样是蓝白相间，家具错落有致，各种装饰也都透着典雅柔和，尽显高级感。 空气也已经没有了夜之城的浑浊感，干净到沁人心脾的同时又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空气绝壁是专门净化过的。 怪不得丽贝卡的医疗账单里还有空气这项收费项，站在探视接待大厅的江秉深深抽了一口气，觉得如果病房的空气也是这档次，这笔钱花的也不算冤。 第83章 奥罗拉 实际上，除去大卫外，皮拉、葛洛利亚、海莉都被这朱门酒肉臭的一幕整的有点忐忑。 而江秉，这货此刻正琢磨着回去是不是也整个类似的接待室，壮一壮【逆熵】的门面。 接待人员装有专业的情绪检测义体，方便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检测到客户的情绪变化。 注视着衣着‘寒酸’的众人，再看着他们手里价值非凡的探视礼物，一股货不对板的疑惑感涌上了经验丰富的接待员心头。 好在同样专门改造过得面部，可以一如既往地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至于被客户看出端倪。 她点开怀中通讯板，翻阅数据之后，用改造过的喉咙发出经过集团千百次调教，最具有亲和力的声音。 “萨布尔先生，诸位先生女士，患者在7号病房，您这边是准备直接前往探视，还是由我给您呼叫下责任医师，现场讲述下患者的病情？” 江秉将思绪从装修用原木还是大理石的思考当中拉回，毫不犹豫的回复：“叫人。” 服务人员的笑容更盛，不过这次笑容是出自真心。 因为这项服务她能拿到提成。 毕竟探视病人都要钱，没道理找医生来解释病情不收费。 “好的，已经为您呼叫主管医师，请您移步到休息室，对方稍后就到。” 江秉擤了擤鼻子，这里的空气质量没得说，不过满是科技的味道，吸多了有点轻飘飘的空虚感。 不会是学着赌场充氧了吧？ 像着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江秉对这些上层人讲究的形式主义略显得不耐。 “不用了，让医生直接去病房吧，我们先过去。” 客户至上，接待人员自然满口答应。 她在头前引路，众人来到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专属的VIP病房。 整个病房几乎是纯白，但是配合着精心设计的异色装饰与恰到好处的灯光，让房间并不显得冰冷单调。 丽贝卡被开门声吸引，用一双透明材质的双手捂着被子望向门口，满脸都是的彷徨与不安。 这里条件虽好，但是并不能让这名小萝莉的拥有安全感。 来来往往的医生与护士，看似十分热情，但是各种行为的背后充满着程序化的僵硬，多数人在此可不是为了救死扶伤，而是为了那些令人着迷的欧元。 更不要说洁白却冰冷的病房，令人恐惧的各种手术，治疗仪器，吃药，打针，复健。 实际上，从一醒来，她就被巨大的孤单与无助包围着，而因为治疗需要被暂时锁死的脑机，则将她几乎变成社会中的一座孤岛。 这种完全与外界隔绝联系的感受，是从小就在脑袋里装着一部‘智能手机’的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如果不是身体还十分虚弱，丽贝卡早就想要起身逃离。 所以，当看到推门的不是那些医生与护士，而是众人熟悉的面孔时，小萝莉鼻子一酸，差点没掉小金豆。 众人鱼贯而入，清冷的病房很快就热闹起来。 皮拉站在椭圆形的床尾，眉飞色舞地向丽贝卡讲述着他编造出神勇经历，不留痕迹的隐去自己跳楼受伤的事情。 而海莉则是忙着将紧紧抱了一路的向日葵摆放在床头，这些插在透明瓶子里的向日葵引起小萝莉的充分重视，在确定皮拉全须全影地站在自己面前后，亲哥哥的喋喋不休很快由亲切变为聒噪。 两个小脸一如当时观察小鹿鹿，凑在一起仔细地盯着充满生机和活力地向日葵，细细审视着这种从未见过的自然造物。 “真漂亮。” 小萝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抚摸着向日葵金黄如绸缎的花瓣，还有宛如太阳的花盘。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她的双手已经被换成两只如水晶般透明的义体。 “真实Ⅸ型仿生义肢。” 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大家纷纷回头，一名医师打扮的典型高级知识分子女性走进病房。 不用说，这就是丽贝卡的责任医师。 这名医生脸上顶着一副少见的透明眼镜，略显消瘦的脸上带着浓浓精英范。 “奥罗拉，丽贝卡女士的责任医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许是创伤小组的内部员工都有相关群组，在里面实时共识客户情况，对方一进门就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主事的江秉，热情的伸手。 整日在社会底层打滚的江秉，陌生人之间打招呼也都是些F**K和酸萝卜必吃的字眼，突然被‘上流社会’整这一出，多少还有点不太习惯。 好在握手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最起码不比给清道夫拆零件更难。 作为创伤小组最顶尖的外聘义体医生之一，仅仅是一个握手，奥罗拉就敏锐地察觉出对方并没有安装任何手部义体，包括普通民众在左手必装的义体外联端口。 特别是看到江秉随着职业等级与两项强度提高，越发显得完美的脸庞，让她笑容更甚。 都不用上手，她敢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江秉的脸从未做过任何类似人体精雕类的手术，是纯天然，天生就长这样。 她暗地里挺了挺饱满的胸脯，将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媚。 “萨布尔先生，接下来由我为你解答相关疑惑。” 女医生飞快进入工作状态，不用江秉询问，她主动开始介绍起丽贝卡的双手。 “真实Ⅸ型仿生义肢，是创伤小组与生物技术合作研发的新产品。” 她惊讶的瞅了瞅那几朵向日葵，显然识货。 “该系列义体主要用来替代病人受损肢体，并最大限度的模拟该部位肢体的原生触觉，当然，最重要的是独特的设计让它拥有全世界最低义体排异反应。” 女医生的眼神扫过被大大咧咧装在袋子里的新鲜水果，嘴角不由自主的轻轻抽动，显然，她很识货。 “这让它几乎就像患者原生的双手一样灵活，敏锐，贴合肉体。” 看着被自己话语吸引的众人，奥罗拉的义眼中飞速划过众人的各项信息，随后在职业这一栏微微停留。 她奥罗拉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仅是高超的智商，情商同样高绝，她立马停止自己的夸夸其谈，转向边缘行者们感兴趣的部分. 第84章 赛博精神病 “不过，它并不具有任何战斗能力，高敏材料让它十分脆弱，如同血肉般脆弱。” 江秉颔首对医生专业表示肯定，看来这钱没白花。 皮拉对自己亲妹妹的身体情况最为着急，忍不住追问。 “医生，丽贝卡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奥罗拉耐心地回答。 “因为之前的不幸遭遇，导致丽贝卡女士大脑负责与脑机链接的突触大面积坏死，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新生的突触十分脆弱，想要再次使用脑机，还需要在等上一段时间。” 听闻此番话，众人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奥罗拉走回江秉身旁，想要看看这位有钱的帅哥接下来还会提出什么问题。 “数据，奥罗拉医生，我需要丽贝卡治疗期间的所有数据。” 江秉不负众望，需求极为硬核。 这出人意料的要求让女医生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没有产生类似‘给你你能看得懂么’之类的情绪，而是看在每小时四位数的咨询费用和江秉的那张帅脸上，耐心回答了这个的问题。 “不好意思，萨布尔先生，这个暂时没有办法提供，因为有部分数据涉及到我方的商业机密。” 江秉对此并不意外。 “那就麻烦将不涉及机密的数据，给我一份，特别是丽贝卡近期的身体数据。” 这显然属于‘合理’要求的范围，于是江秉很快就拿到一块数据板。 数据永远要比言语与观察来的直接，浏览了一遍丽贝卡的相关数据，又在对方明显越发明亮的目光中，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江秉确定女医师所言非虚。 不过从对方的回答中，江秉发现她能成为创伤小组白金VIP会员的责任医生，的确有两把刷子。 而奥罗拉则惊讶于对方丰富的义体改造经验与扎实到极点的人体结构学知识，不由得拿出对待同行的真本事跟江秉交流起来。 于是两个同样对知识抱有充足渴望的人，将话题从丽贝卡的病情逐渐延伸到义体改造，人体器官，医学发展等领域，一时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相谈甚欢。 在知识海洋中畅游的奥罗拉直到收到调度中心的呼叫，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交谈，在给江秉留下联系方式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 丽贝卡此时开心极了，正在与搞怪的皮拉拌着嘴。 亲兄妹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哪怕是吃不上饭的日子里，也是皮拉的强装乐观带给两人走下去的动力。 如今虽不复往昔，但是皮拉浮夸的脾性早就成为人格的一部分。 就像‘滑头’的话，已经长进心中的面具，此生很难摘掉了。 见江秉谈完事情，丽贝卡立马向自己的老板问好。 “BOSS，感谢您做的一切。” 满口黄暴也只是萝莉戴在脸上的面具，此刻已经被众人发自内心的关心摘下。 “没事就好，养好身体，回去后升职加薪。” 江老板时刻不忘资本家身份，开口就是笼络人心。 “老板，我。” 丽贝卡将一双宛如艺术品的义手放在面前，端详了一阵后，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我不需要这双手，老板，它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 喧闹声为之一顿。 丽贝卡仔细端详着十指，感受着从上传来如原生肉体一般无二的反馈，还是毫不犹豫地继续道出自己所思所想。 “这双手要24万欧，老板，它属于那些不需要劳动的‘上等人’，不是我。” “金钱方面不用担心，这笔费用公司会给你全额报销。” 江秉临时起意，“实际上，从今往后，【逆熵】所有的员工都会享受公司内部的统一保险，这笔费用也是公司掏钱。” 江秉一句话，为葛洛利亚凭空增添最少6个小时的工作量。 上边动动嘴，下边跑断腿，不若如是。 “我还不配拥有它，BOSS。” 小萝莉攥紧双拳，感受着软弱无力的力道反馈。 “我现在更需要的是力量。” 水晶般的双手不断开合，虚空抓握，带着长考后对残酷现实的顿悟，丽贝卡说出自己的打算。 “它抓不住太多东西的，最起码抓不住我想要的生活，我想换上一双更大，更有力量的义体，可以是大猩猩手臂，虽然可能会丑陋，但是最起码可以带来力量。” 江秉并没有规劝，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规劝，所有人也都没有资格规劝，除去皮拉。 但是皮拉此刻有些自嘲地望着自己的早已改造过的金属双手，像是感叹兄妹俩那必然的命运，黯然不语。 这对出生于边缘行者家庭的兄妹，被残酷的现实逼迫的一步步‘返祖’。 只有床边的小个子海莉，在听到好朋友的想法后，双眼明显一亮。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江秉起手就是标准的霸总发言。 “留着吧，丽贝卡，你想要进行战斗改造，我会亲自操刀，在此之前，先装着它。” “毕竟未来一切未曾可知。” 最后，江秉又划了一笔钱，干脆让皮拉在这里陪护，省的出院时再看到丽贝卡可怜兮兮的表情。 ………… 在夜之城，某些高端载具只要接入城市内网，就能激活自动泊车功能，车辆会自动驶向附近的停车库，在车主召唤时，也会自动寻路，前往车主最近的位置。 当然，这项业务同样需要收费。 江秉的座驾，那辆麦基诺拉里莫尔，作为十几年前的老车，压根不支持如此高端的功能，霆威科尔比系列也是大哥别笑二哥。 众人只能又下到停车场，开车驶出创伤小组的园区。 夜之城还是那么热闹，枪声四处响个不停。 两辆车才走出几条街，就见到前方的街道上，停着数辆NCPD的天穹赫拉EC-H I860 NCPD执法者，十几名条子，正在与对面的帮派成员展开激情对射。 “稀奇，什么时候见过NCPD这么卖力。” 葛洛利亚对此十分惊讶，指挥大卫将车子拐到另一条道路上。 这是一条夹杂在高楼大厦间的小路，来往的车辆与行人并不多。 道路两旁连接着许多小巷，那是犯罪分子们的狂欢之地，藏污纳垢的垃圾桶，夜之城发脓肿胀的盲肠。 第85章 地外大碰撞 江秉今天非要一探究竟。 麦基诺拉里莫尔停在一个小巷口，众人不明所以地注视着江秉推门下车。 空气中弥散着各种垃圾混合在一起发酵后的臭味，十分刺鼻。 但是在扑鼻的臭味中，还飘散着一股更加令人反胃的恶臭。 不过，这股恶臭只有江秉可以享受的到，因为这是赛博精神病的‘味道’。 江秉从未闻到过腐朽到这种程度的恶臭，恐怕气味的主人早已疯狂的歇斯底里，无可救药。 “附近有赛博精神病。” 一句话让所有人瞬间拔枪在手，枕戈以待，没办法，赛博精神病就是有辣么大的魅力。 为了不错过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江秉几乎是屏住呼吸，才能走进幽暗的小巷。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垃圾堆。 这很正常。 垃圾堆中半埋着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 这也很正常。 继续向前，垃圾堆后，是更多的尸体，支离破碎的尸身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这一幕，在夜之城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 直到一名面对着墙壁，蹲伏在地上不断哭泣的社会青年出现在大家视野中时。 所有人总算感到不对劲。 恶臭的源头就是这个cosSCP-096的小青年，不用说，他就是那名赛博精神病。 地上的尸体估计全都是受害者。 江秉提着手杖，停都没怎么停，走到对方身后。 呜呜做声的赛博精神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任何预兆地直接暴起，甩开安装着各式扳手螺丝刀头的左臂就要给江秉来个佳木斯大拐。 但是人刚起跳，就被江秉一记齐齐哈尔正蹬怼到墙面上。 人刚落地，又被江秉一脚踏在背上，再起不能。 处于发病状态的赛博精神病，无视系统警告，全身的义体都在进行超负荷功率输出，想要顶开背上的大脚，翻身进行反击。 但是，任凭他手脚倒腾的跟风车似得，地面都快被刨出一道沟，胸膛愣是没能离开地面一毫米。 场面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江秉实在看不下去，几杖下去，将对方打成Ⅰ级伤残，然后捏着鼻子将其扔进汽车后备箱，让他跟众多清道夫大佬享受同等待遇。 “老大，你捉赛博精神病做什么用。”大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江秉闭目养神，感受着后备箱的疯子脑部往外散发的微弱不规则波动，满是癫狂无序。 “小白鼠。” ‘神印碎片’都快要被腌入味了，在鲜血经年累月地侵蚀下，基本已经成为江秉的形状。 这时候，后备箱的好哥们就派上了用场，有了他的无私奉献，江秉就能开启关于‘神印碎片’的精神干扰，是否能够治疗赛博精神病的研究。 小青年手脚粉末性骨折还不老实，在后备箱里像是一只蛆般翻来覆去，不断蠕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江秉把他提到一间封锁严密的房间里，扔在‘神印碎片’面前时，才算消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导致更加容易接收到来自神印的影响，还是一大罐子鲜血泡着个破石头本身就显得有点邪门。 这名赛博疯子此时十分恐惧，在地上蠕动着想要远离。 江秉确定此地距离黄金王座足够远后，才将血红色的石头从罐子里面捞出来。 不由得他如此谨慎，‘神印碎片”加上【秘银】这个精神力放大器，一旦出了差池，恐怕不止夜之城，就连飘在太空的水晶宫也得完蛋艹的。 好在经历了多日浸泡，鲜血已经将整块石头完全浸润，在更高维度，‘工匠’的信息已经将对方的存在信息饱以老拳，反复殴打。 这导致江秉此刻能够大致感知到对方的状态，通过那些融为一体的鲜血初步地对‘神印碎片’展开操控。 鲜血、满是不详的诡异石块、被打断手脚的人、密室，画风不可避免地向着X教活祭偏转。 好在进入工作状态的江工心无外物，压根不受影响，控制的‘神印碎片’，释放出小型血红色场域，小心翼翼地将赛博精神病覆盖在内。 江秉打开数据板，开始记录起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数个小时后。 实验结果很不理想。 赛博精神病典型的躁郁、嗜杀、疯狂等外在特质，在沐浴血红色场域后不久，的确得到充分抑制，但是令人无奈的是，没有了躁郁、弑杀的表现，实验体却又表现出强烈地重度抑郁，自毁的倾向。 并且原本杂乱的大脑波动彻底被血红色场域感染，变得血红而又杂乱。 这情况，显然是赛博精神病没有干过‘神印’。 地球人本土自留神经病还得进步，想要在这场地外比拼中获胜，必须得再沉淀沉淀。 好在此举并非没有收获，这也侧方面证明了赛博精神病的确属于精神方面的疾病。 江秉看着从粪海狂蛆进化成磕头虫，拿脑袋哐哐撞大墙的志愿者，再次给出结论。 最起码有一部分属于精神疾病。 江秉又将‘神印碎片’塞回了罐子里，继续进行腌制。 在可以对神印波动进行修改前，恐怕它只能被束之高阁，不见天日。 已经重返仙山的大体老师也没有被浪费，江秉用他来检验了新提炼的浓缩肼类燃料的表现。 这种多用于火箭推射器的燃料可以轻松将温度提到1900度，较强的黏着性使得他在毁尸灭迹方面功效也十分显著。 最起码那个赛博精神病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正在江秉收拾首尾时，马丁内斯太太领着怯生生的海莉，找到他。 江老板有些心虚地将手里的装骨灰的罐子往身后一堆金属破烂里掖了掖。 “BOSS，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江秉瞟了一眼马丁内斯太太另一只手里的破旧行李箱，只感到十分眼熟。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很快让他得出结论，这个行李箱正是当时发现海莉时，她枕在头下的那个。 马丁内斯太太将行李箱打开，露出里面两只破旧的义体手臂。 这是两只大力神手臂，身体质量公司出品。 第86章 委托 它十分适合搬运重物，受众人群也主要是一些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工人。 江秉之前修过太多相同型号的义体。 只不过箱子里的两只义体手臂，并不是金属原色，而是一只被漆成蓝色，一只则被漆成粉红色。 “这是？” 海莉怀抱着透明玻璃瓶储蓄罐站在一旁，马丁内斯太太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海莉的，她想把这两条手臂送给丽贝卡。” 江秉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在【逆熵】良好伙食下，胖了不少的海莉，心中明了。 这可能是对方亲人留给她的遗物。 “这是哪来的？” 海莉抱着罐子蹲在行李箱旁，费力的拿起其中蓝色的那条手臂。 “这是我爸爸的，他发疯死掉之前，把它给了我哥哥。” “它的名字叫生计，我哥哥起的，他最喜欢给东西起名字了，还喜欢在墙上涂涂抹抹，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一条右臂，义体型号已经十分老旧，但是因为价格低廉，仍然广受底层工人欢迎。 海莉无血无泪，放下蓝色手臂，又费力抱起粉红色那条，继续讲述，“它的名字叫希望，也是我哥哥起的。” 这是一条左臂。 江秉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这条是我哥哥自己买的，他离家出走前将它也留给了我。” 江秉只是打量了几眼，就发现义体手臂末端还粘连着干枯风化的神经组织。 这是义体被强行扯断时才会留下的痕迹。 两条手臂恐怕不是通过正常途径拆解下来的。 小女孩将它们都放回行李箱中，木然的注视着它们，小小的她恐怕早就知晓了一切。 她望着江秉，微笑着，眼中却噙满泪水。 “她原本想等再长大些，把它们装在身上的。”马丁内斯太太神色消沉。 “我现在用不到啦，所以我想把它们送给丽贝卡，它们可有力气了，我哥能用它们搬起一大块水泥，丽贝卡不是说想要力量，它们肯定没问题。” 海莉对于力量的理解略微有些误差。 这只是两只民用工程手臂，最大的输出功率连200公斤都到不了，简陋的液压系统让它的持久力比较亮眼，这勉强算得上大力神系列的核心卖点。 不过这些数据跟大猩猩手臂这种更高级的力量义体比起来，只能说徒增笑耳，更不要提市面上还有更多的战斗向力量义体可供选择。 江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生计’与‘希望’，蓝色与粉色的涂装，这些东西让他久违的有些口干舌燥。 拉链被缓缓拉上，海莉虽然很是不舍，但是仍然将行李箱推给江秉。 “丽贝卡会喜欢的，我以‘工匠’的名义保证。” 或许海莉幼小的心灵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分量，但是仍然为自己可以帮到最好的朋友而开心。 “还有一件事，BOSS。”葛洛利亚又揉了揉海莉的头发。 “海莉想要委托咱们找到他的哥哥。” 早熟的小女孩再懂事，仍然无法理解社会运转的真实规律，她只是通过日常的观察与思考，照猫画虎地自我理解着。 从日常的观察中，从丽贝卡的言语中，从自己浅薄的人生阅历中，海莉总结出一个她认为正确的观念。 委托人给钱，中间人办事。 她给钱，大家就能帮助她寻找她的哥哥。 海莉费力地拧开怀中玻璃瓶的盖子，将一堆纸钞散票倒在地上，这些钱既有她的劳动报酬也有马丁内斯太太、大卫、丽贝卡等人塞给她的零花钱。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海莉翻找垃圾桶获得的酬劳。 夜之城的街头巷尾都有专门的全自动收货机器，许多小杂货铺子也兼职二手物品生意。 丽贝卡没少帮她的朋友卖货，她总是能把所有的东西卖出去，还能卖出远远超过市场正常价格的高价。 小女孩将这些钱币全部归拢在一起，捧给江秉。 这些钱她已经数过无数遍。 “海莉有868.3，要是不够，海莉可以再存一些。” 江秉将这些纸钞接过来，注视着对方故作老成的小脸。 “足够了海莉，说不定还多出不少。” 抬头间，江秉与葛洛利亚完成目光交汇，两人心中都清楚，海莉的哥哥早就不在人世。 小女孩怕也知道。 不过这不妨碍江秉认下这个委托，尽管他用脚指头想，这背后肯定涉及到那几个不做人的帮派，和同样更不做人的众多公司，还有脑满肠肥的政客们。 夜之城发生的悲惨事，有一件算一件，和这些个大人物都脱不了关系。 跟他们对上，868.3欧可能都不够油钱。 但是无所谓，谁让江老板乐意。 …………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斯坦，关于之前那场百年难遇的沙尘暴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是的，去亚特兰大的车票降价了！ 这件事情得益于那些乱刀会杂碎们被离奇掩盖在厚厚地黄沙下，正是因为没有了他们的捣乱，使得恶土通行成本大幅度降低。 夜之城的居民们还在等什么，由夜氏公司开通的夜之城至亚特兰大旅游专线目前正在火热促销中，七天八夜的费用只需要6999欧，还附带一份免费的高额死亡保险。 心动不…………】 一名工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对电视里主持人大放厥词的表现嗤之以鼻，向着身边朋友们抱怨。 “这个傻B又在那瞎BB了，去亚特兰大干什么，吃垃圾么。” 亚特兰大在统一战争期间，差点被交战双方夷为平地，大部分高层建筑都被摧毁，到现在整个城市还有一半地区堆放着巨量的建筑垃圾。 “嗨，准是又收了亏心钱，正常。” 科罗娜多农场仍然还保持着江秉离开时半死不活的样子。 垃圾满地，黑烟漫天，废弃的房子四处都是，但有明显区别的是街上闲逛的待业工人们明显减少。 “卡达尔·加西亚，海莉哥哥的名字。”江秉与大卫、露西站在街边，交代着这次寻亲任务的资料。 “与她父亲迪尔·加西亚一起，曾经就职于一家中型的建筑公司，名字叫做伊斯特公司，位置就在赫雷斯街道。” 算是第一次与露西单独执行任务，大卫显得很是兴奋。 “放心吧老大，都记着呢。” “嗯，安全第一。” 第87章 工贼 目视着两人转过街道，江秉才上车，前往自己在科罗娜多农场好久没有回去的家。 严格来讲，这次为海莉寻亲的任务，参加的只有大卫与露西两人，江秉则是被葛洛利亚强行请出山，到科罗娜多农场解决老洛根最近遇到的麻烦。 没办法，【逆熵】最近业务飞速发展，其他人要么忙着训练新人，要么忙着处理公务，要么忙着埋头种地。 牛马们根本撂不下身上的担子，只能麻烦快要转职恶土该溜子的江老板出趟外勤。 这事本来由他处理也比较适合。 江秉的两层大别野大门紧闭，这段时间无人居住倒是没遭什么贼，想必作为邻居的老洛根出了不少力。 站在满是灰尘的阳台上，江秉一眼就看到旁边的院子里熙熙攘攘站满了人。 想着葛洛利亚的交代，江秉一边下楼，一边寻思这是不是老洛根最近遇到的麻烦事。 缺了一条腿的老牛仔越来越有精神，来自【逆熵】的新工作让他仿佛焕发了第二春，整个人一改往昔数着日子过的颓废劲。 见到江秉这个老板来了，他抛下沸反盈天的众人，示意助手先替他接待着，转身将江秉接到内屋。 房里内异常简陋，除去近期拿到【逆熵】的薪水后添置的几件新家具，其他的物品都显得十分陈旧。 这也正常，作为一名失业已久的夜之城工人，可没有什么退休金能领。 至于积蓄，可以这么说，在夜之城，你只要不负债，就已经超过80%的人。 “老板，没想到这事还劳烦您亲自过来。” “你可是【逆熵】的人力资源总监，你这出了事，葛洛利亚还挺重视。” 甩手掌柜江秉没有一点公司所有人的自觉，话里话外像是给葛洛利亚在打工。 不过他的话倒不是开玩笑，老洛根这大半辈子还真不是白混的，整个科罗娜多农场的底层工人圈子里，他基本给谁都能说的上话，良好的人缘加上几十年红尘打滚磨练出来的毒辣眼力，人力资源总监的岗位非他莫属。 【逆熵】需要人手时，老牛仔振臂一呼，还真就在短时间内拉起来不少人。 刚开始，先是之前与他一起共事的几十名工友，怀着对老洛根的信任，加入【逆熵】，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前往恶土。 反正大家都被生物科技辞退，闲居在家，被生活的柴米油盐逼得焦头烂额，老洛根的出现仿佛一道曙光，给了这些都快要揭不开锅的失业工人们一条生路。 虽然是出城前往恶土上作业。 但就算没有口碑坚挺的老洛根作保，估计也会有大把的人咬着牙去试试。 毕竟在科技发达，讲究全面机械化的2076年，劳动力真的供大于求，哪怕是清道夫亮明身份，进行招工，也有大把大把的底层失业工人争先恐后的报名。 没办法，底层人只有一身力气和一条烂命。 而这两样在夜之城都很廉价，而且越来越不值钱。 所以，当首波前往恶土的工人带着满兜子钞票轮休回家时，不亚于凯旋而归，得胜回朝。 也算的上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要知道，好工作并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只会通过血液、母婴和性进行传播。 堪称赛博艾滋病。 而一份996，管吃管住，月薪4000欧，加班还有加班费的工作机会摆在这些拖家带口，马上要被贫穷逼死的底层工人面前时，换来的就是牛马们对缰绳极度主动的渴望。 这也是【逆熵】近期扩张的速度很是邪门，仍然没有陷入无人可用困境的主要原因。 短短一个来月，杜克的农业部门扩到了二十多人，基建队伍始终保持着三十多人的规模，葛洛利亚直管，做些搬运货物，洒扫清洁、日常维护的后勤人员也有十几人，还有曼恩手底下增长到二十多人的安保队伍。 不算阿德卡多的一百多车手，【逆熵】的员工数量已经膨胀到一百来号。 这些人员绝大部分都是出自科罗娜多农场，老洛根严选。 事实证明，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毒辣，除去一两个小偷小摸的，其他人都算的上老实本分。 值得一提的是这百十口子壮劳力，他们每月工资支出满打满算不到60万。 只是夜之城的‘清汤大老爷’们餐桌上多吃十来条鱼的事。 “他们都是来求职的？” 江秉看了眼外面的喧闹的工人，给出疑问。 老洛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BOSS，他们是来反应情况的？” 江老板出师不利，惨遭打脸。 “反应情况？” 一说到这个，老洛根心里就来气。 “外面的这些人都是咱们【逆熵】未来要入职的工人，都是我领着人挨个摸过底的，个个勤劳肯干，保证没有一个油嘴滑舌，吃里扒外的。” “不过最近他们跟之前我向葛洛利亚主管反馈的事情一样，近期都收到了死亡威胁，有人威胁他们敢入职【逆熵】，就杀他们全家。” 听到老洛根这么说，江秉眉头一皱。 哪里来的啥X，这么猖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洛根作为科罗娜多农场开服玩家，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加入【逆熵】以后，更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大内总管葛洛利亚不仅给他分拨了大笔的‘活动资金’，还给了他几个【逆熵】人力资源部门的编制，就划下他这个主管下头。 老洛根转头就用这些资源拉起了一个小班底，现在也算得上有人有枪，加上几十年在科罗娜多农场积累起来的人脉，不比一般的中间人差上多少。 他也不是吃干饭的，威胁事件发生没几天，就已经查出幕后凶手。 “肯定是维克·维加那个狗娘养的工贼干的。” 提到这个名字，老洛根咬牙切齿，明显两人之间有旧怨。 “他见不得我们这些土地刨食得工人能落一点好，也只有他能干出来这些生孩子没屁眼的勾当。” 江秉敲了敲手杖，示意对方冷静。 “他就是一条公司养的疯狗，专门用来撕咬我们这些弱势的底层人。”老洛根叹了口气。 “看来你很了解他。” “当然。”老牛仔鼻翼微张，喘着粗气。 “我一直都在盯着他，毕竟我儿子就死在他手上。” 第88章 武装讨薪 江秉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家庭，毕竟死亡在夜之城司空见惯，何必旧事重提，徒增悲伤。 但是今天对方主动说起，江秉自然耐心听着对方讲述。 “我儿子也是工人。” 老洛根点燃一烟，深深嘬了一口。 “他很出色，也很受人欢迎，但是就是有些热血和鲁莽。” 添加了太多科技与狠活的烟草极为辛辣，将老洛根差点呛出眼泪。 “有一次，他与他的工友们觉得工作量实在与报酬不匹配，便主张着涨工资，于是他领头罢工，示威抗议。” ‘然后呢？’ “枪打出头鸟，这个傻瓜也不想想，为什么其他人让他领这个头。” 老洛根满眼痛苦，“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给他做了个坏榜样，在这个操蛋的夜之城，盲目出头，总归要付出代价。” “我付出了这个。” 老洛根拍了拍自己的断腿。 “他就没有我这个糟老头这么好的运气了，稀里糊涂丢了命。” 这位父亲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吐出苦涩的前半生。 “维克·维加是圣多明哥的工人公会会长。” 谈到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老牛仔嗤笑一声，又觉得不解恨，转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狗屁的工人公会，狗屁的官方机构，狗屁为工人发声，这群人官商勾结，我倒是专门用来管我们这群苦哈哈的。” “这些狗艹的公司有了个算一个，也活该挂路灯。” “我儿子就职的公司不愿意付4%加薪的钱，他们宁愿给那个会长塞上一大笔钱，让他出手摆平。” 听老洛根这么说，江秉顿时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大致的推断。 肯定是近期【逆熵】丰厚的待遇，扰乱了劳务市场‘健康’的生态，打破了众多公司多年达成的默契，而按照夜之城的商业生态，对这些工人进行威胁恐吓属实正常。 而且这也应该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摸清【逆熵】的底子，不敢轻举妄动，暂行的权宜之计。 经历过丽贝卡被袭事件，江秉对于这些傻B友商朴实无华的商战手段没有半点侥幸心理。 好在，寇可往吾亦可往。 论资源整合，市场套利、?转售经验、价格战?、上下勾结、买卖做空之类的正常商业手段，江秉不太擅长，但是下沉到暴力这个朴实无华商战领域上，那个真就是水缸里抓王八——手拿把掐。 江老板像是想到开心的事，一下子笑出声来，弄的老牛仔满头雾水。 “你说的工人公会，在哪个位置？” 老洛根也是妙人一个，见江秉如此说话，岂能不明白自家老板打算。 “老板，实不相瞒，我也正有此意。” 老洛根抽出屁股底下的箱子，掀开盖子，里面全是拳头大小的F-GX破片手雷。 手雷，又称手榴弹。 经常杀人的朋友们都知道，对于一名平日里不怎么舞枪弄棒的新手来说，它无论性价比还是上手难度，都要比枪械优秀很多。 想要用枪打死人，最起码你要会开保险，会瞄准，懂得正确的持枪姿势防止后坐力将胳臂震脱臼。 以上这些你都学会了，到时还得面临一个重要问题，还得打得准。 未经过成体系的射击练习，普通人十米开外都不一定能上靶。 虽然有智能武器可供选择，但是它的缺点同样明显，就是贵。 手雷就没有这些问题，首先，它的价格十分实惠。 在夜之城随便找个军火店，只要付出几百欧，就能揣回好几个大炸逼。 使用起来就更加简单，丢石头这个动作是从远古时期，人类就已经纯熟到刻画进骨子中的动作。 按住安全握片，抻出保险销，松开握片，把手雷扔出去，完事。 有可能投掷的动作的不够标准，不够帅气，导致飞不远，砸不中，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爆炸产生的金属破片足以帮你抹平一切。 更何况开在大街小巷的军用科技武器专营店里上百种手雷可供选择。 高爆手雷，电磁手雷，燃烧手雷，化学手雷，闪光手雷，激光切割手雷等等等等，甚至你要是能加点钱，军用科技还能贴心帮你把丢不远和扔不准的问题一并解决解决。 这个军火巨头有好几种带有自动锁定目标，飞行，追踪功能的智能手雷可供选择，可谓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必备良品。 而这些东西，在夜之城获得的难度不比买瓶水困难多少。 江秉看着这个在工厂车间，土地大棚中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牛仔，使劲摇了摇头，将装手雷的箱子盖上，抻在手里，夹在腋下。 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来干。 老洛根这个人力资源主管只需要管好招聘这块就行了，打打杀杀的事他做的不多，也没有江秉专业。 更何况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逆熵】来说，损失简直无可估量，江秉可找不到各方面比他更适合人力资源主管的人选。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江秉这个老板就不一样，公司有他没他一个样，而且再次需要强调的是，这事，他专业。 唯手熟尔。 夹着一箱子手雷，好歹身价一个半地球的江老板像极了提笼架鸟的老BJ，神态那叫一个悠闲，晃晃悠悠就来到老洛根口中的工人公会所在地。 江老板没有一丝拖延症，报仇的事基本不隔夜。 可谓贯彻‘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老祖宗留传下来的道理。 这是一栋写字楼，位于马拉格拉街结尾，夜氏地产的产业。 一整栋楼都已经被维克·维加带领的工人公会租下来了。 江秉走到大厅的时候，空荡荡，没有见到一名工人在此。 海晏河清啊大人。 前台，一个留着黄色斜刘海的接待人员正在网上冲浪。 见到有人前来，她关了手里的数据板，扫了一眼江秉，见他穿的像是个黑手党，很是不耐烦，弹着手指诘问。 “有什么事？” 目中无人的范都要溢出来，言语中没带半点以人民公仆自居的意味。 第89章 看看腿 也不怪对方这样，江秉一身衣服全是他自己搓出来，纯色低调的风格跟追求张扬个性，标榜自我的夜之城主流时尚风格一点也不搭。 既没有亮片，也没有五颜六色的LED灯管，颜色也不是那些鲜艳到刺眼的大红大绿，守旧的造型也与时下最流行的服装款式大相径庭。 而且对方又没有江秉的慧眼，一眼就能看穿帽子上哑黑的桂冠价值高到能买下半个夜之城。 “工人来工会还能揍啥，当然来寻求帮助喽。” 对方翻了翻白眼。 “需要什么帮助，我这边给你记录下来，稍后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你反馈。” 这都不叫敷衍了，已经明着赶人。 江秉自然犯不着跟个小喽啰生气。 “讨薪，有人欠债不还。” “公司名称，我这边会安排工作人员专门和对方核实的。” 接待人员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表示催促。 江秉把手伸进腋下的箱子里，拽出个手雷，拔开保险栓，伸手就塞进对方手里，示意对方攥紧安全握片。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老艺术家的淡定与从容。 握着冰凉的手雷，对方顿时神色一僵，脸色煞白。 江秉一把将箱子墩在桌子上，像是个送餐的骑手，正在为顾客取餐。 “看到没，别想着叫人嗷，不然我死不死的不一定，你肯定是死透了。” 招待人员看着整箱的手雷，终于是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点头，再也没有刚才的倨傲。 “这就对了嘛。” “我找维克·维加，这老登在哪？” 从前台接待倔强的坚持中，江秉初步体会到这个工贼的残暴。 “行吧，你自己找死的嗷，别怪我。” 眼见江秉又取出一个手雷，作势想要拔掉保险销，前台在现在死和过后死的选项中选择的后者。 “7楼，会长的办公室在七楼。” “对喽，一个月能给几千欧啊，至于这么玩命么。” “怎么上去？” 背叛只有零和无数次，看起来已经自暴自弃的前台接待对于江秉的提问对答如流。 “电梯，权限卡就在桌子上。” 江秉看了看桌子上白色的电梯通行卡，又看了看对方梨花带雨的丑脸，将手里的手雷丢回箱子里，又伸手取回对方手里那枚手雷。 随后，另一只手抡起手杖，当场打爆对方狗头。 随着握片被弹开，手雷进入爆炸倒计时，然后江秉抬手就把它丢到前台左后方的办公区域内。 随着爆炸一起扩散开的，还有漫天鲜血。 在对方的短裙上蹭了蹭手杖上的鲜血，江秉恨铁不成钢的叹到：“下辈子注意点，演技还得练，表情到位了，就是说瞎话的时候控制下心跳，别这么剧烈，还有，找个靠谱队友，那家伙脚步重的像是在打夯，想不注意都难。” “行了，下去再沉淀沉淀吧。” 至于电梯卡，江秉动都没动，直接化身蜘蛛人，夹着箱子，手脚并用地从外墙爬上7楼。 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假一真，对方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并没有什么剧烈起伏，说明维克·维加这个工贼的办公室的确在七楼。 再坚硬的玻璃，也抵不过江秉师承辣个男人的无情铁肘，金属的防盗栅格在已经增长到3.5的存在强度面前，比面条也硬不多少。 事实上，这种民用的防盗栅格，安慰效果远远大于实际效果，找个大猩猩手臂都能轻松将它扯开。 在掐架的时候，江秉一般不会走寻常路，现实又不像游戏，只有电梯和楼梯两条路可选，走窗户只是基操，直接穿墙而入才是他最爱的方式。 而这种另辟蹊径的做法，属实打在敌人的认知盲区上。 他抱着箱子，已经站在会长办公室门口了，楼下的一群小弟还在乌泱泱的往底层涌。 不用想，就是在搜寻江秉这个罪魁祸首。 “哐当” 江秉的大脚跟拍在地上的滑动门一起迈进办公室中，将里面正在密谈四人搞的一愣。 在江秉用手雷热情按响门铃的时候，维克·维加显然正在招呼客人。 办公室内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方，一边是西装革履的维克·维加和他的美艳秘书，另一方是头戴贝雷帽的两名六街帮成员，明显也是个街面上有头有脸的头目和他的保镖小弟。 不知道双方是不是约好了，双方人员构成还挺般配。 “呦，聊着呢。” 夹着箱子的江秉，带着地道八旗子弟松弛感向众人问候。 “砰！” 一发子弹，擦着江秉鬓角飞过，穿过大敞四开的门框飞出办公室，撞在墙上，发出不小的爆鸣。 开枪的是美艳秘书，子弹用的特制高爆弹。 江秉将刚刚扯出残影的脑袋缓缓摆正。 “行，下手还挺狠。” 维克·维加不愧是食脑的，把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贯彻的非常到位。 他的秘书不知道哪里招来的，显然经过大量义体改造，拔枪快，开枪准，下手也狠，普通的边缘行者估计当场就得栽了。 江秉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都快不是人了。 秘书丝毫不受影响，飞快地给手枪上膛，然后对着臭贫的江秉继续扣动扳机. 呼~ 伴随着一连串残影，子弹连江秉的衣角都没摸到，反而江秉在眨眼间已经把对方踹在墙上。 用的还是齐齐哈尔正蹬，这次还带助跑，顺带着还把对方丢出手的粗大手枪给揣在左臂弯里。 六街帮的保镖当场就抽出了武士刀，将大哥护至身后。 “大哥，小心，斯安威斯坦!” 带着一连串颈椎被扯裂的声响，江秉的身形就像是惨遭抽帧的老电影演员，在几人眼里拉着残影连续两个闪烁，身影再次凝实时，已经是用手拎着秘书的脖子，站在窗边。 他随手将有进气没出气的秘书从七楼丢出窗外，顺带着从对方大腿根把手枪弹药包给拽了下来，最后还不忘还评价了下对方腿上穿的的嗨丝。 ‘看着就不便宜，像是神宫寺的东西，不过神宫寺的货怎么也这么容易勾丝。’ 第90章 ‘同志的铁锤\’ 江秉左手拿着手杖，腋下夹着一箱子手雷，右手到现在才得空把玩着刚毛来的左轮。 红色的左轮手枪十分沉重，带有明显的俄联邦傻大黑粗的设计风格，从头到尾都充斥着力量感。 枪管下方是宽厚的电磁加速部件，让整把枪显得有些方头方脑。 虽然装弹选用了经典的轮式弹巢，但是实际上这个空间只能装下一发特制高爆弹。 特制高爆弹足有拇指粗细，过量的装药量使得子弹十分沉重，因此，它的射程比普通手枪要短很多，后坐力也大得出奇。 但是，与之相媲美的，是丧心病狂的威力。 只需一枪，重型皮下护甲也得原地开花。 这把俄联邦的经典枪械，名字同样对得起它的外形。 ‘同志的铁锤’ 这把枪被工贼的帮凶拿来将枪口对准同志，多少有些倒反天罡，所以江秉毫不犹豫地毛了它，装弹上膛，把枪口指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维克·维加。 嗯，对味了。 “哪个中间人让你来的，独狼，我给你出双倍价格。” 工贼表面很是镇定，手里小动作却是不停，在面前的键盘上敲敲打打。 江秉把一箱子手雷墩在桌子上，把手枪快要杵到对方脸上了。 “在动一下，俩手就别要了。” “还有你俩，再搞什么小动作，别怪我开炮了哈。” 江秉抖了抖手里的家伙事，说是炮，并没有什么问题。 六街帮的头目偷偷摸枪的手顿时僵住，但是有所依仗，腰杆还是很硬。 “兄弟，不要冲动，这里可是六街帮的地盘。” “别讲那些有的没的，不好使嗷。” 见维克·维加不听劝告，小手还是不老实，继续试图销毁犯罪罪证。 江秉一脚将对方从电脑旁踹开，左手把手杖往咯吱窝里一夹，伸手就把对方的一只膀子给撕了下来。 乳白的组织液与电解液混合物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淌的满地都是。 “别嚎了，死不了。” 江秉作为‘工匠’，下手那是极为有分寸，说死不了，那肯定就是死不了。 制止完邪恶的犯罪分子当场销毁犯罪证据的意图，江秉才有时间展开审讯。 “维克·维加是吧，说说吧，哪些公司让你去威胁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的？” 直到问到这个问题，维克·维加才猜出今天被人上门真实，究竟是因为什么。 “你是【逆熵】公司找的人？” 他哀嚎着，方正的脸上除去疼痛，还有挥之不去的癫狂。 夜之城道上就没几个不疯癫的，整的整个城市跟哥谭似得，有头有脸的都神经兮兮。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你死定了。” “行行行，死定了，死定了。”这种威胁江老板都快听腻了。 “狗娘养的斯特克，你们就这样干看着么，别忘了威胁工人也有你们的份，我死了谁也跑不了。” 维克·维加试图将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六街帮二人组拉下水。 “喔喔喔！” 六街帮的头目斯科特连忙向着江秉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完全无害，没办法，面对这种疑似斯安威斯坦连开的狠人，他心里也犯怵。 “这位兄弟，我不知道你从那个中间人手里接的任务，但是我想你的任务肯定跟我们没关系，六街帮虽然有参与，但是也只是拿钱办事，你也不想节外生枝吧。” 看得出来对方口才很好，甩锅甩的有理有据，利弊分析的也鞭辟入里，言语间还恰到好处的隐隐带着敲打。 可惜，全错。 如果换成一个货真价实的边缘行者独狼在这，说不定真能被他说动，但是江秉可不是拿钱办事的佣兵，他是在捍卫自己财产。 所以他对对方掺杂着威胁的辩解只有眼前一亮，“这么说，这段时间的事还真有你们一份。” “也没错，科罗娜多农场毕竟是你们地盘，像整些威胁恐吓的事情，找你们也最合适。” 听江秉这样说，对方脸色一冷。 “给脸不要脸。” 混到头目的位置，对方不缺杀伐果断的魄力，见谈判失败，随即掏枪。 他身前的保镖早就跃跃欲试，没等老大发话，就开启了自己的斯安威斯坦，化作一道流光，扬起刀就劈向江秉的面门。 但是，江秉用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告诉了这个六街帮二等兵一个道理。 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对方刚接近江秉，刀还没有砍下来，‘时停’状态下的保镖就发现对方的拳头照样比他快。 他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让高举的武士刀飞快下落，换来的也只是江秉伸出持枪的右手。这只手后发先至，稳稳架住他的手腕，让武士刀再也落不下去。 随后，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将他的五官带着整个面门都捣进颅骨中，终结这场竞速比赛。 斯特克的手枪是一把军用科技的M—76E 奥马哈，这把技术手枪可以在扣下一次扳机的时间内射出三发子弹，从而获得超高杀伤力。 但是再大的威力也得打得着，对方连瞄准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便被从保镖肩头伸出的同志的铁锤一枪打在胸膛，高爆弹随即将对方上半身炸成血雾。 只留下两只腿和大胯连在一起，倒在地上微微抽搐。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自己改造重型皮下护甲的，特别是这些帮派高层，他们身居高位时间一长，长时间远离打打杀杀，很多人早就失去了街头喋血的勇气与想法。 除去漩涡帮，这群崇拜义体改造的疯子普遍的位置越高，改造程度就越高。 “哈哈哈，你完了，你得罪了六街帮，等着被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按进下水道溺死吧。” 工贼见江秉干掉那名六街帮的头目，哈哈大笑，神色带着计划得逞的残忍。 “别TM废话了。”江秉隔着三四层楼，听着下方乌压压的奔跑声，加快了审讯速度。 “赶紧把背后的势力说出来，给你留个全尸，要不还得掏你脑机，整的血赤糊拉的，大家都不好看。” 第91章 伊斯特建筑公司 不过对方也算是狠人一个，咬紧牙关，死也不说。 于是江秉只能重新捡起老手艺，将对方的脑机拆了下来。 顺便将桌子上的电脑拆开，把数据储存部件也带走，看这个工贼被枪顶着脑袋还要删资料的样子，里面指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临走之前，江秉瞅了瞅桌子上的一箱子手雷，又听着楼道中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又转身抱起了箱子。 这都是老洛根花了不少钱买的礼物，自己这个客人提着东西求人办事，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甭管维克·维加有多不配合，这事最起码是办成部分了不是。 老洛根这箱子手雷数量可不少，原本准备武装五六个人的手雷，总数得有三四十枚，足够下面的那些助纣为虐的玩意每人分上一个半。 于是本来打算走窗户的江秉于是转而走起楼梯，花费了四分多钟才摆脱那些人热情挽留，走出写字楼的门口。 礼物，也让他在与众人的推搡中给硬是留下了，所有人都没有啥反对意见。 就是夜氏集团想把写字楼再租出去，估计得花上一笔不菲的清理和修缮费用。 ……………… 赫雷斯街道，伊斯特建筑公司。 大卫憋得满脸通红，但是这不是因为露西此刻正压在他肩膀上导致的。 而是因为他一抬头，就能看到许多令他他血脉偾张的东西。 露西的黑客散热服本身就没几块布料，加上现在特殊的体位，该看不该看的东西，大卫一览无遗。 “露，露西，怎么样了？” 听着大卫羞赧的语调，露西嘴角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手腕处的特制义体连接线正桥接在一个摄像头的电源线上，义眼中划过如瀑的代码。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并不是能上传个封包好的魔偶，就能称作黑客的。 编写魔偶，篡改系统，破解指定ICE,赛博空间渗透，智能机械控制与反控制，检索信息，监控测听等，都是一名出色黑客需要做到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专业义体支持和庞大的网络知识储备。 编程语言、各式网络协议、各大公司常见操作系统、数据库技术、加解密技术、编程技术、逆向工程、还有占比颇重的社会工程学，都是想要成为一名高级黑客必须要掌握的知识。 虽然脑机与赛博空间的存在，使得知识的获取效率大幅增加，但是庞大的知识体量与日新月异的迭代速度让终身学习成为一名黑客的人生常态。 露西现在做的就是通过摄像头的线路骇入外围安保终端中，取得外围安保器械控制权限。 从供电线骇入的好处在于并不会引起安保主机的警戒报警，更隐蔽的同时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同一电力网的所有设备信息。 但是这一选项有个缺点，高端的显示系统都是无线供电不说，所有的电力节点都有专门的防渗透分区。 但是这种高级货色，最起码也是要在绀碧大厦那种层次的地方才会出现，伊斯特建筑公司作为一个中型建筑公司，并不会花费大价钱搞这么一套东西的。 这就给了露西可乘之机。 “好了。” 在大卫把自己憋死之前，露西完成了信息覆写工作。 “现在咱们在外围安保区域畅通无阻。” 望着一墙之隔的伊斯特建筑公司，大卫早就了解到墙内共有两个生产车间以及独立的办公楼。 “接下来要怎么做。” 露西作为一名高级黑客，自然也精通社会工程学，加上这种偷数据的事她没少干，心中自然有了全盘计划。 “这种规模的公司一般都会有公司子网，也就会有自己专属的网络服务器，用来存放数据，接下来在咱们的目标就是找到并接近存放网络服务器的区域。”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位置，顺利翻过围墙，来到厂区内。 伊斯特建筑公司主要做些大型建筑公司的建筑分包项目，大部分员工都在外面的建筑工地上，但同时它还有一些自己的专利产品，所以才会有几个生产的车间。 两人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进到内部之后，一路躲着稀稀拉拉的守卫，不断向内深入。 露西一遍扫描着电源线分布走势，一边计算着整个工厂的安保设备分布图，很快就领着大卫找到保安室的位置。 看着保安室内的守卫，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达成分工合作的计划。 大卫的斯安威斯坦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与磨合，开启的副作用已经降到非常低的地步，‘工匠’的鲜血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过这些，飞机头小青年并不清楚，他只是以为自己的体质可能有些特殊，与背上的东西十分匹配而已。 就在露西将摄像头偏转的瞬间，大卫已经开启斯安威斯坦闪现进房间内，冲到对方身后，将人死死钳制住。 来自曼恩的教学让他精准地找到对方地颈动脉窦，随着双臂逐渐对其施加压力，迷走神经受到压迫，对方很快陷入昏迷。 露西扫描了下对方基本的体态特征，确认对方的确陷入昏迷后，对大卫点头示意，两人将守卫拖进角落里藏好。 没办法，有些人会对神经系统进行改造，有可能会对这种击晕方式产生免疫。 最典型的神经系统进行改造项目就是疼痛编辑器，通过植入体对人体神情信号收发进行统一编辑，从而达到可以调节痛觉的效果。 但是这东西用多了容易引发赛博精神病，毕竟痛觉系统作为一种高级神经活动，作用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接下来就到了露西的主场时间，将接入线插入监控主机后，她迅速展开骇入工作。 由于是从内部接入，整套安保系统的内置ICE基本没有进行成体系的抵抗，就被露西取得管理员权限。 自此，从赛博空间渠道需要至少数个小时才能攻破的数据堡垒轻而易举的落入露西的掌控中。 这就是社会工程学的威力。 第92章 黑客手段 虚假的黑客，肉鸡，跳板，数据包塞爆对手的带宽，KO对手。 真实的黑客，花钱买通公司保安，半小时断一次网。 掌控了安保主机，就等于掌控了外围的整套安保系统，当然，这并不能影响到相互独立的办公楼内部安保系统。 伊斯特建筑公司哪怕再在安保方面节约资金，最基本的分层嵌套安保组网方式还是具备的。 实际上，这种由网络监察提出并发扬光大的防渗透方式极为简单且有效。 主要原理就是将不同区域的安保网络各自独立，只是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设备支出，但是起到的防渗透效果直接倍增。 蜂窝式的结构在阻挡网络骇入，保护资料安全，病毒隔离查杀，设备维护检修等方面都有非常亮眼的表现。 虽然它并不是最安全的，但确实是最具有性价比和易实现性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露西的计划，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没想过从这里骇入办公楼的安防网络，她只是想要得到工厂的建筑布局图与电力分布图。 这些都能通过安全主机中的以往数据记录推算出来个大概，或者部分不太讲究的势力，干脆主机中就有相关图纸备份。 “找到了。” 露西拔下连接线，将昏迷的安保人员扶到椅子上，做出正在睡觉的样子。 简单的伪装足以骗过从门口经过的人，这场觉足以睡到两人办完事，露西也查过排班表，保证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搅他的美梦。 做完这一切，露西领着大卫摸到了不远的供电机房内。 在大卫疑惑的目光中，年轻的黑客轻车熟路地找到智能变压器的接口，将自己之前从赛博空间偶然复制的某个魔偶上传进去，拉着大卫又原路返回，翻出了厂房。 大卫注视着露西在一处楼顶的通讯基站上不断忙碌，实在忍不住好奇，对露西问道：“露西，咱们不是要摸进机房从服务器上找数据么，为什么明明翻进去了还要翻出来。” 露西将义体连接线插在通讯基站上，同时右手还在操作面板上不断忙碌。 “服务器里的数据，就是一个公司的命，对于任何公司都是这样，机房的安保力量往往是整个公司是最强大的地方。” “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潜入进去，凭咱们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一没情报，二没支援，三没设备，希望渺茫。” 露西拔出连接线，示意大卫把自己的数据线插进去。 大卫乖乖照做。 “那咱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露西又开始在通讯基站的操作面板上飞快的舞动手指。 “我方才通过安保室的网络黑进了组网路由，查到了伊斯特建筑公司使用的服务器型号。” 露西露出尽在掌握的微笑。“不出所料，用的是检事理技术公司的设备，‘企业主’Ⅴ型中型服务器。” “他们家东西性价比的确不错，很适合中小公司，但是之前就有黑客在深潜论坛里披露过，这个型号的服务器电浪涌防护系统有漏洞，这家公司一直也没对这个型号的产品做过召回。” 大卫瞬间跟上了对方的思路。 “智能变压器的那个魔偶？” “没错，那个魔偶会控制智能变电器，制造电压波动，释放特定的电浪涌。这股电浪涌会蔓延到整个电力系统的所有设备上。” 大卫双眼发亮。 露西将最后的工作完成，示意大卫可以拔出义体连接线。 “电浪涌十分微弱，并不会对设备造成影响，除去那台‘企业主’Ⅴ型服务器。” “这会导致它宕机，不严重，但是恰恰刚好可以激活报修程序。” 先前提到，社会工程学在黑客领域的占比颇重，露西通过言传身教，给没能从荒坂毕业的大卫好好上了一课。 社会大学也是大学。 “所以咱们在这里是为监听对方与检事理技术公司检修人员的通讯，然后半路埋伏，乔装成公司狗混进机房里？。” 大卫跟着江秉混了这么久，多少沾染了点对方的土匪气息。 “不用这么麻烦。”露西的淡紫色义眼微微微上翻。 “袭击公司狗也容易节外生枝，我看过了，这片的通讯都是走的这个通讯基站，我做了一道拦截网，接下来所有打给检事理技术公司的电话，都会被拦截。” 两人左一句公司狗，右一句公司狗，浑然忘记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光荣的公司狗大军中的一员。 看着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大卫，露西又补上一句。 “然后转到你这里。” 接下来，就是枯燥乏味的等待时间。 好在两人都不缺乏耐心，而且通讯基站坐落在一处四层小楼的楼顶，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人来。 空荡的天台上，除去之前蜗居在这里的流浪汉留下的破旧床垫和零星的外包装袋，只有大卫和露西两个人。 基地内人多眼杂，平日里两人也都有各自的工作，难得有如此静谧的独处时光。 映着太阳，坐在天台边缘，两人被投阳光射出的背影，相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逐渐重合在一起。 ……………… 凭借着社会工程学，两人最终被八抬大轿请进了机房。 负责管理机房的技术人员基本就是个半吊子，他的职业技能仅限于基础的维护，平日里还得兼职看守，安保，清洁人员，身兼数职，任劳任怨。 这种小公司也不可能养着一个全职的黑客。 一没必要，二没经费。 老板们有的是钱，但是那是自己的，公司的账上可没有闲钱，公司也不养闲人。 实际上，报修电话都是他偷偷私下联系的，压根没走公司渠道，两人也是他偷偷请进来的，还特别嘱咐不要穿工装，没办法，害怕被追责。 这正中两人下怀。 要不是服务器重启代价太大，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机房负责人早就准备来个重启大法了。 为了保住这份算是轻松，报酬算是丰厚的工作，他想尽了办法把这次无妄之灾给压回去。 为此不惜践踏公司制度。 这虽然之前他也没少干。 第93章 可怕猜测 在他眼皮子地下，露西轻松地查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还顺带着拷贝了一份发给了大卫。 露西装模作样的东奔西跑，检视硬件线路，把功夫都做足了，才将智能变压器里的魔偶卸载了。 药到病除！ 就这，怕被追责的机房管理人员还偷偷给两人各塞了一千欧的贿赂，想要两人将这次维修出勤记录给抹掉。 各怀鬼胎的双方一拍即合，彼此心照不宣。 露西大卫得到了想要的资料还有外快，机房负责人解决了问题，保住了工作，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就这，对方还得谢谢他俩。 露西获得的资料很是详细，两人没费功夫就找到了有关卡达尔·加西亚的资料。 “出勤表显示，他是在三个月前因为长时间缺岗被开除的。” 大卫翻找着露西打包的资料，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跟BOSS发现海莉的时间差不几天，这个时间点基本能对上。” “大卫，你看下这个。” 露西义眼一亮，发给大卫一段资料。 这是一份排班表格，时间是四个月前。 “这么繁重的工作量？！” 大卫很是惊讶，按照排班表格上的工作量来计算，当时包括卡达尔·加西亚在内的一线工人每天要不眠不休的工作16个小时才能达到要求。 露西又发给大卫一份与排班表格同时期的财务报表与当时的经营风险评估。 大卫将两者结合在一起，以他考上荒坂学院的聪明头脑简单分析，很快得出结论。 “报表显示那个阶段财务状况不佳，特别是工程组， ?没有太多的项目需要人手，伊斯特建筑公司想要裁掉多余的一线工人，进行业务调整和重组。” 夜之城再混乱，作为现代化的大都市，明面上也是有成熟的法律体系的，公司开除员工按照相关法律需要赔付对应赔偿金的。 “这群吸血鬼，为了省下裁员的赔偿金，故意将工作量提高到让人不堪重负的程度，逼他们主动离职。” “这群畜生。” 大卫初出茅庐，热血未凉，他想过这些资本家不做人，没想到能这么不做人。 露西周游列国，倒是已经习惯这魔幻的一幕，又将一份排班表发给大卫，这次是三个半月前的。 “这是？”大卫从减少了许多名字的排班表上，一眼就看到卡达尔·加西亚的名字。 露西像是触景生情，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扛住了。” 面对公司不合理的刁难，卡达尔·加西亚并没有选择离职，而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毕竟他还有妹妹要养。 “不光是他,还有许多工人为了不失业，也都坚持下来了。” “那为什么他后来还会失踪呢？” 大卫紧皱眉头。 答案肯定就隐藏在繁杂的资料中。 露西作为专业黑客，义体的数据处理能力远远高于大卫，没过一会，她就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翻捡到蛛丝马迹。 老样子，第一时间传给大卫。 这是一份公司内部的公告。 【至工程一部全体一线员工： 为表扬近期人均效益突飞猛进，关爱员工身体健康，使大家的工作无后顾之忧，经董事会决定，接下来公司将统一向生物科技采购免疫抑制剂，并以成本价格发放给所有工程一线员工，从而保证大家身体与心理健康，保证工程按时顺利推进。 注：相关费用会直接从对应月份薪资中扣除。 工程一部主管 汤姆·赛尔维格】 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工人都需要安装对应的工程义体，加上长时间繁重的体力劳动对身体和义体产生的压迫，使得所有工人必须要按时注射免疫抑制剂，否则就会增加患上赛博精神病的风险。 这也算是赛博时代职业病的一种。 公司采购，统一发放，成本价发放给员工，看起来是一项惠及工人们的政策。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露西既然将这个公告发给自己，大卫自然知道里面肯定存在问题。 “时间。”露西眼中满是满是怀疑，“而且这个公告实在太突兀了。” 一份整个公司的基层员工身体健康信息表被露西甩给大卫。 “在此之前，并没有工人出现突然发病的情况，为什么董事会无缘无故突然会下达这么一个指令。” “而且，这个公告出台不久，卡达尔·加西亚就旷工被开除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类似的工友。” 露西又将一份出勤表发给大卫，这表是卡达尔·加西亚失踪一星期后的表格，员工数量又减少了不少，正好达到公司预计裁员后的大概人数。 审视着这些资料，大卫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露西，你觉得这些工人扣掉这些抑制剂的钱后，剩下的薪水还够自己在额外购买抑制剂的么。” 露西心中早已有所猜测，飞快调出财务开支表。 “别人不知道，卡达尔·加西亚基本不太可能。” “你怀疑抑制剂有问题？” 大卫看着露西，“口说无凭，不过有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汤姆·赛尔维格，卡达尔·加西亚的主管，公告是他发的，相信他肯定能给咱们提供些准确情报。” 人并不难找，露西手里有他几乎全套的身份资料和排班信息。 要是想查，费不了多少功夫，露西连他在哪点过性偶，花了多少钱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暂时没有这个必要，黑客少女只是简单查了下最近排班表，确认他在科罗娜多农场东边的某个工地值岗后，两人便说走就走，直奔目的地。 伊斯特建筑公司的业务并不复杂，除去销售自己生产的产品就是分包一些大公司手里漏下来的单子，或者接一些没什么太大油水的小工程。 汤姆·赛尔维格所在的工地就是后者。 客户盘下了一个废弃许久的仓库，下了订单让他们公司翻新修补下墙体破损，清理下内部的垃圾，最后对建筑主体进行加固，防止哪天突然倒塌。 这种靠近恶土的仓库基本装的都是走私的赃物，这个仓库大概率也会承担这种用途。 第94章 蔫坏牛马 不过，这种事情伊斯特建筑公司和汤姆·赛尔维格都不会介意，他们拿钱办事，哪怕这个仓库是用来放尸体的，完成合同内容后，也给他们没关系。 汤姆·赛尔维格是一名夜之城少见的胖子。 脂肪在夜之城算的上财富的象征。 长期摄入像合成肉这种科技与狠活，极易造成营养不良和饮食问题，普通民众的生活条件恶劣，很多人甚至无法保证每天的食物供应，这进一步加剧了营养不良的问题，而整日面对着高压的生存环境，底层人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加上过度义体植入，地下水与酸雨污染，这导致想要出现营养过剩，无疑天方夜谭。 只有部分有钱有闲的群体才能积蓄出一身肥膘。 但是更有钱的人往往又不会允许自己肥胖，发达的科技使得减肥成为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为了保证自己的外在形象，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上等人会花费大价钱植入各种美容义体，做身体精雕，各式昂贵的保养，就是为了保持优秀的外在形象。 而脂肪，这种下层人求而不得的东西更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除非特殊癖好或者职业所需。 汤姆·赛尔维格挺着个大肚腩，正站在仓库门前指挥着工程调度。 他能做到主管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什么纽带关系，而是面冷心黑又油滑，专业素质过硬，从千军万马里卷出来的。 绑人，到了大卫的专业领域。 有江秉这位冥师在前方指引道路，大卫从高校学生到夜之城中流砥柱，身份转换的丝滑且迅速。 在夜之城绑人，讲究的就是先入为主，开门见山，开场就要直接明了的阐明来意，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交火冲突。 所以，当大卫将冰凉的枪口抵在对方后腰处的时候，汤姆·赛尔维格也表现的十分有经验。 “朋友，你想干什么？” 大卫用枪杵了杵对方的肥膘，引得一阵肉浪翻腾。 “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位肥胖的工头跟着大卫走到角落，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肥胖导致的，此时已经满脸汗渍。 “两位是边缘行者？” 大卫并没有回答，而是学着记忆中江秉的神态，似笑非笑地问道：“卡达尔·加西亚，认识吧？” 这个问题一出口，没想到对方肉眼可见的舒了一口气。 “呼~，我还以为你们是我老婆找的人呢。” 这位婚姻不幸的中年男人甩动两腮的肉，将头点的飞快。 “我手底下的工人，很勤劳的小伙子。” “人在哪？” “我不知道，兴许是疯了，兴许是死了。”汤姆言语间满是平淡。 这样的回答引起大卫的兴趣。 “你为什么敢这么说？” “嗨，这种事屡见不鲜，这家公司也不是我待过的第一家公司了，只能说这种事情哪哪都有。” “抑制剂。”露西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汤姆·赛尔维格神色微变，反复权衡之后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查到的，但是这事的确有猫腻。”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嫌这个角落不够隐蔽，竟然主动又领着两人往里走了走。 “东西是公司后勤部门统一发的，要求发到每个员工手上，从那时候我就知道。” 这位天选打工人没有跟公司穿一条裤子的念头，像极了离职前给小报记者抖搂公司黑料的蔫坏牛马。 “抑制剂看起来像是真货，但是我找公司其他人偷偷查过来源，并没有找到这批货的进货记录。” 连勾结公司其他员工，私底下保存证据的行为也像。 “那段时间公司正好要裁员，但是又不想赔钱，只能用各种办法逼员工自己离职。”说到这里，这位天选打工人仿佛对公司的行为极为不齿。 “但是有一部分员工咬着牙就是不走，我听说这事没少让那群董事会的大人们着急上火。” “不过，还有一些情况是既不用付赔偿金，又能削减人手的。” 说到这里，汤姆这个中年男人的胖脸上带着物伤其类的神情。 “就是这些工人自己犯了赛博精神病，疯了，然后自己病死或者被暴恐机动队给打死了，董事会自然不用掏上一分钱。” 老牛马向着两人双手一摊，言语间满是真诚。 露西却无动于衷，依然谨慎，“你为什么会跟我们说这个，不怕公司转头找你算账。” “你们不来，这个傻B公司我也快待不下去了。”老牛马表现出独属于小市民的狡猾。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边的，但是愿意插手像卡达尔·加西亚这种底层工人间的事，就是好事。” 老牛马虽然油滑，但是心底还是有着几丝善良的底色的，这道德水平在夜之城已经十分罕见。 “安尼尔拉·佩斯。” 看着大卫手里的枪，汤姆·赛尔维格经过简单权衡，还是决定跟两人吐露些真东西。 “我准备跑路后把这个消息卖给友商的，今天便宜你们了。” “公司许多采购都不是走的正经路子，东西也不是啥正经玩意，这个人就是公司的黑市供货商之一，算是最大的供货商。” “黑市？” 大卫刚想追问，露西却出声打断，“鸽子笼？” 老牛马点了点头。 关于伊斯特建筑公司这么大一个公司从黑市采购东西，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是确实普遍存在的现象。 要知道，一个企业正常运转，需要大量必须的物料，小的像办公软件，办公用品，通讯设备，大到专业工具和设备，驱动与专利都需要不菲的金钱。 但是这当中的相当一部分东西的成本十分低廉，它们值钱的是本身蕴含的专利和技术附加的价值。 为了消减运营成本，从黑市买破解货或者用小作坊仿制的平替产品就成了许多公司的首选。 有市场，自然就有了供应者，有了供应者，自然而然就会形成圈子。 ‘鸽子笼’就是圣多明哥最有名的黑市之一，大卫在道上混得时间短，不清楚，整日里在赛博空间划水的露西自然对这些个绿林门道了然于心。 实际上，她不光知道，还去过不少次，黑客的封装魔偶芯片在黑市也是硬通货。 特别是那些溜门撬锁，偷窥监视的低级魔偶，最为好卖。 第95章 垃圾场与垃圾佬 梅德斯基加油站，江秉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在离加油站不远处的好车中间人终端上划来划去。 除了一辆魔犬，上面的车辆都挺一般，不过，好车中间人的老板——老船长穆阿迈尔·雷耶斯这个人倒是引起了江秉的兴趣。 他对每辆车的评价都还算中肯，算得上有眼力。 这个加油站是江秉之前做垃圾佬的经常光顾的地点之一。 位置就在夜之城东边出城不远处，前往城外巨型垃圾处理厂的必经三叉路口。 它一边邻着前往边境检查站的主干道，一边靠着去往垃圾场深处的主干道，许多开车屎里淘金的垃圾佬都会选择在这里加满油再出发。 江秉自然也不例外。 正当他因为等的不耐烦，对着不远处的垃圾山伤春悲秋，唏嘘往昔的时候，一辆索顿公司生产的拉克尔47停在他身边。 这家载具生产厂商主要做大众消费者的日用车辆，且重心放在低端市场，他们打出的口号就是给你人生中第一辆汽车。 低廉的价格导致很多新上路的司机会先买上一辆，用来度过磕磕碰碰的新手期。 很多经济拮据的家庭有通勤需要也会考虑他们家的产品。 不过这个公司的车子，夜之城不太常见，新美利坚合众国的亚特兰大那边比较多。 车上下来的是一名中年妇女，此时义眼正闪烁着蓝光。 不用说，来的是一名“话筒”。 “怎么突然找我。” 江秉将车里的箱子提出来，里面装着维克·维多的脑机。 “42，有个事得求你，我想从这个脑机里挖些资料，主要是最近的通讯记录。” ‘话筒’瞥了一眼箱子。 “要的很急？” 江秉叹了口气，“不然也不会直接约你见面。” ‘话筒’蓝光明暗不定，背后的人显然是在考虑。 “你在人类中还算值得肯定，我会帮你。” 江秉对42奇怪的口癖已经完全免疫。 “基于你的往日表现以及对你的人格侧写，同时考虑到时间和你我双方的关系，你可以直接带着东西前往我的据点，就在附近。” 一个地址被发到江秉随身携带的数据板上，这东西也可以视作一个智能手机，该有的功能都不少。 江秉对于对方的回复十分惊讶。 “不会吧，你被AI附体啦，之前不是还说作为一名纯正的赛博黑客，永远不会与人线下见面么。” ‘话筒’继续开口，传达着42的想法,“我并不在那里，那只是一处分支据点。” 狡兔三窟是这些个整日里刀头舔血的边缘行者们的常态，狡猾的黑客更甚。 ‘话筒’眼中蓝光闪烁，在熄灭前丢给江秉最后一句话。 “这单是你临时加塞的，按照惯例‘话筒’的钱你出。” 江秉自无不可。 目送着‘话筒’上车走人，江秉按照手机里的地址，启动车子，驶出加油站。 这处垃圾场吞吐着夜之城几乎所有的垃圾，整体的占地面积比科罗娜多农场还要大一些。 42给的地址就在垃圾场的最南端，已经深入垃圾场深处。 江秉的车子只能开到垃圾场的中心位置，前方就在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道路。 剩下的路只能腿着前行。 好在江秉大半年的垃圾佬生涯不是白混的，加上他强横的身体素质，在凹凸不平的垃圾山上，行进起来简直如同贴了神行甲马，如履平地。 就这速度，也走了足足得有十几分钟，才登上高耸的垃圾山。 隔着峰峦起伏的垃圾山头，江秉此时能够直接眺望到南部的拉古纳湾，还有那个十分显眼的大坝。 42的分支据点倒是还没有远到那种地步，江秉从山头下来，沿着一条山间的坡度颇大的坡道进到一处谷地，就到了据点附近。 你还别说，这个地方平日里还真的没怎么有人来。 地势崎岖，偏远，里面的垃圾还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货，没啥回收价值。 现在倾倒垃圾都在垃圾场东部区，跟着垃圾转运车队刨食得垃圾佬自然也马首是瞻，亦步亦趋。 江秉按照42的指示，踹开几包垃圾，摸进一个倒塌的房子内。 这里在成为垃圾场前，应该是个乡村农场，谷地的面积不小，地势也十分平坦。 不过此时大部分建筑都已经被垃圾掩埋，少数露在外面的建筑边角也已经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风化衰败。 在已经快要变成猪圈的房间内，江秉一眼就看到42分支据点的入口。 无它，在这片荒芜人烟的社会边荒地带，一片一看就经常开合的地下室门板无疑十分显眼。 江秉拉开门板，拾级而下。 下面的空间不算小，原来房屋主人大概率想要用它来做酒窖，挖了足有四五十平大小。 江秉一下来，就听到许多设备同时运行时发出的蜂鸣声，随着地下室的灯光自动亮起，黑暗的空间被照的透亮。 先入眼的，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架子。 架子上被密密麻麻的古怪方形装置占满，无数线缆从装置中伸出，缠绕着汇聚到墙边的小型服务器上。 江秉扫视着屋内的设备，不免十分惊讶。 信号中继站，发电机，小型网络服务器，门口的警戒机炮，头顶的机枪哨塔，按照江秉对42的了解，房间里估计还会有自毁装置。 这个据点搭建起来估计花了不少钱。 一台康陶的智能机器人突然从墙壁上的自动待机装置中走出，行走间带着机械特有的传动声。 “欢迎。”42的声音从机器人身上发出，不过僵硬冰冷的电子声，没有丝毫感情，回荡在地下室内，不由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江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职业病犯了，正围着机器人打转，评头论足。 “可以啊，42，这具康陶的智能机器人的系统底层逻辑应该被你改过吧。” 毒辣的目光从机器人双手上扫过，江秉立即补充道：“改的还挺大，就凭这两只达纳尔技术公司的【行进Ⅲ型多功能工程手臂】就不是普通的机器人运行系统能跑的动的。” 第96章 赛博矿场 “那这样一来，运算核心你也得升级，不然编了驱动也跑不起来。” 42抓到江秉的一个判断失误，突然出声，“实际上并没有，我把系统中所有战斗弱相关的内容全部剔除，空出的储存空间足够搭载其他的驱动程序。” “也是。”江秉此刻已经上了手。 “这个机器人应该是你专门用来机械作业的吧，我看观测设备和义手稳定度可都不差。” “但是你为啥不直接搞个工程机器人，那东西更专业。比你这个自己攒出来的要好的多。” 机器人的扬声器中继续传出冰冷的电子音：“搞不到。” 理由很强大，瞬间杀死这个话题。 不是人人都有江老板的实力，哪怕是泽塔科技最便宜的工业机器人，能满足42需求的型号也要10来万欧，而且这东西要比军火难买多了，没啥正经渠道，很难搞到手，走黑市，价格还得翻一番。 摩挲着下巴，江老板像是发现新大陆，审视着地下室的设备布局。 “不过这真是个好办法，放一具随时可以通过网络远程操控的工程机器人在基地里，就等于有了一具身外化身，有需要可以随时切换。” 42：“身外化身，有趣的说法，词条已收录。” “另外，这个方案对你来说不具备参考意义，没有安装义体的原始人。” 江秉哈哈一笑：“行呀，42，看来整天高强度的网上冲浪还没把你人性给完全磨灭，还会开玩笑。” 42：“呵呵。” 江秉把手里的箱子放在桌子上，对着机器人示意。 机器人的双手在42的操控下很是灵活，先前跟江秉的合作，就是破解脑机中的银行账户数据，两者并无不同，这种工作她已经十分纯熟。 两只义体手臂不断切换着各式拆卸工具，在42的操作下，维克·维加的脑机被飞速拆解，其中的数据储存部件被取出。 数据储存部件通常和身份认证模块集合在一起，两者无法分离，一旦脑机锁死就代表着双方同时锁死。 42：“事先声明，一但机主死亡，脑机自带的系统锁就会将脑机锁死，我并没有脑机生产厂家的对应解锁技术，采用的都是暴力破解，出现数据损伤，概不负责。” 这些情况，江秉早就知道，不耐烦的催促42赶紧干活，他等着看对方手段呢。 42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警告，她操纵着机器人来到架子旁，从一排正在运转着的方形装置中找到一个闲置的，将其打开，把维克·维加脑机的数据储存部件插入其中，合上装置，远程启动了装置。 古怪的方形装置发出江秉熟悉的蜂鸣声。 看着十几个架子上密密麻麻的装置，有大半还都在运行，江秉有些咂舌。 这整个地下室就是个赛博矿场，只不过挖的不是比特币，而是更硬核的脑机账户。 “这里面都是脑机的数据储存部件？” 42此时已经操控机器人回到墙边的待机处。 “是的，还有，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你最近的货源供给为什么停摆了。” 听对方这么说，江秉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清理过科罗娜多农场的清道夫了，这群阴沟里的老鼠估计开始猖獗起来。 和‘滑头’的联系倒还一直很是紧密。 对方最近倒是没有什么难处需要用到‘面具恶魔’出场，有了之前那波物资，‘孤儿帮’在滑头的带领下日子还算说的过去。 不过面对江秉这个金大腿，心思缜密的‘滑头’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自从上次清道夫围剿任务之后，‘滑头’就时不时就会跟江秉共识下帮派发展现状，死死抓住他的养成心理，完全把他当成‘孤儿帮’的精神股东，还恬不知耻的从他手里薅了不少金钱赞助。 江秉对于对方想要寻找靠山的打算一清二楚，对于‘滑头’采用的感情捆绑手段也并不反感。 毕竟对方一来行事极为有分寸，虽然‘面具恶魔’最近没啥行动打算，但是‘孤儿帮’仍然竭力搜集着科罗娜多农场的情报，不光是清道夫的，‘滑头’最近已经将情报的范围扩大到街头巷尾，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情报，但是态度和表现出来的含义很重要。 二来，对于‘滑头’和‘孤儿帮’所行之举，江老板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是干好事的，力所能及的必然要搭把手。 没办法，虽然他杀人、分尸、倒卖义体、走私、纵火、下毒、抢劫，刑法上的罪名快犯了一遍，但是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想着抽时间跟‘滑头’当面唠唠，江秉顺便回答了42的问题，“最近忙着创业呢，兼职做的少了。” 机器人在墙边发出的声音经过反射，传到江秉耳朵里时有些微弱，“那太可惜了，你这条货源质量高，补货速度也快，跟你合作还挺愉快的。” “你冲浪的时候小心点，再这样高强度冲下去，生怕那天就把你所剩不多的人性都给冲没了。” 江秉倒是怀疑过对方是不是流窜AI，毕竟对方表现出的举动和观念都很异于常人，但是‘工匠’的直感传达给他的感觉又不像。 这事让他一直很好奇。 42：“呵呵。” 对江秉这个没有丝毫自觉的非人类表示完鄙视，42不打算跟对方掰扯某人曾经直接肉身硬怼斯安威斯坦的事情。 “你要的比较急，我接下来会调动算力优先破解你带来的脑机封锁，没有问题不要打扰我。” 作为手艺人的江秉，自然理解这种需要集中注意力完成某件事的感受，比了个OK的手势，闭上嘴，开始在地下室内四处乱瞟。 ……………… 但凡是黑市，必须要满足以下特点。 首先是得黑。 地方黑，人也得黑。 其次，必须要四通八达，方便里面的人随时跑路。 鸽子笼黑市就非常符合这两点。 它的位置在河谷区的下水道里。 复杂的下水道系统给了它便利的掩护，各种管道四通八达，出口遍布全城出入也十分方便。 最后是安全问题，这代表它会不会被官方突然取缔。 第97章 鸽子笼与药神 不会有人真认为黑市名字里带黑就真的能在NCPD眼皮子底下隐形了吧！ 大家兜里都揣着呢。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大卫与露西沿着卡皮托拉街，走到一处河岸边，翻过围墙，来到下方的下水管道旁。 夜之城的下水道系统基本都是后期新建的，经历了23年的荒坂塔核爆事件，整个夜之城的大量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小半座城市经历过重新翻新。 但是这么好的下水道系统，却有一部分压根没用上，毕竟好多工厂的污水都是直接排入地下，压根不走城市排污系统。 但是两人运气不好， 这根管道里正潺潺流淌着味道刺鼻的污水。 好在这根管道直径足有两米，空间算得上富裕，两人并不用淌水前行。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转进主干道，空间便更加宽敞了，流淌的城市污水旁，还有专门的维护通道供两人行走。 露西头前带路，七转八拐间，便领着大卫走进一条好似已经废弃的管道内，又转过两个弯，竟然在尽头发现一扇门，头顶还有配套的摄像头。 “到了” 露西熟练地上前敲敲门，交了100欧的‘门票’，摄像头便转向两人。 看门人通过摄像头，只是粗略地扫了一遍两人，见两人没带什么出格的重武器，便直接开启铁门。 至于大卫鼓鼓囔囔的腰，对方并不在意，这年头去黑市谁不揣几把家伙，只要不要太过分就行。 鸽子笼黑市，顾名思义。 在这个被废弃的地下空间里，活跃着大量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显得很是热闹。 卖家们或席地而坐，摆起地摊，或者支个桌子，架起招牌。更有实力的，则是会整上一间像模像样的店铺，门前挂起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所有摊位都被整齐地分割成不到两米的小隔间，并且在有限的高度里用金属架子扩成上下两层。 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摞一个的鸽子笼，密密麻麻，左右堆叠，仅在中间留出一条狭窄的行人通道。 而再远一些的小型管道，也是如此形制，不过高度和宽度没这么富裕，就在一边，搭上一层。 大卫几乎被大量炫彩灯光绕花了眼。 说是黑市，其实并没有很劲爆的东西，反而更加类似投机倒把分子，二道贩子与造假售假者们聚集的大集，变卖些犯法但又没那么犯法的物件。 毕竟，在街头巷尾随便就能买到军火、D品的夜之城，也没啥其他违禁品值得偷偷摸摸地。 其他大家伙因为空间有限，又不方便往这里带。 因此这里有许多摊子上只是象征性摆了点商品，真正的好货还得咨询店主。 而像大批量重型武器，军用战争器械，大宗违禁品，大手子们会直接去往太平州的狗镇，那才是大耍家们扎堆的地方。 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狗镇代餐。 好在下沉市场在社会中永远都有存在的空间。 露西拉着大卫的手，在人潮中穿行。 两人先是经过几家售卖武器的摊子，又在大卫闪闪发亮的目光中从几家黑超梦的摊子前经过，最后来到药物区。 这里主要贩卖各式战斗兴奋剂与成瘾D品药物，像免疫抑制剂，这里的摊子上也随处可见。 这类可以抑制免疫系统和大脑对身体异物产生排斥反应的药剂，其实很多家生物企业都有生产。 只不过五花八门的产品中，生物科技的免疫抑制剂在夜之城卖的最好，性价比最高，质量也硬。 这东西的普遍性类似21世纪的感冒药，基本全民都用过，只要进行义体改造就或多或少需要用到，市场份额相当巨大。 利润空间也很高，不过话说回来，从古至今，医药行业都充满暴利与黑幕。 高利润必然会引来投机分子。 卖假药，这个行为存在的时间几乎与人类的医学历史一样悠久。 而同样的功效的东西，有品牌和没有品牌，价格又是天差地别。 无论是皮质类固醇、非皮质类固醇还是生物制剂类抑制剂，小作坊的成本可能每剂只需要10欧，售价只能卖到50欧，但是一但贴上大品牌的牌子，价格直接可以暴涨到300欧。 当然，有没有保障就是另说。 安尼尔拉·佩斯，就是一个专门干这块的假药贩子。 而且在鸽子笼区相当出名。 他从一个三无小作坊起家，一直干到在鸽子笼黑市中拥有四间联排摊位，巅峰时期每天流水能达到几十万欧。 刚开始，从他的黑作坊里出的免疫抑制剂，因为水兑的少，不光效果能达到市面上的三成，较低的致死率也在行业遥遥领先，加上他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外包装机器，让这些假货几乎能够以假乱真，很快就在道上树立了坚挺的口碑。 就连旁边北加利福尼亚的假药贩子有时也会慕名而来，从他这里拿货。 一心想要做大做强的安尼尔拉·佩斯，赚到钱后非但没有沉迷享乐，反而再接再厉，继续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一份心思地深耕仿制免疫抑制剂这条赛道。 他不满足兑水稀释，反而想要仿制出真正的免疫抑制剂，为此，他招人，买设备，做实验，进原料，成功将自己的黑作坊升级成为三无制药车间。 自此，从他这流出去的免疫抑制剂，跟生物科技的产品相比，不光外观一致，就连效果也能达到原版的8成，价格却只要原厂五分之一。 但是，货还没出几天，他就被生物科技的武装小队找了上门。 ‘药神’安尼尔拉·佩斯到底也没想明白，卖假药没人查，为啥卖真货反而被人第一时间找上门。 他也不想想，市面上的免疫抑制剂配方根本不是啥秘密，但是为什么没有势力敢大批仿造的。 无它，生物科技可是真的有人有枪，遇见这事它真往死里下手。 那些制药许可证可不是申请下来的，那是从枪杆子里长出来的。 当然，安尼尔拉·佩斯这么长时间医药行业也不是白混的，他成功在生物科技下手前得到风声，逃之夭夭。 以上这些信息，露西与大卫没怎么花功夫，就在一个光头摊主嘴里打听到。 两人还在对方的热情指引下，参观了安尼尔拉·佩斯位于西北角的联排商铺。 这间商铺左右上下的空间都被打通，显得很是宽敞。 只不过已经被生物科技的人打砸抢烧一条龙。 第98章 德拉曼出租车 两人站在被燃烧弹烧的乌漆嘛黑的店铺前，顿生惆怅。 线索断了。 事情到这里，陷入僵局。 两人自然可以掉头回到科罗娜多农场，沿着海莉之前的住所，寻找卡达尔·加西亚踪迹，说不定就能找到他倒在那个角落里的尸体。 但是大卫与露西心中明白，找到尸体并不是关键，找到导致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根本缘由，才是重中之重。 杀人要诛心，斩草要除根，报仇自然也得找准凶手。 虽然卡达尔·加西亚的死，跟伊斯特建筑公司的董事会脱不了关系，但是没有确凿证据，贸然上门报仇杀人全家，无疑等于草菅人命。 那是江秉才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查明真相，拿到证据很重要。 当然，在这当中，两人也有几分想要向江秉，向【逆熵】证明自己价值的意图。 露西虽然算的上一名技艺精湛的黑客，但是终归有极限，此刻也没有了办法。 生物科技都找不到的人，换成她也一样。 她望着沉思的大卫，终于忍不住开口：“咱们或许可以再试试伊斯特建筑公司董事会这一条线。” “风险太高了。”大卫回过神来，对着露西笑道。 “这些富人身边的安保可都不是吃素的。” 看着有些沮丧的露西，大卫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补充。 “况且，我还有更有效的办法。” 事情断在这里，无法继续向下推进，归根结底是因为大卫，露西这两个初出茅庐的边缘行者在夜之城算的上毫无根基。 换句话来说，两人可调配的社会资源不足以达到追踪安尼尔拉·佩斯踪迹的高度。 但是，作为可以考上荒坂学院的寒门贵子，大卫可不是迂腐之人，他十分擅长统筹身边资源。 于是，面对着如此绝境，他选择了一条露西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叫妈。 而葛洛利亚太太作为一名母亲，面对儿子的求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见个委托人都会手足无措的新手中间人，身为【逆熵】的大内总管与夜之城新秀中间人，所能撬动的社会资源是大卫露西两人远远不能比拟的。 这事情放她身上，算不得什么大事。 所需要动用的资源都没到需要请示江秉的地步，葛洛利亚只是在中间人圈子里扫听了一圈，就把安尼尔拉·佩斯藏身处位置发给两人。 【葛洛利亚：大卫，露西，你们最好快点，再晚点这人估计就要跑出夜之城了。】 【葛洛利亚：还有，生物科技的公司武装也在找他，你们俩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冲动。】 【葛洛利亚：不行就先观望，或者通知BOSS，任务失败也比丢了命要强。】 【大卫：知道了妈。】 【葛洛利亚：你们如果找到人就说是老船长派你们来的，他会跟你们走的。】 【葛洛利亚：老船长接了对方的委托，正在想办法送对方出城，我刚才把你们塞了进去。】 【葛洛利亚：遇到老船长的人，你们就说是我的人，我已经让老船长传达给他下边的人了。】 【葛洛利亚：一定要注意安全！】 【葛洛利亚：我记得，你们两个没开车吧。】 【葛洛利亚：我给你们两个安排了德拉曼出租车，上车地点发给你了，一定要小心。】 【葛洛利亚：听见了没有，大卫，注意安全！】 【大卫：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你不用再强调了。】 要不然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呢。 大卫不求助还好，一但跟他妈开了口，马丁内斯太太恨不得把这事掰开揉碎了，事无巨细地都给安排好。 至于德拉曼出租车的五位数车费，以及跟老船长的利益交换，马丁内斯太太自然不会跟自己儿子讲。 带着母亲的殷切叮嘱，大卫带着露西出了鸽子笼黑市，刚回到主干道上，一辆黑色的德拉曼出租车缓缓滑行到两人身前停住。 车身的探头确认完两人身份，防弹车门自动打开。 两人怀着满心好奇，坐进车里，车门自动关闭，智能AI控制着车身开始加速，平稳地驶入车流中。 “已确认乘客信息，大卫先生，露西女士，欢迎乘坐德拉曼出租车。” “选择德拉曼，烦恼留门外。” 一道富有质感的男性合成音在车内响起。 大卫正东张西望，瞧个不停，德拉曼出租车的大名驰名整个夜之城，他自然好奇。 这个由AI自主运营的出租车公司以坚决保卫车内客户安全的准则和高昂的车费闻名遐迩。 德拉曼出租车不仅提供基本的出行服务，特别定制的出租车还具备超高规格的防弹装甲和战斗模式，在必要时用会武力保护乘客安全。? 只要客户上了它的车，哪怕是荒坂公司的军队在前面拦路，它也会用火箭弹与车载机枪开出一条路。 整辆完全由智能AI德拉曼的子进程控制，这也使得它在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 “我去，老妈也太舍得下本了。” “大卫先生，经过分析，付款人葛洛利亚·马丁内斯女士的确十分重视你，她为你选了最高级的安全无忧套餐。” 听着德拉曼的回复，大卫有些好奇价格。 “这个套餐要多少钱。” 德拉曼一板一眼的回答：“对不起，由于付款人要求，这个问题无法进行回答。” 一旁看着窗外的露西接话，“我在赛博空间见人晒出过德拉曼出租车的账单，他是正常套餐，花了1万3千欧，咱们这趟下来最少也得不下4万欧。” 言语中，满带着对大卫的羡慕，不是羡慕钱，而是羡慕他拥有这样一位母亲。 大卫顿时陷入沉默。 一分钱，一分货，这道理到哪都适用。 德拉曼出租车在保证舒适度的情况下，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两人送到目的地。 “目的地已到达，请带好随身物品下车，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候，在此期间，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呼叫我。” 第99章 原型武器 安尼尔拉·佩斯最近被生物科技的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是有家不能回，会被抓；有钱不能花，会被查。 但是作为一名假药贩子，明知道职业风险如此高，自然也不是全无准备。 大卫露西两人到达地方，就是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处安全屋，这里早已准备好生存所需物资，还有大笔现金与金钱芯片，方便他随时跑路。 安尼尔拉·佩斯的安全屋位于宪章山与科罗娜多农场的交界处，圣阿马罗街北部的一处长租公寓区内。 这附近都是廉价的长租公寓，出租也都是完全只认钱，不看身份，这就导致住户鱼龙混杂。 地势上靠着城市主干道，出城的话离着恶土只有五分钟车程，是个跑路的好选择。 但是，生物科技想要查一个人，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中，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安尼尔拉·佩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办法联系人把自己捞出夜之城。 只要出了城，凭着着广袤恶土掩护，他就能摆脱身后的追兵。 反正手里有充足的现金与金钱芯片，还有之前就准备好的备用账户，到时候无论是往西去亚利桑那州，还是北上去内达华共和国都是一个好选择。 只要有钱，内达华共和国的拉斯维加斯也是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好地方。 但是安尼尔拉·佩斯还是小觑了公司的能力。 老船长的人前脚刚到，一队生物科技的肃清小队就闻着味跟来。 大卫与露西刚靠近安尼尔拉·佩斯藏身的二层联排公寓附近，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响成一片。 受制于各大公司在夜之城共同形成的默契，生物科技无法大规模调动己方军队进入夜之城，这无疑会引起荒坂和军用科技双方的警觉和共同打压，但是仅是派出一支十来人的特种小队，打着边缘行者的名号，在夜之城自由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样的兵力，足以对付一般水平的公司敌人。 有露西辅助，加上两人目前隐在暗处，两人很快就弄清楚了战场现状。 安尼尔拉·佩斯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让老船长派出了两辆车，五六个边缘行者来接他出城。 但是被生物科技的人正好堵在楼里。 双方围绕着上下两层的联排公寓展开激烈交火，但是明显是生物科技的人火力更胜一筹。 狙击手，重火力手，突击手，战斗黑客一个不差，背靠着大公司，身上义体，手上枪械更是都算的上精品。 老船长派来的边缘行者算是踢到了铁板，短短几分钟就有一人减员，被狙击手打爆了脑袋，剩下的人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而这，才是边缘行者们的真实写照。 刀头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露西观察完战场局势，立刻得出结论，这场大混战，两人根本没资格加入。 “大卫，走。”露西紧绷着嘴唇，招呼大卫撤退。 但是大卫却环顾着战场四周，另有打算。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在咱们两个能掺合的，大卫。”露西满脸焦急。 “对方可是生物科技的肃清小队，职业军人，久经训练，跟夜之城的帮派人员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大卫却将义眼转的飞快，打量着四周地势，分析着局势，权衡着己方筹码。 “露西，我们不是没有胜算。” 大卫安抚着对方情绪，冷静分析。 “并不需要跟这群人死磕，将他们全部消灭不是我们的目的，只要带走安尼尔拉·佩斯就行。” 露西思考着大卫的言语，提出疑问：“现在这种情况，要怎样在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生物科技武装人员的拦截下，跟安尼尔拉·佩斯汇合。” “就算可以会合，又怎样在这么密集的火力下将人带走？” “就凭咱们现在的装备？” 两人为了行动方便，连一把长家伙都没有。 “德拉曼，只要它对得起那高昂的车费，我相信它载着我们摆脱追兵不成问题。” “至于剩下的。” 大卫从腰间掏出一块方头方脑，板砖大小的金属块，冲着露西微微一笑，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有它就足够了。” 【切割者（原型）】 一种基于《死亡空间》世界中SH-B1型等离子锯技术改造，优化而来试做原型武器。 这把武器与其说是短刀，倒不如说是一把手持微型电锯。 源于SH-B1型等离子锯的可变旋转系统，让它的转速可以自由调节，而在《死亡空间》世界专门用来切割矿石，金属等材料的等离子超导锯齿相比单分子锯齿，威力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只要能源供应充足，无论多厚的金属，在超导锯齿表层的等离子流下，跟豆腐无异。 但成也萧何败萧何，无与伦比的威力，需要的代价则是超高的能耗。 尽管江秉已经用上了从《死亡空间》世界里获得的高能电池，这把凶器的全功率运转时间仍然不足20秒。 能源一耗尽，失去等离子附魔，超导锯齿不比一般的合金更坚韧。 反过来，单分子锯齿就不一样，它是直接一体成型，锻造完成后完全不需要额外供能。 通常意义下，单分子武器并不是指武器刃部最薄处仅有一个分子厚度，而是指打造武器的原料或者镀膜采用原料是由单一分子构成的物质，通常是金属。 要知道分子是一种稳定状态，所以能够承受巨大的冲击力和压力，不会生锈，受损就会与接触到的离子组合，进行自我修复，通俗点来讲刀坏了可能只要充电就能复原，当然，损坏的过于离谱自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短续航时间与巨大能耗，根本达不到【逆熵】武装人员制式近战武器的要求。 所以江秉只是搓了一个原型武器作参考，就将这个开发方向暂时搁置。 但这不妨碍他从中获得【说服】的新升级思路，毕竟‘神印碎片’貌似可以提供无限能源来着。 这把半成品原型武器，作为‘工匠’的江秉看不上眼，但是大卫却视若珍宝。 在之前的乱刀会剿灭战中，大卫用等离子手锯割开过比蒙重卡的车门，在此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疯狂锯切东西的感觉。 这当中很难说没有受到过江秉之前战斗的言传身教。 所以这把更加苗条，可以折叠携带的原型武器，被他以搜集日常携带与实战测试数据的名头跟江秉要了过来。 第100章 瞒天过海的计划 “你们又TM的是哪位？” 伴随着激烈的交火声，露西刚把通讯接通，老船长派出的边缘行者老大就在通讯频道里吼道。 “我们是葛洛利亚女士的人。” 露西谨记马丁内斯太太的叮嘱，上来就自报家门。 “哈，你们是就是那俩插队的，现在打电话是要干嘛，要坐收渔翁之利么。” 对方言语中带着愤懑。 这也正常，毕竟对方刚死了兄弟。 “不想死就朝205房间的后墙靠拢，记得带上安尼尔拉·佩斯。” “还有，待会去的是自己人，按着点枪，别产生误伤。” 进入工作状态的露西十分冷静，对方的抱怨丝毫没能动摇她的专注。 “大卫，再往前走两米左右，头顶就是指定位置，你确定这样管用么。” 大卫猫着腰，不惜做出开着斯安威斯坦赶路的奢侈举动，终于在短时间内绕到联排公寓的后方。 整个公寓的形状类似L型，生物科技的清算小组就堵在公寓的前门缺口处。 而这种类似汽车旅馆的廉价公寓为了安全与隐私性，压根没有什么窗户。 这也是这群公司狗笃定对方逃不掉的原因。 毕竟算得上边缘行者们常备最高火力的高爆手雷，甭想炸开240mm厚度的高强度水泥。 不是人人都会在兜里揣着石油化工的高爆化合物的。 当然，这也跟对方人手有限有关。 “我看过了露西，公寓后面没有敌人，计划行的通，你现在就呼叫德拉曼，让它绕道后面来接我们。” 事到如今，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露西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开始联系在外等候的德拉曼接人。 大卫也是手脚并用，借助着排水管道和各种沟槽爬到205房间的后墙上。 板砖似得【切割者（原型）】被他抖手展开，随着固定卡扣闭合，一把30厘米左右的等离子切割锯出现在大卫手中。 等离子切割的原理是利用等离子体的高能量密度和瞬间高温，将切割对象直接熔化，从而实现切割行为。 不需要太大的扭矩带动锯齿旋转进行物理切割，所以【切割者（原型）】锯齿运行间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这也是它与链锯剑不同的地方。 大卫把它大头朝下，直直插入坚硬的水泥墙壁中。 如热刀切黄油，大卫握刀的手臂都没有用力，【切割者（原型）】的等离子刀身直接就融了进去。 大卫握着它，如同握着马良的神笔，顷刻间就在墙壁上画出一个门。 小心翼翼的关闭【切割者（原型）】，大卫确定蓝盈盈的等离子从超导锯齿上完全消失，才敢把这把凶器重新折叠起来，揣回腰间。 没办法，这把原型武器表现出来的威力实在有些吓人。 大卫几脚就把面前的墙壁踹塌，顺着切割出来的‘门’进入到房间内。 房内的众人虽然早早收到通知，但是仍对对方穿墙而入的方式，感到十分惊讶。 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就是不发出声响。 没有爆炸声，生物科技的肃清小队就不会往穿墙跑路的方向想。 当下情况，老船长旗下的边缘行者自知突围必死无疑，早早就达成一致，向着205房间收束阵型。 “谁是安尼尔拉·佩斯？” 大卫第一时间确认目标。 “我，我，我。” 一个满脸褶子的红脖子，马上伸出抱着脑袋的手，对大卫示意。 一名身材消瘦的男性边缘行者突然出声，“怎么，我可是死了两个兄弟，你想摘桃子。” 大卫刚想辩解，门口一名端着一把轻机枪，不断向着下方扫射的边缘行者被生物科技的狙击手找到机会，右臂连带着手里的轻机枪被打成麻花。 失去火力压制，对方的火力陡然凶猛起来，不少子弹透过门框，斜着将天花板打得呯呯作响。 能在夜之城做边缘行者的，都有两把刷子。 刚才跟大卫起冲突的消瘦男子扯开宽大的风衣，拽出一连串的改造手雷，丢出门外，将对方前压的势头给摁了回去。 【露西：大卫，德拉曼马上到。】 收到露西的消息，形势又如此危急，大卫熄灭了与对方争辩的意图，闪身露出身后的逃生通道，示意对方带着地上的伤员还有安尼尔拉·佩斯赶紧撤离。 这一举动算是化解了有些剑拔弩张的场面。 大卫一脚将安尼尔拉·佩斯从二楼踹下，自己紧随其后。 消瘦男子背着一名失血昏迷的女性边缘行者，紧随其后。 最后是那名右手报废的火力手，他的伤势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致命，应该改造过内循环系统。 “你竟然叫了德拉曼出租车？” 消瘦男子是这支小队的队长，看到德拉曼出租车十分具有辨识性的车型，不由得惊叫出声。 “任务报酬够雇车的车费么？” 大卫没有回答，将安尼尔拉·佩斯塞进后座，招呼两人赶紧上车。 好在五人还在德拉曼出租车的承载范围内，虽然有些拥挤，但是车里的几人这会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人到齐，德拉曼在紧咬着不放生物科技小队的追击下，调转车头，开始一路狂奔。 子弹打在车体上，砰砰作响，不过德拉曼的表现完全对的起它高昂的价格，它几个灵活的甩尾，闪过大部分子弹，然后不断加速，很快脱离了交火区，驶上马路，大步狂奔。 见大卫成功逃脱，隐藏在附近的露西也不再停留，偷偷离开。 【露西：看好安尼尔拉·佩斯，咱们目的地汇合。】 “伊芙妮快不行了！”后座的消瘦男子言语间满是悲痛。 “德拉曼配备有基础维生系统，但需要主权限客户进行授权。”AI独特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对方将目光投向主驾驶位的大卫，眼神中满是哀求。 大卫没有太多的迟疑，干脆的回应：“授权” “已确认授权，请将伤者义体连接线插入驾驶位后的对应插口。” 男子赶忙照做。 “正在进行伤势扫描，正在建立对应维生方案。” 德拉曼的声调没有丝毫变化。 第101章 凤凰夜总会 “请取出位于副驾驶座底部的维生装置，将绿色导管插入伤者静脉内，开始药物注射。” 男子亦是无条件照做。 副驾驶的火力手此刻突然出声：“我们不能去原计划的撤离点，现在最需要的是立刻找义体医生。” 惊魂未定的安尼尔拉·佩斯立刻高声反驳：“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不安全，生物科技的那群公司狗很快就会闻着味找来的，我必须马上出城。” 一旁的消瘦男子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安尼尔拉·佩斯，目眦尽裂，“为了你，我们已经折进去两个兄弟，你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边缘行者们可不是荒坂的安保人员，对待客户如同对待上帝，真把他们惹急了，反手干掉雇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被对方这么一吼，安尼尔拉·佩斯立马闭嘴，讪讪地看向大卫，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我知道个地方，既有靠谱的义体医生，还绝对安全。” 大卫看着通信页面中最上面的一行，老大回复的【带着他们过来吧】，大嘴一咧，大包大揽。 ………… 科罗娜多农场南部。 江秉的黑诊所破天荒的开业了。 开业的首位病人，是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女性赛博朋克伊芙妮。 好在，上了江秉的手术台，就是阎王给她发offer，江老板也能跟对方说道说道执法范围的问题。 “医生，请问伊芙妮怎么样了？” “死不了，敌人用的钨钢穿甲弹，子弹威力有点过剩，直接穿透了腹腔，反而好治了，只是内脏破裂引起了大出血， 更换个对应内脏义体就没问题了。” 另一名佣兵的右臂伤势就更简单了，都没上手术台，本来就已经义体化的胳膊简直就是热拔插装置，江秉把坏掉的手臂拆了下来，做了简单消毒处理就完事了。 后期他自己确定好更换什么义体后，直接找个诊所就能装上。 “说说吧。” 江秉带来的压力，不是大卫能够比拟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说服了咬在众人身后的生物科技肃清小队，让他们?偃旗息鼓，但这并不妨害安尼尔拉·佩斯明智的投诚。 而且，假药贩子此刻也没有保密的必要，毕竟工厂都被拆了，命还在对方手里握着。 面对提问，他如同竹筒倒豆子，没有丝毫保留，将伊斯特建筑公司在他这买假药的事情抖得一干二净。 更骚的是，他还保留了相关明细和交易记录，这些足以称得上铁证如山。 虽然在夜之城没啥用罢了。 不得不说，老船长作为中间人还算能处，了解到具体情况，他马上找到葛洛利亚，想要派人把这几个人给接走。 得到了记载交易资料的芯片之后，大卫在江秉的示意下，爽快送走了安尼尔拉·佩斯和老船长手底下的边缘行者。 不出江秉意料，没过多久老船长就主动找上门来。 虽然是以通讯的方式。 “萨布尔先生你好，我是穆阿迈尔·雷耶斯，道上的人都管我叫老船长。” 视频里，老船长面容消瘦，留着个超长狼尾发型，有几分忧郁浪子的意味。 只要不开口，露出满嘴接地气的言语。 “你好，我看到过你在好车中间人终端上的车辆评语，都挺鞭辟入里，看得出的确有研究。”江秉言路刁钻。 不过这下子正好搔到对方痒处。 “哎吆歪，萨布尔先生也对车子有研究？” ‘工匠’微微点头，略略放了半条密密西比河的水。 “略懂。” “那咱们赶明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老船长寒暄完，紧接着就引出自己这次致电的目的。 “这次真的多亏了萨布尔先生您和您的手下了，我真没想到生物科技的狗鼻子这么灵，您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赴汤蹈火。” 江秉自然不会把对方的客套当真。 “说起来，还真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江秉有恩要求对方当场就报的风格，整的老船长一愣。 不过好歹是个吃过见过的知名中间人，他还是马上回道：“您说，我能帮的绝不会含糊。” 江秉注视着对方，报出了42在维克·维加脑机中挖到的名字。 “娜拉·温德尔，这个人你了不了解。” “知道~，混河谷区的一个中间人。”老船长很是干脆，都没做思考。 “不过，我跟她不太对付，这个狗B女的有点奸猾，也没啥底线。” 听对方这么说，江秉乐了。 “巧了不是，我跟她也有点不对付，你知道她跟那哪个公司走的比较近么？” 老船长搔头，“这还真没听说，不过道上都知道，这个女的跟钱走的最近，谁给钱，她就给谁办事。” “有她现在的地址没。” 老船长嘿嘿一笑。 “别人来要肯定没有，但是救苦救难的萨布尔先生开口了，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稍等。” 老船长不愧是圣多明戈最吃的开的中间人，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地址就发到江秉这里。 紧跟着的还有一则短讯。 【老船长：她现在在这，友情提醒，要找她麻烦一定要小心，听说她手底下有几个特别狠的角色。】 ……………… 杀手，妓女，人类最古老的两个职业。 沃森区的歌舞伎区充斥着这两种人。 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区域属于日本人聚集区。 三人走到艾伦南街的时候，隔老远就看此行的目的地。 凤凰俱乐部。 江秉冲着门口的‘凤凰’两个大汉字招牌啧啧了半天，才进到俱乐部里。 虽然招牌是汉字，但是俱乐部却是虎爪帮的产业。 刚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三人耳膜。 大厅中央是个宽敞的舞厅，天花板四角悬挂着镭射灯球，旋转间将昏暗的空间抹上一层奢靡暧昧的氛围。 动感的音浪充斥着整个空间，大量前来买醉的男男女女以欲望为佐料，肆意散发着荷尔蒙。 跟来生不同，凤凰俱乐部的底层部分属于完完全全的夜场，黄、赌、毒一个不落，因为有虎爪帮看场子，来玩的基本都能保证安全，俱乐部的名声在歌舞伎区算得上声名远播。 短裤高到裸着半拉屁股的侍女端着酒水走来走去，当然也有衣着同样暴露的男模穿行于各大卡座包厢。 第102章 穿肠毒药 各式香水混在一起，馥郁的气味让江秉进门就连打三个喷嚏。 夜场，特别是高级夜场，特点就是三高。 高档！“高雅”！高消费！ 而高消费，代表着大卫之前就从没来过。 所以他被夜之城奢侈糜烂的夜生活初见杀，躁的满脸通红。 露西倒是见多识广，一身色气满满的衣服跟这里的氛围意外融洽。 江秉听着远处一排包房内的靡靡之音，打消了开个包房的想法。 三人刚走到一处卡座准备坐下，不远处两个痴男怨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咧咧地进行负距离接触。 江秉面色一僵，感觉自己还是小觑了夜之城。 得，卡座的座椅估计也没逃得了毒手。 为了任务，三人将就着坐下，为了看起来显得正常，江秉摆手，示意招待女郎过来，点了一堆酒，充作掩护。 阿拜多斯大号；阿尔卑斯明珠；布尔什维克伏特加；干邑因；加尔辛老爹，江秉点酒的时候直接在单子上划了一溜够，加上十几瓶哥儿俩好拉格和十几瓶快乐骷髅头，还有几份类似粑粑米花，有机食品五味全之类的小吃，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 但是三人最近是什么伙食水平？ 作为【逆熵】的核心班底，加上江秉断然干不出‘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事情，自从他第一次从《古墓丽影》世界回来，小食堂就恨不得天天红烧肉,顿顿女儿红。 所以只有大卫试着开了瓶阿尔卑斯明珠，但也只喝了一口，就惆怅的把杯子放回桌子上，默然不语。 回不去了，享受过吃有机肉，喝真正小麦果汁的日子，大卫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三人便左顾右盼，琢磨着娜拉·温德尔这个目标人物到底在哪。 老船长的情报能力还是靠谱的，根据他的说法，娜拉·温德尔基本隔不了几天就会来这里寻欢作乐，享受挥霍金钱带来的虚荣感。 不过三人还没盯上目标人物，就被三个的小太妹给盯上了。 说是小太妹，其实并不准确。 她们算不上帮派成员，夜之城想要混进帮派，还是需要一定门槛的。 她们主要目的是人，是大卫与江秉，还有桌子上的一堆酒，当然也有可能还要加上露西。 除去上来就露怯的大卫，别看江秉与露西表现得一个比一个镇定自若，实则两人都是屎克郎垫桌子腿——硬撑。 江秉算上穿越前的二十几年，都没去过什么高端夜场，露西更是被荒坂追的疲于奔命，有钱了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更好保命，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归进夜场菜鸡。 如果皮拉·淫手在这里，他就会肯定的告诉三人，夜之城的夜场，如果有人点上一桌子酒，但是迟迟不喝，还频频探头，左顾右盼，潜在意思就是告诉场子里的所有人，我们在找互免的‘酒友’。 至于怎样互免，可以这样说，江秉等人出了酒钱，对方自然要提供些另外的东西，大家才能各不吃亏。 毕竟这一桌子酒水花了江秉两千多大洋，这钱在外面够买一汽车后备箱的酒。 “呦，帅哥，这么冷清呀。” 说话的是为首的小太妹，她顶着夜之城最时兴的双髻发型，上半身穿着条巴掌宽的抹胸，下半身金色皮裤搭配渔网袜，身躯裸着大半。 丝毫没有客气，对方一屁股坐在江秉身边，速度快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屁股应该是改装货，原来应该没有这么翘。’出于职业习惯，江秉心中立马闪过这个念头。 其他的小姐妹也都毫不客气，纷纷落座，整的酒桌上的两个I人差点炸毛。 对方一把将江秉的手臂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无比自然地去桌子上拎酒。 “帅哥，第一次来呀，我可是从没在这个场子里见过你。” 自来熟小太妹开口的寒暄，暂时打消了江秉赶人的想法。 他用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转头跟对方套起了话。 “你常在这个场子里耍。” 看着江秉的脸，对方眼神都快拉丝了。 小太妹仰头灌下小半瓶酒，夹着嗓子回答道：“当然，我们这些个姐妹每天都在这里。” 看对方的表现，江秉心中立马闪过一个念头，‘怕不是虎爪帮请来的赛博酒托。’ “那你对这里的常客很熟喽。” 小太妹的热情有所降温。 “嗯哼，你是来找人的?” “主要想看看能不能认识些大人物。” 常来这种高消费场子耍的，自然不会是啥无名小卒，毕竟随随便便几瓶酒，就是底层人半个月的薪水。 “不是吧，看着你也不像那些靠家伙事讨生活的佣兵。” 江秉缩肘，不露声色地挡开对方捏向大胯的手。 “做点小生意，看看能不能发展几个客户，或者跟一些中间人搭上线，开拓下新渠道。” 对方果然上钩。 “找中间人，那你可来对了，这个场子里经常会有大大小小的中间人光顾，不过，他们一般可不会跟咱们这些小喽啰坐一起。” 小太妹坐回身躯，点燃了一根香烟，摆摆头，示意江秉看向深处的包厢。 “他们都会去那里面谈生意，僻静又安全。” 大卫被两个浓妆艳抹，衣着同样暴露的小太妹左右夹攻，很是窘迫，而露西则十分具有恶趣味的盯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出手干预的想法。 大卫只能借故尿遁。 江秉扇了扇涌到脸上的烟雾，继续套话：“这里面最有名的中间人你认识么。” 对方倒是还挺警觉，明显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于是端起桌子上的啤酒，冲着江秉示意。 江秉只能拎了一瓶快乐骷髅头，跟对方碰杯痛饮。 又苦又涩的科技水，让江秉感觉在喝马尿。 她明显是知道点什么，但是不太愿意对江秉这个陌生人谈太多。 对这，江秉也有招。 那就是“喝”，往死里灌酒。 作为一种‘毒药’，还能让人趋之若鹜的原因就是它能够给人带着快感，麻木神经，让人可以短暂地抛开世俗纷扰，卸下身上后天枷锁，畅所欲言，回归本性。 江秉看中的就是畅所欲言。 第103章 装X不成反被X 于是他摆手叫来服务人员，经过短暂问询，点了几瓶这里最烈的电池劲酿。 “这酒没劲。” 江秉晃晃手里的啤酒，为了情报，纡尊降贵，展颜一笑，将对方迷得五迷三道。 接下来，一个有心灌酒，一个目的不纯，气氛很快被炒的火热。 露西看出江秉的打算，便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将剩下两个小太妹的注意力吸引走，给江秉创造出一对一的战场。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以江秉现在的身体素质，喝酒跟喝水属实没啥两样。 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混不下去了，他哪天改做鸭子也能做到名扬天下。 男儿何不卖吾沟，收取昂撒八百欧。 敏锐的感知让他轻易将对面女人的情绪变化完全看透，优秀的外在硬件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加上金钱，学识的加成，对方就像是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加上酒精的催化，没过二十分钟，小太妹已经瘫倒在江秉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双目含春。江秉借机把想要知道的情报套了个遍。 娜拉·温德尔作为一名相当有地位的中间人，又是这家俱乐部的常客，对方自然不会不认识。 正如老船长情报所言，对方今天的确来了这里，不过不是来消费的，而是来谈生意。 这位面色酡红，被酒精与欲望催发的几乎神志不清的小太妹，带着浓浓的羡慕，一股脑将所知道的都捅给了江秉。 3号包厢，东南角，位置最佳，视野最好。 这点对方十分确定。 这是娜拉·温德尔的常用包厢，每回只要她来，必点这个包厢。 常在凤凰俱乐部混的夜场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大秘密。 将醉的神志不清，快要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太妹扔在卡座上，江秉刚准备起身，就被从厕所回来的大卫神秘兮兮的叫住。 “老大，你看吧台。” 江秉依言望去，透过浓重的光污染，精准的在吧台边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创伤小组的高级义体医师，奥罗拉。 ‘她怎么在这里？’ 对方一杯鸡尾酒越喝越多，左顾右盼，频频转头，向着一个方向猛瞧，不专业的样子随便找个人都知道她不是来买醉的。 顺着对方视线望去， 目的地也是3号包厢。 这下子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创伤小组奥罗拉，中间人娜拉·温德尔，以及【逆熵】江秉。 夜之城还真是小，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一个人？” 奥罗拉第一反应是又有不开眼的搭讪老娘，第二反应则是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枪。 最后才后知后觉，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她转头就见到先前在医疗中心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优质伴侣候选人名单中的人员之一。 “是你？” 江秉抬手要了一杯莫洛托夫鸡尾酒，顺势坐在对方身边，开门见山。 “你也在找娜拉·温德尔？” “娜拉·温德尔？”奥罗拉疑惑的反问道。 见对方表情不似作假，江秉心中也顿生疑惑。 不认识娜拉·温德尔，又为什么盯着对方所在的3号包厢。 好在看对方也不像是要干什么好事的样子，江秉便索性吐露一部分情报，试探下对方口风。 “3号包厢，就是中间人娜拉·温德尔的专用包厢，看得出你之前没干过什么跟踪尾随的事，以后监视别人不要频繁东张西望，太明显。” 奥罗拉小脸一红，随后涌出几分恍然。 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凑近江秉，“原来那个女人是个中间人。” 恩？这事还有隐情。 就在两人埋头交谈之际，3号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身穿一身白色西服，别着个粉红色领结的矮个子日本人从里面出来，领着两个虎爪帮的打手转身上了二楼。 上面是赌场。 关门的瞬间，江秉借着这个短暂的时机，将包厢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一个一身酒红色西服的女人正坐在包厢C位，跟一旁的一个年轻男子低声交谈。 “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江秉丢下一句劝告，示意后方的大卫露西两人跟上自己，起身就向着3号包厢走去。 门口的虎爪帮打手刚想放两句垃圾话，就被江秉抓着脖子，像是小鸡崽似得拎了起来。 锁定状态的滑动门被江秉直接扣着边缘掰开，轻松的就像没上锁。 将已经昏迷的喽啰扔进包厢，江秉迈步走了进去。 “娜拉·温德尔。” 江秉冲着C位的女人问道。 “你是哪个？”对方神色很是从容。 “找你问点事。” 娜拉·温德尔冷笑一声，面色不虞。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这么嚣张了。” “干掉他。” 站在旁边的保镖听到雇主的话，一丝犹豫都没有，立马伸手入怀，掏枪准备干掉对方。 “砰！” 低沉的枪声响起，不过因为处在包厢中，又被大厅刺耳的音浪掩盖，外界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枪响。 保镖瞪大了双眼，看着瞬间闪现到自己身边的江秉。 他手里的枪被江秉攥住了枪管，高高举起。 那一枪，因此射在天花板上。 伴随着刺耳咯吱声，合金枪管被江秉硬生生攥瘪。 这还不算完。 随着手掌持续发力，形变还在加剧，随后金属如同遭到挤压的面团，从江秉的指缝间溢出。 握铁成泥！ 保镖浑身一僵，冷汗顺着面部散热槽肆意流淌。 江秉一把扯过手枪，丢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 这下子他成了全场的C位。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这么嚣张了。”这句话原封不动，被江秉丢给对方。 嘲讽效果拔群。 有实力叫装逼，没实力硬装，只能贻笑大方。 “你究竟是谁？” 娜拉·温德尔僵着脸发问。 “你先等等，这位是谁，干什么的。”江秉甩都没甩对方，将注意力先集中到一旁有些唯唯诺诺年轻男子身上。 “他是威廉·韦尔奇，和我一样，生物科技下属的理查森生命实验室一级研究员。” 奥罗拉实在是头铁，压根没跑，反而跟在三人后面进了包厢。 第104章 头铁中间人 也是她回答了江秉问题。 威廉·韦尔对于在这里能见到奥罗拉仿佛很是不可思议。 “奥罗拉，你跟踪我？” 他的视线转向江秉与身后的露西、大卫，“这些都是你找的佣兵？” “我要向主管反应！” 对方仿佛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的低能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啪！ 那把以“前奏”为基底的改装左轮被江秉拍在桌子上，黑洞洞的枪口正冲着对方，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威廉·韦尔奇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原本满是愤怒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澈。 奥罗拉却咬着牙，对于对方的激烈反应很是不忿。 “怎么，被我发现你私下进行人体实验的腌臜事，急了。”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威廉，数据是骗不了人的，你的凝血酶项目之前一直卡在临床试验上，最近却突飞猛进，怎么，你在梦里得到希波克拉底的指点了。” “我看你是将当初《希波克拉底誓言》忘得的一干二净，??博洛尼亚学院会因为你而蒙羞。” 江秉发现，在奥罗拉提到人体试验时，娜拉·温德尔的神色突然变的有些不自然。 包厢内光线十分昏暗，若不是江秉眼神好，都不一定发现这个细节。 “别乱寻思了。”江秉将节奏拉回正轨。 “娜拉·温德尔，河谷区知名中间人。”看着对方强装镇定的面孔，江秉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 “我只有一个问题，维克·维加。”江秉从沙发上站起，排山倒海的压力随着他的起身压向对方。 “说出这单的委托人，你的命今天还能存在你的身上。” 被逼到墙角的中间人眼神不断闪烁，一看就在高速思考。 讲道理，在这种情况下，再守信的中间人此刻要考虑的首要问题，也得是保命。 而娜拉·温德尔显然对江秉这个问题十分抵触，但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能试图转移话题，以求搪塞过去。 “这位朋友，你说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江秉举起手杖，将对方试图摸枪的右手连带着沙发一起贯穿。 “想好了再回答，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看着对方因为痛苦不断颤抖的身体，进入业务状态的江秉无悲无喜。 “痛苦与恐怖，终究不是死亡，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奇怪的事情在包厢内上演，即便江秉如此威胁，对方仍然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看来你认为答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江秉扣动击锤，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响。 这声音如此微小，却如同黄钟大吕，响彻着死亡。 “砰！” 枪声响起，终于忍不住要动手的保镖被子弹正中脑门。 江秉看也不看对方的尸体，将枪口继续移回中间人身上。 “不管我说不说，你都不会放过我的。” 对方终于开口，语气很是笃定。 啧，能在夜之城出人头地的，没几个简单角色。 看着对方一副引颈受戮的表现，江秉又把枪收了回去。 “维克·维加跟你一样嘴硬，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对方强装镇定的眼神中，江秉道出答案。 “我撬不开他的嘴，但是我能撬开他的脑机。” 娜拉·温德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但是还是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死不开口。 击锤再次被扳开，这次他真的动了杀心。 毕竟是在虎爪帮的地盘，拖得太久，总归会有变故。 “你杀她之前，我可不可以先问个问题。” 一旁的奥罗拉硬着头皮开口。 江秉把目光投向她,眼神中还未消散的森然，彻底打翻他在对方心中温文尔雅，年少多金的形象。 “我有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你，你不要轻举妄动。” 好在江秉对知识和懂得知识的人，多少要比对常人多出几丝耐心。 更何况，他也有一颗吃瓜的心，更何况还是生物科技内部的瓜。 他稍稍退开，示意对方发问。 “这位呃，女士，威廉·韦尔奇是不是从你这里花钱买了活人，用来进行人体实验。” 娜拉·温德尔还没开口，一旁的威廉·韦尔奇反应出奇的剧烈，他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满脸通红，试图阻止中间人的回答。 “你放屁，我知道你嫉妒我的项目马上就要成功，不想让我能拿到最后的晋升名额，所以才拼命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污蔑我。” ‘傻B。’ 在场所有人的评价。 尤其是娜拉·温德尔，这位中间人被猪队友蠢得差点没眼看。 什么叫不打自招，这就叫不打自招。 蠢猪又咆哮了好一阵，才在众人玩味的注视下闭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又不是生物科技内部听证会，奥罗拉也不是必须需要证据的调查人员，况且，违规人体实验在生物科技内部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从头到尾只需要一个答案。 江秉耳朵微动，突然举起枪，在中间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直接扣动了扳机，将对方疑惑，惊恐与藏在深处的期盼就此定格。 “虎爪帮发现了。” 江秉毫不拖泥带水，将枪口直接指向威廉·韦尔奇，打算把他也当场击毙。 “别开枪，他也是创伤小组的白金会员！” 但是这句话在江秉这完全不好使，他就是暴恐机动队的爹，今天也得吃枪子。 但是威廉·韦尔奇蠢是蠢了点，能成为奥罗拉口中的理查森生命实验室一级研究员代表他绝对不傻。 “我有情报！” 他几乎卡着江秉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将自己的最后筹码喊了出来。 江秉听着包厢外被不动声色疏散的人流，还有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但还是按下焦躁的内心，给对方一个机会。 “你只有三句话的时间。” “娜拉·温德尔背后的那个支持者我知道是谁。” “还有两句。” “娜拉·温德尔就是对方介绍给我的。” “一句。”江秉又扳开了击锤。 这一下子彻底击碎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没办法，江秉真就说开枪就开枪。 “是生物科技，娜拉·温德尔是我们公司扶植起来的黑手套，她背后的支持者是夜之城食品部门的人。” 第105章 未能尽兴 总算是抠出来些有用的了。 左轮击锤被推回原位，对方重重舒了口气。 没有时间继续审问了，江秉示意大卫与露西‘照顾’好对方。 虎爪帮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他们并没有交涉的打算，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对于江秉这种敢破坏他们场子规矩的人，只有一个处理方法。 打成筛子，挂在俱乐部门口，杀鸡儆猴，杀一儆百。 但是鸡也分走地鸡和昴日星官，一个吃喝嫖赌，肾虚腿软的人是一，一个常态力量近8吨，全力奔跑速度可以达到30M/S，反应速度配上同等水平的动态视觉，快到可以在躲避子弹的同时，清楚的看清上面的每个细节，能够在震耳欲聋的音浪影响下，隔着包厢门和水泥板听清几十米开外的脚步声，穿着一身古板西装大衣，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的落伍的“工匠”，也是一。 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比阿吉和阿斯塔特的差距都大。 你问阿吉是谁，它是海莉最喜欢的小鹿名字。 “狗娘养的小瘪三，赶紧给老子出来，看老子TM不毙了你个小B登。” 一个虎爪帮帮众在门外叫嚣着。 露西义眼中光芒闪过，瞬间锁死包厢门。 许多客户虽然遭到驱离，但是仍然躲得远远的想要看戏。 毕竟这可比什么脱衣舞，酒精来的刺激太多了，现实版黑超梦——《把人打成马蜂窝》。 “怎么办？”奥罗拉掏出口袋里的枪，却没有指向门口，反而犹豫过后，指向自己，最后神色变换了下，指向威廉·韦尔奇的大腿。 “要不给他一枪吧，让创伤小组来摆平。” 要不说人家学习好，脑袋真的灵泛。 江秉从中间人尸体上抽出手杖，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无形的压迫力向着四面八方倾泻，空气受到更高维的影响，从物理上变得粘稠，就连一门之隔的虎爪帮众，也发现包厢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随着骨骼爆响，江秉本就高大的身躯又有些微微膨胀，将原本有些宽松的西服撑得满满当当。 自从黄金王座落成，有了天地同寿的底牌后，他的行事风格便激进许多，手段也爆裂不少。 在四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江秉走到包厢角落，侧身发力，直接用肩膀将厚实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 然后又补上两脚，干净利落的在墙上凿出可供人通行的空洞。 外面，是凤凰俱乐部背后的小巷。 “你俩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先出去，免得一会打起来子弹不长眼，我跟门外的这群人讨论些问题。” 江秉拍拍身上的尘土，边走向包厢门边旋动手杖，竟然从杖身中抽出一柄略显细长的杖剑。 他已经很少用枪了，普通的枪械压根跟不上他的杀戮效率。 金属包厢门已经被虎爪帮从外面踹的向内凹陷。 好在江秉从不走寻常路。 包厢壁在瞬间被撞破，猛虎出笼，昭示着战斗开始。 “叮叮叮” 伴随着火花在空中蹦现，几颗子弹瞬间被突进状态下的江秉砍飞。 一名虎爪帮众被当众踹飞十几米，一路连翻带滚，砸翻吧台后的酒柜。 随着虚影在大厅内闪过，七八个虎爪帮众被开膛破肚，鲜血与内脏染红了地面。 “CCC，有赛博疯子。” 这一幕，让看热闹的观众们瞬间慌乱起来，一拥而散，疯狂的逃向出口处。 左右摆头间躲过射向头颅的子弹，江秉小腿蹬地，轻松滑到一名虎爪帮众怀里，一拳将对方几乎打到天花板上，随后杖剑横放，一个大跳步将三个倒霉鬼犁断。 单臂一晃，千钧力道缚猛虎，腾转挪移，电掣风嘶度世人。 江秉还没活动开身体，战斗就草草结束了。 大卫从包厢门口谨慎的向外探头探脑，却只见到用一件虎爪帮帮众外衣擦拭着杖剑上血迹的江秉。 大厅除了他，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别探头探脑了，走了。” 沾染着血迹的外套被江秉随手丢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暂时熄了上去的想法。 先找生物科技的人算账才是正理。 距离凤凰俱乐部并不远的艺伎区的某处海边，五人下了车。 冰冷的海风如同寒流，冰冻了威廉·韦尔奇的心。 “说说吧，那个主管是谁？” 他不想违反公司制度，但是催命的人可不管那事。 规章制度只能管住想要被束缚的人，管不住法外狂徒。 “威尔·凯斯” 哆嗦着身子，他硬挤出一个名字。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个公司内部的交流会，我和他分享了一些“小玩意”” 江秉对那些‘小玩意’并不关心。 “他在生物科技主要负责什么？” “主要负责蛋白质农场的生产与销售。” 江秉一挑眉毛，“科罗娜多农场南面的那座？” 对方将头点的飞快。 江秉了然。 科罗娜多农场南边的蛋白质农场规模十分庞大，供应整个夜之城的大半合成肉消耗，虽然现在的生产流程多半都是机器完成的，但是庞大的体量与复杂的生产环节，仍然少不了工人参与。 江秉转头看向奥罗拉，朝着地上的威廉·韦尔奇颔首，“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向医学风险与伦理检查小组举报他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这样没有用对吧。”江秉道出真实情况。 对方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条绳，在对方略显无奈的表情中，江秉又从怀中掏出那把左轮。 “不如试试我的方法。” “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在犯罪，我是生物科技的重要员工，你杀了我，公司不会放过你的。” 威廉·韦尔奇瞬间慌了神。 江秉白了他一眼。 “呵，这都2076年了，难得还有人会这么想，告诉你一个夜之城的法律，那就是没有被抓到，就没有什么犯罪！” 江秉嗤笑一声，搬开左轮击锤就要送对方去见希波克拉底。 “等一下。” 奥罗拉突然出声阻止。 她挣扎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 “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后被你们公司不痛不痒的罚酒三杯，转过来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江秉突然转身，目光冰冷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第106章 我的董事舅舅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下这个决定，你又凭什么保证我们不会受到报复，奥罗拉女士。” “实际上，给你们两个人脑门各来上一枪，再丢进旁边的大海里，才是最优解，你觉得呢？” 女人毫不怀疑对方会这么做。 “凭我的名字。”她注视着江秉幽邃的双眼，“凭我奥罗拉·理查森的名字，以及我的董事会舅舅。” 这句话让场上的四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尤其是威廉·韦尔奇，几乎快要用膝盖从地上跳起来。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姓理查森，院长既然是你舅舅，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这些人争那几个晋升名额？” “我要证明我自己。”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是不是你们大公司的高层二代都喜欢搞自主呀，证明呀，阶级觉醒之类的这一套。 “怎么着，你也想跟荒坂赖宣一起起舞啊。” 搞不明白江秉突然把她跟荒坂赖宣扯到一起，她仍然想要据理力争，试图保下两人的命，最起码也得保下自己的命。 “我保证他不会有机会对你们进行报复，而且只要你答应，你将会收获一个未来生物科技高层的友谊。” 听着对方的条件，江秉突然发问：“我如果记得没错，生物科技的总部是在意大利对吧。” 虽然跟不上江秉跳跃的思维，奥罗拉还是点头确认了这个公开的常识问题。 “意大利罗马” “意大利挺好，气候宜人，最主要的是大部分国土还靠着海，我就喜欢海。” 没头没脑的提了一句地形，江秉突然调转话头。 “冲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了，大卫，把这小子弄晕，给这位未来的生物科技董事绑好。” 奥罗拉不太理解对方出于啥突然改变想法，不过这样对她来说，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这位还有着几分医生纯粹的女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她叫来一辆德拉曼出租车，将威廉·韦尔奇塞进后备箱，汇入主干道车流中。 回科罗娜多农场的路上。 大卫的车技已经锻炼的有模有样，他操纵着汽车，最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出声发问。 “老大，您为什么会把威廉·韦尔奇给放走，您真的相信那个女人的话么。” 江秉闭目养神，眼都没睁开。 “信不信不重要，威廉·韦尔奇毕竟只是个公司狗而已，无关轻重，大卫，你要学会把敌人搞的少少的，把朋友搞的多多滴。” 大卫琢磨着江秉的话语，将麦基诺拉里莫尔驶进老洛根、大卫、江秉的房子所在的街道。 他还得带露西参观他家呢。 ……………… 威尔·凯斯作为生物科技食品业务的负责人，自然不会跟那些底层工人一样住在蛋白质工厂，他一年有近半时间不在夜之城，就算在夜之城也是居住在市中区附近的高档公寓内，真有去恶土吃沙子的差事，也是手底下心腹出马，也还用不着他。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名流政要们打好关系，参加各种奢华晚宴，杯觥交错间完成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利益交换。 整日里坐着浮空车高来高去，普通人压根无缘得见。 专属的更衣室内。 身材婀娜的佣人细心的为他打理着仪容，内置的行为芯片让她从发型妆造到服装搭配，无一不通。 威尔微微闭着双眼，躺在护理床上享受着对方柔嫩的高级仿生手指在他头皮上轻揉按摩。 按摩完成后，还要对他的头发进行清洁，再进行修剪，然后用专门的发蜡进行造型。 毕竟这一头浓密的原生头发是威尔的心头好，每次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他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打理。 一旁的女秘书，正柔声细语地向他汇报着积压的工作。 “主管，蛋白质农场新增得两条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预计三日后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恩，相关工人招收的怎么样了？” “截止到半小时前，根据人力资源部反馈，还差三分之一的人手。” “恩？！”威尔睁开眼睛，瞥向一旁的秘书。 秘书不敢怠慢，赶忙解释：“报告显示，科罗娜多农场最近突然出现的公司【逆熵】，用高出市面的薪资吸引走了大多数的待业工人，剩下的也都在观望。” “不是已经让娜拉·温德尔给这个小公司一个警告了么？” 秘书满脸为难，却还是如实相告，“她于前日被证实死于歌舞伎区的凤凰俱乐部里，头部中枪。” “【逆熵】干的？”主管沉默了几秒，但是并不觉得惊讶，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 秘书点头回应，“情报部门出具的报告显示，有89%的概率是【逆熵】出的手，11%是娜拉·温德尔自己惹出的麻烦。” 佣人轻柔地将威尔扶起，并用风机将头发上的水渍吹干。 “这个【逆熵】什么来头。” “报告显示它是两个月前才突然在夜之城出现，主要业务是走私有机肉，公司驻地是在恶土，但是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至今还没能得到相关情报。” “对方出售的有机食品品质都比较高端，和我们目前的合成肉业务暂时没有冲突。”秘书紧接着补充。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威尔轻笑了两声，面带讥讽的下达指令。 “蛋白质工厂的生产进度不能耽搁，工人招聘这一块让人事部再盯紧一些，另外让情报部门仔细摸一摸这个【逆熵】的底。” “还有，娜拉·温德尔既然死了，就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中间人，把对应的资源倾斜给他。” 秘书点头答应。 “待会的宴会上我会跟莱恩市长聊一聊他们的，想必他会对有人敢在夜之城走私有机肉这件事感兴趣。” 佣人已经将头发做好造型，开始在整墙的服饰中为他选择最合适的搭配。 秘书继续着她的汇报：“太平州那场风暴情报部门已经给出调查报告。” 这件事在威尔心中，显然占比更重，他立刻追问：“是人为么？” “人为的概率只有6%，总部的情报部门调取了事发前后的附近海域卫星监控，并未找到能够搭载天气控制装置的空舰与海上平台。” 至于海底，则基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第107章 【原则】 除去国际电子公司有实力组建深海潜艇运输队，其他的势力压根没办法在海底投放设备。 前几次公司战争时被投入海洋中的巨量纳米自我增殖鱼雷与五花八门的深海自律作战机械，会教所有敢下海的东西明白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荒坂停放在夜之城港口的航母库吉拉号，在经过曾经的主要深海战区时，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赶路。 “恩，那威胁到蛋白质农场的概率呢？” 这不由得威尔如此上心，蛋白质农场就在太平州正南方，同样紧靠着海边，如果再有同样的飓风，没从太平洲登陆，而是转而从蛋白质农场登陆，他这个主管就算是做到头了。 秘书显然也明白，立刻回应：“几乎等于0，情报部门已经做过评估，恶土沙尘暴的威胁比重都要比这项高。” 见顶头上司没在发话，秘书赶紧接着汇报。 “上月蛋白质农场的十三条生产线产能增幅同比增长3.2%，员工猝死人数增加了17%，后勤保障部门申请对所有生产车间进行包含AED在内的急救设备进行全覆盖。” “驳回。”主管考虑都没考虑。 “这笔钱最少有一大半得进他们口袋。” 秘书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农场公寓区出现两起赛博精神病伤人事件，均被公司驻扎武装击毙。” “人员伤亡呢？” “并没有对生产造成影响。” 佣人给这位主管换上第七件西服，显然这件他十分满意，于是佣人开始挑选配套的领带。 “恩,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么。” 美女秘书早早就做好了功课，点开手中数据板的另一个界面。 “药物研发生产部门已经成功控制住了市面上的免疫抑制剂仿制品泛滥情况，总部对此事只是进行了口头追责，爱德华·西纳主管的地位看来并未受到影响。” 听到老对头竟然安然无恙，威尔·凯斯不由得扼腕叹息。 “挺舍得下本，看来没少往上送。” “与创伤小组那边的事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这个敏感问题，数据板上可没有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 答案都在秘书心里，“理查森生命实验室的团队最近没有什么新动向。” “威廉·韦尔奇一级研究员也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威尔支开佣人，对这件事表现的异常上心，“明天你亲自去一趟创伤小组，代表我私下找下他，看下娜拉·温德尔的死，有没有影响到他项目的推进，看下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秘书点头，但是还是很是疑惑。 “主管，咱们跟他不是一个部门的，您为什么这么看重他的研究项目。” “不是看重他的研究项目，而是他的项目目前进展最快，他拿不拿到晋升资格不重要，不让某人拿到资格很重要。” 主管意有所指，秘书心领神会，“好的主管，我明白了。” 威尔正了正自己昂贵的真皮腰带，伸手在秘书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向停机坪。 秘书娇咛一声，乖乖跟在身后。 一辆黑黄涂装的浮空车正停在停机坪上，三片树叶状的公司logo标明了浮空车所属势力。 两人进到装饰豪华的车内，智能驾驶系统自动控制浮空车缓缓升空，沿着预定航线飞向西北方的金海滩游艇码头，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夜之城高端人士的私密派对。 浮空车内，美艳秘书此时已经丢掉数据板，跨坐在上司身上，准备在车里玩点两人最爱做的事。 很快，浮空车产生了轻微的摇晃，好在智能驾驶系统很快调整了内置陀螺仪参数，避免轻微晃动对飞行姿态产生影响。 浮空车漂浮在高楼大厦间，五光十色的霓虹射灯扫射着天空的黑幕，车下是亮如白昼的谷地区。 宛如行在人世间之上。 浮空车的观景窗突然被打开，秘书美艳的脸蛋与丰满胸部突然贴到窗户上，并毫不留情地被挤压，变形。 观景窗对面不远处，便是夜之城的地标性建筑，荒坂塔。 看着这座代表着至高权利的大楼，威尔·凯斯总会更加兴奋。 于是浮空车摇晃的幅度左右各增加了2.3度。 并且在不断变大的高空紊乱气流的作用下，还有加剧的趋势。 但仍在智能控制系统的控制范围内。 超级摩天楼H3楼顶。 高空的气流吹拂着【强权-风伯】的披风，猎猎作响。 江秉单手拄着一把足有一米八的巨剑，眺望着夜空中的那辆黄黑色的浮空车，生物科技标志性的logo十分醒目。 “终于来了” 甲胄下的江秉，如同一名老练的猎人，望着将要猎杀的目标，心中古井无波。 作为生物科技在夜之城最高的管理者之一，威尔·凯斯身边的安保力量十分严密，正面展开刺杀需要先面对一个排全副武装的守卫，还要应对随时可以支援的近百名常备警卫，此外还有整座城的NCPD。 同样，他的行程安排也属于绝密。 但是人多眼杂，搞到这个的难度比前者小的多。 这是中间人女王罗格的原话。 这个人自然挡不住江秉，但是正面强攻无疑会让【逆熵】提前暴露在各大公司的眼前，这是江秉无法接受的。 所以今晚是展开刺杀的最好时机之一。 威尔·凯斯这次参加的派对层次十分高档，独特的主题内容又非常讲究私密性。 加上主办方的安保人员早就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安全无忧。 所以威尔·凯斯顺应此次派对主题，只带了心腹秘书前往。 浮空车航道高度决定了它在夜之城上空飞行时，一般武器射程压根够不到它，厚实的车身装甲，让它的防弹性能拉满，正常的电磁狙击步枪都很难将它穿透。 每辆车都必备的干扰模块让自动追踪类的制导武器很难首发就能命中，但只要给予时间，车辆的智能驾驶系统就能在短时间内将浮空车降落在安全区域。 按照常识推测，此次行程自然安全无忧。 但是你永远可以相信‘工匠’的能力。 【原则】——巨型等离子超导锯齿切割剑 这把被拄在身侧，足以摧城拔寨的大杀器是江秉的最新作品。 第108章 赛博版刺客信条 它的原理与【切割者（原型）】一致，只不过武器体型被放大了数十倍，供能线路经过特别强化，能够支持更强大的瞬时能量输出，可以极大程度地增幅等离子体的温度。 能源则是由‘神印碎片’所供给，但是由于江秉无法放心它的安全性，突发奇想采用了自己的鲜血作为能源导体。 事实证明，‘工匠’的俺寻思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鲜血用作导能不要太合适，‘神印碎片’浸泡在里面只能乖乖地被压榨，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不过为了方便随时对‘神印碎片’进行监控，江秉将放置碎片的剑格与剑颚位置打造成透明可视的窗口。 鲜血将混合着立方氮化硼的透明窗口染的尽是血红，宛如一块硕大的红宝石，但内部浸泡的“神印碎片”又为它提供了大量神秘向外观风格加持。 至此，一把宽12厘米，刃长160厘米，柄长20厘米，重量47.25kg，拥有无限能源，理论上，最高温度峰值可达6000℃的凶器中的凶器被江秉铸造出来。 如同它的名字，握住它，就等于握住了所有人的原则。 随着日益成长的构成强度，江秉操纵气流的能力越发纯熟强大。 伴随着气流高速流经空洞所发出的轻啸，【强权-风伯】冲天而起，如同一只准备开始捕食的游隼，冲向无尽夜空。 威尔·凯斯还在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漆黑的甲胄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高空的狂暴气流拥抱着它的主人，簇拥着，托举着江秉飞向高天之上，飞向更宽广之地。 在视觉与精神力双重视角下，黑黄色的浮空车不紧不慢的还在楼宇间漂浮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头顶的致命猎杀者锁定。 终于，到达预定高度后，【强权-风伯】各处孔洞中的气流纷纷停止喷涌，失去气流的推力，重力重新将这具甲胄拥入怀中。 江秉开始急速的坠落。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披风被打开，精心设置的结构使得江秉如同夜之城早已灭绝的无翼之鸟，滑向几百米外的目标。 威尔·凯斯仍埋头忙碌着。 尽管是滑翔状态，但是在江秉有意的控制下，【强权-风伯】的飞行速度越来越快。 当浮空车距离江秉还有不到百米距离时，【原则】被高高举起，正如同游隼探出捕食的双爪。 支撑披风的骨架回缩，滑翔翼重新变为披风，游隼收回了翅膀，开始致命猎杀前的急速俯冲。 游隼是世界上俯冲飞行速度最快的鸟,当它俯冲追击猎物时,速度每小时可达300千米。 而江秉还丧心病狂的开启气流辅助，主动拥抱着重力。 气流的尖啸声前所未有的高昂，其声传四野，并随着【强权-风伯】越发极速的下落速度，愈演愈烈。 周遭几个高层建筑的居民，流浪汉，帮派分子们，都听到这声啼鸣，纷纷抬头张望。 浮空车的良好隔音性此时却成为致命缺陷。 夜空如墨。 但下一秒，随着江秉的意念流经混合了微量【秘银】的线路，血液中浸泡的‘神印碎片’被催动，在散发莹莹红色光芒的同时，释放出储存在体内的能量，下一瞬，剑身被橙红色的等离子团团包围。 明亮的剑身随着江秉的急速俯冲，扯出一道光芒之瀑，如流星般划过天空，落向下方的浮空车。 威尔·凯斯开始了最后的工作。 江秉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江秉刺威尔·凯斯也，游隼击于车上。 伴随着威尔打了个冷战，美艳秘书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道倒悬的彩虹。 一米七的剑刃与暴涨的等离子体焰流加在一起，足有近两米长，“光剑”随着江秉与浮空车擦肩而过，几乎斜着在车体中部留下一条炽热的伤口。 金属被等离子流的高温融化，在黑暗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飞速冷却，逐渐的降低着亮度。 浮空车厚实的金属装甲在【原则】的高温下，宛若无物，合金、皮革、塑料、血肉、骨骼、衣物统统没能将这把死亡之刃下落的速度阻挡分毫。 与恐怖的破坏力相匹配的，是精确的毫厘的劈砍角度。 在精神透视挂的辅助下，这一刀避开了浮空车所有的主要结构，沿着厚厚的装甲，将车内合二为一的两人重新一分为二。 还能正常行驶的浮空车内，智能控制系统正不断地播报着车体受损的警告，但是车主已经永远无法对此做出反应。 毫厘间游走而过的剑刃，将两人此刻的动作定格。 被一剑两断的两人，伤口因为等离子流的高温，在瞬间被灼烧止血，名贵地毯上甚至都没有溅上一丝血迹。 一击得手，江秉毫不留恋地张开披风，掠过浮空车，飞向远方。 【原则】关闭，随着耀眼的等离子流消失，哑黑的【强权-风伯】彻底隐没在黑暗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威尔·凯斯的死，并未在夜之城明面上引起什么波涛，大部分市民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压根感受不到水底的暗流汹涌。 V打开自己的破车的车厢，将数量众多的恒温箱装进去。 得益于突然销声匿迹的乱刀会，恶土进城的路好走不少，文森特最近多跑了不少趟，狠赚了一笔。 正在他将最后几个恒温箱勉强塞进已经满满当当的车厢里时，一辆宽大的武装越野车驶进基地新建立的围墙。 帕南停稳车，刚下来就看到正在装车的文森特。 “吆，这么巧，今天第几趟了。” 文森特用包含羡慕的目光狠狠视奸一遍对方的武装越野车，帕南的车，容量比他的“蝮蛇”足足大了一倍多，这让两人挣钱效率同样也远远拉开。 “第三趟，最后一趟了。” “可以啊，我也还剩下几箱，一会回来一起去二号食堂喝点？” 跑车的司机中，就他们俩是孤家寡人，其他要么就是两人搭档，要么就是小半个家族成群结队。 第109章 命运的齿轮转起来了 相同的境遇，让两人的关系迅速熟络，从工作同事的点头之交很快变成可以一起喝酒的好友。 而帕南口中的二号食堂，则是【逆熵】半对外开放的商业食堂，直属葛洛利亚麾下管辖，除去公司员工，相当于众包身份的车手们也可以凭信用点在食堂就餐。 凭借着真材实料的食材，低廉的价格，二号食堂短短时间就聚集起了一堆忠实的拥趸，特别是每人每天限量的小麦果汁，几乎人人每天都会卡着上限购买。 这项用来提升公司内部凝聚力的计划前所未有的成功，甚至不是公司员工的众多流浪者也都快被糖衣炮弹给凝聚进【逆熵】中。 文森特用力关上车门，心中盘算着自己今天的收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红色的霆威加利纳GA40XT“蝮蛇”驶出又往外扩张一大片的6号基地，沿着新修建的水泥路拐上回夜之城的大道。 车子还没走出多远，文森特就收到了【逆熵】的内部广域广播。 【网络安全部：以下位置即将发生交火，请附近区域车队选择暂时停车等待或者选择回避。】 广播的黑客好像叫琪薇？ 文森特费力的回忆着对方的信息，但是却只记得那个独特的金属面具，对方作为【逆熵】新晋的网络安全部的代理主管，属于他没打过交道，但是必须要认识的人物。 艺高人胆大，文森特仗着身手好，继续开着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直到远远看到路旁的恶土中沙尘四起。 那是电磁炮轰击所扬起的沙尘。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怎么多了这么多冲突，好多公司狗疯了似得往恶土上钻。’ 最令文森特奇怪的是有些装备了光学迷彩的敌人，在沙漠里潜伏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会暴露，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远远地挨上一发电磁炮。 就TM像是天上长了一双眼睛似得。 但这也是好事，【逆熵】越强，这份清闲又有得赚的工作才能越长久。 一路想着有的没的，车子很快开进夜之城，随后按着客户地址，大街小巷的送着货。 他跑的主要是一些高档场所，送的东西也都是上档次一些的有机肉，每家要的都不多，颇费功夫，有时送晚了，还会被客户奚落两句。 不过文森特不介意，赚钱嘛，生意，不寒碜。 送完这单，红色的‘蝮蛇’拐向小唐人街，他还有最后一单要送。 公司内部的订单。 这个来自大主管葛洛利亚的订单，指名道姓要送给来生的中间人女王罗格，说是谢礼。 这让此刻身为一个无名小卒的文森特着实羡慕。 羡慕归羡慕，该干的活还得干。 同样是第一次进入来生，文森特的表现比之前的大卫好不了多少，惊奇，期待，赞叹，向往皆有之。 罗格听闻他是【逆熵】的人，显得很是客气，还让美女酒保免费给他调了杯酒。 这可是中间人女王罗格请的！ 面子有了，最近腰包也鼓了，一会下工还有大美女等着一起喝酒，文森特只感觉意气风发。 直到他在来生门口遇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拉丁裔大汉。 ““amigo（朋友），打听个事，里面热闹不热闹。” “哎，我去，你谁呀。” 文森特一脸警惕，毕竟夜之城里基本没啥好人，有人突然搭讪，多半不是图财，就是图色。 “杰克，杰克·威尔斯，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杰克把手举在胸前，示意自己无害。 “那你拦我干嘛？”文森特很不耐烦，毕竟急着赶回恶土。 “我想让你帮个忙，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对方的笑容显得意外的真诚，心情颇佳的文森特便给予了对方更多的耐心。 “V，有什么事直说。” 杰克满脸惊讶，他用满是纹身的右手蹭了蹭鼻子。 “这么巧，我有个朋友，在荒坂工作，也叫V，不过是个大美女。” “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进到来生里面的，毕竟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呃，低调。” “对，discreto，低调。” 文森特强烈的怀疑，对方本来想说的话应该籍籍无名，无名小卒，平凡普通这类的字眼。 不过强烈的装X欲望，让他暂时忽视了这点。 “想知道？” 杰克连连点头，很是上道，“当然，这样吧，我请你去旁边喝上几杯，咱俩勾兑勾兑。” 天色尚早，文森特简单思索后，便答应了对方请求。 男人的友谊有时就这么简单，不然历史上怎会有‘一见如故’呢。 “那走着。”。 “ Salida（出发）”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 将一块干燥的海绵丢进水里，会产生什么后果。 那就是海绵的每个空隙都会被水狠狠塞满！ 江秉自【门匙】中踏出的下一秒，这个新世界就给了他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数量庞大的混沌魔力，疯狂地涌入江秉饥渴的身躯，制造出远比魔源觉醒还要剧烈的动静。 来自干渴‘工匠’躯体对高位能量的疯狂吮吸，让本来充斥着所有空间，几近静止的魔力，飞速向江秉所在位置流动起来。 本土的术士们，一般称这个现象为魔力虹吸。 维瑟米尔与杰洛特双双按住像开了五档的振动棒似得狼学派猎魔徽章，同时将注意力望向远方的山林。 老爷子用镶满刺钉的变种狼学派手甲，轻轻戳了戳白狼的后背。 多年的默契让杰洛特瞬间领悟对方的意图。 “一起去看看？” 老狼点头表示同意。 作为勉强算的上魔法生物的猎魔人，对混沌魔力的变化虽然没有术士那样的敏感，但是仍比麻瓜们敏锐的多。 更何况，这次的动静属实有些大。 能引发这样动静的事件，两人百年的猎魔生涯里也从未见过，怕恐怕只有书中记载的“无尽战争”中，阿尔祖释放的双十字召唤术才能与之媲美。 这无疑引动了两名实力强大的猎魔人的好奇心。 ‘萝卜’载着杰洛特，到达了魔力虹吸的中心点附近时，这场混沌魔力的暴动早已平息，空间中只剩些许轻微的魔力震颤，作为方才那场虹吸存在的佐证。 维瑟米尔拍马跟上，到这里两人便不敢在骑马，一起下马步行。 第110章 位面欢迎仪式 万一有什么魔物存在，两匹未经训练的马匹容易受惊不说，还有很大概率被战斗波及，当场暴毙。 这个结果是两个一贯贫穷的猎魔人无法接受的。 于是两人都谨慎地先施展了防御的昆恩法印，然后拔剑在手，拨草寻踪，一路前行。 在一片宛如台风过境的灾后现场，两人第一次见到了江秉。 丹德里恩的诗歌《远方巡游者》是这样描写这一幕的。 他从遥远的彼岸赶来 见证繁华的盛开 万物因此盛发 大地硕果一片 战争的阴云被光芒之剑刺破 希望降生，黑暗不在 他带来变革，带来新生的启示 他驱逐愚昧，赶走盲从的尘埃 他是远方的智者 口中叨念着改变，发展，与时代浪潮 他是无情的死神 周身环绕着有灵钢铁、火焰、与死亡的伤哀 这是后世对与‘工匠’的印象，这些与现实偏差了三十二个美颜滤镜的信息源于江秉友情支持给丹德里恩的一千一百枚克朗。 由此可见艺术工作者，特别是摆弄笔杆子的，写诗歌和小说的普遍都是见钱眼开。 实际上，双方初次见面的氛围算不上友好。 不管是江秉一身覆盖率百分百的金属甲胄，还是脚下工艺精良，表面光滑到反光的金属储物箱，对于还处于中世纪两个猎魔人来说都有些过于超前。 超前到两人一眼就觉得对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倒像是天球交汇被甩到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生物。 但是天球交汇已经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发生过，两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江秉此刻愣怔怔地望着系统面板。 系统提示：因首次接触大量高位能量，您的存在强度提升0.6，您的构成强度提升0.3 在为您列出属性列表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3 (66%)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00334位面 存在强度：4.2 构成强度：4.2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98%） 工匠徽章数量：264枚 在他的眼中，天地间充斥着无色的光芒，他此刻如同第一次离开水的鱼，意识到，世界上还有空气这种元素存在。 以混沌魔力为首，整个世界向祂敞开怀抱，位面泛意识对比江秉之前经历过的世界，显的前所未有的活跃。 世界的构成结构极为松散，构成世界的基石元素们在世界中肆意游动着，大量的“信息”就这样不设防，未加锁，明晃晃的摆在大庭广众下，如同压根没关门的保险库，只要有人到达对应的层次，便任君采撷。 这就是高魔世界？！ 江秉瞅着草丛中两个亮的跟灯泡似得圆形物体，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混沌魔力的鲜甜空气，第一次感觉异世界的月亮比较圆。 这位被自囚于微魔位面的高维存在，终于首次明白了世界之间也有贫穷和富有的区别，也第一次抽上了唯心侧世界递过来的华子。 这让一直抽着赛博世界地里旱烟的‘工匠’差点没热泪盈眶。 “出来吧。” 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有点类似高等精灵语。 虽然听不懂，但是对应的意思，两位猎魔人还是能理解大概。 看着主动将甲胄的面甲（头盔）褪下的江秉，杰洛特与维瑟米尔明了两人已经被发现，便也警惕的从草丛中走出，与江秉面对面相视而立。 年长，经验丰富的维瑟米尔开始尝试与对方交流，他先用通用语展开问候，见江秉听不懂，又连着换了史凯利格语、精灵语（上古语）、矮人语、地精语、尼弗迦德方言，见江秉都听不懂后，又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偏门到姥姥家的树精语和艾尔利隆语，但是还是与江秉熟识的中英俄法德等语言压根对不上。 两人鸡同鸭讲，一个说城门楼子，一个说胯骨轴子，虽然没能说上话，但是好歹对上了频道。 最后两人把沟通方式一路沿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脉络向着过去推进，最后总算是在肢体语言这块找到了共通点。 一顿连比划带猜，三人总算是认识了。 老猎魔人心中带着对江秉身份来源的一千种猜测，面色如常的正跟着江秉介绍自己的名字，便见到对方竖起了眉头，正想着难道那里没搞对的时候，就见对方突然把头转向侧方的丛林里。 江秉的‘视野’中，侧方正有一团凝实的混沌魔力，正悄么么的向着三人的位置摸来，都不用见面，看这种行事方式，就知道不是啥好玩意。 看了一眼对面的维瑟米尔与冷着脸的白狼杰洛特，他怀疑摸过来的可能是啥山间的魔物，如两个猎魔人一般，被自己早先引发的魔力虹吸吸引了过来。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对方的身份，毕竟俩人脸上的猫瞳，背上的双剑，脖子上的狼头项链就差没学着电脑游戏把名字顶在头顶了。 但是尴尬的是首次见面，双方就卡在语言不通这关。 《猎魔人》世界可不处在泛蓝星文化圈，江秉所熟悉的人类历史中的语言这里统统没有。 语言先按下不谈，看两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江秉干脆拔出背后醒目的【原则】顿在地上，又指了指突然紧张起来的猎魔人两人组背上的剑，最后又比划了敌人来袭的方向。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拔剑在手。 维瑟米尔与杰洛特拔的都是银剑，作为北方诸国最顶尖的那撮猎魔人，靠着江秉的丁点提示，两人就凭借着丰富的猎魔经验与对魔物的储备知识判断出来者的大致范围。 首先，荒山野岭的环境下， 对方是魔物的可能基本没跑。 至于种类，杰洛特认是森精或者司皮梗，维瑟米尔则猜测是雠特怪或者是些小雾妖。 两人虽然都各有猜测，但是给出的答案都没有偏离一个原则，那就是这些魔物都会魔法，都能感知和利用混沌魔力。 但是答案是两人都猜错了。 来袭的是一只芬特怪。 这种被猎魔人归类到残物类的生物已经十分少见，但这并不代表它不危险。 芬特怪看起来有些像麋鹿，浑身是肌肉，头上长角，又长满尖牙，巨大的体型带给它的是对人类绝对的压制力，它们有力的前爪一挥，就能杀死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他的马匹。 第111章 芬特怪 充盈在身体中的混沌魔力，受的任何伤势后，都会自发的消耗魔力，快速恢复伤势。 这东西难缠到两名猎魔人大师见到它时，都纷纷紧皱眉头。 维瑟米尔嘴里嘟囔着倒霉，忍着心痛给手里的银剑抹上一层残物剑油，这种由犬类油脂与特定炼金材料混合炼制出的剑油，对面前的怪物来说就是特供的毒药，可以在战斗中有效削弱对方。 当然，前提是可以砍到它才行。 白狼杰洛特同样皱着眉从随身的便携袋里取出一枚焚风炸弹，这次遭遇战完全就是无妄之灾，没有猎魔委托，代表两人所有的物品消耗，装备磨损都需要自己掏钱。 这让他本就不富裕的经济情况，雪上加霜。 芬特怪一般居住在浓密的森林、沼泽、或者泥沼中，它们一般会尽量避开与人类接触，但是这次混沌魔力虹吸将它从茂密的森林中钓了出来，一到现场就看到三个全副武装的人类正虎视眈眈，这让它很难不产生误会。 搁这吊老子鱼呢是吧。 战斗在瞬间爆发。 足有三米多高的芬特怪发出巨大的“呦呦”嚎叫，倒腾着粗壮的四肢，像战车般朝着三人冲了过来。 庞大的体型让它无需担心撞谁的问题，头顶如鹿角般尖锐分散的骨质枝丫，将三者全部笼罩在内。 此时就能看出三人的战斗风格不同。 杰洛特持剑翻滚躲避，顺手给自己补上了一个昆恩法印，而更加老练的维瑟米尔则是用狼学派剑术独有的大跃步闪至一旁，躲闪时还顺手还给了对方一剑。 江秉则是在维瑟米尔略微有些担忧的注视下，如鬼魅般侧身横移了一小段距离，让粗大的骨角从面前擦过。 大体重的确破坏力十足，但是相伴生的必然是笨拙缓慢的小范围辗转腾挪能力。 短兵相接的博弈关键便是抓机会。 芬特怪首击失利，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手蹬脚刨拖出老远才刹住车。 这让它肥美的屁股暴露在三人面前。 狼学派的剑术不同于熊学派大开大合，势大力沉；猫学派攻敌要害，迅捷致命；讲究的是节奏与掌控。 把握战斗中的每个节奏，无论是自己还是敌人创造的，掌控战场上的每一个因素，地形，空间，距离，天气乃至敌人本身。 而狼学派的剑术则吸取了猫熊两个学派的特长，并将其成功结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独特的剑术风格。 杰洛特作为狼学派的剑术大师，第一时间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巨大进攻时机，手中银剑随着腰身的转动，与下半身小跳步结合在一起，成功将自身的重量压进这次劈砍之中。 比正常动作要缓慢许多的跳劈成功借着对方刹车的空窗期，在对方屁股上留下一道近十厘米深的伤口。 残物剑油随之留在伤口内，向芬特怪的血肉深处不断腐蚀，剑油中的独特物质与怪物体内的混沌魔力相互反应，将伤口周遭变得焦黑一片。 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芬特怪扭身用前爪横扫，却被杰洛特小跳步闪开。 扫击落空，怪物顺势将前爪按地借力，方便另一只手跟上第二次横扫。 “嘭！” 草屑纷飞间，维瑟米尔伸手推出一记阿尔德法印，由混沌魔力转化的念动力以他的手掌为起点，向着前方扇形范围横扫。 正常情况下，猎魔人的念动力冲击波是无法撼动像芬特怪这种庞大自重的怪物，就像台风能卷起一个瘦子，但是对一个水桶身材，200公斤的胖子无能为力一样。 但是老练的猎魔人将法印释放的时机卡的非常巧妙，正好是芬特怪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短暂间隙，冲击波打在对方用来支撑身体的前爪上，成功让对方前臂一软，摔了个大马哈。 怪物仰面朝天，四肢胡乱的抓挠着，反而让两个猎魔人投鼠忌器，不敢顶着无序的攻击上前补刀。 但江秉没有这个顾忌。 腰间的单分子武士刀出鞘，舞出一道光幕，在对方手臂与胸膛脖颈间留下数十道伤痕。 但是江秉却紧皱眉头，手中刀剑传来的反馈不太对劲，锋利的锋刃切在对方皮毛上，就仿佛砍在一道无形屏障上，攻击的力道被削弱了大半。 原本可以深可见骨的攻击，落在怪物身上，只造成浅浅的几道伤痕，威力降低了一半还有余。 是混沌魔力！ 瞅了一眼两个猎魔人手中的银剑，江秉顿时反应过来。 不愧是高魔世界，路边随便冲出一只怪物都有物免特性。 在猎魔人焦急的呼喊声中，已经从失衡状态中反应过来的怪物都没顾得上起身，直接用足有江秉腰身粗细的前爪来了一记横扫。 巨大的力道从用来格挡的左臂涌来，将被气流托起的【强权-风伯】击飞数米。 江秉落地，眉头紧皱。 刚才两者一接触，他也敏锐地发现了充盈在自己体内的混沌魔力也有一刹那间的活跃，自发的在皮肤表面组成一层魔力屏障，使得这次扫击的威力同样下降多半。 江秉攥了攥拳头，咧开了嘴角。 人人都讨厌挂狗，人人都想做挂狗。 他愣神，两位猎魔人可没闲着。 杰洛特终于甩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焚风，炸出一片巨响，将芬特怪震慑在原地。 焚风=魔法版震撼弹。 随后两人的身影左右交错而过，在怪物左前臂上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次江秉“看”清了攻击生效的整个过程，不光是银剑的材质，剑脊上的那几个符文也在当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这下子对方真的是剧痛的不断悲鸣。 土石横飞间，芬特怪就像是受惊的野马，疯狂蹦跳着远离三人。 但是这只是个假动作。 维瑟米尔突然冲着江秉大喊，看他的神色像是想让江秉小心。 下一秒，还在逃窜的芬特怪猛地回头，江秉敏锐的目力让他将怪物额头的第三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第112章 需要更新的观念 紧接着，从这道横眼中爆闪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将江秉拖入幻境中。 四周的花草树木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明亮的天空也变得十分昏暗。 黑暗中，一只漂浮在空中的巨眼，正在燃烧。 足以让普通人肝胆俱裂的一幕，丝毫没有动摇江秉半分。 先不提他自身坚如磐石的意志与千百次战斗练就的战场经验，见过湛蓝之视后，也就一米左右的眼睛实在让人提不起恐惧的兴致。 但两个猎魔人却并不知道。 两人惋惜的看着江秉瞪大双眼站在原地，仿佛陷入芬特怪第三只眼的催眠当中。 这招看家绝技，在没有防备下的确很容易使人中招，一旦中招，基本就宣告战斗结束，但是这招的破解方法同样非常简单， 那就是在对方施法的瞬间，不去直视那只眼睛，或者干脆闭眼。 老猎魔人刚才冲江秉喊得是其实是快闭眼。 芬特怪对自己的天赋能造成的效果一清二楚，它已经撒开四蹄，将沉重的身躯加速到极限，准备碾死那只陷入催眠中的虫子。 维瑟米尔有些不忍地侧过头，不想看到接下来残忍的一幕。 要知道，只需要一脚，芬特怪就能将全副武装的板甲骑士五脏六腑踹的稀碎。 不过，事态的发展出乎两人的预料。 看似呆呆发愣的江秉其实压根没有受到催眠影响， 催眠的幻象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江秉体内的活跃起来的混沌魔力与强大的构成强度并肩驱散。 相对松散，没有那么紧密的世界规则，让【强权-风伯】用同样的精神力，可以撬动更大的气流操控权。 狂暴的气流嘶吼声超过怪物的咆哮，不断向天空喷射的气流将江秉死死按在大地上，怪物头上茂密的骨质枝丫被漆黑的手甲死死攥住，数吨重的躯体丝毫不能再往前。 混入了大量【秘银】，同样被混沌魔力浸润的甲胄，内部的魔力沿着秘银分布走向，组成一道链接整个甲胄的线网，将【强权-风伯】笼罩起来。 作为更高层级的珍贵金属，混沌魔力对于【秘银】就像是高能的流质能量补充液，还未等江秉的再次铸造，它已经吸收完混沌魔力，开始自主进化。 方才的魔力虹吸也有它与【原则】的一份。 “梅里泰莉在上” 在维瑟米尔的惊呼中，芬特怪被江秉拽着头上的叉角，来了个插肩过背的大背摔。 沉重的大肉坨重摔在地上，杰洛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随着大地的震颤微微浮空。 足以导致寻常生物脏器碎裂的摔击，对芬特怪这种魔法生物造成的杀伤很是有限。 除去地上的大坑，这只像鹿又像大猩猩的怪物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瘸着一条后腿，晃了晃眩晕的头颅，便恢复了正常的活动能力。 凶性被伤痛激发，空气中的魔力仿佛都受到对方影响，让两位猎魔人的徽章又开始震动。 这只本就比同类更古老更强大的芬特怪，双目开始充血，生物遇到生死境遇时，总是会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 “麻烦了。” 随着老猎魔人的嘟囔，陷入狂暴状态的芬特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摇头晃脑间像是一头疯牛，无可阻挡。 江秉并未再跟对方比拼蛮力，这无疑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行为。 混沌魔力的存在让他意识到，以往战斗中养出的许多常识都需要改变。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维瑟米尔苍老的声线，江秉回首望去，对方身前的地上沉浮着一个紫色的法阵，对方正向他不断举手示意，看来是希望他将发狂的芬特怪引到法阵中去。 江秉自无不可，他如同西班牙最资深的斗牛士，仅是两个假动作勾引就将这头发狂的蛮牛轻松引到陷阱的方向。 果然，一踏入陷阱，芬特怪身上缠绕的混沌魔力就有了很大程度的紊乱，魔法肾上腺激素的衰退让对方虚弱了不少，两只狼趁机对困在陷阱中的猎物露出獠牙，展开撕咬。 但是庞大的身躯，带给对方的是充沛的生命力，对人类体型足以致命的银剑，劈砍到对方的身躯上，尺寸属实有些袖珍。 付出了大片鲜血与一只前爪后，这位困兽挣脱了牢笼。 维瑟米尔看对方挣脱亚登法印，无奈的活动了下手脚。 作为高智慧生物，同样的陷阱不可能困住对方两次。 也就是说，下面的战斗就是实打实的搏杀了。 遭遇战不比提前精心准备的猎魔行动，陷阱，对应炸弹，药剂，乃至下毒埋伏等手段都没办法使用，事到如此所能依照只能是日常艰苦训练和生死间锻炼出来的搏杀经验。 不知何时，扣上面甲（头盔）的江秉被气流簇拥着半走半漂浮来到两个猎魔人跟前。 手中提着还未动用过的【原则】。 江秉就不信了，混沌魔力还能挡的住足以蒸腾金属的等离子流。 由于超高温度的等离子流体太过危险，江秉伸手示意两个猎魔人往后退，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双手举起手中巨剑，指向芬特怪。 随后，一股比伊格尼法印还要炙热的热流扑向两人面门，使得两人只能使出昆恩法印屏蔽热辐射才好受许多。 神印碎片并不会产生能量，表现出来的无限能源其实是储存在它体内的能源，这些能源对《死亡空间》的人类来讲过于庞大，以至于被误认为无限能源。 它实质上是一个能源转换和接收输出装置。 被秘银与工匠鲜血吸引的混沌魔力有相当一部分涌入‘神印碎片’当中，此刻的等离子输出功率要高出江秉设计之初高出一大截。 这还是江秉有所顾忌，没有放开‘神印碎片’鲸吞混沌能量的情况下。 随着温度提升，由橙色转变为青蓝色的等离子流虽然被约束在超导锯齿周围，偶尔散发出来的温度也足以形成滚滚热浪，向四周辐射。 举着这把耀眼的光芒之剑，江秉乘风而起，在对方恐惧的“呦呦”狂吠中，来了一记超远大跳劈。 第113章 白果园 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对方体内的混沌魔力，只是阻挡了微不足道的一瞬，便被高温所击溃。 旋转的锯齿将被高温炙烤脆弱的血肉锯开，等离子切割的好处此刻就体现了出来，没有飞溅的鲜血，场面不会每次都弄得很是难看。 毕竟江秉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带着‘喷喷净’。 这一剑，砍掉了对方半拉屁股。 闪身让过芬特怪的拼死反击，验证完攻击有效，江秉手中【原则】高举，‘神印碎片’输出功率被向上猛烈拉升。 本就汹涌的等离子流继续猛增、劲增、狂增、暴增！！ 宛如天罚之剑刹那降临凡间，死亡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看来，等离子流应该算是魔法攻击’，江秉瞅了瞅地上切面还算平整的芬特怪脑袋，心中寻思。 老话说得好，人生有四大铁。 同过窗，扛过枪，分过赃和P过娼。 经历了方才的并肩作战，三人算是一起扛过枪，彼此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战后。 杰洛特皱着眉，用解刨小刀在芬特怪的尸体中分解着有用的炼金材料，维瑟米尔与江秉则悠闲的蹲在临时营地烤火。 两人的交流效率在飞快提升。 得益于江秉恐怖的记忆和理解能力，老猎魔人只需要说上一遍，相关的通用语便基本被江秉掌握。 而且，不同语言之间的内在逻辑总会存在一致性，特别是人类改造过的通用语，其构成方式与中英法德等语言存在大量相似之处，这让江秉很容易就触类旁通。 当三人两马一个金属储物箱到达泰莫利亚首都维吉玛东边的白果园时，江秉的通用语已经可以和两人实现磕磕绊绊的交流。 这种变态的学习能力，为两人对江秉身份的猜测，增添不少新选项。 白果园。顾名思义，这是一个以果园而闻名的地区。每到春天，果园里便繁花盛开，一片白色。 不过此刻，这个盛产狡狐木、优质水果的乡村田园，已经被敌对的南方王国尼弗迦德人所占领。 而不久前白果园战役的失败，让成建制的泰莫利亚军队彻底被打散，除去少部分转到地下的游击队和另一部分溃逃的士兵，有相当一部分人永远躺在这片土地上。 而战争对秩序的破坏是不用赘述的，数个村庄被烧为焦土，大量平民因各种原因被屠戮，处死，以尸体为食的魔物们盘踞在深林与沼泽中，疯狂进食，繁衍，为本就危机四伏的土地平添更多致死选项。 江秉此刻披着维瑟米尔友情贡献出的斗篷，这种由厚实亚麻与毛毡制成的斗篷虽然手感粗糙，还带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是宽大的斗篷可以将江秉身上工艺精湛到超过杰洛特所见过的所有艺术品的【强权-风伯】遮盖起来。 否则，三人一路上免不了被溃兵与无家可归的民夫组成的强盗们骚扰。 这些个有活力团伙让江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夜之城的清道夫。 以同类为食的坏东西哪哪都是，就算到了异世界也难以绝迹。 三人穿过满是肿胀尸体的乡间小路，进到这个传闻中风景秀丽，遍地都是美丽花果林的白果园内部时，见到的第一个地标性建筑就是一棵吊满了死人的巨大枯树。 树上站满食腐的乌鸦，被三人的到访惊动，大量乌鸦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又被树上的食物吸引，不愿离去，便在树顶不断盘旋，形成漏斗状的鸦云。 两位猎魔人默契地观察着这位新加入的朋友面色，试图从中得到对方对于这残忍行径看法。 他们成功了。 成功从江秉脸上看到了满脸的无所谓。 笑话，把江秉手里的死人吊起来，三人身处的这片密林都不一定够用，就面前这个吊了十几具尸体的大树就想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只能说，尼弗迦德人还得练。 但是没有表现也是一种表现，猎魔人仍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三人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一座跨河而立的木桥前。 江秉正处于新知识摄入期，对任何文字的兴趣都极大。 他瞅了瞅桥前立着的路牌，四个字有三个不认识。 好在维瑟米尔及时出声解释。 “哀歌之桥。” 别看木桥破旧简陋，简直像是活生生的非遗，名字却很有诗意，两者间极为割裂。 割裂的就像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哨岗中的尼弗迦德士兵并未对三人进行盘查，他们缩在岗亭里，警惕着所有本地人，但是对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远行者的三人反而没有太大兴趣。 过了桥，就是白果园曾经，也是如今最繁华的村庄。 说是最繁华，中世纪的村子又能好到哪去？ 混杂着人畜粪便，污水的泥泞道路让江秉无从下脚，他生怕这些稀泥般的污物顺着甲胄的风洞涌进内部，清理起来到是不费什么力气，但这气味可不是合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战斗的时候气流一吹，直接为全场附加一层毒气debuff。 他不太想丢这个人。 所以他选择滑着走。 得益于松散的世界规则，江秉对气流的操控性大大增加，遇到泥坑泥潭，他便催动气流托举着双脚从上方划过。 低矮的房屋，全部都是用木材作为墙体，厚厚的茅草铺成屋顶。 这样的房子既不保温，也不防潮，冬冷夏热不说，还非常容易招惹蚊虫。 但这的确是中世纪农村的真实生活写照。 一条丁字路，沿路的十几间茅草屋，就是这个繁华村落的全部。 好在村口还有一间酒馆，可供三人暂时落脚。 说是酒馆，同样很是简陋。 篱笆围墙，木质招牌上画着简陋的厚实酒杯还有几种常见果蔬图案。 看得出这个招牌历经风雨，上面鲜艳的颜色都已褪色大半。 厚实圆木制成的桌椅六套，三桌酒客，被踩的坚实的土质地面，一个皮肤粗糙，上了年纪的老板娘，木质吧台加上木梁吊着的几串大蒜，腊肉与阴干的洋甘菊，构成了这间酒馆的面貌。 “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 杰洛特用他那标志性的低沉嗓音，开口询问。 上年纪的女老板停下手里的活计，扫过三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杰洛特黄色的猫眼上。 第114章 卖玻璃的 猎魔人群体，在平日里没少因为这双非人的眼睛受到歧视，好在这位老板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情绪，她只是顿了顿，用略带麻木的语气推荐了几种本地食物。 “我要蜂蜜烤肉排，再来杯啤酒。”维瑟米尔抢先点单。 “苹果派。”面冷心热的杰洛特看了一眼正兴致勃勃打量着周遭装饰的江秉，又补上一句：“再来份炙烤猪肉，两杯同样的啤酒” 点完餐，杰洛特从包裹中掏出几枚奥伦，又想起此地已经不是往日的泰莫利亚，于是带着迟疑向店主发问：“我这里只有奥伦，你这里？” 这种刻着已经驾崩的弗尔泰斯特国王那鹰钩鼻脸庞的金属货币，是曾经的泰莫利亚的官方货币，但是此地已经被尼弗迦德帝国占领，而它的官方货币是弗洛林，又称尼弗迦德弗朗币。 这些杰洛特特意出发前准备的当地货币，现在陷入了无法使用的尴尬境地。 女店主显然明白他未出口话语的意思，强颜欢笑道：“当然可以用，只不过最近因为那些黑衣人不收这些，奥伦的价值下降了很多。” 货币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权利的部分体现，随着泰莫利亚军被击溃，大权旁落，对应的官方货币地位自然一落千丈。 好在这个世界中，各个国家发行的货币都是贵金属货币，纵然失去国家信用的价值加成，仍能发挥贵金属自身的价值。 杰洛特识趣的又补上十几枚奥伦币。 女老板将钱币扫进柜台里，开始忙活起来。 江秉坐在椅子上，带着参观的心态，打量着斜对过的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正在享用着面前一大盘子的炖土豆。 吃相很是豪迈。 对方衣着普通，相貌平平，满是雀斑的粗糙脸庞上还有一道陈年疤痕，从左眼斜着拉到面颊边缘。 但是直感反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保险起见，江秉又‘看’了一眼对方，得到的反馈一样普普通通。 “你们看后面那两个怪胎的眼睛，跟猫的眼睛一样。” 不远处的坐着三个醉醺醺的酒鬼，其中一人正小声跟同伴八卦着。 “听说他们会偷小孩，你可得看紧你家孩子。” “还有旁边那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跟这俩怪胎一起的，说不定是个三只手的畸形。” “要我说，咱们就该把他们赶出去，跟他们一起，我直恶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自以为声音很小，但是被这边的三人听的一清二楚。 维瑟米尔艰难地按回江秉握刀的手，成功到账二十一级浮屠。 好在老板娘及时将食物端了上来，制止了后续发展。 杰洛特与维瑟米尔来这里是有任务的，两人是追寻着白狼的老相好，女术士叶奈法的痕迹一路前行，来到的这里。 所以两个猎魔人吃的飞快，然后在村里开始打探叶奈法的消息。 江秉这个街溜子没啥要紧目标，他正美滋滋品尝着这个世界的第一顿美食。 说实话，味道不咋样，烤猪肉仅限于刚刚烤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臊味。 “你可把少量啤酒淋在猪肉上面，这样能去腥。” 那名农妇见江秉在这里吃的满脸痛苦，味同嚼蜡，突然出声提示。 江秉从善如流，没想到这种掺杂了少量樱桃的啤酒与猪肉混合后，的确在很大程度上遮盖了猪肉的腥臊味，还为有些寡淡的菜品增添了几丝小麦香气。 江秉礼貌的点头表示感谢。 “这是白果园特有的吃法，这里的樱桃享誉整个泰莫利亚呢。” 就在江秉寻思着对方的谈吐和外表有些不太相符时，对方已经吃完了整盘炖土豆，冲着江秉礼貌的微笑点头后，干脆利落的开门离开。 厚实的酒馆木门刚关闭，又马上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一名行商打扮的光头男子。 他脸上洋溢着热情却诡异的微笑，目标明确，进门就径直走着江秉所在的桌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江秉对面的长椅上。 “这里还不错吧。”男人仿佛与满脸凝重的‘工匠’是多年老友，无比自然的搭话，然后开口叫出对面人的名字。。 “你说呢，江秉。” “刚特·欧迪姆？！”江秉对于对方叫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一点都不惊讶，转而道出对方在此方世界的诸多称号。 “镜子大师，玻璃之男，邪恶化身。” 对方同样没对江秉可以一言道破他的身份感到惊讶，反而无比自然地转身接过酒馆老板娘端过来的樱桃啤酒，痛饮了几口。 就好像他进门后不是直接坐下，而是先点的这杯酒一样。 “只是做些小买卖，被世人胡乱误解。” 江秉可不认为买卖灵魂是什么小买卖。 作为击掌就能暂停时间的强大存在，他总是坚持着自己为自己定下的那套‘公平买卖’规则，在不知道多少的世界里与男男女女交易着灵魂。 他的真实姓名，来自何处是一个不解之谜，但行事方式却像极了浮士德式交易中的传统‘恶魔’。 诱骗别人，以灵魂为筹码，签下契约，实现对方的愿望。 值得一提的是，他绝对会一字不变地实现你许下的愿望。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你想要永生不死，就很有可能变成一块有意识的石像或者其他东西，从而永生,不死。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进行任何的交易。” 江秉神情严肃至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往外蹦。 “当然，当然，对于你们这群只知道抡锤子的憨货，我也没什么做买卖的兴趣。” 镜子大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龇牙咧嘴，看上去像是有些牙疼。 看来是那杯樱桃啤酒有些冰。 “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以及~” 对方故意拖长尾音，制造并不受当事人期待的悬念。 江秉已经做好了在心里念叨湛蓝之视的准备。 “提前送你一份见面礼。” 一本封面看起来像羊皮材质，装订极为精美的大部头书籍被镜子大师从虚空中抽出，放在江秉面前。 ‘工匠学徒’扫了一眼，标题让他眼角忍不住地抽动。 《猎魔人原理论》 第115章 异界及时雨 江秉又瞟了一眼书名下方鎏金的作者名录，抽动的眼角干脆跳动起来。 从编阿尔祖和科西莫·马拉斯皮纳，两位此世界赫赫有名的大法师，他们研究并创造了猎魔人这个群体，作为这本书的从编，也称得上合理。 ’主编写的是G.O.D，也就是此刻坐在对面的存在。 “不打开看看?” 恶魔在低语。 江秉强忍着对知识的好奇心，摇头表示拒绝。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刚特·欧迪姆轻轻鼓掌，“引自《断头王后》，品味不错，我也很喜欢。”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相互帮助，算是朋友间的一点小小的友谊建设。” 这位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少见的做出妥协。 祂看出江秉的顾虑，很是肯定的给出承诺。 “绝对不算是交易。 一直疯狂跳动的直感，对这句话并没有示警反应。 江秉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再次拒绝。 毕竟人都这样说了，不能给脸不要脸。 “很好，很高兴我们达成一致。” 刚特·欧迪姆提起杯子，与江秉摆在桌子上的啤酒碰杯，以示庆祝。 江秉刚想说杯子里的酒已经被喝完，却见木杯中不知何时已经再次盛满啤酒。 这种小事对对方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帮忙？” 那本大部头书籍被对方重新塞回虚空中。 “讨债。” “有人欠了我一笔债，到了要还的时候，以你的身份，正好适合替我上门讨债。” 江秉不禁在心中吐槽，‘你到底有多少坏账’。 “生意做得长久，难免有几笔欠款迟迟要不回来。” 镜子大师回答了江秉心中的问题。 已经有经验的江秉急忙收敛心神。 ‘又是凡有念，必所知，这能力烂大街么？’ 没想到刚特·欧迪姆继续开口回答了江秉的问题。 “不要乱想，只是单纯的读心。” 他笑了两声，又补上一句。 “尝尝吧，这里的啤酒很不错，算是我预付给你的定金。” 聊到这里，镜子大师谈兴已尽，他起身开门，干脆地离开酒馆。 女老板对此视若无睹，好似镜子大师从来没有来过般，压根没有收酒钱的打算。 江秉半信半疑，端起桌子上的啤酒灌了一大口。 知识，就这样随着酒液滑入胃袋，随后流经血管神经，汇入大脑。 刚特·欧迪姆就这样在轻描淡写间，在杯子里放了一个此世界新语言信息集合包。 其中包含了通用语、尼弗迦德语、史凯利格语。这三种语言的适用范围基本覆盖了整个北方诸国。 捂着略微有些发热肿胀的脑袋，江秉看着走的干脆利落的刚特·欧迪姆，心中不禁吐槽：“你走是走，倒是把老赖的信息给我呀。” 但他很快就被打脸。 江秉刚想追出门问问对方是否真的忘了留下老赖信息，就被女老板叫住，并示意他付那杯樱桃啤酒的钱。 ‘好好好，在这等着我呢是吧！’ 要知道，在生产力地下的类中世纪，一杯酒的价格可不算便宜。 虽然这些食物和啤酒中都蕴含着或多或少的混沌魔力，放在微魔或者死魔位面都能算的上丐中丐版天材地宝。 但是没钱就是没钱，以江秉目前的层次还做不到徒手捏金币这种狠活。 他刚到这个世界，身上连个零碎铜币都没有，更不用说奥伦、弗洛林或者克朗了。 辩解肯定是无用，当江秉解释失败，顶着对方白眼，骂骂咧咧，准备回饭桌打开自己一直携带的储物箱，从里面切出一小块黄金用来抵账时，一道粗狂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这酒钱，我替这位大师给了。” 说话的‘及时雨’是名膘肥体壮的胖子，穿着一身满是污渍的连体工作服，脚上都是牛粪。 他大概率是一名牛倌。 牛倌，又名牧牛人，放牛人，这个群体中英俊的个体也可以被称为牛郎。 但是对方显然够不上标准。 这名中世纪的特产牛馆长着一张天方地方，宽阔似陶盘的大脸，鼻子勉强算得上鼻子，眼睛勉强算得上是眼。 一脸的笑容倒是憨厚，两只隐在厚实眼皮中的眼睛正盯着江秉干净俊美的脸，以及腰间的半截刀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都说猎魔人一般带着两把剑么。” 牛倌一边嘟囔着，一边热情的向江秉迎了过来。 不得不说，镜子大师出品，必属精品，原本并不熟悉的通用语现在理解起来就像是母语一样流畅。 “这位猎魔人大师，日安。” “你找错人了，两个大师刚出门。” 对方顿时满脸失落，江秉却继续开口。 “有委托？” 猎魔人并不只是杀戮怪物，只要雇主肯出钱，找人，送货，探查事件真相同样在他们业务范围内。 “是的，这位先生。” 江秉来了兴趣，主要刚才发生的事情充满某个卖玻璃的个人风格。 ‘巧合’，全是‘巧合’。 江秉伸手示意对方坐下细说。 “我之前是给这里的领主放牛的，但是这些尼弗迦德人来之前，领主就带着他的一家老小率先逃亡到了诺维格瑞。” 牛馆耸耸肩，对这种带身先士卒的行为表示司空见惯。 “不过，他的一大群牛可带不走。” 江秉发问：“所以？” “所以，这些牛自然就作为战利品，归了那群黑衣人。” 对方自我安慰式的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个放牛的，在谁手底下干活不是干活，那群南方人给的反而要比之前的领主还要多。” 江秉其实对这些算不算背信弃义的道德讨论完全无感。 “在黑衣人手下干活其实还不赖，他们可不会管我偷不偷懒，只需要每日按时上缴足额马克的牛奶给到营地，他们甚至都不会派人来看着这些牛。” 江秉接上话：“发生了什么？” 显然，对方遇到了问题，不然也不会主动接触普通人避之不及的猎魔人。 “有偷牛贼！” 对方一拍大腿，气愤填膺。 “起初只是失踪了一头小牛犊，我以为是被狼或者森林里其他野兽叼走了，并没有多在意，但是后来开始陆续有牛失踪，这显然是有偷牛贼作祟。” 江秉敏锐地从对方话语中发现问题。 “按照你的描述，这些牛是陆续的丢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找这群牛的原主人，那群尼弗迦德人给你做主呢？” 看着对方满脸的犹犹豫豫，江秉心中明悟。 ‘怕不是你小子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第116章 丢牛的调查 “你做过什么见不得对方的勾当？” 牛倌打了个激灵，显然被江秉说中了。 他厚实的脸盘上带出几分无辜的伪装，“怎么可能，我每天都是勤勤恳恳喂牛，挤奶，老老实实完成上面给我的工作。” 这表现连面瘫的杰洛特都骗不过。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不要指望一个做过坏事的人主动坦白。 好在这群牛跟江秉没啥关系，他也没啥义务管这些。 “所以，你想雇佣猎魔人，帮你找出这个偷牛贼，可以让你给上面交差？” 对方点头。 “很好，那咱们来谈下报酬的问题。” 江秉无缝转换身份，准备搞点钱花花。 对方早有准备。 “我可以给到50克朗，这位先生。”对方看着江秉正常的双眼，没想好该怎么称呼。 这笔钱不算多，但是对于抓个偷牛贼来说，也不算少。 两人顺利成交。 尼弗迦德与北方各国的战争，不但改变了国界的形状，也让整个大陆的经济天翻地覆，尤其是货币受最近的政治动荡影响特别深。 诺维格瑞铸造的克朗算是北方诸国的硬通货。 不管是北方的商人、贵族、镇民与一般农民，或是尼弗迦德的军需官、矮人银行家、风尘女子，当然还有狩魔猎人，通通都愿意接受它 这主要归功于为诺维格瑞经济繁荣，同时又算得上整个北方诸国最大的港口城市，商业行为发达，每日都有大量物资从这里流转到大部分王国中。 当然，也跟钱币本身铸造工艺精良，贵金属含量较高也有关系。 江秉在女老板那给两个猎魔人留下信息，继续抱着箱子，披着斗篷，背着露出斗篷半个剑柄的【原则】，跟着对方赶往案发现场。 牛倌的名字叫做杰纳斯，一个在白果园烂大街的名字。 这名字有点类似“张伟”。 他并没有居住在村子中，反而在独自在锯木厂附近结庐而居。 当然，一起的还有他的牛群。 这里一侧靠近森林，另一侧靠近大草地，同时道路的一头连接着白果园的村庄，另一侧连接领主的家。 这地方看的出经过对方精心挑选。 森林可以为牛倌提供进日常柴火，还能偶尔获得些肉食打打牙祭；大草地肥沃的土地上生长着成片的牧草；锯木厂因为业务需求，交通十分便利，这也为牛奶和谷物饲料的运输提供了便利。 而村子可以提供人和牛食用的农副产品。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奶牛场内。 中世纪的奶牛算的上非常重要的家畜和财产，它们在农业生产、食品供应和领地的经济发展中都能发挥关键作用。 虽然频繁被偷牛贼光顾，木质栅栏内仍然还有十几头奶牛。 杰纳斯从草垛上抱了一捆扎好的干草，放在栏杆内，然后又从库房提出一木桶豆类和谷物，作为奶牛的补充性食物。 “我为什么断定不是野兽而是偷牛贼干的，就是因为没有在牧场内见到任何血迹。” 他麻利的进行着喂食工作，一边给江秉讲述他的发现。 “那些丢失的奶牛肯定都是被牵走的，这伙偷牛贼很有经验，那次都没闹出过乱子。” “丢牛一般发生在什么时间？” 江秉扫视一圈不算大的奶牛场，问道。 “都是夜里。” “你有听到什么反常的声音么？” 对方用来居住的木屋，同样是用劈开的原木与干草搭建而成。 对于这种四处漏风的建筑，江秉不认为它具有良好的隔音能力。 牛倌用粗糙大手挠了挠大脸，手背上沾染的一小块牛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连牛叫都没有一声。” 这无疑是不正常的，大半夜被强行牵走的奶牛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不过这是一个存在魔法的世界，这种事情并不是无法实现。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摄像头，除去有些法师的住所会建有魔法留影设备，其他地方都是蛮荒之地。 不过，未经硬化过的地面，某种程度上如同录像。 松软的泥地只要有人走过，就会留下脚印，可供人查阅。 猎魔人特殊的猫眼，为他们提供超过常人数倍的细致观察能力，能够看到常人无法发现的痕迹。 比如四五天前的脚印。 感官更灵敏的江秉，自然也能做到。 于是，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些丢失的牛都是自己走出去的。 江秉跟着那些几乎微不可见的痕迹，一路前行，路过刚开工的伐木场时，身披斗篷，肩扛金属箱的形象，引起工人们频频瞩目。 奶牛蹄印一路向着森林深处延伸，直到一处洞穴中。 洞内漆黑的空间，在江秉眼中亮如白昼，还未进洞，他便闻到尸体腐烂发臭的气味。 果不其然，失踪的奶牛尸体全部都在这里。 地上遍布牛尸，但是这些奶牛死亡方式极为离奇。 最近走失的那头奶牛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牛皮如气球般鼓胀着，将肚子撑得滚圆。 这是尸体体内血肉高度腐坏发酵，大量细菌滋生，产生的腐败气体造成的。 其他几具丢失更早的牛尸，肚皮早就炸开，血肉被溅射的分布在洞穴四周。 并不透风的洞穴内飘着一层淡绿色的毒气，空气中满是恶臭。 这可不是偷牛贼会干的事情。 江秉围着洞穴搜了一遍，没找到野兽活动的痕迹，却找到另外一种蹄印。 这些印痕深深凹进土壤中，显然，它的主人体重很是沉重。 一只巨大有蹄类魔物，用不知何种方法，引用这些奶牛自投罗网，然后被它杀死，丢弃在这里。 但是尸体并没有被啃食的痕迹，这让江秉感到不解。 不是为了捕食，这魔物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江秉循迹而走，追到洞外不远处时，才理清脚印分布。 蹄印两两一组，相隔间距与人类一般无二。 只有一个答案能够解释。 对方是站立着的类人魔物。 合理。 还有，50克朗的佣金绝对要少了。 第117章 狮鹫与拳击 江秉跟着巨大的蹄印一路前行，一直追到一棵两人怀抱的大树前，蹄印从布满绿苔蕨草腐殖土的地上消失不见。 他摸索着下巴，虽然难以置信，心中还是艰难给出进一步结论。 这牛，从这里上树了。 事情到这里，幕后真凶在江秉心中的邪恶形象，已经变成了邪门。 沿着树干上的蹬踏痕迹，继续向上追踪，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成功找到对方起跳的痕迹。 一同发现的，还有远处差不多高度的一根枝丫上压出的蹄印。 人牛泰山？猿神？ 依靠着超人目力，江秉勉强又跟了一段距离，这次对方的痕迹彻底消失不见。 将周遭百米的适龄树木搜了一遍后，确认没见到落脚痕迹，江秉彻底放弃理性的思考。 这牛，大概率是飞走了。 邪门，跟镜子大师沾上边的，一个比一个邪门。 到此，他是彻底没招，只能打道回府，回百果园咨询下两位经验丰富的猎魔人，看他们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魔物，能做到这些事情。 白果园的酒馆内。 江秉只见到维瑟米尔老人家自己。 听完了江秉的问题，他虽然疑惑江秉的通用语这么快就溜到飞起，但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蹄类魔物的确有很多种，但是可以同时满足两只蹄子直立走路，还可控制动物的，那就不太多了。” 老猎魔人紧皱眉头思索片刻，给出最后看法。 “符合你说的这些条件的，我只想到魔牛妖或者女夜魔。” 这个世界是如此广袤，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的狼学派大师也不敢说自己见过所有魔物。 实际上，他连巨龙山脉另一边的情况都所知甚少。 两人正探讨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杰洛特匆匆忙忙从外面赶来，浑身是水，腰间的口袋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鼠李草收集够了？” 老狼打趣着杰洛特。 嗯”，刚从河里爬出来，又砍了一群水鬼的白狼，已经没有了兴趣跟对方斗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那只为祸乡里的狮鹫解决，然后从尼弗迦德守备官嘴里换取到叶奈法的下落。 “要不要一起。”老狼摆头示意。 江秉欣然同意，他还指望着两人跟他去现场再看看呢，这种本土的猎魔活计，让他这个外乡人属实有些水土不服。 鼠李草，一种生长在宽阔水底的水藻，只要一离开水面，就会开始散发比死尸还要臭的气味，但这种气味是三人接下来需要猎杀的目标——皇家狮鹫最爱的味道。 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伏击地点选在了岸边的一个空地上，维瑟米尔十分心灵手巧的用羊毛，木桩和几块砖石，搭建了一个山羊的模型，又把杰洛特采集到的鼠李草塞进模型的肚子中，一个针对皇家狮鹫的诱饵就做好了。 至于为什么不用真羊，只能说一只羊可不便宜。 三人隐在一旁，杰洛特正四处泼洒着用白屈花与百解草浸泡过的矮人烈酒。 这样能够有效去除三人的气味，因此满身臭味的杰洛特身上撒的最多。 “给。”老狼掏出一个十字弩，递给杰洛特，眼尖的江秉还看到上面未刮干净的尼弗迦德标志。 “新玩意，我闲着没事打牌赢来的，你拿着用。” “你自己不用么。” 杰洛特没有推让，接过来上手就开始熟悉，这种远程武器对付能飞得空中单位可以起到奇效。 “我这个老人家可用不惯这新玩意。” 一旁的江秉正整理着不离身的金属储物箱，听到维瑟米尔这么聊，不由得又把手雷和枪械往里塞了塞。 反正两个猎魔人大师加上‘工匠’一起伺候这只狮鹫，它的福气已经是小不了，没必要在整狠活。 三人蹲在下风口的一块巨石旁，两个猎魔人展开闲聊。 “干完这单，你有什么打算。” 杰洛特询问维瑟米尔。 顾忌到江秉在场，两人谈话内容都比较收敛和隐晦。 “我该回家猫冬了，再说这些黑衣人再往东打的话，很快就会跨过庞塔尔河了，家里虽然破落，但也不能让这群人给发现。” 江秉知道两人口中的家就是狼学派的大本营，凯尔莫罕。 “你冬天回不回去”老狼反问。 杰洛特搓了搓手，踌躇道：“可能吧，可能还会带个人回去。” “两位猎魔人大师，实际上，干完这单之后，能不能帮我个忙。” 偷牛贼的委托关联到镜子大师手中那本《猎魔人原理论》，江秉还是比较重视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偷牛的委托？” 老狼简单跟杰洛特讲述了两人之前的对话内容。 心忧叶奈法的杰洛特思考了片刻，开口推辞，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老狼倒是被江秉的讲述挑起了好奇心，接下来没什么事情的他决定跟江秉一起去看看。 三人又针对江秉之前的发现展开了新的一轮头脑风暴，最终一直讨论到天空中传来猛烈的振翅声，也没得出准确的结论。 不过，皇家狮鹫总算来了。 这种体长3米臂展能达到5米的猛禽，不仅拥有尖锐的爪子，还拥有极其强大的嗅觉，这次就是从几公里外嗅着鼠李草的味道找过来的。 狮鹫一个标准的空中俯冲，用爪子将山羊模型诱饵按倒，硕大的鹰嘴刚准备开啄，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就窜出三个壮汉。 相比芬特怪，皇家狮鹫算不上什么稀罕物种，也算不上难对付的对象。 它一直鱼肉乡里这么久，纯粹是因为它长了一对翅膀。 空军打陆军，实力相差不大就是吊着打。 但是这次的三人那个都不算填线宝宝。 两只狼照面就是两记阿尔德法印，将看起来壮硕，实则虚胖的狮鹫推倒在地，然后两人对着翅根就是一阵猛削，争取短时间内废掉对方飞行能力。 狮鹫的尖牙利爪属实上不了台面，刚想挣扎着起身，入乡随俗，飞快习惯本土物种特点的江秉这次连剑都没拔，上来就是一脚足球抽射。 第118章 再生波折 这一脚直接将对方狮子外形的头颅抽的高高扬起。 皇家狮鹫的翅膀并不像普通禽类那样是空鼓结构，而更像两只粗壮的手臂外侧，各长了许多用来飞行的羽毛。 这就导致两狼的劈砍突破坚韧的羽毛，劈开翅膀的磷甲，将翅根处砍得血肉模糊，但是并没有影响到翅膀的结构。 皇家狮鹫想要飞，还是可以飞的起来的。 但是江秉拳拳到肉的殴打就没有那么好接下的。 两个电炮差点没把对方的卡姿兰大眼睛打爆，在对方痛苦地“呀噫”叫声中，江秉双臂连捣，给对方的腮帮子来了套日字冲拳。 纵然有混沌魔力催化出的坚韧肉体，液压机似得拳头也不是一只小小狮鹫可以接下来的。 受害者当场差点没被揍过气去，连忙扇动翅膀短暂的飞到空中以求摆脱。 越打越兴奋的江秉甩开斗篷，【强权-风伯】气流喷吐间，跟着对方冲到空中。 在维瑟米尔与杰洛特呆滞的目光中，给了对方一记升龙拳。 整日里拎着链锯剑锯来锯去的江秉，从这次殴打中体会到拳拳到肉的快感。 要不说以拳击为代表的格斗运动，虽然痛苦程度爆表，还有那么多忠实拥趸呢。 这种用人类最原始的武器输出的感觉，非常容易调动自身的情绪与肾上腺激素，每次击打带来的情绪反馈是用外物所不能替代的。 它能轻易唤醒人类对于力量，对于强横肉体的追求，而这种追求，这种变强的原始欲望，是深深植根于人类的本性中的。 体会到久违的热血上涌，江秉干脆进一步放开了手脚，追着对方就是一连串的拳打脚踢，直接将对方干坠机。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皇家狮鹫，【强权-风伯】在空中直接一个自由落地，双膝砸在对方脑门。 食我乌鸦坐飞机！ 顺着双腿传来的反震力道，江秉后空翻平稳落地，在‘欧拉欧拉’的脑补配音中，雨点子似得拳头彻底将这只狮鹫干懵。 没办法，这拳头太快也太重了，这也不是拳击台，该肘的时候，他绝不留情。 这连番动作，让江秉彻底活动开手脚，胸膛中的心脏鼓动的如同雷霆，两名猎魔人在几步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随着最后一个小蜜蜂肘击，皇家狮鹫的脑壳终于是顶不住了，被肘的向内凹陷了进去。 杰洛特抓住时机，手中银剑精准的从狮鹫的右侧翅根下戳入，深入体内，随着阿尔德法印在对方手上释放，念动力冲击波推动银剑更进一步，刺破对方心脏。 至此，这只肆虐白果园的凶兽，就此落幕。 维瑟米尔还剑入鞘，看待江秉就像是在看一只人形岩石巨魔。 “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是可能是一只金龙变得。”他借着玩笑，说出自己的猜测。 金龙是传说中的龙种，即便在见多识广的猎魔人群体中，大家也认为它们并不存在，但事实上，这种浑身覆盖着金色鳞片的巨龙确实存在，在瑟瑞卡尼亚它们被当做神明被崇拜，部分拥有变身能力的金龙还会化作人类隐藏在社会中。 杰洛特就曾经遇到过（还开了场两男两女那啥）。 “人类，纯的”江秉的回答就有些不太自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算不算人。 死掉的狮鹫，散去了大部分混沌魔力，肌肉也不再紧绷，在切割起来，就容易许多，杰洛特没怎么费工夫就把皇家狮鹫的脑袋砍下来，用特制的钩子固定住，吊在马鞍上。 这东西是狩猎成功的证据,有了这玩意，再有狩魔委托要价就能高不少。 因为顺路，维瑟米尔与江秉一起跟着杰洛特前往尼弗迦德人盘踞的堡垒。 这座堡垒原本已经废弃，但是位置非常适合驻军，依山傍水，居高临下，被尼弗迦德的军队又重新修葺利用起来。 有杰洛特手里的狮鹫脑袋，三人顺利见到了守备军官。 “猎魔人大师不愧是大师，这么快就搞定了这只早该下地狱的玩意。” 身穿标志性黑甲的守备军官正忙得焦头烂额，见猎魔人提着狮鹫的头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这算是一堆坏消息中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对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头颅，感叹道。 “委托完成了，按照约定，你该告诉我叶奈法的消息了。” “这两位是？” 守备队长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看着不像是想履约的样子。 江秉开始打量这座新军营的守备力量。 因为黑衣人大军已经越过白果园，作为战线后方，这里的士兵数量并不多，满打满算不到百人。 ‘打起来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两个同伴，这跟约定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杰洛特什么人，小一百岁的人，哪能不明白对方意图。 “三个猎魔人扎堆在一起，还真的是稀奇。” “我建议你有事说事。” 一道纯正的尼弗迦德语响起，腔调地道的像是个老金塔人。（尼弗迦德首都尼弗迦德城，又称金塔之城） 感谢镜子大师，人是难缠了点，东西质量没的说。 这位农民出身的守备军官很久没有在异国他乡听到这种乡音，难免放松了几分心中的戒备，舒缓了有些剑拔弩张的局面。 他看着江秉正常的双眼，改变了措辞，“这位大师是金塔人？” 江秉摇头，伸手摆出一个指尖宇宙，“只不过略微有些语言天赋。” “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位长官，食言而肥可不是什么好品格，你也不想被治下百姓知道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吧” 夹枪带棒的话语，让一旁持枪警戒的士兵有了略微的骚动，但是被这位队长挥手阻止。 他并没有如其他身为战胜方的尼弗迦德军官那样傲慢，反而经过仔细考虑后，听取了江秉话语中的道理。 当然，如果对方听不进去道理，江秉也略微懂点拳脚。 这位队长轻笑两声，回到办公桌后，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袋子，抛给杰洛特。 “这是这次的委托酬金。” 杰洛特颠了颠沉甸甸的袋子，里面少说也得有几百个弗罗林。 对于猎杀一只狮鹫来说，这个价格算得上公允。 但是杰洛特需要并不是钱，而是叶奈法的消息。 第119章 阿鲁巴杀人事件 “我不需要钱，咱们之前说好了，我杀掉那只狮鹫，你告诉我行踪。”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尼弗迦德长官叹了口气，堆起满脸无奈。 “我手底下有个士兵死了，死在森林里。” 杰洛特挑了挑眉，开口反驳。 “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战争，溃兵组成的强盗多如牛毛，他们都会对你们抱有敌意，恕我直言，有人死亡太过正常。” “我知道，猎魔人” 对方连大师都懒得称呼了。 “要是如此就好了，他可不是被什么草叉长矛捅死的，这样倒好了，最起码我知道要把刀子砍向哪。” 守备军官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 “我认为这应该是你们猎魔人的专业领域，所以麻烦你和你的朋友们走一趟，去一旁看下那个可怜的士兵尸体，好给我些启发，这事结了，我将你想要的都告诉你，再给你加上一笔不菲的酬金，如何？” 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杰洛特只能答应。 死亡士兵的尸体，就躺在废弃堡垒二层的一间房间内。 这个房间的大半个外墙都已经坍塌，但是神奇的还保留着门与部分屋顶，住人是不要想了，但是能简单遮阳避雨，所以被废物利用，临时当做了停尸房。 三人被一名士兵领着，进到房内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正在围着尸体念念叨叨。 “是你？”对方显然认识杰洛特。 这是一名女性草药师，圆脸，烟熏妆，红色连体服以及饱满的胸——前的珊瑚石项链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你也被他们请来了？” 杰洛特打趣到。 “与其说请，倒不如说是驱使。” 显然，对方来这里的过程不是很愉快。 “你这是？”草药医生看着三人，若有所思。 “和你一样，托米拉。” “啊哈，看来接下来我不会孤单了。” 杰洛特很快与对方搭上了话，两人聊的火热。 “他向来受女人喜欢。”维瑟米尔向江秉摊手吐槽。 “恕我冒昧，托米拉女士，你有什么发现么？” “这两位是？” “维瑟米尔以及萨布尔。”白狼依次介绍。 草药医生显得很是礼貌，分别向两人打了招呼，言语间的表达远远超过白果园居民的整体素养。 “我还没有确定死因。” 草药医生，有点类似赤脚医生，医术可能不深但是很杂，况且草药学必然与炼金术沾边。 但是，论起法医学的领域，肯定是比不过猎魔人。 杰洛特的猫眼在阴影下微微发亮，他走到尸体近前，望着草席上衣衫不整的尸体，开口发问，但询问对象确是门口的尼弗迦德士兵。 “他的铠甲呢？” 死者死在森林中，按照尼弗迦德军队的军队条令，他外出时自然是穿着整套铠甲的。 “在军需官那里。” 这很正常，毕竟铠甲的价格比人命要值钱，自然不可能弃之不管。 维瑟米尔和杰洛特心有灵犀，“我下去看看。” 猎魔人的眼睛，可以让他们发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信息，作为死者死前的贴身物品，自然需要慎重对待。 “没有中毒的迹象。” 托米拉与杰洛特一同蹲下，第一时间共享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猎魔人仍然掰开死者的口腔，凑上前仔细闻了闻。 果然，除了浓郁的口臭，并没有什么异常。 “很好，看来我们最起码排除了他吃了什么毒蘑菇的选项。” “内脏破裂。” 江秉突然插话。 对于验尸，他可太熟练了，只是看了一眼死者过于苍白的面孔与因死前痛苦充血的嘴唇，便给出答案。 两人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江秉。 夜之城资深义体医生走近尸体，从斗篷下探出一只结构十分精密的全包覆手甲，轻轻掀开死者腹部的衣物。 这种伤势，他治过许多，也制造过许多，在这块领域，很有发言权。 “你们可以按下死者的腹部。” 杰洛特依言行事，原本应该僵化的肌肉群却像是个充满水的暖水袋，一按一个坑。 “肚子里面应该全是血”杰洛特一挑眉毛，凭借手感给出判断。 很显然，这是内脏破裂的重要佐证。 托米拉若有所思，伸手将尸体上半身的衣服又往上提了提，露出胸膛。 她仔细扫视了一眼尸体的上半身，但是没有找到淤青或者淤血瘢痕。 内脏破裂一般是遭受外物重力击打导致的，这种攻击往往会在尸体表面留下痕迹。 “背面。” 杰洛特同样对此明了，出声补全其他可能。 于是他亲自动手将死尸翻过来，扒开衣物，但暴露出来的是粗糙却平滑的脊背。 背上只有长时间不洗澡产生的皴痕，并不见淤青淤血。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敌人会隔山打牛。 不过，随着尸体被搬动，一股轻微血腥气升腾而起。 在场的两个狗鼻子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尸体的下体。 杰洛特与江秉对视一眼，均是神色微妙，都想到一个令人菊花一紧的可能。 尼弗迦德的制式铠甲下半身以皮革与厚实的粗布为主，仅在膝盖关节处镶有金属护膝。 这种铠甲直接上身无疑对士兵的三条腿都不太友好，所以士兵们往往会内搭条质地柔软的内衬，最里面再穿条内裤，通常是亚麻材质。 这就导致如果死者私处只有轻微出血，并不能渗透两层布料。 好在，在场两人对血腥味都很敏感。 在托米尼嫌弃与几分羞涩的目光中，杰洛特扒下死者的裤子，露出染血的内裤。 他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褪下因血液板结而有些僵硬的亚麻内裤，露出死者饱经风霜、被强大外力撑破的肛门。 三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太凶残了。 一桩普通的森林谋杀案正式升级为随机阿鲁巴奸杀案，案件性质陡然恶劣数十倍。 “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在周围发现染血的棍状物？”杰洛特继续询问门口的守卫。 但是他对于答案，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凶手既然能在杀人后，能有条不紊的将死者衣物给穿戴整齐，这种心理素质自然不会蠢到把凶器留在现场。 第120章 巨大牺牲 果然，守卫的回答确定了杰洛特的猜想。 老狼从军需官那里回来，看着三人围着尸体的下体评头论足，神情多少有点异样。 虽然啥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但是这样的场景，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三个变态在交流作案经验。 “我看过那套铠甲了，除去陈年的血迹以及呕吐物，没有任何发现。”维瑟米尔不得不出声打破这个局面。 杰洛特站起身来，习惯性给出下一步调查方向。 “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案发现场。” 狡狐树是泰莫利亚的常见树种，这种叶窄枝繁，兼顾韧性与强度的木材是制作家具的理想选择。 两名士兵畏畏缩缩的在前方开路，先前那名士兵的离奇死亡，这片密林已经在尼弗迦德士兵之间，成为口口相传的闹鬼之地。 也不由得两名士兵如此表现，毕竟这个世界的闹鬼可能是真的有可能会‘闹鬼’的。 好在有两名同样不太好惹猎魔人压阵，不然纵然是有彼得·萨尔·关力指挥官的军令，这俩前身是搞不好是农夫的愚昧士兵早就撒腿就跑。 “在这，这，这里。”得益于镜子大师的语言包，江秉马上听出这名士兵的口音来自尼弗迦德南部的埃托利亚行省。 “当时他就趴在这个地方。” 另一名麦提那口音的士兵补充道，并且在一片气生根前比划着。 于是四人正式开始调查。 不多时，两名猎魔人与江秉都在一棵树前站定脚步。 得益于此世界的‘良好’治安环境，犯罪分子一般都不会特意掩盖自己留下的痕迹，当然，绝大部分人脑海中压根没有这个概念。 于是，森林松软的土质便留下普通人也足以观察到的脚印。 树下痕迹很是杂乱，但总的来说，是两种脚印。 一种是死者的靴子印痕，一种是江秉十分熟悉的蹄痕。 这蹄印，在放有奶牛尸体的山洞中，同样也出现过。 那些奶牛的死因看来有了确切的说法。 也能并案了。 听过江秉的讲述，杰洛特与维瑟米尔的神色同样不太好看。 作为以狩猎怪物为生的猎魔人，他们对于魔物的各种特征习性、脚印气味都很是了解。 毕竟这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狩猎是否能顺利进行。 对怪物各种资料不求甚解的猎魔人会逐渐在与怪物的战斗中死亡殆尽，存活了下来的没有多少半吊子。 “是魅魔。”杰洛特面色凝重，蹲在地上，用手指扒拉着地上一片蹄印。 “这不可能呀，不可能。”维瑟米尔像是被震碎三观，叉着腰反复嘟囔着。 江秉则是顺着脚印一路追踪，直到脚印的主人以同样的方式上树离开。 “女夜魔？”梅里泰莉神殿学习过的草药医生也相当有见识。 魅魔，又称女夜魔，这种常被误认为是高等吸血鬼的魔物，是天球交汇的产物，不过它们和其他魔物不一样的一点，在于它们不杀人，不喝人血，对人类通常没有恶意。 驱使它们的是永无止尽的肉欲。 从名字就可以得知，它们会与任何类人的种族进行交媾,试图满足自身的欲望。虽然它们的"受害者"很少抗拒，但这不代表女夜魔对人类不构成危险——它们永无止尽的需求一开始可能令人愉悦，但是很快就会让男人发疯或者死亡。那些被女夜魔所勾引的人将会变得忧郁，失去食欲与世界上其他事物的兴趣。因为不断失去“力量”，他们会苍白着脸地呻吟，沉重地叹气，直至精力耗尽死亡。 “不过，这样的话，那名士兵的伤势不对吧？”草药医师第一时间意识到问题，提出质疑。 女夜魔生性平和，但如果被迫战斗也能保护自己。它们的甜美外表下，隐藏的是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白净的手臂底下，有着钢铁般坚硬的肌肉，而它们山羊般的反关节下肢，或是头上螺旋尖角都不是什么无害的玩意。 女夜魔可不是‘吃素’的。 但是她可有没有“棍状”的武器和肢体。 “看脚印夜魔基本没跑。但是不是女夜魔还未曾可知。”白狼接话。 这回答十分出人意料。 草药医生十分吃惊，“夜魔还有男性。” “至今为止，所发现的夜魔都是女性，但是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男夜魔存在。” 江秉在一旁听着猎魔人的判断，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寒不断袭来。 维瑟米尔神情肃然，带着一股子要做出重大牺牲时的庄重。 “你知道的，杰洛特，想要确认的话只有，当下一个办法。” 白狼一贯面瘫示人的脸上，此时也带着巨大的纠结感，这让他五官近乎扭在一起。 半晌他才下定决心，用舍身成仁的语气道：“我知道，为了叶奈法，也只能这么做了。” 一行人返回尼弗迦德军队驻扎的废弃堡垒二楼。 在彼得·萨尔·关力（守备军官）的示意下，临时停尸房被暂时清空。 尸体大头朝下，僵硬的躯体被费力的摆成倒V型，双腿被岔开，整个人呈下犬式。 这样一来，受害者硕大的，千疮百孔的肛门，便被充分暴露在空气中。 在江秉与草药医生发直的目光中，杰洛特不情不愿的将脸凑到对方两股之间，不断嗅寻。 好好好！ 真是狠活不怕举办，铁肺不怕感染。 为了洗清杰洛特变态的嫌疑，一旁的老狼正注视着白狼的整活全过程，边给两人解释缘由。 夜魔通常被归属在恶魔的类目内，如同其他的恶魔，它身体的一切液体中都蕴含着浓重的硫磺味。 如果有人与夜魔结合过，硫磺味就会逐渐渗透到对方体内，随着次数的增加，味道会越来越浓。 俗称腌入味了。 同步浸染上的，还有难以抑制的X上瘾，如同Y片，难以自制。 对于这种严重的上瘾症状，猎魔人的治疗方法一般是找个寡妇，让两人来次狠的，然后给他喝冷的长鲁柏草煎药。 但是江秉老觉得这方法原理很是类似白的喝多了，整点啤的透透。 而杰洛特现在的行为，就是死者的伤口（入口）处寻找有没有硫磺的气味。 显然，众人的想法是对的。 在尸臭，屎臭中，杰洛特耸动的鼻子总算嗅到了熟悉的硫磺味。 他将脸从尸体腿间抬起，看到的是满是敬佩的两双大眼。 还得是你·JPG 带着杰洛特巨大牺牲得到的答案，众人合力将尸体归位，一股脑的涌到彼得·萨尔·关力的办公室，将调查到的所有情况都如实告知。 第121章 最佳的诱饵 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尼弗迦德人，听完杰洛特的讲述，沉默了半晌。 “你是说，有个搅屎棍活跃在军营附近，专门对我们英勇的士兵下黑手。” “是黑棍。”江秉在心中更正。 白狼点头，对方满脸的难以置信，在椅子上坐立难安，仿佛屁股底下随时会冒出来什么东西。 “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它？” 身为军人的尼弗迦德人，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卷起袖子干它。 “很难。” “魅魔可不是那种多毛少智的野兽，它的智慧不弱于正常人，并且没有特别的弱点，想要寻到它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对方耸了耸大鼻子，下面的两撇胡子支棱起来，一股狠劲涌上心头。 “就这样任它在驻地流窜？” “我手底下有几百号壮小伙，哪怕是搜山也要把它找出来。” “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江秉出声。 “哦？”彼得·萨尔·关力望向江秉，眉眼间对江秉很是看重。 说实话江秉跟两个猎魔人的画风实在不搭，无论是发色，肤色、长相乃至人种，还是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又或者那种超然的心态，都与同行的两人相差甚远。 整日里泥潭打滚，野外风餐露宿，与魔物白刃相搏的猎魔人可没什么好模样，哪个脸上都得有几道疤痕，皮肤粗糙的肉眼可见。 哪像江秉，皮肤光滑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整张脸神采奕奕，眼睛亮的朗若星辰，配上高位格被动散发的超然气质，不是整日里养尊处优，一顿十八个菜的大贵族出身，压根养不出这神态和仪表。 真以为地道的金城口音就这么好练，彼得·萨尔·关力虽然是农民出身，能混到尼弗迦德在白果园最高话事人的地位，恰恰说明他在人情来往上有一套。 虽然不知道对方啥来头，先让上一手总归是好的。 实际上，杰洛特与维瑟米尔也有过类似猜测，不过他们俩偏向于江秉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类似欧菲尔似或者赞格维巴之类得繁华国度。 真以为两个靠刀剑与厮杀讨饭吃的老练战士看不出江秉那一身甲胄的价值。 更何况两人还是眼力毒辣的猎魔人。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猎魔人大师少有不人情达练的。 还是那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知道对方已经自我迪化的江秉自顾自的发表者自己的看法。 “性欲，旺盛的性欲就是对方的最大弱点。” 洞里横尸遍地的奶牛，说明对方已经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由此推断，江秉认为自己的计划有很大的可行性。 “只需要一个合适的诱饵，就能轻松引出对方。” 但紧接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摆在大家面前. 谁是诱饵。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菊花去冒险，这都不是金钱的问题，关乎到尊严。 讨论间，彼得·萨尔·关力就瞅到角落里十几袋黑麦，有一袋已经开了口，受潮霉变的黑麦散落一地。 他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卫兵！”彼得队长扯开嗓子冲着门外大喊。 等到一席黑甲的卫兵进来，彼得队长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拿烂谷子来糊弄的蠢驴，先让军纪官别抽他鞭子，把他带过来。” 犯人惴惴不安的被带进来，中分头，白色亚麻短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跟其他的白果园居民一样普普通通。 彼得队长要的就是普普通通。 “长官，我真的按照您的指示，认真向村子里传达了，不过没想到有人会拿发霉的黑麦来凑数。”对方一进来就试图对自己的罪行进行辩解，试图让这个手上沾了不少泰瑞尼亚人鲜血的黑衣人网开一面。 “那是你的事情，我难道还要手把手教你不成。” 彼得队长叉着腰，不容置疑的呵斥，随后降低了声调，语气略微有些缓和。 “按照尼弗迦德军规，你会挨上重重的十五鞭子，如果没有出现感染，你还能捡回半条命。” “但是，现在摆在你面前还有另一条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老练的黑衣人循循善诱。 “只要你愿意为恩瑞斯陛下出力，担任这次行动的诱饵，粮食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我还可以做主减免掉你们村子下次的税务。” 犯人自然大喜。 但他不知道， 自己即将要付出的是什么。 在场的四人自然没有理由插手这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只能对可怜的小伙子投以同情的目光。 ………… 夜已经深了，名叫保罗的倒霉蛋身穿尼弗迦德人特有的黑色铠甲，手持着火把，在森林中独自巡逻。 虽然知道身后跟着一大票人，但是寂静幽暗的密林仍然显得十分渗人。 放在往日里，哪怕到了傍晚，没有三五个好手，本地居民都不会想着进入森林中。 风刮过树梢，树叶哗哗作响，保罗只觉得身上的铠甲越发沉重，让他忍不住想要停下来休息。 想到这里，他减缓了速度，并顺势向后方看去，不过除去树影婆娑外，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怀疑身后是否像那个该死尼弗迦德长官说的那样，跟着几十号子人。 “不会是骗我的吧，骗我来这里送死，给某些蜗居在森林中的魔物做送上门的祭品。” 可惜，他的身体虽然随着这个想法不断颤抖，但是仍然不敢停下脚步。 毕竟尼弗迦德人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十五鞭子抽在身上跟挨上两刀没啥区别。 这让他越发愤恨村子里的那些鼠目寸光的泥腿子。 尼弗迦德人占据的废弃堡垒四周有一大半是水，这也是它易守难攻的原因。 剩下的都是些难走的泥沼，腐水与露出水面的土壤组成一个星落棋布的水泽 。 牛皮靴子踩在泥水中，深深凹陷，随着保罗用力的抽脚，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啪叽，啪叽。”身后突然也响起类似声音。 保罗一开始以为是援兵，但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声音未免有些太大了，显然是因为对方陷入泥沼中特别深，才会在拔脚的时候制造出如此声响。 他心中大骇，几乎当场要叫喊出来。 但是，一股馥郁的香味突然飘进他的鼻腔，甜腻的味道让他想起的蜂蜜奶油蛋糕，想起了蓬松的泡芙甜点。 第122章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他神情恍惚，整个人摇晃着继续向前。 但是行进间，早已偏离了预定的巡逻路线。 等保罗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挂在一棵树上，身下，四散的火把与燃烧的树木将漆黑的林间照的通红。 “猎魔人！” 一道粗粝如砂石摩擦的声音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火光随风闪动，明暗不定间，一只高大的野兽被三人围在中间。 它足有两米半高，裸露着上半身，根根肋骨清晰可见，头生两只螺旋双角，尖端向前，相貌十分丑陋。 看着对方如羊蹄般的下半身，保罗咽了口唾沫，环顾四周，想着怎样逃命，却发现树下躺着几具尼弗迦德士兵的尸体。 尸体后方，则是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满山遍野溃逃的大部队。 方才与魔物的一照面，几个士兵就命丧当场。 这些尸体如同被投石机投出的石块击中，一个个筋断骨折，被怪物尖爪扯散的尸块散布在各处。 保罗身侧的树枝上，挂着半拉屁股，正滴滴答答向下滴着鲜血。 平日里最多在乡间野地打打野鸡的农夫，怎么可能见过这种场面，他顿时双眼泛白，晕了过去。 战场中。 杰洛特的右手不自然的微微颤抖，花大半身家铸造的银剑，先前被怪物一把握住，直接折断，半截刀身还躺在对方脚边。 强，前所未有的强。 杰洛特记忆中的老矛头（一只独眼巨人），表现出的压制力也不如对方万一。 维瑟米尔正捂着胸口，嘴角还沾着血迹。 他为了支援杰洛特，被对方隔着数米用半个尼弗迦德士兵砸中，纵然有昆恩法印的阻挡，整个人也差点没背过气去。 肋骨少说断了两三根。 江秉心中直骂镜子大师的娘，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东西。 他的债务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嘭！ 【强权-风伯】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便是对方头顶。 【原则】散发着光芒，笔直从高空落下，劈在对方肩头。 等离子流第一次遇到对手，剑身艰难地下沉，但也只能啃近去大半个剑身，随着江秉被对方快到拖出残影的窝心脚踹飞数十米，巨剑也跟着江秉飞速远离的双手从怪物肩胛骨上被拽出。 金属的甲胄与树木碰撞，爆裂出漫天木屑，第一棵大树轰然倒塌，它背后第二棵大树被啃出半个豁口。 江秉抬手撑树，将自己嵌进树身的身体拔出，胸口有些发闷，他可没有昆恩法印庇护，算的上实打实挨了这一脚。 在两个猎魔人同样看待怪物的眼神中，江秉沉着脸着回到场内，胸前略微凹陷的蹄印在火光下反射着焰光。 “不错嘛，你可是第一个挨了我一脚还没死的人。” 魔物肩部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 “看在这个的份子上，我会让你们死的不那么痛苦。” 百年难遇的男魅魔放着垃圾话。 江秉在对方闭嘴的刹那，瞬间弹射起步。 狂风席卷整个场地，爆发出如雷鸣般的轰响。 眨眼间，江秉砍了对方两剑，但是又被对方故技重施，一脚踹在胸口，不过倒飞的势头随着江秉左手及时抓住对方蹄子而终止。 灼热的剑刃随着江秉回转的手臂，斩向对方腿部的反关节，在哀嚎中，钉在腿骨上，再难以寸进。 发狂的怪物强行收回右蹄，带的江秉踉跄的同时，一拳打在【强权-风伯】的面甲上，将金属铸造的面甲捶出凹陷。 巨大的冲击力使的江秉头颅高高扬起，但在同样疯狂的主人驱使下，高扬的头颅结结实实的回撞在对方的面门上。 这一击，将对方撞得七荤八素，满面桃花开。 夜之城街头练出来的搏杀之术可不讲究什么道德法制，趁他病要他命，江秉弯腰就搂住对方的一只蹄子，反手将对方掼在地上，还没等男魅魔起身，46码的的大脚卷挟的风暴将对方的头颅深深踹进土中。 下一秒，足有半方的泥土炸裂，极速后退的江秉闪过对方混在泥点中的顶撞，将自己拉到安全的距离外。 变形的面甲被扯下，随意丢在地上。 江秉咳出一口鲜血，身躯在疼痛的刺激下却说不出的活跃。 有多久，他没有受过伤了，有多久，没有遇到可以肆无忌惮使出全力的对手了。 随着身体强度的增加，夜之城的大部分敌人都像是泥捏的，压根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反抗。 “挨草的小白脸，你真令我欢喜。” 像恶魔多过魅魔的敌人，昂首阔步，走到一棵树旁，十指轻松插入树中，双臂一错，将大树撅断，抱着就撞向江秉。 混沌魔力在对方身体中疯狂流动。 江秉双手持剑，等离子焰浪越发汹涌。 树木与焰流相交，瞬间焦黑碳化，但是并不影响男夜魔双手护面，低头用角发起冲撞。 千钧一发之际，江秉在气流的辅助下，脚尖轻点地面就要飘离危险区。 但是‘工匠’视角中，对方身上的混沌魔力陡然在喉咙处凝结，随后，一声巨大的咆哮将环绕在江秉周遭的气流生生震散，人为制造出一片真空。 间不容发，江秉只能侧身错过要害，伸手试图挡下对方后续的变招。 直拳将包裹在金属护臂的左手远远荡开，紧接着的是最致命的杀招。 冲撞，未命中开启咆哮震慑，接直拳，这套丝滑小连招的最后一式是擒抱。 长有尖锐指甲的另一只手猛地攥住江秉的高扬的小臂，拎着他就要往地上掼。 【强权-风伯】位于脚跟处的风洞猛然喷射，将江秉失衡的身躯及时纠正。 江秉没有试图摆脱束缚，而是伸出一只脚蹬在对手的腰间，另一只脚则是狠狠跺在对方的脖颈上。 一个具有稳定性三角形结构就此形成。 这让体型看起来小上好几倍的江秉好似长在对方身上，任它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科学的力量，小子。 僵持了几次，男夜魔终于选择放弃，转身将江秉甩离身体。 第123章 天灾降临 气流托扶着甲胄，轻松化解投掷的力道，江秉顺势蹲立在一棵树木笔直的枝干上。 挥手示意维瑟米尔带着杰洛特快走，树影摇动间，人已经从树枝上弹出，手中【原则】光芒闪耀，狠狠劈在对方的格挡的左前臂上。 还是如往常一致，剑刃触及到骨骼，便再难进分毫。 剑身横转，等离子沿着对方小臂，刨开整条手臂的肌肉组织，露出底下金属光泽的骨骼。 对方似乎完全屏蔽了痛感，对于江秉的攻击不理不睬，只是一味地舍身猛攻。 正所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一切战术转换家。 维瑟米尔带着被气流从树上刮下来的倒霉蛋保罗，与右手骨折，但是行动起来完全没有大碍的杰洛特抱头鼠窜。 经验丰富的猎魔人大师明白这种情况下，怎样做才是最明智的，果决的连一个字都没从嘴里蹦出来，扭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向镜子大师许了什么愿望，嗯，种马？”两名猎魔人消失在林中，战场只剩两人时，江秉突然开口。 对方听到这个称谓，突然狂暴，手蹄并用，将地面轰击的尘土飞扬。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浑身癞痢的混蛋。” 一记后踹将江秉轻飘飘踹飞老远，对方愤怒的仰天咆哮。 “原来，你是他找来的收债人。” “可惜，你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谁。” “是谁，一个精虫上脑的时候连母猪都不放过的播种机器？” 老阴阳人一开口，就能知晓功力是否深厚。 这句话显然戳到对方痛点，使它双眼怒睁，满是愤恨。 “都怪他，一切都怪他，是他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他扭曲了我的愿望，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哀嚎与愤怒的咆哮参半，对方被江秉的话语激出真火，让本就高大的身躯凭空暴涨三分，腰间围挡的破布撑得四分五裂。 江秉抽空瞟了一眼，确认凶器无疑。 愤怒冲破了理智的封锁，使得对方接下来的攻击更加狂暴，同样也更加没有章法。 战斗的烈度持续上升。 一个是成长期的高位存在，一个是被诅咒催生出的怪诞恶魔，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超过普通人的想象。 钢筋铁骨，超速再生，超凡力量。 镜子大师的扭曲诅咒往往都是与契约内容相对应，虽然不知道当时他许下什么愿望，但是对方表现出来的特征仍然没能超过常理，最起码看起来做不到断头再生。 随着战斗的进行，这名罕见到可能“举世无双”的男性魅魔越发没有理智，取而代之的，是双眼中涌动的无尽欲望。 那话儿也激昂地昂起头颅。 看待江秉的眼神也由杀之而后快变为快之而后杀。 对方面孔逐渐殷红如血，鼻间热气如柱，到这一步，神志算是彻底消失。 这种情况一般统称为精虫上脑。 虽然不知道当时他向镜子大师许下了什么愿望，看着对方此刻的状态，江秉猜测肯定与什么金枪不倒，一日十次，一次十日之类的男性终极追求有关。 而接下来的战斗中，江秉逐渐落入下风。 他不光需要应对越发狂暴的攻势，还得防备对方甩来甩去的“暗器”。 再次被对方用蹄子踹飞，江秉明白，这场战斗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在对比对方，江秉还算得上一个‘法爷’。 胸中如擂鼓，鼻下血液蜿蜒而下。 精神力不计成本的投入，让头顶漆成哑黑色的桂冠，在黑夜中散发着原本的金色光芒，如同一位神圣君王。 混沌魔力被大范围扰动，向着江秉所在位置汇聚。 小半个白果园被飞速聚集的乌云遮蔽，风在短时间内无中生有，由小变大。 怪物顶着扑面的狂风，再次看到江秉的身形时，他已经被风暴所簇拥着缓缓升空，在他身后，是无尽的罡风与几乎低矮到头顶的浓厚乌云。 气流带动云层剧烈运动，摩擦间产生狂暴的闪电，几乎将整个白果园照亮。 解放，这是江秉首次肆无忌惮，不留余力的将自己所有的力量解放。 存在强度，构成强度，位格带来的权重，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将周遭所有的混沌魔力调动。 此方世界的施法者们（多为术士，另外还有德鲁伊，萨满等），往往可以施展出自身身躯中蕴含的混沌魔力所无法支撑的魔法，靠的就是以自身精神力与混沌魔力为引，加上多年的刻苦训练与知识，牵引外界的混沌魔力共同构成法术。 而在此方世界的混沌魔力，虽有浓度之差，但是基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虽然没有对应的训练与专业知识，但是江秉有他们比拟不了的强横身躯与构成强度。 有了混沌魔力的加持，原本在高能环境下诞生的高位金属，终于恢复往日的风采。 桂冠表面的涂料已经全部脱落，未知金属随着江秉精神力牵引，对着混沌魔力开始鲸吞牛饮。 风暴如同被倒入大量催化剂，仿佛永无止境的开始膨胀。 这使得桂冠散发的光芒愈发明亮，直至照亮整片夜空。 混沌魔力的剧烈流动引发魔力潮汐，范围之广波及整个北方王国。 要知道，像菲丽芭、法兰茜思卡、薇歌、玛格丽塔这种层级的女术士，都拥有对混沌魔力的广域感知能力。 世界充斥着混沌魔力，处在其中的魔法生物（术士为主）就像是游泳池中的游客，水面的波纹虽小，但仍然可以引导追根溯源。 更不要提在泳池里所有人都静默的状态下，突然进行高台跳水炸鱼的江秉。 而像艾达·艾敏这种更为古老强大的存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施展法术，将视线投射到白果园。 但风暴卷挟着混沌魔力，屏蔽了一切。 男魅魔已经成为一只无智野兽，它正不断徒劳的抓起身边一切可以丢弃的东西，试图将江秉从空中击落。 但是仿佛连接天地的宏伟龙卷风已经形成，当年邪马台女王卑弥呼曾经用过的大招，被江秉所复刻。 只不过，由于这次的操纵者实力更强，加上混沌魔力的推动催化，龙卷一经成型，便是天灾级别。 第124章 醋和饺子 无数树木被连根拔起，盘根错节的根须连带出厚厚的地皮。 逃到森林边缘的猎魔人两人组相互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开始继续逃窜。 而红眼的男魅魔，已经被无尽的罡风卷挟，压制在地上。 狂暴的高速气流像是无数细碎的高波震荡刀片，将它的血肉一点点从骨架上吹散，却又在名为赐福实为诅咒的影响下，飞速再生。 它再被凌迟，作为风暴的发起者，江秉同样不太好受。 终归是缺乏对混沌魔力的相关知识，江秉现在有些身不由己，陷入被混沌魔力推着向前的窘境。 好在对比那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会被弓箭轻易爆头的术士，江秉拥有远超这个群体的强横躯体。 足以压垮一名高级术士的魔力负载，被肉身生生抗下。 【原则】被擎在手中，直指漫天乌云。 银蛇狂舞，电闪雷鸣，无尽气流环绕其上，卷动几乎达到【秘银】线路承载上限的等离子焰流，形成一道数十米长的赤色龙卷。 在整个白果园居民的惊恐中，龙卷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从苍穹掼下。 下一刻，流火席卷森林，尽是白地，轰鸣响彻四方，声如雷霆。 但是某人驴屎蛋子表面光，背地里俩眼快要掉小金豆了。 魔力负荷压江秉不断呕血，呼吸困难，不过，他仍然没有断掉精神力的输出，反而咬着牙加大投入，在桂冠的牵引下，将无尽的雷龙从天空引下。 而落点，则是刺穿敌人身躯的【原则】 从天空垂落的闪电以【原则】为中心，顺着龙卷风暴传导到地面，将整片大地烧灼到融化。 几十秒的时间内，天地间一片苍茫，恍如白昼。 最高可达到两万八千度高温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并随着气流卷挟乌云，更加剧烈的摩擦活动，变得更加密集粗大。 直到精神力在过载状态下彻底干涸，再也挤不出来一滴，风暴与乌云才因为失去供能而逐渐散去，缺乏引导的雷电雨自然也一并消散。 土壤被犁了个遍，空气中满是鱼腥味。 这是雷电电解空气中的氧气，产生的臭氧。 而雷龙群的落点，已经被啃出一个深坑，坑壁被炽热的电浆烧灼成琉璃，向外散不断散发着阵阵热气。 江秉借着最后几丝未消散的气流勉强降落，精神力的严重过载让他头痛欲裂，而混沌魔力的负荷让他的肉体遭受了严重的损伤。 可以说，他迫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强忍着消耗‘贤者之石’（工匠徽章）进行许愿，用以太补充体力的打算，江秉踉跄着走到琉璃大坑的边缘，探头向里张望。 精虫上脑的男魅魔肯定是死透了，这种能级的轰击，就是阿祖尔亲至，也没办法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硬扛。 方才每道闪电都足以媲美阿祖尔亲自施展的落雷术，而这样的轰击，像是雨点般持续了好几十秒。 当然，阿祖尔落雷术注重的是准确性与快速成型的易操控性，跟方才纯粹的毁灭天象从根源上就并不相同。 【强权-风伯】身上遍布裂纹，不过好歹是‘工匠’的手艺，还没有散架的风险。 江秉顺着琉璃滑入坑中，踉跄着来到坑中心，男魅魔尸骨无存。 而【原则】，在雷电的持续轰击下几乎完全融化为一滩血色液体，这滩金属液体中，‘神印碎片’已经被无尽的雷电洗练成液态，与其他物质均匀的混合在一起。 江秉的血液则是早早在闪电中蒸发殆尽，不过阴差阳错，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融合了【秘银】，‘神印碎片’，‘工匠鲜血’，又经历了雷电淬炼，这摊金属液体直接跨越了【塑胚】【熔炼】两个超凡锻造阶段，直接完成了【纯化】。 只要再经历【锻造】与【打磨】，这将会成为江秉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超凡造物。 来自‘见习工匠’的直感，催动着江秉的锻造本能，让他第一时间认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忍着酸痛，江秉俯身刚准备触摸那团仿佛有生命的金属液体，一团物体突然从地上弹起。 是魅魔的XX。 足有常人小臂粗细的XX，猛地从地上弹起，在鬼畜的抽动中，十分巧合,精准击中了江秉褪去面甲的脸上，跌落在地面，终于没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 江秉还没什么反应，镜子大师标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对方已经悄然出现，完整的目睹了方才一幕的发生。 江秉有气无力的转头，看着对方幸灾乐祸的神情。 他有理由怀疑，对方可能是为了这碟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有这么好笑么。”避免社死的最好方法，就是主动出击。 带着一股子大仇得报的快活劲，镜子大师肉眼可见的快乐。 “事实上，非常好笑。” 对方背着双手，悠闲的踱步到近前。 “好笑道我这单买卖全砸了都觉得值。” “砸了？”江秉十分疑惑。 “你又不要它的身体，取走灵魂就行了。” 镜子大师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一滩金属液体，对方的灵魂如雾气般渗出，在镜子大师的手掌上凝结为一个水晶颅骨。 “我给出的力量，可都随着他的肉体一同融化在这摊大乱炖中了，可不是全砸了。” “我不认为你取不回来。”江秉反问。 “都被你的鲜血涂过一遍，我可不想再要。” 对方从虚空中抽出那本厚重的《猎魔人原理论》，随手一送，让它飘到江秉面前。 “送你了，都送你了。” 回味着方才的‘工匠’社死场面，刚特·欧迪姆欢快地摇头晃脑，转身道别，几步就消失在空气中。 还不知道失去了什么的‘工匠’，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疑惑还无法阻挡面前这摊金属对他的吸引力。 他继续将手探进面前的金属液体中，银白色的液体仿佛具有生命，顺着江秉的手背爬上濒临崩溃的【强权-风伯】，填充进每道裂痕，每个孔洞中，随后将甲胄吞噬，两者融为一体。 第125章 【强权-蚩尤】 “工匠”的本质能力在发挥作用，随着‘工匠徽章’飞速消耗，大量以太作为柴薪，供给着液体顺应着最符合它的形制，被飞速锻造，雕琢成型。 融合了怪物那不灭的血肉与无法摧毁的骨骼，液体金属在高位力量的驱使下，开始对这套甲胄进行飞快的改造。 血肉在被打散的‘神印碎片’供能下，飞速再生，骨骼重新演化重现。 【强权-风伯】的金属化为外层装甲，坚不可摧的骨骼化为支撑框架，不灭血肉提供动力，近乎无尽能源容量与兼容性的‘神印碎片’作为供能电池。 标志性的桂冠被保留。 经历先前混沌魔力的洗礼，金黄色的桂冠通体仿佛有光芒不断流转，不间断的向外投射着暖色微光。 源于血肉原主人的两只尖角同样被继承，卡在桂冠两侧，直直冲天。 就此，血红色的【强权-蚩尤】锻造成型。 相比原来，胖了好几圈的甲胄已经可以称得上动力装甲（自带动力），穿戴完毕后，江秉身型接近两米三。 握住书籍，只是屈膝轻轻一跳，源自镜子大师赞助的不灭血肉瞬间爆发出曾经的强大力量，带着装甲一飞冲天，硬生生跃起十几米的高度，飞出坑洞。 在这过程中，江秉完全没有发力，换而言之，这是装甲自己所爆发出的力量。 不过对比之前男夜魔的离谱表现，这数值倒也十分正常。 江秉几乎是弹跳着走出几十米，又咬着牙折返回到琉璃坑洞内，捡起地上那根死而不烂的长长YJ。 也不知道是不是镜子大师的恶趣味，这东西的强度离谱到超标，主体都被挫骨扬灰，它却毫发无损。 只要无视它糟糕的外形，绝对是制作钝器的好材料。 勤俭持家的江老爷，最终没能狠心把它丢在原地，而是准备带回去，说不定日后可能用得上。 走出数百米后，装甲如水银般消融流淌，重新汇聚成一团液态金属，化为一件红色长款风衣，盘踞在江秉的身上。 这就是【强权-蚩尤】的第二个功能，极大程度的解决了甲胄无法随身携带的问题。 也省下不少洗衣机的电费。 至于近500公斤的重量，对于江秉来讲，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当是绑个负重背心。 但问题紧接而来，【强权-风伯】内是一身夜之城的高强度纤维作战服，这种贴身作战服不光吸气透汗，弹力十足，还具备一定程度的防弹功能。 但是，它毕竟是连体内衣，鞋袜不包含在内，好在液态金属（液态血肉）也能解决。 森林的山火已经熄灭，江秉找到自己被吹飞的储物箱和武士刀，从林中出来时，见到大批村民们正在林边三五成群，向内观望。 战斗已经结束，但是余波才刚刚开始发酵。 江秉回到尼弗迦德人驻地时，发现军营已经戒严，好在他衣着虽变，怀里抱着的箱子却十分具有辨识度。 这也让他顺利来到彼得·萨尔·关力的办公室门口。 还未推门，他就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独特的气味。 那是丁香与醋栗组成的复合味道，十分独特。 当卫兵领着江秉进入室内时，原本吵闹的环境突然有些许冷清。 几人看着奇装异服的江秉（大红色连体风衣），竟无一人敢开口。 好在，新来的那位女士不在此列。 “看来，这位就是萨布尔先生了。” “叶奈法？” 对方颔首。 “恭喜”江秉这声道喜是冲着白狼说的。 他怀抱着储物箱，看向有些唯唯诺诺的彼得·萨尔·关力，扔下句话。 “问题解决了。” 对方啥也不敢多问，犹豫了片刻，又掏出一个明显更加鼓鼓囔囔的钱袋。 这明显是想把路走宽。 人老成精的维瑟米尔领悟到江秉的眼神示意，上前接过钱袋，跟着不愿再多说什么的江秉准备退出办公室。 杰洛特要跟着叶奈法去往泰莫利亚的首都维吉玛，面见尼弗迦德的皇帝恩希尔·恩瑞斯，而老狼则一身轻松。 江秉谢绝了彼得·萨尔·关力的招揽，准备辞别几人，前往踏上诺维格瑞的道路。 毕竟作为自由之都，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进行物资交换更方便。 在这个没有火车汽车，道路也都是些泥泞小道的中世纪，暂时又无法用气流赶路，从这里骑马赶到瑞达尼亚的诺维格瑞，需要一周半的时间。 而【门匙】冷却时间一到，江秉便会离开这个世界。 毕竟另一边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不过这不影响他先往目的地赶一赶，方便下次的行动。 路上正好研究下那本打生打死，折腾进去半条命换来的《猎魔人原理论》 这一走，也刚好避过各国派出的巨量探子，还有那些个著名魔法组织的各种探查手段。 ……………… 赛博朋克2077世界。 “以斗争求生存，则生存存，以妥协求生存，则生存亡。” 科罗娜多农场，工人互助会的高台上，老洛根发表着激动人心的演讲。 随后，一个独臂的中年工人被请上台。 肢体缺陷在夜之城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穷，第二种情况还是穷。 “我是巴利尔，科罗娜多农场人，曾经的伊斯特建筑公司的一名工人。” 巴利尔举起自己残缺的左臂，冲着下方的众多工人现身说法。 “他们先是提高了工作量，想要把我们逼走，又克扣我的薪水，强制发放劣质假冒的抑制剂，就是为了省下那对他们微不足道的赔偿金……” 后台，丽贝卡已经出院，正抱着蓝粉的双臂，听着台上飘来的声音。 “我的工友们死的死，疯的疯，只有几个人和我一样及时放弃，才保住一条命。” “唉，这些资本家到哪都是一个样子。” 皮拉羡慕的摩挲着双手，盯着丽贝卡的新手臂，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金属义手偷偷摸了上去。 “哎吆！” 丽贝卡一记肘击将皮拉捣成弓腰大虾，十分爱惜的擦了擦方才被皮拉摸过的左大臂。 那里用精湛的工艺浮刻着一只看着就很高档的小熊玩偶，但是玩偶双臂却显得十分简陋，肩膀处还有缝补的痕迹。 浮雕与左臂一样，都被漆成粉色。 与海莉的小熊同样的颜色。 第126章 官面上，暗地里 “皮拉，你再乱摸我的“朋友”，我要给你一拳了。” 皮拉连忙摆手，言之凿凿，声明自己不会再犯贱。 但很快两只长手又开始不老实。 没办法，作为技术专家，他从来没见过被爆改成这样的大力神手臂。 这与其说是大力神手臂，倒不如说是军用科技最顶尖的【强袭】系列义体手臂，套了个大力神的壳子。 两只义手虽然还是大力神那粗犷的外观，但如果拉近看，就能发现它实际上是由众多精密部件所拼凑而成。 就像一个4K的显示屏，努力装作自己是阴极射线管显示器，前者能模仿后者，但是两者档次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真是想不通，萨布尔先生明明可以做的更精致，却非要做成这种丑样子。” 皮拉撅起嘴，接连便是一连串难懂的话，嘴里嘟囔着什么精工，纳米，高科技等字眼，引得后台众人哄笑起来。 多莉欧正准备打趣对方，远在千里之外6号基地的琪薇突然传来消息。 【琪薇：有几辆NCPD的车子向你们位置去了，刚经过最外围的安保摄像头，看样子目标是你们。】 正事要紧，多莉欧拍了拍手，将嬉闹的兄妹俩暂时调停。 “别闹了，有条子过来了，该干活了。” 天穹赫拉EC-H I860 NCPD执法者，ncpd的专用车辆。 这种NCPD向天穹厂家专门定制的赫拉版本，出厂时就自带强化，车身廉价的塑料被换成了防火防弹材料，前方的保险杠也替换成加厚钢板，以适应夜之城惊险刺激的执法环境。 说实话，这车应该应对普通的街头巷战，流氓交火绝对没问题，但是面对多莉欧手上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泯灭】时，头车还是乖乖停了下来。 头车一停，后方的两辆同款警车自然也只能停下。 “NCPD执法！” 头车的警官连车都没敢全下，缩在挡风玻璃后面大喊。 “奇了怪了，你们这群懒得出奇的家伙也有主动伸胳膊腿的时候。” 因为工人互助会表面上与逆熵没关系，多莉欧此刻没有穿戴【天将】作战服，沉重的【泯灭】只能架在事先搭建好的支撑架上，更加沉重的供弹箱就摆在身后。 这样一来，看起来更加不好惹了。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集会，试图进行非法游行活动。” 见对方没有一上来就开枪，警官虽然底气有点不足，但是好歹下了车。 这理由直接把多莉欧一行人整笑了，确实，夜之城治安法里的确有这条，但是你见过谁遵守过。 这可是民风淳朴的夜之城！ “C，杀人放火的事就没见你们管过，今天怎么突然发神经。”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黑人警官厉声呵斥。 “怎么，不服气！” 周遭的建筑上突然涌出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逆熵】的武装人员，将三辆警车包围在内。 头先发话的警官瞟了一眼对方这群人手里的家伙事，全是一水的长家伙，冲锋枪、步枪、还有把轻机枪。 摸了摸自己腰间的‘JKE-X2谦信-改’，他费力的咽了口唾沫。 这枪还是他自己掏钱买的，NCPD统一配备的DR5新星，隔上二十米的距离，连对方防弹表皮都打不透。 但是输人不输阵，他还是抽出腰间的手枪。 “你们这是在妨碍执法，我劝你们不要碍事。” “法律，现在想起来跟我谈法律了。”多莉欧背靠【逆熵】，底气十足。 “丽贝卡，给他看看什么叫做【法律】。” 在小萝莉的欢呼声中，两只大力神手臂端着一把几乎与她本人同高的重型枪械闪亮登场。 多莉欧还真没骗人，这把江秉友情赞助的大杀器，名字就叫做【法律】。 该枪采用了江秉一贯的力大砖飞的设计理念，搭配配套子弹，真正做到【法律】之下，人人平等。 枪口直径达到惊人的40毫米，发射的与其说是子弹，倒不如说是炮弹。 穿甲弹，碎甲弹，破甲弹，榴霰弹，高爆榴弹，电浆弹。 这几种通常出现在榴弹炮筒中的弹药，被江秉浓缩进【法律】的枪膛中。 说是枪，读作炮。 疯癫萝莉拿到大枪枪没多久，正是新鲜感十足的时候，听到多莉欧的命令，丝毫没有犹豫，拉动枪栓对着一旁废弃房屋就扣动扳机。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被命名为【朋友】的义体手臂，在枪械的巨大后座力的作用下同步展开制退结构，如流水般依次向外扩张的多级卸力装置让双臂粗壮了一圈。 即便如此，丽贝卡仍被后坐力推动着在水泥路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与非人后坐力对应的，是非人的威力。 丽贝卡填装的是榴霰弹，这种本应弹壁薄，内装火药及小钢珠或钢箭、钢珠等，采用定时引信的空爆炮弹，被江秉魔改为碰撞引信，加厚后端弹壁，更换高爆炸药，让爆炸产生的杀伤更集中在前半部分。 废弃房屋的外墙直接被喷溅出的钢珠啃碎。 多莉欧的战前恐吓效果拔群。 三辆车里的条子们都熄灭了缩在车上当缩头乌龟的心思，但是也不敢直接交火，只能希望的目光投向领头的警官。 “C了，信不信我呼叫暴恐机动队。” 作为夜之城的压轴武装力量，暴恐机动队的恐怖压制力是用累累白骨堆积出来的。 “你们肯定会死在他们前面。” 多莉欧丝毫不怵，强硬反驳。 对方明显有了退意。 但是跟官方打交道，办事不能这么糙， 老洛根的作用此刻就体现出来。 他从人群中抽身，离老远就道破喊话的NCPD警官名字。 “埃登，你个小兔崽子在这搞啥呢？” “洛根叔叔？” 剑拔弩张的局面立刻变成一个大型认亲现场。 NCPD也是人，而且作为夜之城死亡率最高的十大职业之一，一般都会优先招聘本区的居民，本地人警察管本地人的事，这样能显著降低基层警员的伤亡数量。 还有抚恤金。 “怎么，我不能在这，你这是作什么妖呢” 黑人警官刚吃完下马威，说起话来更加低眉顺眼。 第127章 历史再次重演 “我也是按章办事，上边交代下来，说这里有人非法聚众，想要闹事。” “是要预防居民集会，聚众游行吧。” 老洛克一语道破天机。 “那些个帮派整天三五成群，招摇过境的，可没见你们管过。” 埃登叹了口气，“那不一样。” 老洛根两眼一瞪，追问道：“有啥不一样的？” “他们有枪。” 很有道理，令人信服。 好在老洛根此刻早已不是当初贫困潦倒的吴下阿蒙。 他拍着自己腰间的手枪，高声道：“巧了，我们也有。” “我知道，那些个官老爷就怕有人搞什么民意游行，再被那些个媒体报道出去，往他们脸上抽鞋底子。” 老洛根老辣的发言说的对方无言以对。 “毕竟，稳定大于一切嘛。” 看着被喷的讷讷不能言的子侄，老洛根上前拍拍对方肩膀给出保证。 “你放心” 老洛根虚点周围【逆熵】的持枪人员，像是圈选中大半个科罗娜多农场的人。 “我们都不是啥好人，上面的情况我保证不会发生，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俗话说的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只要国际上不出现民怨沸腾的情况，不危及到科罗娜多农场地区市议员老爷们屁股下的真皮椅子，杀人放火这些小事，都是被允许滴。 毕竟在夜之城，没被抓到，就代表没有犯罪，同样，没有曝光，就代表没有发生。 这样一来，大家就能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个不记名金钱芯片从老洛根的口袋里转移到他手上，又从他手上转移到埃登的手中，最后在他口袋里安营扎寨。 “回去给兄弟们买点东西吃，出来一趟也都不容易。” 看在老洛根和众人手里家伙事的面子上，一众的NCPD调转车头，打道回府，顺道还把举报这他们非法集会的人给卖了一干二净。 六街帮。 夜之城藏不住啥新鲜事，就像狗窝里藏不住剩干粮。 纵然事情干的再利索，也逃不过利益纠葛的大网，顺着这条线，很多事情不需要什么证据，就能摸到幕后黑手。 对六街帮如此，对工人互助会也是如此。 账是要算的，但是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先跟伊斯特建筑公司算算拖欠了许久的陈年老账。 顺带打响工人互助会的第一枪。 说是工人互助会，第一次武装讨薪的人员里工人数量非常少，绝大部分都是【逆熵】的成员。 简称‘托’。 这也没办法，底层工人作为乌合之众的典型代表，又怂又狠，又勇敢又怯懦，又盲从又自主，又精明又愚蠢，充满量子二象性。 能表现出什么特质，全看外部影响。 老洛根此举，好听点叫为民先驱，承天启命，差点意思的叫精神首领，意见领袖，当然，你如果硬说操纵民意，裹挟民众，也没人反驳。 反正这种事在历史上兜兜转转，反复上演了成百上千回，一直没啥新意。 队伍里打头的是一名肥胖的身影。 汤姆·赛尔维格，这个前伊斯特建筑公司的主管走在前方，振臂高呼，就差插上一根为民请命的大旗。 “朋友们，伊斯特建筑公司好坏不分，董事会昏庸无道，拖欠工资，害人性命，已有取死之道。” “我们此次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一件事，公平！公平！还TM是公平！” 胖子声嘶力竭，鼓舞人心。 没办法，被欠薪的人里面就有他的一份，就因为良心未泯，往外爆了几句真话，就被大卫和露西干的事牵连，惨遭公司开除，他已经忍无可忍，决心出手背刺吃人的资本。 事情说的再冠冕堂皇，理由再光明正大，终归是一场武装斗争。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样乌泱泱冲过去，稍微见点血，八成的人都会当场上演退堂鼓合奏曲。 好在，这群人中，一大半都是有组织的制式人员，所有障碍又基本被提前排除。 整个行动可以看成一次精心策划的作秀，目的就是在科罗娜多农场树立起一根替天行道的大旗。 这几乎就是六街帮的发家史，此刻被【逆熵】拿来用，一样好使。 赫雷斯街道，伊斯特建筑公司。 就在足有上百口子工人涌到门口时，早已取得安保系统权限的露西在楼顶远程关闭工厂安保警戒。 没有机枪哨塔的震慑，保安在瞬间便被伪装成工人的【逆熵】安保人员给摁在原地。 人道洪流开始席卷整个厂区。 满打满算不到两位数的安保队伍第一时间选择了投降。 毕竟这百十口子人再落魄，也是人手一把手枪火力。 钱是公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安保系统，拆走，生产设备，拆走。 办公家具，耗材，室内装饰，载具，所有的能拆的东西全部被拆卸，转移到门口翘首以盼的流浪者们的车上。 汤姆·赛尔维格身为内应，领着一群精锐直插敌人老巢。 什么财务部，生产部，销售部，总经理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 除了墙皮带不走，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 行动一开始，老洛根压根就没想过能拿到过钱，公司账户上的资金都趴在欧共体的户头上，想拿到手，要么打过建筑公司的老板卡达尔·加西亚，从他嘴里问出授权，要么干掉网监。 前者不在公司，后者目前实属痴人说梦。 所以此次的行动方针就是搬空厂区，以资产抵债。 反正这些个零碎，【逆熵】全都会收购，折算成欧元补偿给那些受到过伤害的工人们。 良心！ 丽贝卡踢踏着小腿，冲在队伍最前方，隔着老远一枪给机房的后墙开了个洞。 几人冲进机房时，半吊子维护人员正在行法国军礼。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他应该在判断出局势无法挽回的第一时间，主动销毁机房内的一切资料，保全公司财产。 但是，攻击者辛辛苦苦打到这里，结果一看，资料都被删了个干净，那倒霉的是谁？ 当然是一个月就拿几千欧的他喽。 第128章 余烬餐厅 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几千欧，至于玩命么。 实际上，【逆熵】对伊斯特建筑公司的资料压根不感兴趣，多莉欧一行人的目的是那套‘企业主’Ⅴ型中型服务器，马丁内斯大主管那里正好缺少这么一件服务器，用来存放些低敏数据。 如风卷残云，蝗虫过境。 在汤姆·赛尔维格的英明指导下，伊斯特建筑公司所有值钱的设备先被拆了个干净，拉上车运出城外。 其次拆除的是大量容易搬动的高净值小物件，如安防主机，防卫炮塔等。 最后才轮到办公楼高管办公室的高档家具摆件，装饰品。 在董事长办公室，工人拆迁队发现了好东西，一个镶嵌在墙壁里的大型保险柜。 没有密码无所谓，外墙直接被技术专家皮拉用爆炸物定向爆破，沉重的保险柜被从楼上丢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后，随后被工人们如蚂蚁搬家抬上了特意准备的小货车。 工人们其它的没有，普遍都安装了工程向义体。 这就叫咱们工人有力量！ 董事长办公室内，其他人都在忙着拆家，只有皮拉站在墙边，审视着墙上的一幅油画。 多莉欧上前，“皮拉，愣着干什么呢，通讯封锁还有十几分钟就失效了，还有一堆东西没搬呢。” 皮拉挠着头皮，指向墙上的那幅油画道。 “无题23，2025。” “我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这个好像是布兰切斯的组画之一，看着好像还是真品。” 多莉欧离近了仔细审视。 油画内容她没太看懂，但是看懂了画布材质。 亚麻的。 整幅画并不大，约有8×10英寸，被裱在透明玻璃内，正对着董事长办公桌挂着，保证原主人一抬头就能看到。 “很值钱么？” 皮拉用长手把画连带着画框从墙上抻下来，拿近了审视。 “如果是真的，那值大钱了。” 多莉欧不懂画，但是懂人性。 这些个大老板都是要面的人，这还能有假？ “收好了，回去找懂行的人看看，能挂在这个位置的，不太可能是假货。” 皮拉点头应下。 卡在NCPD赶来之前，所有人都完成撤离。 被羁押的工人与安保人员得到释放，开始四处联系相关人员。 伊斯特建筑公司的最大持股人是哈尔·伊斯特，他得到消息，就乘坐着一辆顶配的雪佛利色雷斯388杰佛逊（2062）赶到公司驻地。 入眼的是满地狼藉。 望着空荡的厂房，毛坯的办公楼，一贯以绅士自居的高等人气的直发抖。 直到他来到自己办公室，抬头就发现自己最爱的那幅画，早已不翼而飞。 他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谁干的？” 中层管理战战兢兢的回答，“据底层工人们报告，应该是一群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 “这群屎壳郎，是没见过好东西么。” 哈尔·伊斯特的年纪并不大，还不到30岁，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成就，靠的是他不懈的拼搏努力，还有城市规划局副局长与城市规划委员会会长斯特·嘉科让微不足道的提携。 俗语有云，金桥银路铜建筑。 干土木工程，稍微有点规模的，上头都得有人，要不然那么多的基建工程，市政交通，为什么会轮得到你？ 损失虽然严重，但是对他来说，并非不可接受，金钱只是公司的一小方面，关系才是伊斯特建筑公司最大的资本。 但是这样的行为的确是在赤裸裸的抽他的脸。 回到车里，女秘书一言不发，等着他的指示。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身为私生子的哈尔因为出身，最重视的就是所谓的面子。 “伊卡，替我联系NCPD的科罗娜多农场区的负责人。” 女秘书应下，开始调动关系对这事施压。 而幕后黑手则是带着马丁内斯太太刚刚迈下德拉曼出租车。 葛洛利亚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过门，繁重的工作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剩下的空隙则被恶土的风沙与睡眠占满。 为了避免她猝死在工位上，优秀的人民企业家江秉破天荒给她放了假，还亲自带她回夜之城度假放松。 余烬餐厅，夜之城高档餐厅数一数二的存在。 餐厅位置位于沃森区的小唐人街边缘，靠近海岸线。 作为高档餐厅，它拥有一部可以从地面直达的单独电梯。 电梯前红毯铺路，数名黑衣壮汉一字排开。 场面，很是场面。 “我们今天在这里吃？” 站在大写EMBERS的圆形字母标牌前，葛洛利亚仰着头询问。 今天的东道主则是掂量手里的手杖，感觉曾经适手的重量，在自己日益强大的实力面前有些发飘，看来回去得再重锻加重。 “嗯。” 江秉如今请人吃饭就一个原则，不选对的，就选贵的。 毕竟整个夜之城也找不到能比6号基地小食堂更好吃的地。 但是他不知道，女人吃饭不仅仅吃的是食物，氛围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而余烬不光是夜之城最高档的餐厅之一，还是夜之城最有名的双人餐厅之一。 以葛洛利亚的收入，神宫寺的服饰已经不再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她为了这次饭局特意从网上选购了一身米白色的女士晚礼服。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老话又说了，人靠衣裳马靠鞍，狗戴铃铛跑得欢。 葛洛利亚本身颜值就能打，加上这段时间身居高位养成的贵气，一时间美艳的不可方物。 相比之下，一身红色长款风衣的江秉就显得没有那么体面。 主要是他鼓胀的胸肌将风衣撑得有些紧绷，与身边身材消瘦，衣冠楚楚的名流们有明显的区别。 别人是优雅，斯文，带着文明范，他是直白，暴力，带着彪悍范。 他也试过把衣服改成黑色，继续cos教父，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不知道是那一罐子血液还是‘神印碎片’在搞鬼。 两人经过了验证，通过电梯直接进入到13层。 电梯门一开，一位身穿日式和服的服务员远接高迎，操着一口地道的关东话，将两人往餐厅内领。 合着这还是个日式主题餐厅。 第129章 卢赛·查理森 窗外下起了雨。 两人的就餐位置选在了窗边，透过特制玻璃，小半个小唐人街区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两位第一次来咱们餐厅？” 服务人员待两人坐好，递上两份制作精美的竹制菜单。 这在夜之城就是高端的象征，电子点单乡巴佬才用的东西。 江秉伸头看了看隔壁桌的饭菜，果然，量小的能噎死蚂蚁。 “今日份的主厨推荐是金枪鱼寿司， 迷迭香炒蘑菇。” 服务人员驾轻就熟，满脸堆笑的向客人推荐菜品。 “这两道菜采用的都是最新鲜的有机原料，保证大家可以获得最佳的用餐体验。” 俩人从善如流，江秉又划拉了几页菜品，示意赶紧上菜。 只不过当成品端上来后，金属餐桌两侧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神有点微妙。 这鱼，这肉，这迷迭香和蘑菇都带着一股子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怕不是杜克·劳森刚收获的那批农产品。 江秉用叉子叉起一块蘑菇，扔到嘴里仔细咀嚼。 跟早晨在小食堂吃的一个味道。 好好好，搁着出口转内销来了。 葛洛利亚却并不在意。 毕竟包括她在内，来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顾客吃的都不单单是食物。 是面子，是虚荣，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虽然这些东西让江秉多花了4000欧。 “萨布尔先生，这么巧？” 就在葛洛利亚端着一杯菲拉斯23年的佐餐酒，将自己面颊喝的越来越红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线在不远处响起。 ‘这地方还能遇到熟人？’ 带着疑惑，两人转头观瞧。 一袭鹅黄长裙的奥罗拉正与一名西装笔挺的小白脸来这里用餐。 江秉探头瞅了瞅一旁的小白脸，又看了看己方。 面对这种狗血言情剧中的常见桥段，他第一选择是去摸桌边的手杖。 待会打起来这东西好歹比拳头要高效。 要知道他不久前才砍死一个生物科技的高管，转头就在这里遇到奥罗拉，你说是巧合，那你得问问这根二三十公斤的手杖答不答应。 但是事情还就是这么巧。 “你的朋友？” 小白脸彬彬有礼。 奥罗拉的眼神在葛洛利亚?绯红的脸上流转而过，心中微微一沉，嘴上不动声色。 “嗯。” “卢赛·查理森。”小白脸主动伸手，表示友好。 ‘嗯？’ 江秉心头微动，记得没错的话，奥罗拉好像也姓查理森。 这俩人不是来这里乱搞男女关系的？ 但是江老板什么人，典型顺毛驴，讲究人，你敬我一尺，我咋地也得还你一尺一。 两只手掌握在一起。 “萨布尔·莱瑞克” “不是义体” ‘工匠’的直感让江秉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身上的异样。 小白脸的右手并没有安装任何义体，身上的机械味道也淡的可怜。 恐怕除了脑机，其他基本都是原生器官。 小白脸也是心思细腻之人，打奥罗拉见到江秉第一眼，就感觉出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反应不太对劲。 他望了望江秉对面的葛洛利亚，心头微动，自以为明白了一切。 “相见即是有缘，不如一起。” 江秉正好想打探下这是不是巧合。 于是四人换了一个大桌，坐在一起。 相比于江秉这个泥腿子，卢赛对于这种场合很是习惯，招呼过来服务人员，菜单都没看，低声嘱咐了几句，对方点头记下。 “萨布尔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点完餐，对方主动挑起话头，活跃酒桌上的气氛。 “做点小生意，到处倒腾点特产。” 对方缓缓颔首。 江秉摩挲了下手指，反问对方。 “卢赛先生呢，看你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 “我么？”卢赛神色有些惊讶，似乎为江秉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惊讶。 “爱洛没有跟你提起过？” 显然这是奥罗拉的小名。 “我是一名医生，事实上查理森家族的人基本都是医生。” 作为生物科技的董事会重要一系，查理森家族全员皆医的独特情况上层阶级基本人尽皆知。 换而言之，江秉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的层级高不到哪去。 但是对方的态度并没有为此有所变化，教养极好。 “对了，卢赛，你这次来夜之城有什么事么？” 奥罗拉装作正常的展开交流。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高层主管死了，总部派我来确定下死因。” 卢赛正仔仔细细的用温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作为一名靠手吃饭的医生，保护双手的习惯被根植在他的骨子里。 “不是派了接班人过来么，这事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面。” 奥罗拉这已经不是在透漏风声，算得上光明正大的泄题了。 “谁让我兼着集团‘法医’来着，正好也能顺路看看你。” “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么？” 卢赛扫了扫服务人员特意从他的浮空车里取的酒，点头确认无误。 “反正那个来接班的沃尔斯我也不喜欢，再说人都死了，验来验去都是那一套。” 江秉瞥了一眼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葛洛利亚，又将目光转向一问一答的两人。 俩人明显是刚刚通过气，这个叫卢赛的生物科技高层跟奥罗拉正演双簧给他透露情报呢。 谁家好人跟陌生人刚见面就肆无忌惮的当着别人面聊这些个公司机密。 但是有些事看得透，却不能点透，一旦说开了，双方就失去转圜余地。 两杯清澈透明的葡萄酒被服务人员摆在江秉与葛洛利亚面前。 “两位，尝一下，这可是“康纳斯花园”的好货，要不是我有个病人恰巧里面有人，想买都难。” 江秉自然不会怀疑一名技术高超的医生所能拥有的人脉。 酒是好酒，最起码放在夜之城来说是这样。 杯子里的干红葡萄酒香气复杂多变，从杯口升腾出果香和木质香气都很醇厚。 只不过葡萄果汁，江秉最近喝的有点多。 别人盛情邀请，江秉自然不好拒绝，举杯抿了一口，嘴上满是客套，神色却古井无波。 跟小食堂后厨堆着的那几箱来自《古墓丽影》世界的橡树河畔红酒不相上下。 奥罗拉轻摇酒杯，看似观察酒液挂杯情况，实则借机关注江秉脸色。 对方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外，这瓶六位数的酒到他嘴里，跟街上的糖水没啥区别。 连最起码得夸赞都像是硬挤出来的。 第130章 奇怪的癖好 “卢赛，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新上任的沃尔斯，他不是还和你坐一辆专机来的么。” “他这人，做事太极端。” 卢赛意有所指，“绑架，下毒，死亡威胁，他的商业理念太过于极端，称的上无所不用其极，好似没有下限。” 江秉明白对方这是借话点自己，要小心生物科技新上任的食品主管报复。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自己做的，这丝毫不奇怪，奥罗拉可是当事人！ “夜之城的商业氛围，就是这样，不比他处。”这句话江秉说的是感同身受。 “哈，差点忘了萨布尔先生也是在夜之城做生意的，要不要我为你引荐下，跟沃尔斯认识认识，说不定就有合作的机会呢。” 奥罗拉这位表哥意外的靠谱，话里话外透露着愿意给江秉把这事给平了的意思。 但是江老板什么人，对手家里蚯蚓都得竖着劈的人物，随即出声婉拒。 “看来要辜负卢赛先生的好意了，我这生意呀，累，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卢赛颔首表示明了，示意服务人员先上菜。 服务人员端着一个大餐盘摆到桌子中央，在经过卢赛的示意后，将盖子解开。 干冰的袅袅白雾腾空而起，映衬这粉白色的鱼肉，美轮美奂。 江秉注视着被服务人员端上桌的整块金枪鱼‘大腹’，眼角有点抽搐。 这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葛洛利亚的双眼憋得都有些泛红，无它，这条金枪鱼是她亲自指挥人从微型海洋矩阵箱里抓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鱼的一部分又回到了她面前。 “看来萨布尔先生对自己的商业实力非常自信啊。”对方见江秉如此回答，便打了个哈哈，轻描淡写的揭过此事。 本身不是应奥罗拉要求，他提都不会，对方不领情，他也乐得如此。 随着‘大腹’一起端上桌的，还有一把做工精湛的刺身刀。 “也不知道他们家的采购从哪找的关系，这里的金枪鱼品质好的出奇，在全世界都算上一流。” “我就这点爱好，让两位见笑了。” 卢赛礼貌的先向两人道歉。 他那双用来握手术刀的手，握住了修长的刺身刀，做惯了精密手术的双手，用来片鱼自当不在话下。 事实上，片出来的刺身也丝毫不比后厨的大厨逊色。 奥罗拉对自己表哥的奇葩爱好已经见怪不怪。 “刀法不错。” 江秉的关注点就比较奇葩了。 单从这双手，就能看出对方的医术绝对低不到哪去，稳定，精确，永远是主刀医师需要具备的良好品质。 虽然如今有了各种义体辅助，大多手术完全可以由机械代替，但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绝大多数顶尖医生，最信任的还是自己的原生双手。 这就导致哪怕有的手术精密到必须要机械辅助，医生们也都会选择穿戴式的辅助机械臂。 “萨布尔先生对这方面还有研究？” 对方显然有所误会。 “实践多了，自然就懂了。” “那有机会了，咱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对方一副医痴模样，江秉余下的话也只能放在心中腹诽。 接下来的酒桌氛围在两者有意迁就下，还算融洽。 一个是顶级豪门出身，精英教育，见识非凡，聊起天来风趣幽默；另一个则干脆不是此方世界的人，游遍几个位面，看待问题的角度总能令人耳目一新，懂的知识堪称五花八门到邪门。 江秉：一肚子知识，都学杂了。 两人从政体演变聊到论义体演进新方向，从生命生态多样性聊到克隆技术伦理，从武器种类杀伤方式聊到人类社会终极答案。 越聊，卢赛越心惊，越聊他就越没底。 无它，对方对啥都表现的略懂，而且每每发言总能语出惊人。 最后，话题终结在江秉提出的‘血月’生命体是否存在的可能性探讨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卢赛可不像某无良老板一样悠闲，他被公务召唤，只能结束这场别样宴会。 他走，奥罗拉也不方便留下，于是餐桌上又只剩下江秉与葛洛利亚两人。 夜已深，窗外的雨正大，敲击在玻璃上，映衬着如流水般的钢琴声。 “BOSS,咱们换个地方吧。” 葛洛利亚突然提议。 本就是为了给头号牛马减压的江秉自然没有问题，于是抬手示意买单，准备结账离开。 这时，服务人员才上前小声告知，两人的餐费已经被先前的卢赛结清。 这算啥，全场的消费由卢公子买单？ 小伙子，路走的宽！ 心中给对方记了一笔，两人乘电梯向下，直奔葛洛利亚口中的新地点。 目的地不是很远，被酒精催发的有些微醺的葛洛利亚固执的没有叫车，选择步行前往。 两人沿着地铁的轨道，边避雨边向北前行，一直走到宪法广场地铁站附近。 葛洛利亚熟门熟路，领着江秉拐进一个小巷。 垃圾填满街头巷尾，整条小巷有不少衣着破旧，端着各种廉价人工合成食品的流浪汉和居无定所的无业游民。 葛洛利亚一身高端定制米白色晚礼服多少和脏乱差的周遭环境有些不搭。 但是她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这是她的舒适圈，而华丽的服饰下包裹的是终归是一名底层的夜之城居民的前半生。 “BOSS，你知道么。” 葛洛利亚突然站定，远远望着前方角落里的垃圾桶，一名衣着简朴的夜城居民正在垃圾桶里不断翻找，试图找到可以果腹的食物。 今天他很是幸运，很快找到一份辣蝗虫披萨，巨量的添加剂让它历经多日都未变质。 “在最难的时候，我也想过像他一样，来翻这里的垃圾桶，这样就能省下不少餐费。” 葛洛利亚平静的声线下，隐藏着汹涌的情感。 “曾经，大卫的学费，房租，水电，物业管理费，空气净化费，还有其他的开支，每个月都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特别是月末的那几天，铺天盖地的账单让我几乎要窒息。”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独自来这里，坐上一会。” 随着她的讲述，两人绕过小巷来到一处被大楼包裹的街道上。 “汤姆饭店” 第131章 昨日重现 霓虹灯牌下，是闹哄哄的人群，可以看得出这家饭店生意不错。 衣着华丽的葛洛利亚与周遭衣着朴素的客人明显不是一个阶层，她却恍然未觉，脚步虚浮地领着江秉走到店内。 “汤姆，最近生意怎么样？” 吧台后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厨师服，头戴黑色针织帽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衣着华丽，面容精致，精心打扮过的葛洛利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不顾吧台表面上厚厚的油渍，侧身斜倚在吧台上，才结合着熟悉的动作认清来人身份。 “葛洛利亚！” 老板见到她，很是高兴。 “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那个角落里了呢。” 葛洛利亚脸颊酡红。 “呸，你就不会盼我点好的。” 老板见到熟客，很是高兴，他瞅了一眼对方身上精致的服饰，打趣到：“怎么，混发达了，这么好的衣服都穿上了。” 江秉拄着手杖凑到吧台前。 厨师汤姆将目光移到葛洛利亚身后的江秉身上，目光流转间，脸上挂起了莫名笑意。 “我说呢，原来是结婚了。” 葛洛利亚敲敲桌子，白了对方一眼。“这是我老板，不要瞎说。” “哈哈哈，你看，脾气还是跟之前一样火爆。” “来杯最爱的笨笨猴?这次我请。”老板熟络的跟葛洛利亚打趣。 “不用，给我来份汤姆大叔豪华至尊双人尊享牛XX大拇指套餐。” 葛洛利亚嘴里飚出老长一串词，整个人差点没缺氧。 “哈哈哈，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呢，我这菜单上都没了。” “没吃上怎么可能忘，赶紧让人做吧，我BOSS请客。” 汤姆看了一眼吧台旁的江秉，笑着开始准备。 葛洛利亚对这家店的布局很是熟悉，她熟门熟路带着江秉来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前，入座前先用手将年久失修的不锈钢桌子往里推了推。 这样这个桌子短时间就不会再摇晃。 “杰西，最近怎么样？” 负责洒扫迎送的服务员是个中年妇女，身穿棕黄色的员工服，围着一个褐色围裙。 “还是那样，日子不好不坏的过着呗。” “哈哈，来几瓶懒惰胚，想喝这个好久了。” 等待上菜期间，葛洛利亚摆头示意江秉看向窗外。 透过蒙尘的窗子，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余烬餐厅所在的大楼。 整栋大楼外边的玻璃一尘不染，灯火通明，在这里还能看到那些衣冠楚楚的食客们的大致轮廓。 楼顶不时就有浮空车起飞降落。 想必查理森二人组就是自此而来。 整栋大厦可不只有13层的余烬餐厅，其他的楼层里也都是些高端场所。 “我在医疗小组的时候，有时下班的太晚，就会来这里随便吃点东西，这里也正好靠着地铁站，交通十分方便。” 葛洛利亚对着窗户哈了口气，毫不在意的用晚礼服的蕾丝袖子将窗子上的灰尘擦干净。 “那时候我梦寐以求的就是有朝一日去那里吃上一顿饭，体验一下上等人的生活。” 葛洛利亚指着窗户那片刚被擦干净的区域，余烬正被框括在内。 “所以我问你想去哪玩 ，你毫不犹豫选的余烬。” 杰西将几瓶懒惰胚摆在桌子上，葛洛利亚顺手抄起一瓶起开瓶盖，咕咚咚灌下去半瓶。 “哈，结果去过之后，才发现也只是那样。” “人总会被慕羡而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江秉拿起一瓶未开封的啤酒，屈指将瓶盖弹飞，同样仰头灌进去半瓶。 “我曾经梦寐以求想要一个4060，虽然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现在我仍然还清晰记得那时的心情。” 汤姆大叔豪华至尊双人尊享牛XX大拇指套餐在两人的交谈中陆陆续续摆满了整张桌子。 葛洛利亚欢呼一声，抓起其中的乐狗香肠，一口咬掉大半，满足的咀嚼着。 虽然这些东西的价格，加一起都赶不上那盘只有三个的金枪鱼寿司。 “有些东西不试试，永远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葛洛利亚咽下嘴里的食物，发出感叹。 “不过那些东西的确不太适合我，太多的繁文缛节，矫揉造作，还是这里，最让人怀念。”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饭店垃圾的空气过滤系统，让店内空气中弥漫起几丝酸雨特有的刺鼻气味。 葛洛利亚毫不在意，以气味佐饭，大口吞咽着，像是在犒劳曾经的自己。 也有可能是余烬那几盘猫食压根就没能让她吃饱。 几瓶懒惰胚很快就被她饮尽，然后更多酒被端上桌。 晚礼服在狼吞虎咽中染上污渍，白色的底色映衬下十分显眼，不过衣服主人明显不在意，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神志逐渐开始发散。 原本合身的礼服则随着主人的扭动逐渐散乱，并随着葛洛利亚的伏身，向对面的人散出一大片雪白。 有江秉作陪，她显得极为放松，因为她明白自己这次不是独身一人。 “BOSS，你说这座城市是不是病了。” “有可能。” “城市病了的话，要怎么治疗。”葛洛利亚意识已经有些恍惚。 “人病了需要吃药，城市病了还能怎么办。”江秉侧着脸庞，注视着店外缩在角落里避雨的流浪汉。 “只能吃人。” 葛洛利亚呛咳两声，站起身来抬起头看着江秉认真的侧脸，嗤嗤直笑。 她想到了大卫的父亲，一个认识时间其实算不得多长的男人，一个已经被这座城市吃掉的人。 加上自己亲眼所见的，这座城市已经吞噬了太多生命，不过病症并未有所好转，反而显得变本加厉。 “如果吃人也不管用呢。” “那就说明它已经病入膏肓。”江秉伸手扶住走路直打摆子的葛洛利亚。 “需要用铁与火，根除病灶，用闪亮的刀锋挖出腐肉，用死亡吸引走衰败的脓液，撒上变革的生肌药粉，看看是否能生出希望的骨肉，流淌出新生的鲜血。” 葛洛利亚脚下一个拌蒜，跌在江秉怀里。 她目光迷离，喃喃自语，“能治好么。” 江秉冷酷的回复：“最好可以，不然。” 看向窗外的目光，从另一个带着超梦头环，爽的直打哆嗦的流浪汉身上拉回，注视着葛洛利亚不断颤抖着睫毛的双眼。 “不然得话，就让我们把这座城市……烧成灰！” 葛洛利亚已经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否听清江秉的回答。 于是江秉抱着对方，只能选择打道回府。 第132章 上面有政策 德拉曼出租车里具备基本的解酒药物，虽然这些东西的初始目的是为了防止有顾客吐在车里。 不过得益于夜之城高度发达的夜生活，解酒药物的效果都十分出色，车子驶进科罗娜罗农场的时候，葛洛利亚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意识。 “咱们这是去哪？” 佳人摩挲着双臂，德拉曼适时开启暖风。 “去往您家的方向，马丁内斯女士。” 葛洛利亚的房子建好之后，只住了一小段时间，便随着江秉居家迁移到恶土的6号基地，目前属于半荒废阶段。 好在老洛根会定时进行打扫，才让房子不至于彻底撂荒。 江秉扶着头重脚轻的葛洛利亚走了两步，见对方脚步实在虚浮，干脆把她给抱了起来。 百十来斤的体重在江秉怀里宛若无物。 此刻，江秉才发现对方身上的晚礼服轻薄的不像样子。 随着对方扭动身躯，江秉心神不由得微微荡漾。 虽然许久没有人住，好在房间里还有基本的床单被褥。 江秉将葛洛利亚放在床上，正愁着怎么把她身上落了不少油渍的晚礼服换下来，一只手臂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床上的睡美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双眸含春。 都是成年人，此时此刻江秉又怎能不明白。 于是。 狂风扫落叶，雨打烂芭蕉。 轻啼湿红粉，微睇转横波。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点此展开详细描写▼） 清晨，葛洛利亚扶着腰，差点没能起来床，昨晚的战斗规格就是放在夜之城，也属实太疯狂。 江秉的身体素质，基本就等于开启了锁体力挂，让她几欲背过气去。 但是有说不说，XO的确是缓解压力的最好手段，经过昨晚这一回，多日连轴转积累的郁结之气统统被排空，只感觉浑身舒畅，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舒坦劲。 马丁内斯太太迎着阳光伸了伸懒腰，引得一阵波涛汹涌，昨天的晚礼服已经彻底报废，衣服四分五裂的尸体满地都是。 好在房间内还有早先备用的衣物。 她光着身躯下了床，正弯腰在衣柜翻捡衣物，外室听到动静的江秉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屋内的人落落大方的向着不速之客摊手示意。 江秉败退。 这事在风气开放的夜之城，压根算不上啥大事，葛洛利亚返回6号基地，很快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淡。 只是可怜了大卫，还不知道自己多日前丢出的回旋镖，终于还是飞了回来，正中自己额头。 ………… NCPD(夜之城警察局)是个神奇的机构。 首先，它作为国家暴力公权力的最佳体现，本身却是个企业。 作为负责夜之城治安工作的企业，原本是由夜氏集团出资成立，但是历经两次公司战争，NCPD的财政大权旁落，逐渐由市政厅和各大公司赞助 。 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干谁的事。 这也就解释了NCPD对各大公司的狗屁倒灶事情处理起来为什么如此无力。 在2076年NCPD的现任局长上任前，它一直处于负债状态，新局长上任后短时间内就扭转了颓势。 但是方法你绝对想不到。 作为前公司销售出身的新局长，选择了裁掉NCPD大部分的警员，放弃了恶土与太平州，全力压缩人员成本。 经过他的一番努力，NCPD成功转亏为盈。 最近这个暴力执法部门更是准备上市捞米。 从这，你就应该了解到它有多不靠谱。 NCPD分为五大部门。 巡逻部门，调查部门、战术部门、网络安全部门和内务部门。 街头巷尾的臭脚巡们就属于巡逻部门，它也是基层警员人最多，构成最复杂的一个部门。 NCPD圣多明哥分局。 巡逻部门的负责人莱克利·宋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是一张足够躺下两人，并足以支撑重复往复运动的办公桌，桌子后的仿真皮座椅上，坐着圣多明哥地区名义上的武力一把手。 他的秘书没在。 “局长，你叫我。” 宋作为警察，是少见的少言寡语型，但是他仍然能做到部门主管的位置上，靠的就是业务能力和老资历。 NCPD第一次重建时他就是其中一员，但是倔强的脾性和街头出身的背景将他的上升通道牢牢堵死。 仿真皮座椅旋转间，将坐在其上的圣多明哥区域一把手送到他的眼中。 大肚便便，脑满肠肥。 文字有时可以做到有画面感的。 “宋警司，科罗娜多农场最近发生的武装团伙抢劫案，你知道么。” 对方口中指的，正是老洛根的“义举”。 “当然。”莱克利·宋点头。 “手下人报告说是一个新兴帮派所为，按照一贯的行动方针，咱们得人并没有介入到街头斗争中。” NCPD是一个资金不足、装备不足、人员不足的组织，所有的警官每天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执勤。 不介入帮派斗争，也是长时间的摩擦后，无奈的约定成俗。 局长萨拉克·杰里恩微微挺直身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 “保护公民生命与财产安全是咱们NCPD的使命，斯特·嘉科让议员对这事非常上心，我看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刚与议员秘书通过电话的局长，将“另有隐情”这个词语咬的非常重。 莱克利·宋哪能不明白，局长这是暗示他在这件事情上下点功夫，内心虽不愿为这些个权贵办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出声应下。 莱克利·宋虽然不想掺和这种事，但是业务能力绝对没的说。 回自己部门就调集骨干人马开会，向下面传达了领导指示。 但是NCPD早就被渗透的像个筛子一样，四处漏风，他的作战命令还没传遍所有街面上的巡逻小队，老船长穆阿迈尔·雷耶斯的电话已经呼到了葛洛利亚那里。 【老船长：听说你那最近搞了不小的动静，组织人把一个公司都给搬空了。】 【葛洛利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第133章 下面有对策 【老船长：事情缘由我都听说了，虽然手段糙了点，但是事他娘的没办错，就该给这群傻D一点教训。】 【老船长：不过我警队的朋友刚通知我，说你们那个工人互助会被NCPD的高层盯上了，他们可不认为这事是什么义举。】 【葛洛利亚：这些只知道欺压百姓的公家狗，这会怎么这么利索。】 【老船长：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呗，NCPD就是市政厅跟各大公司养的一条狗，主人发话了，狗不得使劲叫两声。】 【老船长：反正你叫你的人最近注意点吧，别傻乎乎撞枪口上了。】 【葛洛利亚：有没有管事的情报，我老板要呢。】 【老船长：不是吧，我的娘，准备玩这么大的么，我可告诉你，NCPD平日里再怎么废物，也不是咱们能硬刚的。】 【葛洛利亚：这你就不用管了，有没有。】 【老船长：服了你们了，看在萨布尔先生帮我毙了娜拉·温德尔的份上，资料发你了。】 【老船长：还有，出了事可别把我供出来哈。】 与此同时。 六街帮的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正骂骂咧咧的从哈尔·伊斯特高档公寓中走出。 身旁的小弟更是操着满口的美国国粹，抱怨着方才遭遇的一切。 “大哥，那个小白脸可真装，要不我找两个兄弟毙了他。” 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笑起来不怀好意，像只偷食的柴郡猫，“靠着便宜老爹上位的废物点心一个，达成合作的目的就行，不用管他。” 一辆皇帝620拉格纳停到他的面前，一旁的小弟连忙弓腰拉开车门，活像个中世纪牵马坠蹬的心腹奴才。 车子驶入车流中，小弟才开了腔。 “大哥，说了半天，这小子连一分钱都不愿意掏，咱们就这样顶在前面替他对付那个【逆熵】，是不是不太合适。” “谁让他有个便宜老爹呢，这事是瑞克·莫顿老大直接派下来的，你忘了老大的吩咐了。” “当然没有。”带着墨镜的小弟正襟危坐，重现瑞克·莫顿的指示。 “找到哈尔·伊斯特，把他拉下水，一起对付那些泥腿子组成的工人互助会。” “要我说，咱们直接叫上百十号人，直接把他们都突突了了事，哪用的这么多弯弯绕。” 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正了正自己手腕上的金表，身居高位的他自然知道的更多。 互助会易除，【逆熵】难平。 如果动用武力，谁也不想像前生物科技食品主管威尔·凯斯那样，莫名其妙地跟秘书融在一起。 听说浮空车打开的时候，那些参加聚会的高贵上等人当场有三人吓进了医院。 到现在，谁也不知道【逆熵】的杀手究竟是怎么在高空中，连人带车来了个天空剖腹产，手段简直比哈瓦那贩毒集团的古巴传奇杀手阿吉拉尔都渗人。 所以六街帮近日里被频繁打脸，都能暂时忍下去。 不过随着对方不断侵占挤压六街帮在科罗娜多农场的利益，报复是迟早的事情。 动手前扯上市议员斯特·嘉科让的虎皮大旗，为的就是防止对方再次狗急跳墙，毕竟六街帮对比生物科技的高管可不够格。 但是再加上一个夜之城市议员那就不一样的。 被很多人怀疑和恐惧的传奇杀手江秉，此刻正抱着那本厚厚的《猎魔人原理论》艰难的啃着里面的知识。 不得不说，镜子大师在写书方面有那么几套东西，整本书深入浅出的讲述了与猎魔人有关的一切，并进行了合理发散延伸。 从猎魔人这个物种诞生的历史背景，到两名传奇术士率领一众术士团队日以继夜的攻关研究。 连大量猎魔人突变的废案都记录在内，详细的如同镜子大师亲眼所见。 说不定他就在旁边看着。 整本书的内容被分为六大章节。 猎魔人突变章节，讲述了青草试炼的演进过程与背后原理，以及猎魔人那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耐毒性，魔法能力的由来。 猎魔人法印与施法原理章节，猎魔人五大基础法印与大量的法印变种都有记载，同样的，应用，施法原理，改进方向，一样不落，大量的魔法侧知识给没怎么有混沌魔力操控经验的江秉极大的启发，同样更让他坚定了回《巫师》世界找个正经魔法学院进修的决心。 炼金术与药剂章节，这张对炼金术的探究比较浅尝辄止，而且极度依赖混沌魔力与高品质的材料，倒是猎魔人的煎药、战斗药剂、剑油配方都有详细的记载。 猎魔人工艺章节，也是江秉最喜欢的内容，详细的讲述了猎魔人的武器、甲胄、炸弹以及各种小工具的制造方法与原理。这些装备虽然大部分在杀伤力上被现代枪械甩出几百条街，但是其中有一些东西的运作原理和设计思路还是能让江秉眼前一亮，当中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各学派宗师装备的设计图纸更是带给他很大的启发。 怪物知识与图鉴章节，重要又没有那么重要，讲述了各种怪物的弱点，身上可利用的素材，诞生来源，克制方法。 重要，是因为有了这些知识，再遭遇魔物，能做到心中有数，料敌先机；不重要则是这上面只记载了《巫师》世界中的魔物，种类还不全，镜子大师应该只是将猎魔人们探明的怪物信息进行了汇总，有许多猎魔人都一知半解的高等魔物，这里面描写的同样云山雾绕。 江秉可不相信这些怪物资料镜子大师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一章则是民俗学与混沌魔力演进现象的相关章节，这章内容极为丰富，天南海北的神秘事件无所不包，简直是《巫师》世界的神秘现象大百科，魔法版十万个为什么，也是整本书最生动有趣的部分。 所有内容加一起，换成普通的纸质书籍足足能堆满整个6号基地小食堂，但是这些图文并茂的内容全被镜子大师刻录在这本书中，无论江秉怎么翻，这本书始终保持原有的厚度。 不增不减，不腐不灭。 不得不说，魔法有时候比科技来的还要方便。 第134章 莱克利·宋 日益严峻的全球变暖让夜之城下雨完全没有规律。 深夜。 莱克利·宋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家门。 关于工人互助会的事情搞得他精疲力竭，越是调查，他就越发现这里面的水深的要命。 有些锅可以背，有些锅会压死人。 已经上了年纪的警司，早就不想着往上爬的事情，领导画的饼他是闻都不闻。 他只想保住现在的工作，维持自己美满的家庭。 但是，当他踏进家门后，一股异样的气氛就环绕在他的周围。 太安静了。 按照以往的日子，自己的小儿子早就嬉笑着跑过来让自己抱抱。 但是，今天家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雨滴击打玻璃的声音。 无数可怕的念头袭来，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被揪紧。 NCPD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会得罪人，宋对此早有心理预期。 但是离开了这份工作的丰厚薪水，在这个干什么都要钱的夜之城，原本美满的家庭用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 为此，他搬家到防卫森严的高档公寓楼，还安装了严密的家庭防卫系统。 宋义眼闪烁间，与家中的康陶智能家庭防卫系统完成了连接。 系统日志显示一切正常。 但这丝毫没能舒缓他紧张的内心情绪。 尽管门就在身后，宋丝毫没有转头出门的念头，而是用手摸上了腰间的枪。 他的配枪是一把“统一”，这枪被他精心调试过，已经陪他走过好几年的风风雨雨。 客厅的灯开着，儿子的玩具散落在地上，与无数个寻常的日夜并无两样。 但是，诡异的是空荡的客厅，没有人影。 他没有出声，反而是直接把枪抽在手中，踮着脚来到儿子的房间。 门把手被轻轻扭动，他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却看到妻子背对着他，轻轻拍打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儿子。 两人的安然无恙，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他多想了。 “珍妮，这么晚了，你今天怎么还没睡。” 宋的妻子缓缓转过头，原本俏丽的脸上，挂着无比惊恐的表情，眼泪从眼眶中不断蜿蜒而下，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这一幕让宋的心瞬间掉入冰窟。 “你知道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宋的身后响起，让他瞬间毛骨悚然。 他记得刚才明明检查过客厅，没有人。 他猛地回头，将枪口指向发出声音的角落。 一道红色的身影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拄着一根金属手杖，右手拿着应该摆在柜子上的相框，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是谁？” 这句话，宋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对方却对他的问题视若无睹，反而自顾自话。 “如果没有这张照片，你在踏进家门的瞬间说不定就已经躺下了。” 那是一幅合照，照片里的他与两个长的很是相像女孩站在一起，背景是科罗娜多农场的某个街道，三人笑的正欢。 远方角落里则缩着满眼警惕的‘滑头’与孤儿帮的帮众。 宋对江秉的不着四六的话语很是不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愤怒。 “现在，我的枪可是指着你的脑袋，不想被开个孔，就老老实实回答我，谁让你来的！” 江秉对他的话语没有给与丝毫尊重，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把致人死亡的武器，而是一根热狗或者火腿肠。 “你明白的。” 江秉直视着对方强装镇定的双眼，“我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坐在这里，就代表你手里的那东西都不如个烧火棍。” 一对一躲手枪子弹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安装了齐伦齐科夫义体组件的人都能做到。 而宋作为一名老NCPD，自然也明白。 他除去手里的枪，身上并没有安装过多的义体。 毕竟，巡逻部门不需要他有多能打，再能打他也比不过暴恐机动队。 但是江秉的话语，并不能让他放下手里的武器。 “你究竟是谁？” 如果背后不是妻子和儿子，他早就想要扣动扳机，与对方决一死战。 “逆熵” 江秉把相框放回原处，盯着对方放大的瞳孔，不急不缓的回复。 “你白天为这事忙了一天，不会下班就忘了吧。” “该死，我就知道。” 对方深呼吸了两次，将枪收起，举手示意自己放弃抵抗。 作为能在NCPD混了十几年安然无恙的老油条，他的消息灵通的堪比资深中间人。 “我可没想过跟你们作对，只是身在体制，上头有令不得不做。” 宋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毕竟我还有家要养。” “是的是的，养家糊口。” 江秉站起身来，在客厅踱步。 “你要养家糊口，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们也要养家糊口，我同样需要养家糊口。” “所以这个理由可不成立。” 莱克利·宋心中一沉。 “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秉又端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对方的全家福。 夫妻俩相拥着一儿一女，很是甜蜜。 这配置有说不说，已经超过夜之城99%的人。 “本来是想要你条胳膊或者腿脚的，但是我改主意了。” “谁让你去找工人互助会麻烦的。” “NCPD圣多明戈区的局长，萨拉克·杰里恩，他收到市议员斯特·嘉科让的示意，想让我对伊斯特建筑公司的案子给压力。” 三言两语间，宋将上司卖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可比不上妻儿的一根手指头。 “莱克利·宋，我这里的情报显示你不算个纯正意义上的好人，相比那些新加入NCPD的小青年，你早就没了热血，维护正义的事情在你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整天想的也不是让夜之城怎么变好，得过且过是你的常态。” 江秉念出对对方的评价。 “但是，你仍然算的上好人。” 江秉最终还是把他归到好人的范畴中。 “感谢夜之城优秀的匹配机制吧，在这个人人比烂的粪坑里，能找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的人已经很难了。” 宋抽动了下嘴角。 “我应该感谢你的夸奖么？” 江秉点点头。 第135章 钓鱼要打窝 对方还没缓过气，从江秉嘴里又蹦出一句令对方瞠目结舌的话语。 “如果萨拉克死了，你能不能上位？” 宋想到一个可能，结结巴巴的回复，“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上面有贵人提携。” 江秉替他回答。 对方乖巧的点头。 “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我能问下【逆熵】为什么会选我么，而且你这么笃定我会答应？” 江秉用甩了甩手里的全家福。 “你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吧。” 一句话打得对方没了脾气。 对方认命似得询问：“【逆熵】需要我做什么？” 江秉神秘一笑。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可不是那些苦大仇深的极端组织。” “【逆熵】既不需要你帮忙走私违禁品，也不需要你搞什么暗箱操作。” “事实上，我们需要你做的，恰恰是什么都不做。” 这番话让宋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我不懂。” “你会懂的。” “最后一个问题，照片里的这两个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宋叹了口气，选择如实相告。 最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自然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况且他也十分好奇对方会因为这张照片改变主意。 “她们是我的一个同事的女儿，不久前他因公殉职了，是被六街帮给打死的。” 宋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就会紧皱眉头。 “他白天制止了对方对一个小贩施暴，晚上下班的路上就被人堵在小巷子，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打的没了人样子。” “局里却硬是说这是私人冲突，算不上因公殉职，抚恤金自然是一分没有。” “好极了。”江秉颔首。 怪不得对方交代的这么干脆，合着积怨已久。 “不打扰你休息了，宋警官，伊斯特建筑公司的案子我建议你先和上两天稀泥。” “反正你也正擅长这个，不是么。” 江秉拄着手杖，起身就走，丝毫没把这当成别人家。 莱克利·宋咬了咬牙，见对方干脆利落的开门想要离开，突然出声。 “你们要小心暴恐机动队，他们可是谁的命令也不听，只认警情。” 屋门被关闭，留下江秉的话语在屋里飘荡。 “还指不定谁要小心谁呢。” 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张望。 明亮的走廊上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墙壁两侧安装的各种感应设备丝毫没有起作用。 就好似，压根没有人来过。 宋听着儿子卧室内，妻子压抑的抽泣声，心中明了，这一切可不是在做梦。 但是，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累。 为了躲避走廊的防御器械探查，此刻正狼狈的挂在走廊窗外的江秉对此深有体会。 ………… 科罗娜多农场依旧是那副垃圾满地，半死不活的鸟样。 马拉格拉街和熊果街交汇处。 一栋三层小楼在不久前被租下，进行了改造。 被粉刷一新的门口挂着工人互助总会的牌子。 老洛根算是在科罗娜多农场立了棍，站住了脚。 经历了伊斯特建筑公司一役，工人互助会这个黑不黑白不白的组织在工人心中算是定了性。 甭管黑猫白猫，能给要来赔偿的就是好猫。 所以现如今互助总会第一天开门，简直是人庭若市，座无虚席。 谈笑无鸿儒，来往尽白丁。 老洛根身穿一身上了年纪的正装，皮鞋擦得锃亮，龙行虎步，神采飞扬，完全看不出西裤下有一条假腿。 他再次踏上演讲台的时候，不需要什么托，拿到【逆熵】折现补偿款的一众工人们，自发的选择热烈拥护。 于是整场演讲气氛异常热切，讲到动情时，老洛根忍不住流下泪来，忆往昔，峥嵘岁月，叹剥削压榨，搞的群情激奋，恨不得揭竿而起，跟着老洛根重铸美利坚的自由荣光。 随着情感越发投入，老洛根干脆跳到演讲台上，向着下方人群高举双手，喊出保障工人合法权益的口号。 引得众工人竞相追随，高声呼喊。 这时候的老洛根就差没留上一撮卫生胡。 企业文化建设的极为成功。 结束了演讲，老洛根在工人的簇拥下，乘上一辆柯提斯V5000勇气，驶向恶土，准备回到他忠诚的6号基地。 汽车刚驶过科罗娜多农场北，开车的小弟就发现了不对劲。 “主管，咱们被盯上了。” 后视镜里，一辆色雷斯378十人长光明正大的坠在车后，车身上喷涂的美国国旗等元素基本上就是肆无忌惮的在向四周昭示。 老子就是六街帮！ 老洛根不惊反喜，弯腰就从身下掏出他那杆针式双筒霰弹枪。 “干他娘的，终于上钩了。” “通知‘鳄鱼小队’，就在前面小队干爆他们。” 追车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老洛根乘坐的柯提斯V5000勇气因为拐弯，车速稍有降低的时候，后方的色雷斯378十人长猛地加速，车窗里探出几个六街帮帮众，端枪就开始扫射。 子弹击打在车身防弹护甲上，乒乓作响。 原本有序的车流瞬间慌乱起来，一辆在前方路口埋伏的六街帮载具干脆把自己堵在车流前，引发一系列的连环碰撞，车里的六街帮下士下车后，朝天搂了一梭子子弹，被挤在车龙中间，动弹不得的车主们干脆地选择弃车而逃。 前路被堵，车里的几人直接开门下车，依托着车体与建筑，与对方展开了激情的互射。 但是六街帮这次显然铁了心要给近日里蹬鼻子上脸的工人互助会一点颜色看看，从拐角处很快就又冲出三四辆车，将柯提斯V5000勇气团团围住。 一时间，汹涌的火力压的几人根本抬不起头。 “你们人呢，再不来可就真的要为我收尸了！” 老洛根埋着头，子弹撞击着特别加厚过的护甲板，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 “我们马上到，再坚持下。” 随着引擎的轰鸣响彻耳畔，一辆武装皮卡，载着后斗的多莉欧与【泯灭】，斜刺里加入战场。 ‘滋~~’ 【泯灭】特有的电焊同款枪声响起，无数金属钢珠将对方连人带车一起覆盖。 一辆车瞬间化为一团火球。 第136章 魔动科技，小子！ 坐在主驾驶的曼恩推门下车，窝在恶土许久，他久违的有些热血沸腾。 不多废话，曼恩抬起左臂，瞬间打空义体手臂里的射弹，将六街帮的帮众炸的人仰马翻。 多莉欧手中的【泯灭】调转枪口，压制的对方抬不起头。 丽贝卡推开副驾驶的门，将略显笨重的【法律】拖下车。 一名六街帮成员刚绕过正面战场，就遇到举枪的丽贝卡。 他举起手中的铜斑蛇，试图与对方展开对射，但是下一刻，整个人连带着手里的枪，被丽贝卡怀中【法律】枪口喷出的枪弹，直接轰成纷纷洒洒的细腻血雾。 高爆榴弹用来打人，威力过剩的有些过分。 小萝莉低头放任后坐力带动自己向后滑行，顺便让过扑面的血雾，两只义体手臂功率全开，连连开火。 碎甲弹用来打载具，比电磁加速的技术狙击步枪还要有效，后者一枪一个洞，前者一枪就是半个车身。 按照街头火并的规格来说，【逆熵】方人员的武器火力的确有些超纲。 六街帮的一大群人，在几十秒的时间内被炸成了满地碎肉。 远处高架桥上，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用义眼自带的视野伸缩功能，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虽然人员损失惨重，但是死的又不是他，还不足以令他有所动容。 看着远处大杀四方的【逆熵】众人，他那本就不怀好意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狠毒的奸笑。 “也该动手了。” 话音刚落。 老洛根头顶处房檐处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一把墨绿色的淬毒匕首突然自空中浮现，直扎老洛根的头颅。 “有刺客！” 老洛根身边的小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想要将他撞开，却已经来不及， 他的撞击，只是将匕首的落点从头颅改为了后背，避免了老洛克被爆头的命运，但是仍然阻止不了匕首深深扎入老牛仔的体内。 多莉欧怒吼一声，调转【泯灭】枪口，想要用金属洪流将还未显形的刺客淹没，但是随着光线扭动，一道身穿黑色紧身纤维作战服的女性刺客突然从空中浮现，随后身形瞬间模糊，再次出现时，已经冲到皮卡近前。 斯安威斯坦！ 锋利的的单分子短款武士刀被对方反握，自下而上划向多莉欧和手中的【泯灭】。 刀身走到半路，对方神色猛然一惊，整个人肉眼难见的速度矮身下腰，闪过一发来自【法律】的穿甲弹。 宽长的多角度义眼疯狂闪烁，对方在瞬间更改作战目标，显得苗条纤细的身躯卡着【泯灭】近距离的火力死角，冲向丽贝卡。 武士刀在随着手腕抖动旋转着投出，刺客看都没看结果，双臂一震，从小臂中弹出两把螳螂刀，腰身舒展，从空中发动致命的扑杀。 面对着令人窒息的攻势，小萝莉一把将贴身难以挥舞的【法律】丢到一旁，握紧双拳猛地一顿，在一道流光闪过之后，双拳向着面前猛击。 除去制造者，只有丽贝卡自己知道，这两只被命名为‘朋友’的义体手臂中，集成了什么科技与狠活。 武士短刀被毫无悬念的格飞，紧随其后的螳螂刀，却并没有随着对方的预料，刺入小萝莉的肉体中，而是被半空中突然浮现的黄色圆形护罩所阻挡。 猎魔人的昆恩法印！ 提到猎魔人法印，绕不开是它那术士们都羡慕的快捷性与稳定性，不需要吟唱和前期繁冗的准备，不需要学习任何魔法知识，只需要一个特定手势便能快速释放对应法印，极为契合瞬息万变的战场环境。 而猎魔人法印之所以会拥有如此的特性，则归功于致死率极高的青草试炼。 《猎魔人原理论》第一、二章就详细的讲述了相关原理。 青草试炼之所以会有如此高的死亡率，则是因为在此过程中，受试炼者的肉体会被消融，就像是昆虫的完全变态发育般一般，先是血肉骨骼全部化为液体浓汤，然后从这些凝聚了受试炼者所有生命信息的浓汤中，猎魔人的身体会重新被发育塑形。 新身体生长的过程中，会在体内形成预设好的法印对应的能量回路，这些回路就像是封包好的魔偶，一旦成型，不需要使用者明白运行原理，只要给予开启信号（手势），供给能量（猎魔人的体力与自主生成的微弱混沌魔力），就能释放出对应法术。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猎魔人在完成青草试炼突变后，并未获取到施展全部五个法印能力的原因。 实际上，按照猎魔人这个物种的创造者阿尔祖和科西莫·马拉斯皮纳的原定计划，在进行青草试炼的仪式时，最少要有一到两名经验丰富的术士全程在旁边监视干预。 一是为了保证预定突变流程的顺利进行，梳理混沌魔力与那些蕴含混沌魔力的魔药在受体体内的正常演化。 二则是为了保证法印对应的能量回路成功在受体体内形成，若有偏差，可以实时出手干预微调。 但是随着猎魔人教团的崩溃，猎魔人黄金时代一去不返，贫困潦倒的各猎魔人学派根本请不起，也压根没有可以放心的术士能够聘用。 更不用提随着猎魔人群体分为狼、熊、猫、狮鹫、蝮蛇、蝎尾狮等几个学派，大量研究资料被各派人员分散带走，加上历史上几次野心家们，专门针对猎魔人的突变知识进行的武装掠夺行动，让大量青草试炼的原理知识或被毁坏，或遗失。 没有了这些知识，哪怕找到了合格的术士也再难达成两位大法师预定的突变效果。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各个学派分家后，又在漫长的时间里，对各自继承的青草试炼都进行过改动。 根据使用的突变诱发物和仪式流程不同，加上每个个体间存在差异（受体混沌魔力敏感程度），每个学派的猎魔人表现出的特质和能够使用的法印种类和威力都有比较大的差别。 第137章 真正的‘朋友\’ 猫学派着重强化耐力和神经反射，为此选择性忽视了法印回路的改造，并不完美的青草实验流程，导致猫学派的猎魔人普遍精神敏感，易怒。 狮鹫学派着重强化了受体对法印的适应性以及法印能量回路的完整性，同时在突变时还会加入大量与混沌魔力亲和的诱发物，提高猎魔人的法印威力，并且整个学派的风气都偏向于法印使用手段开发与强化。 总之，每个学派的突变流程和秘方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演进，已经偏离了最原初阿尔祖和科西莫·马拉斯皮纳规划中猎魔人的样子，这些或主动，或受限于现实条件被动的变更演化，使的猎魔人各个学派之间逐渐泾渭分明。 但同学派成员的特征也只是大体相似，杰洛特伊格尼法印就极为容易烧到手指，身为魔源，他的法印强度也远超普通猎魔人，但是和他同时期的一个狼派猎魔人就因为与青草试炼的适应性太差，虽然勉强活过了突变，但几乎不能释放任何法印。 好在这些知识，《猎魔人原理》中都有记载，这无疑让江秉在这条路上少走了巨量弯路。 而‘朋友’义体中的昆恩法印能量回路，就是江秉这个‘工匠’结合了相关知识的倾力之作。 没有青草试炼中用以构成法印能量回路的相关魔法材料，江秉奢侈的用更高层级的【秘银】做骨架替代，他富含混沌魔力的血液加上少量以太催化，调和成混在义体与肉体，混沌魔力与生物能之间的中继液，从而制造出这两只超凡义体手臂。 江秉已经做好了下次《巫师》世界进货的规划，不用魔法材料把‘货仓’装满，誓不回还。 虽然‘工匠’的鲜血泛用性广到谁用谁夸，好使到一用一个不吱声。 但是整天给自己放血也不是一回事，都21世纪了，还整天抱着老祖宗血炼那套不放，未免有开历史倒车的嫌疑。 好在成品不负众望。 刺客的螳螂刀扑杀被破碎的昆恩法印抵消，一击不中，战斗的主动权立刻回到小萝莉这边，两条义体手臂的锤击，尚在在空中，无法躲闪的刺客只能试着硬扛。 试试就逝世。 两条神似大力神的手臂轰击在对方的螳螂刀上，直接将对方连人带刀当场轰飞。 刺客在马路上连滚带爬打了十几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形。 随着剧痛，手臂上两柄螳螂刀已经发生严重形变。 小萝莉被双臂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刺激，越发疯癫起来，她并未选择向前追击，而是在刺客惊愕的神情中后退了几步，右手搭在路旁被撞到的金属灯柱上，随着‘朋友’的手掌部位亮起蓝光，足有四米长的金属灯柱被源于大统一场论的动力能量场所笼罩。 灯柱的重量就此被抵消，丽贝卡单手就把数百公斤的灯柱拎了起来。 小萝莉随手挥舞了几下灯柱，表现得就像是舞动一根牙签般轻松。 粗壮的金属灯柱发出刺耳的破空尖啸，撕扯着众人的耳膜。 什么是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强大的力量。 灯柱被丽贝卡抱着，在一个眨眼间就完成了整套从上往下的砸击动作。 轰！ 随着地面的震荡，水泥地面被灯柱的末端直接敲出大量裂纹，像是蜘蛛网一般向着四周蔓延。 得益于金属灯柱的长度，使得丽贝卡的攻击半径扩展到五米开外，让她那双小短腿不用频繁的倒腾追击。 刺客剧烈的喘息着，再次开启斯安威斯坦对她的肉体产生了巨大压迫，但是死亡的危机还压迫着她，让她不得不时刻高度集中注意力。 “哈！哈！哈！哈！” 小萝莉仗着昆恩法印护体，行事越发的疯癫狂放。 仅是她自己就将刺客堵得不得寸进，多莉欧与曼恩则是借此机会疯狂向着六街帮残余的势力疯狂开火。 发生形变的灯柱被丽贝卡向标枪般投掷出去，只不过区别标枪的垂直投掷，灯柱是旋转飞出，如同一个死亡绞盘，封锁了大片可供刺客躲闪的空间。 好在这一击声势虽然浩大，但是对于安装了克伦奇科夫的刺客来说，躲闪起来并不算困难，她只是一个优雅的后仰下腰，便轻易让沉重的灯柱从上方飞过。 远在高架桥上的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却情不自禁的爆出了粗口。 “CCC，这是什么玩意！？” “快撤！” 隼MZ1水谷隼的标准款，算的上夜之城最常见的跑车。 这辆水谷公司生产的平民跑车拥有320匹马力，空车净重1419.74千克。 但是此刻，一辆正在燃烧的隼MZ1汽车残骸，正被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萝莉狂笑着举在头顶，随着‘朋友’的卸力模块全开，被猛地投掷出去。 实际上，被动力能量场覆盖之后，这辆车的重量已经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丽贝卡的行为虽然看起来惊悚，实则在很大程度上都在投机取巧。 但是这事【逆熵】的众人知道，刺客和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可不知道。 刺客忍着义体与身躯同时发出刺耳的爆响，再次开启斯安威斯坦躲过汽车残骸的砸击，还有残骸与地面碰撞所飞溅的细小残渣。 随着细微的电流在刺客身上闪过，实验室级别的迷彩表皮被开启，对方就这样遁入虚空之中，逃之夭夭。 没办法，六街帮那些废物点心这一小会的功夫基本都被打爆了，再留下去，她就要同时面对力大无穷的暴力小萝莉与漫天遍野的金属洪流共同夹击了。 她是刺客不假，但是不是死士。 更何况，她开战前就已经亲眼目睹那把淬毒匕首成功命中目标任务，任务已经完成，多杀几个人，少杀几个人，影响不大。 刺客消失，多莉欧与丽贝卡仍然不敢放松，持戈以待。 曼恩则第一时间上前查看老洛根的受伤情况。 刺客投出的匕首大半没入了老牛仔的脊背中，但是并没有触及到内脏要害，这种伤势在夜之城甚至都算不上什么重伤，以黑诊所的医疗水平都能做到当天出院。 但是，老洛根此时却反常的昏迷不醒，整个人面如白纸，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要命丧当场。 第138章 杀人想诛心 再好的迷彩表皮，在维持运动的状态下持续时间也不会很长，由此确认刺客已经远遁后，丽贝卡走上前来，询问情况。 “怎么了曼恩？” 曼恩比常人大了一圈金属手指夹着那柄小巧的匕首，放在掌心，供大家查看。 说是匕首，其实要归属到飞刀的类别中，流线型的刀身相比于戳刺，反而更加适合投掷。 刀身的中央部分则是一个可以更换的特制注射器，可供使用者向内填充各种液体（通常是神经毒素），而飞刀头部的尖端则有与之相连的注射口。 一旦飞刀命中敌人，内置的液体就会在短时间内注入伤者体内，快速生效。 这种武器算得不常见的冷兵器，更多的流行于特战部队与专业的杀手组织中，当然，个别独狼也会选用。 取决于任务需要，注射器中不光可以填充神经毒素，还可以填充高效麻醉药剂来活捉目标。 有时候特种部队在极限环境下，还会将它作为普通注射器使用。 不过结合老洛根此时的表现，这个空掉的注射器中显然不是什么无害的东西。 曼恩紧皱着眉头，迅速拨通了葛洛利亚的电话，将情况汇报了上去。 不到5分钟，创伤小组的浮空车从天而降。 患者的伤情严重到创伤小组的组长都没工夫客套（也可能由于下单客户不在现场），匆匆将濒死的老洛根抬进车中，红白相间的浮空车冲天而起。 只留众人满脸担忧。 江秉再次见到自己的优秀员工的时候，是在创伤小组的医疗中心大厦第32层。 重症监护室外。 那把罪魁祸首被江秉拿在手中不断上下抛动，中间位置的注射器因为需要进行毒理检测，已经被创伤小组的工作人员提前取走。 奥罗拉站在一旁陪同。 望着透明玻璃内全身上插满了维生装置的老洛根，江秉面容沉静如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说的无法治疗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半晌，江秉突然开口询问。 “α-反通道离子蝎神经毒素，在注射器里检测出的神经毒素种类。” 奥罗拉出声解释。 “一种缓释非致命神经毒素，非常不常见且昂贵，这东西多用于刺杀政府政要和那些企业高管。” 江秉停止抛动飞刀的动作，转头询问。 “让我猜一下，之所以用它来刺杀这些天潢贵胄，就是因为现有医疗手段没有办法治疗？” 奥罗拉沉默着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开口。 “是的，作为一种精心编译过的人造病毒，目前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治疗它的方法。” “这主要取决于它的特性。” 奥罗拉照顾到周围的边缘行者们没有这么高的医学素养，将接下来话语解释的尽可能通俗易懂。 “α-反通道离子蝎神经毒素并没有致死能力，它的毒性主要是针对于神经突触和神经元网络，这种毒素会在短时间内吻合受体的基因信息，并与之结合，生成一种可以僵化人体大量的神经元网络的独特物质，虽然不会致人死亡，但是会根本性的破坏掉整个人所有的神经递质分泌传导能力。” 葛洛利亚有些回过味来，出声询问：“植物人？” “比那更糟。”奥罗拉出声否定。 “神经递质是是负责神经元传递信息的化学物质，如果它的分泌传导被遏制，病人他会有意识，但是无法思考，有记忆，但是无法调动，有知觉，但是无法感触。” “就像坠入无间地狱之中。”江秉摸索着那柄飞刀，给出自己的看法。 奥罗拉的翻译组件相当的高级，这个被江秉用中文说出的佛教名词被她很快理解。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 “没有治疗的办法?” 奥罗拉抿了抿嘴，“这种病毒研发之初就考虑到神经重构，全脑结构复刻，乃至意识克隆这些世界最前沿最顶尖的治疗手段，这种毒素是跟基因紧密嵌合的，除非患者提前做过整体的基因信息备份，还可以试着用‘基因回档’的方式治疗。” 基因信息备份，顾名思义，就是将受体某个时间点全身的基因信息进行备份存档，后续遭遇到类似这种针对基因的病毒武器，可以参照历届存档的基因信息进行对应治疗。 听名字就知道，这种医疗手段价格极其昂贵，单次价格高昂，为了保证效果，还必须长时间不间断的进行信息采集工作，保证信息的准确性与时效性。 这项医疗服务面向的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小撮人，价格昂贵到荒坂公司里也只有荒坂家族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可以享有这项服务。 泥腿子一个的老洛根别说享受了，有生之年估计听都没听说过。 她耸了耸肩，“所以，除非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从基因层面脱胎换骨，否则据我所知，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医疗方法。” 以她的地位与学识能如此言之凿凿，说明情况应该的确如此。 奥罗拉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我劝你们早下决断，病人这种状态躺在这里一天，不提花费，但是感受上就是对他多一天折磨。” “你对这种偏门的病毒还挺了解的。”江秉将头侧向奥罗拉。 “你们生物科技的东西？” 女医生咬了咬嘴唇，用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这东西不好弄吧？” 女医生又点了点头，简单思考之后，决定向江秉透露些公司内部机密。 “这种病毒十分稀有且昂贵，属于实验室的原型产品，而且是最近才被创造出来，市面上根本不会流通。” 到这里，袭击的幕后黑手身份早就昭然若揭。 生物科技新上任的食品业务线主管，沃尔斯，他的身份搞到这种毒素并不困难。 这家伙和六街帮搞在一起，还专门用上这种珍贵的毒素，为的就是给【逆熵】，给江秉一个警告。 这是要逼着他自己对自己人下手，杀人不算，还想要诛心。 卢赛查理森看人还真准，这狗东西毫无底线且睚眦必报。 “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办法能够治疗？” 第13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着对方再次肯定的点头，江秉心中并没有任何灰心丧气的情绪。 巧了不是，江老板别的没有，就是各种世界的旅行经验多了去了，这个世界的科技解决不了的问题，其他世界未必没有解法。 更何况科学走不通，江老板手里就有现成的魔法解法。 ‘青草试炼！’ 《猎魔人原理论》中记载的青草试炼突变，十分巧合的可以完美解决老洛根所中的毒。 巧合到江秉此刻都有些脊背发凉，生怕下一秒镜子大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跟他神神叨叨的念叨一句。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好在他所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许是这地方不在对方服务区，也许是对方压根不想掺和这事。 与奥罗拉谈完，对方工作在身，随即告辞，只留下场上陷入沉闷的众人。 “BOSS，我刚收到消息，工人互助总会的驻地被NCPD封锁了。” 葛洛利亚走到江秉身前，小声汇报。 “织的好一张大网。” 【逆熵】刚向夜之城探出触角，就被人为编织的大网死死缠住。 秩序与暴力，黑与白相互交叉，将网织的紧实又密集。 一时间，伤的伤，倒得倒，逆熵突然像是被逼到绝境。 “先回基地” 江秉做出决定。 那辆百年不换的麦基诺拉里莫尔载着江秉，后面跟着曼恩等人的车，驶出了创伤小组的园区，驶向城外。 车队行驶了没多远，突然发现前方的道路突然被封锁。 “BOSS，是NCPD。” 充当司机的葛洛利亚突然开口。 “奇怪，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在大白天进行区域封锁，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 一直闭目养神的江秉，突然睁开双眼，制止了葛洛利亚开窗的意图。 “有意思” 麦基诺拉里莫尔在马路边停了几秒，又汇入到前方的车流中。 闹哄哄的车流逐渐向前蠕动，很快便轮到江秉的麦基诺拉里莫尔。 一名拉丁裔的女性指挥官敲了敲车窗，示意驾驶员降下车窗，接受检查。 防弹玻璃随之降下，驾驶位上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江秉。 NCPD的指挥官示意出示相关证件，江秉依言照做。 夜之城根本不存在办假证一说，相关的证件只要肯花钱，大可以直接走官方渠道，多的是内部人员卖官鬻爵。 “萨布尔·莱瑞克？” 指挥官例行着检查询问。 “嗯” “去哪里？” “科罗娜多农场。” 女指挥官打量了几眼诺拉里莫尔的车身，漫不经心的问道。 “车里装的什么东西？” “空无一物。” 这话对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NCPD跟边境检查站压根尿不到一个壶里，她也丝毫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 “请下车配合接受检查。” “不是把长官，这么严格。” 夜之城的车，大部分可都经不得查，后备箱普遍都装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尸体、D品、军火、或者干脆是活人。 对方带着浓重的班味不耐烦的重复。 “下车接受检查，或者赶紧掉头，从哪来回哪去。” 江秉顺从的下了车。 “前面出什么事了么长官？” 江秉仔细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小子，第一天来夜之城。” “你妈没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事情少打听。” “有意思。”江秉突然笑起来,搞的女指挥官有些不明所以。 “看来你是一无所知啊。” 对方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 突然的自言自语是赛博精神病的早期表现。 江秉突然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一把将她按倒。 下一秒，一发钨钢穿甲钉呼啸而过，贯入马路上。 从弹道上看，如果不是江秉扶了对方一手，这发电磁狙击弹会从对方的后背穿入，江秉的胸膛穿出。 一箭双雕。 江秉突然的举动让设卡的一众NCPD警官们如临大敌，纷纷掏出长枪短炮，看样子如果不是顾及到他身边的女指挥官，当场就准备给他表演个老美保留节目——清空弹夹术。 “轰！” 火光从江秉站立的地方腾空而起。 “零五式动能狙击枪和高爆弹。” 不知何时挪移到一旁的江秉顺手将女指挥官丢到旁边的掩体内，喃喃自语。 “还挺看得起我。” 高科军工的杰作，这种重型狙击枪在有效射程内连浮空车都能打的下来。 江秉今天也体验了一次被人用反器材狙击枪反单兵的滋味。 “嗡~~” 涡轮增压特有的机械嗡鸣响彻四方，江秉立刻就听出来所属发动机的输油管过滤装置应该好久没有清洗了，导致声音有点干干巴巴,麻麻咧咧，一点都不圆润。 军用科技的M221 萨拉托加冲锋枪特有的‘哒哒’声音同步响起，将守在封锁线后的几名警察打成血葫芦。 江秉抽空瞟了一眼，你还别说，枪法还挺准。 一辆红色草薙刃CT-3X摩托车紧随枪声而至。 随着车手再次拧紧油门，向上猛拽车把，依托于体内的快速反应组件，这名边缘行者成功在超高速的状态下让前轮精准压在一辆警车的前盖上。 强劲的动力让摩托车冲天而起，空中对方果断开启了身上的斯安威斯坦，对着江秉倾泻着弹雨。 子弹落下，将直径不到一米的地面撞击出均匀的细小凹槽。 由此可见，对方射击的准头的确是不错。 江秉已经用肉眼难见的速度闪现到马路的中央，避开子弹的同时，也让开对方摩托车前进的轨道。 骑摩托车的边缘行者顶着个屎黄色莫西干头，满脸都是义体安装后的接缝，横七竖八，像是脸上顶了个蛛网面具。 这些接缝是因为安装某些义体，需要切开面部骨骼所留下的刀口，也是后续维护时的开合槽。 大部分人会选择在表面植入一层人造皮肤，掩盖这些接缝，少部分会特意做些接缝美型，也算一种十分流行的面部装饰。 但是像对方这样多而杂乱的接缝，纯粹是猎奇的个人爱好。 看的江秉的强迫症都犯了。 主要是对方义体医生手艺太过蹩脚。 第140章 城市间的激战 “遭遇袭击!” NCPD可不是吃素的，尽管大部分的巡警只在虚拟网络中接受过几十个小时的战术训练，但是不妨碍他们将手里家伙事的扳机搂到底。 子弹如雨向对方泼洒，但是都被高速行驶的摩托车闪过，少数子弹打在草薙刃CT-3X摩托车和对方身上，除去溅出几个火花，并不能破防。 车，对方做过加固改造，人，作为一线的边缘行者，皮下护甲，关键要害的纳米护甲片，一个不缺。 被江秉救下的女指挥官半躺在掩体里，声嘶力竭的组织麾下组员，整合火力，以便更高效的进行火力压制。 她因为江秉先前带着她进行的高速闪避，扭到了脖子，此刻大半个身躯都是麻的。 “轰！” 伴随着莫西干头张狂的笑声，更大更waaaaagh的爆炸从数辆充作封锁线的警车中心绽放。 这次爆炸规模十分巨大，加上油箱的殉爆，使得原地升腾起的火焰与烟尘构成小型蘑菇云。 随着周遭看热闹的夜之城居民们尖叫声，江秉脸上总算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次攻击出自高科军工的T40 飓风单兵火箭发射器。 作为俄联邦的军火企业，傻大黑粗，皮实耐造，威力强劲是高科军工产品的典型特征。 所以 T40 飓风从不装腔作势。它发射火箭时，没有什么康陶八星铳的高级锁定功能；它不会读取你的体温，测量大气压力或者提醒使用者你妈的生日快到了。你按下按钮，火箭射出，碰撞产生爆炸，就这么简单。 没有这些需要大量精密电子配件支撑才能实现的智能功能，它结实的能当锤子使，价格低到同类竞品提供的任何其它功能，都不过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华而不实的产物。 唯一的缺点是准头全凭使用者自己的射击水平。 女指挥官被吓得直接想要呼叫暴恐机动队，却发现对外通讯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封锁。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袭击者还有黑客！’ 江秉仰头躲过一发钨钢射钉，又以毫厘之差侧身让过飞行速度明显偏慢的零五式专用高爆弹。 “靠，点子有点扎手。” 莫西干头在小队语音中接话，“继续，就算他装了克伦齐科夫，也不可能一直开启。” “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 草薙刃CT-3X发出疯狂的咆哮，轮胎与地面摩擦烧出一大片黑烟。 下一刻，几百公斤重的摩托车携带着巨大的惯性撞向身穿红色风衣的身影。 紧随其后的，还有莫西干头已经拔剑出鞘的链锯砍刀。 古代骑兵之所以在战争中拥有恐怖的统治能力，除去灵活的机动性外，最重要的是惯性赋予的额外冲击能力。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在摩托车从对方身边掠过的时候，调整好手中武器的角度，都不用开启链锯砍刀的引擎，惯性赋予的杀伤力就能轻松将对方肢解。 百试百灵的一招今天却没能生效。 草薙刃CT-3X车型的理论速度上限能达到290公里每小时。 坐下的这辆更是被他专门改装过动力系统，极大地增强了短距离提速能力。 当他以140公里的时速撞向任务目标时，他以为对方多少要给予一些尊重。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 江秉不仅没给到他尊重，反而做的更过分。 面对着赛博骑兵冲锋，江秉只是向左跨出一小步，便与摩托车以毫厘之间的微妙距离擦身而过。 是的，物理意义上的与‘车’擦身而过。 车上的人被他伸出的左臂，从39米每秒的载具上直接拦了下来。 对方的胆汁差点没吐了出来。 下一秒，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中，两人的身影同时化为模糊的马赛克，但是仅是过了一瞬，两人的形象又恢复了清晰。 只不过是以江秉提着对方脖颈的姿势。 完成了一系列花里胡哨的表演，江秉抬起全程拄地手杖，遥指远处的一栋建筑楼顶。 “C，隔这么远，他发现我了？” 抱着把猫又技术狙击步枪的二号狙击手在通讯频道中大喊。 “中间人绝对说谎了，他管这叫平平无奇的生意人！” “速战速决吧，时间长了盖子可捂不住了。” “还有，鹞鹰折了，他的生命特征反应消失了。”黑客冰冷的电子音隔着冰冷的线路，流淌进这个边缘行者小队剩余人员的耳中。 “用不着你这个不知道躲在那个下水道里傻B说，老子看到了。”一号狙击手的声线有些颤抖。 他花了大价钱改造的岐路司“鹰眼Ⅳ”型义眼拥有最高64倍的缩放功能，所以他将江秉方才的残暴行为看的是一清二楚。 江秉抖了抖莫西干头（鹞鹰）因为脖颈被折断而显得软趴趴的身躯，说出句令对方魂飞魄散的话语。 “义体化程度还不低呀，还装了副心脏。” 江秉带着对方继续闪过一发零五式的高爆弹。 “不过，白瞎了。” 在掩体里的女指挥官惊恐的目光中，江秉现场搞了个狠活。 他把对方的头，连带着多半截金属脊椎从对方的腔子里给拔了出来。 特制电解液混合着血液肆意抛洒，整的江老板像个杀人如麻的邪魔歪道。 没办法，不用这么酷烈的手段，面前这个把自己大半个身躯都义体化的边缘行者都有可能活下来。 他身体的维生义体可不老少，看得出是经常跟敌人短兵相接的人物，光江秉上手摸出来的就有活血泵，凝血酶注入器，副心脏三种。 将莫西干头的脑袋丢在地上，江秉冷酷看着对方还在颤抖的眼睫毛，毫不犹豫的抬脚踩下。 啪！ 声响不大，就像是踩碎了一颗西瓜。 “咱们袭击的是亚当·重锤？”这一幕给二号狙击手整的有些不自信了。 “别废话了，开火。” 随着江秉双脚踏破水泥地面，他以远比草薙刃CT-3X更快的速度冲向狙击手所在的建筑。 T40 飓风单兵火箭发射器制造的恐怖爆炸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黑水你发发力，看下能不能过载他的义体。”浑厚的声音十分镇定，给出下一步指示。 名叫黑水的黑客沉默了几瞬，冰冷的电子音在小队语音中响起，干脆又利落。 “做不到。” 第141章 黑皮耶稣上大分 “从他身上读不到义体信号。” “一点义体信号也读不到。” 以往冰冷的电子音，此刻落在三人耳朵里，却仿佛带上了几丝慌乱的气息。 同样在一栋建筑顶的火力手，正一丝不苟的给手中的发射器装弹，听到对方这么说，稳定如老虎钳的双手不由得一顿。 江秉此刻速度全开，高强度水泥为基底，沥青覆膜的路面随着他的前进，被踏出一个个坑洞。 两名狙击手拼死的拦截，也只开了两三枪，就被江秉抵达了目的地。 合成材质的大门只是阻拦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被丝毫没有减速意图的江秉撞成漫天飞扬的碎片。 “C，他摸进来了。”一号狙击手像是被火烧屁股，直接跳起来，转身就往另一侧提前搭好的碳纤维绳索滑道的方向狂奔，试图用这种方式撤离到另一座建筑内。 “你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铁锭，暴恐机动队出动了。”黑水的电子音又带来了坏消息。 “不是已经提前封锁通讯么。”名叫铁锭的火力手发问。 “大概率是封锁区外的居民报的警，还是那句话，你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暴恐机动队什么时候到？” 他注视着一号狙击手天台的铁门，目视着铁门连带着门框被目标从内部撞脱，铁锭正在飞速思量得失。 “马上。” “什么？” 一号狙击手的索道速滑刚到一半，绳索便被江秉的杖剑斩断。 他只能挣扎着攥紧绳索，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江秉毫不迟疑，从天台边缘腾空而起，后发先至，直接将被拍在墙壁上的狙击手拽在手中。 两者从二十米的高空直直摔落。 只不过江秉在上，狙击手在下。 伴随着震天的摔击声，江秉脚下绽放出一朵血肉之花。 要知道，他身上可是穿戴着【强权-蚩尤】的，光是它的重量就足有500公斤。 水泥地面直接被凿出一个深坑，坑里尽是那个倒霉蛋的血肉骨骼混合物。 江秉抽出陷进地面的小腿，继续向着另一名敌人狂奔。 地上一连串的血脚印由浓变淡，绵延了数十米。 “吉拉，撤！” 这句话几乎是被铁锭吼出来的，他扛起T40 飓风单兵火箭发射器冲着在两栋大楼间来回弹跳的江秉扣动扳机。 火箭弹直接将江秉接下来的落脚地轰出个大洞，暂时减缓了他攀爬的进度。 铁锭心中几乎是在滴血。 鹞鹰与尖钉的死，几乎让这个一流的边缘行者小队的实力拦腰斩，哪怕两人能活着回去，地位也得一落千丈。 他发誓，他回去后一定要干掉那个满嘴喷粪的中间人。 你管这种赛博疯子叫‘只是一个小公司的高管’，叫‘只有几个实力平平的手下’，叫‘没怎么经过义体改造’。 “她走不了了。” 小队语音中，江秉冰冷的声音响起。 有点出人意料，用零五式狙击枪的狙击手竟然是个东斯拉夫人种的年轻女性。 她并没有采用脑机通讯，而是戴着一个兼容了降噪通讯功能的专业狙击战术耳机。 “我们认栽，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身为队长的铁锭跪的无比顺滑。 而吉拉瞪着两只大眼，不断向江秉投射出刺骨的仇恨。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升级过后的手杖重达70公斤，随着江秉的砸击不光敲碎了她的右肩胛骨，还将小半个胸腔的骨骼尽数摧毁。 折断的肋骨刺入她的肺中，使她大张的嘴中根本吐不出什么话语，只能泛出浓密的血色泡沫。 “晚了。” 暴恐机动队终于赶到了现场，标志性的刺耳广播已经在江秉耳边回荡，涂有NCPD标志的浮空车正从天边显现。 江秉一脚踢在女狙击手的腹部，将她像是足球般从这处十几层高的无人阳台抽射出十几米的距离。 对方被地心引力捕获，径直摔落，了无生息。 “吉拉死了。” 黑水的声音在小队语音中响起，话虽残酷，但本意是好的，他劝导着铁锭赶紧撤离。 但为时已晚。 江秉直接从阳台起跳，借助着几个相邻的建筑，轻而易举的将对方堵住。 铁锭知道，自己的生命从此刻起已经不属于自己。 黑水也知道，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断掉了通讯，并且在露西的纠缠下，艰难的扫清着自己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 江秉方才一系列的表现，黑水很确定自己不想被对方找上门。 血手人屠江老板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袭击者。 他与其他的边缘行者并无不同，大量的义体改造让对方的身体曲线很不自然，脸上带着恐惧，更多的却是对死亡的看淡。 “德克斯特·德肖恩。” 江秉没想到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带着对无良中间人的批判，铁锭继续说着自己的遗言。 “是他雇佣的我们，想要做掉你。” “那个黑皮耶稣？”江秉嘴上扯出几丝讥讽。 “怎么，你也选择了名扬天下，想要成为新的传奇。” 刺耳的警报越来越近，暴恐机动队的飞车缓缓向两人靠近。 “名扬天下？” 铁锭义眼中闪烁着疯狂，一路的浴血厮杀到如今，让他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先前的话语只是打下的保险。 这样一来，无论两人谁活着离开这里，那个黑胖子接下来都不会太好过。 T40 飓风单兵火箭发射器被对方扛起，弹仓内躺着他之前填充好的火箭弹。 他狞笑着吼道：“夜之城，可没有活着的传奇！” 铁锭干脆利落的扣动发射扳机，目标是江秉脚下！ 这么近的距离，爆炸威力足够将两人笼罩。 但是火箭弹却没有如他预想之中的那样爆炸。 足有近一米长的尾焰仍在绽放，双基推进剂在火箭弹尾部充分的燃烧，源源不断的为弹头提供近10000牛的推力。 但是仍然无法挣脱某人手掌的钳制。 江秉将手腕翻转，对飞行中的火箭弹道进行了人工修正。 足有成人小臂长的火箭弹像一个大号窜天猴，呼啸着直直升空，最后随着延时碰撞引信的5秒倒计时走到尽头，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火。 “假的吧！” 这不做人的一幕让铁锭目瞪口呆。 第142章 暴恐机动队 他刚想继续给手中火箭发射器装弹，身上却突然溅射出大量的电火花。 ‘电磁短路！’ 肉体被烧灼的剧痛令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扭曲，但是下一秒密集的大威力穿甲弹直接将他打得四分五裂。 暴恐机动车的浮空车已经在空中敞开车门，火力手端着沉重的重武器，绿色的多孔战术护目镜后，是丝毫不带怜悯，满是杀意的冰冷的目光。 这群由赛博精神病组成的灭火队员作为夜之城官方的压轴武力，对待罪恶就一个态度。 只杀不渡！ 懂不懂什么叫做罪恶克星的含金量。 有传言称，杀得上头的暴恐机动队不管你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有时甚至会连带着路边不怕死的围观群众都会一起干掉。 更极端的情况还会加上自己——杀得太尽兴，赛博精神病发作，被队友打成筛子。 当然，作为专门针对赛博精神病的特种反应部队，他们可以自行选择武器，装备有最精良的义体，各大公司实验室出产的最新的原型装备，行动的时候完全享有自主权。 虽然怎么看都像是为各大公司的原型产品提供活体实验数据。 “梅丽莎，我能干掉下面这人么。” “恐怕不行，豪恩，根据巡逻部门的第十三组艾梅亚组长反馈，红衣服的那个是受害者。” 暴恐机动队高级警督的冰冷声音自通讯频道中响起，来自作战指挥室的警告响彻五人耳边。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你和你的小队这月的误杀指标已经超标了，在这样干，你很快就会被再次‘强制治疗’。” 豪恩墨黑色作战服下的魁梧身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有情况。”技术干员突然出声，她一直试图捕捉对方身上的义体信号进行身份识别，但一直都没成功，最后不得已更换为面部识别才成功。 “对方在NCPD内部系统处于三星级通缉状态。” 突击、接敌（通常为近战改造者）与火力手豪恩从浮空车跃下，狙击与技术（网络）干员在浮空车内掩护。 “什么情况？”豪恩在小队语音中问询。 “多重谋杀，诽谤公司，殴打ncpd警官，袭击公司代表，非法监禁，非法持有军用级药物，非法走私，绑架……” 技术干员念了一连串罪名。 “这也够不到三星。”突击手在队伍里调侃，“也就一星标准。” “额，还有最近几条新加的，非法恐怖袭击，非法组织经营，和非法集资。” “哈哈，又一个搞金融的傻蛋。” 夜之城非法搞金融可比杀人的罪名可重多了。 “听到了么，梅丽莎警督，我们是否可以开火。” “按规定来，豪恩，先尝试逮捕，这些罪名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 “好的，规定规定，我一定遵守这些虚头巴脑的狗屁规定。” “不过他如果拒捕，可不能怪我了。”豪恩言语中满怀恶意。 许多主动加入暴恐机动队的准赛博精神病，为的就是可以合法杀人，豪恩明显属于此列。 “根据《赛博精神病征程准则》第107条，补充条例15条，我需要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问询。” 突击干员端着自己心爱的九尾半自动步枪，宣读这必要的步骤。 “丢掉你手中的拐杖，红衣服的怪胎，然后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豪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冲着江秉吼道。 江老板无语的注视着对方被战术面罩捂着严严实实的脸。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B数，就以暴恐机动队那可以令小儿止啼的名声，谁敢听你们的话束手就擒。 更何况这言语间满溢的恶意，随便找个人也都能听出来对方不怀好意。 “我记得，我还没得罪过你们暴恐机动队吧。” 两发子弹打在他的脚边，溅起大片水泥碎片，距离近到几乎就擦着他的脚掌。 “别TM废话，再不把你手里的破拐棍丢掉，就算你拒捕了，或者，你也可以反抗一下试试！” 这句话，豪恩多少带着鼓励的意味。 江秉叹了口气，心中略显无奈。 “见多了上赶着要钱的，没见过你们这种上赶着投胎的。” 下面的街道都快被打废了，这群人是看都不看，来了就整这副死出样子。 赛博精神病果然是精神病。 “还有，你们是不是欺凌弱小的事干多了，看谁都像软柿子。” 江秉将手杖猛地顿在一旁，近一米二的手杖就被这样硬生生被插进水泥板中半截。 在暴恐机动队忌惮注视下，红色风衣不断融化蠕动，随后变为一具杀气盈沸，状似神魔的庞大装甲。 “开火！！！” 这句话，豪恩直接是用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大到楼下半死不活的女指挥官都能听得到。 各种轻、重、智能子弹敲击在动力装甲上，经过不灭血肉的缓冲，连传递到江秉身躯上的震动感都很微弱。 披甲前和披甲后的江秉，战斗风格天差地别。 爆炸性的力量让动力装甲几乎是推着空气在前进。 音爆声瞬间响起，压缩的空气直接将动能不太够的智能子弹吹飞。 只是一拳，满嘴喷粪的豪恩胸膛被直接贯穿，伤口圆润的像是被等离子切割过。 突击手毫不犹豫的开启斯安威斯坦，将枪口几乎怼到【强权-蚩尤】的脑门上开枪。 ‘时停’状态下的他几乎能看清子弹撞击装甲，挤压，变型的每个环节。 轰~~ 天台差点被江秉的移动抽成真空。 胳膊上挂着的豪恩被风压撕扯成破布娃娃，但很快，第二个破布娃娃也光荣上岗。 突击干员的九尾突击步枪没保住，高强度塑料的枪身仍然显得强度不够。 接敌干员的螳螂刀被一只装甲大手攥住，然后连带着手臂被攥成麻花。 两个血葫芦被江秉从右臂甩下，跟接敌干员一起并排坐齐。 接下来是分果果的时刻。 拳如骤雨打芭蕉，天台的地面连三拳都没撑住，便直接被打塌陷。 “发生什么了！” 作为最精锐的武装力量，指挥部的梅丽莎·罗里自然能看到出警人员的身体状态。 “某种纳米装甲！” 第143章 全员出动 技术干员焦急的惊呼，然后毫不犹豫控制浮空车拉升高度。 得益于过去几十年，各大公司狠活频出，【强权-蚩尤】魔幻的变身过程被众人轻松接受，但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是血红装甲的离谱性能。 简直就是特朗普靠谱——特离谱。 浮空车四角喷射器向下喷发出刺目的焰流，推动车体上升，但是时间已然来不及。 塌陷的楼宇内，一颗红色炮弹卷积着烟尘冲天而起，如同彗星袭月，与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在空中相撞。 车里的两名干员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恐惧的尖叫，浮空车便在江秉无情铁拳的捶打下失去动力，坠向地面。 主要这厮的拳头属于又准又狠，第一拳就捣碎了主引擎矢量输出口，接下来的几拳干脆利落的将四脚的推进器给捶扁。 浮空车没当场表演螺旋升天大爆炸，反而勉强启动了紧急缓降程序，都得感谢后勤部门采购的时候没敢贪太多。 但是后续的撕扯还是让浮空车失去安稳着陆的任何可能。 近七吨重的铁盒子重重砸在马路上，制造出一个令路政部门工作人员男默女泪的深坑。 江秉压根没有开盒的打算，【强权-蚩尤】的功率全开，令本就血红的装甲表面笼罩上一层血色氤氲。 伴随着哐哐作响的锤击，浮空车坚固的车身逐渐形变。 江秉像是做回了本职工作，以拳代锤，闷头捶打着面前的浮空车。 挤压、变形，刚开始车内还能传出三两声呼喊与哀嚎，随着车体进一步压缩，只有些许的血水随着每次锤击飞散。 直到好好的浮空车被锤成一张冷轧的铁饼，江秉心中的躁郁之气才得以抒发。 透过猩红的目镜，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女指挥官。 对方捂着自己嘴巴，不敢出声，用力大的仿佛是想要把自己马上憋死。 经过简单的思考，他决定放过对方。 主要方才闹出来的动静的确有些大，单凭杀人灭口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也到了该给夜之城打个招呼的时候。 收回目光，江秉微曲双腿，在气流的环绕中，振出一圈烟尘，物理起飞，落在楼顶。 他手杖还在这里插着呢，丢了可没地买去。 片刻后。 大闹夜之城的元凶，偷感极重地从一个小巷口向外探头探脑，狗狗祟祟，确认无人后，才坐上了曼恩喜提不久的古德拉 66 式 640 TS，扬长而去。 至于江秉的那辆麦基诺拉里莫尔，一开打就被葛洛利亚开跑了。 ………… 夜之城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沙尘暴。 从恶土吹来的东风卷挟着巨量的沙砾，将整个夜之城笼罩在一片黄色的沙幕中。 但是路上的行人还是不见稀少，除去为了生计东奔西走的牛马们，NCPD巡逻人员也比之前要多了不少。 有高楼的遮蔽，风沙对行人的出行影响并不算太大，但是江秉出行就有点困难了，特别是他那一身典型的红色风衣装扮，很是扎眼。 这让他不得已变换了【强权-蚩尤】的外形，还在显眼的红色外面加了件罩衫。 不过他严重低估了夜之城的离谱程度。 海伍德，谷地区南部的绕城高速出口，准绳街中段。 街边的公交站的广播屏幕上，正大肆播放着江秉两天前的辉煌战绩。 “关于这次冲突，本台从NCPD内部线人处了解到，起因是因为两队边缘行者无故袭击了正在正常执勤的NCPD小队，以至于引发后续的冲突升级。” “至于突然出现的可变性纳米红色装甲是否是出自荒坂或者军用科技实验室的新产物，本台不得而知，但是袭击者一袭标志性的复古红色长款风衣却在时尚界掀起一股复古风潮。” 江秉一度以为这是个正经新闻节目时，却傻傻的看到突然转进的广告。 屏幕中，一件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红色风衣穿在模特的身上，对方一板一眼的展示着做出各种羞耻中二的动作，为了高度还原，还像模像样的配了根手杖。 配上“穿上它，成为下一个横扫暴恐机动队的勇者”的广告词，别人怎么认为不得而知，江秉只感觉无比蛋疼。 好好好！，真就是金钱至上，资本主义。 ‘TM的这年头，是人是鬼都想着法的带货了。’ 不过你还别说，销量还真的好。 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中还真能见到同款服饰。 就在江秉寻思着是不是想办法收上一笔版权费的时候，一辆伪装成无人客车的大巴车停到站台处，车门打开，江秉从容上车。 车里坐着的不是夜之城乘客，而是全副武装的【逆熵】武装势力。 曼恩，多莉欧身穿【天将】，【泯灭】与厚实的盾牌就放在一侧。 大卫与露西、皮拉、琪薇、则是身穿各自的【天兵】作战服，正整理武备，摩拳擦掌。 只有丽贝卡还在摆弄着她那套加急赶工出来的袖珍版【天兵】。 时间比较紧，导致这件衣服她上车前才拿到手，此刻正稀奇。 针对每个人各自的义体装配，所属作战服的布局也需要进行细微的调整。 比如曼恩装有射弹手臂，露西装有单分子线，两人作战服的手臂部位就要进行额外改造，以便配合义体同步使用。 而丽贝卡，则属于没有符合她的标准尺码，需要现改。 这次【逆熵】的精锐实力算是倾巢出动。 但是开车的不是法尔科，而是换成了V·文森特。 他刚跟自己家族闹掰不久，巴克尔家族的现任领导人想要把整个家族并入蛇邦，V·文森特与部分流浪者对此持反对意见。 在家族真正意义上走到头之后，他干脆利落的脱离了家族，跟着【逆熵】搞起了走私运输。 现在已经是物流运输部门的中坚骨干。 现在，这个小伙子此时正惴惴不安的盯着四周。 无他，众人的枪炮还算不得什么，主要是大巴车后半部分的‘矿石裂解器’属实太过惊悚。 这玩意谁看到都知道不合法。 曼恩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RIG，看了看数据板上的时间，出声询问。 “V，你那个朋友靠谱么？” 第144章 杰克·威尔斯 小年轻立马打包票。 “杰克许的事情就没有食言过，更何况还有神父作保，放心吧。” 两人交谈间，一阵极具特点的摩托车轰鸣声突然传入众人耳中。 这声音十分独特，绵软而密集，显得有气无力，由远及近。 易骑150。 这种像是吃了大量黄豆，屎到临头的连环屁蹦声，轻易地唤醒了江秉尘封的记忆。 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缩在一辆小摩托车上，劈开黄沙的幕布，闯入众人的视野。 “到了” V连忙开窗，却被第一时间涌进的沙子弄的灰头土脸。 “杰克，这里。” 对方将基本就是个铁架子的摩托车向着路边一丢，便走向大巴车。 “Hola a todos（大家好），这天气可真不怎么样。” 梳着丸子头的杰克上车先自来熟的打招呼，壮硕的身躯可以比肩曼恩。 要不是大巴车的空间比较宽敞，他上来的瞬间大家都得显得捉襟见肘。 他先是跟V点头示意，随后才抬头环视车内情况。 全副武装的众人与明显超标的重型枪炮和高端作战服让他陷入呆愣。 “??Hala!?（哇欧）” 意识到失态可能会让自己显得不专业，杰克立马试图用插科打诨让过方才表现。 “大家准备的还挺充分的~哈？” 驾驶座的V向着众人介绍。 “杰克·威尔斯，我的好朋友，海伍德的地头蛇。” 纵然杰克的社交牛逼症再严重，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也难免有些难为情。 杰克少有的自我谦虚道：“额，只是在海伍德长大，又在瓦伦蒂诺帮混过几年，谈不上地头蛇。” “那么诸位就是【逆熵】的成员喽。”他的眼光在众人科技感十足的作战服上流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领头的江秉身上。 只有他穿着一身黑，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鹤立鸡群。 “萨布尔。” “杰克·威尔森，一名优秀的佣兵。” 江秉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塞巴斯蒂安·伊巴拉把详细情况都告诉你了么？” 谈到委托业务，杰克立马拿出专业态度。 “神父都跟我说了，先把你们带到美泉区的海滨别墅区，完事后带你们出城，并解决掉路上所有的麻烦是吧。” “主要是NCPD的麻烦。”江秉补充。 杰克的目光在众人的长枪短炮上停留， “的确。” “放心吧，神父都打点好了，我们只管走就行。” 瓦伦迪诺帮盘踞海伍德几十年，神父更是先混的瓦伦迪诺帮，又混得中间人，在海伍德区，无论是帮派还是NCPD，他都能说得上话，办的上事情。 果不其然，大巴车在浓重的黄沙中走走停停，却一直没有NCPD前来查看。 “这沙尘暴还真是大，也不知道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路上没事找事，杰克主动出声想要挑起话头。 他就是这样，闲不住的性子。 但是曼恩等人都在做战前的检查，没有人回复。 杰克讪笑几声。 “快了” 江秉主动接话。 为了避嫌，他没有带自己的那根手杖，只是带着一把左轮枪，检查完毕后，将其插回【强权-蚩尤】变化的作战服的腋下枪套中。 当然，这套作战服也是红色的。 “说起来，几位是去寻仇？” “是去讨债。”江秉抽出不知道第多少把单分子武士刀，仔细检查完武器状态后，又收回刀鞘。 坚固到足够切金断玉的【Kenshiri-adachi 军备】武士刀，到了江秉手里就跟消耗品似得，使用寿命没有超过一个月的。 “那地方住的可都是有钱人。”杰克感叹。 “当然，还有有权的人。” 顿了顿，杰克最后给出总结。 “总之，都是些大人物。” 美泉区位于夜之城的西部临海位置，虽然海洋已经完全不适合生物生存，但是并不妨碍海边别墅的价值。 这个级别的住所不只是有钱就能搞得定的，你得有权，或者特别有钱，才能在这算得上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拥有属于自己的独栋别墅。 虽然通常情况下，有权就等于有钱，两者不分彼此。 哈尔·伊斯特，伊斯特建筑公司的最大董事，就住在这里。 他的信息并不难查，反正是比生物科技食品部门新上任的缩头乌龟要好查。 葛洛利亚都没联系罗格，找了海伍德的神父，就将这个兔崽子的信息查个底掉。 哈尔·伊斯特，男，亚特兰大人，三十郎当岁，市议员斯特·嘉科让的私生子。 他妈是斯特·嘉科让的姐姐，亲姐姐莱妮·嘉科让。 莱妮·嘉科让几十年前嫁给了前任丈夫杜兰特·伊斯特，小日子过了没多久，哈尔·伊斯特就出生了。 倒霉的绿帽子王还没高兴两天，就死的不明不白，留下了大笔家产，归了已经成为寡妇的莱妮·伊斯特。 不久之后，斯特·嘉科让就挥舞着大笔欧元开路，成功跻身政客群体中。 你品，你细品。 只能说，城市套路深。 “这里的房子真漂亮。”丽贝卡看着与车擦肩的各类别墅，发出感叹。 “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呢？” “因为你之前可能只想看到披萨和面条，?Dama?（女士）。” 杰克搭话，他就是这种不会让任何话掉地上的性格。 “到了。” 司机V出声提示。 “再次重复一遍，对方雇佣了荒坂的专业安保，注意安全。”曼恩朝着自己的队员重复。 多莉欧冷笑两声，“看来有人做贼心虚了。” “琪薇、露西，封锁战场，剩下的人，准备强攻。” 众人拿起自己的家伙事，将各自作战服的头盔闭合。 “记住，从警报拉响，到撤退，我们只有三分钟。” 大家齐齐点头，顺着打开的车门，迈入漫天风沙之中。 哈尔·伊斯特的独栋别墅，说大，也不大，上下三层，带个前后院，跟没头脑克里斯托弗·米勒的庄园差不少。 他雇佣的荒坂安保也只有一个小队，十二人。 作为荒坂公司的核心业务，企业安保、私人雇佣、治安服务，荒坂都能有涉及。 私人保镖服务通常非常昂贵，其客户也都是富有的名人，雇佣十二人的安保团队，对哈尔·伊斯特来说也是非常奢侈的行为。 第145章 速战速决的报复 不过‘齿轮’与暴恐机动车的覆灭让他如坐针毡，整天惴惴不安，生怕那天突然就不明不白的嗝屁在女秘书怀里，只能试图花钱保平安。 毕竟六街帮的人当初找上门，他也有所参与，为此还搭进去不少钱财。 NCPD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封路。 而那个连暴恐机动队都敢杀的疯子，可不怎么会在意他的市议员父亲。 但就这，十二个安保人员里面还有一半是女的，谁让荒坂还支持客户对安保人员的性别、人种、乃至身材自定义。 都花钱了，不选白不选，多出的几万欧对他来说也就是洒洒水。 虽然这足以赔付十名工人的辞退赔偿金。 实际上，斯特·嘉科让已经安排了他跟着自己出外事公干，后天就能飞往华盛顿共和国紧急避险。 但是没想到江秉复仇的欲望如此高涨。 荒坂的安保人员贵是贵了点，但是实力没得说。 成熟的安保方案，久经训练的安保人员，包含各种光谱波检测，警报，无死角摄像机覆盖，荒坂自产安防系统，加上感应地雷，哨塔，隐藏式机枪，无人机，警戒机器人，以及安保人员手中的重火力支持，一般情况下足以阻挡所有想要渗透，暗杀或者正面攻坚的边缘行者。 但是他们压根不会想到来者不是奔着消灭人来的，而是奔着直接将建筑夷为平地来的。 大门处的感应地雷、智能门禁、综合检测警报器压根没起到任何作用，就被多莉欧直接提着【泯灭】，将大门连带着石子小路和围墙打的稀碎。 什么突进掩护，战术穿插，统统不需要。 火力，不限量的火力直接将对方灌了个饱。 四五名守卫被汹涌的金属洪流彻底打懵了，又受到恶劣天气压制，只能选择龟缩在各个角落，等待支援。 然后被众人手里各种狠活家伙事直接消灭。 不正常的减员速度，让别墅内的人员选择据点固守，正常情况下，这的确是最佳方案， NCPD的支援，在五分钟肯定可以赶到。 但是大巴车装载的矿石裂解器对此拥有不同看法。 多莉欧扫开大门，理清射界，进都没进，由V调转车头，在杰克惊讶的呼喊中，打开了后半段车厢。 江秉亲自操刀，用了不到二十秒，直接将别墅送上了天。 众人一拥而上，开始打扫战场。 主要工作内容就是补枪。 江秉则扒拉起别墅建筑残骸，翻找哈尔·伊斯特的尸体。 这活就适合他这种有透视挂的人干。 结果从废墟里只翻出他剩一条胳膊的上半身，剩下的部分不走运，被倒塌的建筑压成了肉酱。 脑袋也许是被楼板拍了，内里的东西全部被挤出去老远，远远看去像是个被踩了一脚的牙膏皮。 哈尔·伊斯特终于摆脱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生活，得以放空大脑内纷乱的思绪。 以及脑浆。 他的女秘书倒是走运，留了半拉身子，江秉瞟了一眼，纵然只有半个，事业线却也很饱满。 不愧是财阀优选。 时间还很富裕，江秉干脆提着对方的残骸门口到路灯旁，用他脖子上质量坚挺的高档领带，把仅剩的小半个上身，贴心的挂在了路灯上，生怕待会创伤小组到来后找不到他，从而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哈尔·伊斯特残缺不全的尸体，在沙尘暴中不断打着摆子，仅存的右手摇摇晃晃，像是在冲江秉挥手致意。 领带转动，摩擦金属灯柱咯吱作响，又像是在叫喊：“感谢，感谢你，我的朋友~” 于是江秉也挥手回应，“不用谢~别客气~谁叫我善！” 大巴车开动，杰克的反应明显跟刚上车有所不同。 太残暴了。 他自诩在佣兵行业打滚多年，风里雨里的，大场面也见过不老少，像【逆熵】这种动不动就拉炮轰他娘的风格，还真是第一次见。 就像麻油地的古惑仔被拉到了诺曼底的战场上，亲眼目睹了人跟人之间的斗争还能这样玩。 又像是肯尼迪坐完了敞篷车——视野被打开。 特别是【泯灭】，见识过它的威力，杰克的眼珠子差点没陷在上面。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金色狠婆娘（手枪）威力还是有点不太够。 ‘有必要回去再搞上一把，加强下火力。’杰克抿着嘴想着。 “干活了，杰克。”司机V注意到不断与之擦肩而过的NCPD警车，呼喊好友上岗。 “来了。” 杰克走到驾驶座前，开始给V指引道路。 说他是地头蛇，绝对没说错，在他的指引下，大巴车尽是走些偏僻道路，但还就真没遇到什么情况。 有几个零星警察都对此视而不见。 也不知是单纯觉得没嫌疑，还是属于被买通的那一拨。 “话说，这些条子还挺上心的，这出警速度跟死了亲爹似得。”杰克的嘴一刻都闲不住。 “NCPD各个分局的经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有钱人赞助的，可以说这片的条子的高收入有一部分都是他们的功劳。” 江秉整理仪表，接下来还有事等着他去办，顺便接上对方的话茬。 “?Ajá（明白），衣食父母也是父母不是。” “前面停一下。”杰克的义眼闪烁着光芒，明显是在通讯。 江秉猜要不是某个瓦伦迪诺帮的成员，又或者干脆是杰克从小玩到大的NCPD朋友，又或者是神父那个老奸巨猾的中间人。 总之生于斯长于斯，杰克在海伍德的关系绝对盘根错节，四通八达。 “等这队巡逻车过去。” 果不其然，一辆雪佛利皇帝 720 NCPD 铁甲（2073）头前开路，跟着几辆天穹赫拉 EC-H I860 NCPD 执法者，从前方的道路上呼啸而过。 “乖乖，这种铁疙瘩都开出来了，咱们闹出来的动静可真不小。” 好在这次报复行动从开始到结束，用的时间太短，算上江秉把人吊路灯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两分钟。 这就导致NCPD出警的车刚拐出海伍德分局的地下停车库，【逆熵】的大巴车几乎快要出城了。 第146章 紧锣密鼓赶时间 “别走高架入口，条子正在那设卡盘查，走礼拜堂那条街，可以直接通到太平州。” 神父这种走一步看三步，算无遗策的人既然能介绍杰克，就说他绝对靠得住。 事情也正如神父的预计，在杰克的指引下，大巴车安安稳稳的驶上海伍德谷地区的跨海大桥，向着太平州的海景区前进。 这里已经被年初新上任的NCPD的局长宣布放弃，那些条子是不会追到这里的。 “V，看到那边的那栋楼了么。”到这里，杰克的委托基本已经完成，这让他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开始跟自己的好友海侃。 V·文森特依言转头望去，透过高矮不一的建筑，远远看到一栋像是被狗啃过，摇摇欲坠的大厦。 “巴蒂大酒店，原来是巫毒帮的老窝。”杰克一副包打听做派。 V很是惊讶。“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也敢住，不怕那天把自己埋下面。” “当然不是，之前大厦还是好好的，他们只是神神叨叨的，可不傻。” “不过他们可算是倒了血霉，前段时间的飓风你知道么？” V点头，奇怪的飓风来的实在蹊跷，事情发生后的那段时间，电视里都是各种阴谋论，各种猜测在网上满天飞，想不注意都难。 “那股子妖风啥都没影响，就是差点没把这栋楼给拆了，搞的巫毒帮损失惨痛，连夜搬家。” 杰克满脸八卦。 “要我说，说不定是巫毒帮得罪了那个大公司，被对方神头鬼脑的武器给捅了屁Y。” 除去加入公司较晚的V，车里的众人面色都很微妙。 特别是丽贝卡，双手隐隐幻痛的同时，目光盯着那栋岌岌可危的大厦，神情说不出来的解气。 “前面停一下。”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半分做贼心虚。 “你们先出城，我有事去趟圣多明戈的河谷区，办点事。” 接下来的事情要求比较精细，可没办法这么大张旗鼓。 临下车，江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头提醒V。 “一会出城的时候从垃圾场附近的公路绕，别走杰克逊平原和响尾蛇溪那片，离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太近了，最近那片有点不安全。” 老板的话语让V有些惊讶，那里不靠着边境墙么，正常来说治安环境要比西部大片的恶土无人区好一些的。 见对方很是疑惑，江秉丢下最后一句话，跳下车。 “风大。” ‘风大，有多大，还能把十几吨的大巴车给吹跑不成，就连规模最大的哈大波也做不到吧？’ 心中涌动着疑惑，V办事也干脆，老板咋说就咋办，反正原本走垃圾场那边更近些。 ………… 相比科罗娜多农场的破败，河谷区就像个没完没了的建筑工地。 有时在早上需要给新楼腾地方，连夜就要把旧楼拆除。 开车经过时，你可以看到很多烂尾楼。虽然这些废弃的工厂和仓库已经倒闭，但不意味着这些地方就被抛弃了，它们很多都是六街帮的窝点。 荒坂、健力、网科、沛卓石化都有在这里设厂，同时也都在各自园区动用了公司军队，谨慎地保护自己的资产。 转过哈格里夫斯街，左手边便是这一片有名的摇滚酒吧，摇滚老炮们的心头好。 ‘红泥’ 武侍乐队当年没少在这里开演唱会。 酒吧既脏、又乱、卫生还差，墙面满是涂鸦，天花板遍布灰尘，灯光闪烁，明暗不定。 但是搞摇滚的爱死了这种爱死不死的范，还就是非它不可。 We had to pay the price(我们不得不付出代价)~ I saw in you what life was missing(看见你后我便知道了这个世界缺少了些什么)~ 武侍乐队最经典的《永不消逝》，响彻在酒吧内。 沙尘暴丝毫没有影响男男女女们寻欢作乐的热情，恶劣的自然天气反而激发人类骨子里的慵懒天性。 江秉谢绝了第三个跟他搭话的朋克小妞，注视着对方扭着露在外面的半拉屁股，混入嘈杂的人群。 他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六街帮，听名字就知道有六个堂口。 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是其中一个堂口的老大瑞克·莫顿（也算目前帮派龙头）手底下最器重的小弟之一，也是那个惨死在工人公会里的六街帮小高层，斯科特·汉默的顶头上司。 同样是策划了老洛根刺杀行动的参与者。 行事缜密，为人小心，算得上有两把刷子。 但是经常犯男人都容易犯得错误。 喜欢招嫖，一找性偶就是三五个，一玩就是大半宿。 当然，他更喜欢的是找些良家妇女，来点你情我愿的快乐。 红泥酒吧就非常适合猎艳。 主要这个酒吧在六街帮的地盘，属于他手底下武装势力势力的辐射范围，安全最起码有保证。 玩摇滚的小妞又都是些攒劲人物，很合他胃口。 但是他的性癖在大数据面前被扒的一清二楚。 按照罗格手底下的网络大将尼克斯的原话，“这B的大钢炮日平均转速都能给他掏出来，更不用说是那点稀松平常的小爱好了。” 于是江秉就像是个等着抓奸的原配，等着奸夫露面。 刺杀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讲的是快准狠，要有充分的情报支撑，严酷训练，非凡的技巧，还得有一个处变不惊的大心脏。 可惜，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江秉都不太符合。 但是大力出奇迹。 在江秉实在受不了骚扰，把位置换到门口台阶上的第二个小时，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终于姗姗来迟。 他坐着一辆灰银色涂装的雪佛利色雷斯 388 杰佛逊，一身褐黑色西装，配着米白色马甲，加上左手腕处不经意露出的大金表，像极了微服私访的霸道总裁。 酒吧里有的是眼皮浅的小女人，就喜欢吃这一套。 随行的小弟将车停在‘红泥’门口，另一个小弟连忙下车给老大打开车门。 对方不紧不慢迈步下车，动作间满是矫揉造作，看的江秉直恶心。 于是他拉上罩衫的帽子，起身走向对方。 第147章 无头悬案 开车小弟去停车，负责安保的小弟则是殷勤抢先几步，跑去给老大拉开酒吧大门。 就在这几秒钟的功夫，他听到身后有人倒地的声音。 小弟连忙转头，却只看到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的无头尸体趴在地上，腔子里正往外呲呲喷着鲜血，染红整洁的西服，而他的四肢在神经痉挛反映的作用下，还在不时的轻微抽动。 幕后真凶此刻早就抱着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的头颅，在沙尘暴的掩护下转过了街角。 尼克斯在网上跟了他好几天，才确定今天这个日子，江秉不带点特产回去，都对不起他付给对方的2万大洋。 走了几步，江秉又觉得提着人头赶路不太妥，转身折回红泥的停车场，不多时，银灰色雪佛利色雷斯 388 杰佛逊从另一侧驶出停车区。 不得不说，好久没偷车，江秉都有些手生了。 就当手足无措的小弟终于冷静下来，想找泊车小弟商议的时候，却只在停车位上找到了一具脖颈被拧成麻花的尸体。 凭借着江秉精湛的手艺，这麻花足足拧了六圈！ 车，早就无影无踪。 路上，江秉熟练的联系了赛博矿老板。 42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江秉感觉对方在这么挖下去，迟早能挖成夜之城首富。 不过这次来接货的不是‘话筒’，而是一架熊峰无人机。 这原本是由泽塔科技制造的一款育儿无人机，因为设计简洁，价格实惠，兼容性高，在其他领域充分发光发热。 物流公司用它们送快递，NCPD用它们执行侦察任务，黑帮则在它们身上绑炸药做成遥控炸弹，而42则是用它来运送‘原材料’。 【江秉：你确定这能行？】 【42：已经经过计算，人类男性头颅的平均重量为1.56kg，雄峰的核准载重为14kg，完全可以满足要求，你可以放心。】 【江秉：我不是在担心运输能力，我是在担心路上的安全性。】 【42：当然，这架无人机我已经给它伪装了一层可敬物流的设备识别码，安全你也可以放心。】 【江秉：你确定这样不是更危险了？】 【42：确定，已经做过风险评估，且有对应风险应对方案，萨布尔，不用担心，我搞的定。】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秉也只能选择相信。 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平日里挺注意外表形象，头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打理，体重也属于最健康的那一档。 这就导致他的脑袋不胖不瘦，经常修剪的背头发型也不会占用太多空间，很轻松就被塞进直径不到30厘米的熊峰无人机的腹部空间内。 【江秉：账户上的钱全给你，信息别忘了给我。】 【42：放心，预计43小时后完成破解。】 注视着银白色无人机带着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的头颅螺旋升天，江秉回到新抢来的雪佛利色雷斯 388 杰佛逊里，一脚将油门踹到底，任凭发动机轰隆作响，扬长而去。 江秉当然不会做出别人的车子自己站起来蹬的行为。 且不说身为‘工匠’的职业素养，就是归属权上来说，它也已经是江老板的私有财产。 等开回恶土把车载系统一刷，内里部件修修换换，刷上一层车漆，最后再找老船长把相关手续办完，到时候就是已经上天的弗拉维奥·多斯桑托斯死而复生，站在车头，也没办法说这车是他的小宝贝。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秉使劲踩油门。 只不过，如果不猛踩油门，这车起步速度简直就是龟速。 雪佛利色雷斯是夜之城中层管理人士的必选车型。优雅、威武，还十分安全。 它从头到尾包裹着厚实装甲，底盘厚到可以直接硬穿雷区，防弹车窗更是可以弹开大口径的子弹。 但代价是自重严重超标。 尽管厂家给它配备了一台彪悍的引擎，让它同样能够达到风驰电掣的极速，但是色雷斯过大的自重，让它加速缓慢像是老奶奶过马路。 所以开这车的，十个里面有九个得隔三差五的修油门传动轴。 还有就是十个里面有一个算一个，每个都得是各大加油站的顶级会员。 毫不夸张的说，一脚油门踩到底，就是一杯强尼·银手花出去。 但这不妨碍它帅。 汽车风驰电掣，载着一个急着回家继承王位的人，驶向恶土的方向。 回基地还得有一大堆事要忙，风暴的规模还得不断添砖加瓦，订购的众多医疗器材也得分类储存到指定位置，方便到时候往“货仓”里运。 江老板只觉得自己忙的像个打工仔。 ……………… 编号HXXD—G00334位面，（巫师世界） 诺维格瑞是一座地处瑞达尼亚境内的自由城市，这里是北方最大的城市和主要港口。 北方人把它称作全世界的首都。 江秉注视着这座“宇宙的中心”，心里谈不上失望。 泥巴路混合着街道两侧泼下的粪便，又被来往的无数双脚丫子充分搅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为某种粥状混合物。 尿液、人畜粪便360度无死角的充斥着江秉的鼻腔，赋予这座城市最根本的‘味道’。 人，倒是很多，来来往往，摩肩接踵。 做买卖的、偷盗的、讨价还价的、送浆洗完的衣服的、乞讨的、抢劫的、是人的，不是人的，长的像人的，还有长的不像人的，抬死尸的，还有烧活人的。 五彩缤纷，光怪陆离。 江秉这一路走来，颇为增长见识。 特别是这里的名菜，炭烤活人，充分的向外来者展现了诺维格瑞的热情好客，自由平等。 永恒之火教派在此城市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主教和神殿守卫牢牢的把握着这个城市的命运，他们利用愚昧与迷信来控制城市里的居民，加强自己的权威。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地下黑道势力也掌握着这个城市的命脉，数量众多的外国间谍在这座外表光鲜亮丽的大粪坑里搅来搅去，弄的全城不得安宁。 这城市味正的让江秉差点以为回到‘夜之城’。 第148章 香草旅店的游吟诗人 主干道的石子路好歹彰显了些这座自诩为‘北方最文明城市’的些许文明。 他解放了江秉的双脚。 “香草旅店” 江秉为自己挑选的暂时落脚地。 无它，相比与路上其他家大白天就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的酒馆，这家店从外面看上去就冷冷清清。 但是从里面传来的鲁特琴声却异常动人。 木质的门轴在被推动时，吱呀作响，它就像这座从外面看起来破旧，内里也同样破旧的酒馆加旅店一样，许久没有得到妥善的维护保养。 “啊哈哈，有客上门~” 弹琴的貌似是老板，见江秉推门，马上站起身来，热情招待。 可不热情么，这估计是他这两天的唯一一名顾客。 老板脸上洋溢着热情而又略微显得有些浮夸的微笑，抖动着两撇细八字胡，用一双桃花眼打量着来客。 当他扫到江秉身上的【帕鲁达门托姆】，还有斗篷下露出的些许【强权-蚩尤】变化的红色甲胄，以及半截精致的刀柄时，笑容明显热切许多。 多亏了路上遇到的几位好心人，让江秉有了本地铠甲的参考样本。 ‘工匠’的手艺，让他随手之作也尽显工艺之美，更不用提红色在颜料提取困难的中世纪，多是贵族才能用的颜色。 而江秉为了掩盖身上那套精致的甲胄，提前准备的【帕鲁达门托姆】外衣则同样不是普通人能穿戴的起的。 换算到现代，多少也得是件高奢。 【帕鲁达门托姆】一种方形大斗篷，多用于罗马时代的军队高级指挥官和皇帝的甲胄外面。 这个世界并没有罗马，但是类似的兜帽斗篷很是常见，只不过，都没江秉身上这件用料扎实，款式精致。 21世纪的工业水平，哪怕江秉竭力收敛，也轻松拉爆此世界手工业三条街。 一般人的斗篷粗糙的像是麻袋片，材质也都是些羊毛织物、亚麻布料，哪像这种机器织就的布料，用料是精心配比过合成材料，纱与纱之间结构紧密，线条间距均对称，针脚细密。 这世界可不讲什么手工加持，匠心独具，生产力的碾压带来的几乎是断档的审美霸凌。 “欢迎阁下光临香草旅店，快请就座。” “你是这里的老板？” 江秉见整座旅店就对方一人，有些好奇。 老板也是心思伶俐的人，连忙回复：“服务人员暂时有事请假了，不过阁下放心，不论餐食酒菜，本店都包您满意。” 江秉半信半疑的坐下，所幸厚实的椅子足够扎实，才能承受江秉散去托举气流的庞大体重。 “阁下，一路奔波，是不是饿了，要不要试试本店的招牌美食，香草烩。”店老板用抑扬顿挫的调子介绍着招牌菜。 江秉不饿，但是他想尝尝对方口中的招牌美食。 于是对方开始忙碌。 说实话，此方世界的食物虽然原料丰富，品质也很优秀，但是烹饪技术有待发展。 菜品种类单一，烹饪手法单调，调味品单薄，烹饪起食物跟江秉之前的铸造风格如出一辙。 极致堆料，外加大力出奇迹。 店老板很快在厨房里忙活出一盘烩菜——东北大乱炖多加香菜的异界翻版。 但是味道却还可以，尤其配上一瓶用浑浊玻璃瓶封装的当地胡椒伏特加，别有一番异界风味。 就在江秉吃的正欢的时候，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从门口挤进来五个人，个个凶神恶煞，不怀好意。 江秉一度认为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但是举止浮夸的店老板先慌了神。 “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丹德里恩，只想跟你算算账。”领头的面色涨红，双目欲喷火。 江秉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的言行举止总带给自己熟悉感，原来是白狼的游吟诗人好友，只能说真人要比江秉印象中更浮夸。 “我可不记得我欠你什么？” “你睡我老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对方咬着牙，恨得想要把他嚼成渣。 ‘也更浪荡’江秉在心中补上一句。 丹德里恩凭借着屋内的桌椅，边跟对方周旋，边试图解释，“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指引，没有任何的强迫行为。” 此番解释显然起了反作用，对方已经急的想要跳脚。 终于，这位风流成性的游吟诗人被围堵在墙角。 在最后时刻，他还喋喋不休。 “诸位，哪怕是要动手，也请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挥舞着双手，试图逼退撸胳膊挽袖子的众人。 “怎么。现在想求饶了。”苦主狞笑着，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老婆是谁。”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比老婆被人睡了更令人愤怒的，是老婆只是奸夫睡过的人中的某一个，对方还提起裤子就忘。 此举跟自己新买的自行车，让别人站起来就蹬，蹬完就丢有什么区别？ 老实人已经出离的愤怒。 气急攻心，他伸手就揽过一旁的小板凳，冲着丹德里恩的脑门就抡了过去。 小板凳完全由圆木拼成，重量足有八九公斤，这要是砸实了，丹德里恩少说要重度脑震荡。 “啪” 游吟诗人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疼痛，不由得抬头望。 施暴者扬起的手腕，被一只覆着红色锁子铠的手牢牢抓住。 “虽然我也认为你该打他一顿，但是用这玩意可不行，闹出人命我可没办法跟杰洛特交代。” 小板凳被轻而易举的夺下，丢在一旁。 一侧的小弟伸手指指点点，“你又是那个萝卜吃多了乱放屁的混球，活腻歪了吧。” 行行行，还想着劝架的江秉一噘嘴。 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JPG 绿帽子王率先被拽着手臂挥舞起来，一双毛茸茸的大腿抽在没礼貌哥的脸上，两人同时呱呱坠地，疼的像是两只被丢在阳光下暴晒的活蛆，在地上来回蛄蛹。 其他的人刚蜷起手臂，作势想要来场真男人之间的拳击赛，就被江秉一人赏了一个大逼斗，现场表演了空中横向转体1800度的高难度体操动作。 跟江秉玩拳击，还不如去找巨魔比赛死的利索点。 第149章 永恒之火与火刑 危机解除，江秉回去继续品尝他的东北大乱炖，丹德里恩却熟练的将在地板上躺尸的众人扔到店外，在此之前还动作十分熟练的在对方身上摸来摸去，小手很是不老实。 一摞克朗被对方放在江秉面前。 “都是一群穷鬼，5个人加起来身上还不到30克朗。” 丹德里恩抱怨着在江秉对面坐下。 看着桌子上的钱币，江秉一愣。 好家伙，自己这是被借花献佛了。 不过不得不说作为白狼的至交好友，风流成性却也闻名北方诸国的游吟诗人做人很有一套——除了精虫上脑的时候。 “阁下是杰洛特的朋友。”丹德里恩从一旁的木制方形储物篮里拽出一瓶吉克斯塔干白，给两人各倒上一杯。 江秉端起酒杯轻嗅，微微点头。 这世界料理令人绝望，但是酒却普遍的不错。 “嗯，过命的交情。” 尼弗迦德士兵的命也是命。 听江秉这样说，对方显然很是高兴，言语间也热切不少，“德·雷天哈普子爵朱利安·阿尔弗雷德·潘克拉茨，很高兴与阁下相识，你也可以叫我亚斯克尔或丹德里恩。” 此方世界有点身份的人物，名字都是老长一串，做正式介绍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贯口。 主要是这些著名人物的名字全称中不光有自己的爵位，姓氏，家乡/常驻地/封地，还会加上一些与自身相关，具有广泛影响力的称谓。 比如白狼杰洛特就可以被称为白狼·布拉维坎的屠夫·昆特牌大师·猎膜人·利维亚的杰洛特。 但是江秉还没在此方世界做出些成绩，只能简单向对方回应，“萨布尔” 当然，等白果园的事情水落石出，作为元凶的江秉被冠上“驾驭雷霆者”后，他也没办法像丹德里恩这样顺畅的说出口。 太羞耻，江老板脸皮薄。 “杰洛特还好么？” “跟着他的叶奈法去觐见尼弗迦德皇帝去了。” 游吟诗人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恩希尔·瓦·恩瑞斯，敌人坟头上舞动的白色火焰，他可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主。” “你要相信杰洛特。”江秉把最后一勺大乱炖?进嘴里，安慰道。 “也是。” “既然是杰洛特的朋友，就是我丹德里恩的朋友，不介意的话就住下吧。” 江秉本身就是在找落脚地的途中进的这家旅馆，自然不会推辞。 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他将桌子上的几十枚克朗推到丹德里恩面前，又出声询问：“你知道城里哪有兑换货币的地方么？” “当然，这座城市里可是有一间铸币厂、八家银行，生产的克朗畅通北方诸国。” 丹德里恩又将钱退了回来，继续道。 “我和维瓦尔第银行诺维格瑞分行的银行家维米·维瓦尔第认识，他那里算的上城里最大最权威的银行。” 江秉饮下杯中最后的酒，又将钱币推了回去，并拍了拍这摞钱币，示意对方必须收下。 游吟诗人看上去的确很缺钱，这次就没有推辞，他兴高采烈的将这些克朗收起。 “当然，如果你相信我，我还是建议咱们去玛利亚银行，我和行长夫人，额~有点小交情。” 游吟诗人不自然的挠挠头，但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 江秉自然从善如流。 两人从人口与房屋同样密集的「比兹区」穿过，到达主教广场。 「教主广场」上，大量的小商贩和经营者挤在一处，杂乱无章，与同样繁杂拥挤的顾客共同组成了一个在这个历史时间点来说，算得上十分庞大繁华的集市， 这个繁忙的市场充斥着商人、工匠、乞丐、和售卖蔬菜水果的小贩，小偷、传教士、守卫和稀少的贵族们同样会聚集于此地。 “文明人可以在这里，自由地呼吸！”丹德里恩回身向着江秉大声夸耀，然后被浓烈的臭味熏得干咳不止。 显然，这地方还没有那么文明。 来自后世的江秉，面对这个撑死有五六万居民城市，并不觉得有啥繁华与文明。 特别是两人在经过广场中央的火刑柱时。 一名身穿永恒之火白红相间教袍的传教士，正向火刑柱周围的居民大声宣扬着教义，身后柱子上则绑着一名焦黑碳化的女尸。 这是近期‘猎巫’运动的成果。 “火焰点燃黑暗。隐藏在阴影里的邪恶会在火焰之光下现形，并马上被烧死。将失物或淫邪作品藏在黑暗中的人，必须在火焰面前裸身。 兄弟姐妹，我们一起祷告。火焰保护世人，烧开髒污。火焰保护世人，温暖路途。火焰暴露邪恶，使邪恶烟消云散。” 丹德里恩面对这一幕与江秉揶揄的笑容，只能败下阵来，埋头向前赶路。 理性再一次屈服于愚昧。 两人穿过一道高耸的圆形拱门，在两名永恒之火守卫的注视下，踏入诺维格瑞的富人区——「吉尔多夫区」。 银行作为财富的聚集地，自然设立在掌握财富者最多的地方。 游吟诗人头前带路，还不忘给江秉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介绍周围的风土人情与历史。 不得不说，他的名声响彻列国自有道理，在江秉看来破旧寒酸的砖石建筑，从他嘴里转上一圈在出来，立马变得奢华典雅，饱含历史气息，尽显人文风采。 “咱们这次的目标玛利亚银行是诺维格瑞最大的本土银行，跟那群矮人开的银行不同，它最早是由黑者丹博的妻子，泰莫利亚的玛利亚的后人创建的，至此已经有百年的历史，去这里，你不用担心兑不出钱来。” 丹德里恩突然向着江秉挥手，示意他看向左前方一栋被装点繁花似锦的三层建筑。 他主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然后神神秘秘对江秉说道：“看到没，那边的那栋大房子就是著名的帕西弗罗拉会所，男人们的天堂，诺维格瑞最高档的妓院。” 游淫诗人丹德里恩放低声调，满脸神秘兮兮，“40克朗，价格虽然高，但是我保证物超所值，比跛脚凯特和鲍克兰佳丽-贝尔之家还要物超所值。” 看着讲到这块眉飞色舞的向导，江秉心中暗想：“怪不得你跟杰洛特关系这么铁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150章 什么意思？ 在游吟诗人的妙语连珠中，两人一直走到玛利亚银行门口，江秉也没感到丝毫的无聊。 两人刚进了门，江秉便敏锐的发觉银行内部的混沌魔力浓度陡然下降一大截。 大概率是银行为了防盗（主要是魔法盗窃），在安保方面下了血本，建筑夹层中应该掺杂了为数不少的阻魔金属。 这种反魔法金属主要产自科维尔和波维斯，它能够抑制魔法能量的转换，被影响的目标基本无法使用任何魔法，所以这种金属被做成枷锁，广泛运用于‘猎巫运动’。 但是历史上也有记载过某些实力特别强大的术士，无视这玩意的经历。 不过，它用在银行，防止些诡异魔法手段无疑非常有效。 也只有像银行、王室贵族宝库也才能用得起，这东西价值可真是不菲。 游吟诗人对这里的布局明显很是熟悉，他上前跟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低声探讨了几句，对方便半信半疑的转进银行内部，不多时，一名身穿蓝色绸缎科塔尔迪裙的俏丽贵妇，从里面推开了会客室的门，与两人见面。 她双臂的垂布随着粗重的喘息，与饱满胸部一同上下起伏，很是惹眼。 “丹德里恩，我的小鸽子，真的好久不见了。” 丹德里恩风度翩翩的施了一礼，“托利瑟拉，午日的骄阳，雨后的蔷薇，我的挚爱，许久未见，你的美貌更甚往昔~。” 行长夫人直接用手拽住了游吟诗人，将他拉进了会客室。 “小鸽子，你这次来是专门来看我的么？” 丹德里恩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眨，“当然，我美丽的女士，除你之外，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这个穷酸游吟诗人留恋的么，那些又沉又冷的黄色废铁么，当然不是。” 受不了两人肉麻的缠绵，江秉从背后抽出一个金属丝织就得储物袋，抖搂出金属的碰撞声响，提醒对方不要忘了正事。 “这位是我的朋友，萨布尔。” 丹德里恩连忙向对方介绍。 行长夫人将涂着靛青眼影的美目望向江秉，本以为会是个打打杀杀的佣兵，却见到一位英气勃勃，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异域风情美男子，眼波流转中，就不由自主的带上几分炽热。 “他陪我过来的，顺便想要兑换一些货币。” 行长夫人舔了舔嘴，“没问题，我一会让哈维科来处理，我刚买了一件玛琉尔的摇椅，造型特别优美，你们要不要上来一起欣赏下。” 你们？！ 江秉看向行长夫人，对方抿着嘴，显然她明白江秉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丹德里恩，对方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诗人也不言语，只是扬起微笑，江秉顿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很想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却也只能皱了皱眉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行长夫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咋了咂嘴，感觉差点意思，但是还是轻轻扯住丹德里恩的衣袖，准备上楼去简单意思意思。 江秉：有意思~ 不要以为只有现代人玩的花，现代比古代也就只是生产力发达点，真论起这方面，古人可是一点都不差。 哈维科在一对痴男怨女上去没多久， 便推门进入会客室。 年纪颇大的他低眉顺眼，埋头做事，贯彻该听的听，该看的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同样不问。 作为玛利亚银行的资深经理，业务能力自然十分纯熟。 “先生您好，您是需要不同种类货币兑换还是用魔法票据兑换现金。” 说着，递给江秉一份不同种类货币的实时兑换汇率表格。 一克朗兑换九奥伦 三克朗兑换一弗罗林 ………… 这才没几天，奥伦的价值又掉了。 江秉看了两眼，便把表格丢在一旁问道：“贵金属兑换呢？” 哈维科草稿都不需要打，直接回复。 “当然可以，先生，不过我们只收黄金与纯银，并且只按照实际重量计算。” “什么价格？” 这些都是在银行混饭吃的基础知识，哈维科同样的脱口而出：“今日的实时汇率，一盎司黄金274克朗，一盎司银为28克朗先生。” “近日里受到尼弗迦德与北方诸国战争的影响，贵金属的价格普遍有所上涨。” 江秉点头。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艺术品、奢侈品），这道理那里基本都适用。 江秉将手伸进从夜之城带来的金属丝线编织口袋里，掏出五块在阳光下闪烁着黄澄澄光芒的梯形金条，堆放在桌上，然后将仍然鼓鼓囊囊的袋子塞回披风下。 这还是从“没头脑”克里斯托弗·米勒的保险箱里‘拿’的，当时一共抢了2.4KG，一直没用上，现在被江秉全带过来这边。 江秉伸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兑换。 哈维科先是用一种类似镜子的魔法仪器对黄金的纯度进行检测，这五根金条都是经过现代工艺提纯精炼的过得，纯度度自然没的说。 验证完质量，他便小心翼翼的将黄金摆到魔法天平上称重，得出具体的重量。 “一共是34.84盎司，先生（巫师世界的一盎司约等于29克左右）。” 跟江秉所算基本没差。 “按照今日汇率，一共10642克朗16铜币先生，您看下是否全部兑换呢。” 这在诺维格瑞乃至北方诸国都算得上一笔‘百万巨款’，但是江秉对此完全无感。 杰洛特狩魔狩到把剑磨平都挣不到的数额，对江秉这个倒爷来说，都是小钱。 “换了吧。” 做成一笔大生意，哈维科显然非常高兴。 “您看大头给您换成魔法汇票可以么，或者给您开个户头，您也可以存在本行。” 一万多枚铜银等混合的金属货币加一起重量足有两百多公斤，哪怕有人能扛得动，也少有人带着一箱子的钱币招摇过市。 于是类似支票的魔法汇票应运而生。 这种由维瓦尔第银行，这个遍布南北诸国的矮人银行担保发行的汇票，薄薄的一张羊皮纸，加上些许魔法，便可以让持票者兑换对应数量的货币，在大宗钱款交易中十分方便。 但是江秉选择全部取出。 第151章 知识交易 他倒不是信不过这些银行，毕竟金库里有的是钱，真欠债不还，自己可以随时去取，只是接下来的计划马上需要江秉大撒币，再存银行未免有些不太方便。 一万多枚克朗，江秉原以为银行的工作人员需要一直点到天黑，没想到游淫诗人与行长夫人从楼上下来前，就已经轻松完成交割。 上万的数量听起来很多，真整齐的码放在容器中，也就是一个正方形箱子，外加一个装着642克朗16铜币的钱袋子。 这种约35*35*35厘米大小的的正方形箱子正好可以容纳一万枚克朗，从铸币厂出厂时就是如此包装（每枚克朗大小约29*3.1mm）。 保险起见，哈维科还准备派人护送江秉这个大客户一段距离，但是被他摆手拒绝。 一直等到游淫诗人满面春风，独自从楼上下来，江秉才随随便便将这个两百来斤的木箱抱在怀里，上前与对方汇合。 在哈维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财色兼收的二人组迈出银行大门。 原本想提出的安全相关问题，则被哈维科死死憋在心里。 能抱着一万多枚克朗视若无物的人，压根不需要自己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有这功夫还不如担心他对手的人身安全呢。 丹德里恩在诺维格瑞人脉的确异常宽广，他这种八面玲珑的性子，在哪都能混得开。 虽然大多都是走的下半身关系，但是这不妨碍他给江秉介绍目前最稀缺的各种商业渠道。 这个拥有着一座海港、许多仓库、四座水磨坊、许多屠宰场和锯木厂、一间超大的制鞋工厂、一间铸币厂、八家银行，还有十九家当铺，除此之外还有所有你想象得到的各行各业：一座断头台、一座绞架、三十五家酒馆、一家戏院、一个动物园、一片集市和十二家妓院的自由城市中，就好像没有游淫诗人下半身够不到的角落。 这里面甚至包含在诺维格瑞属于禁忌红线的女术士。 腐林，同样位于城市的东南部，城市边缘的贫民窟。 它虽然同样贫穷，但它目前属于非人类和魔法使用者的专属“天堂”，在这里他们受到四大黑道头子之一的乞丐王保护。 在这个庇护所中，精灵，矮人和女术士、法师一起生活。 这算的上是这座城市中唯一一个社会边缘的人们（非人种族、术士）可以安全生活、不受永恒之火女巫猎人追杀的地方。 当然，在这里，脏乱差，暴力冲突同样与街角的粪便一样，随处可见。 距离从银行回来已经过了一整天，此刻正值入夜，天已经黑透了。 江秉拒绝了街边穿着高帮袜，抹胸衣，露着大腿跟胸脯的流莺的业务招揽，径直在忽明忽暗的路灯（火把）映照下，来到丹德里恩口中的目的地。 这是所普通的房屋，石质台阶上是木门与铁锁，普普通通，在寻常人眼中与其他房屋并无区别。 但是在‘工匠’的视野中，这扇门却很不寻常。 它在发光。 微量的混沌魔力附着其上。 如果杰洛特在这里，肯定会来上一句：我的徽章在震动，附近肯定有女术士。 好在江秉自己就能看到，还不用借助外物。 房门被敲响，不多时，门上的观察口被拉开，一双眼睛向门外窥视。 “谁？” 声音中带着冷漠与防卫。 一根戴胜鸟的羽毛被江秉举在手中，展现给对方。 “丹德里恩介绍我来的，说这里会卖些特别的小杂货。” 对方踌躇了一小会，还是打开了门，让江秉进来。 屋主是个美丽的女人，丰乳肥臀，粗布材质的平民服饰也不能完全掩盖对方的俏丽。 受到混沌魔力的影响塑造，女术士基本就没有丑的。 对方摇曳着身躯，走到屋内的木桌旁，将手里的油灯放下。 “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在江秉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她踩着木梯上楼，没多久，拿着一个装满药剂的玻璃瓶，递给江秉。 “就这些了，你回去告诉那个淫棍，最近风声紧，我很久没出城了，配置魔法催情药的原材料稀缺，就只有这些。” 好家伙！ 江秉满头黑线，将药剂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不是替他来买东西的，我想在你这里买点其他玩意。” “什么东西。”对方警觉起来。 “知识。或者说与魔法相关的一切书籍。” 女人面色狐疑，双手挥动间，仔细的凝视江秉。 而在江秉的视野中，混沌魔力则是开始轻微的流动，少量魔力经过流转，汇聚在对方的双眸中。 这让对方两只眼睛在江秉‘视野’里亮的像是装了镭射灯似得， 一股被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工匠’不由自主的提起戒备，下意识顺着窥视路径投射回几丝攻击意念。 “哼” 女术士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双目中不由自主的流出热泪。 “窥探别人的隐私可不道德。” 对方揉了揉有些泛红的双目，又深深看了江秉一眼，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示意他跟上。 可以看出永恒之火‘女巫猎人’的四处追猎，将这名女术士逼得十分狼狈。 不算大的二楼没有什么温暖舒适的豪华大床和壁炉。 阴冷潮湿的狭小空间内，梳妆台，地毯，丝绸被褥，香薰这些也统统没有。 做工粗糙的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炼金术需要瓶瓶罐罐，一侧木桶中则装着些粗面包、干肉与不易腐烂的水果。 女术士连自己的名字都未向江秉通报，只是从床下翻找出一本书籍，递给江秉。 《混沌魔力的基础探索》 “这本书是亨·格迪米狄斯的著作，应该满足以你的要求。” “至于其他书籍。”女术士惨然一笑，“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东西，在这里都是禁忌，我原本的藏书早就随着我的住所，被那群野狗付之一炬，这里没有更多了。” “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这东西现在不值钱。” 一个满满当当的袋子被江秉丢给对方，沉重的重量使得对方打了个趔趄才勉强站稳。 第152章 来自未来 要知道女术士的身体常年受到混沌魔力的改造，身体素质比起正常成年男人来说还要略强。 “知识永远都价值非凡，只有愚昧者一叶障目，看不清未来。” 女术士将钱袋拎到桌上，拉开袋口，满袋黄澄澄的克朗几乎要闪瞎她的眼。 “那也太多了，这些足有上千克朗” 女术士有自知之明，这本书哪怕放在平日里也不值这个价格。 “当然，1500克朗，仅是这一本书的确不够。”江秉用手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还要你脑袋里的知识，你可以拿这些钱租个好些的房子，换个好点的环境，让自己过得没这么狼狈。” “同时买些纸笔，将你脑袋里的知识写下来。” “你还可以用它援助你的好友、同窗、师长，通过他们搜集知识，扩充你的渠道，你所搜集到的一切与混沌魔力相关的知识，我都要。” 书籍没了，并不代表知识就此消失，人永远是主体，书籍最开始也是由人写就。 女术士沉吟了一小会，问出自己的疑问：“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江秉还真不怕，先不说1500克朗对他来说就是小钱，就算真跑了，江秉也有成功讨债的自信。 于是他并没有言语。 对方注视着江秉的沉默，同样沉默的点头。 “合理的交易。” “我会将对应价值的知识交付与你的。” 酒壮怂人胆，钱是英雄腰，有了一笔不菲金钱傍身，女术士接下来的逃亡生涯会好过不少。 钱在某种程度上要比魔法还要万能，她之所以过的这么惨，贫穷还是主要因素，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环境下还顶风作案，给丹德里恩配置魔法催情药。 两人约定好择日再来的时间，江秉便拿着书出了门，临走时还把那瓶魔法催情药给游淫诗人带上，算是用来感谢对方的引荐之情 江秉回到‘香草旅店’的时候，丹德里恩并不在店里。 他只能直接在大厅找了个地方，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想要完整的进行一次青草试炼，需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 首先是受体，好在这个不论自愿或者不自愿，野地林间到处都有“长”，很容易获得。 其次是突变所需的魔药，相关配方，炼制方法，《猎魔人原理》中都有详细记载，多试几次，总能成功。而魔药原料，丹德里恩大师此次外出就是为了给江秉做掮客，联系进货的货源。 最后是配套的术士，这个江秉准备自己上阵，先前找人购买混沌魔力相关的书籍，就是为了此事。 再加上堆在‘货仓’里的一众现代仪器，应该可以完成平替。 反正又不是非得一次成功，江秉的时间很富裕，金钱也很富裕，瞅这世道的样子，‘原材料’应该也很富裕。 最后则是场地，这个要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青草实验所需的实验室。 为了不让实验产生的噪音影响邻里，也为了安全与隐蔽性，江秉准备仿照6号基地，在诺维格瑞近郊的荒山野地直接开辟个独立实验室。 此世界大部分不受世俗接受的前沿研究者基本也都是这个思路。 第二部分，原材料大批量采购所需要的场所。 这方面，江秉准备在诺维格瑞的合适位置，置办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店铺，用来做原料收购站点、储藏仓库，平日还能作为落脚地。 毕竟老住在旅店也不是个事情。 这件事情丹德里恩同样可以帮上忙，他简直是上层社会（夫人们）的特攻武器。 但江秉抱着新获得的书籍，在旅店大厅内，从华灯初上一直等到天光放亮，也没等到丹德里恩浮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对方不会是办事办到哪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床上去了吧。 江秉越思忖，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于是准备起身自己去城里转转。 正在他转身上楼，准备回房收拾东西之际，一个背剑的身影风风火火的从二楼窗户翻了进来，跟江秉正打了个照面。 两人双双一愣。 对方一头银灰长发，眼眶周围涂着浓浓黑色眼妆，身穿白色衬衣，皮革束腰，背着把剑，面容略显消瘦但不失美丽，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精灵的纤细感。 ‘这是，希里？’ 对方外貌与打扮过于鲜明，与江秉记忆中的形象哪那都对得上。 就在江秉愣神期间，对方却好似认出江秉，原本满是焦躁的脸上突然扬起微笑，同时还带着几丝如释重负感。 “萨布尔？！” 江秉愣怔怔注视着对方上前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希里表现出的熟络感，就像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讲道理，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希里没得到想象中的热切回应，抬头间又看到江秉几乎因疑惑堆在一起的眉毛，也不由得浑身一僵。 “不是吧，你难道不认识我？” “燕子”（希里的精灵语称呼）连忙退开两步。 “怪不得当时你会突然跟我打招呼呢，弄的我一头雾水，原来咱们两个是在这里认识的，哈哈。” 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时空之女’，白狼杰洛特的宿命之女，拽着江秉的手臂将他拖到楼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啤酒。 “你是怎么从那个满是钢铁的世界来到这里的，难道两个世界发生天球交汇了？” 听对方这样说，江秉心中涌起万丈波涛。 “你去过夜之城？” 希里听他这么说，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更是乐不可支。 “对你来说，我还没去过。” 江秉想到对方的上古之血，瞳孔猛然收缩，“你是从夜之城未来回来的？！” 希里咕咚咕咚的灌着啤酒，好似渴得要命，对于江秉的问题，她一抹嘴，给了全然不想她能给出的回答。 “我不能说太多，不然容易陷入到什么来着？” 她皱起英气勃勃的眉毛，费力的思索着。 “对了，‘祖父悖论’，不然可能会陷入‘祖父悖论’中。” 听着这个科学术语从对方嘴里冒出来，江秉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事不会也是我告诉你的吧。” 第153章 拯救诗人丹德里恩 希里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江秉的脸庞，笑的牙花子都快漏出来了。 如果忽略对方右侧眼角下的长长伤疤，活像个小女孩。 “现在的你原来长这样，看着没那么有气质嘛。” 江秉心中有无数疑问，但是顾及到对方口中的‘祖父悖论’，还是没有开口。 “杰洛特在找你，你知道么？” 希里的身躯猛然一僵，但还是回答了江秉的问题。 “知道” “你不准备跟他见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行。” 说到这里，希里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好似周围有看不见的敌人在追捕她。 “对了，你既然在这里，那事情就好办了，我需要你的武力支持，赶紧跟我去救人。” 希里请求起江秉来，很是自然，自然到江秉都已经开始怀疑两人在未来的关系究竟熟络成啥样的。 “让我猜一下，需要救援的人不会是丹德里恩吧？” 希里猛地点头，一副你猜对了的做派，完全没有翻窗户时的风风火火与焦急。 就好像她笃定接下来的营救工作，有了江秉的参与，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江秉能怎么办，都这样了，也只能跟着对方一起前往营救。 两人说走就走，希里头前领路。 “你是说，丹德里恩还有你的一个变形怪朋友，被诺维格瑞黑道四巨头之一的霍桑二世给绑了。” 诺维格瑞的地下世界被四个黑帮掌控，霍桑二世领导的鬼面帮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乞丐王领导的暗巷帮、克利弗领导的黑金会、古德伦·约斯多蒂尔领导的踏浪帮，他们与永恒之火共同组成了辛迪加，一起在暗地里掌控这座自由城市。 “你们为什么会惹到那个霍桑二世的？” “说起来话就长了，简单来说我和丹德里恩给他办一件事，用来换取他的帮助，结果事情办砸了，他就把丹德里恩和嘟嘟都给抓了。” “这么说，你来了有几天了？” 怪不得之前江秉跟游吟诗人提到杰洛特，对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呢，合着有希里的事情掺在里面。 游吟诗人可没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最起码面对突然出现的江秉，希里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透露，要不是两人今天撞见，到人走，江秉估计都会被蒙在鼓里。 鬼面帮经营着诺维格瑞所有的地下赌场，还有一座位于下水道的地下竞技场，称得上日进斗金，克朗赚的盆满钵满。 作为领头羊的霍桑二世，自然不会跟着众多小弟一起，盘踞在脏乱差的下城贫民窟。 明面上跟这些生意没有任何关系的塞浦利安·威利二世（霍桑二世本名），可是在北部的神殿岛上，拥有一栋完全属于自己的豪宅。 两人穿过崔托格大门，沿着主教广场的右侧边缘走到圣格列高里之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路上行人渐多。 穿过大桥，便是永恒之火的根据地，圣殿岛。 一路上，永恒之火的圣殿守卫明显要比前几个城区多得多。 好在‘猎巫运动’主要是针对的术士与法师，虽然已经蔓延到草药医生、炼金术士、非人种族，甚至是猎魔人，但是江秉与希里两人看起来都是正常人类，所以两人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刁难盘问，便顺利穿过圣火大教堂，来到岛屿西部的一处豪宅门外。 门口是两名鬼面帮的喽啰，负责大门安保。 他们脸上戴着金属材质的乌鸦和小丑面具，一身打扮看起来就有些疯癫。 低级帮派就喜欢搞这些形式主义，通过恐怖的外在增加自己的威慑力。 “就是这里。”希里停下脚步，准备询问江秉的作战计划。 江秉从披风下掏出单分子武士刀，在对方面前晃了晃,其意思不言而喻。 希里显然是对这种现代风格的刀具比较熟悉，并不是很惊讶。 “咱们就这样杀进去？” 江秉瞟了瞟门口的两个小喽啰，觉得并无不妥。 “时间紧，任务重，丹德里恩和你的朋友说不定这会正遭受严刑拷打呢，咱们速战速决。” 希里抿了抿嘴，点头赞同，但是也提出自己的建议：“待会先把门口这两个人悄悄解决，免得打起来惊动那些圣殿守卫。” 江秉已经起身走向门口，只能摆摆手表示听到。 希里夜里刚从这里逃脱，为了不引起守卫警觉，没有露面，只是藏一棵树后，远远看着江秉接下来的表现。 “干啥的~” 右边带着小丑面具的鬼面帮众挥挥手里的短砍刀，示意来者止步。 左边头戴乌鸦尖嘴面具的帮众打了个哈欠，同样看向来者。 江秉一句废话没有，距离两人还有十来步的距离直接发力冲刺，像是鬼魅般闪烁到两人身旁，左右手分别拽住一个脑袋，向着中间一使劲，来了个强手裂颅。 两颗脑袋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听就是好头。 以江秉的力气，这两人脸上的金属面具直接凹进各自面颊内，两个脑袋差点没镶嵌在一起。 希里已经跟了上来。 厚重的木门足有四指来厚，内部的金属锁具也有大拇指粗细。 但是这些防护在江秉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花里胡哨，他肩膀只是轻轻一靠，内里的插销就直接崩飞出去。 提着两具尸体，江秉推门进入院子。 “哎，你TM是谁？” 霍桑二世看起来挺惜命，不光院墙高耸，光是院子里站岗就有六七口子人。 两具尸体被丢在门口，在希里拔剑声音与敌人叫嚣声中，江秉转头先将大门的锁具拧成了麻花。 这下真算大门锁死，谁都别想出去。 单分子武士刀出鞘，江秉脚步都没停，行进间直接将跑的最快的两个幸运儿来了个一刀四断。 这群混混连个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有的人干脆裸着上身，手里的武器也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货色，武器挥舞间没有半点章法，全凭一股子戾气与狠劲撑着。 江秉跟他们打，说出去都怕丢人。 几个人连一合都没撑下来，随着江秉随手挥击，被砍得青一块紫一块，东一块西一块，这一块那一块。 第154章 霍桑二世 希里对江秉的战果并不惊讶，这种货色换成她，砍起来也不在话下。 主屋的大门直接被江秉撞开，因惨叫有所警觉的敌人已经涌到门口，见江秉闯入，纷纷持着刀剑冲上前来，准备进行正义的围殴。 屋里的人员在帮内的地位显然更高，身上好歹有了成套的皮革护具，个别人还穿着金属半身甲。 半身甲的主人挨了江秉一脚，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咽气，足以证明东西质量相当不错。 希里灵活的让过一名敌人的斩击，用带着浓郁狼派剑术风格的旋身带动手中长剑，将敌人枭首。 对于一名没有经过猎魔人突变的女人来说，这是相当了不得剑术。 上古之血不会显著加强肉体力量，而凭借一名成年女性的力量，想要一剑斩断一名男子粗壮的颈椎骨骼，剑身正确的切入角度，最佳的发力方式以及纯熟的惯性借力技巧缺一不可。 特别是在手里拿着一把不怎么样锋利的武器时。 江秉一刀将面前的敌人连带着身上的皮甲剖开，又用回斩横向切开另一名敌人半拉身躯，最后在畏缩不前的最后一名敌人的注视下，扬刀竖劈，解决战斗。 “你有多久没保养过你的剑了，它钝的快要能当锯用了。”江秉忍不住出言询问。 希里甩干剑身的鲜血，“我忘了。” “武器是战士的生命。” 希里白了江秉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磨一磨剑，顺便再找个铁匠宗师好好保养一番，我也得有机会才行。” 江秉只能点头。 “你觉得丹德里恩和你朋友会被关在哪里？” “地下室。”希里没有半点犹豫。 于是两人继续向前推进。 刚走到走廊，江秉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尸臭。 这味道他可太熟悉了，夜之城的清道夫们摘完受害者的器官，并不会想正常手术般缝合受害者的刀口，这些腹腔里的内脏与肠道就长时间裸露在空气中，时间一久，这些易腐的内脏就会先于血肉腐败，散发出独特的尸臭味。 江秉冷着脸将旁边的大门踹成碎片，走了进去。 房间装饰十分豪华，不出意外应该是此间主人的卧室。 两具被开膛破肚的女尸就这大大咧咧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身下昂贵的丝绸床单。 一旁洗浴室内的木质浴桶内还躺着两具脸上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女尸，桶里的水已经与鲜血混为一体，变成浓郁的血水。 希里的面色很不好看，任谁看到这幅场面，都会产生物伤其类的情感。 江秉抬头，看着房顶被吊起来的几具女尸，咂了咂嘴，面色古井无波。 “这些都是霍桑二世干的。”希里压抑着愤怒，低声询问。 江秉摆头看着随意摆在桌子上的另一具遍体鳞伤的女尸，望着对方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站街女装扮，低声回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清道夫杀人还奔着利益去，这个变态纯属以虐杀为乐。 希里将嘴唇崩到出现几分惨白，怒斥：“这混蛋，真该死，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的。” 江老板此刻心中已经替梅里泰莉女神做主，提前将霍桑二世开除人籍。 “今天也不晚。” 江秉已经懒得再兜圈子，在撞碎了三堵墙，两道门以及四五个鬼面帮帮众后，成功进入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其实也兼着酒窖，储藏室，私人监狱。 霍桑二世是个面色阴郁，挺着个大鹰钩鼻的消瘦男子，长着一副典型的坏蛋脸。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脑机和无线电通信，哪怕有类似千里镜之类的传音魔法，也不是鬼面帮这种城市级别的帮派能用上的。 得益于江秉的杀戮速度——凡是跟他照面的都死在他的刀下，地下室的厚实木门被踹飞时，他正领着两个心腹小弟跟人展开密谈。 面对江秉这个不速之客，一时间，地下室内拔剑声音响成一团。 “你是谁，你是怎么闯进来的。”霍桑二世躲在众人身后，大声质问。 江秉的精神力在宽敞的地下室内一扫而过，虽然有无处不在的混沌魔力阻滞，仍然轻而易举的在尽头铁栏杆后找到被囚的两人。 希里紧随其后，也进到地下室内。 霍桑二世又开始叫嚣：“原来是你这个婊子，上次让你跑了，你T娘的还敢回来。” 江秉将单分子武士刀上的残余血珠甩落，注视着他身侧的三人。 双方虽然此刻共同拔剑抵御江秉这个外敌，但是他们三个明显跟鬼面帮的三人泾渭分明。 “我还能怎么进来，当然是杀进来的。” “不可能，外面足有三四十人，你一定在撒谎。”霍桑二世满脸肾虚似得表情，话喊得也是底气不足。 “别TM逼逼了，你这嘴硬的都快赶上罗格·多恩了。” 霍桑二世仍然扯着嗓子呼嚎着，试图让外面的小弟前来救驾。 江秉懒得理会这个小丑叫嚣，迈步上前就准备给这群人喂点火龙果吃吃。 “你不能杀他。” 另一方势力的人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相比霍桑二世的强词夺理，他显然更相信江秉口中一路杀过来的说法。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霍桑二世受到拉多维德国王的庇佑，你杀了他就是与瑞达尼亚为敌。” 为了保下这个自己主子花费了大心思培养起来的旗子，间谍头子不惜自爆身份。 “那个掀起猎巫运动，放任永恒之火的女巫猎人到处草菅人命的傻B？”江秉的不耐烦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放肆，你竟然敢对瑞达尼亚共主不敬。” “行了。”江秉伸手虚点他与身边的两人。 “你还有一句话的机会，用来保下你们的命。” 瑞达尼亚在诺维格瑞的间谍头子心中一沉。 他梗着脖颈威胁到：“你如果敢于拉多维德国王为敌，他会派人找到你的亲眷老小，亲戚朋友，你所珍惜的一切，他会掏出他们的肠子，把他们吊死在树上，而你，则会被砍断四肢，徒劳的看着他们惨死在你的面前。” “好了，现在闭上你的嘴。” 第155章 突如其来的狂猎 “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冕下绝对会不打折扣做到我所说的一切。” 轰！ 狂风骤然在地下室内兴起，江秉的身影如泡沫般突然破碎，出现在喋喋不休的间谍头子面前。 仅仅一拳，对方便立刻停止了满嘴喷粉的行为，转而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向外呕着内脏碎片。 “都说了就一句话，你TM逼逼起来没完了还。” “那个傻B小光头会感谢你的，我决定有时间了就去找他聊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铁石心肠。” 刀光亮起，瞬间将除霍桑二世之外的所有人笼罩在内。 江秉砍人，必须要把人砍成最少两截，或者直接枭首，这是在生命力普遍极其顽强的夜之城养出来的好习惯。 五个人被森寒的刀光直接腰斩，随着上半身摔落在地上的，还有大量湿滑的内脏。 地面很快被五人的鲜血染成血红。 “至于你。”江秉看着因为恐惧一动不敢动的虐待狂，转身询问希里。 “你有想法么？” “砍了吧！” 希里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便宜他了，砍了吧。” “不，不，我还有用，我有数不尽的克朗……” 霍桑二世的头颅瞬间冲天而起。 糊涂，砍死你那些克朗也都是我的·jpg 两人找到被囚的丹德里恩与嘟嘟时，他们正对两人翘首以盼。 “哦哦哦，看看是哪位英雄来了。” 鼻青脸肿的丹德里恩依然闲不住嘴。 “你们需要找到钥匙，我猜测就藏在某人的……” 铁制牢门随着江秉的拉扯，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吖声后，顺从的敞开。 游吟诗人果断闭上了嘴。 “嘟嘟，你的眼睛？” 希里蹲下身来，望着满脸是血的变形怪，言语中满是担忧。 名叫嘟嘟的变形怪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依然装做满不在乎：“不用担心，希里，反正少只眼睛不影响我的变形。” “那个变态虐待狂用刀子生生把他的眼睛划瞎了。”丹德里恩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你们来的可真够及时的。” 江秉站起身来，“再来晚了，我付你的定金可都要泡汤了。” “哈哈！” 纵然笑容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游吟诗人疼得面目全非，他仍然想笑。 “我可真喜欢你不分场合的幽默感。” “我说，咱们能不能先出去，这地方像是吹牛B的地么。” 嘟嘟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四人往地面走，途中路过霍桑二世的尸体，丹德里恩还啐了一口，一脚将对方的脑袋踢飞老远。 “死得这么干脆，真是便宜这个狗娘养的了。” 看不出来，平日里有些娘娘腔的诗人，还有这种胆子。 “下雪了吗,怎么这么冷？” 几人刚到院子里，丹德里恩突然打了寒颤。 希里瞬间脸色大变。 拔剑出鞘，她冲着三人大喊：“快走。” 白色的霜痕不知何时爬满庭院的墙壁，原本湿润宜居的空气冷冽的直戳人肺管子。 “该死，一定是我之前传送逃脱的时候，被他们捕获了踪迹，这群混蛋比狗鼻子还灵。” 江秉将目光转向一侧的空地，下一刻，一道银白色传送门突然在空气中张开。 雪花夹杂着寒风从中汹涌而出，伴随着丹德里恩“这难道是狂猎？！”的疑惑惊呼，一个全身覆着精致金属铠的士兵踏出传送门。 他仅仅只来得及喊出一个上古语的词语，便被江秉迎头踹回传送门内。 江秉低头，注视着靴子底部，仅是短暂接触，那里便沾染了一层白霜。 更多的传送门在丹德里恩与嘟嘟的抱头鼠窜中被开启。 “gar''ean！（警戒、注意）” 伴随着上古语的呼喊，更多从头到脚被金属甲胄包裹的狂猎自门内现身。 寒流四溢，冰冷的空气几乎化为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缠绕在这个状若幽灵的跨界士兵身上。 “小心他们的空间位移！” 希里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被翠绿色的光芒笼罩，已经被狂猎找上门开团，她便没有顾忌地调动着体内上古之血的力量。 江秉让过一只长的如同地狱犬的魔物，从口中喷吐的火球，顺势扬着兵刃将一名狂猎劈倒在地。 对方的甲胄与武器出人意料的精良，与单分子武士刀碰撞也只是出现轻微的破损。 希里移动间扯出一条翠绿色的丝带，整个人显得飘忽不定，十分灵动。 她单手架开一名狂猎的斩击，随后小后跳直接遁入虚空，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对方背后。 精良的金属甲胄压根抵挡不住沾染着翠绿光焰的长剑劈砍，在敌人受痛反击的下一瞬，希里已经再次遁入虚空，从敌人前方跃出，一剑插入对方胸膛。 随后翠绿色光芒大作，她整个人宛若被按下快进键，用比刚才快上数倍的动作将其他狂猎斩杀。 完成这一切，希里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方才调动力量，极为消耗体力。 她刚转头去观察江秉那边的战况，脚下便传来宛如地震般的震荡。 江秉单手将一名狂猎的头颅按近地面，抬脚时，【强权-蚩尤】已经在他腿上展开。 单分子武士刀面对这种武装到屁X的铁疙瘩太吃亏，江秉干脆选择以力破万法。 随着血红色脚掌的踩踏，狂猎的上半身直接被挤扁，溅出许多苍白色如同混合了冰碴的血肉。 旁边的魔犬被江秉一个足球踢踹成一道世界波，狠狠拍在围墙上，巨大的力道让它直接镶嵌在墙面上。 这些在（巫师世界）传说中无血无泪，预示着战争到来的鬼魂骑士，明显属于活物，最起码最后一名狂猎表现出了畏惧的情绪。 但是迎接他的是江秉无情铁拳。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短短几十秒便宣告结束。 血红的装甲流动着消散，露出被包裹在内的江秉。 死亡的狂猎逐渐被淡绿色如鬼火般的薄纱笼罩，逐渐升腾。 江秉刚想伸手拆解开一名狂猎身上的铠甲，便被希里阻止。 “他们的“导航员”正在施法将这些人召唤回去，最好不要触碰他们，小心被一起扯进空间通道中。” 第156章 横生枝节的买卖 “另外，狂猎的身上的兵器甲胄都有标记，如果不想半夜被对方找上门，就最好不要动他们任何东西。”这句话，希里是对小手不太干净的丹德里恩说的。 他此刻正狗狗祟祟的试图捡起地上的一柄狂猎单手锤。 听希里这么说，游吟诗人只能讪讪作罢。 “这可是狂猎，我只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 丹德里恩一副神话走进现实的震撼表情，激动地现场来了段本土流传甚广的诗歌。 追寻狂猎的灵魂， 狂猎圈住了世人 。 万物被卷进漩涡， 他们横跨世界。 战争吞噬鲜血， 淹没无辜生命…… 希里不理会间歇性发癫的游吟诗人，望向江秉，满脸不舍。 “你要离开了？” 江秉猜出对方的打算。 “我跟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这些人只是侦查人员，我如果继续在停留下去，狂猎的大军很快会包围这里的。” 丹德里恩与嘟嘟也都围拢上来。 丹德里恩：“希里，非要现在就离开么，我们还没正式坐下来喝上一顿呢。” 希里留恋的望着三人与周遭一切。 “狂猎大军随时会来，紧跟其后的白霜会无差别的摧毁一切，哪怕是为了你们，我也不能在停留了。” “帮我照顾好嘟嘟，他在这里可不好生存。”希里这话说的像是在托孤。 “还有” 燕子踮着脚尖，凑到江秉的耳边小声呢喃：“比起希里，我更喜欢你叫我小猎鹰（尼弗迦德语）。” 说完觉这句令江秉有些不明所以的话语，希里向后退了两步，在三人的注视中，化为一道翠绿的光芒，消弭无踪。 …………………… ‘马蹄铁与缝衣针’杂货店。 嘟嘟在江秉的注视下，哆哆嗦嗦的展开对江秉的变形模仿，但是亦如前几次，并没能成功。 “你为什么没办法变成我呢？” 嘟嘟脸色苍白，像是刚才的行为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也看不清楚你的样子。” 变形怪嘴里的看不清，肯定不是指的得眼睛，倒更像一种本源存在的观察模仿。 这宣告江秉让他变成自己永镇杂货铺的计划落空。 “萨布尔，在不在？” 门外传来丹德里恩的呼喊，嘟嘟如逢大赦，立马变形为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跑出去帮忙。 包装好的药材与大木箱子堆满了木制货车，丹德里恩与嘟嘟将东西卸了下来，径直往后院的仓库搬。 用几枚克朗打发走送货的马夫，江秉也回去盘点记账。 这处位于牛堡大门旁的杂货店花了江秉近2300克朗，加上给丹德里恩用来打通关节的招待费与装修所需的费用，总计差不多3500克朗。 说实话这个杂货店铺的位置属于比较偏僻的那种，靠近东大门，人流量与南门（主城门）和诺维格瑞港口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僻静也有僻静的好处。 2300克朗换来的地皮足有以上两个繁华位置的四倍大小，后院除了作为仓库，还足以让江秉摆下他的一些‘小玩具’。 没想着靠这家店铺赚钱的江秉也乐得没有顾客上门，正好落得清闲。 丹德里恩将一包经过晾晒的根须类药材放在架子上，向着江秉报数。 “这是五盎司曼陀罗根。” 地上还有许多包药材，丹德里恩一一整理报数。 “干制长车前叶十盎司，欧薯蓣一磅，女巫草、矛之草各三盎司，这两种药材本地不产，实在难找。” 丹德里恩转头向江秉抱怨，“这些药材倒还好说，药材铺和杂货店总归都有得卖，缺货的我找几个城外的行脚商贩凑了凑。” “但是你要的怪物素材属实是稀罕物，要不是我和诺维格瑞管仓库的教会后勤官有点交情，倒腾了点查抄的赃物，你要的这些东西恐怕只能找港口那些四处漂泊的生意人收购了，真这样那花费可就海了去了。” 游吟诗人一边叨叨着，一边转身打开木箱，开始挨个检查里面的瓶瓶罐罐。 “叉尾龙脊髓液、蝎尾狮毒腺、水鬼脑，” 丹德里恩拿起其中一瓶，瓶中液体中的泡着一根舌头，他旋转瓶身找到上面的标签。 “这瓶是白化吸血鬼舌头。” 三人忙碌了好一会，才将大量的材料盘点完。 “清单上的基本都齐了。” 这些东西花了江秉近6000克朗，特别是那些怪物组织素材，在大张旗鼓反一切魔法的诺维格瑞不仅少见，价格还十分高昂。 谁让几家药剂店和炼金店铺都被永恒之火抄了，原材料的供应链也因此被破坏。 为此，江秉又兑换了一批黄金，才堵上这个经济缺口。 不过钱就是用来花的，能买到自然比自己动手搜集效率快的多。 江秉掏出3000枚左右的克朗扔给丹德里恩，一部分作为酬劳，一部分作为后续购买药材的资金。 丹德里恩就差拍着胸脯保证，承诺一定会在市面上继续留意这些原材料。 这些药材，江秉准备前期先收购，后期使用量大了，尝试自行种植。 但是所需要的怪物素材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自行制造，目前只能通过收购解决。 丹德里恩拍着胸脯向江秉保证，他已经跟一家被迫关门的炼金店铺的倒霉老板搭上了线，这些素材的进货渠道只要在喝上几顿酒，他保证能弄到手。 对于人情来往，商业交际这方面，丹德里恩是绝对的大师，江秉对此很是放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到天色擦黑，江老板披上披风，准备找先前的女术士去取货。 霍桑二世的死在诺维格瑞仿佛连水花都没能溅起，民众仍然日复一日重复着自己劳累艰苦的生活。 但是街角数量激增的帮派人员，时不时封闭的道路，彰显着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暗涌的波涛。 但是这一切跟江秉没有任何关系。 沿着熟悉的小巷，江秉刚转过巷口，就发现女术士的家门口被燃烧的火把照的通明，顺着风，屋内飘来嘈杂的呼喊。 二楼。 女术士躺在冰冷的木质底板上，身上的粗布衣物被鲜血逐渐染红。 第157章 敬业与救人 她胸前插着一把长匕首，这原本是她用来防身的兵器。 “艹，你干嘛下这么狠手，她死了你不仅玩不着，赏钱还得少一半。” 动手的女巫猎人捂着自己被划破的手臂，气急败坏道：“谁让这个死娘们还敢反抗，老子差点被她捅死。” “得了吧，我看你是玩监狱里的那些女巫玩的肾虚了。” 同伴抖落着手里的阻魔金手铐，“一个不能施法的女巫，能有什么威胁，连个农夫都不如。”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看她是活不成了。” 拎着手铐的女巫猎人看着女术士费力的喘息着，嘴中不断往外涌出的血沫，神情烦躁的说道：“看这样子，反正是救不活了，我看要不在给她补上两刀，拿着脑袋回去交差算了，还省了搬尸体的功夫。” “我不这么认为。” 一道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她有同伙！” 两名女巫猎人确认的流程都不走，拔剑就冲着江秉扑来。 然后被他握住其中一人持剑的手，一人一下给干脆的抹了脖子。 江秉蹲下身来，女术士的瞳孔已经有些想要涣散的趋势。 她蠕动了两下嘴角，除了挤出了些血沫，并无未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她只能费力的将头侧向一边，将目光投向床底。 江秉按照对方的指示，从床底拉出一个储物箱，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书籍与厚厚的稿纸，看笔触应该女术士的笔迹。 见江秉找到这些东西，女术士好似松了最后一口气，从嘴里呛咳出几口鲜血。 这一刀肯定破坏了对方的胸壁组织和某个消化器官，导致腹腔血液涌进了消化道内，资深医师江秉第一时间得出判断。 江秉瞟了一眼匕首插入的位置，离心脏远着呢，有的是时间抢救。 这种伤势放在这个世界，除非遇到精通治疗的法师，否则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没救了。 光是内脏出血都能活生生把伤者的血流干。 江秉叹了口气，在女术士有气无力的注视下，从空中唤出一枚仿佛由无尽星光铸就的钥匙，插进下楼的木门上，扭开一道光门。 “江老爷心善，见不得穷苦人死在面前，另外看在你临死都不忘了咱俩生意的份上，这次就捞你一把。” 一箱子书籍被丢进光门，女术士被抱起，位置的变换牵动了伤口，疼痛令她微微的闷哼两声。 两人跨过光幕，光门迅速缩小关闭，只留下地板上死的悄无声息的两名女巫猎人。 门后是摆放着数十台机械的‘货仓’。 江秉将女术士安置在义体手术台上，转身启动了为此行特意准备的发电机。 这种伤势放在夜之城，不能说药石无医，只能说是今天动手术，明天就上班。 随着麻醉药剂注入对方静脉，困倦感如潮水般将女术士淹没，在意识模糊前，她隐约听到对方的声音仿佛从云端降下。 “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你的身体结构跟正常人没啥区别。” 无尽的黑暗如同永寂的死亡，将她的意识淹没其中。 被全麻过的同学都知道，从麻醉到醒来的时间，人是完全没有意识的，时间就仿佛过了一秒钟。 女术士费力的睁开双眼，头脑混沌，思维如醉酒般飘浮不定。 她的意识如同海上的一叶扁舟，被风暴与波涛卷集着上下抛飞，左右摇荡，时不时还要来个空翻。 不知过了多久，理智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她首先看到的是粗糙的木质屋顶，耳边是有节奏的打铁声。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躯仍然处于麻木状态,只能就这样愣愣的躺着。 “醒了?”江秉适时推门进来。 “是你救了我？”女术士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有些口齿不清。 “不是我还能是谁。”江秉丝毫没有顾忌的掀开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子，露出对方被医用纱布缠绕的腹部。 看着江秉认真检查伤势的脸，女术士愣怔了两秒，开口道：维蕾塔，我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萨布尔。” 江秉与对方都丝毫不顾及暴露在外的两团凸起，江秉是纯粹以一名医生的视角看待，而维蕾塔则完全不在乎。 要知道在北方诸国只有两种女性会留着披肩长发——妓女和女术士，以独立自主与进步标榜自身的女术士们基本都在性观念上十分开放。 “这里是哪里？” 维蕾塔再次挣扎的想要起来，但是身躯依然麻木，不过腹部的剧痛倒是成功唤醒了她对受伤的回忆。 “我的店铺，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江秉把人按回床铺上。 “两个小时前，你肚子上还插着那把匕首呢，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救过来，建议你不要乱动，免得伤口撕裂，最好可以静养一周。” 女术士顺着江秉的目光望去，那把她十分熟悉的随身匕首正摆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 “不用客气，有偿的。” 对方一愣。 “你好了就给我打工还债把，接下来实验多个女术士助手也挺好。” 江秉重新给对方盖上被子，留下一句“一定不要乱动，小心撕裂伤口”后，推门出去。 只留下维蕾塔躺在那里静静望着屋顶，脑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杰洛特感觉自己最近倒霉透顶，先是吃饭的家伙事——那把自己花了大价钱打造的银剑被怪物撅断，在威伦的水泽与泥沼中打滚了好几日，跟沼泽巫婆、墓穴女巫、小雾妖和各种食尸魔与其他吃腐肉的生物打足了交道，最后又在溃军与强盗的夹道欢迎中，从‘血腥男爵’嘴里得到了希里的行踪。 他甚至顾不得洗净甩进靴子里的泥巴，就继续骑着萝卜北上诺维格瑞，追查希里的踪迹。 杰洛特习惯性的忍受了门卫们对他猎魔人身份的冷嘲热讽，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香草旅店，想要先找丹德里恩寄宿一阵，但是到了地头，却吃了个闭门羹。 他只能捂着干扁的钱袋先转投他处。 第158章 杰洛特的委托 猎魔人想要找工作其实并不算太难，野外有魔物，城内也有可能会有，除去猎杀魔物，猎魔人敏锐的感官还能让他们兼任侦探或者调查员之类的角色。 事实上，杰洛特也接过不少抓奸，跑腿，调查凶杀案，护送，寻物之类的工作。 城市或者村落的告示板，作为信息的主要集散地，便成为猎魔人寻找工作糊口的最佳途径。 主教广场。 洗了个澡，刷干净身上灰尘的杰洛特在告示板前站了没多久，一队永恒之火的卫兵便将他围住。 “怎么，你们现在连猎魔人也容不下了？” 杰洛特抖了抖右肩上的钢剑，方便随时可以将它拔出来。 “怪胎，换成以往，我肯定会用手里的家伙好好招待你，但是今天算你走运，我们队长找你。” 永恒之火嘴里的队长是一名鸢肩豺目，目光阴毒的男子，他背着一把大型十字弩，衣领高高立起，遮住了小半张脸。 “猎魔人？” 对方的声音嘶哑又尖锐，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盘踞在泥沼中的毒蛇。 “嗯哼。” “我这有桩委托要交给你。” 面对着对方的咄咄逼人，杰洛特不卑不亢。 “我只猎杀怪物，你们的那些目标跟怪物可没有什么关系。” 对方冷哼两声，“跟这个没关系，我有两个手下，昨天不声不吭的死了，不是被魔法杀得，是被人抹了脖子，我需要你找出凶手。” 杰洛特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但是对方显然没给他拒绝的权利。 “这是迦勒·曼吉统领直接下的命令，你如果不想被抓起来，绑在那上面，最好乖乖按照我说的办。” 对方虚指广场上还在燃烧的火刑柱，向着杰洛特威胁道。 白狼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还在燃烧的火刑柱上绑着一名少见的变形怪。 一个钱袋被丢进杰洛特怀中。 “当然，永恒之火也不会让你白白干活，这是定金，找到凶手，还会有丰厚的佣金。” 看在克朗的份上，钱袋干扁的杰洛特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任务。 猎魔人的调查方式跟法医很是类似，白狼先是来到停尸房观察遇害者的尸体。 两名女巫猎人才死了不到一天，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既没发臭，也没腐烂。 杰洛特在验尸官的陪同下，瞪着一双发亮猫眼仔细的观察着尸体身上的蛛丝马迹。 “嗯~有趣”。 他率先发现的，是一个尸体淤青的手腕和被严重拉伤的手臂肌肉。 他上手摸了摸，僵硬的肉体下，手骨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嗯，看着可不像是钝器击打导致的。” 杰洛特习惯性的自言自语，说出自己的调查发现。 他又上手比着淤青瘢痕试了试。 “倒像是被人用手捏碎的。” 黄色的猫眼在昏暗的环境下闪闪发亮，他又发现了另一人手掌上的伤口。 “这伤口不像是被剑划伤的，长度太短，倒像是长匕首或者短剑造成的。” 他又翻了翻尸体颈部的伤口，明显是拖拽伤，剑伤深的已经快要将整根脊椎骨切断。 “凶手好大的力气。” 作为用剑的专家，结合所有线索，杰洛特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们两个人是被人握住了其中一人持剑的手，然后用他们自己的剑给抹了脖子。 凶手的力气大的简直像个巨魔，杰洛特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某种魔物所为，如果换成他，也做不到这套动作。 看完受害者，杰洛特在一名当事人带领下，来到案件发生地。 位于腐林的一处二层民居。 领路人死活不愿意进去，杰洛特只好先把自己的问题问完，再去勘察现场。 “他们两个都是死在这间房子里？” “没错，就倒在二楼。” 杰洛特继续追问。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麻烦你简单讲一下过程。” “当时，我们根据杂货铺线人的情报，有个衣着破旧的女人买了大量的纸笔，感觉很可疑，就一起来看下，结果发现这里的屋主见到我们很是惊慌。” “我们就撞开了门。 杰洛特有个疑惑，突然出声询问：“你们就不怕对方使用魔法。” 这名女巫猎人拍了拍身上的制式铠甲，“这可是掺了阻魔金的。” 杰洛特没兴趣跟对方普及阻魔金也是有极限的这个话题。 杰洛特看着被撞坏的门锁，点头确认对方描述。 “你们当时来了几个人。” “六个。” “后来呢。” “后来那两个人追了上去，我们四个则是在下面看守出口，防止对方逃脱。”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那两个人死了的。” “得有一小会，我们等的不耐烦就在门口喊他们两个，结果没有回应，然后我们就上了二楼，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 “等等” 杰洛特发现了盲点，“那个女人呢？” 领路的人挠挠头，“不见了” 事情到这里，越发有趣。 杰洛特进到房间内，首先闻到的便是稀薄的草药味道。 他寻着味道一路上到二楼，发现了桌子上的炼金设备与未用完的草药。 “百利沙果 、柏柏茎果实、水牛草和鼹鼠蓍，都是些活络血液和加快体液循环的草药。” 桌子上的炼金反应釜里残留着成品魔药的浓郁味道，杰洛特凑上前使劲的闻了闻。 “是魔法催情药，从味道上判断屋主在炼金方面很有水平。” 地上的鲜血基本指明了死尸的位置，但是杰洛特敏锐的发现了一滩独立于两名死尸之外的血迹。 “通过压痕看，应该是从人体滴落的，有人曾经躺在这里，还受了伤。” 地上还有一串血脚印，看着像是凶手的。 但这也是杰洛特最想不透的，脚印蔓延到门口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魔法传送门？” 这个可能率先从杰洛特心中闪过。 窗口的异样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从这里攀爬上来。”猎魔人将头伸出窗外，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了细微的攀爬痕迹。 好奇心驱使着他从窗户爬出，顺着痕迹一路追到巷子里，在巷子中，他发现与血脚印相符的脚印。 第159章 灭火行动 这一发现使他很振奋，虽然他不想参与到女巫猎人与法师们的斗争中去，但是查到了这一步，查明真相后再随机应变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杰洛特没有惊动口门处守门的女巫猎人，一个人跟着时隐时现的脚印，一直摸到牛堡大门旁。 一阵轻微的打铁声音传入他的灵敏的耳朵，杰洛特抬头看向面前的店铺招牌。 ‘马蹄铁与缝衣针’ 他进到杂货店内，数量繁杂的草药味道从后院飘来，这些常人闻不到的细小味道被猎魔人灵敏的鼻子所捕获。 想到在现场发现的草药，杰洛特几乎断定凶手跟这家杂货店有关。 柜台里是个中年男人，衣着打扮平平无奇，但是见到他进来却满脸抑制不住的惊慌。 杰洛特刚想靠近，对方便转身跑进了后院，随后，打铁声音停止，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白狼面前。 “萨布尔？！” 江秉的出现让杰洛特瞪大了双眼。 这下子所有疑问瞬间豁然开朗，巨大的力道放在江秉身上那是顺理成章。 “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猎魔人大师杰洛特么。” 江秉看到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一乐，调侃道。 “你绝对想不到我是怎么找过来的。”杰洛特揉了揉眉毛，试图向江秉解释刚才玄幻的一切。 但是话还没说两句，江秉脸色一变，随后杰洛特也听到大队人马奔跑的声音。 几十名永恒之火的守卫涌到店门口，江秉眯着眼，斜视着杰洛特。 那表情仿佛在说：“是你把鬼子引到这里的？” “他们竟然跟踪我。”猎魔人大师打了一辈子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 面色阴沉的小队长率先迈步进到杂货店内。 “猎魔人，跑的倒是挺快。” “你跟踪我。”杰洛特面色同样阴沉。 “不然怎么能发现杀害我士兵的凶手呢。” “我可没说他就是凶手，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猎魔人试图狡辩。 对手却不吃这一套，“是不是等我们搜过了再说。” 江秉这里怎么可能禁得住搜。 先不说后院一堆违禁品（魔物素材和药材），就是在后院躺着养伤的女术士和被猎魔人吓住的变形怪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我花了3000多克朗，刚装修好的店呀。”江秉哀叹。 在杰洛特一头雾水的注视中，江秉深深叹了口气，“帮我照看下后院的病号和伙计，我一会就回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强权-蚩尤】瞬间完成着装，在阻魔金弩箭和混杂了阻魔金金属的长剑夹击下，江秉用了不到一分钟，成功将几十名永恒之火守卫的血骨涂满长街。 杰洛特指挥着变形怪背着女术士撤出诺维格瑞。 架子上的那些青草试炼的原材料只能被无奈先行放置着，毕竟保命要紧。 城市的警钟被敲响，大量的永恒之火守卫从整个城市的四面八方向着‘马蹄铁与缝衣针’所在的位置涌来。 诺维格瑞拥有居民差不多有三万，而来到这里的商旅和访客是其两倍之多，九万的人口，城市里的永恒之火的神殿守卫加上女巫猎人加一起有近到500人。 为了掩护两人撤退，江秉只好对着援军大开杀戒。 这一杀，就杀红了眼。 江秉从牛堡大门顶着来袭的援军一路杀到主教广场，这途中差不多干掉一百来名圣殿守卫。 人数听起来不多，但是流淌出的鲜血几乎将整条街染红。 主教广场的金属火刑柱上还绑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女性焦尸，还未燃烧殆尽的柴薪说明了这就是刚刚被永恒之火制造出的产物。 周遭的狂信徒们呼喊着永恒之火的教条，被江秉所震慑的神殿守卫则是将他团团包围。 “火焰将一切燃烧，烧毁敌人的心灵。” “火焰舞动，为我们照耀最光明的路。” 神殿守卫们为了壮胆，齐齐复述着永恒之火的祷言。 一时间，身着血红色动力装甲的江秉像极了史诗故事中被讨伐的邪魔。 无数弩箭向着江秉源源不断的攒射，手持长武器的神殿守卫整齐列阵，不断地压近，削减他的活动空间，试图将他淹没在枪林之中。 江秉凝视着火刑柱上那名虽然已经碳化，但仍然可以看出焦尸因痛苦而十分狰狞的面部，忍不住嗤笑几声。 这狗C的地方真让人窝火。 在近千人的围观中，被深深埋在地下的金属火刑柱，被‘恶魔’硬生生从地里扯出。 接近四米的火刑柱被江秉抗在肩上，焦黑的尸体甚至还绑在柱子尽头。 江秉这一手，让所有士兵下意识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但是杀戮不会停止，只会愈演愈烈。 沉重的金属柱子挥舞起来，毫无阻塞感的将自动聚集起来的士兵直接碾死一片。 筋断骨折声与祈祷声音几乎连成一片，死亡与狂热的愚昧共同充斥着整个主教广场。 【强权-蚩尤】此刻的表现真如那位蛮荒神话中的兵主，所到之处，掀起血雨腥风，卷起漫天尸骨。 一百多名全甲士兵，被江秉用了不到五分钟消灭殆尽。 主教广场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个广场。 江秉扛着意外顺手的火刑柱，继续向着圣格列高里之桥前进，那是通往圣火大教堂的必经之路。 沿途仍然有神殿守卫与女巫猎人不断赶来，同时也有被吓破胆的士兵向着相反方向逃窜，这些人江秉一个都没放过，全部送他们去见了永恒之火。 除恶务尽，斩草要除根。 踏着血与骨肉组成的朝圣长阶，火刑柱从主教广场一路砸到圣火大教堂门口，死在柱下的人已经快要数不清了。 江秉琢磨的被它砸死的人应该已经超过在它身上被烧死的人数。 剩余的神殿守卫与女巫猎人聚集在圣火大教堂门前，在肥胖的大主教赛勒斯·赫梅尔法特麾下，誓与信仰共存亡。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江秉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女巫猎人的头领迦勒·曼吉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在大声鼓舞士气的过程中，就被跃进人群的江秉当做了首要目标直接砸成肉酱。 第160章 诺维格瑞大屠杀 风暴开始聚集，江秉此刻才发现扛在肩上的火刑柱还掺杂了为数不少阻魔金，估计是考虑到绑在上面的要烧死的人中，不少是真的法师，为了遏制他们的临死反扑，才特意做出如此设计。 好在桂冠调动风暴并不是靠混沌魔力，纵然因为火刑柱驱离了近一半的混沌魔力，呼啸的气流仍然在江秉身边形成一道龙卷。 传道士、主教、大主教，士兵、守卫、女巫猎人亦或者狂信徒，挡在江秉面前的统统被一视同仁。 惨叫与惊恐的哀嚎逐渐被气流的呼啸声所掩盖，江秉已经是机械性的挥舞着肩膀上的火刑柱，将面前能看到的所有敌人全部摧毁。 肉体到精神层面的摧毁。 随着风暴的规模越来越大，地上的死尸被卷吸进其中，血肉被撕扯，血液被甩出，在整个诺维格瑞全城居民的注视下，高耸入云的龙卷风因为吸入了太多的血肉而变成妖艳的血红色。 圣火大教堂很快在江秉与龙卷风的夹击下被摧毁。 达成目标，巨型的龙卷风开始消散，但是这也带来了江秉始料未及的后果，那些血肉骨骼被不断失速的风暴甩向高空，散布到到全城。 整个诺维格瑞及其周遭城郊下起一场“血色之雨”。 残余的永恒之火守卫仍然没迎来救赎，江秉一旦进入了工作状态，‘工匠’精神让他一定要追求尽可能的完美。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 直到杀得视野中没有了任何生物胆敢出现，江秉才将火刑柱放下，上面的焦尸早就在千百次的挥击中与敌人的骨血融为一体。 整根柱子像是在血池里泡过几十年似得，血迹斑斑，泛着一股腥味。 好在江秉怀抱的一端还算干净。 这柱子实在太顺手，导致想着丢掉它，江秉还有些恋恋不舍，于是离开时干脆一起扛着。 扛着几吨重的火刑柱，【强权-蚩尤】在隐藏在街头巷尾，房前屋后的无数人注视下，大摇大摆的又从圣殿岛走回主教广场，然后沿着南边的崔托格大门，走进荒野之中，逐渐消失不见。 至于一个猎魔人和一个变形怪架着一个受伤的女术士从牛堡大门附近悄悄离开诺维格瑞这种小事，此刻压根不会有人在意。 …………………… 诺维格瑞大屠杀事件发生后，这座北境的自由城市又比往昔热闹了不少。 各国的探子像是见到血的牛虻，一股脑的往这座城里扎。 得益于江秉的高效屠杀，永恒之火与女巫猎人这两个团体彻底被打断了脊梁骨。 不光是因为宗教的高层和教会武装被消灭殆尽，在这次事件中，永恒之火那高高在上的宗教神圣性被江秉用脚踩进了泥沼里。 都被人满门抄斩了，也没见永恒之火显灵降凡，把敌人给烤成五分熟啥的，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永恒之火不存在。 更不用说宗教圣地——圣火大教堂都被扬了。 停靠在诺维格瑞港口的铁石心肠拉多维德五世，连探子都没来得及派，连夜屁滚尿流的驶离了港口。 无他，他实在是心虚。 永恒之火本就是他在背后支持，包括收买霍桑二世，也都是他为了收复这座自由之都所做的前期准备。 托杰洛特专业的职业素养的福，这一切被一个猎魔人委托打回解放前。 好在永恒之火虽然没了，‘辛迪加’还存在。 乞丐王、克里夫、古德伦·约斯多蒂尔三人麾下的帮派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城市的秩序，让这座城市好歹没有乱起来。 同时，整个北方王国迫害法师与非人类群体的嚣张风气突然收敛了不少。 这都归功于【强权-蚩尤】的狰狞外表，诺维格瑞大屠杀的真相，最令人津津乐道的猜测之一，就是终于有大手子法师看不下去己方群体被女巫猎人继续迫害，施法不知道从哪召唤了出那个‘猩红恶魔’，将永恒之火直接灭门。 反正这种事情历史上真实发生过，并不稀奇。 法师阿祖尔曾用双十字召唤术在马里波上空降下一只巨大的涎魔。 它不仅将半个城市夷为废墟，还成功干掉了自己的召唤者。 到现在那只巨大的涎魔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沉睡在南方的万魔窟内。 但是这些事情跟偷偷摸摸重新回到诺维格瑞的狼派猎魔人大师没有任何关系。 他骑着从旅店内牵回的萝卜，看着街道、屋顶、墙壁上随处可见，还未清洗干净的血迹，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杰洛特不是没捅过篓子，要不然“布拉维坎的屠夫”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但是他的确没捅过这么大的娄子，圣火大教堂废墟中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清理干净，这些人死的太过均匀，在风暴的搅拌下，与倒塌的砖石进行了充分混合，这为战后整理清洁工作造成了极大地阻碍。 好在杰洛特的谋杀委托由于委托人、委托人上级、委托人上级的上级，委托人所属的组织一起不复存在，此刻没人知道杰洛特跟这件轰动南北王国，甚至史凯利格群岛的大事件有关系。 “马蹄铁与缝衣针”也得以保全。 也必须保全。 如果真有组织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查出几分背后真相，他只能对这家店铺以及相关的人员更犯怵，谁也不想因为一间两千多克朗的破店铺，一两条人命，把自己整个组织都给搭进去。 ‘香草旅店’ 杰洛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们。 “该死，我就出门一小会，那只猫头鹰就不见了！” 一名矮人正冲着游吟诗人跳脚抱怨。 “兴许是飞走了呢，你要明白，有的鸟天生是关不住的。”游吟诗人正蒙着脸，费力的用铲子清理着外墙上的血迹。 “卓尔坦！”杰洛特人未到，声先至。 热情的矮人远远瞧见杰洛特，不由得开怀大笑，“哈哈，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白狼么。” “你什么时候来的诺维格瑞，赶紧进来，咱们三个整两口。” 第161章 我的徽章在震动 杰洛特心中放不下回城前某人的委托，只能先摆手拒绝，“我还有事要办，等忙完咱们不醉不归。” “什么事，我们能帮上忙么？”丹德里恩也围了上来。 诺维格瑞大屠杀事件发生的很是突然，事发时，游吟诗人正在城市外围与一个浣衣娘鬼混，这就导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屠杀的真相。 以三人的关系，杰洛特根本不会客气。 “当然，我需要一辆装货物的马车，你们要是能跟我一起出趟城是最好了。” 不多时，一架装货用的马车驶向‘马蹄铁与缝衣针’的所在地。 杰洛特进城后第一时间就来这边做了侦查，‘辛迪加’的人都忙着维稳和瓜分永恒之火倒台后空出的利益，这间小杂货店压根没有人关注。 一路上，丹德里恩与卓尔坦从白狼嘴里了解到‘诺维格瑞大屠杀’的真相，两人张着嘴，一副满口槽不知道怎么吐的模样。 于是三人只能专注当下，闷头干活。 三个人当中，一个是经过突变的猎魔人，一个是天生虎背熊腰，身强体壮的矮人，加上长年跟文字打交道的游吟诗人在一旁辅助盘点，大量草药与怪物素材没用多长时间就装车完毕。 丹德里恩雇的马车是双马型的大型货车，这种豪华货车在诺维格瑞的运输界，约等于一辆四米二半挂，载货量比小型马车对应的平板货车要富裕的多。 见车厢还有空隙，杰洛特又在卓尔坦的建议下，把院子里的铁毡与其它打铁工具都装到车上。 矮人对这些打铁工具很是珍惜。 丹德里恩与卓尔坦赶着车，由杰洛特骑着‘萝卜’在前方引路，出城一路向东。 几百年前，诺维格瑞曾是精灵们的城市，但是第一批人类从大陆彼端移民到此，迫使精灵们放弃他们的城市而居住到森林里面去。 几百年过去了，精灵们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但是城市西部的大片森林倒是被保留了下来。 不同于南部的威伦，西部的地形平坦而又平整，土地肥沃，植被随着三人的行进逐渐茂密。 “咱们这是去哪？”矮人向杰洛克发问。 “森林，蛮荒的森林中央。” 但是目的地却并不像杰洛特所说的那样。 森林的确是森林，但是茂密的森林中，此时却已经被砍伐出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已经搭建出几间木屋。 这些木屋远远望去，横平竖直，表面处理的十分光滑，完全不像当下村庄建设房屋时，简单将原木劈成两半那样使用，而是很仔细的经过刨削处理，使其每个部件都紧密贴合。 木屋精致的像是童话里的房屋，看上去就觉得做工无比精良。 三人将车速放缓，沿着防御野兽的木刺栅栏走到入口处，百无聊赖的嘟嘟正在门口等着三人。 “来了。” 马车沿着石子路驶进这个小型营地，丹德里恩跺了跺脚，被夯实的地面竟然还做了找平。 他望着杰洛特，意思很是明显。 “这就是你说的蛮荒的森林？” 杰洛特也摸不到头脑，他记得自己走时这里明明还是一片原始的蛮荒之地，这才一天不见，变化如此之大。 矮人突然肘了下两人，示意他们往森林深处看。 江秉扛着一棵粗壮的原木，从森林里走出，见到三人与背后满满当当的马车，很是高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内，三个人看着江秉花式将一棵原木用各种工具刨成零碎，又飞快的组装成几把三人从没见过的新款式椅子。 “来，进屋再说。” 江秉招呼三人进到中间最大的木屋内。 这屋子盖得十分宽广，内里面积空旷简直能跑马，为了支撑起空旷的面积，屋子里还撑起了四根粗壮的原木柱。 乡巴佬做派的三人一进门便被数量众多的金属设备所吸引。 这些设备通体闪烁的金属光泽，各个怪模怪样，每个部件做工精细的远超三人见到过的任何造物。 众多设备错落有致的摆放在新落成的木屋内，有的还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指示灯），还有的在不停的发出低吼（发电机）。 江秉看着三个本地土著，很难向他们解释这些都是科技的造物。 好在魔法的存在让三人很快完成自我迪化。 大家在门口的木桌落座，江秉招呼正在化学试验台前忙碌女助手。 “维蕾塔，杰洛特他们把原材料都给运来了。” “你的伤好了？”杰洛特捂住震动的徽章，看着能够下床走动的女术士，很是惊奇。 仅次于他对这满屋子突然多出来物件的好奇。 维蕾塔此刻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宽松服饰，跟三人打招呼。 杰洛特和丹德里恩她都认识，矮人卓尔坦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对方热情的性格也让让双方认识的过程很融洽。 女术士微笑着，抬手亮起一团柔和的绿光，又随手挥灭。 “我在艾瑞图萨学习的时候主攻的就是治疗方面，虽然直到学院被瑞达尼亚人入侵，我依然在这方面没什么建树，但是简单用魔力促进伤口愈合还是做得到的。” 江秉从一旁的架子上翻找出一箱用硬纸包装的啤酒，搬到桌子上。 四人都注视着上面花里胡哨的图案，以及陌生的文字，只感觉不明觉厉。 易拉罐啤酒被江秉摆在桌子上，示意大家随意。 这种铝合金材质的易拉罐再次引起的大家的好奇。 “哦，这么精美的工艺，我还从来没能见过呢，简直比陶森特出产的东之东包装还要精致。” 丹德里恩拿着一罐啤酒，张嘴就夸上了。 江秉拉开易拉罐，给几人做了如何开启的示范。 “家乡的土特产，先尝尝。” ‘货仓’里被江秉装了不少东西，小到食物饮水，被褥帐篷，各种生产工具，医药用品，大到军火武器，各种生产和医疗器械，这箱子小麦果汁就是储存物资之一。 “丹德里恩，以后收购到的东西直接送到这里来就行，我应该会在这里待上好一阵。” “杰洛特，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准备在诺维格瑞待一阵么。” 第162章 为了医学献身 实际上，在路上听完丹德里恩讲述了关于希里的事情后，白狼目前的处境非常尴尬。 希里此刻人在哪，谁都不知道，白狼找都没地找，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钱，在这段时间的奔波中已经花没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当然，我打算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 猎魔人也勉强算是人，杰洛特近两个月一直在寻找女儿的道路上马不停蹄，一路奔波，早就疲惫不堪。 人毕竟不是机器，机器运行时间长了还需要保养，人自然也需要修整恢复。 “我有个委托，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穷酸猎魔人来了兴致。 “协助丹德里恩，或者说跟他一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证这个临时营地的物资供应，毕竟从诺维格瑞到这里的路可算不上安全。” 江秉排出四百个克朗大钱，并承诺闲暇时分，用车子上的打铁工具再给杰洛特锤上一把银剑作为报酬，‘工匠’的眼力劲让他一见面就发现杰洛特背上那把银剑简直劣质的不能看，估计是杰洛特找了个乡下铁匠捶来过渡用的。 白狼不太认为江秉打铁的手艺能有多好，但是四百克朗的确也对得起这趟生意。 解决了后勤，又打发走嘟嘟，只剩两个人的营地里，关于青草实验的研究正式展开。 猎魔人传统的青草试炼一般会选用儿童，他们会提前长时间让这些孩子饮用微弱毒性的草药，从而提高他们对青草煎药的抵抗力。 但是即便如此，突变的成功率最高也只有四成。 好在江秉前期压根不用考虑什么成功率。 他外出晃悠了半天，回来时便带回来两个‘志愿者’。 一名志愿者被关在江秉连夜打造的囚笼里，另一名则是被绑在为实验特意打造的拘束床上。 ‘工匠’的手艺保证了拘束床的质量，保证接下来不论实验者怎样挣扎，都能让他老老实实呆在该呆的地方。 区别于其他猎魔人进行的突变，这次的受体从小孩换成了成年人，整个过程也多了许多来自21世纪的高科技医疗设备的参与。 这些器械会全程监督记录受体的身体变化。 首先注入对方体内的是‘母亲之泪’，其次是“野黑麦汁”和“茅草汁液”。 这三种药剂制好之后必须立即服用，否则会飞速失效。 不过很遗憾，受体没能走完全部流程便直接死亡。 他体内的血肉组织有了不同程度的融化，混合，整个人软塌塌的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老式热水袋。 但是他倒在了下一步，这些组织液体还没来得及重新发育为全新的身体组织，受体便迎来了脑死亡，纵然有现代科技和魔法为对方续命，却也没能拉回他的生命。 江秉根据实验结果与数据跟维蕾塔展开探讨，对方在人体与医学方面拥有不错的造诣，同时对于突变过程中混沌魔力参与的部分很有发言权。 就是战斗方向的魔法知识实在欠缺，不然也不会被两个女巫猎人给捅的半死。 不过这也是三流女术士的现状，没有时间的积累，又没有超凡的天资，能有个一技之长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名受体则是倒在突变的路上，他证明青草煎药会对受体的神经产生极大影响。 实验者身体虽然还在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进行成长，但是神经坏死很快让他变成植物人，随后失控的身体发育也迎来自己的死亡。 随着时间的推进，原材料与耗材也被飞速的消耗。 方圆几十公里的强盗土匪，作奸犯科的‘好兄弟’快被江秉抓光了。 江秉只能将黑手重新伸进了诺维格瑞。 于是很多平日里欺男霸女，坏的流油，死上几十遍都不可惜的人有了天大的福气，这些街面上响当当的大哥们在一个漆黑的夜就此消失，人间蒸发。 这种情况逐渐从街面的混混蔓延到帮派，残存的女巫猎人，小猫两三只的永恒之火的成员也都没跑了。 受益于这蛮荒的中世纪，杀人的、强奸的、放高利贷的、拐卖人口的、逼良为娼的、还有永恒之火那群躲在地下捣鼓麻药粉（D品）的，这个拥有六万人聚集的城市总算是没让江秉的研究工作陷入缺少‘志愿者’的窘迫境地。 第三批原材料被丹德里恩送来，这次江秉结账用的是一些极其富有本土特色的金银首饰和宝石。 这让习惯用了克朗结账的丹德里恩有些狐疑，但是知趣的并没说什么 而实验进度在大量的样本数据与临床试验的加持下，进展飞快。 用了不到两百条人命，江秉与化身中世纪医学先驱的维蕾塔便推导出更为成熟稳定的突变方式。 得益于现代医学仪器，让两人摆脱之前所有的研究者只能凭主观收集实验数据的窘境，乘上了科技的快车，监控仪器事无巨细的记录着受体在试炼过程中所有身体因素变化，有了这些详细到极点的数据，改进工作可谓翻倍往上滚。 可以说，江秉手下一个人贡献的实验数据几乎能抵上以往其他同样研究猎魔人突变奥秘的六个人，可谓是一人更比六人强。 当然，当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还是‘工匠’那与生俱来的直感，还有江秉做出的伟大牺牲。 他的鲜血。 实验进行的一半，两人就已经推导出导致突变风险巨大的主要原因便是作为药剂底材的怪物突变诱发物与怪物组织中存在的无序而又狂暴的混沌魔力，会影响摧残受体作为人类的精神。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天生对混沌魔力拥有亲和性，但是突变的过程就是强行赋予受体对混沌魔力亲和的过程，与其说是赋予，倒不如说是强行将魔物的这种身体天生具有混沌魔力的特性融合进受体体内。 灵魂层面的相性不和会引发灵魂排异，进一步便会引起灵魂崩溃。 肉体，或者说基因层面的相性不和则会引发肉体崩溃。 当然，这两种崩溃次数多了，也极易引发研究者的崩溃。 第163章 腐草之萤 会受到药剂所使用的怪物突变诱发物与怪物身体素材的影响，不可避免的向其靠拢，相互之间进行融合，或者说是基因相互融合。 这也是猎魔人长寿、身体素质普遍增强、拥有更强大的毒素抗性以及更快新陈代谢的主要原因。 同样也是这么多猎魔学派表现出侧重点不同的原因——他们的突变过程采用了来自不同怪物的突变诱发物以及身体组织。 某种意义上，猎魔人与他们所斩杀的魔物并无不同，说他们是人型魔物也未尝不可。 到这里，江秉兜兜转转，又回到科西莫·马拉斯皮纳及他的学徒阿祖尔当初遇到的困境。 这两位狩魔猎人的创造者选取的方案，是选用精心挑选与人类相性相近的怪物突变诱发物以及怪物素材，搭配各种草药削弱人体的抑制反应，中和材料混乱特性，尽可能提高成功率。 但这种方式又不能彻底抑制住来自人体自发的排异反应，一旦如此，实验成功率会大幅度上升，但受体会完完全全，从灵魂到肉体变为新的怪物。 但不使用这些取自魔物身体的素材，猎魔人突变的根基就无从谈起。 江秉尝试将药剂底材换成如沼泽女巫这种类人魔物。 但事实证明，这些魔物只是外表具备人形，内在相性比日间女妖这种幽灵怪物还要差上不少。 困局就此形成，用，相性不和，死亡率高居不下，不用，突变压根无从谈起。 那有没有一种体内既具有混沌魔力，又与人类相性极为相近的魔物存在呢？ 在此之前，所有研究过猎魔人突变知识的法师们都会告诉你，没有！ 但是江秉却找的了一个理论上的最佳选择——他自己。 相性，他曾经是人，现在虽然不确定，但是应该也还属于人类范畴。 混沌魔力亲和性，让他放开了吸，他血管内流淌几乎都是混沌魔力，落地就能引发混沌潮汐，毫不谦虚的说,至今还没见过能跟他的亲和力媲美的人。 至于特性（天赋），他自我感觉也是那些个魔物拍马所不能及。 受体真要能继承他‘工匠’的些许特性，不出仨月他都敢踏平夜之城，半年就能统一新美国。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血液作药剂的底材，进行了魔药炼制。 当血液与众多材料在坩埚中共同熬煮，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这感觉极为玄妙，仿佛是某些东西正在求得他的‘允许’。 就在江秉做出‘允许’念头的瞬间，一些极为微小，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他的‘身体’中散出，汇入坩埚中。 甭管怎样搅拌，都一直与众多素材泾渭分明的粘稠血液几乎在瞬间融化，在坩埚中融为一体，爆发出剧烈的反应。 遵循着直感的提示，江秉毫不犹豫的又往坩埚内投入了100枚工匠徽章数量的以太，作为使药剂更进一步的催化剂。 当药剂成型的一瞬间，“工匠”的直感让他瞬间明了，自己应该是又捣鼓出来某些不得了的东西。 这感觉如此强烈，仿佛是在他耳边疯狂叫嚣，提醒着他这药剂的珍贵与特殊。 下一秒，系统的提示声音姗姗来迟。 系统提示：您成功创造出超凡造物，受此行为影响，您的存在构成强度下降0.5；因此行为影响，您的存在强度增长0.3，构成强度增长0.3。 在为您列出属性列表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4 (12%)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00334位面 存在强度：5.7 构成强度：5.8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99%） 工匠徽章数量：234枚（原334） 江秉将色泽金黄，粘稠如液体黄金般的药剂收到从夜之城采购的特种卡式瓶内，保存在特制的金属箱中。 工匠的直感让他精准的把控着每一支药剂该有的分量。一整坩埚的药剂满打满算正好装满10支，每支正正好好10毫升。 为了验证这些药剂是否具备可复制性，江秉继续以自己的血液作为底材，重复了以上步骤，不出意外，允许同意的感觉再次涌来，但是这次被江秉毫不犹豫的拒绝。 做出决定后，血液仍然飞速与众多素材融为一体，但是最后成型的药剂则为淡红色，同时也没有了那种令直感在耳边疯狂叫嚣的反馈。 于是，这种药剂紧接着被用在受体身上。 结果大获成功。 配合着优化后的猎魔人突变的流程，‘志愿者’注射新药剂，顺利的完成了突变，获得了超凡的身体素质与混沌魔力亲和度，并顺利在体内构建出法印的能量回路， 但是受体并没有像杰洛特以及其他猎魔人一般，表现出某些非人特征，就连猎魔人标志性的猫眼都没有形成，反而因此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容貌加强——约等于开了轻度的磨皮。 至于成功率，则史无前例的被推到100%。 这些受体仿佛不是在接受物种突变，而是在迎接生命层次的进化。 于是算的上剑走偏锋，用另类方式补全完善了青草试炼的江秉将这种药剂命名为【腐萤】。 腐草之萤。 而10只掏空了他身子与钱包炼制出来的进阶版药剂则有了更为形象与响亮的名称。 【帝流浆】 处理完这些成功完成突变，但是没成功在他手里保下性命的耗材，江秉开始在这个世界的收尾工作。 首先是人员安排。 经得当事人同意，维蕾塔作为首个跨世界引进人才，将会跟随江秉返回夜之城，上任【逆熵】医疗部门的负责人，成为一人之下，零人之上企业高管。 主要工作内容是学习现代知识，以及负责【逆熵】后续的员工身体突变改造计划。 变形怪嘟嘟，没用着江秉安排，他跟着丹德里恩混得风生水起。 其次是原材料与进货渠道安排。 晋升为【逆熵】驻诺维格瑞编外采购经理的游吟诗人，会持续跟进相关原料的收购，并尝试搭建起成熟的采购体系，扩大收购范围而，书籍、阻魔金、更多种类的草药都在此范围内。 第164章 普通的银剑 江秉友情赞助了他一千一百枚克朗的旅店装修费用，又给他开出了一个他拒绝不了的月薪。 这段时间的掳人行动，让江秉没少往兜里划拉好东西。 有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更何况杀得还都是这些做黑产，来钱快的有活力群体。 反正一木箱子各种钱币、宝石、贵金属首饰、银餐盘、金酒杯堆在丹德里恩面前的时候，对方可是吭都没吭，顺从的收下了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工资与进货款。 剩下的就是杰洛特的另一半酬劳，一把银剑。 江秉是知恩图报的人，穿越之初没少受他与维瑟米尔的照顾。 憋在研究室这么多天，他的手也痒痒的很，于是干脆大手一挥，壕无人性的从诺维格瑞买走了大量铸造所需要的材料，打铁器具。 反正这些钱都是诺维格瑞人贡献的，特别是那些卖麻药粉的，身价是真TM富，怪不得永恒之火能靠他们供血从而发展壮大。 诺维格瑞赚钱诺维格瑞花，一分江秉也没想着带回家。 主要这些贵金属在夜之城有不菲基业的江秉手里，没什么太大作用。 很快，杰洛特刚完成一个新委托，在帕西弗罗拉会所‘修整’的时候，丹德里恩找上了门，让他去江秉那领报酬. 这让刚点了一个女精灵的猎魔人，有了片刻愣神。 他只以为对方说说，没想到竟然是来真的。 杰洛特抱着“如果银剑不太行，先收下，等回头再找铁匠拆了，正好能凑上一些素材”的心思，在森林的临时营地见到了江秉。 一个铁匠打扮的‘工匠’ 虽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但如果你拥有一具超凡身躯，力大无穷，几乎永不疲劳，并且拥有无师自通的超凡创造力和同样水平的动手能力后，打铁作为一项娱乐活动，几乎很难让大部分男人产生抵触情绪。 江秉就是如此。 他现在的状态简称打铁上瘾。 “来了？” 赤裸着上身的江秉见到杰洛特，二话没说拉住了他的手，仔细打量。 随后在杰洛特满头雾水的注视下，江秉开始围着他测量臂展，肩宽，又测试了他的握力、臂力、乃至核心力量。 最后还让杰洛特耍了好几遍他最惯用的狼派狩魔剑法。 在杰洛特开始琢磨出些味道的时候，江秉抄着两把未开锋的长剑，扔给不知所措的白狼一把。 两人开始激情互砍。 实际上主要是杰洛特在进攻，应江秉的要求，他将自己完全带入实际的猎魔战斗中去，什么赖驴打滚，蛆式蠕动，兔子连跳，抱头鼠窜，无所不用至极。 为了保证真实性，江秉还解放了【强权-蚩尤】，让杰洛特模仿与大体积怪物战斗时的实际情况。 战斗结束后，杰洛特还展示了几十次各种法印。 就这样折腾了好半天，江秉才放过精疲力竭，仿佛被女术士榨干了的杰猎魔人，自己转身回到熔炉旁，挥起铁锤。 熔炉与打铁声持续了半夜，直到凌晨，睡着迷迷糊糊的杰洛特才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他刚睁眼，就看到江秉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向着他大步走来，吓得差点没应激。 直到江秉走到近前，将手里的武器随随便插在他面前的空地上，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酬劳做好了。 还没拿到手里，但从外表，杰洛特的心肝就为之一颤。 太漂亮了。 在这个制造业基本靠手的时代，颜值当之无愧的就代表着质量。 修长的剑脊，向两侧蔓延的夹银剑锋，剑身、剑首、剑格和剑柄看起来都显得朴素，但如果你仔细审视，就会发现整把剑从内而外又透着一股子精工感。 “试试吧。”江秉出声打断了杰洛特的视奸行为。 白狼迫不及待的将手搭在剑柄上，拔出这把银剑，在手中轻轻掂量。 顺手！ 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 不知道何种皮革鞣制的绳索缠绕出的剑柄，完全符合他的握持习惯，而整把长剑的配平也做到了极致。 这里的极致并不是指长剑自身完美平衡，实际上，这把银剑的重心并没有全部落在剑柄上，反而有所前移。 但这符合狼派剑术以及杰洛特自身重惯性运用，重劈砍的用剑习惯。 杰洛特急不可耐的冲到空地上，拿着银剑舞动起来。 真到上手使用，他才算发现这把剑的精妙之处。 长度不长不短，重量不轻不重，挥舞起来如臂驱使，剑身传导起力量，与他整个人宛若一体。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杰洛特又用它演练了一番平日里战斗的情景，越发觉得这把剑适合自己，两者简直就像是一个娘胎里长出来的般配。 没丹德里恩那样的文化水平，只上过几天猎魔人私塾的杰洛特想不出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夸耀，只能向江秉连连称赞好剑。 “喜欢就好” 江秉拖着一个沉重的包裹，交给杰洛特，随后指着那把对方爱不释手的银剑给出制造者说明。 “我在剑身结构上做了轻微调整，增强了剑油的附着力，同时铸造的时候对剑芯混杂了少量魔法传导性良好的金属，应该可以增强法印强度，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杰洛特还能说啥，只能连连应和。 这把剑真找个宗师铁匠铸造，光是铸造费用没上千克朗都拿不下来，还得是自备材料，质量对比这把剑也只能说是拍马所不能及。 杰洛特打开江秉递过来的包裹，却发现里面是一整套甲胄。 “给维瑟米尔老爷子的，你有机会替我替我交给他。” 杰洛特越看越眼熟，终于记起这些盔甲的形制，“高等狼学派的甲胄，你是怎么获得的图纸。” “不完全是。”江秉示意对方再仔细看。 “我在狼学派甲胄的基础上做了些修改优化，有些地方设计的不是很合理，作为中型甲胄，他的重量和防御力的平衡比值还能在打磨。” 杰洛特嘴唇微动，很想质问江秉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许多铁匠宗师都不敢说的话。 第165章 脑机里的收获 作为猎魔人专用的甲胄，整体的设计思路是经过了大量法师和铁匠的共同研究讨论，集思广益而来，其中的用料、形制、乃至炸弹挂点、便携腰包的位置都是结合大量猎魔人实战数据，又经过反复讨论和实践才最终定型。 杰洛特握着手里的银剑，脑海中回荡着银剑那像是便秘一周后吃了华莱士，化身为‘喷射战士’般的顺畅使用体验，又觉得对方这样说，好像是理所应当。 他最终还是默不作声的将装着甲胄的袋子收下，准备亲手交给维瑟米尔。 安排完这些事情，江秉便准备带着需要打工还债的维蕾塔回返。 作为见多识广的女术士，哪怕是三流女术士，维蕾塔对于跨界旅行这件事的接受度仍然高的很。 天球交汇可不单单指两个星球进行交汇，而是指的两个世界世界间的联通。 所以，世界穿梭这事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之前就听说过不少。 只不过赛博世界贫瘠的混沌魔力还是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女术士作为体内富含混沌魔力的魔法生物，突然从高魔环境来到微魔环境里，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便产生了类似高原反应似得魔力匮乏应激。 这让她整天都在发烧，浑身无力，精神恹恹。 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江秉这种非人体格的。 好在这种症状并不难克服，只需要静养几日，身体便会自发调节回来。 她能休息，江老板可不能休息。 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让葛洛利亚大管家安排人在6号基地搭建了一间无菌医疗室，并采购需要的相关设备。 他本人则是前往恶土上，寻找又开始逐渐冒头的乱刀会“志愿者”。 经过一番试验，青草试炼被证实在赛博世界下的确也能正常进行，或者说以江秉血液为基底的青草试炼能正常进行。 下一步就是从创伤小组的医疗中心接回老洛根。 此类琐事已经不用江秉亲自动手，手底下人很快将老洛根送进一尘不染的新医疗室内。 纵然有大量维生装置辅助，中毒许久的老洛根仍然开始从内而外向外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好在一管【帝流浆】打进去，当场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在蜕变中的老洛根被安置在维生舱中，维生舱飞快的生成检测数据。 这种身体质量公司的高端医疗设备整合了身体检测，日常维生，药剂注射，基本急救等功能，除了贵，其他方面算是做到了当下维生舱的极致。 至于有多贵，可以这么说，约等于同等体积的高级海货。 等到老洛根身体数据都趋于稳定，江秉才出了医疗室的门。 接下来的时间，需要让子弹先飞一会。 门外的众人都对江秉翘首以盼，活像重病手术外等待的家属。 直到从他嘴中得到老洛根平安的消息，大家才放松了紧绷的心。 欢呼声顿时响成一片。 可以预计小食堂的小麦果汁储备量很快又要下降一大截。 而葛洛利亚则是抓住江秉在基地的每分每秒，向他汇报【逆熵】的最新情况。 “截止到目前，有机肉走私的营收一共是1400万左右，其中高端有机肉占比为49%，中端有机肉占比为41%，剩下的是杜克·劳森的农业产出。” “他又种出了什么东西？” 江秉对种地表现出格外的关注。 葛洛利亚一板一眼的回复：“一些观赏性花朵，几种香料，但是主要还是菌类，他又新增了三种蘑菇。” “他就这么喜欢种蘑菇？” 葛洛利亚的标准假笑说明了一切。 “其他杂项的营收约为280万左右，主要大头是各个氏族的饮用水采购，这还是用信用点抵扣的情况下的销售额，这是个细水长流的进项。” 葛洛利亚将抱着的数据板，放在江秉这个老板面前，“其余增项明细还有支出项都在这里，BOSS您自己看吧。” 江秉抓起数据板浏览，同时给对方安排了新工作。 “我带来的那个女人，你给她安排些启蒙教育，像什么生活常识，历史什么的，稍后我编个翻译包，等她身体好些，暂时安排她做医疗部门的代理负责人。” “咱们哪有医疗部。” “加上她不就有了。” 葛洛利亚干脆利落的答应，丝毫没有问东问西的打算。 江秉依靠强大的大脑运行速度，飞快处理完积压的问题，将数据板重新递给葛洛利亚。 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需要他处理的东西，大部分事情大总管都能安排妥当，只有些采购和大方向需要他把关。 当然，还有葛洛利亚充满怨念的加薪申请。 【逆熵】的员工越来越多，但是她的工作量丝毫不减少。 好在随着她飞速成长和逐渐积累起来的工作经验，她已经晋升为一个合格的高效率牛马。 江秉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的薪资又提了一倍，然后丢下这些杂事，跑到恶土去等人。 正值中午，阳光直射阳光汽车旅馆。 江秉在店里，点了杯啤酒，抱着个数据板努力汲取知识。 ‘你说人都已经升格了，为啥不给个量子阅读呢。’ 江秉对此的碎碎念一直持续到42的“话筒”到来。 【 江秉：怎么，你咋不用你的无人机了。 】 【42：东西有些敏感，最好还是我当场交给你】 一个芯片从“话筒”的脑机插槽中弹出。 【42：你绝对想不到，我在这家伙脑机挖到什么东西。】 江秉疑惑的接过芯片，插在随身的数据板上。 42想让江秉看到的东西就摆在第一位，很是明显。 【江秉：六街帮竟然跟漩涡帮搅合在一起？】 【42：不止，还有军用科技的特工混在里面。】 【42：你注意看他的联络记录，这个叫安东尼·吉尔克里斯特的人，他就是军用科技在夜之城的一个特工。】 【江秉：这可就有意思了，他们想干什么。】 【42：这就要问他的老大了。】 【42：瑞克·莫顿，六街帮名义上的老大，他们沟通的信息多的数不清。】 【42：派人袭击你的人的指示，大概率就是他给出的。】 第166章 蓝眼睛先生 【江秉：脑机里有提到这个瑞克·莫顿在哪么？】 【42：没有，这种帮派高层对自己的命看的都很重。】 【江秉：毕竟已经穿上了鞋了，不再是曾经光脚打打杀杀的时候。】 江秉把瑞克·莫顿的名字发给了葛洛利亚，让她从道上打听打听这人。 【江秉：行了，那这事到此为止，剩下的我自己办。】 ‘话筒’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六街帮背后有军用科技支持不是什么大秘密，但是漩涡帮作为本土帮派，和六街帮、军用科技混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要搞事的节奏。 于是江秉耐心等待着葛洛利亚的回信。 “跟你说事。”一旁的酒客矮着身子向同伴叨咕着。 “啥事，你说。” “你知道之前荒坂塔爆炸的时候，强尼·银手在哪么？” “在哪，不是在荒坂塔么。” “不是。”酒客已经有些大舌头，“你肯定想不到他在哪。” “在哪呀， 你快说。” “他哪哪都是，哈哈哈哈~” 这让竖着耳朵，以为能听些小道八卦的江秉满头黑线。 “挺有意思的笑话，你不觉得好笑么？” 一道声音从江秉对面响起，双眼闪烁着蓝光的男人不请自来，坐在江秉对面。 又一名‘话筒’？ “你是哪边的人？” 江秉不客气的发问。 “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十分鲜活，并没有‘话筒’那种微妙的隔阂感。 看着对方过于发蓝的义眼,江秉心中有所猜测 “夜氏集团的？”江秉装作漫不经心，丢出自己的想法。 果然，此举成功将把对方震住。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情报能力，不知道真实姓名的萨布尔·莱瑞克先生。” “你也不差。” “哈，过奖。” “荒坂军科找我，都能理解，但我好像没跟你们夜氏集团打过交道吧。”江秉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事实上，有的。”对方开口反驳，“伊斯特建筑公司承包了夜氏集团下属的G146区域的基建工作，但是随着哈尔·伊斯特的死亡，这个工程现在被无限搁置。” “你们可以换人，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江秉规劝。 “再说，我跟他属于纯洁的仇人关系，可没有故意针对你们夜氏集团，夜之城每天死的人多了，就因为这点小事找我算账，你们也太小家子气了。” “你说对吧。”江秉伏身直视着对方蓝色的义眼，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诘问：“蓝眼睛先生。” 这句话如同划破漆黑夜空的闪电，终于将对方从一开始就顶在脸上的从容面具击穿，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第一次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情报能力。”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但是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足够的慎重。 “所以，你真的是因为哈尔·伊斯特的死，特意来找我。” 话到这里，江秉突然反应过来，“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里是夜之城，如果公司想要找一个人，没有人可以逃的脱。”蓝眼睛先生轻笑两声。 “至于哈尔·伊斯特，他只是一颗棋子，你吃掉他，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暴恐机动队的覆灭，却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蓝色的双眼凝视着江秉，意味难明。 “这位不愿意装载任何义体的【逆熵】公司创始人。” 听话听音，江秉咀嚼着对方话语中的隐藏含义，许久才出声：“你出现在这里，想要什么？” “你知道吗，理查德·奈特在创立夜之城之初，其实是想要将它打造成一座开明且和平的“资本主义灯塔”。” 蓝眼睛先生突然将话题扯到夜之城的历史上。 “他欢迎一切的朋友，一切能让明天变得更好的人与物。” “但是他却死的不明不白，死在当时安防几乎最为严密的‘园景塔’顶层的套房内。” “周围没有任何杀手留下的痕迹，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秉倚正身躯，听着对方讲述这些烂大街的旧历史。 “他死了，夜之城也跟着死了，只不过还没有掩埋罢了。” 蓝眼睛先生向江秉摊摊手：“这是他妻子，米莉安·奈特的原话。” 江秉敏锐的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风格与当下的潮流完全不搭，看着倒像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 “夜之城可不只是夜氏的夜之城。”江秉反驳道。 “当然。”蓝眼睛先生点头同意。 “就像一场电影，一本书，一首诗，作者完成作品之后，作品就不再只属于作者自己，而是属于欣赏到它的每个人。” “但是不应该属于荒坂，军用科技。”蓝眼睛先生轻笑两声，“毕竟从过去到现在，无论是‘暴民战争’还是‘第四次公司战争’，他们表现的可都称不上好。” 江秉嗤笑两声，作为回应。 “看来你似乎有不同的见解。” 江秉手指轻点桌面，言语很是随意。 “资本主义、共产主义、民主、寡头、独裁、公有、私有、集体、个人，人类历史中什么没有出现过。” “你要承认”江秉指着对方，“作为组成以上这些的基本要素——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好的时候极好，坏的时候也极坏，既仁慈，也残忍，既感性，也冷酷，既能帮你，也能害你，公司，作为人类欲望的某个集合发展方向，你竟然能指望它会好，会一直好下去，简直是个笑话。” “比刚才强尼·银手那个笑话好笑多了。”江秉补充道。 蓝眼睛先生愣愣的注视着江秉，“那【逆熵】也会是这样么？” 江秉带着几分洒脱，向着他摆动着手指，“这是必然的。” “那你为什么要建立它呢？” 蓝眼睛先生对此表示巨大的不解。 江秉神秘兮兮的冲着对方一笑，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轻声回道：“我乐意。”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噎废食，杞人忧天，日子还过不过了。” 蓝眼睛先生的双眼开始频繁闪烁。 第167章 顺藤摸瓜的事 “你不能因为花儿会凋谢，就永远拒绝种花，不能因为害怕结束，就杜绝开始。” “很有意思的观点。”蓝眼睛先生像是想通了什么，“你也是位很有意思的人。” “我们一直在关注你，萨布尔，比你想象的更早时，我们便一直注视着你的所作所为。” “你的那些力量，那些新奇的‘玩具’，虽然不知道你背后是什么，但是夜之城是自由的。” 蓝眼睛先生冲着江秉露出微笑，表达自己的善意。 虽然蓝色的双眼让这他的表情有些失真。 “就像你说的，现在的夜之城不只是某个人的夜之城，同样，它也欢迎每个建设者，每一位可能会让夜之城变得更好的人。” 江秉听着对方的言语，面色保持着沉静：“你大老远跑到恶土上来，就是为了跟我唠这些家常？” “呵”对方轻笑两声。 “主要想要跟你打个招呼。” 他望着江秉的原生肉眼，意味不明。 “毕竟赛博网络中没办法见面，我也只能亲自过来。” “现在见过了，感觉怎么样。”江秉好奇的提问。 “不虚此行。”对方似乎很是愉悦。 一张金属质地，纯黑的名片被对方从口袋中掏出，并推给江秉。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相信你应该会用的到。” 对方起身，“关于那个死了儿子的市议员斯塔·嘉科让，我已经替你摆平了，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也希望你看在今天咱们两个这场愉快交流的份上，不要在去动他。” 江秉将这张名片拿起，注视着对方推门离开的背影，心中做出判断，这老登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恐怕最后临走时的这句话，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不过花花轿子众人抬，对方又是礼贤下士亲自来、又是留名片，摆明了就是希望江秉给他个面子。 面子这东西说不值钱的时候，一文不值，但是需要时真上了秤，那是千斤打不住。 江秉最后还是收下这张名片。 这个疑似控制了夜氏集团的AI，他的面子在夜之城，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好使的。 江秉又坐了十几分钟，葛洛利亚的通讯终于打了过来。 【葛洛利亚：BOSS，六街帮最近正在闹内乱，瑞克·莫顿对自己的安全很是上心，近段时间不光没有在现实露过面，网络上也有黑客专门帮他扫清了首尾】 【江秉：这么说又是一个缩头乌龟喽。】 【葛洛利亚：但是罗格给提供了一个消息，我认为可以帮得上忙。】 【江秉：什么消息。】 【葛洛利亚：据她说，六街帮的内乱是六位统领之一的威尔·火炮引起的，他准备对六街帮进行改革，这势必会触动其他人员的利益，这当中自然就有这个瑞克·莫顿。】 【江秉：你认为他知道瑞克·莫顿的下落？】 【葛洛利亚：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更何况火炮和这个瑞克·莫顿还一起共事了这么久。】 【江秉：有道理，你找到这个火炮的位置了么？】 【葛洛利亚：也没有。】 【江秉：……】 【葛洛利亚：六街帮内部高层都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他们每个人这段时间都很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生怕被人抓住首尾，然后被人买凶把骨灰给扬了，在加上这群人都有军队服役经历，真躲起来找不到很正常。】 【葛洛利亚：但是我找到了火炮手底下的一个当红马仔，他肯定知道点东西。】 【江秉：有线索就好办，顺藤摸瓜我很擅长。】 【葛洛利亚：谢尔曼上尉，一个老兵油子，军权主义者，火炮的直属下级，做人有些浮夸，也很是高调，高调的像是不怕死，具体位置已经发给了你，BOSS。】 【江秉：收到了，我会找他好好聊聊的。】 为了避免出现被公文按在办公桌前的窘境，江秉这个老板硬生生快被他自己干成了【逆熵】头号打手，双花红棍。 虽然也没差，他毕竟是公司里最能打的那一位。 不过这样的模式也没错，夜之城，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公司想要发展壮大，拳头是要走在第一位的。 各种意义上的第一位。 正好为了补全青草试炼，他从《巫师》世界回来，就一直泡在实验室里，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可以外出活动活动身体，劳逸结合。 ………… 六街帮的谢尔曼上尉是个相当怪的人，放着繁华的河谷区与科罗娜多农场北不待着，非得跑到农场西南角落里。 这里是圣多明戈的贫民区，在六街帮的疆域里，简直都要比宁古塔还要偏远，但是他偏偏非得驻扎在这里，还搞得有声有色。 这里的街道已经不能成为街道了，垃圾就肆意倾倒在街上，任其发酵。 除去主要街道还能行人，其他街头巷尾总是弥散着一股腐烂变质的臭味。 路旁的房子到是入住率挺高，但都是非法入住，房子里住着的也都是些失业，无业，破产或者干脆不想上班的贫民，他们蜷缩在残破的住宅内，过着普遍看天吃饭的生活。 这些久未修缮的房屋大多屋顶有所破损，大部分居民是真能躺在屋子里看到外面天空的。 江秉的大汽车（色雷斯388杰佛逊）艰难的穿过拥挤的街道，拐进更偏僻的伍德黑文街。 街道低矮的电线差点没擦着车顶，四周的墙壁上随处可见白红蓝配色的‘666’六街帮标志，以及美国国旗。 “哎，这车还真TM好。” 一名街边的六街帮新兵，搂着头戴船形帽的女性帮众，对着江秉的新车评头论足。 雪佛利这个汽车厂家的产品，基本都是走的旧美国硬汉风，汽车是又大又重，又厚又硬，排量高到新手司机普遍误认为车的油箱在漏油。 而这种风格，也最受保留着新美国军队那一套做派的六街帮欢迎。 宽大厚实的汽车在对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秉的面孔。 “打听下，我要找你们谢尔曼上尉。” “你是谁呀，敢在我们六街帮地盘这么耍横。” 第168章 谢尔曼上尉 小帮众看着车，多少有些仇富心理，他骂骂咧咧，就要在新交的女朋友面前找找存在感。 “谢尔曼上尉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同样新入帮的小女友不甘示弱，紧接着开口，言语中带着莫名的骄傲。 两人都有意的向江秉显露腰间插着的武器，威胁的意图很明显。 很快，江秉便下车对流里流气的两人进行了说服教育，使其充分认识到自身浮夸自卑的不良行为，会对社会安定造成怎样的危害。 新兵捂着歪斜的下巴，手里紧紧攥着江秉塞给他的船形帽，他的女友此刻腮帮子高高鼓起，缩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她飞速的理解了什么叫做“沉默是一种美德”。 江秉手里攥着小两口的两把统一手枪，在对方畏畏缩缩的注视中，用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将两柄枪拆成了零碎。 “现在能说了吧。” “嗯…呜…” 江秉下手有点重，小伙子下巴脱臼之后，说话漏风，口齿不清。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嘣’声，对方歪着的下巴被江秉顺手掰了回来。 小喽啰疼的眼泪汪汪，但是捂着下巴愣是不敢吭叽一声。 “谢尔曼上尉就在前边的天台上主持打靶比赛。”他女友好歹算是替他把话说完。 两把同型号的手枪零件被混在一起，在江秉手中又飞速完成组装。 手枪被江秉塞回给对方，他还拍了拍明显刚入帮派没多久的小伙子肩膀，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也忒不专业了，吃饭的家伙事都不保养，弹簧松了。” 小情侣捏呆呆愣在当场。 许久，反应过来的女新兵拿回自己的手枪，冲着街角的垃圾桶就是一枪，然后发现手感居然比之前顺了不少，期期艾艾道：“他人还怪好嘞。” 靶场是一处平整的空地，被几栋三四层高的建筑虚虚的包围着，隐在水泥森林中，遮遮掩掩，显得有些欲迎还拒。 一堆六街帮帮众正聚集在此打靶，枪声像是炒豆子般响个不停。 “非请勿进，这里只对流着红蓝白血液的人开放。赶紧滚蛋。” 一个带着牛仔帽的马仔倚坐在一张放满子弹的金属桌子旁，开口就是老美国味。 “六街帮不是自我标榜重现美国辉煌么，辉煌的时候就这样没素质？”江秉回怼道。 “嗨，你TM小嘴倒还挺能巴巴。” 对方显然经不起逗，撸胳膊挽袖子就想跟江秉理论。 “沃克，压压你那暴脾气，今天可是难得的团建活动，别搅和了大家的兴致。” 一名双臂被替换成金属义肢，头戴着船形帽的壮硕男子从空地边的大沙发上探出头，将冲突叫停。 “至于你，小子，车不错，挺有眼光的，硬汉就得开这种车，贼有劲。” 名叫沃克的帮众见老大发话，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回原位。 “谢尔曼？”江秉出声发问。 “是谢尔曼上尉！”小伙子立刻大声纠正。 “吆，看来是专门来找我的？” 葛洛利亚果然没说错，这B果真是浮夸高调的像是不怕死，完全不在意江秉可能是来取他命的边缘行者。 也有可能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 “有啥事？”谢尔曼上尉从沙发上起身，魁梧的身材，将一身军绿色的老式美国军装撑得鼓鼓囔囔。 “有点事，不过不是找你，我要见火炮。” “火炮老大是你想见就见的。”一旁的沃客又跳了出来，满脸不爽。 “我这有些东西，相信他会感兴趣。”江秉把装着部分资料的芯片掏出来，展示给谢尔曼。 “你个生面孔突然跑出来，举着个芯片就要见老大，你以为你是谁，万一是来刺杀的佣兵怎么办。” 江秉合理的怀疑，这个叫沃克的马仔就是谢尔曼的嘴替。 “话糙理不糙，小子。”谢尔曼只是张扬了些，脑袋可不傻。 正当江秉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游说尝试的时候，那两名六街帮小情侣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瞅了一眼江秉，跟两个领导一阵耳语。 然后被江秉听得一清二楚。 好在那对小情侣只是如实的讲了三人间的小摩擦，没怎么添油加醋。 “混哪的朋友，身手挺好，胆子也挺大。” 看样子沃克想给手底下人当家作主。 谢尔曼作为食脑的，明显想的更多。 “枪玩的不错嘛。” “要不这样，你俩比一比，要是你赢了，你手里这东西我就收下看一看，怎么样。” 谢尔曼的目光在沃克与江秉两者之间来回游弋。 “怎么说。” 江秉倒是被勾起了兴致。 “这里可是靶场，你看桌子上那些黄澄澄的子弹，还有那些等着挨枪子的靶子，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比枪法。” 要不说他是头目呢，这个提议既能摸一摸江秉的底，又能给手底下的人一个讨回面子的机会，最重要的是还不至于撕破脸。 沃克显然是对自己枪法很是自信，脸上已经扬起胜券在握的表情。 但他不知道，此举无疑是小怪兽飞踹雷欧——倒反天罡。 于是江秉点头答应下来。 “好极啦。”谢尔曼上尉多少有点人来疯，他大声呼喝着，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专注于这场比试。 “既然是比赛，就得有彩头。”谢尔曼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把经过改造的莱克星顿，拍在桌子上。 “一把定制的莱克星顿，本来是准备做下次打靶的奖品的，但是今天正好用上。” “还有谁想参加这场加时赛，获胜者就能领走这把精心改造的迷人小宝贝。” 经过谢尔曼上尉的鼓吹，还真就有两三个自认为枪法不错的帮众站出来，准备一较高下。 “保险起见，不能用自己的配枪，咱们玩的是技术，可不是什么高科技。” 谢尔曼指挥着帮众，给每人发了一把白板的新星左轮。 枪到手，江秉把玩一番，给出评价。 “垃圾一个。” “怎么比。” 谢尔曼上尉嘴里不知何时叼上一根雪茄，神情很是兴奋，大声宣布规则。 “30秒，子弹不限量，谁射中的靶子最多，谁就获胜。” 第169章 打靶比赛 “请射手准备，赶紧把咱们可爱的Holt给竖起来。” 一排简易靶子竖起。 “吆，你们竟然拿副市长的脸做靶子。” 江秉差点没乐出声来。 夜之城副市长的全名就是威尔顿·霍特。 “是不是特别棒，这点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了。”谢尔曼上尉乐得嘴都撅起来了，显然很是自得。 “的确很能激发射击欲望。”江秉由衷的夸赞。 “哈哈哈，识货，很识货。”这下子算是骚到了谢尔曼的痒处。 “好了，倒数三个数，准备了。” 随着倒计时结束，江秉手中的新星枪响声几乎连成一片。 他连多瞟两眼都懒得费劲，这种十几米的固定靶对他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十指翻飞间，江秉换弹的手速快的已经拉出残影，一把动能左轮愣是被他快要打出突击步枪的射速。 要不是受限于枪械结构，江秉甚至能把射速搂到冲锋枪级别。 旁边倒霉的小伙子刚开了几枪，就被江秉的离谱表现所震慑，等反应过来是，五六十个威尔顿·霍特大头照，江秉一人就给90%数量的大头照脑门上，各开了一个枪眼。 这下子，谁都知道胜负已分。 “你TM用斯安威斯坦作弊！”沃客涨红着脸，跳脚大骂，眼神瞪得要吃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丢了面子下不来台，还是单纯因为认为江秉作弊而愤怒。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左轮，刚想把枪对准江秉质问，场中突然又响起一声枪响。 沃克只感觉头顶一凉，牛仔帽已经被一发子弹击落。 江秉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他那把前奏改装的左轮，一枪将对方头顶的帽子打飞。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周遭的六街帮成员刚想炸毛掏枪，突然被谢尔曼出声制止。 无它，就凭江秉之前打靶的表现，实力在夜之城怎么也是顶尖的那一批的，真动起手来，不是人多，就能稳胜的。 对方没当场把沃克毙了，就说明有的谈。 谢尔曼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审时度势的能力可差不了。 他能冷静处理，但本来就易怒的沃克可忍不住，他举枪就要冲着江秉开火，却被江秉后发先至，一枪将他手中的左轮打飞。 随后左轮一枪接着一枪，不紧不慢，直直将那把DR5新星左轮给打上高空。 这可不是斯安威斯坦能做到的事情。 直到子弹打空，江秉随手甩出左轮弹巢，倒出弹壳，因为这是一把右手款的左轮，左手持枪的江秉便将枪在手指间舞成一团虚影，眼睛看都不看，凭借着直感随手就将一月夹子弹精准塞进弹巢。 在空中翻腾的左轮刚开始下落，江秉手中的左轮又喷吐出精准而又优雅的子弹。 于是，它又开始在空中旋转，跳跃，令沃克痛苦的闭上了眼。 炫技，赤裸裸的炫技。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炫的默不作声。 至于方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没出现过。 谁也不想跟这一名神枪手无缘无故的对上。 “好了，朋友。”最后还是谢尔曼上尉出声终止了这场闹剧。 “你赢了，把你的左轮装起来吧。” ‘装？’ 左轮在江秉修长的手指间旋转着，并流畅的从左手舞动到右手。 ‘怎么装，这不已经装起来了么。’ 好在他也只是在心中稍微调侃了下，便停止了燕双鹰行为，换上子弹，把枪插回红色作战服的腋下枪套里。 六街帮是由一群在第四次公司战争后失去工作的职业士兵建立，帮派从上到下充斥着军队的作风，从职位到观念，都是如此。 军人是慕强的，江秉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又表现出自己的友好姿态，自然迎来谢尔曼上尉的欢迎。 他也不敢不欢迎。 “怎么称呼，兄弟。” 谢尔曼的态度与之前相比，柔和了不少。 “萨布尔。” “这是你应得的的奖品。”送佛送到西，谢尔曼将那把充作奖品的莱克星顿手枪推给江秉。 改枪的工匠看样子很有想法，想要把它的改成高射速的火力压制型武器，为此整套枪械的激发装置与供弹部件都换成了自己的手工货。 从思路到工艺还意外的算是不错。 江秉上手一摸，这把枪的整体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东西还行，你眼光不错，找的改枪匠手艺还挺硬。” 谢尔曼又高兴的笑起来。 在军人风气浓厚的六街帮，武器就是士兵的第二生命，夸对方在武器方面有水平，就等于变相夸赞对方有水平。 “我找‘第二修正案’的老板改的，你感兴趣可以去他店里看看，就在H10号超级摩天楼，提我的名字，肯定好使。” 江秉准备有时间去逛一逛，调研下市场同行的平均水准。 简单的客套过后，江秉把芯片再一次推给谢尔曼上尉，对方也不扭捏，直接将芯片插入耳后的脑机接口，完全不担心里面装着的可能是病毒。 随着义眼中的光芒亮起，谢尔曼上尉只是简单浏览了里面精心裁剪过的内容，就发出感叹。 “萨布尔，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份了不得的东西。” “我会尽快联系火炮老大的，不过老大愿不愿意见你，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他最好是愿意，否则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啊兄弟。’江秉在暗自腹诽。 两人维持着表面客套，就此告别。 江秉回到6号基地，继续跟进老洛根的突变进度。 从各项数据来看，他各项身体指标正向上一路狂飙，早就突破了正常人的基准阈值，只不过受限于环境中的混沌魔力浓度，突变转化的效率被延缓不少。 神色好看许多的维蕾塔头戴便携式翻译装置——一种自带单耳耳机与单眼镜片的实时扫描装置，可以扫描书面文字，收录声音，并可以实时转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魔力之所” 女术士侃侃而谈：“艾恩·希迪族，也就是世人口中精灵们的古老杰作，一种可以聚集魔力的远古装置。” 第170章 威尔·火炮 魔力之所是《巫师》世界的独有产物，拥有超高魔法天赋的精灵们在这片大地上修建起覆盖整片土地的魔力节点，这些深埋在地下，仅有墓碑般一小节终端露出地表的建筑，曾几乎将整片大陆连接在一起，但是由于精灵种群的逐渐消亡，大部分魔力之所缺乏维护，被自然或者人为损害，但不少人迹罕至的野外，仍存在这种古老的装置。 “精灵们用它来聚集魔力，如果这种技术可以应用到这里，或许可以提升特定区域的混沌魔力浓度。” 女术士的建议十分靠谱，而混沌魔力浓度的提升，则关乎江秉接下来的许多计划。 【逆熵】员工的身体改造，《巫师》世界的原材料草药种植，这些都需要高浓度的混沌魔力环境。 更不用说有了这东西，维蕾塔的治疗能力也会得到充分解放。 这件事情被江秉列入待办清单。 接下来是枯燥的等待时间，老洛根突变后的表现，则关系着江秉接下来的‘大建军’计划的推进。 但是许是混沌魔力的确太过稀薄，又或是【帝流浆】本身就不同于【腐萤】，一直到六街帮的谢尔曼上尉发来与火炮的见面邀约，老洛根仍然躺在维生舱里，除了各项指标稳步提升，丝毫没有突变结束的势头。 江秉只能先忙别的。 ………… 没人知道，威尔·火炮，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江秉也不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两人在一个靠近太平州的半废弃小镇中见面，一方兴师动众，安保人员遍布废墟的角落，门口站着俩门神，背后跟着仨保镖。 另一方则是独身一人，身上没家伙，手里也没武器。 威尔·火炮长就像个典型的美国硬汉，就是那种老式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双下巴大片胸毛的白人猛男形象。 但是因此说他胸大无脑，那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呵，黄种人还真是稀罕。” “你不会是康陶的人吧？” 一上来，火炮就咄咄逼人展开逼问。 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江秉一屁股坐在火炮对面的沙发上，姿态随意的好像这里是自己家，火炮这帮子人才是客人。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我要是康陶的人，来的可就不是我自己了。” 火炮双手抱胸，向后一躺，全然不顾屁股下的沙发又破又旧，真心实意称赞道：“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有种。” “我既然见到你了，怎么说话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对方显然没能理解江秉的真正意思。 “你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火炮对江秉的话语不置可否，主动提起今天见面的主要目的。 “我需要瑞克·莫顿所在位置。”江秉掏出一枚数据芯片，展示给对方。 火炮一乐，“要求还挺高，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去。” “当然不怕。” 江秉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对方，目光刺的火炮这个在‘第四次公司战争’的战场上七进七出的悍将有些不自在。 铮。 芯片被江秉屈指一弹，精准落在火炮面前桌子上。 “东西在这，这个交易要不要做，随你。” 火炮环视着房间角落里实荷枪实弹的众多小弟，冷笑几声，“小子，你是真的有种。” 随着他的摆手，身后的小弟上前从桌子上拿起芯片，插到自己耳后。 不多时，读取完信息，他伏身冲着火炮耳语一番。 “你小子还真有点东西，这事都能挖的到。” “验完货，我要的东西呢？” 火炮盘起腿，点上一支雪茄，还是来自古巴的好货。 “瑞克·莫顿的藏身位置，我这并没有。” 江秉眉头一皱，刚要起身，端枪声响成一片。 “小子。”火炮夹着雪茄的手冲着江秉虚点。“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雏，在夜之城做事可没那么简单。” 江秉叹了口气。心中感叹：“看来又要麻烦42了。” 不过火炮接下来的话，算是暂时让42能歇上一歇。 “我虽然有他下落的线索，但是凭什么给你，商业信誉？” 江秉哑然失笑。 腋下枪套的左轮被他缓缓抽出，放在火炮面前。 “凭这个。” “哈哈”，火炮乐出声来。 “就凭这把小水管，你要不要看看你周围，我这些兄弟手里的家伙事，才是爷们该用的东西，小子。” 江秉摇摇头，从弹巢中退出整个月夹的子弹，然后单独掰下来一颗，在火炮疑惑的神情中，将.45口径的金属弹头从弹壳里拽出，用拇指和食指将整个弹头竖着捏在指尖。 在众人的注视中，合金材质的弹头逐渐随着江秉两指的合拢被逐渐压扁。 伴随着大量吞咽口水的声音，金属片被扔在火炮面前的桌子上，与玻璃材质的桌面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建议你重新组织下语言。” 事实证明，火炮的钛合金膝关节还不算很僵硬，看起来没有被江秉捏扁的弹头硬。 他僵着干巴巴的脸，既不想再得罪江秉，也不能在手下面前丢失了威严，只能用最硬的语气，说出最软的话。 “梅瑞德斯·斯托特，军用科技特别行动部门在夜之城的主管，也是瑞克·莫顿之前金主得力助手。” 见对方总归吐出些有用的东西，江秉便将枪收回腋下枪套。 这一行为让火炮高悬的心落下不少。 他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除了身后的保镖，其余小弟们都顺从的出了门。 接下来的东西，对于六街帮来说，属于不太光彩的部分。 “萨布尔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你还是能懂礼貌的。”江秉不咸不淡的刺了对方一句。 火炮干笑两声，浑不在意。 “六街帮背后是军用科技一直在暗中支持，给钱给枪。” 江秉面对对方的爆料，毫不惊讶，“这事只要不傻，都能猜出来，你既然把你手下都支开了，赶紧说点有用的吧。” “但是公司可不是做慈善的，他们的东西也没有这么好拿。” 火炮狠狠嘬了一口手里的雪茄。 第171章 梅瑞德斯·斯托特初会面 美国的联情局会不时给六街帮派些单子，做些战场上的活计，我们一般都会捡着能接的拾到拾到，赚点糊口钱，毕竟新美国也算我们娘家人。” “瑞克·莫顿呢，则是一直给军用科技的某个大人物做事，但是他有些捞过界了。” 火炮摸了摸自己左臂上蓝色的臂章，冲着江秉继续开口解释。 “六街帮终归不是让他敛财的工具，兄弟们的命也不是让他用来讨好上面那些大人物的玩物。” “所以你就想干掉他，取而代之？”江秉调侃道。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火炮出声辩解。 “他当家的这些年，抢劫、勒索、贩卖军火、盗窃车辆，好好的六街帮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你想说你这是拨乱反正。”江秉替他提前总结了接下来的发言，又在对方开口前提前开口。 “别搞笑了，照你的意思，瑞克·莫顿这样干的时间也挺久了吧，你早干什么去了。” 火炮被江秉驳的哑口无言。 “让我猜猜，军用科技内部管理层有变动？” 这下子火炮被江秉的政治敏锐性所惊讶。 “看来是有人找上了你呀。”江秉毫不困难的道破事情真相。 “不过这些我不在乎，而且我能明确的告诉你，瑞克·莫顿最近应该又攀上了其他公司的高枝。” 火炮猛然抬头，双目紧紧盯着江秉，心头思索着对方放出的消息。 江秉说的高枝，除了生物科技夜之城食品部门的主管沃尔斯，还能有谁。 “怎么，不信，就许你们步步紧逼，不许人家另起炉灶，死里求活。” “怪不得。”火炮语气中带着些许恍然。 “想必梅瑞德斯·斯托特对这个会感兴趣。” 火炮将雪茄按灭，“萨布尔先生，我来联系梅瑞德斯·斯托特，她手里肯定有瑞克·莫顿的消息。” 芯片被他从保镖手中拿回，向着江秉示意，“加上这个，相信咱们都能得到想要的。” 至此，交易算是基本达成。 火炮起身，在阳台边开始联系梅瑞德斯·斯托特，经过一番扯皮，火炮带着五分欣喜五分担忧回返。 “梅瑞德斯·斯托特手里果然有瑞克·莫顿的情报，不过她指名道姓想要跟你当面聊。” 他说完这句话，双眼仔细的打量江秉的表情，见这个疑似赛博格的怪物没有任何回应，便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知萨布尔先生您是如何打算。” “我会跟她谈谈的。” “现在咱们聊聊我的赔偿。”江秉望着火炮，“以熊果街为界，北面归你，南边归我，就算是你不讲礼貌的赔礼。”。 “这样不好吧。”涉及到利益，火炮硬着头皮也寸步不让，“毕竟，这么大的地方，萨布尔先生你自己可吃不下。” “【逆熵】吃得下。”江秉的话，让火炮联想到夜之城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不由得神色大变。 “前段时间屠了整队暴恐机动队的疯子，是你们的人！” 火炮神色十分难看，纵然如此，还是冲着江秉道：“六街帮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六街帮，这事情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 “他们玩不过你的，火炮，你不用妄自菲薄。”江秉摇着头，十分确定的说道。 “只要你认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费心，我们会搞定一切。” 带着森森寒意，江秉半威胁半宣告，“毕竟，我们也略有些拿得出手的手段。” 火炮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选择屈服。 江秉也并没有将他的承诺太当回事，哪怕是白纸黑字的两国盟约，不需要的时候也是草纸一张，更何况这也只是个口头约定。 但是他相信，【逆熵】的名头在夜之城越响亮，火炮对这个约定就会越重视。 到时候，哪怕江秉说事是假的，也得有六街帮的大儒替他辨经。 ………… 军用科技与荒坂是夜之城的两大巨头，不过区别于公司广场正中央的荒坂塔，军用科技的各种武器贩卖店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 作为特别行动部门的特工，梅瑞德斯·斯托特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固定办公地点，所以与江秉相约的地方，定在一个废弃的排水渠内。 排水渠宽阔的能跑马，但是毕竟不是正常的马路，还跑不下‘膘肥体壮’的色雷斯388杰佛逊。 所以他只能下车步行。 梅瑞德斯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长脸，短发，带着军人的干脆利索与公司狗特有的劳累濒死感。 近些时间高层的变动如同浑浊的急流，卷挟着她，上司的下马，让她失去熟悉的依靠，在公司里如同无根浮萍。 于是更多的劳累与压力让她整张脸显得暗沉与衰老，像是进入到了更年期最严重的阶段。 江秉到达时，这个女人正在冲着一个倒霉蛋的肾脏位置猛攻，江师傅瞅了两眼，手法还可以。 打是打不死人，但是会很疼。 “吆，忙着呢？” 带着老夜之城正星条旗的松弛感，江秉对这刑讯逼供的一幕感到由衷的安心。 就是这个味。 “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 女人一旦进入更年期，火气就会很大，说话也会变得冲。 “安东尼·吉尔克里斯特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瑞克·莫顿的藏身地。”江秉伸出双手，示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哼”特工出身的梅瑞德斯压根没准备废话，一摆手，身边的左护法便直接上前，准备钳制住江秉，将对刚才倒霉蛋的那套故技重施。 看着逼到近前的西装大汉，江秉暗叹一声，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将人踹飞。 身上一半都是铁疙瘩的军用科技战斗人员，以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的姿势，飞快的贴地滑行十几米，最终撞击排水渠的到水泥墙壁上，优雅的完成整套高难度动作。 另一个人下意识的掏枪，但是被江秉近身握住持枪右手。 超硬铝合金为主要材质的‘强袭Ⅲ’型战斗义体手臂直接被江秉直捏扁，对方不断跳动的眼角下方，紧接着又被他补了一拳，这一拳直接将对方的脑袋，打的嵌进一旁停着的‘柯提斯安全2066’的后备箱装甲里。 第172章 消息误差 军用科技不愧是大公司，麾下战斗人员不光脾气硬，脑袋也硬。 这样的冲击力之下，人还没断气，估计整个颅骨都做了义体改造，换成了高强度材料，增加了减震装置。 “军用科技的人是不是跋扈惯了。”江秉不耐烦的反问。 “嗬嗬，臭婊子踢到铁板了吧~” 失去了左右护法的钳制，受刑的倒霉蛋软倒在地，但是还不忘出声讥讽梅瑞德斯。 作为军用科技的高级特工，梅瑞德斯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最起码身段柔软度远超火炮。 两个手下被废的下一秒，她额下的军用科技作战评估系统就直接将来者的武力威胁度拉满，并及时更新了机主从对方手里生还的可能性评估。 0% 于是她随心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干掉她，她能给你的我出双倍。”倒霉蛋抓紧一切机会，想要翻盘。 “闭嘴。”梅瑞德斯用高跟鞋狠狠踹在对方脸上，将他接下来的言语都揣回肚子里。 “我想我们之间存在误会，这位朋友。” “你想要什么，只要合理，军用科技都会满足你。” 女特工见武力没用，熟练的转换到权谋的赛道上。 江秉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大人物肚子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瑞克·莫顿的藏身处，别逼我再说第三遍。” 对方的脸上努力扬起讨好的微笑，“说实话，我也在找他。” “那就是没有喽。”江秉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危险。 “我有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别相信他，这个婊子快要没戏唱了，她卖屁股讨好的上司已经被公司撤职了，现在她自身都难保。”倒霉蛋捂着漏风的嘴，叫嚣着。 江秉转头看向对方。 “这位先生，只要你干掉他，她能给的，我保证给到双倍。” “瑞克·莫顿的藏身处。” 对方喋喋不休的嘴顿时卡壳。 “他就是安东尼·吉尔克里斯特。”在作战评估系统的加持下，经过简单的权衡，梅瑞德斯道明了对方的身份。 “我敢保证，瑞克·莫顿的下落就藏在他脑袋里。”女特工言之凿凿 江秉蹲下，和善的注视着对方血迹斑斑的胖脸，“你会告诉我瑞克·莫顿的下落么？” 倒霉蛋用沉默表达的无声的抗议，态度非常鲜明。 于是在梅瑞德斯眼角狂跳中，江秉干脆利落的扭断了对方脖子，转了两圈，像是拔萝卜般把对方的脑袋从肩膀上揪了下来。 “你欠我一条命，最好记着。”冲着这个女人丢下一句话，江秉拍拍屁股，潇洒远去。 看着对方提着脑袋远去的背影，梅瑞德斯千言万语，憋在心头，发酵融合后汇成一句话。 “我是说消息在他脑袋里，不是在他脑袋里。” ………… 曾经夜之城西部，如今的恶土，本来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但是自从夜之城在此处建立，启动填海造陆行动后，大量的山头被填进科罗纳多海湾，以及西部的教会海湾。 地势结构被改变，加上地表植被被病毒武器破坏，导致这里变成了穷山恶水，不宜人居的凶恶之地。 或者叫罪恶之地也可以。 而恶土之所以被大家称为恶土，就是因为它遍地都是土（划掉）。 主要是因为三个因素。 穷山、恶水、出刁民。 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因为员工众多，人员结构复杂，工作压力大，外部环境恶劣，内部环境更恶劣等因素，尤其喜欢出刁民。 在这当中最具代表性的群体自然是赛博精神病。 蛋白质农场占地面积极大，几乎可以赶得上整个太平州，而生物科技的员工公寓区就位于蛋白质农场的中心位置。 一辆无人大巴车慢悠悠的驶到这个宽敞的园区门口，送来新的一批新鲜耗材。 远处荒漠中的几人则将注意力投射到远处的激战中。 大家都在围观被生物科技安保部门围剿的赛博精神病，他身上嵌入的子弹都快有半斤了，整个人仍然活蹦乱跳，就像旁边蛋白质农场里的虫子一样有活力 当然，更多【逆熵】员工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返老还童的洛根身上。 “真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很有牛仔味道嘛。” 法尔科坐在一辆‘蝮蛇’的驾驶座上，透过车窗感叹。 洛根弹了弹头上的赌徒帽，把帽檐拉低，遮挡住自己凌厉的眉眼。 阳光在他新生的眼睛中，有些过于刺眼。 “是啊，我自己也都快忘了。” 在【帝流浆】的作用下，老洛根已经脱胎换骨，最令人在意的寿命问题，在他这里反而成了最不用在意的问题。 蛋白质农场受到沙尘暴的影响已有许久，在某个没事就蹲在王座上，给风暴添砖加瓦的存在窜闹下，蛋白质农场西南部的生产厂房已经出现比较严重的非正常破损。 但这还只是小打小闹。 “睡了这么久，现在感觉怎么样？“ 曼恩注视着身型壮硕，精神饱满，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凌厉气息的老洛根，低声询问。 一根老式烟卷被对方点起，原本辛辣烟雾，此刻品起来好似夜之城的醇厚黑咖啡，苦中多少还带点香气。 “从来没这么好过，我现在感觉可以打十个。” 老洛克沉浸在比往日里鲜活无数倍的世界中，口中吐出的烟气被渐起的风很快吹散。 曼恩有点狐疑，“boss就让咱们在这里等着，那个挨千刀的瑞克·莫顿难道会自己从大门口跑出来不成。” 老牛仔反正已经无脑下决定。 “相信BOSS。” 一股波动从众人周遭掠过，除去抽烟的老洛根，其他人都毫无感觉。 他将视线投向远方，一种全新的视野中，他感觉那里正有‘东西’在飞快聚集。 天暗了。 所有在恶土讨生活的人心中，恶土的天气说变就变，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变化的会如此剧烈。 无尽的气流卷集着松散的沙砾，在十几分钟内就形成一道高耸入云，十几米粗的龙卷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老洛根突然开口：“来了。” 第173章 赶蛇出洞 众人还没理解什么意思，远处无序盘旋的龙卷风，突然像是被某种东西所吸引，加速旋转着向着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前进。 目的十分明确。 经常在海上跑船的人都知道，在大海诸多的奇特的自然景观中，有个非常著名的现象叫做龙吸水，它就是龙卷风的一种——水龙卷，也就是海上龙卷风。 而陆地上的则被称为陆龙卷。 有时比较大型的山火现场会因为冷热气流对冲等因素，形成火龙卷，这种卷集着火焰的旋风杀伤力和观赏性往往都会直接拉满。 当然，在恶土这种全是沙尘的环境下，生成的龙卷风则会卷挟大量的砂石尘土，形成尘卷风。 它的杀伤力仅次于火龙卷，巨量不规则的碎石砂砾被离心力加速到一定速度后，击打在目标身上，不比子弹要差。 这种漏斗状旋转气流虽然范围较小，持续时间较短，形成条件较为苛刻；与之相对的，它的破坏力——无论是对人员、建筑、载具、还是地表的其他一切的破坏力，都十分恐怖。 这也能称得上天灾。 任谁都得说是无妄之灾的天灾。 在居于王座之上的风暴之主那漫不经心的拨弄下，尘龙卷一路向着蛋白质农场飞驰，规模同样一路飞速扩张。 等到接近农场边缘时，龙卷风的规模已经从EF0级飙升到EF4级。 欧盟联合体泛灾害评估体系中，对EF4级的龙卷风定义如下。 风速在166-200英里每小时，约合267-322公里每小时，可以轻松卷起家用轿车，地面建筑基本会被夷为平地，树木植被无有幸免，数吨重的物体会被吸上几百米高空。 恶土好在没什么植被，远远躲开的行人也没有什么私家车供龙卷风卷积，但是地面建筑却有无数。 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采用的标准欧盟联合体模块化建设，数十排生产车间、培育室、育种室、孵化场整齐排列着，从高空看去，像是一盘子精心摆盘的糕点。 农场内部早就拉响了刺耳的警报，农场负责人第一时间向一线车间工人们发表了气势恢宏的宣讲，誓与农场共存亡。 但是不断扩大规模的龙卷风随机轻松啃下农场的一角，就像是挖下整块蛋糕的一角那样简单。 金属材质的棚顶被掀翻，钢钉、水泥、合金骨架混杂着各种养殖箱、水培设备等被轻松的拔地而起，卷挟进高速旋转的风暴之中，被狂暴的气流进一步撕碎。 土黄色的龙卷风如同一只饕餮巨兽，伏下头颅，贪婪的舔舐着地面上的一切。 噪声笼罩了整个世界，无数碎石击打在蛋白质农场建筑与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骇人声响。 纵然生物科技在这里驻扎了两个战斗大队，纵然这里有数十台军用级别的作战辅助装甲，配备着足以进行一场烈度不输‘第四次公司战争’的重型战斗机械，在足以毁灭一切的天灾面前，它们都将黯然失色。 ‘巨蟹Ⅸ’型巨型仿生战斗机器人作为蛋白质农场的压箱底火力，驾驶员徒劳无功的向已经膨胀到三四十米粗的龙卷风发射了两组高爆火箭射弹。 足以摧毁一座大楼的火力，在遮天蔽日的风暴中，只是激起几朵无害的火焰浪花。 足有十几米大小的‘巨蟹Ⅸ’型巨型仿生战斗机器人，在天灾面前如同即将被车轮碾死的臭虫，笨拙庞大的重量也没能保下它的生命，随着龙卷风的靠近，移动速度太过缓慢的战争兵器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大量的防御型机枪哨塔，仿生机器人，感应地雷，无人机，包括战术碉堡，胸墙在内的所有掩体都在天灾之下被摧枯拉朽的毁灭，无论它在平日里拥有何等价值，在风暴面前被统统一视同仁。 那就是即将被毁灭的垃圾。 慌乱，不可避免的在整个农场中蔓延。 随着主要负责人乘车仓皇的逃窜（如此环境下，所有胆敢升空的单位都是自寻死路，包括浮空车），整个农场彻底掀起向外溃逃的人潮洪流。 士兵、工人们早已不分彼此，汇聚成一波一波的浪潮，疯狂的向着大门涌动。 以往用以防御入侵者而建立起的高墙电网，此刻却反过来困住他们自己。 不得已，大家只能从大门处向外逃窜。 一直藏身于蛋白质农场生物科技员工公寓内瑞克·莫顿，自然也不能免俗。 拥挤慌乱的人流将他与他的手下彻底拆散，慌忙逃生的人类此刻可没有什么尊卑上下的观念。 死亡被具象成遮天蔽日的龙卷风，在众人身后紧追不舍。 就在瑞克·莫顿艰难的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泥腿子工人，成功挤过公寓大门时，又发现自己陷入到另一个新的危机中。 众所周知，人腿是很难跑过龙卷风的，所以为数不多的载具成为大家争抢的对象，但是扑面而来的飓风呼啸让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仅仅持续的十几秒，大家便在死亡的压力下选择夺命狂奔。 人总是不想死的。 得益于养尊处优的生活，瑞克·莫顿的身体并没有向一线工人一样，在无休止的劳动中被摧残，反而因为营养摄入充足，锻炼科学，让他拥有了两条健壮的双腿，他得以跑在公寓中涌出的人潮最前端，率先冲出蛋白质农场的大门。 还没等他扶着膝盖，缓过气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是他么？” 他忽地转头望去，一个体型健壮的寸头佣兵与一个带着赌徒帽的复古牛仔正盯着他。 “相信我的眼睛，绝不会认错。” “可以啊老洛根，你这双眼睛简直比市面上最先进的义眼还要好使，这么多人里，竟然让你先发现。” 老洛根微微一笑，与曼恩一起向着目标逼近。 瑞克·莫顿头皮几乎要炸起来，转头推开身边急于奔命的工人就要汇入人潮，手臂却被人突然攥住。 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拔出枪，却在第一时间内，没有发现袭击者，直到握枪的手被一只冰凉的金属义手抓住，他才顺着被抓住的手掌，低头发现了身旁的小萝莉丽贝卡。 第174章 龙卷风摧毁蛋白质农场 还没等他开口，丽贝卡的‘朋友’肘击就降临在他的小腹上，剧痛让他第一时间跪倒在地，徒劳无功的干呕起来。 至此，六街帮的老大落入【逆熵】的罗网中。 曼恩魁梧的身躯在人潮中开辟出一条道路，老洛根拎着已经成为软脚虾的瑞克·莫顿，成功脱离混乱的人群，回到不远处的沙丘后。 “人抓到了？” 皮拉伸直手臂，像般拨网购的丽娜·马琳娜的同款飞机杯般，弄正瑞克·莫顿的低垂的头颅，仔细端详。 因为对方的挣扎过于激烈，老洛根只能赏给他一个物理麻醉的套餐。 将这个费了好大功夫才到手的‘知情人士’塞进车内，几人调转车头，朝着6号基地狂奔而去。 身后，是越发庞大的龙卷风，在蛋白质农场内肆意肆虐。 已经膨胀成数百米的龙卷风宛如一条灭世之龙，盘踞、充斥着天地间，引起夜之城所有势力的瞩目。 云层被龙卷风带动，在天空形成一团庞大的螺旋星云，庞大的吸力让远在数千米开外的建筑都被引动。 随着王座之上的存在继续加码，龙卷风逐渐扩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规模。 无数岩石砂砾被从地面牵引而起，大地仿佛迎来终末，土崩瓦解，万物就此缄默。 蛋白质农场早就毁于一旦，但毁灭与毁灭仍有不同。 遍地残垣断横是毁灭，万物被飓风搅为齑粉也算毁灭。 江秉栖身在狭窄如果核的隧道中，居于仅有两层的王座之上，却表现得宛如宇宙之王。 宏大的视野中，属于【逆熵】的车队与那些工人居多的逃难队伍纷纷逃离蛋白质农场。 江秉准备开启自己的‘实验’。 《巫师》世界将魔法视作是艺术、混沌与科学的结合。因为魔法的确是一门技艺，也是一种诅咒，是威胁也是进步，一切都要看是操在谁的手上、用在什么目标。 在江秉看来，魔法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门科学，其精髓就是控制、镇压并利用元素能量。 想要使用这股力量，首先要具备‘资格’。 你要先‘看到’，或者说感受到它们，这些沉睡在脚下的地、弥散在空气中的气，地球核心燃烧的火、我们喝的水中的元素。 《巫师》世界的混沌魔力研究者们将世界上的自然元素分为土、水、气和火，这无疑是片面而不客观的。 混沌魔力是没有客观的具体性质的，它也无法被通常意义下的概念定义，这四种元素与其说是被发现。被形容，倒不如说是《巫师》世界的法师们浅薄的‘视野’只能看到如此多。 但是哪怕只是凭借着四种元素的相互配合，法师们仍可以做到一般人想都无法想像的事情。 经过训练的德鲁伊，可以操控元素掀起庞大的风暴，招来摧毁一切的雷暴，令山岳崩塌，沟壑合拢，永久的改变地形。 江秉虽然只是得到一些四元素运用体系的基本原理，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部分，足以发散‘工匠’的创造力，萌生出新的智慧。 精神力被‘工匠’的意志锻锤，由散漫的水雾化为细致却坚韧的骨架，填充到龙卷风的各个角落。 空气中、土地中、海水中乃至万物中游离的混沌魔力被同样随着龙卷的旋转的精神力框架吸引，如乳燕投林，被暂时引动，聚集。 混沌魔力被转化，风越发呼啸。 江秉手中亮起一团无色光芒，随着他不断收紧虚握的手掌，龙卷风则是开始被收束，那些遵循着江秉意志的精神力框架起到束缚与引导的作用，让龙卷风保持规模的同时，永无止境的提升着转速。 于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死亡的尖啸响彻四野，哪怕远在荒坂塔之中的社畜，也能有所耳闻。 数万吨的砂石被龙卷风抛到高空，遮蔽住日光，人类引以为傲的水泥建筑与钢铁造物被打碎，搅拌，与尘土、石块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无有高下。 能量在积蓄，直到到达江秉此刻控制力的上限，于是，王座之上的手掌被猛然张开。 在冷清寂静的隧道中，江秉幼稚的为这个动作配上了音。 “嘭” 本就是人为干预才能形成的天灾龙卷，在下一刻突兀的突然解体，轰然爆炸，声震四野，传遍八方。 四散的气流如同无数道极为锋利的锋刃，将大地切割的千疮百孔。 随后是宛如核爆般的冲击波，将蛋白质农场的原址炸出一个巨大坑洞。 呼啸的冲击波气流向着四面八方涌动，掀起数十米高的‘沙啸’，一直推进到太平州尽头，推进沃森区后，才被高楼大厦所消弭。 不计其数的垃圾被抛上天空，然后如同天女散花般自天空跌落，均匀的撒在蛋白质农场的遗址上。 生物科技如果计划再次在原址重建蛋白质农场，垃圾清运费、填埋费、土地平整费用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江秉松开五指紧扣的金属人类颅骨，任其在机括的作用下翻回扶手的暗格中。 彻底发泄完心中郁气，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相信此刻不知道缩在哪里的沃尔斯，会喜欢这份礼物。 ………… 火刑柱终于迎来了它生命中的第二春。 瑞克·莫顿比想象中的要坚强，富足的生活还未将他在残酷战争中磨练出的坚韧意志腐蚀殆尽。 他整个人被绑在满是陈年血污油渍的火刑柱上，鼻间闻到的都是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淡淡腥气，江秉还没有招呼他，他的双腿就已经开始抖得不停。 但是美国标榜的硬汉文化让他梗着脖子，挺着脸，就是宁死不屈。 直到江秉满脸慎重的从自己的‘工坊’里抱出一个盒子，递给一旁的债主子老洛根。 赛博猎魔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足有30多厘米长的根器。 这是江秉在《巫师》世界的收获之一，由男魅魔倾情奉献。 江秉找时间给它装了个把手，坚韧的质地让它完全可以充当胶皮棍使用。 但是他实在没有勇气拿它与敌人对阵。 这无异于同时殴打使用者和受害者，让两人携手步入社死的殿堂。 第175章 自杀式刑讯逼供 这不能说明它没有用。 “抽他，照着他的脸抽。” 在场的众人上演人间百态众生相，但是共通点是没一人能把嘴给合拢。 惊讶，各方面的都很惊讶，震撼，突破三观的震撼。 皮拉伸着奇长无比的手臂，大拇指挑的高高的，像是要绕树三匝，表达自己的态度。 “要不您是BOSS呢，高，实在是高！” 受害者的反应就更为激烈，他现在叫嚣着各种污言秽语，试图激怒众人，给他个痛快。 但是此情此景，多少F和酸萝卜都无法掩盖木盒向外散发的光芒。 老洛根的神情庄严肃穆，像是在捧着什么圣遗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虚活多年的人生阅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此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他越发虔诚。 他绷着脸，抡起‘胶皮棍’就给了瑞克·莫顿的脸上来了一棍。 ‘胶皮棍’的样子是独特了点，威力没得说，在老洛根强大力量的加持下，直接将瑞克·莫顿的脸颊抽出一个十分传神的红印。 痛殴肉体，痛击灵魂。 铁骨铮铮的美国硬汉，连第一轮‘小皮鞭’都没撑过去，就涕泪横流的将事情吐得一干二净。 当然也有可能是跟江秉让琪薇开启超梦录制也有关系。 他吐出的情报有些出人意料，并不是他主动投靠的沃尔斯，而是黑皮胖耶稣德克斯特·德肖恩主动找上门，充当说客。 而六街帮的情况也亦如江秉之前判断，军用科技管理层发生变动，瑞克·莫顿的靠山落马，失去主人，他这个黑手套自然也属于要被清扫进垃圾堆中的老旧产物。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事放谁身上都会不甘心，所以这位六街帮的原龙头只能想办法改投他处。 而德克斯特·德肖恩的穿针引线，无疑是孩子想吃奶，当娘的回来了。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两方就勾兑在一起。 瑞克·莫顿为马前卒，替新上任的沃尔斯铲出竞争对手，而对方则给与各种支持，供他与火炮的派系进行角逐，并在最坏的情况下托底，保下他的命。 于是他才有资格躲进蛋白质农场内的生物科技员工公寓。 正常情况下，凭借生物科技在蛋白质农场投放的维稳武力，除非火炮背后的人物想要挑起第五次公司战争，他的安全肯定是高枕无忧。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倒霉的赶上‘天灾’。 “沃尔斯这个缩头乌龟在哪？”江秉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 瑞克·莫顿被紧紧绑在火刑柱上，光滑的胸肌上全是形状奇怪的红印，他后背脊梁与金属的柱体不断摩擦，带给他一种油腻腻的触感。 这种感觉再次给与他极大地心理压力，他总感觉这根火刑柱像是被人脂浸透了一般。 就是那种人类脂肪被高温烘烤时，会流出的油脂。 “我不知道。”他回答的声音都因为恐惧与膈应而被拉长失真。 “不知道？” 江秉示意一旁的老洛根 拎着‘胶皮棍’上前，这一行为肉眼可见的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再加上大卫埋头往他脚下堆放各种的柴薪，让他几欲崩溃。 无它，瑞克·莫顿背后这根火刑柱太过于真实，真实到他几乎认为这根柱子上起码得烧死过百十口子人。 而且在这年头，能拥有这么一根形制看起来就很专业的火刑柱的人，没理由会拿它当成摆设。 总归不会是有人发癫冲到某个复古博物馆，就为抢回一根这玩意吧。 他能接受“耶稣受难”式的死亡，但是接受不了“瑞克受男”式的黑超梦满城乱传。 “我真的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跟我见过面，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是通过全息视频。” 望着对方煞白的脸，江秉经过多方面检测，认定他说的是真话。 这就麻烦了。 “这么说来，那队边缘行者，包括之前的刺客，也都跟你没关系？” “佣兵是德克斯特·德肖恩自己找的，大概率是他从沃尔斯那里接的委托，这个我真的没有参与，至于那名刺客，是生物科技麾下的私人武装，沃尔斯自己带来的，这种好手夜之城可不常见。” 老洛根回忆起之前遇袭经历，女刺客的表现的确不像是夜之城能轻易野蛮生长出来的人物，行动间颇有章法，全身的义体也都是高级货。 夜之城的野路子，平均只会在军用科技的虚拟训练软件里跑个十几个小时，就干脆的提枪直接进入实战。 活下来的，才有机会继续深造。 但是如此模式，所形成的个人战斗风格会十分鲜明，或者说狂野中透露着实用主义，与女刺客那种干脆利落，高效简洁，久经训练的作战风格泾渭分明。 江秉确定对方没有说谎，干脆利落的丢下一句“打个半死，烧了吧”，转身就走。 只留下疯狂叫喊谩骂的瑞克·莫顿，和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不久的老洛根开始卖力工作。 还有一圈的吃瓜围观群众。 六街帮这边的线索算是断了，但是瑞克·莫顿也不是完全没有用，最起码他让江秉得到新的突破口。 夜之城的黑皮胖耶稣，耶稣德克斯特·德肖恩。 这个中间人看来跟沃尔斯的关系匪浅。 但是接下来需要先搞定【逆熵】的建厂工作。 想到这里，江秉冲着站在熊熊火焰前的老洛根喊道：“记得把烧人的全过程录下来，我还得发给火炮卖人情呢，替他解决了最大的死对头，对方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至于建厂，则是江秉准备送给沃尔斯的另一个杀手锏。 消灭一个人，不单单只有粗暴的消灭他的肉体这一个选项。 摧毁他赖以生存的根基，同样是消灭对方的有效手段。 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被彻底摧毁只是江秉的初步行动，哪怕对方咬着牙重建起整个工厂，会不会再次产生龙卷风另说，沃尔斯这个缩头乌龟会惊奇的发现，夜之城的合成肉市场已经被【逆熵】牢牢把控。 第176章 初至狗镇 至于合成肉的生产工艺与原料从哪里来。 工艺靠买，原料靠倒。 江秉只能表示，劣币可以驱逐良币，但是某些情况下，良币也能驱逐劣币。 以蛋白质农场生产的合成肉为例，他家的特级合成肉，含肉量应大于45%；优级合成肉含肉量应大于35%；普通级合成肉含肉量应大于25%。 这里的肉指得还是那些口感无法形容的特种易增殖的各类虫子。 剩下的全是些藻胶，易于水培的植物纤维与蛋白，当然少不了各种食用胶为首的科技与狠活。 而江秉接下来则准备与对方打擂台的产品同样是对应层级的合成肉。 只不过在原材料选择上，他选择了真肉，主要是《古墓丽影》世界中倒腾的陈年冻肉。 各种猪、牛、羊、鸡、鸭容易滞销的部位，各种下脚料，碎肉乃至内脏，江秉统统不准备放过。 以冷冻鸡胸肉为例，一立方冷冻鸡胸肉的重量约为400公斤，‘货仓’的容量为23万立方，也就代表江秉一次的冻肉进货量为9.4万吨左右。 这代表什么概念呢，以45%含量的蛋白质农场生产的特级合成肉来说，9.4万吨各种肉类可以生产出约20.8万吨的同等级合成肉。 一块夜之城畅销的汉堡中的合成肉排重量约为40克，而20.8万吨的产量换算成对应的肉排，则是约52亿片。 这足以供应整个夜之城千万人口的大半年的需求。 这还是理想情况下估算，实际上这种高级合成肉普通居民也不是经常可以吃的起的。 不过没关系，两界贸易的逆差让【逆熵】的合成肉成本基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为了击垮生物科技的合成肉业务，也为了将夜之城衣食住行中的‘食’，这个城市的命脉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实现江秉不可告人的目的，【逆熵】接下来的合成肉倾销，可以预估其价格将会低到其他友商纷纷跳楼的地步。 但是想要实现这个宏伟计划，首先需要建造一个超大型冷库与配套生产工厂。 所以这个计划第一步，则需要先从市政厅用正规的手段搞到一块地。 然后搞定建厂的正规手段。 毕竟这个体量再靠走私也说不过去。 ………… 狗镇大门前，一名身着军用科技的轻式外骨骼装甲的士兵，正极其不耐烦的维护着入口的秩序。 色雷斯388杰佛逊驾驶室车窗降下，露出文森特的脸。 他以其长时间跑货锻炼出的车技，加上良好的工作表现，从众多运输部门的同事中脱颖而出，成为江秉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司机。 当然，主要原因则是由于曼恩小队的众人正在陆续接受突变，入职没多久，在突变名额紧张的情况下，未曾排进突变队伍的V·文森特无疑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BOSS，那个中间人汉兹给的通行证真的有效么？” 文森特还不是日后名扬天下的夜之城传奇，身上高端义体都没有几件的他，现在还青涩的要命。 最起码面对安防检查站众多重火力黑黝黝的枪口，心中会不自觉的发怵。 “放轻松，V。”说出这句话时，江秉有种游戏走进现实的虚幻感。 “如果说汉森上校是狗镇的土皇帝，那中间人汉兹先生就是地下的无冕之王，他的能量可大着呢。” 果不其然，检查站的扫描设备顺利的扫到汉兹为两人准备的通行证，守卫的士兵一句废话都没有，挥手放行。 2058年，一些投资者希望把海伍德南边的贫民窟打造成名为“太平洲”的世界级豪华度假胜地。 但是在开发过程中，新美国和自由州之间的统一战争打响，导致大量的投资者失去信心，纷纷撤资放弃这个项目。 等到2070年，新美国派库尔特·汉森上校攻占太平洲一处战略要地、为全面进攻夜之城做准备，但没等开打，新美国就与自由州签订了协议，这无疑是背后给汉森上校的腰子上来了两刀。 于是，汉森拒绝退兵，并在太平州扎下了根，坚固的城墙内就是他所庇护的狗镇。 他也就成为狗镇无可争议的土皇帝，领头羊。 用一句话来概括狗镇，那就是” 破败荒颓的城中城” 因战争而被摧毁的建筑随处可见，砖石废墟与建筑垃圾让狗镇的道路狭窄的可怜，如果不是V的开车技术够好，色雷斯388杰佛逊这样的大家伙几乎在这里寸步难行。 这也是狗镇的街道上多是田螺T400，卷舞贝贝这样车型的主要原因。 为了避免第一天上班，就蹭坏老板的爱车，V只能放慢车速，谨慎行驶。 这也让江秉有充足的时间打量这儿‘法外之地’。 残破的街道，颓废的居民。 但哪怕最荒芜的心田，也需要娱乐的滋润，更何况这些本就接近一无所有的狗镇居民。 一台老旧的电视，一根从街边路灯上偷扯的电线，就能成为他们生活主要的精神支柱。 不过可不要以为这些席地而坐的家伙就是什么善茬。 作为独立于夜之城之外的‘租界’，幽冥犬管理下的狗镇是夜之城执法力量的禁地，所以大量想要犯了事，想要逃避惩罚的亡命之徒纷纷涌入狗镇，将这里当成避难所。 更何况绝佳的位置，独特的政治地位，让狗镇成为夜之城及其周边的军火、D品、各种违禁品最大集散地。 在这里，你是真的可以买到成卡车的枪支，也能买到未经删减的军用级别战争载具，像魔蜥、奇美拉这种大家伙，有钱也可以搞得到。 这就导致狗镇的人员构成鱼龙混杂，水极深，又极浑。 “这里是库尔特·汉森，能听见的话说明你来对地方了。NCPD、帮派火并，狗镇没有。交税，傻逼才他妈交税……” 迎着汉森上校的全域广播，车子终于驶过最难走的路段，步入坦途，V也能将车速提了起来。 第177章 心事重重俱乐部 狗镇名声在道上虽大，但是实际面积却并不大，色雷斯388杰佛逊放开了速度跑了不到十分钟，两人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身黑西服，标准保镖做派的V将车停稳后，连忙给后座的BOSS拉开车门。 出来前葛洛利亚大总管特意吩咐的，这次见面关乎到【逆熵】的脸面，方方面面都得注意。 逼格，一定要从开始就得树立起来。 汉兹这个在狗镇呼风唤雨，向夜之城的上层倒腾各种好货的中间人，算的上中间人里为数不多的‘正经生意人’。 江秉身着血红色高档西服，头发打理的像是刚被猫舔过，皮鞋擦得锃亮，脸上还破天荒的架着一柄金丝眼镜，将儒雅贵气拉到顶峰。 “太平州最牛B的中间人就窝在这？” 保镖制服制服不了文森特跳脱的性子，他从后备箱拎出一个皮箱，望着外形如同金字塔，画满涂鸦，显得有些破败的建筑，微微有些失望。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江秉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率先走进建筑内。 “欢迎来到心事重重俱乐部，在这里您能享受到夜之城无法享受的一切。” 一名上露胸，下露腿，短裙低到露底裤的服务人员见到气质不凡的江秉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前来。 “俱乐部内正在进行德州扑克比赛，数十位高手在此争夺百万赌资，先生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现场亲身体验一番。” 望着这名女性‘叠码仔’，江秉礼貌拒绝，对方还想上前试图再努力一番，便被飞速进入角色的保镖V伸手拦住。 虽然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谁来保护谁，但是现在西服笔挺的V板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颇有几分高端安保人员专业冷冽的气质。 越过群魔乱舞的舞厅，两人来到吧台前。 不管是俱乐部，还是路边的小酒吧，恶土的破败旅馆，吧台里一定会有一名酒保。 他可以是店铺老板，可以是专门花大价钱请的调酒师，新上工的服务员，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老板未成年的女儿，亦或者是个机器人，但是绝对不能没有。 酒保就像是一家店铺的中枢，各种消息的集散者，新手的领路人，老鸟的闺中密友，他神奇，缄默，好似无所不知，又好似无所不懂。 心事重重俱乐部的酒保是个少见的黄种人，她留着一头黑色短发，在凹形吧台内忙碌着。 “来杯酒。” 江秉坐在高脚凳上，文森特默默站在他身后，像是个不太冷的杀手。 酒保转身，看到打扮的像是衣冠禽兽的江秉，发出惊艳的赞叹。 “哇偶，很少在这里见到‘自己人’。” 一杯威士忌杯被对方放在江秉面前，褐色的酒液被注入其中。 “大家都叫我爱子，帅哥怎么称呼。” “萨布尔” 江秉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劣质的酒液让他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我找汉兹先生。” 酒保打量着人模狗样的江秉，嘴角咧出略带真诚的微笑，双眼泛起通讯的亮光。 “汉兹先生已经提前吩咐过了，您可以从左手边的电梯直接上去，四楼，汉兹先生正在等着您呢。” 江秉没有脑机，所以这杯酒的钱是文森特付的，日常消费没有发票，文森特只能暗自记在心里，回去好报销。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文森特警觉的盯着摄像头。 “别看了，是带有深度扫描的特殊型号。” 江秉瞅了一眼摄像头，解答了文森特的疑惑。 “毕竟做这行的，不长点心眼可不行。” 心事重重俱乐部，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内里还真应了江秉显得‘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话，光是走廊就装修的十分豪华，厚实的地毯，令踩上去的人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是好货。 四楼是个宽敞的大厅，巨大的挑高倒像是将五层与四层融合在一起，显得十分宽敞。 大厅内人声鼎沸，但多是些衣冠楚楚，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带着他们长相出众，衣着同样精心搭配的社交伴侣。 数十张椭圆形的桌子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大厅内，这也是众多客人扎堆的地方。 简单来说，这是个赌场。 而正在进行的，应该就是门口接待人员口中的‘德州扑克大赛’。 一名安保人员从一侧的金属长梯上走下，径直来到两人面前。 “萨布尔先生，汉兹先生早已恭候多时，您请这边来。” 他在头前引路，将江秉引进一处高台上的包房内。 包房内装饰的异常豪华，除去精美的地毯，角落里还摆放着复古的花盆，盆中正盛开着艳丽的鲜花。 一名身着酒红色西服的身影从面向大厅的大落地窗前回身，热情的邀请江秉到沙发前就座。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汉兹是个留着整齐浓密胡子的中年男人，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子运筹帷幄之中的高知范。 一看就是个久居上位的人物，气质跟同样久居恶土，流浪者气质浸润到骨子里的达科塔·史密斯一样的明显。 只不过他言语虽然恳切，脸上的表情却甚少，整张脸在江秉眼中，透着浓浓不协调感。 江秉对此毫不惊奇，因为他早就知道对方这张脸是假的。 对方早先的身份是沛卓石化的高管，因为某次事故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羊，没办法只能跑路，为了逃避追杀，他做了全套的改头换面，其中就包括面部改造和更高精尖的基因伪装。 “晚上好，汉兹先生，之前的事情多谢你的帮助。” 江秉倚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挥挥手，让文森特将皮箱提上来。 “这是给您带的一点小礼物，聊表谢意。” 箱子被对方包间内的保镖接手，确认没问题后摆在汉兹面前。 “萨布尔先生能来就是给我面子了，带东西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他打开箱子，露出里面漆黑的物件。 这是一瓶酒，一瓶江秉那也算得上为数不多的好货。 第178章 汉兹先生 漆黑的瓶身除去一行白色漆字，在没有其他装饰，但白色漆字表明的生产年月却让对方眼前一亮。 ‘1982’ 这是一瓶产于1982年的马德拉酒，一种酒精型加强葡萄酒。 跟一般葡萄酒不太一样，它由于酒精度高，不容易变质，会随着时间逐渐变醇。 哪怕是在《古墓丽影》世界，它也算的上珍稀，如果不是走了劳拉·克劳馥伯爵的路子，这类收藏品想买一般人都没合适的路子。 所以这么一瓶近百年的老酒（对2076年而言），摆在自誉为上流人士的汉兹面前的时候，属实是令对方欣喜异常。 也加深了对方对于与江秉出身不凡的猜测。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家族，就能随随便便掏出这样一瓶需要传承与历史底蕴大过金钱的古董。 这也是江秉选择这瓶酒的原因之一。 “这是~马德拉酒！” “我一度以为它随着马德拉岛一起荒芜在大西洋里了呢，萨布尔先生还真是手眼通天呀。” 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中间人破天荒的露出惊叹的神情。 马德拉岛，这个大西洋中离摩洛哥海滩大约360英里的地方，在这个世界早就被打成一座无生命的荒郊海岛，而正宗的马德拉葡萄酒，早就停产绝迹。 “这也太贵重了，恐怕价比十倍体积黄金。” 这话让提了一路子箱子的文森特下意识的浑身一颤，他没想到这瓶江秉从灶台底下扒出来的玩意，竟然这么值钱。 当然，汉兹的话语虽然不假，但仍有水分，这东西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类物品，碰到了有钱有闲的冤大头，好面子的上层人物，或者好这口的收藏家，品酒师，它才值这个价格。 放在文森特这种整天想着去食堂整点小麦果汁的人物手里，顶多是一瓶味道很好的葡萄果汁。 这种物件，值钱的一多半是本身蕴含的历史与文化，剩下的一半则是面子与虚荣，酒本身的味道，占比微乎其微。 好在，汉兹先生就正好属于这类人群。 “酒再好，也只是让人喝的。” 这句话江秉说的真心实意。 “它价值再高，也比不上汉兹先生出手相助的情谊。” 江秉开口就是满嘴符合社会期望的漂亮话。 漂亮话也分从谁嘴里说，从文森特嘴里出来，和刚送了七位数礼物的江秉嘴里出来的就不是一个概念。 “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是真心想要跟萨布尔先生交个朋友。”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汉兹飞快恢复到纯粹的政治生物，客套到：“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中文）。” 对方显然已经开始在试探江秉背后的底色。 “汉兹先生中文说的不错，比我见到过的大部分人都标准（中文）。” 江秉同样回复道。 但他只是浅尝辄止，又换回英文：“汉兹先生的生意做得可不小。” “一点小买卖而已，养家糊口。” 江秉站起身来，透过落地窗望着下面很是热闹的赌博现场，“这可不是什么小买卖。” 汉兹同样起身站在江秉身侧，两人同样的红色系西服看起来像是孪生兄弟，“我这只能算是从大人物手指缝里抠点汤水，比不得【逆熵】的日进斗金。” “毕竟位居人下，跪着挣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像萨布尔先生您，站着就能把钱给挣到手里。”汉兹嘴里的话语没有一句是多余的。 “这话说的，站着可就显眼了，汉兹先生，毕竟枪打出头鸟。” “不过，你要是感兴趣，咱们倒是可以一起发财。”江秉向对方抛去橄榄枝。 “像罗格那样。” 汉兹虽不出门，但对夜之城的风吹草动，知之甚详。 “当然。” 望着对方手上的奢华的首饰，江秉向这个‘中间商’多过‘中间人’的商人给出自己的条件。 “或者更多，更好，更丰富的货品。” 原本只以为可以简单拓宽手底下业务种类的汉兹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将这么多东西运过防守严密的边境检查站，但是我倒还真的挺感兴趣。” “那么，你有什么？” 皮球踢到江秉脚下，又到了他最擅长的大力抽射环节。 “你想要什么？” 汉兹没有像达科塔·史密斯一般，问出你有什么我要什么，而是深深看了江秉一眼。 “萨布尔，你知道么，狗镇虽然对于夜之城来说，是一个毒疮，但是对于夜之城的上流人士，却是个上帝亲允的‘应许之地’。” 汉兹揉搓着双手，扫视着下方的赌场，不少名流都在此出没。 “政客，富豪、公司高层、媒体喉舌、军火贩、走私大佬、帮派高层都在这里频繁出现，为的就是这里能买到一切对他们‘合适’的东西。” “就像那一桌。” 汉兹伸手示意江秉向下看。 “哈兹拉，夜之城新闻部门的总监，他旁边的是施瓦汽车公司的夜之城销售总监，他们都来这里找乐子，就是因为狗镇可以提供给他们在夜之城提供不了的。” “哪怕不合法。”江秉搭上一句。 汉兹笑道：“就是因为不合法。” “各种D品，娱乐方式，军火，药剂，违禁品狗镇都不缺，但是唯独有一个领域，还算得上空白。” 江秉若有所思。 “奢侈品，能够彰显他们高贵身份的奢侈品。”汉兹的话语仿佛洞彻了人性。 “高档的红酒，时令的新鲜水果，名贵的各式宠物，包括你一直提供给罗格的高档有机肉，都是他们趋之若鹜的东西。” “只要这些东西能够让他们感觉到自己高人一等，他们就愿意为此付钱。” 汉兹向江秉讲出自己的商业经验。 “没问题。”江秉的回复漫不经心，但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汉兹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秉的脸，堆起虚假的热情微笑。 “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最期望的部分还没有讲到，它也是最重中之重的部分。” 汉兹回身倒了两杯酒，递给江秉一杯，又掏出一盒香烟，摆在江秉的面前。 “烟草。” 第179章 重遇鸡冠头狗仔 夜之城几乎人人都在吸烟，充斥整个社会的庞大生存压力，让男女老少都会抽烟，都习惯抽烟，饭前事后来一根助兴，挨枪子了来一根止疼，抢劫杀人前来根壮胆，死命加班时来根提神。 烟草的生意比军火还要好做。 当然，也还要暴利。 市面上的烟草五花八门，电子烟与实体烟草争奇斗艳，为了提高竞争力，烟草公司会在自家的产品中添加成瘾物质，兴奋物质，乃至微量D品。 高端人士抽雪茄，底层人抽卷烟，有钱人抽真烟草，没钱的也能用科技与狠活合成的凑合。 反正在各种添加剂的加持下，抽到嘴里，吸进肺里的差别也可以接受，至于可能引发的肺癌，先等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但是市场上最具有统治地位的还是货真价实的烟草，价格虽然高，但是原生态的东西永远是科技狠活所无法比拟的。 这种原产自南美洲的茄科植物，拥有在人类历史中与人类同样拥有悠久的历史，早就与人类这个群体密不可分。 “要雪茄叶还是香烟叶？” 见江秉这样问，汉兹眼睛明显发亮。 “都要，而且是大批量的要，无论什么样的品质，只要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烟草，都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 “要原料还是成品。” 汉兹心中已经笃定江秉手里有货，还是充足的货源。 “还是那句话，萨布尔，只要是地里长出来的，无论是原料还是成品，都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 汉兹微微点头，加强自己的说服力。 “这么有信心，汉兹，你不怕这些个烟草商们找你麻烦。” “夜之城每年的消耗的烟草要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们只是吃上一小口。”中间人微微一笑。 “而且，谁都有些自己的“经商资本”，不是么?” 对方既然敢说，自然就有把握顶住友商的反扑。 但是这些东西在江秉以往的世界中都不太好搞，烟草这东西在哪个国家都是十分显眼的物资，而种植的环境、方式，收割后处理的方式，水平高低又对烟草最后的口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汉兹描绘的的庞大前景，也足以让江秉专门往新世界跑一趟。 “可能会需要些时间，但是供货没问题。” “好极了，随时等待你的好消息、” 两人愉快的碰杯，庆祝合作初步达成。 高端的大生意做起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至于后续具体的琐碎事项，自有葛洛利亚的团队与汉兹手下团队进行对接，协商。 当然，前提是货要到位。 江秉的目光在赌场中游弋，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熟人？” 江秉微微一笑，“嗯，一个朋友。” “待会可以下去玩玩，打个招呼，别的不说，最起码反作弊，心事重重俱乐部还是有些信誉的。” 江秉转回头，“不急， 汉兹先生，我这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一下。” “当然，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德克斯特·德肖恩，他现在躲在太平州，我需要他藏身处的位置。” 汉兹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杯放下，“他惹到你了？” “不过这事可不好查，道上都在传他跟巫毒帮交往甚密，自己本身也是个中间人，鼻子灵的狠，稍有风吹草动，保不齐就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但是我相信难不倒太平州地下的无冕之王，汉兹先生，不是么？” “哈，这可真是过誉了。”汉兹虽然口头上是这么谦虚，但是表情却没有什么为难之色。 “给我一点时间，我得仔细挖一挖他的跟脚。” 汉兹也就是嘴上习惯性的谦虚，说他是太平州的道上的无冕之王，真就没多少水分，狗镇这么棘手的地方，他都能插的进去，更何况查一个人。 沛卓石化的高管位置，可不是什么庸才蠢货就能坐上去的。 “多谢，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汉兹轻轻摇头，拍了拍桌子上装酒的箱子，“这样说可就生分了，就当是我给你的回礼。” 两人正处在合作之前的蜜月期，包间气氛自然融洽无比。 正事完毕，两人简单寒暄，江秉便出了包厢，前往下方的赌桌区。 赌博，如同精神毒品，一旦上瘾，无药可治。 但是尽管如此，还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皆归于它令赌徒快乐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不劳而获，本身就是人类的终极快乐之一。 威廉·约翰逊本身并不沉迷于赌博，他的身价也让他赌不起来，要不是雇主帮他弄的入场券，他连这个场地都进不去。 正当他表面上盯着牌局进展，实际上用自己新改装的义眼‘记录者’，收集目标的信息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心虚的狗仔身躯一震，尿差点没甩出几滴。 他慌慌张张的转头，先冲着江秉甩出个难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看着衣着不凡的江秉，他心虚的多少有些语无伦次，“这位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江秉看了看这个跟着一起出过任务的鸡冠头狗仔记者，发现他好像是真的没认出自己， 这也正常，现在的江秉西装革履，举止投足间满满的富豪范，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怎可看都很难跟不久前的那个杀人如麻的义体医生联系起来。 而对方也是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时间太久，记忆模糊了。 不是人人都有江秉过目不忘的大脑。 于是江秉只能偷偷提醒对方。 “克里斯托弗·米勒庄园。” 这下子对方才总算反应过来。 “萨布尔先生，是你？” 看着贵气逼人的江秉，狗仔满脸不敢置信。 “好久不见，你这是接新单子了。” 狗仔脸色一变，连忙将江秉请到角落里。 “萨布尔先生，你这是？” “来这找人谈一笔生意，你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又接了挖人黑料的单子，不怕再被人敲闷棍。” 第180章 网络监察特工 狗仔记者讪讪笑道：“这次的活没这么危险，而且怎么着也得吃饭呀。” “我跟瑞吉娜·琼斯混了,这次的活就是她派给我的，各方面早就打点好了。” “沃森区那个前战地记者？”江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性中间人的形象。 威廉点头。 “那的确还行，她在道上的名声出了名的不错，做的事也算正派。” “萨布尔先生，我这个委托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两人之前的合作十分成功，狗仔记者不由得想要把江秉拉进来，一起完善下这个任务。 但是看着江秉一副资本家的做派，狗仔说完就后悔了。 “简单聊聊？” 江秉倒是对他的活计感兴趣。 “您瞧见那个人了没有，穿银色西装的那个。” 狗仔记者说的是牌桌上的一个赌客，三十来岁，大长脸，寸头。 “怎么，他也是哪个医疗集团的董事？” 狗仔连忙摇头，却又连连点头，“丹卡·杜然，他不是什么董事，但的确跟医疗沾关系。” “他是个招摇撞骗的蹩脚医生，仗着在网上精心包装的人设，大肆宣传可以治疗赛博精神病，借机骗取钱财。” 令人闻风丧胆的赛博精神病并不是在一瞬间就发病的，它有一定的发病过程，早期会出现手抖，身体不受控制，冲动易怒等症状，十分容易区分。 但就是这种慢慢等死的感觉，往往会短时间内击溃病人的心理防线，转而又加快赛博精神病的病情。 闭环了属于是。 “已经有好多人上当受骗了，但是他只对那些无权无势的家庭下手，导致一直逍遥法外。” 江秉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我记得你不是只搞些偷拍黑料之类的事么，怎么，杀人的活你也接了。” 狗仔记者慌忙摇头，用劲之大导致文森特一度担心他把自己颈椎甩折。 “这混球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招人恨，身边长年是保镖不离身。” “再说，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汉兹先生的‘心事重重’俱乐部里动手。” 俱乐部里的确有不能动手的规定，谁要是违反，不光需要面临汉兹的追杀，外面负责维护治安的幽冥犬也饶不了他。 关键是狗镇这些个以老兵为主的治安部队装备是真的猛，NCPD跟他们相比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狗仔像是苍蝇般缩头搓手，神情说不出的猥琐。 “我只是负责把他在赌桌上的丑态拍下来，这样一来，就能揭穿他在网络上精心伪装的好好医生形象。” 这种手段倒是很符合瑞吉娜·琼斯这个媒体人出身的中间人做事习惯，能解决问题，也不用担上太高风险。 “拍的怎么样？” 狗仔记者嘿嘿一笑，表示专业素养值得相信。 江老板对此却有不同意见。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保不齐对方那天摇身一变，做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改行整点什么假药，在网上继续骗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恶务尽啊，威廉。” 还是那句老话，但凡遇到不平事，江老板能抬一手的，肯定要抬一手。 “跟了这么久，摸清这小子住狗镇了么？” 狗仔记者连忙回复：“不住，比赛结束他保准回他在沃森区的诊所，这人把骗的钱都搭在赌桌上了，不继续骗钱，他拿什么赌。” 于是江秉拍拍威廉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但是并不是去往牌桌，而是直接来到狗镇大门外的出口处。 三个多小时后，丹卡·杜然的车子驶出狗镇。 V一脚油门，撞了过去。 两分钟过后，丹卡·杜然在自己车的后备箱里与自己的保镖成功会师。 江秉将从受害者身上搜出来的载具识别卡丢给狗仔，示意他直接把车开走。 “路上慢点，刚才下手有点重，这俩货再狠狠颠上几下，说不定就得嗝屁了。” “另外，替我给瑞吉娜·琼斯问个好，有机会找她合作。” 威廉·约翰逊狠狠咽了口唾沫，连忙点头答应。 他现在就一个感受。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么？’ 两车就此分道扬镳。 色雷斯388杰佛逊刚驶出狗镇没多久，就在太平州的街上遇到了夜之城的保留节目。 帮派混战。 巫毒帮与动物帮打得混作一团，子弹满天飞，手雷不要钱似得到处乱甩。 这两拨人卡在咽喉要道，想绕路就得从沃森区拐，但这样不亚于绕着夜之城外环跑一圈。 两人只能远远将车停着，看着他们火并。 “这群人真是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动物帮的下手还是真狠。” 文森特注视着一个动物帮的人拎着大锤直接敲爆对手脑袋，心有戚戚。 “怎么，之前跑车的时候没见过这种场面。”江秉看着略显青涩的文森特，发问道。 “在巴克尔家族倒是参与过火并，但是都是以威慑为主，这样烈度的还真没遇到过。” “会遇到的，以后机会多的是。” 这句话说的文森特直咧嘴。 “有人来了。” 江秉突然出声提醒，文森特立即抽出手枪。 来者是一名动物帮的成员，身材魁梧，满脸激素注射过多产生的皮疹，脑袋发尖，双目充满智慧。 “车里面的，有人想见你。” “你说见就见。”文森特满脸不服。 “哎呀我C，还挺尿性。” “要不是老大吩咐，我把你跟车子一起打成废铁你信不信。” 俩人都不是啥好相处的性格，越吵吵越激烈，眼看就要打起来。 好在江秉及时出声制止，“谁让你过来的，野人王么？” “不是老大，是网监的人要见你。” “网监？” 这下子轮到江秉惊讶了。 网监，全称为网络监察，它本是设立于英国伦敦的警务组织，成立于2013年。 该组织的主要职责是保护欧洲与美国的网络安全，并且与绝大部分公司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著名的‘黑墙’就是他们的杰作。 而他们的日常工作则是在欧州与美国各地维护网络安全，打击流窜AI，防止民众跨越黑墙，以及其他任何可能导致网络安全的隐患。 第181章 共同的敌人 如果违反了网络相关的法律被他们抓到，轻则会网络销号，重则直接现实销号。 他们通常配备最顶尖的网络侵入仓，拥有强大的专业知识，训练有素，并且在新美国受到了政府和其他公司的大力支持。 但是在夜之城，网监的名头就不太好使了，这座自由之城实力太过复杂，大家都不鸟这群特工，导致他们的工作也是频频受挫。 “那我得好好见见。” 保险起见，文森特被留下看车，江秉这个老板独身一人，单刀赴宴。 大帝国商场。 作为太平州最大的综合性商超综合体，它建成后压根就没被投入过使用。 一般人很难想象，动物帮的首领是个女的，名字叫做野人王。 虽然她的性别是女，但是壮实的好似一堵墙。 网络监察的特工就在她的保护下，跟江秉见了面。 “萨布尔·莱瑞克你好，我是网络监察的高级特工，布里·杜尔。” 他缩在野人王一侧，网监的内部特制的‘监察’义眼盯着斯斯文文的江秉，果不其然，没有抓到任何数据反馈。 “有意思，网监的人竟然会和动物帮搞在一起。” “我们是纯粹的雇佣关系。”网监特工出声辩驳。 江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布里指了指自己的高级义眼，冲着江秉道：“我们的眼睛遍布整个太平州。” 江秉点点头，瞬间明了，是摄像头。 这也是网监与巫毒帮争夺的主要阵地之一。 正常情况下，高级的义眼都会带有反摄录功能，可以在镜头下模糊使用者的面部，抵御摄像头的甄别，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身上没装一件义体的江秉自然无法享受到这样的便利功能。 “你看起来好像很警惕。” 江秉看着对方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好奇。 “我个人联系您之前，做了些小小的调查。” “查到些什么？”江秉的笑容很是核善。 “巫毒帮之前有个据点，一夜之间就死光了。” 特工小心翼翼的注视了江秉一眼，见对方没什么明显反应，才继续开口。 “当然，还有一些网络上捕风捉影的东西，不过都是些当不得真的东西，您说是吧。”网监特工打了个哈哈。 大部分事情江秉都没怎么遮掩，有心人的确可以轻松查到。 对方也是个妙人，深谙‘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的道理，反正网监只管网络安全，夜之城这些个治安问题，留给NCPD烦去吧，跟他们毛关系没有。 “那你找我，就是想跟我聊聊这些个事？” 江秉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从对方嘴里听到类似“您也不想这些事”之类的话语，他就分分钟打爆在场所有人的狗头。 “当然不是，主要是想跟您进行些合作。” 网络监察的特工想到自己的升职加薪，鼓起勇气继续开口。 “共同合作对付巫毒帮。”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江秉看着对方努力堆出来的笑脸，直接发问：“你想要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网监在夜之城没有执法权，何况这是太平州。我个人希望咱们双方达成合作，共同对付巫毒帮，您负责搞定他们的人，而我和我的同事则负责在网上牵制他们。” “萨布尔先生知道巫毒帮的子网海神么？” 江秉点头。 “我们只要它的数据，剩下的任您索取。” 江秉仔细思虑着对方的提议，最后给出自己的回答。 “我要巫毒帮的一切，还有他们的命。” “当然，当然。” “但是这本就是我应得的。” 江秉一句话将对方的满腔兴奋憋死在心中。 “小子，怎么说话呢？”雇主吃瘪，野人王立刻瓮声瓮气的冲着江秉呼喊，但是紧接着被雇主布里·杜尔制止。 但是野人王的火爆脾气连她自己都已经无法控制，她将矛头转向自己的雇主。 “说好的巫毒帮的地盘归我们动物帮，你许给个小白脸是什么道理。” 好在经过多日的相处，这名网监的特工已经成功摸清与对方相处的最佳方式。 “我加钱。” 野人王瞬间偃旗息鼓。 处理完内部矛盾，布里将重心重新移回两人的谈判中：“萨布尔先生，您想要什么？” 江秉看着对方，嘴里吐出一个对方意料之外的答案。 “一个人过往的罪证，相信应该难不倒神通广大的网络监察。” “你要查谁？”网监特工很是警觉。 “放心，不是荒坂赖宣之流，一个小角色。” “萨拉克·杰里恩，NCPD圣多明戈分局的局长。”江秉一看就看出对方的顾虑，干脆的爆出自己的条件。 布里·杜尔肉眼可见的长出一口气，江秉口中的人物，对网络监察高级特工的他来说，还真就是一名小人物。 “没问题。” 两人就此达成愉快的PY交易。 江秉成功从对方手里拿到有关于巫毒帮和‘海神’的情报。 除此之外，他还拿到一个数据储存盒，这种可以抵御大口径子弹的金属数据盒，一般用来储存重要的企业数据资料。 但是江秉手里的则是装的臭名昭著的‘黑冰’变种子进程——一种网络监察开发的恶意程序，远比市面上的任何魔偶都要来的有劲。 只要把它插进子网‘海神’的根服务器上，两者的合作就算是就算是圆满达成，到时候，江秉就能欣赏到什么叫做赛博连锁烤脑花。 当然，怼到巫毒帮核心黑客的脑袋里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按照布里·杜尔的原话来说，那就需要一定量的‘样本数据’做多层级对比参考，才能在网络上追踪定位到这些个黑哥们。 说实话这个交易，江秉基本满意，毕竟比起满太平州的一寸寸的搜索再歼灭，联网直接批量杀毒的效率要来的更快。 当然，这要建立在网监说话算数的情况下。 江秉这样想，是典型对自己在夜之城的形象没点逼数。 就凭他做过的那些个事，古巴黑恶势力代言人‘阿吉拉尔’来了，也得在办事前掂量掂量要不要先在拜码头。 第182章 搂草打兔子 蛋白质农场的事情做的比较隐晦，各大势力都只是有所猜疑，各种探子、特工都还在寻找蛛丝马迹进行调查，但是哈尔·伊斯特的海边别墅残骸可还在那里堆着呢。 阿吉拉尔最多请人吃枪子，哪有【逆熵】来的狠，动不动就请人坐土飞机。 布里·杜尔还真没打算食言，毕竟网监的名头再响亮，在夜之城也罩不住他这个小员工。 总不能为了他，网监直接跟【逆熵】开战吧，他一死，一了百了，网监不会为了个毫无价值的尸体大动干戈。 【逆熵】，这个近日里冒出来的疑似恐怖组织，以狠辣决绝，不择手段的风格已经进入到各大公司视野中很久，恐怕只有江秉还傻乎乎的认为自己是个正规公司。 真以为各大公司的探子闲的没事干去恶土度假啊，要不是这些人被电磁炮的天降正义给打怕了，现在说不定还扎堆在6号基地附近窝着呢。 但各大公司的动作也就止步于出动特工、探子摸索【逆熵】的底细和情报这一步，至于有没有人提议过出动正规军队去往恶土，先不说怎样在夜之城、荒坂、军用科技三方制衡中通过这个出兵决议，就是江秉这些所作所为比起真正的恐怖组织差得远。 再退一步说，【逆熵】虽然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手段狠厉了点，但是压根没有触动荒坂和军用科技的蛋糕，各大公司冒着再次开启第五次公司战争的风险派兵，是图恶土上的沙子好吃，还是图那点不够塞牙缝的有机肉走私生意，恐怕收获连出兵军费都抵不上。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干。 更何况各大公司都心怀鬼胎，琢磨着【逆熵】背后指不定有哪个势力在布局，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的椽子。 资本，利益为先，不稀奇。 ……………… 夜晚与下雨天很是般配。 自从巫毒帮的据点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飓风吹成危楼后，新据点就被搬迁到小教堂旁的一座废弃的商场旁。 虽然布丽奇特的原本目标是大帝国商场——这个太平州最大，最完善的超级市场，但是盘踞在那里的动物帮显然有不一样的看法。 于是他们只能先在这里凑合着。 名扬天下的黑皮胖耶稣德克斯特·德肖恩也躲在这里。 毕竟除去巫毒帮的总据点，其他的任何地方都很难让他安心入睡。 “德克斯特，你计划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巫毒帮二把手普拉西德很不待见这个胖子，纵然他也是海地人。 但是他总会惹麻烦，总拿那一套无名小卒和名扬天下的说辞来忽悠别人。 “等风头过去。” 胖中间人雪茄不离手，语调还是那样故作深沉。 但是憔悴的脸色却能让任何人搭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普拉西德不假辞色，“你在这里最好老实点，再惹出什么乱子，小心你的脑袋。” “当然，当然，我会安静的待着，保证守口如瓶。” “最好是这样，我会一直盯着你。” 普拉西德甩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去，留下黑胖自己惆怅的蜗居在这间凌乱的房间内。 好在现代科技让他足不出户，就能联系到千里之外的人。 于是他拨通了老伙计的电话。 “T-bug,事情办的怎么样？” 听名字，就可以知道，通讯对象的肯定是个黑客。 T-bug是个光头女黑人，年纪不大，但是办事经验却很老到。 “还没找到呢，“德克斯特，‘齿轮’小队覆灭后，黑水就把自己藏起来。” “连你也找不到他？”黑胖语气十分焦急。 “我怀疑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上过线。” T-bug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对方大概率是离开了夜之城，自然也就脱离了夜之城的局域网。 “你在仔细帮我找找，不能让这人活着，他手里有我跟‘齿轮’交易的证据,不能让别人先找到他。”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德克斯特。” “疯子，T-bug，我这回算是栽了，【逆熵】那群人都是疯子。” 胖中间人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灌了两口‘电池精酿’，这种纯度极高的酒精能有效麻醉他长时间紧绷的神经。 “你不知道，六街帮的老大死了，被人抓起来活活绑在柱子上烧成了焦炭，关于他的超梦已经在六街帮里疯传。” “瑞克·莫顿？！” “不是他还有谁，这群疯P连他都敢动，没有理由会放过我。” 有时候消息灵通也不是什么好事，曾经引以为傲的消息敏锐能力让这个死胖子如同惊弓之鸟，每逢道上有大事发生，他就如坐针毡。 “所以你要把自己撇出去？” T-bug在聊天窗口内坐正身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已经知道这事是你干的了。” “当然，但是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想办法试试。” “有这种必要么，德克斯特，你现在躲得地方我觉得荒坂的情报组都找不到。” “怎么样都不算谨慎，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 T-bug被对方突然岔开话题的言语引得一愣。 “哪个频道？” “所有频道。”黑胖有些有气无力。 “你是指最近那场摧毁了生物科技蛋白质农场的龙卷风？”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点点头。 “别自己吓自己了，德克斯特，这完全是自然灾害，这场龙卷风除了让全食品工厂的股价飙升之外，没有对夜之城造成任何影响。” “哦，还有合成肉涨了不少价，但是完全可以改吃其他东西嘛。” 德克斯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生物科技食品主管沃尔斯秘书发来的消息，相信对方现在的处境不比他要来的好。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好受了一些，看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受罪，总能激发人性中阴暗的补偿机制。 但是参与了针对【逆熵】一切行动的他，怎么可能会傻到认为这只是一场天灾。 不过哪怕T-bug与他的关系再好，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于是他只能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183章 巫毒帮的覆灭 “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去人的乐趣，这句莎士比亚的名言送给你，德克斯特，放平心态。” T-bug像是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对这个经常合作的中间人进行劝慰。 “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究竟哪个先到来。” “我完全同意。” 随着房门向一侧划开，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德克斯特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摸茶几上放着的枪，但是一道红色的虚影几乎是瞬间坐到他的身旁。 极速引起的风压让桌子上堆叠了好几天的各种食物包装袋漫天乱飞，德克斯特拿枪的手被一个红色作战手套死死按住。 一只装满了麻醉剂的高压注射器被狠狠怼到他的脖颈上，随着高压气体被释放，整管特制麻醉剂被注入到德克斯特体内。 在他昏睡前，只能看到一张金属材质的盖伊·福克斯面具。 “面具恶魔”重出江湖。 先前与网监的会面让江秉明了一个道理，出门在外，马甲还是得多备几个。 ‘安吉拉尔’就是很好的学习对象。 而T-bug自然也听到了江秉的发言，但是她还没来的及跟对方说什么，德克斯特就被麻翻，通讯自然随之关闭。 江秉从战术包里摸出一张信号阻断芯片，插到对方耳后的插槽里，将德克斯特可能有的翻盘手段彻底压制。 芯片中的魔偶程序会锁死对方的脑机通讯能力，哪怕是创伤小组也甭想收到任何消息。 老洛根轻飘飘宛若无物般提着两具颈部正骨过度的巫毒帮喽啰尸体，走进房间内，随手将两具尸体往角落里一塞，算是毁尸灭迹。 “BOSS，接下来怎么办？” 他脸上同样带着一副盖伊·福克斯面具，只不过对比江秉脸上的原版，对方做了些DIY——一个位于额头，被涂黑的弹孔，用以区别身份。 “先把人送出去。” 江秉顺手将对方茶几上的手枪摸在手里。 质量精良的手枪一上手，江秉就琢磨出来不对，这把枪新的好像跟刚从生产线上下来似得，压根没开过一枪。 但是看外表，肯定是这个呼呼大睡的中间人从不离身的配枪。 没想到还是把‘善良之枪’。 历史上第一位赛博猎魔人背起德克斯特，跟着江秉拐出房间。 两人是一路爬楼上来的，回去时同样是爬楼下去。 好在德克斯特虽然长得像是死猪，胖的像是死猪，浑身的馊味闻起来也像是死猪，但是毕竟比猪好收拾。 加上两人非凡的体质，以黑皮耶稣两只手臂骨折为代价，短时间内就成功落地。 反正这两只手他以后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脑满肠肥的德克斯特·德肖恩一人就占据了两人份的后备箱，他平躺在后备箱里，浑身的肥肉就好像是要涌出来一般。 对此，江秉给出评价：“这身膘，怎么得比瑞克·莫顿能多烧五分钟。” 老洛根对此不发一言。 雨一直下，看情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秉把那把‘善良之枪’丢到储物箱里，又从里面扯出一连串别满投掷小刀的投掷物绑带。 他便边把绑带往身上缠，边嘱咐老洛根：“你先开车走，让基地那边开几辆能装东西的货车来，来这里装货。” 老洛根点头答应。 江秉从后座掏出自己的数据板，给网监的布里·杜尔发了消息，准备开始接下来的行动。 随着对方回复收到，数据板被他往犄角旮旯里一丢，转身回到破旧商场内。 巫毒帮最近的日子过不太好，有机肉的生意被【逆熵】抢走一大部分，剩下的零星汤水属于食之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 好在巫毒帮盛产黑客，而一名技术高超的黑客想要搞钱，总能找到办法。 但是总部被破坏，仓促间挪到这里，一时间总会有些影响。 走廊里随处可见生活垃圾，甚至还有供人休息的地铺。 江秉踮着脚，像是鬼魅掠过走廊，在拐角处停住，两秒钟后，一名巫毒帮喽啰端着枪转过拐角。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脖领子已经被人拽住，刚想掏枪射击，便被江秉用刀扎进后脑勺。 刀是小刀，但再怎么小也都有十五六公分，对方一口大气没喘出来，抖了两下，没了动静。 江秉拎着他，继续向前，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把他塞在角落里。 废弃的商场并不大，巫毒帮的人也并不都是聚集在这里，实际上，包括狗镇在内，整个太平州都随处可见他们的踪影。 但是作为总据点，必要的安保人员还是会配备的。 只不过这些人在江秉面前并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特长的余地。 用来投掷的战术小刀用来捅人也非常好用。 浑身上下包括武器在内的江秉没有一点电子产品，配上他超乎常人太多的速度，几乎让他成为这座建筑里的游荡幽灵。 没用了三分钟，他就从东头飘到西头，将路上所有见到的巫毒帮都给抹了脖子。 于是他从上往下开始摸。 越往下，越接近网监给出的可能藏有子网‘海神’的地方，守卫就越严密。 这给江秉的潜行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原本预计三分钟可以解决的问题，被延长到五分钟。 最终，江秉付出了三把崩了刃的小刀，换来一地满是死尸。 正值夜晚，本来只要把巡逻人员先解决，其他的喽啰们都不足为惧。 但是需要动手的人太多了，军用级别的匕首都被这些巫毒帮众的天灵盖硬生生给磨坏了三把。 在精神力的辅助下，江秉很快找到通往地下的道路。 太平州是有规划修建地铁的，狗镇的大型废弃体育场还有城市轨道的一站站牌。 但是太平州投资者们的撤资，让地下的地铁隧道因缺乏资金，停止了修建工程，转而被封存起来。 不过巫毒帮偷偷摸摸的又将它给挖通，并将这些地下隧道作为秘密基地使用。 子网“海神”的根服务器自然也在其中。 江秉顺着商场内被凿穿的地板下到漆黑的通道中。 不规则的通道显然是刚挖出来没有多久，四周还丢弃着各种简单的挖掘装备。 第184章 知识与力量 好在这座商场下方本身就有隧道穿过，只需要将地板凿穿，就能成功进到四通八达的地铁隧道中。 这也是布丽奇特选择它作为临时据点的主要原因。 漆黑的隧道在江秉眼中与白日并无不同，以他的速度，只前行了不到二十秒便在前方听到交谈声。 “杜桑，你说网络监察那帮人什么时候滚出太平州。” “这我哪知道，布丽奇特老大都没把握的事你问我。” “嗨，咱们俩天天在这守着也不是事呀。” “那你找普拉西德，说要换岗。” 抱怨的人继续抱怨，“我才没这个胆子，就怕上一秒我说了，下一秒他就得把我给剁了喂鸡。” “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在这里受苦吧。” 下一秒，暗处飞出的两把战术小刀精准的插在两人的鼻梁上端，巨大的力道让匕首尖从两人后脑穿出，一击致命，为他们免去了后续痛苦的站岗放哨生涯。 整个过程迅捷无声，除去两声死尸倒地声响，隧道里简直安静的要命。 绕过两人，前面便传来了光亮。 顺着光亮，江秉一路走一路杀，足足暗杀了六组守卫，才到达最终目的地。 这里应该是个开挖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车站，两百来平的空间并不算大，却被密密麻麻的线缆所占据。 这些线缆从另一头的隧道延伸出来，一直接入到墙边一溜排的巨型服务器上。 巨大屏幕前有好几名黑客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空地上还摆放着几个黑客的网络接入椅。 这种自带液体散热功能的接入设备是泽塔技术公司的高级货，每个都不便宜。 所有的黑客都忙个不停，看来布里·杜尔在网络上的猛烈攻势让他们应接不暇。 这也是为什么江秉将上面屠戮一空，地下这些人还没有反应的主要原因。 “怎么样，网络监察的狗鼻子现在闻到哪里了。” 在台前忙碌的黑客转头，脑后的连接线甩出一个波浪，“方才他们的攻势异常激烈，这一小会已经破解了咱们大部分的蜜罐，不过赛博空间内的数据堡垒还未收到任何影响。” 一个低沉的女音响起，“‘海神’的数据壁垒不弱于荒坂，这群网监的狗想要从外部攻破它，压根没门。 “加快与黑墙外的联系，最好想办法与黑墙外最强大的AI取得联系，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长的五大三粗，像动物帮多过巫毒帮的普拉西德向着布丽奇特开口：“要我说就应该找上三五好手，趁着月黑风高，潜进大帝国商场，把那群网监狗的头头给抹了脖子了事。” “一直这样下去，难免会被他们抓到破绽。” “好想法，不过不好意思，网监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谁？” 普拉西德抖手就从长风衣下抻出一把带护手的砍刀。 江秉从黑暗的隧道中大大咧咧的走出来，迎面便撞上一众黑客亮如灯泡的义眼。 换成其他人，此刻怕是脑浆都要沸腾了，全身义体被烧的通红，身上魔偶多的都要挤不下。 但是不好意思，江老板属于自带魔免。 这也是此次行动只有他与老洛根两人一起行动的原因。 老洛根因为猎魔人突变，过往的日子中安装的所有义体都因肉体重铸，被排出体外，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次安装义体。 两个自然人对上巫毒帮，简直是三个指头捏田螺——手拿把掐。 黑客技术没用，在场的十来个黑客的战斗力直接废去大半。 平日里专精骇入破解，在赛博空间呼风唤雨的黑客们，此刻被残酷的现实吊起来拷打。 除去布丽奇特，其他人连战斗都很少参加，他们在巫毒帮的保护下，都属于纯种的‘科研黑客’。 但是羸弱的肉体，此刻压根没有对他们的生存起到任何帮助。 只有普拉西德抻着那把砍刀，冲到江秉面前，兜头就是一刀。 作为黑客，普拉西德无疑是十分明白社会工程学的重要性的，他要用此刻来向布丽奇特证明自己的坚持并无过错。 不会打打杀杀的屠夫不是好黑客。 但是现实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普拉西德幻想的大发神威压根没有出现，仅是一个照面，江秉便干脆利索的拨开对方的砍刀，直接用小刀给对方来了个“痛贯天灵”。 刀身从对方下颌穿进，直至没柄。 寄予着在场十几名黑客希望的普拉西德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声不吭，仰头栽倒。 场面顿时慌乱起来。 布丽奇特刚把枪械端起来，便被江秉一发飞刀钉在额头，同样干脆的躺倒在地。 随后便是精准的飞刀雨降下。 其他黑客寒窗苦读几十年的网络知识，也无法替他们抵挡即将落在他们身上的任何一刀。 死亡，如期而至。 江秉迈过在夜之城可以令小儿止啼的巫毒帮首领尸体，在操作台前找了个接口，将布里·杜尔给与的数据储存盒插上，任凭‘黑冰’程序肆意蔓延，占据整个服务器。 没过多久，大屏幕上浮现布里·杜尔的面孔。 江秉早早摘下面具，扯过一把椅子坐着，等待对方多时。 “你们速度可真够慢的。” 布里·杜尔大获全胜，心情很是不错，“萨布尔先生果然有一套，我这边已经攻破了‘海神’的数据壁垒。” 江秉：“拿走你们想要的数据，走之前别忘了把服务器给清洗干净，别留下什么病毒，我留着还有用。” “当然，按照咱们的约定，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布里·杜尔背靠网监，家大业大，对这些七位数的网络设备压根就不在意。 “别忘了咱们的交易。”江秉注视着‘海神’根服务器飞速的刷新着巨量的代码，飞速进行着彻底的格式化，向对方提醒道。 网监特工也毫不迟疑，“事情办的这么漂亮，我这边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放心，最多一星期，对方喜欢什么黑超梦，我都给您调查清楚。” “那我拭目以待。” 第185章 论如何优雅的装 江秉原路返回，抱着角落里的数据板，在商场的屋檐下欣赏了小半个小时的酸雨，数十辆车才姗姗来迟。 接下来便是枯燥无味的重复性体力劳动，好在【逆熵】已经不是刚建立时，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窘迫时候。 随车的十几名壮汉都有把子力气，再加上这一片巫毒帮的人被灭的干净，网监拿到了‘海神’中的数据，不断在网络中追着对方烤脑花，一行人有充足的时间收拾战利品。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该拆的拆，该装的装，就连死尸身上的义体也被重操旧业的江秉全给洗劫一空。 战利品实在太多，远程统筹的葛洛利亚干脆又派了好十几辆车，来来回回折腾到天快亮，才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 汤姆饭店。 最近上岗的专属司机V，将车停在门口的路旁，看着江秉走进饭店内。 江老板打扮的很是正式，进店后熟门熟路的坐在那张摇晃的桌子边，将面向余烬餐厅的玻璃又擦了擦，让它更加清晰些。 蓝眼睛先生好像就在附近蹲着似得，江秉屁股刚坐下没两分钟，沙发还没暖热，他就从后门摸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对面。 杰西围着那个仿佛永远不换的褐色围裙，踱步过来。 “两位，要吃点什么？” “最近合成肉涨价了，部分菜品的价格有所上调，请注意甄别。” 言语中，满带着牛马对世俗与劳累的淡然，充斥着‘凑合着过呗，还能死咋地’的异样美感。 但是两人只要了两杯真水。 就在杰西的白眼将翻未翻之际，一张大面值欧元现金被递到她的面前，将她满腔牢骚及时封印。 这个世界的夜之城可没有什么‘妖魔化’的小费文化，实际上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半都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穷苦人家。 蓝眼睛先生用蓝色的双眼注视着江秉的所作所为，满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你以为我会把咱们见面的地点选在那种地方？” 江秉冲着对方敲了敲刚擦干净的玻璃，玻璃对面则是‘余烬’餐厅。 “这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那里我也不常去。” 蓝眼睛先生一身笔挺的西服，在这个破旧的饭店里显得有些碍眼，但并不影响他将这个破旧的平民食堂当成上流人士的高档会客厅。 他倚坐在油腻又满是污垢的长椅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萨布尔，我没想到你这么快会联系我。” “实际上，我认为你永远不会联系我呢。” 江秉耸耸肩，“有人情不用，过期就作废了。” “还真是直白。” 蓝眼睛先生的手指敲打着膝盖。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找我？” “我准备开家公司，正规的那种。” “主营什么？” “合成肉。” “是个不错的投资方向。” 掌握着整个夜之城方方面面的大量消息，蓝眼睛先生对近期的市场波动了然于心。 “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机会了，就需要及时抓住机会。” 江秉摩挲着水杯，回了句自己的看法，“没机会也要学会主动创造机会。” “看来你对商业的本质的了解不算差。” 蓝眼睛先生习惯性的跟完这句话，表情突然开始有些不对劲。 他略带狐疑的问道：“你知道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是被一场天灾龙卷风摧毁的吧？” 江秉知道对方想问的什么，但是他不准备回答，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啧” 蓝眼睛先生反反复复审视了江秉好几遍，最终没有选择追问。 你想展示力量，不能只光着膀子，赤膊上阵，喊打喊杀，这样只会暴露你的底气不足，要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要在言语间不经意的道出事情真相，要穿针引线，让目标自己猜疑，解惑，得到答案。 显然，江秉这次展示肌肉很是成功。 “你想把工厂设在哪？” “太平州。”江秉回复依然简洁。 “消息挺灵通，网监的人，刚重创了巫毒帮，现在入场就是最佳的时……” 话说到一半，蓝眼睛先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用更加狐疑的目光扫视着江秉，试图从他板着的脸与细微的肢体动作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但是他失败了，江秉超绝的身体掌控力让他演的根本不像演的。 “看来萨布尔先生有一套自己的“经商策略”。” 江秉任由对方向着自我迪化的方向大步狂奔，沉默不语。 见对方死活就是不搭话，蓝眼睛先生明智的选择放过这个话题。 “公司准备起什么名字？” “好再来。” 这家食品公司接下来要做正经生意，所以要与【逆熵】进行切割，最起码表面上要进行切割。 所以公司名字的风格就要向夜之城本地特色靠拢，江秉参考了漩涡帮的‘全食品工厂’，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么一个既响亮又文雅的名称。 至于效果，对方脸上微妙的表情就能说明一切。 情感丰富的蓝眼睛先生刚想对此发表些意见，汤姆大饭店的玻璃门就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 “都别动，打劫！” 领头的劫匪脸上顶着一副花里胡哨的恶鬼面具，进门就冲天花板来了两枪。 江秉心中立刻闪过大量信息。 ‘海啸出品的动能手枪，鵺，听枪声又是一个不保养枪支的傻B，也不怕炸膛。” 海啸(津浪)是家日本武器商，总部位于大阪，专门为高端用户提供武器定制服务，当然，也面向大众做生意。 这家公司的产品非常具有辨识度，武器命名方式基本都是源自日本传说中记载的名字。 猫又、鵺、罗刹、阿修罗……都是他家的产品。 在坐的食客们面对抢劫，表现的波澜不惊，见怪不怪。 “不要急，超梦录制打开了没有。”后面的劫匪小声提醒。 而开枪的劫匪明显是办事前抽了点‘东西’壮胆，此刻情绪激昂的有些反常。 “当然，拉吉你就放心吧。” “该死，你是傻B么，不要叫我名字。” 第186章 论黑超梦是如何诞生的 “哦哦哦。”对方现在正处在颅内高潮状态，反应比平常慢上好几拍。 “看什么看，傻帽，赶紧把钱都给我交出来。”嗑药的家伙拿枪指着老板汤姆，言语举止很是浮夸。 这是对方刻意如此，他们此刻正在录制‘抢劫真人秀’的黑超梦，情绪与动作要尽可能给的饱满。 加上这群街头混混不光没有什么表演经验，甚至连学都没有上过几天，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少专业素养。 超梦，一种虚拟现实系统，只要利用植入在人体内的录制设备记录一段包含影像、声音、感觉、空间信息等在内的片段，经过超梦剪辑师加工制作，就能形成可体验的内容。 属于是赛博朋克版本的VR电影。 只不过超梦更加真实，更加逼真，它是一种直接介入人脑的虚拟现实技术，画面在脑中形成，体验者会同步体验拍摄者所感受到、经历过的一切，包括情绪，触感，身体感觉。 在夜之城，超梦是最流行的娱乐方式之一，通过数字记录他人的经历体验，并由固定设备转入观看者的神经系统，使用户能够完整地体验记录者想让他们体验的一切?。 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奶头乐’产物。 只需要一副超梦头环，身为现实世界屌丝的你就可以与那些日日笙歌，天天狂赌烂嫖的‘上等人’一起体验人间仙境的感觉；或者带入到超梦剪辑师精心调制过得角色中，体验那精心策划好的完美剧情；无论是老套的英雄救美、霸道总裁，还是经典的王子复仇、勇士拯救世界；又或者成为东京热的男女主角，四舍五入约等于亲身上阵。 这些特性，让它成为大众们的廉价精神毒品。 但是合法的东西总归被法律的框架所圈定，于是像是抢劫，凶杀，被凶杀，Q奸，被Q奸这类的黑超梦开始在各种背地里的渠道流行。 而超梦的原理决定了想要取得最佳的拍摄效果，就必须真刀真枪的上手干，演是演不出来好作品的。 凶杀就得真杀人，被凶杀，就得真的被人杀。 经过市场长时间的内卷，黑超梦已经从上面的小打小闹演进到诸如‘油炸活人’‘生锯五肢’‘液压机活人榨汁’这种尺度。 而这群持枪抢劫的劫匪，属于这个娱乐圈的最低级小虾米，只能拍摄些不入流的黑超梦，卖点勉强温饱的小钱。 这还是拍摄者为了提高片子的竞争力，开始前摄入了快要到致死量D品的结果。 但那也只能稍微增加点点售价，毕竟黑市里上直接吸到爽死的黑超梦也屡见不鲜。 “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同质化太严重，缺乏核心竞争力。”蓝眼睛先生面对抢劫不慌不忙，还有心情给江秉表达自己的商业意见。 他可真喜欢做生意。 “你们快点！” 门外传来同伴催促的呼喊。 “等会条子就来了，到时候都没好果子吃。” NCPD是比较废，但那也是建立在犯罪者不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案的前提上。 店内没嗑药的劫匪立刻回复：“马上！” 药磕多了的那位口水止不住往下流，他一把抓过汤姆递过的钱，转头看向同伴。 “只是这样根本不够刺激，我们得再加把火。” “不要没事找事，快走。” 嗑药劫匪在店内四处撒么，一眼就盯住了江秉这桌。 谁让他和蓝眼睛先生穿的最高档，看起来就格格不入。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江秉瞟到猫在门口的文森特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 “你们两个，赶紧把衣服给我脱了，值钱的东西也都交出来。” 嗑药劫匪明显把两人当成了找乐子的有钱人，想要玩上一把杀富济贫。 蓝眼睛先生有恃无恐，还借机给江秉继续聊自己的商业观。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劲。” “TM的，活腻了。”见两人对自己无动于衷，思维有些混乱的劫匪冲着两人中间那块玻璃就是一枪，结果下一秒枪声在店门口同步响起。 另一名劫匪下意识的转头回望，但一秒就被抓住机会的汤姆，用从柜台里掏出的双管霰弹枪轰飞出去，撞在一张桌子上。 等汤姆将霰弹枪口移向江秉桌子方向时，却发现对方被按倒在饭桌上，太阳穴上深深嵌进大半个玻璃烟灰缸。 不过这不是江秉的杰作，而是蓝眼睛先生砸进去的。 “BOSS，没事吧。”文森特在门口探头探脑，刚见劫匪准备拿枪对着江秉，他干脆利落的掏枪毙了门口的两个混混，想杀进店里，来个护主救驾，却发现里面俩劫匪都已经躺下。 江秉摆手示意，一切无碍。 汤姆从柜台出来，先给客人们道了歉，才招呼杰西一起把两具尸体丢到店外的小巷子里，等人来收尸。 但实际上，大部分顾客都没怎么收到惊吓，除了部分人起身离开，店里还剩下将近一半人，继续享用着自己的餐点。 在夜之城混，这类事情基本都是司空见惯，大家早就已经习惯。 “汤姆，这月第几回了？” 门口高脚凳上的老客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老板。 “第一回，本想着这月能安宁点呢，C。” 不过，最终还是杰西抗下一切，她麻木而又熟练的拖洗着地上的血迹，又向沾到血迹的桌椅墙面喷洒生物科技的‘喷喷净’，最后再用抹布擦拭。 这些平白多出来的工作量让牛马一度想要尥蹶子。 等桌子被重新收拾干净，江秉才真心实意的称赞起对面的人。 “身手不错。” 蓝眼睛先生看上去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却又准又狠，他用烟灰缸敲人的时候表现出的巨大力道，让江秉怀疑对方皮肤下可能全是机械。 要不是两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拉手太过违和，他都想上手试试对方成色。 蓝眼睛先生没有回复，反而紧蹙眉头，用那双蓝色义眼死死盯着江秉搭在桌子上的拳头，震撼中混杂着几丝费解。 他指了指江秉紧握的左手，“跟你比那可是差远了。” “看到了？” 第187章 大鸟转转转 江秉把拳头打开，露出掌中的弹头。 “你完全可以不用管它的，反正是冲着玻璃去的。” 弹头被江秉倒进新端上来的烟灰缸里，金属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好一块玻璃，碎了实在可惜了。” 对方听江秉如此回答，一时间竟无法想到什么合适的评论，只能耸耸肩。 “说回正事，手续好解决，但是我建议你最好可以把太平州准备建厂的地皮买下来。” 蓝眼睛先生给出自己的建议，“反正对比夜之城的其他区，太平州的底价便宜的像是白送。” 江秉乐了，“可不是白送么，那里可都荒着呢，就算巫毒帮没了，还有清道夫，动物帮和成堆的犯罪分子盘踞着呢。” “就算有人敢买，他也得敢用才行。” 被NCPD宣布放弃的太平州地皮完全就像是法拍房，虽然价格低，但是拿到手自己能不能住得上可还是两说。 蓝眼睛先生对江秉的说辞并不同意，“别人不行，但是【逆熵】肯定没问题。” “你如果想要在夜之城做正经生意，最好是能名正言顺的拿到对应地皮的使用权，相信我，这会给你以后省下很多麻烦。” 对方都这样说了，江秉也不是听不进劝的人。 “你有门路。” 蓝眼睛先生微微一笑：‘当然，这些地皮已经趴在市政府的坏账堆里好多年，走我的关系，花不了多少钱的。’ 他话锋一转，紧接着道：“不过，这次我帮了你，有个事情你也得帮我。” “算是朋友间的互利互惠。” 望着对方明灭不定的双眼，江秉叹到：“我就是知道，不过，夜之城竟然还有你办不了的事情。” “那可多了去了。” 一个芯片被对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江秉。 “像我们之前说的，夜之城可不是夜氏的夜之城，荒坂、军用科技、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 ” 江秉用随身的数据板浏览完芯片上的内容，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事你想怎么办？” “找到是哪家干的就可以。” 江秉关上数据板，大为震撼，他揉了揉眉毛，“不用报复回去？” 对方此刻的回答极为冷血：“没有必要，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江秉点点头。 “成交。” ……………… 有人喜欢男人，就有人喜欢女人，还有人喜欢不是人；同理，有人喜欢异性，就有人喜欢同性，还有人喜欢没人性。 大鸟转转转酒吧，听名字，就知道此处必是一个非凡之所，它是妇女们无比崇敬的神秘之地，男同们的伊甸园，老gay们的梦想乡。 作为海伍德丽景区，乃至整个夜之城最大的棍棒集散地，它以花样多、人数多、艳遇多的特点闻名遐迩，常年吸引着同好们来此朝拜。 在写有“Dicky Twister”的招牌下，文森特望着招牌上不断旋转的霓虹‘弯曲大鸟’，眼神麻木，心如死灰。 门是弧形，灯柱是螺旋型，地板是波浪型，男服务员是妖娆型，来往的顾客是弯曲型，放眼望去，文森特竟然在这个位于曼德拉出租车总部斜对过的俱乐部外，找不到任何一个直的东西。 文森特：“BOSS，咱们必须要进去么？” 江秉脸冷的吓人，却一言不发，迈步进到门内。 他用行动表达了以自己的观点，文森特只能跺脚跟在后面。 人。 放眼望去全是人。 全是男人。 坦胸露乳的男人、下衣失踪风的男人、穿高跟鞋的男人，画眼线的男人、打扮的像女人的男人，豹纹三角裤配黄金切尔西的男人，微胖，留着络腮胡，眯眯眼的男人。 文森特还看到穿着整套情趣皮衣，把脸都遮住的男人。 人类的性癖如同人性的底线，幽深而不见底，永远无法估测。 伴随着逐渐焦灼的音乐，两人穿过不算长但是此刻却无比漫长的甬道，来到俱乐部门口。 “哎哎哎，往哪窜呢。” 收费大哥远远缩在粗大的铁丝网后，声音粗壮。 “门票100欧，付了钱才能进去，随便玩，但是舞台上的只能看，不准摸，要是我看到你们俩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我就剁了它们，知道到了么。” 老板照本宣科，毫无激情与新意的宣讲着威胁警告。 看来这种事一定经常发生，才会让他不厌其烦的向每个顾客挨个警告。 钱是小钱，但是两人都花的不甘不愿。 俱乐部内，人更多，气氛也更加蕉灼。 几个大椭圆的台子旁，坐着数十个端着酒杯的男人，而台子中间，是一根钢管，上面挂着一个身形妖娆，体态婀娜，衣着暴露，长腿翘臀的钢管舞男人。 男人男人，全都是男人。 随着对方灵动的在钢管上变换着各种辣眼的姿势，台下还真有几个顾客小手很不老实，蠢蠢欲动，但是顾及到墙角的安保，最终还是没敢伸手。 “老大，你还没告诉我来这里干嘛呢？” 江秉绕开三五人群，走向办公室的方向。 “查个案子。” 文森特有点惊讶，“查案子不是NCPD的工作么？” “如果NCPD已经结案了呢。” “额” “NCPD办不了的事，咱们【逆熵】能办，NCPD查不了的案子，咱们逆熵能查，NCPD不好犯得法，咱们【逆熵】来犯。” 江秉抽了抽鼻子，只感觉空气中的气味很不对劲。 “这叫夜氏特许，先斩后奏。” 把守通道的人刚想举手示意来者止步，就被江秉伸手掐住脖颈，揽进怀里拎着就往二楼走。 整个动作浑然天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任谁看了都以为两人是个纯纯好哥们。 二楼是演员后台准备室，江秉顺手把倒霉鬼丢在角落里，领着文森特卡着摄像头旋转间的死角，一边走一边将俱乐部的安保人员打晕。 直到两人为了躲避摄像头，进了准备室。 准备室内有两个候场男同，正一边专心往脸上粉刷，一边聊天，内容劲爆到偷偷摸摸的两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听完。 第188章 不值得称赞的事业 一名光头娘娘腔男对着同伴抱怨：“我跟你说，现在的客人可真是没钱没素质。” 另一名红背心则是捧哏到：“怎么，你又遇到什么奇葩客户了。” “可不是，上午来了个客人，进到VIP包厢，酒还没怎么喝几口，手脚就不老实。” “然后呢？” “然后这人搂着我就不撒手，还乱拱。” “你没找主管。” “嗨，他给了小费” “那不就得了。” “但是他放着好好的道不走，就喜欢整邪门歪道。” “这你还能忍。” “当然不能，我当时就说，干什么，你往那捅呢，你怎么不捅你鼻子眼呢。” 红背心男安慰道：“你这还算好的，我在昨天的单身告别派对上遇到的糟心事就别提了，我跟…………” 两人用莫大的毅力，才从这些劲爆八卦中脱身。 俱乐部三层是个一个个VIP小包厢，里面接待的也都是些政客、公司人士、犯罪头子、社会名流、以及某些警察。 生意十分火爆，各个包厢都亮着灯。 毕竟有钱人把市面上的享乐都玩一遍后，就会有部分人喜欢些不一样的，古代贵人好娈童的嗜好，没理由放在现在，就会完全消失。 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 大鸟转转转酒吧的老板拉德里罗无疑是个很有手腕的人。 他既能从各个渠道搞到大量未成年的男孩，也能找到众多‘身怀绝鸡’的妖艳货色，最重要的是他还会将这些VIP包厢里发生的一切用监控记录下来，作为自己以及俱乐部的护身符。 你还别说，这还真就让他搭建起坚固的防护网，成功挫败了NCPD无数次针对性的调查。 包房内的声音很奇怪，让文森特不由得紧皱眉头。 江秉则更加难受，灵敏的嗅觉让他将空气中浓厚的腥味一网打尽。 于是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拉德里罗的房间在三楼的尽头，靠近大厅，面前大厅的墙被替换成巨大的单向玻璃，方便他随时俯瞰自己的商业帝国。 也有可能是满足自己某些小癖好。 他刚从通讯频道中得知有人闯入三楼的消息，正准备让手底下人加强警戒，房间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江秉一手提溜一个人，进门后将两个人当成了甩棍，直接将拉德里罗的心腹兼保镖放倒在地上。 他本想坐沙发上，摆一摆姿态，但是看到上面还躺着一个吸D过量，昏睡不醒，但是光着屁股明显刚被搞过的娘娘腔裸男后，干脆利落的越过沙发。 他喜欢站着，站着对腰好。 文森特端着手枪，紧随其后。 “朋友，谁让你来的，不知道这是哪么？” 拉德里罗语气很硬，手里攥着这么多把柄，不由得他腰杆不挺立。 听着门外的跑动声，江秉抬手向文森特示意。 “让你那些手下滚远点，只要门一开，他第一个先崩了你。” 见江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拉德里罗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发信息通知外面的手下先稍安勿躁。 “斯卡德拉·文莱，上周死在你场子里的，有印象么？” 哪怕隔着好几米，文森特都发现对方虚伪脸上涌起的心虚。 “这位朋友，你知道的，来这里找乐子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药嗑多了、人多了，花样玩得多了，死人的事情常有发生，我不可能都知道。”这位老gay上下都很硬。 “一位夜之城的预选役市议员，在马上竞选成功的前夕，被人在你场子里谋杀，你说你不记得。” 江秉瞄了一眼对方两腿之间，文森特很有眼力劲的将枪口下移，紧跟上言语的威胁。 “别TN的墨迹，再不说，让你下半辈子连大钢炮都用不上信不信。” 拉德里罗瞅了眼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三人，选择了从心。 由此可见，他绝大概率是个铁1，毕竟文森特的威胁对一个0来说，实在绵软无力。 他脸色难看的指向电脑，吐露出一串密码。 随后道：“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斯卡德拉·文莱出事那一天，对应包厢的隐藏摄像头正好坏掉了。” 江秉本想拉过对方的老板椅，坐在对方电脑旁，但是瞅到沙发上美美睡着的光屁股裸男，下意识抽动了几下嘴角，将座椅一脚踹开，站着在对方电脑旁忙碌。 拉德里罗嘴硬归嘴硬，能经营一间本来就不合法的场子到现在，最起码的政治智慧还是具有的。 斯卡德拉·文莱这位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突然就死在他的场子里，虽然这事莫名的不了了之，但是偷拍的影像还是要牢牢攥在手里。 死掉的苦主表面上一表人才，满脸正气，私下里却是个喜欢小男孩的变态，这个消息自然价值非凡。 对方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次数非常多，不过这些影像属实辣眼睛，江秉径直将视频信息拉到最近的日期，果然，并不是斯卡德拉·文莱死亡时的那天，而是两周前。 江秉打开视频看了几眼，视频里道貌岸然的政治新秀正与一对黑白双煞缠绵悱恻。 他眼睛实在受不了打击，便赶紧将视频关闭。 “他在几号包厢出的事？” 拉德里罗不再隐瞒：“7号。” 江秉十指飞舞，调出所有包厢的摄像头运行系统的日志，果不其然，7号包厢的摄像头在斯卡德拉·文莱死亡的当天正好损坏。 凶手已经把故意明晃晃写在江秉脸上。 好在视频虽然没有，江秉很快在对方电脑上翻出了经营日志，成功定位到斯卡德拉·文莱当天的点单人选。 “希拉·菲里” 这当然是艺名。 随后江秉调出来对方用来供客户选择的照片。 照片里的对方，是一名貌美如花的伪娘，只是看照片，江秉就能看出对方全身都是科技与狠活。 转过屏幕，江秉点指这位伪娘大兄弟向着拉德里罗问道：“这人还活着么？” 对方连连点头。 “现在在哪？” “他今天还有在上班。” 人没被灭口，有点不正常。 江秉转回屏幕，十指连弹，片刻间就调出对方的上钟信息。 3号VIP包厢。 那还怎么说，继续干活呗。 第189章 D爆了 经过一番友好交谈，双方就维护社会治安，塑正不良风气；坚决抵制三害，共同维护治安等几项问题上达成一致。 拉德里罗躺在地板上，被迫发表了关于全力协助江、文二人办好、办清、办稳‘斯卡德拉·文莱凶杀案’的重要讲话，赢得同样躺在走廊中的所有干事们的热切支持。 此次双方会晤取得圆满成功。 不多时。 从内部锁死的3号包厢门被江秉随手拽开，里面玩的正嗨皮的两人顿时尖叫起来。 3号包厢的客人看起来并不太像个gay，不过这也正常，总有人中餐吃腻了，想要换换口味。 他还想冲着两人争辩什么，便被抢先上前的文森特用枪杵在胸口，满嘴的酸萝卜又给堵了回去，只能青白着脸，在文森特的指挥下灰溜溜的窜出包厢。 江秉站在门口，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越发具备东厂大都督的冷峻孤傲派头。 无它，屋里有点味，先散散。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安保呢？” 希拉·菲里的喉咙绝对动过手术，声音完全是个女人声线。 “别喊了，你看有人理你么，问两句话，问完就走。” 文森特已经进入了状态。 “斯卡德拉·文莱，上周死在这里的人，有印象么？” 等包厢内空气好些，江秉才走进包厢，顺路用脚将地上被撕扯坏的丝袜踢开，出声问道。 希拉·菲力就这样倚坐在床上，裸露着身躯，整的性取向正常的两人一阵腻歪。 “当然，他可是这里的常客，出手又阔绰，长的还不错，就是有些挑剔。” “他出事的时候，是不是点的你的单？” 希拉·菲力干脆的点头。 “但是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没进包厢，就被他给赶出来了。” 他扭动了着丰腴的上身，甩出一阵肉浪，脸上全都是没吃到肉的惋惜。 看着对方的表现，江秉满心黑线。 ‘这TM就没个正常人么。’ “他为什么会把你赶出来？” “他的男伴来了呗。” “男伴？！”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纵然时间过去一周，但是科技的便利让两人的调查工作进展的仍然十分顺利。 希拉·菲力作为大鸟转转转的头牌之一，身上自然也装有高级版本的性偶系统。 与之匹配的义眼同样具有影像储存功能，没怎么花费功夫，江秉便从对方手里得到了斯卡德拉·文莱死亡当天，那个神秘男伴的具体影像。 走出俱乐部，文森特面带疑惑的向江秉发问：“BOSS，这些东西查起来不难吧，NCPD就这样放着不管，视若无物？” “有些东西咱们查起来不难，但是官面上的顾忌可就多了。” 江秉一脸的见怪不怪，将那个男伴的信息发给了蓝眼睛先生。 不到两分钟，一份极尽周详的个人信息回传到江秉的数据板上。 按照上面的详细地址，色雷斯388杰佛逊汇入车流中。 沃森区的艺伎区，小溪环路。 这里已经非常靠近水边，但是一条城市快速高架桥将艺伎区一分为二，两人此次的目的地就是高架桥旁的公寓楼。 两人顺着资料上的地址，找到男伴的家。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公寓楼，因为靠近城市高架，长年噪音巨大，建筑也是又老又破，就连楼道里的照明设备也是忽明忽暗。 文森特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只好由江秉‘开门’。 进到屋内，入眼的便是各种内衣裤堆满房间，红红绿绿，姹紫嫣红。 随后两人就明了没人开门的原因。 人，死了。 死在卧室的床上。 死因极其不雅。 爆X而亡。 整具尸体从裤裆处被炸成半截，血肉模糊。 江秉很快在天花板上发现丢失的物件。 文森特作为小弟，承担了最为辛苦的步骤。 东西被取下，摆在尸体旁边。 江秉审视着这东西，再结合尸体死状，给出了专家意见。 “这个一看就是特殊改造过的东西，自身的转速被加强到恐怖的地步。” 望着这个大杀器，江秉叹了口气。 “强到可以当做武器。” 文森特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想到那个可能，他不由得收紧小腹。 “BOSS，您的意思是他就是凶手，而那个斯卡德拉·文莱就是被他用这个…这把武器给~” “嗯。” 江秉不是很想回忆蓝眼睛先生芯片中的相关记载，但是仍然耐心跟文森特解释，毕竟这样的痛苦有人愿意主动分担一半，他还是很乐意的。 “肠穿肚烂。” 这话语让文森特产生一股淡淡的幻痛感。 “现在你明白，NCPD为什么会草草结案吧。” 一名政治新星，被人发现死在男同俱乐部里，死法还这么有个性，哪怕是放在夜之城，也是对市政府本就没剩多少的权威的严重打击。 所以这事才会被轻描淡写的压了下去，进行了冷处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当然，也跟死人没有任何价值有关系。 文森特瞅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半天憋出一句话。 “能想出这种办法，他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小天才。” “幕后凶手不是他，他只是个棋子，还是个可以被轻易放弃的棋子。” 江秉将尸体的上半身微微抬起，仔细地审视着爆炸最初发生的位置，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工匠’的直感仍然源源不断的向他传输着各种信息，让他很快确定了爆炸发生的原因。 “他也没想到会被黑客远程黑进来，在睡梦中，义体被突然超频，这会造成极为强烈的疼痛，一直到义体不堪重负，过载产生爆炸。” 江秉环视了一圈卧室内部，给出肯定的判断。 “他是被灭口的。” 幕后真凶收拾起来手尾，伶俐的狠。 好在江·福尔摩斯·秉也颇有手段。 雄峰无人机拉着对方的脑机升空，42对这事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热情。 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罕见的社会事件样本”。 但是江秉怀疑她就是喜欢这个劲爆的八卦，迫切的想要了解后情。 第190章 维克多·维克托 注意力放在‘凶器’这条线索上。 这个大钢炮的改造技术很不错，看上去像是出自某个改装高手，江秉合理的怀疑应该是出自大公司的高级技术人员之手。 但是安装的手法就普普通通，显然是这个D爆了的死者拿到东西，随便找了个黑诊所安装上。 这种用途不正的东西，他肯定不敢去正规医疗机构。 但事情又陷入僵局，江老板的义体诊所开在城市的边疆，本身也是圈地自营，自产自销，跟夜之城义体医生们都不太熟。 再加上对方大概率是在住所附近找的黑诊所做的手术，远离科罗娜多农场，江秉就更使不上劲。 黑诊所之所以叫黑诊所，不光是因为要价黑，还因为它基本是来者不拒，位置隐蔽。 什么医疗记录，手术规范，对于无证义体医生来说压根不存在。 好在文森特及时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认识一个义体医生大手子，就在隔壁的小唐人街混。 技术一流，实力强，在圈子里也混得开，有人脉，找他帮忙扫听下准没错。 经过询问，文森特口中的义体医生果然不出江秉所料，正是夜之城最后的良心，主职拳王，兼职义体医生的维克多·维克托。 两人说走就走。 夜之城原本的设计之初，便想要汇聚世界上的各色人种，大家和平共处，共同富裕，达到真正的‘自由’。 但是一边宣传自由，一边为特定人群划分出固定区域的做法，很难让人相信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与否。 小唐人街，听名字便知道是为那个群体准备的。 经过岁月的变迁，这里已经沦为夜之城一个正常的混合居民区，只留下这个名字还在叙述着曾经的往事。 色雷斯388杰佛逊沿着布拉德伯里街行到与布兰街交汇处，两人改为步行。 这里也是一处红灯区，各种18+的馆子层出不穷。 两人穿街过巷，来到一间闹中取静的占卜屋前。 “米丝蒂！” 文森特进门就热情的向店主打招呼。 “V，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米丝蒂是个神情忧郁的女孩，顶着一头蓬乱的灰发，抹着浓厚的眼影，褐色的口红配上脖子上的镶钉项圈，满是赛博女巫味。 江秉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他可是正经见过女巫的。 “忙工作呢，老维忙不忙？” 米丝蒂轻轻一笑，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江秉。 “这位是？” “我老板。” 江秉端量着对方胸前的一大堆民俗坠饰，又看了看店里杂七杂八的各种风俗摆件，确认这个地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民俗工艺品店。 “萨布尔·莱瑞克。” “很高兴认识你。” 米丝蒂的义眼亮了一下，与老维沟通完毕。 她放下手里的塔罗牌，冲着两人摆手向后门示意：“维克多说他有空，你们直接过去就好。” 两人穿街过巷，下到位于地下的诊所内。 “V，好久不见。” 老维是看起来就很靠谱的中年男人，他几乎与江秉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一样，沉稳，健壮，做任何事都不急不缓。 “不得不说，你和杰克的另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搞的我跟他说起你的时候老是弄错。” “叫我文森特也行。” 老维呵呵一笑，将目光转向江秉处。 “你朋友？” 文森特挠了挠头，还是如实相告。 “我老板。”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 等到这些必要的社交礼仪过后，文森特才将来意和盘托出。 “凶器”大钢炮就被放在一个金属托盘中，在冷白的医疗灯光下，显得很不起眼。 老维丝毫没有发笑的意味，反而带起具有放大功能的外置眼镜组，将这个义体打量了好几遍。 “这个改装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小作坊能做出来的，非得是大型实验室才有这个能力和设备。” 老维不愧是连泽塔科技都觊觎的义体医生，只是粗略的观察一番，便得出与江秉同样的结论。 “不过安装的手艺就一般般了，典型的野路子。” “我倒是认识几个在这附近专门做这块生意的义体医生，我给你们扫听下。” “谢了老维，需要多少钱你开口就行。” 这位仗义的义体医生摆摆手，示意不要钱。 “都是朋友，朋友间互相帮助，谈什么钱。” “介意我拍几组照片么，这东西长得这么别致，只要经过手，应该不难打听。” 江秉扫视着诊所里大量的奖杯与拳击锻炼器械，点头表示随意。 维克多同样没有在身上装载义体，连最基础的脑机都没有，所以也是拿着个数据板，进行拍摄。 “对了老维，杰克最近干嘛呢，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维克多围着大钢炮拍着照，主要是那些接驳位置，这里属于安装的技术关键点，每个义体医生的手法都会有细微不同，在懂行人的眼里就像是名片一样显眼。 他仔细的调整着角度，一边回复文森特。 “最近他在魔鬼拳击俱乐部泡着呢，应该是发了笔小财，一直在潇洒。” 文森特瞟了一眼江秉，这笔小财，大概率就是上次杰克的带路任务的报酬。 “这东西你们是哪来的，我刚发现，这里面的联动转子组足足有三组，这功率做电钻恐怕也足够了。” 老维拍着照，又发现了新东西。 文森特将目光投向老板，见江秉微微点头示意，便将整个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知对方。 曲折离奇的情节让老维这个见惯生死的人也不由得为之发愣。 他将震撼的目光投向托盘中的大钢炮，眼神中已然带上了莫名的敬意。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 比黎明先到来的，是42的消息。 【42: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江秉：你去哪里加注人性了，都会玩这套了。】 【42：坏消息是这人脑机里异常干净，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一丁点也没有。】 【江秉：好消息呢？】 【42：我扒拉了他的通讯录，找到他跟三个同好闺蜜的聊天记录，真的是太刺激了。】 42活像个在瓜田里肆意撒欢的猹。 第191章 男人的幸福 【42：也不是没有收获，发你了。】 一份聊天记录紧接着发到江秉的数据板上。 【吉达尔（死者）：阿兰，我最近马上要发达了，你知道不，等我有了钱，带你去耍。】 【阿兰：你不会是又想骗我给你去分担火力吧，上回那次整得我差点站不起来。】 【吉达尔：怎么可能，我告诉你，我从一个牛逼的中间人手里接到一份贼丰厚的工作，完事了我就有钱了，到时候咱们俩想捅谁就捅谁。】 【阿兰：你别被人给骗了，小心失财又失色。】 【吉达尔：不可能，这个中间人可是在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吉达尔：相信我，绝对靠谱，我有感觉，这是我飞黄腾达的第一步。】 【吉达尔：你就拭目以待吧。】 【阿兰：我劝你冷静点。】 这段聊天记录穿插在各种尺度大到令人作呕的聊天记录中，得以保全。 【江秉：你之前提到过这个吉达尔的脑机里异常干净，这事可不好做吧。】 【42：全抹掉倒是简单了，记忆擦除的魔偶，脑机过载病毒，机体在检型重启都可以做到，但是向这种手术刀式的修改，非得实力强大的黑客来做不行。】 【42：但是实现起来不难，只要这个傻蛋生前连接过对方的设备，给过授权，修改脑机数据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江秉：可以恢复么？】 【42：基本不可能。】 【江秉：冗余数据残留检索，物理介质复现之类的手段都不行么？】 【42：脑机机体闭环锁采用的都是倾覆式的死锁，以上手段根本不可行。】 【江秉：那看来这条线索断了。】 【42：可惜了，我还对这件事后续很是期待呢。】 【江秉：我再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好在东窗不亮西窗亮，天才刚亮，老维给文森特发信，说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两人一路狂飙，来到对方的义体诊所。 大清早的，老维带着一双拳套，在沙袋前活动着身躯。 由此可得，他是真的热爱，也放不下拳击。 见两人来了，他连忙摘下拳套，领着两人来到电脑旁。 老维：“我昨晚问了几个圈里的朋友，有个朋友提供了个线索。” “斯卡拉，沃森区的一个义体医生，原先跟着卡西乌斯打下手，后来自己跳出去单干了，这东西安装手法很像他的。” 老维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很快翻出一个人的照片和诊所地址。 “你们如果去他那追查线索，最好打起精神，都说他跟漩涡帮有些不清不楚。” 江秉记下地址，冲着老维颔首，“谢了，维克多医生，这事很重要，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老维刚习惯性的谦虚推让几句，却被文森特挤眉弄眼的阻止。 他不知道江秉的手段，文森特可是知道这个人情的价值。 有了江秉这句话，真有不开眼的人惹到老维这里，到时候【逆熵】的刀子会比暴恐机动队还好使。 两人告别了老维，却在‘米丝蒂的通灵占卜小屋’迎头撞见哈欠连天的杰克与米丝蒂一起开门收拾卫生。 在文森特继续的挤眉弄眼中，三人寒暄了几句，又各自分别。 色雷斯388杰佛逊沿着马丁街，一路向西，走到一处破旧厂房边。 夜之城北部的沃森区是漩涡帮的地盘，作为同样的工业园区，沃森区的繁华程度比河谷区差了不少。 大片大片的厂房处于废弃状态，除去工人与少量本地居民，街道上显得很是冷清。 对比整日里大兴土木，日新月异的河谷区，沃森区就像个日薄西山，垂垂老矣的老人。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老牌工业区，可敬物流、天国医疗、包括漩涡帮自营的全食品工厂都坐落在这里。 这里还有夜之城最大的货运码头，虽然远洋风险极高，但是沿着海岸线从近海北上北加利福尼亚，俄勒冈共和国，南下墨西哥，都是十分安全且繁荣的航道。 ‘男人的幸福’ 店铺招牌透着一股老中医味道。 但这不妨碍门口排起长龙。 只要提到男性幸福这块，男人们总是言不由衷，你说他肾虚，他豁出老命也要跟你理论清楚，恨不得把你是庸医宣传的天下皆知，但只要你在告诉他你能治，他会马上让你体验到什么叫‘前倨后恭’‘飘零半生，未逢明主’。 夜之城对于这块就更加的开放。 男人们都大大咧咧的向前后左右的人宣扬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例如但不限于‘我昨天一挑七，胯下这条大钢炮硬生生干到故障’‘旧义体跟不上新思想，我要换新装’‘你有她有，不如我全有’之类的言语。 老维所言非虚，斯卡拉与漩涡帮的关系匪浅，门口两个将脸快要改成夜视仪的漩涡帮抱着家伙事，维护着秩序。 都不用他们呼呵，传扬在外的‘良好’名声就让顾客们乖乖的排起长龙，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在一向崇尚‘自由’的夜之城极为少见。 作为盘踞在沃森区与城北工业区的本土帮派，漩涡帮的标志就是骇人的脸板和凶狠的光学植入体。 作为从上到下对义体和赛博改造的盲目迷恋的帮派，它与动物帮正好形成两个极端。 一个相信肉体不朽，一个坚信机械飞升。 看到漩涡帮，人们往往第一印象是：“看看人家，这才叫大胆的超人类转化先锋。” 但是他们只是在自己身上折腾，测试人类肉体的极限，为人类这个族群的进化努力做出卓越贡献的话，那这个说法是对的。 只可惜，落在他们手里的倒霉蛋也会变成“实验”对象。漩涡帮以极度残忍，毫无人性和帮派十分擅长公开处决享誉夜之城。 再加上他们统治了大半个重口味黑超梦行业的制作输出，以及平日里狂躁的战斗风格，在外界人眼中，漩涡帮是一个全是濒临赛博精神病边缘疯子组成的帮派。 但是，这一切说白了并不为真，更多只是漩涡帮精心培植的伪装色。 它们的经营方式在夜之城也算不上有多疯狂，散播恐惧，制造谣言，凌空恐吓，精神霸权，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第192章 割以永治的威胁 而关于上面类似的传言越多，他们买卖的确也就越好做。 不过对于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新时代赛博中二病，江老板没打算惯着。 他都没给门口两个精神小伙说话的机会，便干脆利落的将两人放倒在地。 场面话都不用多说，排队的顾客们明智的四散奔逃。 两人见到斯卡拉的时候，他正在一个男人的胯下埋头苦干，以至于慢了好几拍，才看到江秉提溜在手里的左轮。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漩涡帮的地盘，我的诊所是被漩涡帮罩着的，你们敢在这里上蹿下跳，真是不怕死。” 这话对付一般的街头混混肯定好用，可惜，连文森特都唬不住。 随着江秉的眼色，文森特将‘凶器’大钢炮抛在对方面前。 “眼熟不？” 斯卡拉有些哆嗦的放下手里的工具，毫无嫌弃的捡起地上的大钢炮仔细端量。 “原来是这个，它的原主人惹你们了？” “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晓得吧。” 这个道理，连手术台上躺着的病患都明白，他此刻很想爬起来夺路狂奔，但是思来想去，下半身的幸福还是值得他用下半生赌一把的。 于是他只能光着屁股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当然了。” 斯卡拉将手套摘下，畏畏缩缩的示意两人跟着他走。 作为刚开始创业的义体医生，斯卡拉平日里都是直接住在诊所里的，他的房间就在诊室后面。 江秉与文森特跟着他进到卧室，就不由得为之愣神。 牛子，两面墙壁被改成了架子，架子上都是被防腐液体浸泡的牛子。 见两人有些愣神，斯卡拉连忙解释。 “这些都是客户不要的，我只是帮他们保存起来。” 这理由还不如不说，甚至不如来句“俺拾类”。 安装大钢炮之类的义体，自然需要先切掉原有器官，这坨肉大部分人会选择自行处置，往往是一把火了事，少部分人会让医生随便处置。 但是这里斯卡拉毫无疑问的撒了谎，他是动用了不少手段，才能在短时间内积攒起这么一部分家业。 好在两人并不是为了这事来的，虽然这个爱好多少有些变态，但是这种水平在夜之城还算不上有多突出。 “就是这个。” 斯卡拉十分熟练的从架子上抱下来一个透明罐子，里面的东西在福尔马林中上下沉浮，左右翻滚，肆意在客人身前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这一幕差点没把文森特干破防。 他一拉枪栓，就想喂对方吃颗新鲜的枪子。 “谁TM找你是为了这个了。” “啊？” “你们不是在要回这个的么？” 真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文森特直接一枪打在对方脚下。 “这个东西的原主人，为什么会找到你这里来，关于他的‘新家伙事’，你知道多少？” “赶紧说，在磨磨蹭蹭，枪子可不长眼睛。” 斯卡拉被吓得面无血色，整个抖若筛糠， 斯卡拉作为无证医生，同样不会做专门的医疗记录，但是得益于对方需要安装的家伙事的确十分独特，他对此事的印象十分深刻。 “这单活因为大钢炮是特制的，要接驳的神经纤维数量和难度比平常高出好几倍，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然后呢？” “没有了，两位朋友，我只是个义体医生，有病人拿东西上门安装，我只负责动手，别的也不关我事。” 说法合情合理，但是心跳与细微表情在江秉这个人形测谎仪面前很诚实的出卖了宿主。 文森特刚想再逼问，就见江秉迈步走到架子旁，翻出一个空白玻璃瓶。 因为随时有‘新货’补充，架子旁还放着为数不少的福尔马林。 江秉往罐子中加注了对应数量的福尔马林，拎到唯唯诺诺的义体医生身边。 “你那东西还是原生货吧。” 这话让在场的两人都下意识的加紧裤裆。 斯卡拉双手护裆，冷汗如雨，他的目光瞟过一旁的玻璃罐，但是如同碰到烧红的烙铁，下一秒又飞速的移开。 “这位朋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普遍是一种矛盾而又倔强的生物，有时候他什么都知道，但是总想着试图负隅顽抗，冥顽不灵。 比如戒撸吧的老哥们，又比如婚后的男人。 当然，也包括此刻的斯卡拉。 “再不说实话，你的收藏品里很快就会添加一件新藏品。” 江秉的话语如同恶魔在低语。 “忘了告诉你了，我也是个义体医生，保证完整给你割下来，品相绝对不比你架子上这些货色差。” 男人最怕什么？ 工作中的风扇突然掉落只能排在第十位，情人怀孕，小姐有病，群众反映，赃款被盗、被人戴帽，麻将放炮也都不是不能克服，哪怕是晚饭后老婆突然的嘘寒问暖也只能位居第三。 割以永治，或者说被人强行割以永治轻而易举的打败强人锁男，位居榜首。 斯卡拉的确变态，但是还没有那么变态，最起码他从来没设想过要走江秉口中的道路。 于是他飞快的屈服。 他也只能屈服。 “是法拉第！” 他几乎像是个毛蛋里的小鸡崽，蜷缩在地上，用双手双脚护住自己的命根子，生怕下一秒自己忠实的兄弟会‘不翼而飞’，再相见已经是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我当时给那人要了三倍的价格，他没那么多钱，只能现联系派活的，我听得一清二楚，那人称呼对面叫法拉第先生。” 江秉一挑眉，好悬没笑出来。 这叫啥，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就这么笃定他会接受你的敲诈？” 斯卡拉的行为虽然恶劣，但是这种呲毛事发生在夜之城是一点毛病也没有，甚至他只是敲诈的话，道德水平还在一多半无证黑医之上 不然为什么道上会有看医生最好两个人一起的说法，只因为一个人去陌生的诊所，被麻翻了，还能不能醒的过来都不一定。 黑心医生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越过门扉，示意两人回望隔壁诊室中那个手术做到一半的可怜汉。 第193章 恰似故人来 行到一半，再提加钱的事。” 这句话的意思听到江秉耳朵里，自动翻译成先把病人的原生器官割下来，再提涨价的事，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得乖乖接受医生开出的条件。 江秉瞥了眼摆满了两面墙的瓶瓶罐罐，心中明悟，想必这其中的一大部分都应该是由此而来。 很好的解释，使得品出来点味道的文森特良心开始旋转。 通过对方的心跳与其他身体反应，江秉断定对方吐露的这些罪恶基本为实，便示意文森特把枪收起来，两人扭头离开。 只是搞点收藏，还多少讲究个你情我愿，江秉懒得再动手了。 蓝眼睛先生的通讯还是和之前一样，秒接。 【江秉：法拉第。】 【蓝眼睛先生：啊哈，看来神探抓到了老鼠尾巴。】 【蓝眼睛先生：那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的不劳你费心了。】 【江秉：别忘了我的事。】 【蓝眼睛先生：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中文）。】 【蓝眼睛先生：实际上你已经可以准备钱了，不用很多，一千万足以。】 直到通讯挂断，蓝眼睛先生那对待一千万稀松平常的态度让江秉仍然念念不忘。 【逆熵】逐渐发展壮大，而随着家大业大，人多自然花钱也多。 不创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蓝眼睛先生嘴里的一千万还只是地皮的钱。 建筑费用，机器以及技术费用，人工开支，电、安保费用，在加上还需要采购部分原材料，包装、运输、销售，这些都是可预期的大笔吞金项。 江秉挠了挠头，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金钱的压力。 这些东西可不是提刀子就能抢到了，只能按部就班，最多在‘外力’帮助下，跳跃着发展。 坐在色雷斯388杰佛逊后座柔软的座椅上，江老板愣怔怔望着玻璃上映出的霓虹，久违的感受到忧愁。 答应供给汉兹的货，该寻找合适的货源了，不然【逆熵】该被贫穷追赶上了。 想到这，江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准备回去就问问神奇的【门匙】。 …………………… 编号HXXD—G09251位面 1899年春季，位于新汉诺威州的翡翠牧场。 旭日初升，整个牧场先于这片蛮荒的西部土地苏醒过来。 牛羊的嘶吼声，马蹄与牛仔们外出放牧的呼哨声混在一起，响成一片，与旷野风沙，以及野蛮与死亡共同组成一副近现代美国西部浮世绘。 几名挤奶女工扎堆聚在一起，边提着铁桶给奶牛挤奶一边聊着家长里短，乡野见闻。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来了东方人，住进了哈尔的旅店里，据说长得与可好看啦，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妈，极为艰苦生活条件让她皮肤粗糙，面色暗沉，永不停息的风沙与终日辛勤的劳作使得所有女工的双手皲裂肿胀粗大。 “那可不是，我和你们说，我当时正在肉铺买肉，刚好看到他，他穿着红色的高档西服，提着一个亮闪闪的手提箱，长的跟话剧里的皇室贵族一样，皮肤又白又滑，跟牛奶似得，就是不知道摸起来咋样。” 另一名女工说起亲身感受，唾沫横飞，恨不能能亲自上下其手。 被车轮、牛羊马蹄压实的土质道路上，驶来一辆小型木质马车。 这种客货两用马车深受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喜爱，良好的越野能力与货运能力让它的身影遍布西部大地上，承载着无数渴望财富的美国东部居民向广袤的西部地区迁移，为他们带来新生。 或者死亡。 当然，这种单驾马车（也可以双驾）是普通人民的选择，颇有家资的拓荒者有更好的选择。 科内斯托加式篷车。 一种重型宽轮篷车，外形类似船形，独特的设计使得他能够穿越河流与小溪，由马、骡或牛拖拉，载重量最高可达到7吨。 至于更贫困者，一匹马的价格也得在100美元左右，他们只能腿着。 马车停在一间两层旅店门口。 位于莱莫恩与新汉诺威的主干道旁的翡翠牧场，背靠着翡翠牧场火车站，来往的旅客数量足以支撑起这家略显豪华的旅店营生。 老牛仔约翰逊轻唤爱马，让它平稳的停在门口，他跳下车，先将缰绳套在门口的拴马杆上，才将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位女佣打扮的女人搀扶下车。 老牛仔轻抚爱马，对着自己侄媳妇嘱咐道：“这是个好机会，玛格丽特，旅店的老板哈尔是我当年的战友，他说新来这个东方人出手非常阔绰，如果你能成功应聘，我相信欠奥德里斯科帮的高利贷很快就能还清。” 玛格丽特看上去约有二十四五的年纪，有着一头瑰丽的红发，纵然西部粗放的风沙与艰苦的生活让她的皮肤粗糙，手掌布满老茧，近段时间的接连打击让她神情憔悴，但仍然可以看的出几分昔日的美貌。 “我明白，约翰逊叔叔，但是威尔逊刚去世没多久，我就去应聘别人的生活女佣，我……” 说到这里，玛格丽特几乎窘迫的流下泪来。 老牛仔握住玛格丽特的胳膊，小声安慰道：“你为威尔逊做的足够多了，谁让他患上了‘白色瘟疫’，你已经尽力了。” 老牛仔想起自己可怜的侄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死于各种疾病的概率要比被流弹击中，被各种野生动物袭击的几率要高得多。 “威尔逊承蒙主的召唤，去往了主的身旁，他生活在糖与蜜中，无忧无虑，但是你还不一样，玛格丽特。 “你还需要生活，你需要吃饭，穿衣，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老牛仔一边安慰着年轻的寡妇，一边用肮脏的马靴蹬开旅馆的木门，向着柜台后的战友打招呼。 “再说，玛格丽特你还不相信叔叔我么，平常人家哪能雇得起女佣，我看这位有钱的阔佬就算不是那个国家的大贵族，也得是富商家族出身。” 第194章 招聘女佣 “你这个该死的牛倌，让你那满是牛粪的靴子离我刚擦干净的松木门远点。” 哈尔放下手中擦拭的杯子，怒斥着自己的老战友方才的作为，却也很是熟练的给对方倒了一杯波旁威士忌，然后向老牛仔身旁的女士打招呼。 “早上好，玛格丽特。” 老牛仔熟练地端起酒杯，用酒精开启精神抖擞的新一天。 “相信我，这肯定是个好机会，哈尔可跟我说过，这雇主既年轻又英俊，你如果能跟着他，也算脱离这片蛮荒的泥沼，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准确来说，简直就像是天使临凡，我从未见过这么英俊的东方人。” 哈尔突然插嘴道。 两人的赞美让玛格丽特升起一丝独特好奇和希望。 这个时期的人们并不避讳性与尊严，终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也没有资格太过重视这些。 所以尽管生活女佣的工作范围在常人眼中与满足雇主某些方面的欲望有关系，玛格丽特仍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活的太艰难了，迫切需要喘口气，哪怕付出身体为代价。 跟随着哈尔的指引，三人很快来到二楼走廊的最里间。 这是整个旅馆最豪华的套间，每日的租金高达10美元，要知道，在牧场挤满一桶奶，才能拿到25美分的报酬，而如今的1美元，可以直接兑换到1.5克的黄金。 哈尔显得有些谦卑的敲响房门，并阐明来意，房间内很快传来明亮而又充满磁性的回应。 “请进” 三人鱼贯而入，宽敞的房间内铺就着厚厚的手工地毯，核桃木材质的家具厚重而又昂贵，各种摆件、花瓶、挂画将房间内装潢的尽可能华贵，从而配上它一天10美金的地位。 虽然这些东西没几件真正值钱的货色，但是在这个部分人还在跟牛羊混居的地方，已然算的上高档。 玛格丽特第一眼见到此次的雇主时，却由衷的认为这个房间的一切并不能配得上他。 江秉身着十分少见的暗红色西服三件套，正坐在书桌旁，带着一只金丝眼镜，研究着一本摊开的厚书。 一根金属手杖搭在一边，与地上哑黑色的行李箱相得益彰。 在这个粪便满天乱飞，死尸排成长队，牛仔满身牛粪，姑娘到处陪睡的蛮荒之地，遇到这么一名看起来就是从高度文明之地走来的高知分子，配上江秉日益浓厚的超凡气息，玛格丽特这个乡下姑娘怎么抵挡得住，瞬间羞红了脸。 “萨布尔先生，您先前托我替您寻找的生活女佣职位有人来应聘。” 哈尔闪开身型，露出此刻一身蓝色粗布裙，神色拘谨，手足无措的玛格丽特。 江老板揉了揉因为无处不在的粪便味道而略微有些紧绷的太阳穴，站起身来，面色温和的打量着应聘者。 “这位女士，您是否清楚这份职位的工作内容呢，它需要占用你大量的时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你无法顾及家庭。” 老牛仔适时开口，努力为寡妇争取着机会。 “这点您无需担心先生，玛格丽特的丈夫前些日子因肺结核去世了，她现在孤身一人，纵然出现了“意外”，也不会对您的声誉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随时带着她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老牛仔的话里有话让江秉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看来是我的表述让大家产生了误会，我只需要一名普通佣人即可，日常也就做些浆洗打扫的工作，并不涉及“其他”方面。” 江老板在“其他”上，着重加强了语气。 这个解释让玛格丽特长舒一口气。 “先生，这些活计我从小就开始做，洗衣做饭，刷马喂马，打扫整理，驾车套马具我都做得来。” 玛格丽特咬着嘴唇顿了顿，但还是补充上自己观察后的新观点。 “我从小就生活在附近，对周边情况也非常熟悉。” 这一点令江秉忍不住颔首，单论观察力，对方无疑是合格的，她在短时间内就判断出自己可能的需求，并紧接着道出自己的优势，主动争取机会。 不得不说，这一项的确对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江秉很有吸引力。 实际上，江秉的起居并不需要人照顾，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长时间不用进食；只不过街道、商店、酒馆、甚至这座旅店都充斥着的屎尿屁，让他的鼻子很受伤害。 对于19世纪末美国西部的公共卫生，江秉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为了让自己灵敏的感官不要过于遭罪，他才打算找个女佣跑跑腿，做些辅助工作。 老牛仔与玛格丽特只是简单的与江秉这个雇主沟通了几句，便匆忙下楼，只留下中介人哈尔与江秉简述应聘者的大致身份背景。 少顷，旅店老板伴随着‘噔噔噔’的踩踏木阶梯声下了楼。 “恭喜，你被录取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走出旅店时，脑袋里反复回荡着哈尔的话语。 整个人晕乎乎，仿佛置身云端。 不仅是因为自己被成功录取，更因为雇主开出的25美元周薪。 要知道，在西部，一名技艺精湛的牛仔周薪也只不到15美元，这无疑是一笔很高昂的薪水。 有了这的收入，小寡妇相信很快便能还上欠下的高利贷，让走投无路的生活重回正轨。 怀着喜悦与忐忑的心情，玛格丽特度过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第二日一大早就提着行李来到旅店入职。 当她满怀期待的进入角色，雇主的首个问题便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江秉：“玛格丽特，这附近最大的烟草种植园归哪个家族所有？” 崭新出厂的女佣虽然一头雾水，但仍然仔细的回想过后，慎重答道：“尊敬的先生，据我所知，南方的斯嘉丽草甸有这附近最大的烟草种植园，这些种植园是格雷家族的私产。” “格雷家族拥有几百公顷的肥沃土地，都种满了火管烤烟，我结婚前还去那里应聘过烘干女工呢，他们不光包吃住，每周还有10美元的周薪，还能偷藏些烟草，罗兹镇也很繁荣，工作地点又靠着圣丹尼斯，休息日坐半个小时的马车就能进到城里逛逛。” 谈起那次应聘之旅，对方明显很是怀念，谈兴很高，但紧接着又低下头。 “只可惜我没被选上。” 女佣失落的叹了口气。 江秉点点头，又回到桌子前。 成为女佣的第一天，令玛格丽特非常不习惯。 第195章 呐，这就叫专业。 原本，她认为这份工作会十分劳累，毕竟雇主开出了25美元的高价。 但事实恰恰相反。 绝大多数时间她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她的雇主，那位看起来就满身贵气的东方人只是让她去往商店买了份地图，剩下的时间就在窝在房间内比比划划，或者埋头研究他面前的书籍。 既没有频繁的客人拜访，又不需要洗衣做饭，大半天的时间里，女佣只做了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这还是她没事找事的成果。 25美元的周薪，她赚的格外不踏实。 就在玛格丽特缩在门口那张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昏昏欲睡时，窗户外突然涌进一阵马匹嘶鸣、男人惨叫与人群喧哗声。 这嘈杂的声音将屋内两人都给惊动，早就按耐不住性子的女佣在雇主的示意下，如同摆脱樊笼，终获自由的小马驹，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怼进熙攘的人群中。 很快，归来的女佣带来骚乱的真相。 翡翠牧场的主家布朗·尤金，在不久时间招聘了几名新牛仔，来看管他日益扩大的牲口群，其中有个名叫哈拉尔的新手牛仔在驯服马匹时，被一匹性子暴烈的棕色豹斑阿帕卢萨马用后蹄来了个左正蹬。 传武界有云：‘宁挨十拳，不受一肘，宁接十肘，不沾一蹬。’ 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普通的正蹬。 一匹?成年的阿帕卢萨马的体重范围为430到570公斤?之间，后蹄的爆发力往高了讲六七百公斤打不住，往下来再说也得有两三百公斤。 如果有人结实的挨上这一脚，在缺医少药的西部，基本就等于坐上了通往天堂的单程车。 “可怜的小伙子胸膛都被踹塌了，看来是活不成了。” 玛格丽特兴冲冲回归，很淡然宣布了倒霉蛋的死刑。 在西部，死亡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讲是司空见惯的东西。 肺结核、疟疾为代表的疾病；枪支走火、牛马踩踏、误食毒物、矿洞塌方等意外；印第安人、匪帮、食人族、变态杀人犯、资本家构成的人祸；毒蛇、猛兽，极端天气代表的天灾等致死原因无处不在。 普通人活在西部会十分艰难，但是死在西部却再容易不过。 每年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横死的人口不下五位数，死亡在这里属于常事。 江秉本身就是个凑热闹的性子，更何况还是身处文化滤镜浓厚的美国西部。 他在玛格丽特的引领下下了楼，围在人群旁打量着圈内的情况。 一名地中海老牛仔正手足无措的半跪在受害者身旁，惊慌失措，无能为力的呼喊着伤者名字。 “给他一枪吧，格尔，这样的伤势根本治不好的，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早早结束他的痛苦呢。” 人群中有人冲着老牛仔叫喊。 “可怜的哈拉尔，他死了他母亲要怎么办。” “他就是太爱逞能，这才刚开始做牛仔，非得逞能。” “不如给他灌点威士忌，多少可以减轻点痛苦。” “格尔这下子没办法跟他妹妹交代了。” 人群沸沸扬扬，各种建议肆意流淌。。 受害者直挺挺躺在泥泞的黄土地上，口鼻溢血，看上去不太安详。 他身材消瘦，年纪并不算大，下巴上刚覆着一层淡淡的绒毛，金发短发，满是雀斑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双眼紧闭，神志不清。 塌陷的胸骨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喘吸困难，呼吸粗重的宛如一个老式风箱，‘呼哧’作响。 窒息感驱使着他不断的奋力呼吸，但大气压让他只见进气不见出气。 于是被大量气体撑起的胸膛无疑又会牵动伤势，带来了更悠长的痛苦。 典型的外力击打导致的急性气胸。 人打多了，这种常见的症状，江秉搭眼就能看出来。 起急性气胸作为现代常见的外科伤势，真要治疗起来并不难，但是在19世纪末，这个小伙子只能逐渐陷入死亡的怀抱。 江秉瞅了几眼，便伸手轻松的拨开人群，在围观人群的注视下，蹲在伤者身前。 他在老牛仔呆滞的神情中，轻轻摸了摸地上倒霉蛋的胸膛，便冲着老牛仔一勾手。 “刀给我？” 慌乱的老牛仔一时间没搞清楚江秉的意图，不由得愣怔怔的僵在原地。 江秉只好再重复一遍。 “如果你不想他现在就咽气，就赶紧把你的刀给我。” 这下子，他总算是明白了江秉的意思，无神的双眼瞬间灵动起来。 老牛仔飞快的审视江秉——精致的仪表，沉着有条理的语言都为他平添几分信心，少见的黄种人身份减去两分，但仍然让他迅速判断出，对方不是什么不着调的混蛋。 于是，一把锋利的Buck110折叠猎刀被老牛仔飞快递到江秉面前。 哈拉尔亚麻衬衣的纽扣被一粒粒解开，内里高低不平，血肉模糊的胸膛被暴露在空气中。 江秉拔出刀刃，望着上面的污渍开始皱眉。 于是他又向秃头老牛仔摊手。 “火柴。” 此时的西部牛仔几乎没有不抽烟的，同时火柴作为引火物，是野外生存的必要工具，对方身上自然也有。 火焰将猎刀舔舐一遍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江秉反握猎刀，看都不看，反手就将刀子刺入对方胸膛。 这一刀用力极大，出手极其果断，老牛仔压根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刀刃已经齐根没入伤者胸口。 这与谋杀无异的举动让老牛仔差点没跳起来，人群也顿时一阵哗然。 但未等围观群众展开声讨，江秉利索的拔出小刀，紧接着，气流夹杂着血沫从刀口喷涌而出，哈拉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缺氧窒息的酱紫色变成元气大伤的苍白。 而他只进不出的呼吸也重新回归到正常节奏。 “命暂时保住了。”江秉站起身，将刀还给老牛仔。 “想要治好他，还需要动手术取出胸口的碎骨，矫正错位的骨骼。” 江秉唤来人群中的女佣，冲着老牛仔示意。 “找两个人把他抬到我那去，记得做个简易担架，让他尽可能的躺平，不要颠簸。” 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江神医悠闲的踱步回到自己住处。 第196章 天使与魔鬼并存 外科手术在美国已经初步成熟，但那只存在于繁华的纽约与旧金山等大都市。 在西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在这个行医资格证制度都没建立的时代，经过系统学习，拥有专业知识的医生如同凤毛麟角般稀少，底层人民们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些神棍庸医，打着治病的由头兜售自制的假冒药物，四处流窜，骗财害命。 正常的开胸手术需要无菌的环境，专业的工具，充足的光照，还需要全程消毒，多人协作，术后需要提防伤口出现感染，不过这些要求压根不适用于此刻。 手术江秉一人就能做，没有手术刀，杖刃多少也能凑合。 作为江秉连翻锻造过的兵器，它的锋利程度毋庸置疑。 至于可能出现感染。 这么说吧，只有活人，才有资格谈感染。 不需要开胸探查，江秉凭借着多年的砍人经验，精准地刨开对方皮肤，挑拣出碎骨，将断裂错位的骨骼矫正。 确认所有人都守在屋外后，他略微笨拙的开始调动起空间内稀薄的混沌魔力。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江秉采购的药品又都存放在‘货仓’中，不用点‘非常规’手段，小伙子大概率死于后续的并发症或者感染。 《巫师》世界中的法师群体将混沌魔力的水元素具象化，赋予它治疗，愈合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三种元素在治疗方向没有用处，根据维蕾塔提供的治疗法术基本入门知识，土元素会被用来指代骨骼，火元素指代血肉，气元素则用以指代循环，大多数时候需要四者轮转配合…… 治疗的过程也就是元素间相互搭配组合的过程，并且，只会这些还远远不够，技术高超的治疗向法师还要十分精通人体结构学。 这简直就是另一种维度的科学。 在江秉的微操下，无数的混沌魔力飞速沸腾，转化，将伤者的血肉破损添补，大部分断裂的骨骼修复，只留下一道掩人耳目的新伤疤，还有少量不致命的伤势。 虽然，倒霉的哈拉尔估计还要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又或者伤口会出现轻度化脓感染，但这已经远远好过直接殒命的结局。 最起码这条命基本算是保住了。 拉开房门，侄子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消息让老牛仔喜极而泣，差点没瘫软在地，江神医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但这件事情造成的后续影响却无异如同在翡翠牧场及其周边丢下一颗原子弹。 八卦与舆论的传播速度大部分情况下要快过光速，天还没擦黑，翡翠牧场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神秘东方人的事迹，已经在翡翠牧场及其周边迅速扩散开来。 这直接导致天色还未擦黑，江秉便已经收到坐地虎牧场主尤金·伟格那发出的邀请。 作为翡翠牧场拥有者的尤金·伟格，可以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称得上一声土皇帝。 他居住在牧场内最高的建筑内——一栋外壁被粉刷成红色的砖石小楼，外表被装饰的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十分气派。 他手下还养着十几名经验老到，忠心耿耿的牛仔。 这些西部的中坚力量没有一个不会用枪的，他们也算是尤金·伟格手底下的私人武装，翡翠牧场的维稳力量。 江秉起初并不太愿意赴约，但从女佣嘴中得知尤金老爷是这片最有钱的富豪后，他火速改变了想法。 入夜后，在一名努力表现出文雅的牛仔引路下，江秉与玛格丽特踏入这栋灯火通明的房屋，踏入翡翠牧场的政治、经济、权利中心。 尤金·伟格是一名体型匀称，微微有些秃头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像是律师多过地主。 可以看的出他对这次会面极为重视，客人未到，他便在数名像枪手多过牛仔的小弟簇拥下，在门口处远接高迎。 举手投足间，带着地道的大英老钱范。 江秉无意探究别人背后的秘密，也无意陷入漫长而无用的客套，反正接下来的对话很快就会决定江秉是杀富济贫，还是劫富济贫。 “萨布尔先生是清国人？” 江秉毫不迟疑的出言否定。 此刻清政府还是光绪皇帝当朝呢，这会估计着他正在捣鼓着著名的戊戌变法。 “尤金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省去繁琐的客套，直入正题。” “萨布尔先生真是快言快语，这样再好不过。”牧场主顺滑的接过话题.。 “萨布尔先生早先的医术我有所耳闻，我请您前来也是希望您可以为我的女儿做下诊断。” “当然，诊费自然不会亏待于你，您可以随便开价。” 当下这个情况并未出乎江秉的预料，他来此地后一直深入简出，对方找上他也只会是因为他白日里的表现出的医术。 “安娜！” 随着牧场主的呼喊，一名体态修长，婀娜多姿的女孩，用浓密的金色秀发遮挡着大半面部，从二楼袅袅而下，坐到牧场主身边的沙发上。 “我的女儿，安娜。”尤金神色复杂的向两人介绍。 他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一名心腹，低头在安娜耳边耳语几句，对方起初有些抵触，最后还是被成功说服，顺从的将修长柔顺的长发挽起。 在灯光下，安娜露出天使与恶魔共同织就得面孔。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少女精致的脸蛋上，一大片殷红的胎记，覆盖了少女的左半张脸，精准的以面部中轴线为界，将一张花容月貌的容颜切割为两半。 天使一半，恶魔一半。 “如你所见，萨布尔先生。” “只要你能治好安娜的疾病，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牧场主言语间夹杂着期盼与希望。 “这是天生的胎记？” “是的。”牧场主深深叹了口气。 “我曾带着安娜曾经去过纽约与旧金山的各大医院救助于现代医学，但他们带给我们的只有失望，萨布尔先生，您白日里从死神手中抢下一名必死的灵魂，想必医术必然很是高超，我恳请您想想办法。” 名叫安娜的女孩显然很不适应将自己丑陋一面暴露在陌生人的目光下，这丑陋的胎记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社交自信心，为此她从小到大深入简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她此刻仍然竭力维持着平静，以求争得几丝摆脱的可能。 纵然羞耻与抵触让她背上的汗毛耸立，但是仍然坚强的梗着脖颈，漂亮的大眼睛中噙满泪水与希冀。 第197章 高帽男 征求过同意，江秉开始近距离打量着对方脸上丑陋，狰狞，爬满了弯曲汗毛与结痂的胎记。 越看，他越觉得有趣，越打量，他的神色越郑重。 尤金只觉得这位浑身冒着神秘气息的医生脸上逐渐洋溢起莫名的笑容。 像是见猎心起，又像是发现惊喜之物。 直到目光刺的安娜半张天使面容与脖颈间都涌起大片粉红的浪潮，江秉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尤金先生，我认为你没跟我说实话，要不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牧场主还没来的及回应，江秉打量着他虚伪的笑容，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不是什么胎记吧，我看是诅咒还差不多。” “诅咒！！” 愚昧的女仆惊呼出声，但是当事人安娜的神色却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 安娜虽然足不出户，却并不代表她是个文盲，实际上，自我囚禁在家的漫长时光中，她基本只能依靠书籍来消磨时间，这也让她的见识与知识水平远超常人。 此刻在她眼中，江秉已经被归属到招摇撞骗的萨满巫医一流之中。 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江秉早有预料。 自从他刚落地，就发现天地间的混沌魔力浓度正好卡在神秘将隐未隐，极难人前显圣的水平线上，而科技的方兴未艾，还未让理智与逻辑彻底驱离所谓的愚昧与迷信。 良好的修养与善良的性格，让安娜即使内心充满愤怒，却也没有直接发作，她只是重新披散其头发，准备起身离去。 但是她刚想起身，却瞅见自己父亲凝重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整个人顿在原地。 尤金面色阴沉不定，俩眼珠子转的几乎快要飞出来，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心中正在疯狂的权衡利弊。 看样子，江秉是直接道破了对方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提及的阴暗秘密。 他的心腹察言观色能力极佳，摆手间，五六名枪手已经将江秉与可怜的女仆围了起来，就等老板摔杯为号，将两人推出门外，枪击示众，杀人灭口，一埋了之。 心腹用包含恶意的目光打量着江秉，心中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反正是个没辫子的黄皮猪，说不定他的头皮还能冒充下印第安人呢。’ 为了避免出现令双方都尴尬的场面，更主要是江神医对这个诅咒实在好奇，只好率先打破场上快要凝固的氛围。 他先是干咳一声，示意所有人向他看齐，然后单手撑起那根加长版的金属手杖，轻描淡写间把杖身按进地板大半截。 “哎呀呀，尤金先生你这房子该修缮了哈，你看这地板被白蚁咬的，都被蛀空了哈哈哈。” 这风凉话说的尤金脸上青筋直跳，差点没背过气去。 先不说整体砖石结构的建筑会不会招来白蚁，就是房间地板材质是也压根不是木地板，而是他花费了数量不菲的金钱，从东面运来的维多利亚砖。 足有七八厘米厚的烧制砖！ 就这，还得饶进去二三十公分的石质地基。 望着地面上那个被手杖戳出来的黑黝黝的孔洞，他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表示赞同。 “萨布尔先生说的很对，明天我就请人来杀虫。” 江秉突然一改之前的文明的做派，好似恢复了本性。 他毫不客气将拐杖横放在膝上，落座于一旁的沙发上。 庞大的自重让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 “对喽，人身安全重于泰山呐，尤金老爷 。” 包含威胁的言语，弄的对方短时间内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现在能讲了吧？” 被重拳出击的尤金，老老实实讲出心里的秘密。 毕竟他不讲也由不得他，江秉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这会就算他想跑，也是门都没有。 “你相信世界上存在魔鬼么，萨布尔先生？” 尤金讲出这句话前，做了好些个心理建设。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魔鬼了。”江秉撇了一眼对方。 农场主烦躁的挠着头发，很是不愿意回想起往昔的经历。 “巧言令色，洞悉人心，轻而易举的唤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再利用巧舌如簧的言语，精心编制谎言的大网，与人达成交易，给与一切，又拿走一切。” “哦” 望着对方言之凿凿的神情，江秉搓了搓下巴：“看你这个样子，是遇到过真货了，你跟他做交易了？” “不是我。”尤金苦涩一笑。 “是我的妻子。” 安娜听到这，不由得惊呼出声。 “妈妈！？” 尤金拍拍女儿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怕你笑话，萨布尔先生，我和我的妻子卡尔琳一直到三十多岁都没有子嗣，我们两个为此东奔西走，求医问药，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后来我们都已经对此绝望，一度想要选择放弃。” “直到有一次下雨天，我们乘坐马车从圣丹尼斯返回家里的途中，在路边遇到一名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江秉复述了对方的话语。 尤金揉了揉脸，“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带着一个黑色高礼帽，就如同圣丹尼斯里随处可见的绅士一般，独自一人行走在雨中。” “然后呢？”江秉来了兴趣。 “卡尔琳邀请他上了马车避雨，我们一度相谈甚欢。” 尤金神色复杂，“中途不知怎么着，我们就聊起一直没有孩子的事情，这时候那个高帽男突然很是认真的向我们询问，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望，我们会许下什么内容，并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他看向安娜，神色无比复杂。 “卡尔琳对与未能怀孕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她顺着对方话题，毫不犹豫的倾诉着自己的所思所想。” 尤金痛苦的闭上双眼，“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说的每一个字。” “我日思夜想都想要一名可爱的小公主，她会降临到我的身边，陪伴我左右，为此哪怕付出我一半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一语成谶了，对吧。” 江秉接上他未尽的话语。 第198章 这是自投罗网 牧场主紧皱眉头，看着安娜的脸上的胎记。 “自那天以后，卡尔琳很快就怀上了安娜，往后的一切都像那天的誓言所述。” “所以，妈妈不是因为生病去世的？” 安娜的言辞很是激动。 “我不知道。”尤金看着自己的女儿，言语中满是痛苦。 “卡尔琳的离开是我们都不能接受的，安娜，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疾病，还是因为那日如同开玩笑般的誓言。” 啜泣声音由小及大，在室内回荡。 “陪伴我左右。”江秉突然的开口。 陷入悲伤氛围中的两人突然被江秉的话语弄的一愣。 尤金很快反应过来。 “萨布尔先生，您是说？” 江秉顿了顿手杖，“你妻子的原话，陪伴我左右。” “如你所言，魔鬼无论在那种传说中都是不好相处的存在，祂会抓住你言语间的漏洞，‘有限’的实现你的愿望。” 在女佣与安娜不明所以得目光中，尤金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很快，他带着几分恍然道：“您是说？” “你之前提到过，因为安娜脸上的胎记，她从小到大几乎足不出户，这算不算变相的陪伴你妻子左右呢？” 江秉的说法让在场的三人，不由自主的口干舌燥。 “毕竟曲解人意，钻言语的漏洞，扭曲许愿者的愿望，可是魔鬼的经典刻板形象。”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不是不能治。”江秉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睹了一眼牧场主，又补上后续的说法。 “只要你没有说谎的话。” “真的么，萨布尔先生，您真的有办法？”尤金不知故意忽略还是根本不在意江秉的告诫，神色激动的向江秉反复确认。 这点江秉还真的没有说谎。 无论是正常的胎记还是诅咒，他都有办法治疗 《巫师》世界中，因为充盈的混沌魔力无处不在，导致诅咒的存在并不罕见。 强烈的情感，无心的言语，戏剧的冲突，大量的死亡亦或者干脆是人为，都能形成的各种诅咒。 猎魔人与这些诅咒没少打交道，对应的，镜子大师出品的《猎魔人原理》中的最后一篇就记载了大量的诅咒案例与解咒方法。 而维蕾塔的教材中也明确提到了诅咒形成的原理与治疗方法论。 在法师们眼中，诅咒并不神秘，它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一种“魔法疾病”，是可以研究，复现，以及对症下药的。 值得一提的是，猎魔人的解决办法与法师们的解题思路像极了中西医之间的刻板差别。 一个偏向于经验学科，总结案例，得出结论，并进行生化克制，另一个则侧重于对应原理解析，学术研究，高屋建瓴，解决办法也都直接针对根源。 这就导致猎魔人解咒的方法多是些稀奇古怪的偏方土方，有的出自亲身体验总结，有的干脆是参考书籍中的记载，而法师们则会从诅咒本身下手，或拆解结构，或斩断链接，或者干脆用巨量混沌魔力直接冲刷驱诅咒的构成形体，以力破巧。 但是《巫师》世界的诅咒数量，远远大于法师群体的人数，并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实力请得起强大施法者出手。 猎魔人的法子虽然不雅，但是足够有效，成本足够低廉，任何人只要按方抓药，依葫芦画瓢，大多时候都能解决问题。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哪怕是施法者也都会用些省力的土法子来破解诅咒，毕竟是真的好用。 不过这一切都绕不开一个点，那就是诅咒的源头。 而安娜脸上的诅咒源头无疑就是那个高帽男。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江老板重新坐回沙发上，手杖点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尤金坐下来谈。 “玛格丽特，去倒几杯茶来。”江秉反客为主，指使起新入职的女佣。 “我跟尤金先生好好聊聊报酬和赔偿的问题，少不了要多费口舌。” 报酬，指由于使用别人的劳动、物件等而付给别人的钱或实物。 做事，就应该获得报酬。 赔偿，指对损失、损坏或伤害的补偿；对受害的一方补偿或赔款。 受损失，就应该获得赔偿。 精神损失，当然也算是损失。 谈判，是尤金先生自以为的业务舒适区，私人跑马场，商业自留地。 他一开始就率先报出1000美金的高价，试图先声夺人，用金钱抹去刚才发生的不快。 但好在江老板同样经验丰富，他精通物理，化学两种谈判手法，纵横夜之城半载，从未遇到过敌手。 江老板只是用一个带着3份薄凉，2份看透一切的明悟与95份杀意的眼神，成功让资本家尤金先生瞬间开悟。 对面坐着的可不只是一名医生，他家的地砖也不是什么劣质货。 于是这个价格成功涨到3000美金。 两人又开始讨论起赔偿问题，在江秉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尤金先生在感激涕零中又给出了5725元75美分外加三根金条4枚金银戒指与若干贵重首饰的买命…答谢。 对，答谢费！ 钱多钱少无所谓，最主要是这份诚恳心意。 他手下的小弟们显然对此抱有不同意见，但好在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经过江秉的一番‘说服教育’，所有人及时幡然悔悟，不光深刻认识到这笔答谢费的必要性，还抢着踊跃捐款，又凑出342元零65美分，外加银怀表金银戒指和金牙若干。 至于为什么有零有整，那你别管。 真要刨根问底，只能说——那是因为他们善！ 在江秉饶有意味的注视下，无良资本家尤金·伟格干笑着将几乎同等于牧场两年的营收都装在一个皮箱中。 他跨过因为实在疲惫，就地睡下的枪手们，小心翼翼的将皮箱放到江秉面前。 “这就对喽，尤金先生，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么？”在对方心惊胆战的注视下，江秉松开踩着尤金心腹脖颈的脚，又将指向安娜的左轮插回腋下枪套。 女佣在雇主的示意下，哆哆嗦嗦的提起桌子上的钱箱后，又飞快的缩回江秉身后。 “那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第199章 开始远行 江秉站起身，看着赶忙护住自己女儿的牧场主，夸赞道：“要么说还得是您呢，怪不得能白手起家，建立起这么大一座牧场，就是通透，这道理是一点就透。” “也别说我光拿钱不干事，咱爷们干不出这事。” 客串正星条旗，体验了把原汁原味西部烧杀抢掠的江老爷，一边向门口走，一边给出自己的承诺。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好好赚钱，我会留意着那个高帽男，有什么结果了，第一时间回来给您家的千金大小姐治病。” 这话听得尤金腿肚子一软，差点没当场跪地上。 这跟威胁有什么两样？ 天可怜见，江老板这话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绝无二心。 经常抢劫的朋友们都知道，干完工作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及时撤离，不然等待你的就是警察叔叔们的亲切问候。 但是，法外狂徒江三表示，1898年的新汉诺威州，还真就没有什么警察，也没怎么有法律。 任何一种制度的形成与发展，都与当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密不可分。 当下的警察主要职责可不是什么保境安民，而是协助税收人收税，镇压工人运动和保护雇主财产?。 特别在广袤无垠，人烟稀少西部土地上，美国的政府为了应对西部地区的混乱局面，解决人手严重不足的问题，招揽了相当一部分数量的牛仔，给他们发行警察牌照，让他们维持当地秩序。 这些没有经过一天培训的警察临时工们，有权逮捕、囚禁或射杀犯罪者?，真黑起来可谓是比罪犯还黑。 当然，警察还会参与对印第安人的驱逐和屠杀，从而巩固白人在西部地区的权威与统治。 镇压华工暴乱也同样少不了他们。 但是广袤的西部恶土怎么可能少的了罪恶滋生。 人烟稀少，人口流动性大，成分复杂，政府管控力弱，让这片土地简直成为犯罪者们狂欢的乐土。 增无可增的犯罪率让美国政府甚至设立了颇为离谱的赏金猎人制度，想要干脆的用钱来买稳定。 这些赏金猎手同样可以合法射杀逃犯而不违法，他们游走在各州，狩猎赏金目标，成为西部缺失国家暴力公权力的有力补充。 但是这些跟江秉都没啥关系，上面这两种人他也不在乎。 在夜之城，他要给各大公司几分薄面，但是这时期的美国政府，怎么都不配得到江师傅的尊重。 毕竟他们又没有原子弹。? 于是他领着低头不语的女佣来到牧场主的马棚。 钱都拿了，再拿点其他的身外之物怎么了，想必对方不会介意这些。 一辆带有些许使用痕迹的实木棚式旅行马车正停在马棚的一侧。 不同于西部常见的大棚四轮马车，这辆马车的做工很是精良，厚实的柳木板足有两指厚，关节衔接处覆着金属蒙皮与铆钉，外圈覆钢的橡木车轮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最先进的玩意，配合精工品质的轴承，使得马车行进间更加的省力。 宽阔的车厢还配着一扇带有玻璃窗的车门，方便旅客在车厢中也能欣赏外面的美景。 马车顶部金属材质的行李架可以放置长途旅行需要用到的大件行李，而车厢后还有为被褥与罐头之类易于携带的食物预留出来的空间，一个构思精巧的便携炉灶堆在车厢外后端。 驾驶位配备着在当下时代来讲相当豪华的折叠遮雨帘与野外照明专用的挑式马灯。 车体被涂成低调的乌黑色，但在边角处则用金色颜料描绘着精致的装饰图案。 可以说，这辆看着就很豪华的马车价值极其不菲，大概率是尤金自己出行时的座驾与门面。 不过对于江秉来讲，这辆马车的工艺水平只能算堪堪达到合格的水平线。 将就着坐吧，还能砸了咋地。 好巧不巧，两匹用于拉车的比利时重型挽马就拴在棚内，一个个毛发亮丽，膘肥体壮，一眼望去便知道它们平日里被人精心照顾的很好。 玛格丽特面试时的言语还真不是自夸，她熟练的牵马套车，打马掌舵，将这辆篷车顺畅的驶上大路。 不多时，收拾完东西的江秉乘坐进马车，在月辉的照耀下，玛格丽特挥动缰绳，轻轻鞭打在重型挽马的身上。 马车开始缓缓加速，驶出翡翠牧场。 沿着草原上被车辙与马蹄印压出的道路，两人一路南下，前往莱莫恩的罗兹镇，去洽谈烟草生意。 这一走，直走到东方天光大亮。 走到前方荒原的尽头，一大片浓厚乌云在朝霞下显露出踪迹。 玛格丽特提前支起防雨棚，避免一会的沦为落汤鸡。 春季的西部原野，称得上生机盎然。 路边旺盛的杂草与灌木点缀的大地满目苍翠，树三两的成群，星罗密布，矮山丘此起彼伏，与远方绿野草甸共同勾勒出大地的脉络，陪伴它的则是在苍茫大地四处升腾的袅袅炊烟。 炊烟是旅人的标志。 当然，有时也会成为匪盗们的指向标。 乌云肆意在天幕奔腾，誓要将整片天空染尽。 马车向南，乌云向北，在当下这片空旷，人迹罕至的旷野中，两者好似注定要相遇。 这不仅让女佣产生一种挣脱藩篱的遐想，这种莫名的、没有理由的念头好似童年一时的兴起，让她下意识轻甩缰绳，驾驶着马车，如同端着骑枪唐吉坷德，兴高采烈的冲向远方的乌云。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就连江秉的心情也莫名开阔起来。 随着两者相互靠近，天地间一下子昏暗起来。 雨水落在远方干燥的黄土地上，升腾出特有的土腥气，哪怕篷车还没驶到乌云笼罩的范围，土腥气已经涌进车上两人的鼻孔中。 玛格丽特将车速放缓，防止待会进入泥泞的道路里出现车辆打滑，引起侧翻。 随着挽马们由小跑换为慢走，她此刻才有心情胡思乱想。 先前夜里发生的一切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接连翻转的事态让这个困囿于牧场牲畜围栏、田地与厨房中的女人有些应接不暇。 不过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却是：“25美元的周薪的确不太好拿。” 第200章 天生的神圣 正在她突然胡思乱想之际，车厢中捧着书本的江秉突然出声。 “前面停车。” 就在女仆疑惑之际，一阵苍老的呼喊声从前方传来。 “汝等众生，老叟告诫汝等……” 随着马车继续前进，一名衣衫褴褛，蓬着满头白发的老乞丐出现在路边。 他左手拄着一根被摩挲的十分光滑的木质长拐杖，右手端着一个破旧的金属饭缸，佝偻的身躯背着破旧的铺盖，站在原野与道路的分界，自然与社会的边疆。 尽管四下无人，他仍独自大声的喝唱。 “灾福两难分说，死生最难道破。” 玛格丽特顺从的停下马车。 她只觉得温度有些寒冷，场面也多少有些诡异。 这诡异既包括行为奇怪的老者，也包括仿佛未卜先知的雇主。 江秉从车厢内钻出来，仔细的盯着老叟观察，眉头紧蹙，像是发现了某些意料之外的存在。 老叟将脸庞转向两人，女仆此刻才发现对方双眼上翻，泛白的眼球中根本没有瞳仁。 这是竟然是一名盲眼乞丐。 老乞丐冲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精准的伸出右手的破饭缸。 金属的饭缸摇动间，哗啦作响，里面看来已经有了几枚硬币。 “尊敬的先生、女士，只需要一美元，命运的面纱便可以被微微揭露。” 女佣一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敬而远之，无他，贫穷作祟。 “命运就值一美元，这可多少显得有些廉价。” 江秉微微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嘴里吐出的言语却显得有些生硬。 “一美元可不少了，朋友。” 盲眼老叟笑道。 “它足以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安稳度过一整天了。” 饭缸又被对方伸了出来，轻轻摇晃。 “怎么样，这位远行的朋友，多少信一些，反正也就一美元，说不定灵了呢。” 这话说到了江秉的心坎里。 一枚1美元面值的摩根银元被江秉高高弹起，却落入刚下车的女佣怀中。 在西部，1美元面额的硬币还真不多，这里的民众们更喜欢纸币多一些。 江秉冲着女佣努努嘴，示意的相当明显。 有人买单，女佣的好奇心也被挑起，她摩挲着这枚1美元的银质硬币，小心翼翼的上前投进老者的饭缸中。 老叟倒是不挑，晃了晃破旧的饭缸，钱币与金属缸壁碰撞，叮当作响。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线缓慢的叙述着自己的预言。 “你跃出水面，向着自由的天空翱翔，在欲望织就的深林中，小心落脚停靠，贪婪的鳄鱼正仰头凝望。” “啊？” 玛格丽特被这番佶屈聱牙的寓言式回答弄的不知所谓，呆愣在原地，紧皱双眉，努力思索着老叟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充分说明了谜语人不光要滚出哥谭，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等着他滚过。 尽管目盲，老叟仍然精准的将脸朝向江秉。 他轻轻对江秉抽动了几下鼻翼，像是在嗅寻风中气味的麋鹿，饱经风霜的粗糙脸庞浮现出几分笑意。 “这位先生，不打算探究下自身命运么？”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江秉回绝得干净利落。 “但是我倒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老乞丐的脸上挂起莫名的微笑。 他并没有问江秉打算问谁，而是胸有成竹的伸出自己的破旧饭缸，摇晃的咣当作响。 这次，江秉干脆利落的将一枚1美元的硬币投入饭缸，老叟满意的将其放在耳边轻晃，心满意足的吐露出自己的预言。 “船舵转向新的航道，下一站选择在黑沼泽中央停靠，年轻的铁匠，追逐不会落空，但要小心海底，老舵手透过水面的反光，注视着你。” 都没等江秉回话，他好似一刻都不想多待，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决心。 老乞丐走后，厚实的乌云仿佛是在追赶他的脚步，迅速漫过两人。 天地间一片缄默，只剩雨滴叩打大地的回声。 两人上了车，玛格丽特仍然咀嚼不懂那些文绉绉的预言，又实在好奇，于是转身回望老乞丐离去的方向。 但空旷的道路上却完全没有了他的踪迹，只有一只俊美的麋鹿跑进深林。 一名拄拐的老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走出她的视线的。 女佣用颤抖的声线讲述着自己的发现：“先生，他好像突然不见了。” 江秉好似对于这事一点也不奇怪。 “不用理会，咱们走咱们的。” 感谢镜子大师贡献的《猎魔人原理》，最后一章中的神秘大百科中详细的记载了类似的生灵信息，让江秉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 混沌魔力作为几乎适配万物的元素，在某些思潮的催化下，加上漫长的时间沉淀与一丢丢巧合，总会诞生一些自然的生灵，天生的神圣。 宁芙，妖精，地神，精灵，亦或者半神、自然意志，森林化身，世人对祂们的称呼多种多样，亦如祂们存在的本质的确如此。 老乞丐就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既然凭借混沌魔力而生，自然会随着混沌魔力潮汐的回退而从世间隐没。 江秉虽然没能‘看清’祂的本质，但是也明了祂也已经到了隐没的边缘。 但这并不是死亡亦或者消逝，只是沉寂或者说休眠。 这些天生的神圣除非遭遇到重大打击，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遭受摧毁，否则基本都是永生不死存在。 无非是随着混沌潮汐的涨落不断在世间浮现，隐没。 反正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江秉的言语不仅仅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反而更让女佣好奇。 但很快，狂风卷着巨量雨水，劈头盖脸灌进车里，道路被雨水瞬间淹没，让她看不清前路，自然无暇顾及这些。 拉车的马儿也被这恶劣的天气激的暴躁不安，玛格丽特费了好大功夫才算将它们安抚住， 气势磅礴的雨声填充满每一寸空气，让玛格丽特几乎需要扯着嗓子叫喊沟通。 “萨布尔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赶路，咱们需要找地方扎营休息。” 江秉点指远处的山丘，示意去那里躲避。 马车如同漂流在汪洋中的孤舟，艰难的赶到目的地。 一栋十分常见的预制木屋矗立在小山坡上。 第201章 斯嘉丽草甸 这种预制式的木屋，因实惠的价格与快速的建设速度深受西部拓荒者的欢迎。 因此，大量的同质化严重的木屋散落在西部宽广的土地上，每到夜晚，数量繁多的窗户中，便向外透出点点文明之火。 聚火成薪，星星如瀑。 亦如此刻。 淡黄色的煤油灯光透过被木板封闭的窗户缝隙，向外透出，但这却让两人都感到一丝疑惑。 有灯光，说明屋内有人，但封死的窗户，又向外透露着几分诡异。 玛格丽特上前敲门，无人回应。 屋内的人显然有些不太礼貌。 作为在西部讨生活的女性，她自然有把子力气。 她从轻拍房门开始，逐渐加大力气，一直到房门被砸的震天响，屋内还是没有传出一丝回音。 暴雨，荒山，独屋；亮灯，钉死的窗，无人回应的房子，诡异的氛围几乎要拉满。 拥有莽怂二象性的女佣不由自主地重新归位到江秉身后，紧皱眉头，将雇主护至身前。 屋内更加安静，安静的好似陷入死寂，只有灯光在雨中仍然有些飘忽不定。 女佣小腹已经开始有些暖意。 手下人不靠谱，江秉只好亲自动手。 他来到门口，还未举手，一股死尸特有的腐臭味透过门缝，逸散在他的鼻尖。 熟悉的气味让江秉微微提起的内心又恢复了安宁。 死人就没什么可怕了。 19世纪末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锁具就因为生产工艺的粗糙，被制造的十分粗大结实。 它的防盗作用异常强大，强大到远远胜过门轴。 于是江秉从另一边推开了门。 两盏大煤油灯将房间照的透亮，里面的灯油几乎快要被烧干。 局促的房间内，木质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的分布在各处，房间被翻捡的十分杂乱。 进门左手的小床边，横着两具瘦小的尸体。 浓郁了数倍的腐臭味铺天盖地的袭来。 “天呢！” 玛格丽特从江秉身后探出头。 江秉站在门口瞅了几眼，就得出死因。 “死于饥饿” 这有点废话，因为尸体都饿脱像了。 死者是两名一般大的孩童，密封的环境与适宜的温湿度并没有让尸体腐烂，反而有些向干尸发展的趋势。 江秉来到床前，才发现死者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当中，有一个背对着门侧卧在床上，一个斜倚在床边，乌黑发青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将两个孩子关在这里活生生的饿死！” 女佣十分气愤。 好在谜底很快被解开。 桌上放着一张便条，娟秀的笔迹显然出自一位女士之手。 【格伦和艾迪 我已经追踪到那伙人，这次一定会把属于我们的钱要回来。 门我已经锁好，窗户也用木板封上了。答应妈妈，不论是谁叫门你们都不要答应，即使是你们的熟人。家中的食物和水应该够你们安稳度过至少四天，我最晚明天就回来，不要忘记读书和练字 爱你们的 妈妈】 显然，这位母亲的讨债进度没有那么顺利。 房门与窗户上的抓挠痕迹则充分说明爱子心切的母亲，明显将木板固定的过于牢固。 这些用以抵御野兽与匪盗的屏障，也成功夺走了受保护者的生命。 年幼的双胞胎根本无法撼动它们分毫。 狂野的西部给江秉这个旅人开了一个玩笑。 内容满是荒唐，无奈，与死亡。 好在江秉已经习惯这类玩笑。 他将双胞胎的尸骨用床上的被褥收敛，好等到雨停后进行埋葬。 就在玛格丽特还在做着心理建设时，房间内的壁炉已经被江秉点燃，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她身上的凉意，还有几分迷惘。 反应过来的女佣赶紧抢下江秉手头的木柴，并顶着大雨将行李卸下，马匹解套。 煮饭，喂马，她忙碌个不停，好似这样就能遗忘掉方才的所见所闻。 西部同样属于美食的荒漠。 毕竟独立战争也才打完没有多久，这个脱胎于英国的新国家，传统的食谱中说不定还包含着着类似‘仰望星空派’之类的名菜。 而在地广人稀，条件简陋的西部，热气腾腾的派，则属于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美食。 有条件的行者会在野外直接打猎，从而获取到新鲜的肉食，条件不好时只能食用以豆子罐头为代表的蔬菜罐头，以牛肉罐头为代表的各种重口的肉罐头进行充饥。 但是它们的质量得不到任何保证。 要知道这个年代下，可没什么食品安全法案。 坏了的猪肉，被搓上苏打粉去除酸臭味；毒死的老鼠被一同铲进香肠搅拌机；洗过手的水被配制成调料；工人们在肉上走来走去，随地吐痰，播下成亿的肺核细菌；不慎跌入熬油大缸里的工人，被当成猪油卖掉…… 这都是1899年的真实写照。 直到1906年，美国才出台了《美国食品和药品法》，这种荒唐的乱象最终得到遏制。 至于杜绝，资本会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当然，经过广大西部人民的挺身试毒，几种稍微有良心的罐头品牌和种类飞快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牛仔，旅人、厨艺不精的主妇、淘金者们的心头好。 就比如女佣刚打开的这罐鹰嘴豆罐头，还有一旁的黄桃罐头。 当然，还少不了金宝汤公司生产的浓缩汤罐头与肉酱。 至于烹饪过程，则更加方便简单。 在江秉逐渐凝重的神情中，女佣将一个行军锅架在壁炉上，添水煮沸。 随后将这几种罐头依次倒入水中，不断搅拌，让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昏黄的火光照耀下，围着围裙的女佣手持一柄颇为沉重的铸铁勺，神情专注，不断搅动着锅中的不明液体。 依稀间，江秉好似看到一幅传世名画。 ‘慈父在熬汤’ 他很是庆幸自己不太用吃东西。 于是这锅美食被女佣自己独享。 雨后，两人埋葬了双胞胎的尸体，继续启程南下。 好在一路都是大路，马儿健壮，车子精良，两人很快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斯嘉丽草甸。 第202章 范德林帮三巨头 篷车穿过雕刻着巨大人脸的‘巨面岩’，又从一望无际的烟草田边驶过，来到一处颇为繁华的西部小镇。 “罗兹镇欢迎你” 女佣小声读出小镇入口招牌上的内容，神情颇为怀念。 也不知道她是怀念曾经来过这里，还是怀念自己那终将逝去的青春。 在熟门熟路的女佣带领下，江秉很快便成功的在旅店下榻。 说是旅店，并不准确。 它更像是酒馆、旅店、和‘养鸡场’的综合体。 或者叫它俱乐部，也颇为传神。 如果说，白天的时间牛马们用来上班，那么夜晚的时间则是牛马们的狂欢。 当然，加班的牛马们不包含在内。 夜幕降临，江秉从他的豪华房间内走出来时，大厅内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牛仔，赏金猎人，罗兹的居民，流莺，商人，工人。 大家欢聚一堂，在杯觥交错间享受着放纵带来的极乐。 女佣还在休息，路途奔波让她疲惫不堪。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血肉之躯。 “欢迎来到罗兹的‘欢愉宫殿’。” 江秉刚坐在吧台前，酒保便展现出非凡的职业素养，同步出现在他面前。 “还真是少见，一名东方人，来杯什么？” 一枚硬币被江秉弹到吧台上。 “威士忌。 趁着对方倒酒的工夫，江秉出声询问：“我想找格雷家族做生意，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酒保将酒杯推到江秉面前。 “你可以找我们敬爱的警长，利·格雷，相信他会愿意跟你谈谈。” “实际上，我想我也可以为你引荐。” 略带油滑的声音从江秉背后传来，一名身穿酒红色丝绸坎肩，留着宽山羊胡，腰间插着两把左轮的男人靠在江秉旁边的吧台上。 与他随行的还有一名穿着鹿皮坎肩，系着褐色领巾的老头，一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还有跟在队伍背后的背头面瘫脸西部硬汉。 望着似曾相识的四人，江秉只觉得缘分如此奇妙。 范德林帮的三大台柱子，竟然齐聚在此。 “那再好不过。”江秉手指轻点柜台，呼唤酒保过来，丢出一张5美元面值的“教育卷”。 “给这几位朋友来杯酒，我请。” “哈哈，那我们可就感谢朋友你的慷慨了。” 领头的冲着江秉伸出带着宝石戒指的右手，“霍奇·麦金托什，很高兴认识你，朋友，不得不说，作为东方人，你英文说的可真不错。” 江秉很自然对方握手，“我在语言方面有点天赋，萨布尔·莱瑞克。” 作为交际大师，他非常自然的向江秉引荐其余三人。 “利奥波德·施特劳斯” 西装笔挺男子熟练的从头到脚审视着江秉的行头，像是在评估具体价格。 “何西阿”，带着领巾的老头冲着江秉微微一笑，表现得很是人畜无害。 “亚瑟·卡拉汉。” 亚瑟放下已经空掉的酒杯，最后进行了自我介绍。 “霍奇，你说和格雷警长认识？” 江秉装作对一切浑然不知，按照对方的剧本表演。 “当然，实际上我们上午还在一起喝了茶。”对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只是不知道萨布尔先生找警长做什么呢？” “做些小生意。” 何西阿突然出声。 “看萨布尔先生的穿着打扮，可不像是一个只做小生意的人。” 江秉伸手比出一个指尖宇宙。 “倒腾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已。” “奥？” “低买高卖，商业永恒的本质。” 施特劳斯也加入了谈话。 双方一个别有用心，视江秉为肥羊，一个乐得配合演出，全当逗闷子，一时间交谈的其乐融融。 范德林帮的几人走南闯北，东挡西杀，见识不凡，加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物，说起些西部风趣见闻，言之有物，生动形象，还真慢慢勾起了江秉的谈兴。 话，越谈越密，气氛，越来越融洽，酒，自然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江秉别有用心的拍出一叠美元，示意酒吧主动顾着点这边，自己算账，不要断了众人谈兴。 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都闪闪发亮。 只有坐在末端的亚瑟·卡拉汉闷头痛饮。 但令人意外的是饵料刚撒出去，大鱼们还没咬钩，旁边的小鱼小虾却先一步围拢过来。 “黄皮猪猡，看来挺有钱呀，请爷几个喝一杯。” 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插在江秉与达奇中间，三四名流里流气的混混，将江秉团团围住。 黄种人，在白人的国度中讨生活自然备受歧视，很是艰难。 实际上，大部分华工来美国，做的都是最底层的工作，挖矿，修铁路，工资低不说，还会受到公司，帮派，地头蛇们的欺凌盘剥。 少量有钱的，哪怕不做这些底层工作，仍然在美国社会上低人一等。 没有强大的国家后盾，又属于少数群体，自然属于软柿子行列。 美式霸凌，种族歧视可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美国南北战争已经打完三十来年了，也没见到黑人完全被解放。 更不用提纯属外来户的黄种人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 另一名混混伸手就拿起柜台上的那叠美元。 “我看他说不定是印第安人假扮的呢，反正这些黄皮猴子长的都一样，他还没有那条长辫子。” 进行十分顺利的布局，突然被几个小瘪三打断，霍奇·麦金托什心中很是不快。 他和何西阿，施特劳斯连番忽悠，自我感觉就差一步，就快要把江秉有多少家底给探听出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几个杂碎搅了局。 看着几个被贪婪蒙蔽了理智的自由牛仔（或者说混混），这名匪帮头领转念间，又觉得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只要他们待会出手相助，救下对方，无疑可以赢得对方极大的好感和信任。 到时再巧取豪夺对方携带的财产，岂不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他冲着没怎么说过话，只顾着闷头白嫖威士忌的亚瑟使了个眼色，示意随时准备出手。 第203章 西部解决方式 但是事情发展完全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江秉抽动了下鼻子，望着柜台上的匕首。 “用它杀过人？” “知道就好，这钱就当你请哥们几个喝酒了，记住，这里美国的土地，不是你可以待得的地方，赶紧滚回你的猪圈里去。” “夏莱特，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可真不错。” 被众人鼓吹过火，有些上头的牛仔得寸进尺，“听见没，我兄弟看上了你身上这件衣服，赶紧给老子脱下来。” 说着话，他探手就要从江秉身上扒衣服。 咸猪手刚探出半截，一把左轮，随着江秉的转身，便精准的抵在他的头上。 所有人都没看清这把枪是从何处而来。 “说啥胡话呢，从根上论，这也不是美国的土地，印第安人的血还没凉透呢。” 江秉用枪杵了杵对方僵硬的头颅，将对方不断向外散发着恶臭的小嘴退离自己身边。 这年头，这些个不入流的牛仔压根没啥保持个人卫生的观念。 能隔三差五漱漱口的人都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更别提日日刷牙洗脸了。 “你还敢掏枪！” 对方的同伴们群情激愤，好似江秉的反抗在他们看来是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被枪指着的那位同样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抓枪，好似笃定对方不敢开枪。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瘦弱，唯唯诺诺，脑袋后面拖着根猪尾巴的黄皮猴子，只会懦弱的忍让，压根不会反抗。 “砰！” 来自夜之城的枪械，威力可不是这个年代的老旧武器所能比拟的，子弹直接在极近的距离内，将对方头颅打爆。 随着枪声响起，人群一片哗然，包括范德林帮四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独身一人的外乡人胆子这么大。 “Fuck…” 满嘴脏话还没吐出一半，这人被坐在吧台的江秉抬手打爆脑袋。 这一枪看的范德林帮的四人眼神直发愣。 这人，明明站在江秉身后的视野盲区，而他开枪的时候，脸抬都没抬，完全属于无视野盲射。 几人都是靠枪吃饭的人物（除去放贷诈骗为生的施特劳斯），对自己的枪法都极为自信，但是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这样。 “蒙的？”几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随着第二个人的死亡，酒店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像是遇到天敌的田鼠群，轰然炸开，所有人都慌不择路的向着门外，房内涌去。 “砰砰。” 江秉端起酒杯的同时，抬手用枪精准点爆剩下两名牛仔的脑袋，而脸，同样转都没转。 这下子算是彻底按灭了众人心中的侥幸。 那把以前奏为基底改造的左轮枪被江秉拍在柜台上，就大大咧咧的摆在四人面前。 “这下子清静多了。” 但是并没人给出回应，几人的目光早就被这把枪牢牢吸引。 虽然自誉为侠盗，但是被美国政府定义为匪帮的范德林帮三巨头，基本半辈子都在枪林弹雨中打滚，无数次靠着手中武器才挣出条活路，所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爱枪之人。 因为爱，所以懂，因为懂，他们才会对这把造型优美，做工精良，浑身散发着艺术感的左轮垂涎欲滴。 左轮是西部人的生命。 江秉敲了敲桌子，唤回众人的注意力。 “萨布尔先生，你这下子可算惹了大麻烦了。” 霍奇·麦金托什身经百战，从小的骗，偷，抢劫生涯，让他的计划转变起来的无比顺畅。 ‘英雄救美’没成功，“携恩求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你要是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试着替你向格雷警长解释。” 江秉伸手弹走衣服上飞溅的不明组织，注视着依然坐在吧台边的四人。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四人，带着玩味，“那倒是没什么必要，毕竟事在大，也大不过你们，你说是吧，达奇·范德林德。” “砰” 柜台上的枪，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看清是如何回到这个东方人手上的。 但是亚瑟被子弹摧毁并击落在地的左轮，以及他微微颤抖的右手，无不说明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枪里只剩一发子弹了，你们还有四个人，要不要试试？” 左轮被重新放在柜台之上，江秉饮尽杯中酒，表情玩味。 何西阿第一个举起双手，表示认输。 在场的每个人，不论哪个吃了枪子，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而且通过方才江秉射枪不射人的举动，老奸巨猾的老骗子基本可以断定对方可能没有恶意。 最起码没有杀意。 “萨布尔先生真是说笑了。” 达奇显然也已经回过味来，强颜欢笑道。 “咱们刚才不就聊的很愉快么，我相信萨布尔先生和平克顿侦探那帮人肯定不是一伙的。” “而且。”达奇瞟了眼江秉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柜台上的左轮。 “我相信您也不是很在乎那些赏金的人，咱们并不是敌人。” 达奇这话还真没错。 且不提前世滤镜。 单是范德林帮的帮派性质，就决定了江秉不仅不会针对，搞不好还会大力支持。 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反过来讲，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有意将西伊丽莎白、新汉诺威、安巴里诺、莱莫恩在内的几个州，发展成集烟草种植、加工，畜牧业，农业生产等综合后勤基地的江秉，自然乐意看到这支搅屎棍在目前的美国国土上搅来搅去。 他生怕这些地方乱的不够彻底。 “明智的选择。”一把白色珍珠握柄，通体雕花的斯科菲尔德左轮手枪被江秉的另一只手拍在柜台上。 那把左轮的确还剩一发子弹，但是江秉可没说就这一把左轮。 达奇越看，越觉得这把枪眼熟。 不光是他，其他三人也有同感。 下一刻，达奇带着满身冷汗，摸向腰间，果不其然，右侧的枪套已经空空如也。 这下子四人算是明白自己这回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同时心中也为何西阿的老练鼓掌。 听着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再看着老实不少的四人，江秉明白时机已到。 第204章 化敌为友 他率先将自己的左轮收回腋下枪套，又将达奇的左轮通过柜台滑给对方。 这一行为，无疑令神经紧绷的四人如释重负。 “听着，达奇，还有三位范德林帮的，你们今天都会安然无恙。” 江秉带着几分认真，在同样神色各异的众人注视中，摊手道： “但是，这些都要建立在你们可以展现出价值的基础上。” “巧舌如簧的霍奇·麦金托什先生，此刻托雷警长就在门外，就当你欺瞒的代价，心怀不轨的惩罚，总之，现在到了你出马的时刻。” 听着江秉摊派下来的任务，达奇反而没有了如芒在背的紧张。 相比面对江秉时的高压，利·格雷应付起来就像个应付傻蛋一样简单。 不比给对方去集市买点瓜子要来的难。 作为西部点子王，达奇轻松完成了他的任务，顺滑的像是用了超量开塞露。 不知道他对利·格雷说了什么，傻乎乎的警长被他哄进了酒馆，全无防备，成为用来一换三的人质，肉票。 “外乡人，听说你找我？” 警长看都没看地上的死尸，注意力全部专注于江秉身上。 “还想要跟格雷家族谈个大生意？” 江秉瞟了一眼警长背后的达奇，对方摊开双手，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 坑蒙拐骗永远都会围绕着一个中心点，那就是财帛动人心。 对比一万美元的诱惑，几个社会闲散分子的命显然算不了什么。 但此举正和江老板意。 于是他顺理成章，顺水推舟，顺应其意，顺利接上了头。 局势瞬间大好，剑拔弩张的局势瞬间缓和下来。 很快，收拾妥当的女佣架着蓬车，，载着江秉跟随着警长前往格雷家族庄园，与族长面谈。 只留下地上的几具脑洞大开的尸体，在仿佛在向收拾卫生的辅警们（一般称为副警长）无声的哭诉：“为我发声，为我发声啊！” 格雷家族的卡利佳种植园位于莱莫恩州的东南角，紧挨着拉娜赫奇河，土地肥沃，与西部最大的城市圣丹尼斯隔河相望。 在废奴运动前，格雷家族依靠奴隶种植园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是随着黑奴被释放，失去了大量廉价劳动力，家族财富逐年在缩水。 但是广袤的土地保证了他们仍是这片最富裕的家族之一。 达奇打马与格雷警长并行，一起在头前带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囫囵话，主要是达奇在说。 他有意无意的向警长透露这是自己好友的生意，自己也是费了大功夫才给双方牵头云云。 好似江秉已然与他相识多年。 随机应变，打蛇随棍上的天赋算是被他点满了、 “很漂亮的房子，对吧？” 何西阿打马跟在篷车旁，有意的向江秉搭话。 格雷家族的房子在附近十里八乡的确算得上气派，三层砖石欧式洋楼，典型的褐石建筑风格， 门口的柱子用的雕花石柱，配上多层阶梯，显得大气磅礴。 这类建筑得名于赤褐色砂石——一种沿用至二十世纪初的建筑材料，大量运用褐色的石材和砖石以及红砖进行建造。 厚重的墙壁、精致的挑高天花板、装饰壁炉或实木壁炉，还有雕饰的门厅，以及铁艺灯影、山花坡顶、八角飘窗，加上上千平方的面积，那怕放到后世，也不比现代建筑逊色。 江秉在车里稳坐钓鱼台，并没搭话。 好在舞台剧演员出身，又坑蒙拐骗半生的何西阿别的没有，脸皮有的是。 “萨布尔先生看不上也很正常，看您举止就知道是出身大家族。” “您也知道，我们在外面的名声有一些不太好，所以达奇之前隐瞒身份，也是不得已为之。” 老狐狸找准机会，试图化解恩怨。 但是他见江秉还是不为所动，画风立刻一转，怀柔化为利诱。 “你也知道，西部乱的要命，萨布尔先生，虽然您的枪法出神入化，但是做生意可不仅是枪法好就行的。” “您一个外乡人，跟这群靠奴隶种植园起家的人打交道，难免会遭对方轻视，到时候引发冲突无所谓，生意可就不太好谈了。” “咱们之间虽然有些小小的问题，但是总归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江秉从窗户里，望着对方胸前的领巾，随着颠簸上下起伏，仿佛看到它主人具象化的节操。 “你想为我做事？” “或者说合作共赢。”何西阿微微欠了欠身。 “有我们给您站脚助威，总好过您独身一人面对粗鲁的格雷家族。” 何西阿不愧是范德林帮的智囊，狗头军师，三两句话，立刻找到破局之法，连消带打，就试图将己方跟江秉拉到同一阵营中。 “你想要什么，范德林帮在其中又能得到什么呢，我身上的进货款，还是所有值钱的物件？” 江秉调侃着对方先前的目的不纯。 何西阿脸色变都没变，让人怀疑他的脸皮厚的是否能防弹。 “友谊，只需要您的友谊，范德林帮一向与人为善，只要您能原谅我们方才的无意冒犯，我们什么都不需要。” “免费的。” 江秉饶有深意的剜了对方一眼。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觉得呢，‘先知’。” 何西阿，全名何西阿·马修斯，与 《旧约圣经》【何西阿书】章的作者先知何西阿重名。 这下子狗头军师被说的有点讷讷，只好恭维道：“萨布尔先生还真是富有智慧。” 进行完敲打，江秉立刻续上一根胡萝卜。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归多条路。” “提议我同意了，你可以去跟达奇通气了，当然，事情做得好，友谊会有，报酬也不会少。” 江秉敲了敲放钱的皮箱，意有所指。 “我可比你想象当中还要慷慨富有的多。” 胡萝卜递出，江秉轻拍腋下枪套的位置，顺手再给个提棒警告。 “当然，这是对自己人来说…” 话虽然没说尽，何西阿心里却透亮。 这摆明是告诉他，做朋友，有肉吃，做敌人，就得吃枪子。 第205章 交易进行中 江秉枪子的美味程度，酒馆里的老几位已经亲身给大伙做出过示范。 何西阿虽然55了，身患哮喘，还经历了中年丧妻，但是仍然不是很舍得抛开范德林帮，离开人世。 所以，江秉的话他很能听得进去。 当然，达奇，亚瑟，施特劳斯同样也能听得进去。 于是装作有事拍马向前的何西阿见过达奇后，用多年的默契与眼色当着警长，完成了意见交换。 很快，他又不动声色的放慢马速，控制自己的身位回到篷车旁。 “听着， 萨布尔先生，我有一个计划，我想您可以简单参考下……” 格雷家族人丁还算兴旺，核心圈子有六七个成年男丁，都是当打之年，敢拼敢冲的货色。 当家的族长是塔维什·格雷，是个半秃头，除了下巴以外皆留有长胡子的老头。 他的年纪，带给他丰富的社会经验与人生阅历，同样还洗去西部男人普遍具有的毛躁与暴力，让他把族长位置坐的稳如泰山。 格雷家族成员加上他们的枪手、范德林帮、江秉和女佣，众人将宽敞的会客厅占得满满当当。 几杯热咖啡被端上了桌。 塔维什·格雷用银勺搅动着杯中褐色的液体，仿佛朋友间的闲聊般，率先开启对话。 “几位绅士，听利讲，你们来这里是专门为了找格雷家族做生意。” “当然”达奇坚决不会让话掉地上。 他看了看倚靠在椅背上，手杖搭在腿边，举止优雅的江秉，心中没底，但是嘴上不饶人。 “还是大生意。” 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江秉捏着咖啡杯轻轻嗅了嗅，维持着完美无缺的社交假笑，将杯子放下。 整个动作虽然很是自然，但是由内而外却向外透着股嫌弃。 江秉当然不是嫌弃咖啡不好，他对这东西无感，豆子无论好坏，到他这都得是鲸吞牛饮，落得个牛嚼牡丹的下场。 此举是为了配合何西阿的计划，坐实自己东方大贵族的人设。 好的演员，不光是通过台词来塑造人物，言行举止，一颦一笑，皆显功夫。 但是江秉的演技只能说是稀松平常。 不过演技不够，颜值来凑。 单凭他白的发光的皮肤（对比在场的糙汉），干净，整洁的外表，加上随意，时时透着‘老子在哪里，那里就是老子主场’的强势与傲慢气质，很有说服力。 果然，塔维什·格雷下意识的正了正自己的身躯，又捋了捋袖子，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高雅些。 人就是这样，向有面子的人要面子，向没钱的人要钱。 “萨布尔先生是哪里人？” “中国人。” “清国？” “你可以这样认为，塔维什先生。” “像您这么高大的亚洲人可不常见。” “不常见，不代表不存在。” “美国西部可是很危险的，您只带着这几位朋友出门，可不是很保险。” “足够了，他们可都是好手” 塔维什·格雷眼神瞟过人人双枪的范德林帮众人，心中倒是认可了江秉的这个说法。 “而且，有时候，人少才好办事。” 江秉故意把话语说的很是暧昧。 “言之有理。” 两人一阵快问快答，塔维什·格雷勉强放下些许戒备。 “萨布尔先生想跟格雷家族做什么生意？” 通过了考验，塔维什将话题引入正题。 江秉放下二郎腿，摆出副正经谈事的态度。 “当然是烟草。” “毕竟格雷家族可是拥有这附近最有名的烟草种植园。” 江秉适当违心的恭维了句。 塔维什果然很是受用，西方人的思维一向没有谦虚的选项。 所以他并没有说出‘过奖’之类的话语，而是坦然受之。 “哈，的确没错，格雷家族的火管烤烟不光供给圣丹尼斯的卷烟厂，就连纽约，芝加哥，丹佛的香烟企业都来我们这里进货。” “萨布尔先生，准备要多少。” 熟悉的对话仿佛昨日重现。 “格雷家族有多少？” 嚣张的话语让塔维什不禁有些失笑。 “萨布尔先生，格雷家族可是拥有几百英亩的烤烟种植园，不说现在还在地里生长的那些，单是已经收获在储存仓里发酵的烟叶，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我们还有很多去年秋季的好货。” 在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的莱莫恩州，烟叶的种植一般是一年两季。 收获季节主要集中在秋季和来年的春初3月份。 通常情况下，因为光照，湿度等因素，秋季的产出的烟叶品质最佳。 而收获采摘时，一株烟叶植株也分不同部位和阶段。 通常，下部的叶子会在在6月25号到7月1号之间采摘，中部的叶子在7月5号到7月10号之间采摘，而上部的叶子则在9月20号前后一次性采摘?。 而采摘完，并不代表这些烟叶就能直接使用，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工艺处理，才能成为可以售卖的原材料。 其处理流程主要包括晾晒、烘烤、回潮、分级、储存和发酵等关键环节?。 玛格丽特曾经应试过的烘烤女工，就属于烘烤环节中的一个加工步骤。 塔维什·格雷带着充足的自信心回答道：“您要多少，格雷家族就有多少。” 江秉多少体会到几分曾被他炫富之人的几分感觉。 他招招手，示意一旁的女佣将不离手的皮箱摆上茶几。 皮箱被玛格丽特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登登的纸质钞票。 伴随着大片吞咽口水声与粗重喘息声，箱子被江秉随手推到塔维什·格雷面前。 “8000美元，这是定金。” 江老板决不允许有人比他更装逼。 “定金，你们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花花绿绿的钞票，让塔维什·格雷与他身后格雷家族的成员都有些目眩神离。 要知道，虽然格雷家族拥有三百英亩种植园和看起来很是豪华的庄园，像是个大势力，却也不会说将8000美元不放在眼中。 实际上，这算得上一笔的巨款。 烟叶，当下时代每英亩的平均产量约在1200公斤左右，拥有300英亩土地的格雷家族一季的烟草产量也就在36万公斤左右。 第206章 做事就要晓之以情 正常烟叶的干鲜比在平均在一比十一左右。 也就是说，36万公斤鲜烟叶，经过晾晒，烘烤，发酵等工艺，最后获得的成品烟叶数量也就在3.3万公斤左右。 换算成英镑则是7.3万镑左右。 如同人与人之间存在阶级，烟草与烟草之间也存在高低分级。 优质烟草的价格可能会达到每磅几美元，而普通烟草则可能只有几十美分。 而格雷家族哪怕是把秋季那波最好的烟草全部销售一空，能获得的货款基本也就在6万美元左右。 而这些钱中，还包含着工人的薪酬，种子，肥料，运输，损耗，营销费用等等等，扣掉这些成本，纯利润的金额还得减去一半多。 于是，接下来的气氛瞬间欢快起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美金可不认国籍，人种。 而何西阿所言也的确非虚，范德林帮还真的在此次交易中提供了大量帮助。 出人意料，三巨头的武力支持并不算整场交易的MVP，西装革履，整日里放高利贷，搞金融诈骗的利奥波德·施特劳斯异军突起，以一己之力，打败三个人，拿下全场最佳。 放高利贷，需要他对借款人的还款能力进行评估，避免出现坏账。 这当中就涉及到对方的房屋，名下财产估值，还要了解对方工作的大致薪酬。 高利贷放的多了，市面上的物价，人工费用，物流运输费用等都被他摸的门清。 而金融诈骗和高利贷必然都要涉及到商业谈判，合同起草，明面上还要尽量避开法律条文。 这些，做生意同样用的上，还不可或缺。 正是有了他的存在，接下来的收购回款方式，烟草分级定价，运输储存等各个方面，都被轻松解决。 也正因为他的专业能力，格雷家族对于这场交易的后续履约更加深信不疑。 所以，不光21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19世纪同样如此。 消息谈完，几人不做停留，留下箱子直接告退。 江秉压根不担心对方赖账的事情，而范德林帮虽然有所顾忌，但总归不是自己出钱，也都没做声。 这一举动更让格雷家族对江秉高看几分。 格雷庄园外，四马一车停在一个三岔路口。 江秉斜倚在篷车旁。 “萨布尔先生，我没说错吧，合则两利。” 何西阿极力夸耀着自己的明智方案，以及范德林帮今晚起到的作用。 江秉默然不语，转身从车厢里掏出翡翠牧场主赞助的金条。 19世纪末，淘金热还未完全退去，黄金一直属于财富的象征，而且在西部尤为显著。 在火把的照耀下，金条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今天的报酬。” 价值数百美元的黄金就这样被江秉豪横的丢给达奇，眼睛都不带眨上一眨。 落后的熔炼工艺，让金条表面显得有些凹凸不平。 “受之有愧，萨布尔先生，我们只是做了些微末的工作。”达奇习惯性的口花花，但是往口袋里装黄金的手是一点也没慢。 第二根金条被江秉丢给施特劳斯。 “奖金。” 还没等对方说话，第三根黄金又被江秉丢给达奇。 “这根是？” 江秉用手杖点指一旁沉默不语的亚瑟，在对方满脸的惊讶中，江秉开口：“雇佣金。” “让他跟我两天，到这批烟草发出为止。” 8000美金的订单，足以清空格雷家族仓库目前的所有剩余存货后，还能余下小一千美金，作为一个月后的定金。 不过打包运输，都需要时间，于是双方约定在范霍恩交易站交货，时间定在三天后。 作为多条火车轨道交汇的站点，它同时还靠着拉那赫齐河，范霍恩交易港以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稳坐西部物流要冲的头把交椅。 同样，大量的物流运转需求，催生出大量的成熟的配套措施。 大小仓库，搬卸工人，相关物料，火车公司还特意在这里设立了货运服务站，进一步方便物资流转。 当然，站点周围的大型矿场，同样为站点的火车、轮船运输订单提供了大量业绩订单，变相拉动交易港的进一步发展。 这笔烟丝交易，算得上大宗货物，选择此处自然最为合适，格雷家族的人负责将货物安全送到此处，江秉则自己负责雇佣交通运输工具，将货物运出西部。 当然，这是正常的物流运输流程，而不是诸天贸易的运输方案。 江秉压根没准备从交易港再倒手，而是准备直接从仓库卸货到‘货仓’。 至于雇佣亚瑟。 考虑到范霍恩交易港作为物流中转中心，必定鱼龙混杂，各种势力杂乱，多个本地人负责对外打交道，会省下不少事。 女佣虽然也是本地人，但是她的性别决定了她压根镇不住那些野蛮成性的牛仔、工人。 反而再看亚瑟，五大三粗，不怒自威，站在那就已经解决80%的麻烦。 剩下的20%，他手里的左轮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滤镜效应也占一部分因素。 亚瑟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带着淡淡的不解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一根金条的雇佣金，足以在市面上雇佣三五个不畏死的枪手，只雇佣他自己，算的上高溢价。 “你拔枪很快，看着就像你们当中最能打的。” 江秉环视其余三人，发现他们并无意见，都赞同江秉这个说法。 “那也没你快。”亚瑟带着淡淡不服气，反驳道。 “你的面相还最凶。” 这个理由过于强大，亚瑟被揶揄的没能说出话。 达奇和何西阿有些缺德的笑出声来。 三人自范德林帮建立前便一直在一起，关系早已亲密无间，开亚瑟的玩笑，他们两个毫无顾忌。 只有施特劳斯，虽然也很乐，却不太好过于放肆。 两人拍打着亚瑟的肩膀，达奇笑到：“的确，亚瑟，我一直觉得你板着脸的样子像极了苏格兰圆脸胖鸡，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嘴上有些笨拙的亚瑟一时间想不到好的理由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达奇笑够了，才冲着江秉出声：“钱确实不少，萨布尔先生，不过这事需要取决于亚瑟自己的意愿，范德林帮不会逼迫任何一个人。” 亚瑟显然不太想去。 第207章 还能动之以利 几百美元虽然不算少，但是作为西部最顶尖的枪手之一，他想弄到这些钱，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跟在江秉身边做保镖，对自由惯了的他来讲，显然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对此，江秉自有办法。 那把以前奏为基底的改装左轮被江秉掏出来，在众人面前舞出一朵左轮枪花。 吸引够众人的眼球后，江秉把枪放在亚瑟面前，轻轻扣动击锤，让清脆的机械运作声，在夜幕中清晰可闻。 “这个算是额外报酬。” 江秉手里这把枪用的是.45口径的左轮子弹，这1877年?由史密斯威森公司发明的子弹一直沿用到后世，成为常见武器规格的金标准之一。 只不过夜之城的子弹为了增加杀伤力，都是经过特殊加料的，远远不是还在使用黑火药的0.45子弹能比拟的。 但并不妨碍它兼用这个时代的0.45口径左轮子弹，虽然威力会有所减弱，但是整体性能仍然可以拉爆同行十条街。 毕竟是隔着近两个世纪设计理念与制造工艺的差别。 男人可以轻松拒绝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基本不包括鱼竿、模型手办、枪支武器、笔直的树枝加上路边整齐的菜花头。 亚瑟·摩根（本名）自然也拒绝不了这把沉甸甸，冰凉梆硬的‘小家伙’。 他脑袋还没转过来弯，小手已经不老实的将左轮握在手里把玩。 入手的第一感觉是沉甸甸，厚重的质感带给他的是无与伦比的可靠安全感。 其次是顺手。 这位西部活阎王用铭刻到骨子里的习惯，检视这把枪的前后左右。 他左右手来回握持，又扣动击锤，检查结构顺畅度，最后甩出弹仓，旋转着检视弹巢。 最后示意过江秉之后，他进行了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验枪环节。 开枪。 亚瑟都没举枪瞄准，而是直接采用了日常最常用的腰射。 但是他刚搂了两枪，巨大的后坐力推的他站立不稳，打了个趔趄。 这后坐力比春田栓动式步枪还得大。 他吃了江秉先前轻松惬意的开枪表现的亏，以为这把左轮跟市面上没啥不同。 但是里面装的可是从夜之城带来的原版子弹。 夜之城的武器风格，只能说懂的都懂。 于是老练的枪手老老实实举枪瞄准，连续开火。 剩下的四发子弹打完，他手掌竟然有些微微发麻。 在江秉的再次示意下，亚瑟换上了自己子弹带上的0.45左轮弹，这次开枪体验终于顺滑了起来。 黑火药让子弹的初速度只能达到在300m/s左右，但杀伤力急剧减小的同时，武器的操纵性明显上升。 亚瑟来了个全弹极速射，短短一秒多就将6发子弹平均倾泻在六棵树干上。 顺手，顺的跟自己手没啥区别。 完美，太tm完美了，完美的达奇眼珠子都快红了。 于是亚瑟顺手就把枪插回自己刚空出来的空枪套里，默不作声的挪动脚步，站在江秉身旁。 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 范霍恩交易站。 地如其名，这里每天都会吞吐着西部大量的物资。 这个半工业风的小镇，建筑基本都是沿着铁路与小型港口建设，商店也都多开在铁路道两旁。 居民多为矿工和搬运工人，还有他们的家属。 挨着铁路站点不远，亚瑟经验纯熟的找到一家规格不大的旅馆，将三人安置下。 江秉领着一个女佣和人高马大的保镖，怀着对19世纪西部工业小镇风土人情的好奇心，外出闲逛。 范霍恩贸易站的建筑布局十分杂乱，或者可以说没有任何布局。 所有建筑都是居民自发建设的。 除去顺着火车轨道开设的各式商店，剩下比较规整的只有西部必不可少的酒吧。 除此之外，便是一排又一排的矿工住所，密集而又杂乱的罗列在一起。 街道上，从矿洞换班归来的矿工们，个个灰头土脸，口罩与矿工服上沾满细小的煤炭碎粒，黑的不成人样。 放在几十年前，很可能被当成在逃黑奴当场击毙。 在没有合格的防护措施的年代，煤矿工人只能依靠厚厚的纱布口罩来过滤粉尘。 但井下恶劣的环境与简陋通风条件，仍然让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极容易患上尘肺病。 这些煤矿工人与开采器械一样都是工业耗材，与频繁发生的矿洞坍塌与瓦斯泄露等矿难，共同让他们的职业生涯十分短暂。 危险的工作性质，让一部分人养成了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毕竟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命丧地下。 而消费需求则刺激出市场的诞生。 三人组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好几拨流莺扎堆在街头巷角。 那些下工的矿工们，一波涌向酒馆，一波回简陋的住所，还有一拨便涌向她们。 霎时间，惊起一片莺莺燕燕。 “南方铁器装备商” 这是一家武器店的名字。 这家枪械店位于主街中段，主体为木制结构，街边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枪械和弹药，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店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木制招牌，画着两把颇为传神的交叉左轮手枪，下方便是那个奇怪的店铺名字。 江秉在门口站定，枪支保养油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透过半敞开的店门，能够看清店铺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枪械，包括当下十分流行的雷明顿、温彻斯特的各式步枪和柯尔特的几种左轮手枪。 柜台后面，是一名头顶瓜皮帽，拖着条金钱鼠尾辫的黄种人店主，正忙着为顾客展示一把新到的杠杆枪械。 他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枪械，滔滔不绝的向客户推销着。 奈何这位顾客囊中羞涩，任凭对方说的是天花乱坠，也不买这支昂贵的杠杆步枪，最后只选购了一把便宜的牛仔左轮，付了十几美元，别在腰间推门而去。 东方人在这里开店铺，多少有点稀奇，但是江秉暂时没有跟他们打交道的打算。 简单逛了一圈后，三人的归宿最终还是落在了酒馆中。 在杯觥交错，人声鼎沸与侍女兼流莺们的莺啼燕语中，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引起江秉的注意。 “卢森堡大公国的人又发文悬赏那个丢失的小公主了？ “什么小公主？”他的同伴问道。 第208章 幽灵火车 “就是十几年前在附近失踪的公主，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悬赏海报贴满大街小巷。”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咋还记得。” 声音沙哑的老搬运工呷了一口威士忌。 “怎么可能忘，当年她的悬赏金额可足有15000美金，不光我忘不了，这里的老家伙们谁也忘不了。” 同伴吃了一惊，“我的天，这么多钱，我要是能找到这个小公主就好了，这辈子算是不用愁了。” “别想了，当年眼热赏金的人几乎将整个西部都给犁了一遍，各个洞穴山坳都给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根毛都没找到，更不用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现在那个公主指不定尸体都烂完了。” “那不一定，你在那看到的悬赏海报，领我去看看，说不定我那天就能走大运了呢。” 拧不过同伴的执拗，两位酒客起身离席，看样子是要去看悬赏海报。 江秉招呼两人立马跟上。 范霍恩贸易站的公告牌。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业主群，有什么消息都会张榜示众。 江秉走到近前，穿过还在交谈中的两人，一眼便瞟到那张贴在公告栏最中央，十分醒目的悬赏海报。 这是一张由圣丹尼斯警局发布的全州失踪人士通缉悬赏海报。 海报内容大致为：名叫伊莎贝拉·凯瑟琳那·津斯迈斯特的公主，在1884年6月份在卢森堡大公国来访美国的时候失踪，失踪时只有5岁，在事情过去15周年之际卢森堡大公国又展开悬赏，为发现公主并将其安全的护送到圣丹尼斯警局的人士提供5000美元的奖金。 除去文字，海报上印有小公主失踪时的5岁照片与简陋个人特征。 说实话，这些15年前的信息放在现在，已经不太具有参考价值。 女大十八变，更何况还是15年的跨度。 但就是这寥寥几笔信息以及一张照片，在江秉心中掀起不小波澜。 海报内容所示：失踪的小公主为金发，右手与左脸上均有不明显胎记。 而海报上刊登的小公主照片，虽然彼时十分年幼，但江秉只看了一眼，凭借着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以及大脑强大的计算能力，立刻推算出对方长大后的形象与安娜十分接近。 1884年失踪时5岁，15年过去，正好20岁。 在联想安娜的年纪与同样的金发、左脸的胎记、莫名的诅咒，这很难不让人生疑。 更重要的是，失踪者的身份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结合尤金·伟格复述关于妻子卡尔琳曾经许下的愿望内容，事情的大致经过不难猜出。 好家伙，江秉心中直呼好家伙。 高帽男还真是个耿直boy，商业信誉硬的狠，客户说想要个“小公主”，他立马给人当场办妥，执行起来也是坚决不打一丝折扣。 说要小公主，就是小公主。 尤金隐瞒的内容同样很容易推测。 两口子一直都是不孕不育，找了魔鬼许愿之后，肯定是转天就‘正好’遇到失踪的小公主，于是两人决定将其收养。 为了小公主不被找到，能一直陪伴老两口身边，魔鬼还贴心的诅咒了小公主，令其脸上的胎记不断增生扩大，既满足客户提出的要求，也完成对自我形象的公关管理。 就是这股子办事风格，让江秉有点狐疑。 无他，味太浓。 浓的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白雾起初及淡，若有若无，随着一名策马狂奔的游客共同涌进这座繁忙的交易港。 “火车~！幽灵火车！” 一名押送工人从马背跃下，神色惊恐，喊起话来磕磕巴巴，言语不详。 “有幽灵火车！” 围观上来的众人还没能完全理解话中含义，更加惊恐的消息从远方传来。 “塌方啦！” 一名传讯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扯着嗓子大喊， “矿洞塌方啦！” “赶紧去救人！” 数量不少的矿工与家属慌乱着奔向附近的矿场。 慌乱与悲忧扩散开来，与稀薄的白雾混在一起。 天地间的万物仿佛被蒙上一层细纱，但亚瑟与玛格丽特对此好似毫无感觉。 “你们先回旅馆，牵马追我。” 江秉目不转瞬的望着荒野，冷不丁的冲着两人嘱咐一句，拔腿沿着铁路向外走。 这突然的举动让两人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回到旅店。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驾车，很快追上停在某处的江秉。 野外的夜没有半点的光亮，只有天上繁星闪烁，映照着蓬车上的旅行油灯。 正当两人满头雾水之际，一阵白雾从远方夜幕中蔓延开来，由远及近，由淡变浓。 很快，四周的白雾浓到肉体凡胎的两人也都能看清。 远处的铁轨上有东西向这里驶来。 但驶来的并不是往日里冒着滚滚浓烟的的铁皮火车，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白色虚影。 这影子大致能看出火车的轮廓，但行进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幽灵火车！ 没有铁轨震动，没有风声呼啸，没有汽笛声，漆黑一片的山林间虫鸣鸟叫也都消失不见。 生物仿佛在此刻都全部死绝。 这一幕让硬汉亚瑟都不由得面色铁青，冷汗直流。 而女佣，上下颚之间早就玩起了交响乐。 就连马匹，此刻也都很是暴躁，不安的用蹄子刨地，拱来拱去。 只有江秉面容如水，注视着幽灵火车由远及近。 终于，虚幻的火车沿着铁轨驶到近前，原本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那蒸汽机车标志性的前端烟囱处正源源不断的向外喷射着大量的白色浓烟。 这烟尘在月光下呈现冷白色，细腻又粘稠，好似锅炉是以白骨作为柴薪般。 这些浓烟散入四野，却并不消失，而是随着火车的行驶，笼罩在火车四周，跟随着它不断前行。 车轮在不知名动力的带动下不断旋转着，驱动着火车前行。 车厢中则影影绰绰，坐满模糊不清的身影。 原本应伴隆隆轰鸣的一幕，在暗淡的月下显得寂静无声。 这反常的事实几乎令两人窒息，玛格丽特手脚颤抖着想要驱车远离，但恐惧使她难以抬起手臂，乃至呼吸困难。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憋死之际，江秉探出手，搭在女佣的肩头。 “冷静！” 第209章 火车大劫案（魔幻版） 女佣在心中疯狂咆哮：“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东西谁看到不头皮发麻！！” 江秉修长光滑的手掌好似火炉，一股股热浪顺着肩头传遍女佣全身。 她虽然还陷入莫名的恐慌中，却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这事还真不能怪她懦弱，那辆幽灵火车有点门道。 作为再典型不过的亡者造物，它会无差别往外散发着微弱的死亡气息。 约等于弱效的恐惧光环。 亚瑟双手搭在腰间左轮上，虽然面色铁青，但是却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之色，他神经大条，精神坚韧，只不过屁股底下的马匹却没他那么坚韧，躁动不安。 他只能驱使屁股下的马匹远离铁路。 与两人相悖，江秉不退反进，在铁路边站定。 在两人敬畏的注视下，他伸出手掌，迎上呼啸而来的幽灵专列。 两者擦身的瞬间，江秉将手臂笔直探入到幽灵火车清晰而又虚幻的车体中，像是搅动一团浓稠的白雾般，随着列车前行，火车影像从江秉伸手处溃散崩解。 画面变得很是诡奇。 空间被分隔成两半，一边是在铁路上呼啸的幽灵火车，另一边则是卷舒变幻，被打散成缥缈不定的浓厚雾团。 江秉离得近，能够清楚看清车厢中的每个乘客，他注视着他们脑后模糊不清的猪尾巴，默然不语。 亚瑟发誓这辈子没有想到会经历如此不可思议之事，也从未见过像江秉这样胆大包天之人。 数十米长的火车眨眼间呼啸而过，直到末尾车厢，江秉眼神猛地内缩。 一名头戴高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拄着一根文明杖，坐在列车末端，注视着江秉。 莫来由，江秉心中闪过一个词语。 ‘高帽男！’ 对方完全不似其他无智乘客，白雾构成的脸庞微微转向江秉，在途经他身侧时，突然脱帽向他示意。。 奈何白雾组成的躯体没有具体形体，在触碰到江秉探出的手掌后，对方连同最后的车厢被搅乱为一团无序的白雾。 构成幽灵火车的白雾溃散后凝结成巨大的一团，像是内里孕育着恐怖之物般不断膨胀收缩，又在飘出一段距离后，重新凝集成为火车的形状。 “萨布尔先生！您没事吧？” 女佣畏畏缩缩，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只能高声呼喊。 而亚瑟，正端着个本子飞快的涂涂抹抹。 江秉搓弄着手指，回想着着这次怪异的骚灵现象带给他的感受。 不属于生者的火车装满了浓郁的死亡残响，浑身充满着‘造物’气息。 坐满车厢的华人影像，江秉一点也不觉得违和的高帽男。 想到方才的矿井塌方，江秉好似抓住了什么。 “追上去。” 他丢下一句话，窜进车厢中。 庞大的体重让篷车一阵晃动。 女佣抖若筛糠，但是25美元的周薪，还有跟着江秉勇闯格雷家族的100美元奖金让她毫不迟疑的立刻甩起缰绳，向着幽灵火车离去的地方前进。 这事充分显示了只要待遇给到位，打工人啥都敢干。 亚瑟完成了他的文案工作，打马跟上。 说实话，追火车、爬火车、抢劫火车这些个事情，亚瑟没少干过，但是追一辆由雾气组成的幽灵火车，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好在比起与对方迎头相撞，远远地坠在幽灵火车身后的恐怖等级算不了什么。 疾行的火车，皎月高悬，狂野空旷的西部平原，时不时滚过的风滚草，快马，篷车，持枪的汉子。 西部枪战大片火车大劫案——魔幻版。 幽灵火车不快不慢，但就是不停。 三人吊在身后，直追到到月上柳梢头，它仍然没有停下或者消散的意思。 它好似冰冷没有智慧的金属造物，循着铁道拐入一条明显已经废弃的铁路上，继续奔驰。 “玛格丽特，前面是个断崖。” 亚瑟整日里在西部游荡，对这附近的地势很是熟悉，他勒住缰绳，减慢马速，同时高声警示，以防女佣因为夜晚的视野受限，刹不住车而坠崖。 果不其然，一条足有二十几米宽的峡谷将前路一截两断。 原本在峡谷间修筑的木桥早已损坏，铁路也断在崖边。 但是幽灵火车停也不停，径直驶出峡谷边缘，沿着一道雾气组成模糊空中铁道，继续向前飞驰。 牛顿爵爷的棺材板上又得再加几块砖了。 “前面没路了，萨布尔先生。”亚瑟高声叫喊。 “你们绕路。” 江秉推门下车，在两人呆滞的目光中，用双腿跑出令骏马望而却步的高速，越过在前方引路的亚瑟，引动的气流掀起对方的赌徒帽，在月色下化成一道模糊的虚影，闪烁到峡谷边缘。 下一刻，江秉脚下掀起一阵尘浪，伴随爆炸般的声响，他屈膝蹬地，像个炮弹般冲天而起，轻松越过天堑，在对岸的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后，马不停蹄，紧紧跟着幽灵火车，消失在夜幕中。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站在峡谷边缘面面相觑。 女佣艰难的合拢下巴，转向一旁：“亚瑟，先生他是跳过去的吧。” AKA西部悍匪的亚瑟搓弄着腰间的左轮枪，下意识的抽吸着鼻腔，一时竟瞠目结舌不能言语。 今晚真的是长见识了。 他又掏出自己的日记本，记录下此情此景，随后翻找附近的地形图，看看如何绕路合适。 不知道自己英姿已经被人记下的江秉，轻松的跟着幽灵火车一路向前，又跑了一个来小时，最终闯入一片滩涂地中。 铁路沿着滩涂地边缘笔直向前，幽灵火车却突然转向，沿着再次出现的白雾虚幻铁道冲入滩涂地的林中。 火车被树枝分割为一团雾气，在不断地奔涌向前中，融入泥沼间的婆娑树影中。 林子密不透风，潮湿的环境让一切都散发着腐臭气息。 显然，这里面明显有些什么。 江秉毫不迟疑的跟了进去。 地上尽是些泥沼，但好在林间还有一条被马蹄与车轮蹚出来的小路。 风，穿林打叶，飒飒作响。 雾气昭昭，萦绕寰宇，使得林间景色朦胧，万物模糊不清。 密林将月光切割成稀碎的斑块，形成明暗交杂的混沌。 深山老林，四野无人。 按照常理来讲，是个闹鬼的好地方。 于是江秉真就遇见了鬼。 第210章 幽灵少女 这是一个幽灵。 但不是在欧洲上空游荡的那个。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幽灵。 所以她没引起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的联合针对。 她亦如幽灵火车般，冷白雾气构成她的身躯，亡者的残响组成她的魂灵。 她身着蓬纱长裙，不言不语，在远处的林间站立。 白色雾气环绕着她的面孔，让人摸不准她是看天，还是在盯着自己。 你如果仔细望去，对方的身形却又开始忽明忽暗，隐隐约约，时隐时现。 一般人此时恐怕早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但是江老板是何人，就是纳垢浓汤也得尝尝咸淡的人物。 他不退反进，在气流的簇拥下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来到对方身边。 这的确是一个女人，典型的白人少女。 离近了看，江秉才发现她身着的纱裙应该是套婚纱，头颅低垂，看不见面孔。 丝丝绺绺的白雾从四面八方的林间向她涌来，想要将她牵引离开此地，但却只能徒劳无功的与之融为一体，反而壮大对方本源。 ‘工匠’视野下，幽灵只剩简白的形体，无数苍白的混沌魔力填充在她的躯壳中，并与身下的土地根植在一起。 地缚灵。 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大晚上的不睡，这位女士看来是有心事？” 对方对言语任何没有反应，仍然只是呆立在原地。 于是江秉开始引动周围的混沌魔力。 随着混沌魔力被扰动，充斥林间的白雾有一小部分流向江秉，在触及他身体表面时，被他体的混沌魔力自发形成的魔力屏障所弹开。 这一举动才算是真正触及到对方的感知。 幽灵少女身躯不动，低垂的头颅猛地歪向江秉这侧，这一动作让对方颈部不自觉地被拉长，软趴趴好似没有骨头。 场面十分骇人，令江秉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手底下那几百个被他扭断脖子的苦主。 如果他们也都变成幽灵，会不会也会像对方这样。 “会不会说话呢，这位女士，在这站多久了，脚脖子酸不酸？” 江秉一边叨逼叨，一边引动着混沌魔力附在手杖上，凝结成类似状似沙漏的符文，完成战前附魔。 这是猎魔人亚登法印的变种，属于被江秉从中拆分出的基础单元符文。 符文含义与效用也非常简单，能量凝滞。 混沌魔力这东西非常唯心。 它可以被拆解成为气、水、土、火，又可以演化为与死者沟通的死灵术，引动雷暴的导火索，预言的媒介、破开空间的刀锋。 它的使用方法可以说是万般妙用存乎一心。 简单来讲，就是俺寻思。 但是这也不是瞎寻思就能寻思出成果的，一般人的构成强度压根无法引动足够数量的混沌魔力，也无法引发它的具象变化。 基于此，就需要专门的长时间针对训练，成体系的施法步骤，大量的相关知识，甬长的咏唱，言语的引导，阵纹的规划，仪式的统合。 而这这一切的本质都是在借力。 普通人类浅薄的视野，狭隘的见识无法理解更高的层次，那便将混沌魔力降格，具象化为可以理解的风、水、火、气。 借由这些人类已经认知到的存在意义，再对混沌魔力进行演化，操纵，就会事半功倍。 而长时间训练、练习某种混沌魔力使用，转化的方式，随着经验的纯熟，不足不断被纠正，见识被拓宽，视野被充盈，自然会越发容易，越发趋于完美。 而类似沙漏形状的符文，则是起到一个类似自我催眠的作用，只不过运作原理更为高级和精密。 江秉的施法知识浅薄，但是强大的构成强度、高远的视野却足以抹平大部分问题。 他寻思用一层混沌魔力附在手杖之上，可以起到对灵体的特攻，随着他构成强度在高于现实层级的层面产生作用，混沌魔力自然而然被转化出相应特质。 当然，‘工匠’的直感起了不小的作用。 毕竟，这也算得上一件作品，一种从无到有的创造。 虽然，粗暴堆料换来的是极高的效率浪费。 但江老板信奉的就是先有后好，快速迭代。 分辨一个灵体高级与否的标杆，就是看它是否具备智慧。 面前的幽灵少女显然就属于无智那一派。 收到惊扰，她在瞬间暴起，整个人飘飘荡荡，如风摆柳絮，向着江秉裹去。 白雾高度凝结组成的身躯，显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东西。 亡者天生与生者对冲，死亡与生命对立。 一般人被白雾裹住侵染，不亚于寒冬腊月湿棉被裹身，外加怀里抱着冰。 但是对方身形未至，就被江秉抢先一步，兜头一棒来了个物理超度。 这一手杖直接将幽灵本就飘忽的形体打散多半，原本清秀的小脸直接如同某国产区小电影女主角，面部被附上了一层马赛克。 幽灵少女在残留不多的本能驱使下，试图化为一团白雾，遁入大雾之中。 但是，慢，速度太慢。 她的身躯刚试图逸散开，就挨了江秉三棍子，所有意图直接被打回原形。 她又试图利用本能中的亡者尖叫逼退敌人，但是嘴刚张开，就被手杖捅了进去，脑浆都被充分搅匀。 如果她还有这东西的话。 随后，等待她的是如雨点般降临的棍影。 江秉化为‘鞭妇侠’，手起棍落毫不留情。 这下子，雾化转化的过程由主动变为了被动。 手杖的每次抽击，都会从对方凝结的躯体中抽撒出大片白雾。 被抽成一团马赛克的幽灵少女此时就像个面口袋，面对江秉每次抽打，都同步向外喷洒着大量的面粉。 随着白雾被不断剥离，幽灵少女的身型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直到抵达极限，如梦幻泡影般破裂，消失。 正常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秒，对方攻击手段聊胜于无，整体表现甚至不如《巫师》世界中妖灵的一只脚。 江秉给出的评价是：“菜的抠脚。” 第211章 直白的预言叫通知 但是符合这个世界的魔力水平。 幽灵火车随着幽灵的逝去逐渐逸散，乘客虽然没能成功上车，但是好歹也没有继续留在不该停留的站点。 密林中仍然云雾缭绕，但这些都是已经成为正常的物理现象。 直到天光大亮，亚瑟与玛格丽特才循着铁路找到了江秉。 他正站在一段废弃的铁路边，注视着一处废弃的临时营地，若有所思。 营地已经废弃很久了，当时遗留下的各种物件都已经腐朽。 但是江秉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东西上面，而是聚焦在营地旁的数量不少的小坟包上。 华工，漂洋过海来美利坚修铁路的死亡率，为10%。 这就代表着一段铁路的贯通，便是用无数华人血肉奠基而成。 “铁路的每条枕木下，就埋葬着一名华工的灵魂。” 而每段铁路旁，也总会遗留下这么一片不起眼的坟地。 没有墓碑，不做留痕，坟包小的可怜，在风势颇大的西部，相信很快就会被抚平。 几十年后，这里便会变为一片平地，坟墓群会被渐渐遗忘，就如同死在这里的华人劳工。 铁路，神秘学意义上代表着链接。 坟墓，代表着死亡，而死亡，则是人一生情感最浓烈的凝结。 数量众多的坟墓与死亡，遮天盖日的怨恨，恐惧，苦痛，迷惘，绝望，随着坟墓群散落在西部的各处土地上。 然后被他们亲手修建的铁路所连接。 聚合，在悄然发生。 特别是在‘有心人’的催化下。 “亚瑟，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铁路前方又通往哪里？” 江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向西部包打听询问这段修建到半路，却突然废弃的铁路终点。 亚瑟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却有着随时记录所见所闻的习惯。 他的本子上，记着他所去过全部地方的地图。 亚瑟不负众望，稍微翻阅一番，给出答案。 “蓝水沼泽，萨布尔先生，从沼泽穿过的科马萨河中的鱼获很是丰沃，我在那附近钓过鱼。” 亚瑟用皮靴轻轻踢了踢脚下的废弃铁路。 “穿过沼泽再往南延伸几千米，这条铁路就能贯穿蓝水沼泽与黑沼泽，到达圣丹尼斯的郊外。” “黑沼泽！” 女佣突然惊呼出声。 “先生，那天那个老叟。” 江秉向着铁路延伸的远方眺望，入眼尽是枯树水泽，荒草蔓藤，未修建完的铁路末端早已深埋泥土之中，与大地融为一体。 以他的记忆力，老叟的话他记得必然一字不忘。 “船舵转向新的航道，下一站选择在黑沼泽中央停靠，年轻的铁匠，追逐不会落空，但要小心海底，老舵手透过水面的反光，注视着你。” 显然，航道指的铁路，船自然也可以是指火车。 那么答案自然就在黑沼泽的中央处等着。 三人按图索骥。 黑沼泽顾名思义，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泥沼湿地。 但它还有另外一重含义，黑暗。 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将阳光完全阻挡在外，太阳高悬，但林内却昏暗的好似黄昏时分。 泥沼中有路，但肯定是走不了篷车。 羊肠小道，尽是稀泥烂木，在此跋涉只能用腿。 亚瑟与玛格丽特四条腿，江秉两条腿。 【强权-蚩尤】五百多公斤的重量，就连精壮的比利时重型挽马都不能负担，所以江秉只能步行。 好在他跑起来，快若奔马都可以由形容词变为描述词。 高湿度让一切看起来都处于腐烂状态，蚊虫扎堆飞舞，昆虫四处攀爬。 虽然比不上亚马逊雨林深处的‘绿色地狱’，但是仍然不太适宜人类生存。 但是人，就喜欢给自以为是的大自然两个大嘴巴子，告诉对方，谁才是这具尸体的主人。 三人就见到这么一具尸体。 只不过他不是死于蚊虫传播的疾病，不是死于饥饿，野兽，亦或者山洪，山火。 他死于人类之手。 望着被吊在树上的尸体，亚瑟第一时间按住了腰间枪柄。 西部的匪帮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交点买命财这个选项对他们来说压根不存在，遇上了，基本就是个死。 运气不好，遇到心理变态的劫匪，下场可能就会类似前方的尸体小哥。 江秉瞟了一眼尸体光滑的腿骨，便发现凶手剔肉时留下的刀痕。 “食人族干的。” 这片森林太适合这类人物生存,茂密，人迹罕至，但又不是完全断绝人烟。 三人继续前行。 很快，如泣如诉的哭泣声涌入三人耳朵。 路边有个妇人，席地而坐，背对众人不断哭泣。 江秉怀疑这群食人族人吃多了，朊病毒攻破了大脑，导致智商严重下降。 此情此景，傻瓜都觉得有问题。 更何况他的好眼神，离老远就看到对方毛茸茸的小腿、大腿根。 “开枪。” 半句废话都没有，亚瑟掏枪直接隔老远就把对方击毙。 道旁的密林传来一阵骚动。 下一刻，数名衣不蔽体的野人冲出藏身所，直冲三人。 枪声瞬间响成一片。 亚瑟端坐马背之上，瞬间连开五枪，打倒一片人。 但是人类之所以被称为万物之首，就在于智慧。 智慧让人类学会利用工具，利用火焰。 还有饲养牲畜。 所以此番冲出来的不光是人，还有几只恶犬。 亚瑟反手拔出另一把左轮，连开数枪，扫到所有恶犬，但是总归还是有两名食人族领着几条狗冲到面前。 玛格丽特的惊呼刚刚响起，江秉的杖剑再现。 没理会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敌人与敌狗，从尸身上蒸腾而起的几缕森冷白雾吸引了江秉全部心神。 这些常人不可见的白雾十分缥缈，但是却顽强的凝聚着形体，顺着一个方向飘动。 但是林中并没有风，江秉也不认为传统意义上的风能吹拂动它们。 于是雾在前方飘，一头雾水的两人在江秉的带领下在后方跟。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幽灵火车再现。 雾气不紧不慢，带着三人向着黑沼泽的深处前进，很快，羊肠小路变为遍地泥泞，灌木横生，树木越发茂密。 第212章 原来如此 前方的路，四条腿也已经无法前行，亚瑟与女佣只能下马步行，艰难的继续向前跋涉。 但很快，他们就被在林间飞跃前进的江秉甩在身后。 他追随着白雾，直到一处林间空地，在此处，阳光终于可以透过没有树冠的天空，撒入林中。 阳光令人眼前一亮的同时，白雾涌进空地中央的一座小木屋内，消失无踪。 木屋形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能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问题。 好在江秉绝不精神内耗，毫不犹豫，上前推门。 屋内没人。 这也正常。 不大的房间内，陈设着大量的民俗摆件。 麋鹿头骨，白头鹰标本，瓷器，沙发，木椅，天蓬尺，木鱼，萨满教?神鼓，印第安风格的长方巾，被方巾盖住的全身镜，巫毒教干缩人头，稻草娃娃，内战战争时期的金属头盔，不明生物的嘎拉哈…… 风格各异的摆件将房间堆得满满当当，墙壁上涂画着大量诡异的各式宗教图形，将房间整体的风格向着全球宗教大融合的方向一路狂拖。 颇有些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专属参禅化妆室的美…… 墙壁其他处看得出曾经写满文字，此刻却全部被红色颜料所涂抹，掩盖。 但是最让江秉注意的是正中央桌子上摆放的一盏金属灯笼。 灯笼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为金属材质，表面泛着铜绿，形如龙盘，却背生双翼，很是奇异。 丝丝缕缕的森冷白雾自灯笼中不断逸散，却又在远离灯笼的瞬间隐没在空气中。 这个过程周而复始，好似永不断绝。 显而易见，它是白雾的源头，亦是‘幽灵火车’‘幽灵少女’的根源。 江秉没有直接上手，而是盯着桌子后的一个画架瞅个不停。 花架是普普通通的木质油画架，上面摆着一幅半成型的油画，作者刚进行完轮廓勾勒，?色彩铺陈只做到一半，但是仍然已经可以看出画作内容。 这是一幅肖像画。 从模糊的色彩轮廓中，仍然可以轻松分辨出是个身穿黑色服饰，头戴高礼帽的男人。 不出意外，这便是高帽男的肖像画。 室内静的可怕，死气沉沉。 突然，起风了。 木质房门被不知何处涌动的气流带动的缓慢的闭合。 房间内亮度顿时昏暗了少许，映出江秉的过于明亮的双眸。 随着精神力被疯狂调动，他的双眼物理意义上的向外浮现出金黄色的微弱光芒。 他的双眼几乎染成黄金双眸，外显的精神力甚至不用调动桂冠，便可以依样画瓢的模仿着它的运作机理，调动起缕缕气流。 “还不出来么？” 面对江秉的追问，小屋内仍然寂静无声。 于是微风乍起，将全身镜上的大方巾吹开，露出光洁的镜面。 江秉的站位正好与全身镜相对，镜子忠实的将他的身影映照出来。 同时映照出来的，还有江秉背后的房屋主人。 高帽男。 他在镜中，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身黑长款风衣，材质厚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头顶纯黑色高礼帽，帽檐宽大，边缘略微磨损，帽顶较高，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经典款式。 面对着江秉的冷眼观瞧，他不慌不忙，反而在镜中礼貌的向他脱帽示意。 江秉望着对方悠闲的神情，不再迟疑，迈步撞向全身镜。 一瞬间，仿佛天地倒悬。 温暖的炉火将房间照的透亮，窗户外是无边无际的森冷白雾。 高帽男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面前桌子上摆着两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饮。 显然，对方在此等候多时。 “欢迎，来到我的庭院。” 江秉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完全不在乎六七十度的高温。 “刚特·欧迪姆，或者高帽男，我该怎么称呼你。” 江秉望着只是多了两撇八字胡的镜子大师，语气中满是果然如此。 “随意，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你说对吧，‘工匠’。” 江秉对此并不打算回应，转而提起其他话题。 “你的业务范围这么广？” “当然，好乐子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杯中茶水不知何时，被自动斟满。 江秉再次端起杯子，水中倒映的却是现世的景色。 “镜子大师，还真不是白叫的。” 刚特·欧迪姆十分接地气的捋了下单边的八字胡，语气平常。 “一点小手段罢了。” “说吧，这次找我做什么？” “你这可就是倒打一耙了，亲爱的江，我的朋友，这次可是你主动闯进了我的家里。” 江秉盯着对方略显浮夸的举止，感叹他还真是入乡随俗，将这个时代自誉为上等人的绅士做派给学的惟妙惟肖。 于是他满脸冷漠，一副我看你怎么表演的神情。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只是想跟你这个老朋友叙叙旧而已，毕竟，多如恒沙的位面中，咱们两个在此相遇，难道不是一种缘分么？” “我不这么认为。”‘工匠’端着杯子站起身，走到门口。 “巧合太多了，刚特·欧迪姆，你存在的痕迹太过浓重了，多的过于醒目，甚至让人感觉你压根没打算藏起来。” “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江秉意有所指。 “哈” 镜子大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哑然失笑。 “做生意也要随行就市，这个穷山僻壤的，大家都喜欢直来直去，可不像之前的地方，喜欢‘委婉’的调调。” “你完全也可以直来直去。” 江秉插话. “当然，当然。”镜子大师放下茶杯。” “你这是又想让我讨债？” “不不不！”镜子大师摇头晃脑。 “犰狳镇和翡翠牧场确实有人欠了我一笔债，但是好在我自己就能搞定，在不久的未来。 镜子大师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得遵守自己的那套‘规则’。” 他打了一个响指，那个不断逸散白雾的锈蚀灯笼出现在的桌子上。 “只是为了给你一个礼物，相信你已经见过它了。” “我可不认为你会有这么好心。” 第213章 说服用不到言语 江秉踱步到门边，将茶杯随手放在一旁，在镜子大师无所谓的表情中，猛地扯开镜中木屋的大门。 门外。 万物倒悬，天地失色，无边雾气弥漫在焦土之上。 万千告死鸟蹲在已经化为枯树的枝丫上，用猩红发亮的眼睛注视着江秉这个不速之客，这个生者世界的来者。 “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 江秉转身，镜子大师已经不在屋内。 门外的黑色荒野中，他远远的站着，招手示意江秉快点过来。 此时的镜子大师瘦得像一截被雷劈焦的老松，裹着件漆黑燕尾服，边角已经破烂的爆出絮线。 最扎眼的是对方头顶的高礼帽，黑得像是从地狱火里捞出来的，帽檐压得极低，偏偏露出一截惨白的下巴……，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皮肉，倒像是蒙了层发霉的石膏，裂缝里还渗着幽幽冷白光。 灯笼此刻被对方挂在腰间，在黑暗中闪烁的幽淡荧光。 江秉在对方的带领下，第一次踏足亡者的领地，死亡的维度。 好在他并没有感到不适。 “你看看，这些个孤魂野鬼。” 镜子大师腰间的灯笼散发的幽淡荧光，将两人面前空间照亮。 这是几团黑雾组成的人形，蜷缩在地上，干瘦的四肢如同麻杆，面部狰狞，背后的长辫子随着痛苦的挣扎不断的摆动。 “华工，黄皮肤的猪猡，死之不尽的牲畜。” 镜子大师将灯笼塞进江秉手中，示意他将其举高。 灯光下，遍地黑雾，绵延向远方，没有尽头。 “1848年，加州发现金矿的消息漂洋过海，传到广东沿海，当地的渔民听着"旧金山遍地黄金"的传说红了眼。而蛇头举着彩色传单蛊惑："去美国挖矿，三年盖祠堂！"不过那时可没人告诉他们，旧金山的矿洞早被白人圈占，留给华工的只有塌方率高达80%的废弃矿坑。” 镜子大师一边说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一边领着江秉不断在黑色荒原上前行，灯笼映照下，无数残响就此浮现。 死亡，这些残响尽是些扭曲死亡的临终影像。 枪杀、塌方掩埋、疾病、鞭打致死、过劳、饥饿、冻毙、虐杀。 “这导致这些淘金华工平均每挖出100盎司黄金，就有20人死于矿难/肺病,而尘肺病矿工咳出的血痰能染红半条巷道。” “每座金矿入口都堆着丈高的“人骨滤网”——淘出的金砂越往东海岸送，华工的肺痨黑血就越浸透西部的泥沙。” “1863年中央太平洋铁路开建，白人工头公开宣称："中国佬比骡子便宜，死了还能省棺材钱！”，也就是这条铁路，消耗了1200名华工的命。” 镜子大师的脚步不紧不慢，语速不急不缓。 “当然，这只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截止到现在，死于铁路建设的华工人数已经达到了40298人。” 镜子大师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刚发生了一场硝酸甘油炸药被提前引爆的事故，一整组华工共计14人，刚被炸成了血雾。” “所以现在是40312人。” 江秉举着灯笼，听着对方言语，默不作声。 镜子大师呵呵一笑，“当然，他们的家属可以从铁路公司那里领到3美元的补偿，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收益了。” 阴间的东西，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语，并不稀奇。 “1885年石泉城发生大屠杀，28名华工被砍头焚尸，凶手无人定罪。” “当然，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凶手就是那些白人老爷们，如果你需要，我还能给你一份详细的凶手名单，保证精确到现住址。” 江秉依旧不言不语，只是脸色越发冰冷。 “当然”镜子大师的言语逐渐的变得冰冷的要命。 “这种情况一直会持续到1919年，也就是20年后。最后一位参与修铁路的华工咽气，后世的史学家们会算上一笔账——每铺设1英里铁轨，就有27.5个活人丧命。但是这些数字浸在太平洋咸涩的海风里，最终也会随之消逝。” “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秉随着对方停下脚步，面前则是那辆幽灵火车。 只不过此时的火车不再是由白色雾气组成，而是变为一辆正常的金属列车。 “找些乐子。” 镜子大师示意江秉一起登上列车。 列车在荒原中奔驰，路边是死亡残响组成的展览长廊。 “只有这些？” 镜子大师坐在车座上，看着窗外。 “当然不是，还有一次交易。” 望着江秉的逐渐凝重的脸，镜子大师挑眉解释，“不是和你，而是一场已经发生得交易。” “也就是说，你许下的诺，想要让我去完成。” 镜子大师，竟然想要白嫖。 “无论有没有我，你都会这样做的，江秉，你骨子里就是个这样的人。” “你表面和善，实则冷血，尚武已经被写进你的骨血中，睚眦必报是你的信条，杀戮是你的沟通方式，你早就怒火盈天，你已经被自我决定了，你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哪怕他们只是和你有一样的皮肤，传承同样的文化，你会出手的，哪怕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畅快，你早就忍不住了。” 江秉摇晃着那个小灯笼，望着内里无穷的白雾，像是看到实质的死亡。 “你好像很喜欢看到人类流血？” 镜子大师微微笑着，“人类的伤口什么时候停止过流血，过去？现在？未来？你我都知道，知道你们的历史，人类流过的血太多了，多到足以淹没整个星河，多到不差这一点。” “你就这么笃定，就不怕我不答应？”江秉反问。 镜子大师张开双手，示意江秉眺望一下这个足够宽敞的亡者平原，无数黑雾足以组成一支亡者大军。 当然，他们只是往日的残响，并没有实体，也没有重回物质界的可能。 “我鲜有败绩。”镜子大师自信答道，像是个精通人性的男讲师，又好似身价百元的成功学大导师。 火车减速，好似已经到站。 他将高礼帽重新扣在头上，向江秉摆手告别，走下车厢。 “灯笼送你了，就当是提前预付的工作报酬，反正你肯定会完成它。” 第214章 落魄的宋 复杂的密林环境，让亚瑟与玛格丽特很快追丢。 望着盘根错节，不见天日的绿色丛林，两人只能选择原路返回。 刚走出丛林，他们却看到江秉不知何时，赶到了他们前面。 他站在林边的铁路旁，望着旷野，沉默不语。 两人十分确认，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但经历过昨日的一幕，两人明智的沉默不语。 三人回返范霍恩贸易港。 途中，女佣敏锐的发现，江秉腰间多了一个古朴的灯笼挂饰。 但她没有声张，只是将这事记在心里。 往后的日子波澜不惊，直到格雷家族如约送来大量的烟草，填充满一个大型的库房。 等待烟草的小分队，就此分离。 亚瑟又回归到野性的原野中，变回那个纵马西部的自由牛仔，而女佣则是拿着江秉预付的一年的工资以及一箱子金银首饰，准备前往圣丹尼斯打前站，等待江秉回返。 装满烟草的仓库大门紧闭，一直到租期结束也没有再打开过。 好在内里早已空空如也，等不到雇主交接的工作人员很是高兴地吞下事先缴纳的保证金，随手将文件手续勾勒完毕，堆叠在繁杂的文档中。 …………………… HXXD—C2W33位面（赛博朋克世界） 科罗纳多农场小夜市的全息招牌早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弹轰烂了半边，残存的半个招牌抽搐着发出粉紫色的灯光频闪。 这里是夜之城边缘地区最深的褶皱。 老康，全名康斯·卡尔， 他的餐车卡在两台报废的汽车残骸中间，车顶捆着偷接变电站的电缆，滋啦作响的电流给微微有些破旧的电磁炉供能，为锈蚀的煎锅持续提供着热量。 他那只改装过液压关节的右手正把粘稠的合成油脂倒进煎锅，左手则从后腰抽出一把枪，熟练的指向排队的人群，成功维持住即将崩溃的秩序。 枪管压了压油腻的鸭舌帽檐，老康有些烦躁。 “别他妈插队，安装了三只眼的小子——你的赛博精神病味差点熏着我的酱料了。” “最近生意不错么，康。” 一名NCPD的条子挤过人群，插到队伍最前方，排队的一众人员敢怒而不敢言。 别看他们在边缘行者，公司狗，帮派分子面前啥也不是，但是对于底层居民来讲还是惹不起的存在。 “下班了，哈卡，今天来点什么？” 老康熟练的将一块分子重组合成猪肋排倒在煎锅上，并用铲子压紧。 油脂在高温的作用下，滋啦作响，向四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早着呢，中途休息下，来这个吧，5份，拿打包盒装。” “这么香，你不会加了什么‘佐料’吧？” 闻着空气中弥散的香气，NCPD的警官哈卡熟练的跟对方开着玩笑。 “怎么可能，你小子尽拿我开涮，我这摊子可是你从小吃到大的。” “别急呀，不过你这的东西最近味道可好了不少。” “这倒是真的，这都多亏了它。” 摊主一边在满是油污的灶上忙碌着，一边将一个食品包装袋踢出摊位，展示给对方看。 “好再来分子重组猪肋排？” 哈卡一字一句的念出产品名称，又瞟到下方的产品标语，不由得噗呲一乐。 “拒绝有机的谎言，建立赛博的狂欢。” “这是你新找的进货渠道？品牌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口气倒是不小。” 人们嘴上嚼着所谓的合成食品，心中实则都透亮，这东西最多吃不死人，想要称得上真正食物属实没门。 “东西还挺不错，价格也便宜，全食品工厂的合成肉价格最近翻了快一倍了，再不找新的供应商，顾客就该跑完了。” “谁让蛋白质农场遭了灾，合成肉还得缺货好一阵。” “对了，你说这家比较便宜，有多便宜？” “便宜的让我以为他们用的是人肉。”老康如此形容。 “只要味道好，价格低，人肉也不是不行。” 夜之城人均道德水平线此时展露无余。 五份量子炙烤肋排很快烹饪完毕，哈卡提溜着晚餐加夜宵，一溜烟的窜回了工作现场。 这是个凶杀现场。 一名赛博疯子突然发疯，袭击路人，在他将第7名路人拆成满地的零碎时，暴恐机动队终于到达，然后将他拆成了同样的满地零碎。 那群合法的赛博疯子事后拍拍屁股，坐上浮空车走了，留下满地狼藉给科罗娜多农场的NCPD们处理。 这种情况本来该市局的医疗收尸队来处理，但是由于创伤小组的挤压，导致医疗收尸队的收入锐减，员工陆续离职，人手严重不足，类似的事情只能由他们这些巡警来做。 好在，让哈卡心里平衡的是巡逻部门的老大宋·莱克利也在现场，跟着他们这些小喽啰一起铲尸块。 在全息投影投射出的封锁线内，宋·莱克利神情疲惫，神秘人的到访让他心惊肉跳，但后续的了无音讯让他更加紧张，这让他最近很是患得患失。 “头，来尝尝，这附近就老康的手艺最好。” 哈卡殷勤的给顶头上司献上饭盒，令人食欲大动的香味多少冲淡了宋的哀愁。 他本想席地而坐，但是瞅见人行道上被拖行摩擦出来的大量碎肉，最后还是选择回到车内用餐。 正当他刚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饭盒，后座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希望这次没有打扰你进餐。” 警官先是浑身一僵，但很快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就是那天闯入他家的陌生人。 “是你？！” 虽然不知道江秉何时进到他的车内，但是宋的第一感受竟然是有些轻松。 带着靴子终于落地的坦然，他不慌不忙的掀开饭盒，露出里面大块大块切割好的合成猪肋排。 “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怎么，被领导穿小鞋的滋味不好受吧。” 消极怠工，办事失利的宋，自然被NCPD科罗娜多农场分局长萨拉克·杰里恩怀恨在心，不然他一个巡逻部门头头，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上街来铲尸体。 第215章 幽灵火车的用途 “我都已经习惯了。”宋咬了口猪肋排，味道竟然出人意料的好。 他虽然没有吃过真正的猪肉，但是对比之前的合成肉，这东西口感好的像是真的在吃肉。 一块芯片被丢到副驾驶上。 “萨拉克·杰里恩的罪证，足够他死十几次了。” “但是这些东西要不了他的命，你也明白吧。”宋反问道。 “当然，夜之城可是自由进步的城市，怎么可能会有死刑这种野蛮的刑罚呢。”江秉谈起这块，差点没被气乐。 夜之城的司法体系可是非常讲人权的，哪怕是江秉这样的血手人屠有朝一日被拉上审判席，也不会被判死刑，最多也就是判上千八百年的监禁。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怎么有机会上法庭。 一部分是付不起高昂的开庭费，一部分是因为夜之城大部分人不太喜欢法院这种低效率的司法方式。 一般有什么案子，大家在庭前调解阶段就给办了。 这也导致调解室的桌子都是防弹的，调解员也是伤亡率最高的。 还有一部分则是够不到去法院的地步，小事不用去，大事去不了。 不过这只是对底层人民来说，像到了NCPD分局局长这一级别，假如他犯了法，还是会严格按照司法步骤进行审判的，会尽量在‘规则’内解决。 值得一提的是夜之城的监狱早就完成了私人化，并且以超高的利润营收早早上了市。 它们的拳头产品‘宾至如归监狱套餐’，可以让犯人在监狱内任意挑选监禁地点，并且还有数十名狱警（保镖）轮番看守，防止仇人伺机报复。 甚至只要出得起钱，找两个身材火辣的女狱警全天候负距离看守也没问题。 只要关系在，实力强，背景大，蹲上一段时间，自会有各种减刑政策落在头上。 无期变有期，长期变短期，短期变保释。 整个过程顺滑舒适的就像是外出度假——甚是更甚于外出度假，夜城监狱还拥有六星级的豪华牢房可供选择。 “这个不是让你在他活着的时候用的。”江秉出声解释。 人死，便没有了价值，这时对方的罪证就会真正成为罪证，成为有心人用来瓜分死者遗产的刀叉。 宋显然也听明白了江秉的意思。 他又塞了块肉排，导致言语有些含糊不清。 “什么时候？” “这两天记得看新闻。” 车门被推开，江秉下车前嗅了嗅对方盒饭中的合成肉排。 扔下句“好再来的肉排，品味不错”下车消失，只留下满头雾水的宋，又往嘴里塞了块肉排，不得其解。 江秉这次没有开那辆色雷斯388杰佛逊，独身一人。 主要是因为他有了新的座驾。 寻了一处偏僻的小路，他抖出那个羽蛇神状的灯笼。 灯笼放出森冷白雾，很快便在面前勾勒出一辆‘幽灵火车’。 你可以说镜子大师坏，但是决不能说他菜。 他送出手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垃圾。 将散发着幽光的灯笼挂在腰间，江秉登上火车。 随着生者不可闻的汽笛声鸣响，火车沿着虚幻的铁路，撞进前方废旧的建筑内，消散为一团白雾 。 它正在生死的夹缝中航行。 作为实用主义者，这个灯笼早就被江秉摸清楚功效。 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幽灵火车’的车钥匙。 而幽灵火车尽管外观诡奇，燃料稍微的难找些——它以死亡为柴薪，但本身的作用与正常火车并无二异。 拉货，或者载人。 生死间的夹缝中模糊了时间，让江秉在下一瞬便到达恶土之上。 江秉又回到了他忠诚的6号基地。 而6号基地已经大变了样子。 厚重的半永久掩体将隧道牢牢包裹，一层又一层，整个基地的范围向外扩散出极大的范围，除去大门处的两座缩在地下，口径夸张的机炮，其他位置没怎么见到防御机械。 这两个武力值严重超标的大杀器是江秉的顺手之作，工艺算不上复杂。 但如果因此小觑了基地的防御力量，极致的射速，加上暗处数量众多的爆改防卫机器人，无数隐藏火力点会告诉你什么叫做丧心病狂。 曼恩继续带着安保人员拉练。 他身躯中的大量义体已经被拆下，突变修复了他的身体，也导致他因改造而畸形高大的身躯回复到正常的水平。 突变前，绝大部分义体都需要拆卸下来。 突变完成后，他才能自行选择再进行义体改装。 这就导致曼恩重新体验了一番刮骨疗毒的过程。 重型皮下护甲需要剥开他全身的皮肤，‘百拳开’钛合金骨骼则需要将自身所有胸骨与肋骨截断取出后替换。 其他的义体替换步骤基本大差不差。 好在那种义体排异感在这具脱胎换骨的躯体上消退，或者说再也没出现。 于是曼恩又计划给自己装点狠活。 最起码他心心念念的斯安威斯坦总算装到了身上。 但是大量的义体改造需要一位靠谱的义体医生操盘，这也是江秉近期考虑招聘些技术高超的义体医生原因。 他太忙了。 葛洛利亚早早在门口等着，见江秉回来，远远迎上来。 突变让她身高有了微微的提高，而为了进一步提高政务处理能力加装的高进率数据辅助模块让她的眉旁多了一道义体接缝。 “BOSS，第一批突变改造已经结束了，曼恩小队的队员全部完成了改造。” “接下来，按照预定计划，会陆续筛选‘合格’的安保进行突变改造。” 江秉微微点头。 “采购的智能机床也已经到货了，按照您的要求，国际电子公司（IEC）的货，加上石油化工集团的小型集成药品合成组列，兼容传统石油燃料的发电机，都放在了您指定的仓库。” “嗯。”江秉脚下不停。 “放在那里就可以，这些东西后续还需要进一步改造。” 因为繁多的事务，主动进行了专业政务处理义体改造，鸟枪换炮的葛洛利亚大主管已经告别了数据板这种低效的办公工具，但是照顾到老板的实际情况，她还是在怀里抱着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第216章 夜之城第二人民大饭堂 “好再来食品那边的进展一切顺利，生产线运转良好，老洛根招聘的工人也都很优秀。” “安保方面呢？” “多莉欧领着皮拉和丽贝卡，还有些咱们安保伪装的工人互助会的人，在那里驻守。” “‘家伙事’带过去了么？” 葛洛利亚眼波流转，大量信息流从她眼中闪过。 “全套的战斗装备都配齐了。” 江秉一边往自己的工坊走，一边问询：“基地谁还闲着，网监的情报你应该也看了，该让科罗娜多农场换一换天了。” “会不会迎来对手的反扑？”作为大主管，葛洛利亚考虑的尤为全面。 “让他死透点就不会。”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更何况他这种纯粹的政治投机客” 葛洛利亚点点头：“我尽量让人做的干净点。” “大卫，露西在出外勤，我建议可以考虑交给文森特。” “怎么说？”江秉停下脚步。 “他最近表现很是优秀，前几天刚领着流浪者的车队与咱们一个新成建制战斗小队推平了一处刚冒头的乱刀会的据点，潜力非凡。” 对于文森特的办事能力，江秉还是相信的。 “可以，按照Ⅲ档的任务评估给他物资支持。” 葛洛利亚点头，行走间就已经将任务安排了下去。 “葛洛利亚” 江秉像是想起什么。 “仓库里那些落灰的基础义体整理下，和那些新到的设备放在同一个仓库。” 那些清道夫与各种敌人贡献的义体，高级货会被修复整理后收容进【逆熵】武备库分级储存，供公司员工与流浪者为主的编外人员依照权限兑换。 而皮下护甲，合金关节、普通型号的义眼等基础的义体随着江秉黑诊所的关闭，失去了最大的消耗渠道，又因来源普遍性（每个敌人基本都有所贡献），很快堆满专门盛放义体战利品的仓库。 这东西不值钱，大批量出货也容易引起市面上同行的注意，所以一直堆放在仓库，任它们吃灰。 “再大批量订购些防弹织料，?IIA级别就可以。” IIA级别能够抵挡9毫米鲁格弹等手枪弹的多次射击，可以抵挡约370米/秒初速以下的子弹。 防护效果放在夜之城远远不够看，但是应对19世纪末的枪械，已经绰绰有余。 江秉的话语让大总管有些疑惑，但是优秀打工人坚守牛马职业素养，问都没问，直接将这些物资加入下一批采购清单内。 眨了眨义眼，数据板被葛洛利亚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江秉，这个【逆熵】名义上的最高决策人。 得益于江秉不是在外面，就是在诸天四处浪荡，葛洛利亚已经锻炼出了抓紧一切琐碎时间汇报工作的好习惯。 “BOSS，这是最近两周的重要数据，首先是新增项…………” 与此同时。 【逆熵】6号基地第二食堂。 又被江秉亲切的称为夜之城第二人民大饭堂。 不同于隧道内部的内部小食堂，供给高级员工的第一食堂，主要供给工人，安保人员等基层员工，流浪者车手们所属编外人员的第二食堂坐落于隧道出口旁。 速干水泥加上模块化隔板浇筑的建筑显得方头方脑，少有装饰，但是却不妨碍这里人潮涌动。 得益于长期提供优质小麦果汁，干净的淡水，以及各式原汁原味，土里长出来的食物，大家在辛勤工作一天后，都喜欢来这里小酌几杯，驱赶劳累。 文森特作为火线提拔的【逆熵】高级干员，虽然已经有资格去往第一食堂，但是他仍然会选择人更多，地方更大，也更吵闹的第二食堂， “帕南，忙完了？” 文森特坐在金属餐桌旁，接过在食堂兼职服务员的海莉手里的餐盘，装作随意地向着对面坐着的帕南提问。 塞了一口炸蘑菇，帕南摆摆手，算是回答了文森特的问题，她端起杯壁挂着冷凝水珠的酒杯，来了个水冷降温。 半杯饱含麦芽与啤酒花香气的小麦果汁下肚，这个拥有健康小麦肤色的拉丁裔美女，呼出舒爽的?叹息。 “就是这个感觉，送完货来一杯真的是享受。” “可不是，我每天就指望这些东西活着了。”一旁同样出身布赖特家族的米契·安德森接话道。 因为给【逆熵】跑运输的收益过于丰厚，除了部落首领索尔，整个家族的车手们没事就来这里跑几单运输。 堪称赛博某团众包。 “看你最近跑的好像很勤呢？” “没办法，我准备最近给车换个更大功率的离心式压气机，只能多跑几趟，攒点信用点。” 文森特抄起一筷子芝士烩面高高挑起，试图让它更快变凉，“还改呀，再加马力，你这车就得飞起来了。” “哈，哪个流浪者能拒绝速度的诱惑呢。”米契在一旁调侃道。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帕南反问道。 灌下半杯小麦果汁，文森特打了个酒嗝，“还能忙啥，往太平州运货、四处维稳、载着其他同事到夜之城各个角落里办事。” “一起跑货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转眼，没想到你就这么干脆加入【逆熵】了。” “我自己都没想到，不过这份工作总归还不赖，钱多，活计也简单，福利待遇也很不错。” 文森特撸起袖子，将左臂的螳螂刀弹了出来，展示给对面的两人看。 “我刚从武备库里兑换的，达纳尔技术公司的‘收割者Ⅳ’型螳螂刀，价格足足比市面上便宜了一多半。” “东西真不错，我记得这个型号的螳螂刀得要一万多欧吧。”打过统一战争的退伍军人米契兴致盎然，跟文森特展开讨论。 “你可占了大便宜了。” “你说我能加入【逆熵】么？”帕南突然开口。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文森特一愣，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米契，希望作为帕南好友的对方给点解释。 “她跟索尔又吵翻了。” “这不能怪我，都怪他食古不化，要我说，跑输运这么赚钱，就应该让家族里的人都来这里赚钱，省得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第217章 代号土飞机 米契用金属左手敲了敲自己的酒杯，安慰道：“索尔有他的考虑，家族不能把所有的生计放在一条道上，更何况氏族与【逆熵】的合作也刚开始没多久。” 帕南气冲冲的拍了拍桌子，“他就是个老顽固，抱着脑袋里的落后思想不撒手。” “好了好了。” “帕南她只要在营地呆的时间长了，准会跟索尔吵起来，两人好像天生八字不合似得。” 米契替帕南跟文森特做出解释。 “她之前都准备去夜之城讨生活了，要不是达科塔·史密斯介绍了这个活，说不定她已经在夜之城落脚了。” “夜之城可没有那么好混。”跟着公司任务跑东跑西的文森特最近感触颇深。 “城市跟恶土没啥区别，甚至生存环境更加恶劣，最起码恶土上的大部分危险你还看得见，夜之城里稍微不注意就得掉进坑里，背后没人撑着，很容易就被人嚼的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你加入【逆熵】我觉得挺不错，说不定咱们还能做搭档。”文森特这句话说的是十分的别有用心。 帕南烦恼的挠了挠头，“让我再想想，一下子变成一名公司狗对我来说多少迈的步子有点大。” 文森特还想再聊上几句，一则任务短讯突然从他义眼抬头显示器右下角的【逆熵】员工联系终端弹了出来。 由网络部门主管琪薇牵头研发的公司内部联系终端功能还很简陋，但是基本的上传下达还是没有问题。 “怎么，来活了？”见文森特突然愣住，帕南追问道。 “加入公司就这点不好，就像是被拴了条狗绳，没有了自由。” 米契在一旁搭腔，“有得必有失，不能好处都被一个人占了吧。” “【逆熵】算是挺讲究的了，最起码不会让你干些送死的活计。” 文森特三两筷子将食物塞进嘴里，一边摆手跟两人道别，一边打开任务简讯了解具体情况。 …… 现代战争，是情报的战争。 随着科技进步，情报的地位与日俱增。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科罗娜多农场北。 一辆霆威科尔比‘牧童’停靠在大厦漆黑的停车场内。 杰克壮硕的身躯缩在车内，很是难受，但是为了隐蔽，他还只能努力弓着腰，这导致他说话的声调都有些变形。 “不是我说，Frate（兄弟），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会来么？” 文森特摆弄着手里的新枪，一把【逆熵】生产的原型武器。 【制式保卫者】 一把电磁加速霰弹枪。 它拥有蜂巢似的枪管，独特的设计让每次开枪都会喷射出几十枚钢珠组成的弹幕，将大面积的敌人笼罩在内。 当然，这把枪最重要的高射速。 成熟的电磁轨道加速技术使得它射速的射速足以与自动步枪媲美。 体积较小的钢珠也使得它弹容量比一般枪械更大，从而让它获得在近距离更持久、更连续的火力压制。 这把枪在室内的压制力堪称恐怖。 “当然，情报显示他每周基本都会来这里吃那个‘人体盛’。” 杰克摸索着脚下的装备箱，“不得不说，这些人，玩的可真变态。” “吃饭就吃饭，还专门搞这些花花肠子。” “要我说，就应该拿枪杵进……” “嘘” 一道亮光照进停车场，随后，一辆车从两人车前驶过。 霆威科尔比‘牧童’的停车位置，被精心挑选过，保证每辆从入口进来的车都会被车内的两人看个清楚。 “我去，是辆雪佛利皇帝‘堡垒’，是不是那个变态佬的？” 文森特示意好兄弟先别激动，两个人透过副驾驶的车窗，仔细的盯着对方一举一动。 很快，从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被女伴搀着，贴身保镖簇拥着进了电梯。 “是他吗？”杰克言语中带着强烈的期待。 两人已经在这个小车里窝了两天半了，目标再不来，两个人都已要馊了。 文森特将义眼放大后拍摄的图像跟任务简报中的照片简单一做对比，便得出结论。 “是他。” “这个estúpido（蠢猪）总算是被咱们抓到了。” 作为NCPD的分局局长，萨拉克·杰里恩哪怕是私下里寻欢作乐，搞点见不得人的勾当，身边也会带着保镖。 而此时尽管他去到大厦内的私人会所发泄欲望，停车场内的车子里还留着一名司机兼保镖，谨慎地警戒。 “咱们怎么做？”杰克偷偷摸摸提着装备箱下了车，蹲在角落阴影里，冲着文森特问道。 “原计划，注意不要惊动那个司机，这位NCPD的局长胆子小的很，一有风吹草动准溜之大吉。” 杰克将手中箱子开了一条缝，检视了一眼里面圆盘状的磁吸炸弹，“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我看那个司机的块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想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这个铁疙瘩安装在对方车底，可得费点功夫。” 文森特摸了摸自己左手作战手套，上面正装着一套静滞模块，“放心，为了这次行动，我可是专门跟公司申请了秘密武器。” 杰克瞅了眼文森特手背上不起眼的装置，带着不信任，“它最好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放心吧。” “摄像头搞定了么？”杰克还是不放心，跟文森特核对起另外一项准备工作。 “放心，魔偶两天前就已经植入进去了，公司网络部部门老大的手笔，肯定没问题。” 为了防止横生波折，两人没再废话，凭借着车辆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摸到目标的车子近前。 雪佛利皇帝‘堡垒’，听名字就知道是一辆车型巨大的肌肉车，这辆车明显又经过防护方面的改装，让车身显得更加庞大。 看着厚实的车体，文森特对于公司的情报能力越发好奇。 也不知道情报部门的同事是怎么搞的工作，连目标有意保密的车体防护数据都能搞到。 萨拉克·杰里恩这辆座驾防御能力强到可以硬抗火箭弹轰击，装甲强度快要赶上一般的主战载具的装甲。 第218章 砸瓦鲁多 司机在车内坐着，两人在不远处等着，直到杰克第三次不耐烦的活动着有些麻木的小腿，司机才开门下车，准备伸伸懒腰，抽根烟。 即便如此，对方仍然警觉的没有远离载具，而是选择半倚在汽车前盖上。 要不是在车内抽烟会被萨拉克·杰里恩叱责，他压根不准备下车。 眼见等待的时机已到，文森特连忙示意杰克把箱子里的磁吸炸弹掏出来。 “杰克，你只有13秒的时间，千万要算好。” 好兄弟呲着雪亮的大板牙，冲着文森特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肯定没有问题。 司机点燃一支据说最近新从‘狗镇’流出来的高档烟，感受着醇和的香气、丰满细腻的口感在他口腔中绽放，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他再次贪婪的撮了一口烟，顺手弹落烟灰时，一道蓝白色静滞能量团，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击中他，瞬间展开的扭曲时间立场将他与手上的香烟笼罩在内。 已经脱离烟头的烟灰瞬间凝滞在空中，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慢慢下落。 见文森特比出手势，杰克立马猫着腰从侧面狂奔到雪佛利皇帝‘堡垒’近前，伏身探臂，绷着青筋将很是沉重的磁吸炸弹贴在载具底盘上，然后又卡着司机的视野盲区，原路返回。 随着13秒的时间眨眼而过，蓝白色能量场瞬间消散无踪。 得益于停车场的密闭空间，加上行动前，魔偶暂时封锁了进出口，在周围环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情况下，被硬生生偷走13秒时间的司机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他只是觉得周遭的空间有一瞬间的模糊，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这感觉太过轻微，让他误以为是被手中香烟的烟雾所影响。 他拍了拍刚刚飘落在腿上的烟灰，机警的回头扫视了几眼身后的载具，确定一切如常，才转头继续抽烟。 完成任务的两人，如同刚偷了鸡仔的黄鼠狼，一溜烟的回到车内。 “??Dios mío!（我的天），你这小玩意这么霸道？” 杰克纵横夜之城数十载，也算是吃过见过，各种稀奇玩意了解不少，但是这种涉及大统一场论的高科技玩意，哪怕月球上都没有，他自然也没有见过。” “厉害吧，这才哪到哪，公司里的狠货多着呢。” 文森特想着他在Ⅲ级权限武备库里见到的其他狠货，满腹想要跟杰克显摆的欲望，但苦于公司制度，又只能独自咽回肚子里。 “要我说，你要不要加入【逆熵】，跟着我一起干，杰克。” “老是做边缘行者，干着小买卖也不是个事。” 杰克挠了挠头，“我可是要成为夜之城大人物的人，公司狗做不太来。” “管吃、管住、出任务装备消耗全报，受伤了由公司保险全掏，定期体检，员工福利餐你也吃过。” 文森特伸出左手，在杰克面前晃了晃静滞模块，又拍了拍自己的【制式保卫者】。 “市面上的装备公司大部分都有，半卖半送，武备库里还全是黑市买不到的好货。” 这一连番的贯口将杰克心中名为倔强的堤坝冲击的摇摇欲坠。 “受人剥削的感觉总归没有做佣兵自由自在。”杰克辩解的很是艰难。 “这次任务难度公司给定的Ⅲ级，活动经费给了十万欧，你知道的，基本没怎么花销，我到时候分你一半。” “【逆熵】这么大方？” 文森特堆起洋洋得意的微笑，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朵根。 归功于诸天贸易的超高利润率，逆熵的资金储备翻着翻向上飙升，身为人民企业家的江老板自然不会在员工福利上克扣那仨瓜俩枣的，这就导致哪怕跟着杜克·劳森整天修理地球的工人，也都能拿到季度奖金。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夜之城的牛马们哪见过这玩意，各个忠诚度直线飙升，干劲十足，恨不得把锄头抡出火星子。 当然，从市价上来讲，刺杀一个NCPD的高层分局长，10万欧其实有些少了，但是这事情需要综合考虑。 如果是正常的边缘行者接下这个活，市价在40万欧左右，中间人最少一半，各种情报，需要花钱，装备弹药，需要花钱，黑客魔偶，需要花钱，受伤了，治疗得自己掏钱，20万欧看着多，这一套花销下来，能剩下一半都算是赶上好日子。 更不要提情报可能出错，遇到不靠谱中间人还会被卷进大势力角逐的漩涡里。 而【逆熵】的干员出任务，武器装备，公司配备，途中一切损耗，可以找公司报销，更不用提江秉出品的磁吸炸弹，这种市面根本买不到的好货价值千金 而静滞模块就不是能用钱能来衡量的。 “你要加入，咱们俩一起，活动经费估计能申请个15万。” “Guay de mi（我滴乖乖），你这样说，也不是不能考虑。” 怪不得总有人说金钱是万物的润滑剂，杰克态度转换的那叫一个丝滑。 时间在两人的捧逗中很快过去，杰克肘了肘文森特，示意他有新情况。 萨拉克·杰里恩满面红光的从电梯中下来，神色潮红，脚步虚浮，看样子很是满意。 得益于两人的行动过于顺利，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个大炸炸就紧贴在脚下。 雪佛利皇帝‘堡垒’驶出车库，霆威科尔比‘牧童’紧随其后，不远不近的坠着。 杰克坐在副驾驶上，手里盘着他的金色狠婆娘，“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在他上车之后直接引爆炸弹，还费这个劲干什么。” “要是在地下停车场引爆，这个炸弹能把整栋楼给炸塌，你信不信。” 文森特一脸的确定无疑。 “我不信，这么点东西，能把前面那辆铁棺材给炸穿就已经很不错了。” 文森特点了一脚刹车，保持着距离，跟在对方身后，虽然取炸弹时，参数写的就是如此，但是文森特多少也有些不自信。 但此刻他就算强撑，也不能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 “引爆器在储物箱里，待会给你看场烟火。” 第219章 有人梦想飞向天空 雪佛利皇帝‘堡垒’拐过大街，开进一条去往高架桥的道路。 夜之城原本的城市交通十分落后，但是得益于2024年的核爆事件，以公司广场为中心的市中区、海伍德以及沃森区南部的绝大部分建筑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中倒塌。 没有倒塌的建筑也变成了危房，只能推倒重来。 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城市交通系统与90年代的老旧方案相比，设计的更加科学，道路宽敞，四通八达，算的上夜之城为数不多好的一面。 此处已经算的上绕城高速终点之一，接近恶土，科罗娜多农场本又偏僻空旷，加上现在是工作日的白天，更是车流稀少。 文森特一脚刹停汽车，约摸着两者相距有个50米的距离，示意杰克可以引爆。 对方毫不迟疑，扣紧防误触保险，将按钮一按到底。 六硝基六氮杂异伍兹烷，俗称CL-20，主要用作高端推进剂的组分，当然，也是应用的能量最高、威力最强大的非核单质炸药之一。 液态肼，《死亡空间》26世纪人类常备科技之一，最高燃烧温度可达6000摄氏度。 两者混合，佐以江秉一贯力大砖飞的设计思路，威力可想而知。 轰——！！！ 厚实的汽车突然被高高顶起。 独特的设计让磁力炸弹轻松炸穿载具厚实的底盘，所有高能液态肼燃料化作的乳红色雾浪喷涌而出，眨眼间填满整个车内空间，然后沿着所有细小缝隙弥散到车外大片的空气中。 雾气黏稠如活物，瞬间将范围内所有空间全部侵染。 随后，二段填充的CL-20炸药轰然爆裂，同步点燃所有液态肼。 空地上陡然亮起一颗炽白色太阳。 暴烈的火光从雾气中炸开，膨胀的火球直径超过二十米，所过之处氧气被疯狂抽干。 车体，人体，马路如黄油般融化，车内几人的嚎叫尚未传出喉咙，肺部便已在负压中坍缩，随后在冲击波中化为碎片，然后被紧接而来的高温焚烧为灰烬。 高温气浪裹着融化到不同程度的钢铁碎屑横扫全场，将围栏，道路蔽音墙打出一个个熔着痕迹。 火云翻卷着升腾，化为一朵炽热红亮的蘑菇云，将天空染成血红色。 高温触发的二次爆炸接连不断的响起，将现场恐怖的场景持续渲染。 一截钢铁被高温融成流体，又被冲击波甩飞到霆威科尔比‘牧童’车前不远的马路上，软趴趴的拍在地上，溅射出一圈金属液体，飞速凝固。 “??Increíble!?（太不可思议了！）这东西威力是开玩笑的么？！” 文森特没有回应杰克的感叹，他忙着操纵汽车调转车头，慌乱的夹杂在车流中逃离现场。 …………………… 大卫和露西在出外勤，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 两人说是约会也并无不可。 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互助会前些日子又重新建立起来，这次，终于没有不开眼的人来干预。这个区域的六街帮成员也主动减少了活动频率，没事尽量不在街上晃悠。 但是暴力的权利真空一但空出来，总会有其他替代者将其填补。 工人互助会横空杀出，填补了大部分空白。 但时间仓促，总有关注不到的角落。 清道夫，曾经被‘面具恶魔’屠杀殆尽的清道夫就像路边的野草，经过几个月的野蛮生长又重新回归到科罗娜多农场的街头巷尾。 没有了六街帮制约，他们行事反而更加疯狂。 工人互助会门口，大卫将车子停稳，几名工人簇拥着一名死气沉沉的中年男子围上来。 “我们尽力了，但是只带回她的尸体。” 露西默默打开后备箱，露出里面被床单包裹的尸身。 苦主神情木讷，呆呆看着众人将尸体卸下，心如死寂，万念俱灰。 老洛根走上前来，“大卫，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 “一个清道夫的巢穴里，不过我们去的晚了，她内脏已经被掏空了。” 老洛根一脚将路边的栏杆踹弯，双目喷火，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这群该死的耗子，最近越来越猖狂了，这已经是这月的第三次了，就该把他们全都给溺死在马桶里。” “我建议你可以向上汇报。”露西突然出声。 她夹着支【逆熵】内部特供的香烟，愣怔怔望着远处的受害者父亲哭天抢地。 “毕竟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已经妨碍你工作正常展开了，不是么。” 老洛根眼睛逐渐发亮。 “你是说？” 露西望了望门旁‘工人互助会’的牌子，“相信公司对于这种事情不会坐视不理的。” 经过先前的一起一落，成功生存下来的工人互助会已经是科罗娜多农场不容他人忽视的组织。 特别是老洛根率领着会众又成功完成了两次友好的‘武装讨薪’，并将补偿都发放到位之后，这个既能介绍好工作，又能保障会员工人权益的组织人数开始飞速膨胀。 老洛根充分吸取了之前经验，给核心会众都申请配备了武器之后，科罗娜多农场黑道巨擘的称号对他来说已经实至名归。 有人，有枪，还有钱。 这就叫咱们工人有力量。 于是老洛根依言上报，内容总结下来基本约等于‘小小清道夫上蹿下跳，破坏科罗娜多农场安宁，无视工人互助会权威，反复打脸，屡教不改，其罪当诛’‘清道夫小人得志顶风作案，已有取死之道’‘这不光是打工人互助会，打我老洛根的屁股，更是在打咱们【逆熵】的脸’云云。 经验丰富的老牛仔还贴心附上了最近发生的事实案例，以求有理有据，充分佐证他的‘清道夫什么时候都得剿，不剿不行’的看法。 以他对江秉这个BOSS的了解，不出所料的，恶土的总部很快就传回搜集清道夫情报的进一步指示。 ………… 是夜。 天台自古以来就是用来接头的好地方。 隐蔽，视野宽阔，不用担心被人埋伏，进出通道单一，便于检视。 宋·莱克利惆怅的坐在天台边，抽着烟。 他的上司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 第220章 经典的开局 白日里一场疑似使用了高能云爆弹的袭击不光把人给扬了，甚至连车子都没放过。 NCPD赶到现场后，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温度才堪堪允许警员们进入，而在现场发现的最大块的物证，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轮毂碎片。 大部分物体都烧没了，只剩一团由金属液凝结的不规则固体金属，摆在融化后的马路上。 面对这种情况，什么作案手法，刺杀方式统统没地方查起。 这种规模的袭击，放在武德充沛的夜之城也是一个大新闻。 各个电视台自然是对此全方位追踪报道，每个频道护着所属的主子，不分对错的疯狂往对手身上泼脏水。 WNS新闻甚至暂停了对荒坂三郎的吹鼓，转而召集来大量专家，论证死者与新美国之间是否存在什么龌龊交易，又列出NCPD 近期一系列的动作，试图找到新美国可能会下手的原因。 该频道最火热的军事节目《枪炮马背》更是用了整整一期节目时间，来探讨具体什么样的武器可以做到这种效果。 期间自然是明里暗里把凶手往以军事制造、武器研发生产销售作为主要业务的军用科技身上引。 节目末尾，主持人一贯的向观众推荐其与节目相关的衍生商品（该节目本身就是一个披着科普皮的卖货节目）——一款采用铜铬铌合金制作的仿自由战争纪念‘狗牌’（士兵身份铭牌）。打出的买点则是巧妙的与此次袭击相结合——足以抵御6000度高温侵袭不变形，让你在任何状况下都能避免出现‘尸骨无存’。 还别说，如此地狱的营销下，‘狗牌’销量竟然还不错。 而N54则是不留余力地偏袒新美国政府及其背后的军用科技。 当然，该台的手段略逊一筹。 除了独家报道新美国总统罗莎琳·迈尔斯对此事的看法之外，就是顺道宣传这位女总统的政治理念，并向夜之城议会呼吁，建议夜之城重新加入联邦政府，宣传劝导夜之城市民脱荒入美，受新美国保护，永享和平巴拉巴拉。 新闻铺天盖地，各路说法五花八门，广播，电视，网络，萨拉克·杰里恩的死亡，无疑在网络上掀起一场狂欢。 他以身入局，拉动夜之城GDP，真的，哭死。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吃上一口热气腾腾‘人血馒头’，以至于黑市中已经出现像《与萨拉克·杰里恩同行，亲身感受同款大大大爆炸！！！》的黑超梦出现。 没有人关心事情真相，人们只想从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让别人相信自己想让别人相信的。 除了宋。 他明白真相，所以面对网上的众说纷纭，群魔乱舞，他更能看得透，也更加觉得荒唐。 前途未卜，道路飘摇，现实残酷，世事可笑，这些不禁令他有些迷茫。 “到你上场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但是宋已经对这种突然袭击完全免疫。 “你们闹出的动静还真够大的，云爆弹都用上了。” “跟武士道二号（强尼曾在荒坂塔引爆的核弹）比起来，还差的远。” 宋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回头望。 “挺不错的笑话。” 江秉拄着手杖，静静站在门旁。 “快到你出场的时刻了。” 一个打印着地址的金属片被江秉放在栏杆上。 “杰佛逊·佩拉雷斯，律师、前任科罗娜多农场地方检察官，现在是夜之城议会的议员，这是他的地址。” “怎么，他是你们的人？” “并不是，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权钱交易，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理想主义者。” 说到这里，江秉言语间略有停顿。 “最起码现在是。” “只要你把手里那份罪证给他，并阐述你对夜之城未来的看法，相信他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讲完正事江秉话风一转，聊起别的。 “我希望你在未来三天的时间内，在晚上约束一下街面上的巡警。” “怎么，这是要打家劫舍，忍不住露出马脚了？”宋的反问略带嘲讽。 “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和你手底下的人好。” “如果你不想你的人出现无谓的牺牲，最好让他们出警的时候走的慢一点。”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宋挑着眉，神情凝重。 “做好事。” 留下自己的劝告，江秉在对方不信任的注视中，跃下天台。 ………… 清道夫的组织架构虽然松散，但是仍然是有完善的连结体系。 不同于其他帮派，清道夫之间的联系全靠利益。 黑市商贩，不法义体医生，医疗机构等，这些销赃渠道并不是一个三五人的小团体就能全部搞得定的。 这就催生出了这一行的集散中间商，下收上卖，趴在中间两头捞好处。 ‘屠夫’哈立德，一名优秀的资深清道夫，爱岗敬业，凭借着一把餐刀起家，搏风击浪十余载，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筚路蓝缕，栉风沐雨，一路从小小的街头清道夫干到如今名声显赫的大老板，全靠坚忍不拔的毅力和不甘人下倔强脾性。 当然，还有他钛合金的胆子。 科罗娜多农场的同行前段时间被‘面具恶魔’几乎全部肃清，一时间这里差不多成为割肾业务禁区。 但是后来‘面具恶魔’的隐没，让很多内卷严重的清道夫团体选择冒险一搏。 “说不定，那个疯子已经死在某个臭水沟里了呢？”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富贵险中求，哈立德一咬牙，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大片大片空白的市场让他的事业在短时间内更一层楼。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哈立德已经很久不亲自动手了，但是他仍然喜欢下‘车间’，到基层，与手底下人一起，感受一线工作的艰辛不易。 这叫做人不能忘本。 …… 冰冷，抖动。 潮湿的空气直冲人脑门，金属混合着血液腥气，钻进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倒霉蛋鼻腔。 “醒了，你是这批人当中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221章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麻醉剂残留让伊莎的视野像是蒙着层血色滤镜，手术台的拘束则深深带勒进她的皮肤里，令她动弹不得。 她被骨锯运转时的噪音所吸引，不自觉地转头向身侧望去。 一旁手术台上被开膛破肚的同伴让她不由自主尖叫起来。 两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在夜店的舞池中肆意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躯，如今见面，却已是天人两隔。 “对了，我不是才钓到个有钱还帅的凯子么，现在怎么会在这？” 她用了三秒钟的时间环顾周遭环境，又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来思考前因后果，很快便明白自己这是钓凯子不成反被钓。 俗话说得好，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如诈骗一般，清道夫这个团体的‘获客’方式多种多样。 最经典的方式是从街上直接绑人。 其次还可以在网络上用各种方式下套，多是些一夜暴富，一夜成名，一夜情，一名富婆在线求子，一份包吃包住，朝九晚六，月薪三万欧的工作之类的俗套引诱手段。 手段看起来低端，但是只要受众群体够大，总会有一些头脑尖尖的睿智人类上当。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买。 有需求就会诞生市场，有利益自然就会有人参与进来。 鮟鱇，新时代赛博人贩子。 他们会利用免费体验超梦，酒色财气，坑蒙拐骗等各种手段绑架诱拐人类，然后将其卖给清道夫，或者一些需要人体实验的医疗机构。 伊莎，就是典型的被鮟鱇盯上后，下了药卖到了清道夫这里。 原因么，则是她身上的义体算的上高端货，她自然也属于高价值人群。 认清现实的职业夜场女当即厉声尖叫起来， 但是动手术的清道夫可不是被条条框框约束的正规医生，对待这种医闹，他们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一个大逼斗让小白鼠成功从惊恐中冷静。 业余的蹩脚医生正在给锯子涂专用润滑冷却油，伊莎新买的镶钉上衣被另一个清道夫粗暴的撕扯开，露出她引以为傲的双峰。 这对乳房义体是她混迹各种夜场的资本，当时可花了她不少钱。 平日里她总喜欢穿着精心挑选搭配的衣物，突出这两个混元饱满的小可爱。 这是她混夜场，赚马内的‘核心竞争力’，是她从其他众多妖艳货色，表面闺蜜中脱颖而出的致胜法宝。 但是没想到今天反而成了她的死亡原因。 某个眼尖大鮟鱇显然是在一群妖艳货色中盯上了她的‘核心竞争力’，做局把她给拐走，还顺带捎上了她关系最好的闺蜜。 某种程度上，这也完成了她安装这两个小可爱的初心——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毫无遮掩‘核心竞争力’就这样暴露在手术灯光下，反而没有若隐若现那样充满诱惑力。 ‘观众们’虽然对它一样垂涎欲滴，但是他们的关注点显然有些奇怪。 “老大，这妞两个N子看上去像是好东西。” “屠夫”哈立德显然更加专业，慧眼识珠。 “让你学习你不听，整天只知道喝酒和乱搞。” 他借机训斥着一众不求上进的小弟们。 “早就跟你们说过，干一行爱一行，要学会与时俱进，别的不要求，最起码各大公司新出的义体型号都要有所掌握，不然就会像他一样，做个睁眼瞎，见到值钱货也认不出来，认不出来事小，少赚钱事大。” 哈立德无视伊莎的抗拒，伸手在对方胸前捏了一把。 “这两个宝贝，是身体质量公司的‘安眠’系列义体乳房，看样子还是最新款，着可是好东西，高级货，从手感到各种功能都秒杀市面上的其他情趣义体。” 老清道夫神色和蔼地敲了敲夜场女的脑袋，示意她安静。 “省点力气，甜心。” “一会动手的时候千万注意点，一定要完整的挖出来,别弄坏了，品相不好可就废了。” 被人围观的羞耻感被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慌压制，伊莎终于忍不住哀嚎着开始大声求饶。 结果换来的是第二个大逼斗。 "这个货就不一样了，啥都没有，肾脏坏的还不轻，一看平日里没少浪荡，不过看样子好歹还能用，取下来记得泡在营养液里，别跟上次一样，再搞坏货我把你也给掏了......" 就在‘屠夫’哈立德对小弟们言传身教，展开培训时，建筑外，数辆载具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 几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麦基诺拉里莫尔领着三辆桑顿生产的"黑曼巴"箱货停在建筑外的空地上。 其中两辆"黑曼巴"箱货打开，身着特制‘天兵’作战服的战斗小队从上面鱼贯而下，各自隐在建筑四周。 这支13人的战斗小队，属于曼恩的优秀工作成果。 人都是科罗娜多农场的原适龄工人，基本都是有家庭，有固定财产，背景干净的‘赛博良家子’。 经过曼恩几个月成体系的军事化训练，加上不间断的实战演练，他们的军事战斗素养已经足以媲美大公司的私人武装。 而他们手中的【制式镇暴者】【制式压迫者】【制式突破者】【制式飞梭】，身上的【天兵】制式作战服，则保证在武器装备方面领先对方两到三代。 这还是跟大公司的精锐相比，如果换成清道夫，还得另当别论。 可以这么说，约等于枪对枪，只不过一个是红樱枪，一个是7.65口径，全自动冲锋枪。 更不用提一左一右，充当门神的两个‘天将’，他们手中的重机枪，是江秉参考多莉欧的‘泯灭’所制作的【逆熵】第一件制式重武器。 倒是没什么大改进，只不过在原有基础上‘稍微’增加了点口径，以降低开火持续时间为代价，将威力几乎翻倍。 当然，供弹箱也做成统一形制，方便使用者随时拆卸更换。 而所有人身上的作战服都被涂成黑色，脸上面具的形制，也被江秉特意改造成盖伊·福克斯面具的样式。 全金属材质让面具显得异常狰狞。 更不要提另一辆"黑曼巴"箱货则是辆夜之城少见的信息作战指挥车。 第222章 强强对决 车厢内搭载着欧洲商业机器公司出品的「暗网蜃影-07型」赛博网络作战平台。 「暗网蜃影-07型」在夜之城地下黑客群体中，被戏称为「赛博棺材」——其算力压榨程度极高，连续使用超2小时可能导致使用者脑皮层与神经突触温度过高，产生大脑灼伤，极容易让人就地安息。 尽管如此，它仍是所有顶级网络黑客梦寐以求的梦想装备。 加上江秉为了弥补【逆熵】当下黑客力量薄弱的劣势，花了大力气对其进行了改造，不仅优化了散热的缺点，还往车里面集成了大量的狠活。 首先车体夹层做了全套EMP缓冲层，可抵御战术级的电磁脉冲攻击。 车体外表搭载了全套光学迷彩中继器，虽然做不到光学隐身，但是可以一键改变车体外观颜色，便于融入城市车流进行伪装。 车内还被江秉攒了两架的轻型无人机，一架拥有光学迷彩的军用级别高空侦查无人机，一箱子伪纳米蜂群发射器。 后者属于江秉最近练手时研究出来的原型科技。 它可发射自毁式微小蜂群机器人集群，通过物理方式渗透敌方操作面板或设备接口，建立硬连线后门供远程操控，尤其针对封闭内网目标有特效。 这方面江秉多少是是吸取了‘巫毒帮’的教训。 车顶搭载可折叠式高功率「多频雷达天线」，可以拦截半径5公里 内所有未加密信号，自动解码并远距离溯源标记威胁目标。 加上「暗网蜃影-07型」自带的动态数据熔炉、伪基站网络功能，足以让使用者在夜之城横着走了。 更不用提通过车内的量子信号阵列，远在恶土的琪薇可以在网络层面进行近乎实时援助。 在获取巫毒帮的‘遗产’后，琪薇这个本就天赋非凡的黑客如虎添翼，凭借着原‘海神’载体的诸多大型服务器的算力支持，网络上的攻击力直线飙升。 曼恩身着【天将】,左手还是那块足以充当银行金库大门的厚实盾牌，右手则换上了一把【逆熵】制式射弹枪。 人是他的人，此次作战任务自然是他统领。 老洛根身披【天兵】作战服，但是却没有带头盔，反而顶着他那顶牛仔帽，手里抱着把文森特同款【制式保卫者】霰弹枪。 ‘滑头’从一辆麦基诺拉里莫尔中下来，与两人交接建筑内清道夫们的资料。 作为江秉白手起家初期，便一直依仗的耳目，‘滑头’的‘孤儿帮’在接受了【逆熵】暗中注资帮助后，发展的飞快，无形的触手早就铺满整个科罗娜多农场，有儿童的地方，就必然有‘孤儿帮’的存在。 更不用说头脑好用到脱发日益严重的‘滑头’，已经开始计划将在科罗娜多农场区域混饭吃的底层性偶流莺纳入掌控。 真要让他做成这件事，在配合老洛根的‘工人互助会’，恐怕【逆熵】在科罗娜多农场的情报算得上天罗地网，一整个比NCPD还要灵通。 说起NCPD，只要宋·莱克利能成功上位，NCPD多少也算半个自己人。 完成最后确认，军用科技特种部队出身的曼恩没有任何废话，大手一挥，行动按照计划展开。 夜场女伊莎整像是只年猪，不断地在手术台上挣扎着。 为了保证义体乳房神经纤维剥离完整性，麻药她都没能享受到。 正当清道夫将独属于她的骨锯调试完毕，狞笑着向她走来时。 正当她绝望的注视着头顶手术射灯上四散飞溅的陈年血迹碎肉，涕泪横流时。 正当屠夫“哈立德”口若悬河地给麾下小弟们宣讲各式行业的小窍门时。 正当骨锯急速旋转卷积起的气流，让伊莎胸部的皮肤的不由自主的传来阵阵幻痛时。 这个废弃制药厂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没有了电力供应，清道夫手中的骨锯自然也停止转动。 “C，变压器又过载了么？” 正当一名清道夫骂骂咧咧想要往发电机房查看情况时，一声凄惨的哀嚎传遍整个厂房。 整栋废弃制药厂瞬间陷入死寂。 直到‘屠夫’哈立德骂骂咧咧的一踹桌角，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拔出自己的家伙事严阵以待。 一名清道夫踮着脚尖，在黑暗中偷偷摸向门口，试图探听情况。 但是人还没到门口，薄薄的金属门连带着门框向内轰然炸开。 漫天烟尘中，传来那名倒霉清道夫惊恐的哀嚎：“是面具恶魔，一群，一群面具恶魔！！” 枪声瞬间大作。 但是随着子弹击中金属的脆响不断响起，一名魁梧的身影冲破尘埃屏障，出现在一众清道夫面前。 正当所有人慌乱不堪，陷入对面具恶魔以往残暴事迹的惊慌中时，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包围。 第一具尸体是站着死去的。 说是一具尸体，并不恰当。 曼恩用左手的盾牌作为移动掩体，突进到距离清道夫们不到十米的距离时，手中【制式压迫者】射弹枪喷射出一枚高爆弹，将中枪者上半身炸成一团血雾。 他最多只能算是半具尸体。 下一刻，更多的枪火瞬间撕破黑暗。 在场的部分人的义眼装有夜视功能，另外一部分人虽然不能视物，但不妨碍他们将扳机扣到底，向着好似吃人的黑暗倾泻子弹以及他们的怒火。 但是，这些行为注定徒劳无功。 几道黑影从曼恩身后穿梭而出，左侧的突击手枪管下的下挂式微型导弹发射舱打出一发追踪导弹，精准地将一名试图启动防御炮塔的清道夫炸成一团燃烧的火球；右侧的突击手则直接扫出仿佛连成一声的枪响，将面前空间笼罩在弹幕之中。 "渡鸦，请注意及时清扫二楼。" 队伍语音中，传来露西的提示。 两声枪响回应她的提醒，【制式飞梭】射出的梭镖型子弹直接穿透金属长廊，从下而上将两名想要占据制高点的清道夫打成两截。 “火力掩护，压上去。” 第223章 摧枯拉朽的扫荡 曼恩从盾牌边缘飞快的探出头，飞快检视整个战场现状，他几乎是在瞬间，便利用丰富的作战经验，给出了当下最合适的进攻方案。 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准备顶着漫天乱飞的子弹开始冲刺。 但是因为是首次全队全副武装的出击，接下来的场面有些出乎曼恩的预料。 他预想过以当下小队的装备，火力强度是不是有些超标，但是没想到会超标到这个地步。 单单只是【制式压迫者】的爆炸射弹足以让一众清道夫抱头鼠窜，密集的爆炸让他们压根抬不起头，更不用提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击。 两把【制式泯灭】也开始喷射起金属洪流，这直接导致几名突击手还没来得及短兵相接，敌人与他们的掩体直接共赴黄泉。 战斗结束的异常快速，并且虎头蛇尾。 “这还有个活的。” 几个黑影聚拢到手术台边。 曼恩瞟了一眼袒胸露乳，身上满是血浆的‘小白鼠’，没有一丝怜惜。 “露西，能不能晕了她。” 下一秒，仰头就睡的伊莎算是露西给出的回答。 确认建筑已被净空，没有遗漏后，曼恩领着‘渡鸦’小队撤出血肉模糊的废弃制药厂，老洛根率领的清扫人员入场。 这些忠诚的工人们扛着各式拆卸搬运工具，干劲十足的涌入厂房内，准备大干一场。 他们可是有提点拿的，此刻所有人干劲十足，全都是一副恨不得将地皮一起扒下来带走的架势。 数十辆被临时征调的货车已经开始紧张的往返运输工作。 得益于街道巡逻的NCPD最近突然在夜间比较懒惰，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收拾收尾。 夜还很长，像这样的据点还有两位数的数量等着曼恩与他的人去清扫。 第二个清道夫据点位于一间科罗娜多农场北的一间地下室内。 都没用到曼恩小队出手，得益于这个团伙的清道夫干了一件极其傻B的事情，为了方便，他们直接从外面供电箱扯得电，而不是用的独立供电系统，途中也没有安装任何网络中继器，防渗透ICE之类的装置。 得益于此，在信息作战指挥车算力加持下，露西顺藤摸瓜，给每个清道夫赏了一连串攻击魔偶，曼恩的人冲进地下室的时候，所有清道夫正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没个三十年脑血栓都舞不出如此激烈的地面舞蹈。 火花伴随着黑烟从他们身体上的各种义体中飘起 ，有一个算一个，脑花估计都快熟了。 兵不血刃再拿下一程，"黑曼巴"箱货又启动前往下一个地方。 直到东方晨光破晓，众人才算是卡着点将最后一个清道夫据点剿灭。 属于战斗序列的众人直接回返恶土基地，属于后勤人员的老洛根还得领着手底下众多工人兄弟忙活上一阵子。 毕竟拆迁舔地皮，清扫战利品是一件十分耗费时间的工作，更何况还得受到运力制约，这单做的太大，几十辆车压根运不过来。 "黑曼巴"箱货在出城的道路上奔驰，信息作战指挥车厢内。 两米多长圆柱形液体冷却仓横放在车厢一侧，随着大股白气喷出，仓门向外划开，露西从微微有些粘稠的特制冷却液中坐起，将手臂搭在舱壁上借力。 一旁的大卫及时递过一个干净的大毛巾。 「暗网蜃影-07型」的散热缺点，让江秉干脆拆了配套的黑客椅，转而换成了独特的潜入式液体冷却仓。 使用者在操作时，可以佩戴配套的供氧面罩，使得整个人浸入特制冷却液中，以求最大化程度进行散热。 当然，为了达到最理想散热效率，使用者全程是不能穿戴任何衣物的。 这也让一旁负责安全警戒的大卫大饱眼福。 露西很不喜欢这种被液体淹没的窒息感，因为这种感觉总能让她回想起在荒坂公司的黑暗时光。 纵然已经从那里逃出许久，她依然会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也会经常梦到死去的同伴，还有黑墙之外的荒芜世界。 她知道荒坂一直在找她。 这让她不知道是否要向面前这个摸头傻笑的男孩坦白，坦白心中埋藏的所有的阴暗过去。 “大卫，我……” “怎么了露西？” 话到嘴边，露西又咽了回去。 “我们等段时间去城里玩吧，就咱俩，不带丽贝卡和曼恩他们。” 大卫愣了愣，满口答应。 车子继续向恶土飞驰，载着两个满怀心事的人。 ………… 编号HXXD—G09251位面（荒野大镖客） 作为莱莫恩州，以至于新汉诺威州、西伊丽莎白州来说最繁华的城市，圣丹尼斯聚集着整个西部最多的人口。 这里是前往北美洲的门户城市，此城的贸易航线已经运行了百年以上。 从世界各地来西部寻求财富的美国人、黑人、华工，隐藏身份的匪帮，逃犯，商人、社会名流、水手、工人、寻找投资的科学家，怀才不遇的艺术家，新生的资本家，贵族，全世界的人通过各种渠道到达这座城市。 形形色色人带来形形色色的文化，聚拢在这座城市里，使它变为一个多元文化的熔炉。 近万的人口在此生存，繁衍，这座城市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显露着后世国际大都市的雏形。 玛格丽特当年第一次来到这种规模的城市时，不禁为城市的繁华而惊叹。 高大的城门让她惊叹，干净整洁的石质街道让她啧啧惊奇，目光陷在在街道两旁整齐排列的商店与远处高耸的塔楼中，无法自拔。 但此刻的她已经习惯了这里，习惯了慢悠悠的有轨电车，习惯了街边脏兮兮，看谁都不怀好意的孤儿，习惯了街上的马粪，也习惯的相对的高物价。 好在，她的腰包鼓鼓，一千多美元的巨款让她走起路来好似虎虎生风。 她的雇主，神秘的萨布尔先生已经离开一个多月，这让在城中待的实在无聊的女佣准备搭乘火车回家省亲，顺便把欠奥德里斯科帮的高利贷还上。 于是从天而降的江老板就扑了个空。 第224章 切洛尼亚教派 圣母大教堂广场，圣丹尼斯最繁华之地。 这座大教堂算的上哥特式建筑的典范，外观高耸、雕刻着庄严与繁复的花纹。两座方形钟楼屹立两侧，中央镶嵌着直径约10米的巨型玫瑰花窗，数量繁杂的彩色玻璃经过能工巧匠的手，拼嵌出经典的宗教图案，日头足的时候，阳光打在上面，显得十分绚丽神秘。 花窗下，是三座尖拱形门洞，门楣布满精细的浮雕，上面满是圣经中的故事与各种圣徒像。 门柱则是修长的雕像柱。 大量信徒日夜聚集于此，而庞大的人流量则引来许多别有用心众人。 乞丐，小孩，推销自己书的作家，还有西装笔挺，“切洛尼亚”教派教义的宣讲人。 他站在一个小喷泉边，，眼神狡黠，瞅到衣着不凡的江秉从面前经过，连忙迈步上前。 走得近了，见到江秉黄种人的面孔，让他不由得愣了愣神，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堆起虚假而又热切的笑。 “先生，您是否愿意了解下神圣的‘切洛尼亚’教派，只要您足够虔诚，死后便可以安然无恙地抵达死者的世界的乌托邦，永享太平。” 这话听得江秉眉头一挑。 他下意识的摸索着腰间的羽蛇神灯笼。 “虔诚的信徒不是会上天堂么？” “那是虚假的，愚昧世人的谎言，不为真实。”传教者话说的斩钉截铁。 当然，他说话时如果不下意识心虚地向教堂方向偷瞄就更完美了。 “请允许我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向您介绍我们的仁慈的、伟大的主，切洛尼亚！” “绿毛龟？” （切洛尼亚教团的名字为Chelonia，是取自绿海龟的学名，Chelonia mydas）。 江秉属实有些忍俊不禁。 “神圣龟壳会保护我们的，先生，请您慎言！”传教士言辞恳切，厉声呵斥。 ‘祂为普信撑起神圣龟壳，在亡者国度为信众们建立起一所没有疾病，战争，灾害，忧愁的乌托邦。’ “没有。”江秉突然出声打断这个神棍慷慨激昂的传道演讲。 被打断的传道士一脸怒容。 “请您不要愚昧的急着否定。” “这位先生，您怎知世界浩大，我们如此渺小，眼界狭隘，奇迹放在眼前，都将视而不见。” 好的销售人员首先要做到的是让自己相信自己的这套理论，江秉面前的这个传教者就贯彻的非常彻底。 他言语狂热，神色坚定的像是想入党，“这些都是确实存在的，神圣龟壳是先知亲眼所见，祂就在那里，摩天接地，贯穿亡者世界的天空，祂的存在是事实，不容任何人的无端质疑。” “他去过亡者世界？” 刚与镜子大师从此世界的亡者世界归来没多久的江秉十分确信，自己没在那个黑暗荒芜的冰冷荒原上看到所谓的‘神圣龟壳’。 “当然！” 传道士高昂起头颅，“最伟大的先知安德斯·赫尔格森曾引领我们一同朝见我主，我主降下神级，引领我等前往死后世界。” “那里遍布荆棘，那里满是熔岩，罪人被野兽分食，只有崇信者可以受到神圣龟壳庇护。” “我认为你没去过。”这话江秉讲的是真心实意，确定无疑。 传教者被江秉言之凿凿的反驳噎的差点没翻白眼。 这些个X教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老一套。 总结起来无非是威逼利诱，满口假大空，对江秉来说实在没有吸引力。 哪怕是说学学后世，多少发点鸡蛋呢。 江秉伸手拨开神神叨叨的传教士，并敲打着沉重的文明杖给出警告。 “你再这样拦着我，我虽然不能保证你一定能见到那个‘神圣龟壳’，但是可以保证你一定能去往死后的世界。” 亲手覆灭了‘太阳兄弟会’‘永恒之火’的江老爷这话说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对方果然没有在进行阻拦，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怕江秉手中那根看起来就很沉的金属手杖。 圣母大教堂的公示牌跟其他的乡下小地方的公示牌，就是不一样。 首先来说，它大，整个城市的信息都会汇集于此，面积不大的话根本张贴不开。 其次，它收费。 但是收钱也真给办事，有对应的管理维护人员专门负责维护秩序，说是给张贴多久，在此期间就不会让其他人的信息把你的掩盖。 女佣显然是交够了钱的，虽然留信息的位置偏僻到不是江秉眼神好，都很难发现的犄角旮旯，但好歹相关信息是完完整整挂在公示牌上面。 致 萨布尔先生： 谨此告知，我已遵照您的吩咐在橡树街23号租赁了合适居所。该房产位于圣母教堂正南方，您可沿中央广场东侧大道直行，经过史密斯杂货店后右转，在第三个铸铁煤气路灯处即可见到漆成墨绿色的门扉，院内中间棕色门所属的房屋便是租赁住所。 您忠实的仆人 玛格丽特·哈特 （附：房东克莱门茨先生特别提醒过，后院马桩仅供正午至日落期间使用，夜晚驾车前来的话请先暂时停于院前。） 江秉按照公告中所示信息，很轻易找到女佣信中记载的住所。 这栋房屋位于圣丹尼斯北侧缓坡上的"上城区"，毗邻市政厅与圣卢西亚教堂。 看得出女佣找房子时花了不小精力，这是一栋三层的砖木结构联排别墅的中间位置（与左右房屋共享山墙），房屋外的立面采用仿凡尔赛宫设计的浅灰色石灰岩，铸铁排水管上铸有鸢尾花纹章。 入户的道路以鹅卵石铺就，两侧还与其他住户共享几盏新式煤气灯进行照亮。 正门对街是修剪整齐的市政玫瑰花园，正值午时，还可以见到几名身着正装的英伦风绅士窝在铸铁长椅上，阅读着《圣丹尼斯时报》。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没工作硬撑，还是真的忙里偷闲了。 房屋东边是有一个轨电车站，向西下坡则是码头区市集，江秉站在门口还能听见蒸汽渡轮的汽笛声。 第225章 牛仔很忙 女佣找的地方算得上很上档次，估计每月的租金不亚于江秉给她发的薪水。 但是谁让江秉之前吩咐过要找“合适”的。 在对方看来，这种档次的房屋才配的上江秉的派头。 这让刚在黄沙漫天的恶土吃了好一阵沙子的江老板，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房屋正门为双层设计，外层是带黄铜窥视孔的橡木门，内层为可拆卸的雕花铁栅防盗门。 高档的房门带来的是可靠的安全保障，但是在女佣没在家的情况下，这反而成为减分项。 铁将军把门，不用点特殊手段，江秉压根进不去。 好在门上还贴着一张女佣留下的便条。 致 萨布尔先生： 因连续数十日未等到您回返，故暂时乘坐火车回返翡翠牧场的家中探望亲人，最迟将于次日日落前返回，如果您看到这条便条，请移步至左侧房东住处取钥匙，我已于克莱门茨先生交代您的相关信息。 女佣 玛格丽特 1899年3月12日 这时候，房屋对面的铸铁长椅上的绅士手里的报纸就派上了用场。 借助对方手中当日的《圣丹尼斯时报》，江秉轻松确定当下时间。 1899年3月15日。 显然与便条中所留信息不符，江秉再联想到当下西部的治安水平，心中涌出一丝淡淡的不安。 人不会半路被马匪给截了吧。 家门都没进，江秉伸手将腰间的羽蛇神灯笼提起，淡淡白雾开始在四周弥漫。 他准备紧随其后，乘坐‘火车’去翡翠牧场，寻找自己的雇员。 在普世价值观中，时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但是在‘幽灵火车’眼中，时间是可以用死亡来衡量的，只需要两人份的死亡，江秉便省下四到五个小时的通勤时间。 还有2美元25美分的火车票钱。 翡翠牧场还是那副鸟样，牲畜粪便味道充斥着整栋牧场。 每年的春季（4月份前后），是牛群配种，牛仔们赶集（牛群迁徙）的重要日子，翡翠牧场作为方圆百里最大的牧场，自然也成了各种种牛与母牛群的相亲角。 牛仔们赶着自家雇主们的财产，三五成群，聚集在这里，为了给母牛群充分进行受精，他们要再此处住上多半个月。 种牛们则是需要日夜的辛勤劳动，拿生命来为牛群的壮大铺路。 人一多，哈尔的旅店自然是生意兴隆。 江秉推开旅店的沙龙门，大中午的，大厅内竟然做了好几桌客人。 十来个牛仔们都穿着实用耐用的牛仔衬衫和帆布裤子，头戴宽边帽，各个脸上暗沉无光，身上满布灰尘和飞溅上去的牲畜粪便 。 几乎所有人的膝盖、手肘或者屁股上都打着鹿皮或帆布材质的补丁，无声的向外彰显着他们艰苦的生活。 牛仔，听上去像是有钱的那类人，但他们往往贫穷的可怜。 这一切都源于"牛仔分成制"。 1880年以后，土地寡头们已控制西部大部分地区的牧场，雇佣市场演化到如今，精明的资本家们早就学会通过"牛仔分成制"将收益与风险转嫁给了这群成日里风餐露宿，时刻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与各种生命威胁的底层老牛仔们。 大部分合伙制雇佣合同都规定了牛仔需自备马匹装备上工，辛勤工作一年，到年底才能获得牛群增值部分15-25%的分成，但是前提是牛群不能出现折损，如果出现折损，还要从分成中扣除赔偿。 他们春季赶集、夏季驱赶野兽，防洪防灾、秋季打烙印，剪毛、冬季围栏维护、病畜护理，天天围着骚臭的牲畜打转，全年无休。 当然，有的人会选择更加旱涝保收的雇佣制度，那收入形式就会转为日薪或月薪，加上雇主提供的食宿。 但是实际上，能拿到的工资也很是微薄，且经常被克扣。此外，装备自费，受伤无保障，这些都会导致贫困无时无刻不在他们屁股后头疯狂追逐。 听起来潇洒，自由，充满西部魅力的牛仔，实质是工业文明吞噬传统农牧经济的牺牲品。 他们用血肉之躯维系着即将消失的游牧生产方式，却因资本对土地、运输和生产资料的垄断被永久固化在底层。 当华尔街开始炒作"牛肉期货"时（1899年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正式推出该项），这些真正生产者的劳动价值已被彻底异化为金融符号。 比如说汇票，或者是一串罗列在交易板，期货合同上的冰冷数字。 听起来是不是与夜之城很是相似——看似自由的雇佣关系下，隐藏着将人类劳动彻底商品化的冰冷机制。 人们看似有的选，实则所有的选择都已经被提前框定。 还是那句老话，历史是个圈，兜兜转转，最后总会发现大部分事情好似似曾相识。 不稀奇。 桌子上摆放的铸铁锅，腾起混着牛至叶香气的白雾，牛仔们用锡勺插在还在咕嘟冒泡的浓汤里，边吹边吃着炖成一团糊糊的美食。 还有几个人点了西部最经典的茄汁焗豆子，搭配着硬到剌嗓子的干面包吃的喷香。 空气中充满烟草味与苦咖啡的味道。 旅店老板哈尔显然对江秉印象颇深。 “萨布尔先生，您这是回来了？” “玛格丽特没跟您一起么？” 江秉在一众牛仔的注视中，坐在柜台边的高脚凳上。 “事实上，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她前些日子回家说是回家探亲，但是到现在还没归来，我放心不下，想找你打听下她的住所，过去看看。” 哈尔将一个擦过的杯子放在江秉面前，并斟满威士忌，“像您这样的雇主可真不常见了。” 江秉只是端起杯子，仔细感受着油脂感，淡淡的泥煤味和坚果的油脂、莓果类果干、黑巧克力的味道在他口腔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香甜与辛辣的平衡，并给出自己的看法。 不好喝。 “玛格丽特家就住加斯里农场的北面，靠近中部溢流湖的附近。”心思细腻的旅店老板还找出了地图，给江秉做了标记。 第226章 上帝等待火车到站 目的地具体离着翡翠牧场并不算太远，江秉打算徒步前往。 一路上大量的乌云开始凝聚，空气中，雨水的味道越来越浓。 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宽广的西部土地上人烟稀少，人类作为群居生物，只有极少的个体能够习惯离群索居的独居生活，大部分人还是喜欢抱团取暖。 这也是最原始的村落形成的原因。 江秉面前的聚集地便可以称得上一个小型的村落。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十几栋小木屋彼此挨着挤在一起，像是想要以此相互取暖似得。 “海狸村” 村庄入口竖着块原木劈成的牌匾，草草写着村子名称。 正午时分都快要过去，村庄中却不见半点炊烟升起。 大半个村子寂静无声，只有一处房屋前聚集着众多村民，正喧嚣地吵闹着。 隔着老远，江秉就听到从风中传来的讨论声。 "看见约翰逊家被烧焦的谷仓没？要我说，玛格丽特就不该信那些戴蛇皮帽的魔鬼——去年秋天他们来收什么安全税，连我晾在门廊的铜壶都顺走了。" "那姑娘现在怕是在科罗拉多河下游的棚屋里遭罪呢，听说奥德里斯帮新来了个脸上带刀疤的混账，专把姑娘们..." 江秉心中已有些许不祥的预感。 风中飘荡的焦糊味佐证了江秉的猜测 一间木屋，大敞四开着门，房内如同被台风席卷，杯盘狼藉，杂乱不堪。 旁边是另外一间木屋，已经被火焰烧灼坍塌，江秉从中闻到了熟悉的蛋白质被高温所烘烤所发出的气味。 更多的人聚集在空地上，义愤填膺，却也只是色厉内荏的放着狠话，讨论着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今早去草莓镇送牛，警长办公室贴着悬赏令——科尔姆的人头值一千五百美金。"一个牛馆打扮的男人摇晃着满口黄牙，满脸不忿，"够买二十头安格斯公牛，可悬赏放在那里这么久了，谁敢去领了？" "我表兄在平脖子站见过范德林德帮的人！他们说传说中的侠盗达奇就有有办法对付..."一名农夫打扮的少年，志气还未被世道掠夺，梗着脖子就想要冲着牛馆反驳，但是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父亲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玛格丽特借的是驴打滚利息，但是她不是还清了么，约翰逊中枪那会儿，我还听那老头这样叫喊。" ''我必向他们施报应，发烈怒。''一名戴着眼镜的杂货店主坐在门前，双手合在胸前，低声祈祷，像是想要向他的神寻求一个答案。 “《出埃及记》第32章，想法很好，但是很可惜，你不是摩西，这个世界也大概率没有上帝。” 一句清冷的声音，打断杂货店主的祈祷。 “没礼貌的东方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秉把手杖拄在身前，“我是玛格丽特的雇主，她探亲许久未归，我来看看。” 店主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江秉，转而叹了口气。 “原来你就是那个好心的雇主，我还听约翰逊提起过你。” “玛格丽特被奥德里斯帮带走了，她叔叔因为想要阻拦，被人拿枪在身上开了好几个洞，尸体还在房子里烧着呢。” 这个信教的老头看来和死去的约翰逊关系不错，看在老牛仔的面子上，他出声规劝了江秉两声。 “你都看到了，这种情况玛格丽特可没办法继续接受你的雇佣了，回去吧，别掺和到奥德里斯帮的事情里了，那群人杀人不眨眼，小心连你自己也搭进去。” 江秉点了点腰间的羽蛇神灯笼，几缕森冷白雾从四周汇聚进灯笼中。 “那可不行，毕竟我预付了一年的工资呢，他们动的，可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他的人。”杂货店主自嘲道：“现在连上帝都得等着火车到站，道理在这里可没有用，就连康沃尔先生时不时都要给圣丹尼斯警局捐几门加特林保平安，你能干什么？” “我能做的不多。”江秉手杖轻点地面。 “最多只能送他们到火车站，跟等火车到站的上帝好好聊聊。” 杂货店主见道理讲不通，便不再理会，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祈祷。 “你们一切过路的人哪，这事你们不介意吗……" “批判的武器，可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江秉丢下一句金玉良言，不再停留，在众多居民的冷眼观瞧中，循着地上的马蹄印，追出‘河狸村’，向着旷野进发。 乌云压境，天地好似感受到江秉此时心中的戾气，阴暗的可怕。 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就在眼前。 马蹄印可经不起大雨淋，于是旷野中忽有狂风起，将只差临门一脚的骤雨生生压回云朵中。 江秉的脚程快的本来就不讲道理，此刻又有气流环绕，整个人像是个白日的幽灵，沿着马蹄印翻山越岭，宽溪高丘，密林矮坡，全部都是脚不沾地，一闪而过。 直到，他远远看到先前村妇口中的‘科罗拉多河下游的棚屋’。 风立止，天空中顿时传来几阵雷鸣。 像是强行推迟降雨引起的反弹报复，暴雨在瞬间倾盆而下，连绵的雨滴几乎连成一条线，充斥整个天地间。 天地间只剩下狂暴的雨声，雨滴打在草木之上，“哗哗”作响。 这种情况下，人的视野极为受限，在雨幕的干扰下，普通人的感知连身前五米都探不出去。 江秉沉着脸，向着营地走去。 还未到地方，一个男人的污言碎语与马格丽特的哭喊声传入江秉耳中。 他简单扫视整个营地。 位于最中心的，是在瓢泼大雨中瑟瑟发抖的篝火，简陋的雨棚并不能将如墙般袭来的风雨完全遮蔽，六七名奥德里斯科帮的成员卷缩在篝火旁，正边舀着豆子罐头边大口的灌着私酒。 马匹则都拴在营地的背风处。 一辆解了套的货运马车上，堆放着十几个木箱，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空酒瓶。 这显然是奥德里斯科帮之前抢劫的“收获”之一。 第227章 此子类我 两顶帐篷在离篝火不远处草草的支着，颇为透光的帐篷在转瞬即逝的闪电映照下，将两个纠缠不休的人影投射在篷布上。 玛格丽特的怒骂声与男人的污言秽语便是从其中传出。 江秉停都没停，熟练开始这场无法避免的杀戮。 将手杖夹在腋下，他旁若无人地走进营地，顺手从一旁的箱子边捡起一把厨刀。 一名帮众喝完了手中的私酒，在与剩下的人简单争吵两句后，摇晃着身躯，不情愿地的走进雨幕中，想要前往马车旁搬运新的私酒。 迎接他的，是一柄混杂着雨水的厨刀。 狭长的厨刀，在无可阻挡的巨力作用下刺破坚硬的头骨，如热刀切黄油般捅穿目标的整个颅骨，刀尖从对方后脑勺透骨而出。 江秉轻轻抬手，像是提起一只死鸡，将对方高高提起，保持着双脚离地的状态顺手钉在一旁的车厢上。 随后他大大咧咧的闯入棚屋中。 那股子轻松惬意劲，让一众奥德里斯帮喽啰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谁是主人谁是客。 直到江秉随手提溜起一个在地上坐着的喽啰，伸手撕下对方的一条大腿，在漫天喷洒的鲜血中，用对方的大腿骨刺入对方胸膛，随手钉到一旁的棚屋的木墙上，篝火旁的众人才惊恐的瞬慌乱起来。 在西部荒野上混的人，特别像这些悍匪，多少都有两把刷子，别的不敢说，胆气和枪法都不弱。 在匪徒残酷的狞笑中，木棚中枪声大作。 但是江秉只是随手拍落几发指向他面门的子弹，便任凭其余子弹撞在他身上，然后被压扁，掉落在地上。 这种程度的攻击经过护体魔力的削弱，连他的油皮估计都蹭不破，更不用说他身上还穿着【强权-蚩尤】。 一名敌人继续被江秉拎着脖子拽起，这次他被撕下的是右胳膊。 好在臂骨的坚硬程度也足以作为钉死对方的钉子。 子弹继续袭来，不少都打在同伴的身躯上。 江秉不急不缓，悠闲挨个往墙上钉人像，就像是这些致命的子弹压根不存在。 场面逐渐有些滑稽。 两方人马你开你的枪，我钉我的人，好一副互不干涉，其乐融融的阖家欢乐场景。 但是奥德里斯帮的喽啰们很快纷纷崩溃。 虽然他们杀人不眨眼，但是也没办法跟一个可以随手拨开高速飞行中的子弹，还喜欢撕人胳膊腿把人钉墙上的变态非人类死战到底。 于是活着的人对视几眼，一拥而散。 但是下一秒，众人纷纷胸前一凉。 随着狂风吹拂，几人被江秉用手杖像是串羊肉串似得穿胸而过，然后高高端起，钉在棚屋的木墙上。 这下子，加在一起的哀嚎声瞬间盖过雨声。 最后一名幸存匪徒此时已经爬出帐篷，衣衫不整的他抓着把左轮，冲着江秉拔枪便射。 作为小头目，对方的枪法的确不错，哪怕隔着厚重的雨幕干扰，子弹仍然精准的飞向江秉的右眼窝。 但是下一刻就被他随手弹到一旁。 可怜的枪手整个人像是肚子被灌进两碗42号混凝土拌的意大利面，僵在原地。 随着枪手不信邪的不断地开枪，低速度的子弹在雨幕中留下道道清晰可见的弹痕，又随着江秉的前进被一一拨挡开。 枪手的瞳孔剧烈收缩，持枪手腕因神经反射产生轻微颤抖。 直到打空了左轮弹巢中的子弹，他才下意识的哆嗦着身躯强行进行装弹，他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弹药袋还在帐篷里，只是徒劳无功的试图叩开弹巢，但哆嗦的手指却在转轮卡榫处打滑了好几次。 “别硬撑了，放弃吧。”江秉走到近前，攥住对方持枪的手。 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江秉手指逐渐收缩，将对方的掌骨连同金属左轮攥成一团。 还没等枪手开嗓，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被人攥着自后方从狠狠砸在施暴者的太阳穴上。 巨大的力道让这人下意识的向着反方向倒去，却在下一刻被江秉强行拉回原位。 被撕扯的衣衫不整的玛格丽特状若疯魔，原本还算俏丽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与笑容，有的只是歇斯底里的恨意与愤怒。 她并没有像江秉预料的那样丢掉石块，转身瘫软在地，无助的哭泣，反而继续扬起石块又冲着半死不活原施暴者来了记狠得。 鲜血混着雨水，让石头接触到对方颅骨的时候突然打滑，从玛格丽特手中飞出老远。 杀红眼的女佣只得四处撒摸顺手的家伙事。 这一转头，就看到木棚墙上江秉先前制作的‘行为艺术品’。 这场面多少有点刺激，女佣差点没吐出来。 江秉放开被玛格丽特两石头砸的浑身瘫软的枪手，走到墙边抽出手杖，递给自己的女佣。 “用这个，顺手。” 玛格丽特呆呆的接过沾满鲜血的手杖，但是下一秒差点没被恐怖的重量带到在地。 纵然是她这种整日里干粗活的身子骨，也只能是勉强的将手杖抬起。 别看在江秉手中轻若无物，但好歹是几十斤的重量。 见此情景，江秉一拍脑门，只好伸手先把手杖拿回来，拧动杖头，在玛格丽特呆滞的目光中，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杖剑。 掂了掂剩下的剑鞘重量，江秉这才满意的将其重新丢给女佣。 “这回可以了，记得下手重一点，别在被救回来了。” 有了趁手的家伙后，女佣干脆跪在的匪徒身边，用沉重的手杖，重复着她的砸击。 一下，又一下。 鲜血溅了愤怒的寡妇满脸满胸，直到身下的匪徒从抽搐到痉挛，再到毫无反应，从一开始的血液飞溅，到手杖每次扬起下落都能扯出一串的棉白与肉糜，玛格丽特才放下手掌，嚎啕大哭。 江秉提着杖剑，削了几根木桩，将基本已经咽气的几个羊肉串组件，重新钉到木棚墙壁上后，玛格丽特基本也已经完成了她的报复。 瞟了一眼地上一堆马赛克，他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对于女佣印象。 江秉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此子类我’！ 第228章 落雨与飞鹰 挫折使人成熟，虽然没多少人想这样成熟。 玛格丽特好像在一瞬间就明悟了世间的许多道理。 她并未向江秉做出任何询问，而是草草的穿好自己衣服，第一时间将满身鲜血，依然文质彬彬的雇主让到帐篷内避雨。 外面的雨还未停，女佣却寻到一个小桶，接了些水，想要给雇主擦拭掉身上的污浊。 江秉伸手示意急于想要履行本职工作的女佣不用如此，下一秒，他身上红色西服的表面便涌起一阵细小的波浪，整件衣物恢复如新。 女佣抱着小桶，在雨中呆立了几秒，便飞快接受了事实。 她一溜烟跑出帐篷，开始冒雨搜刮与善后。 木棚中，女佣一边呕吐，一边对着墙上被钉死的匪徒挨个搜身，又营地中将能找到的枪械、弹药、金银细软、食物罐头与剩余的私酒以及她被抢走的一千多美金，全部被装上解套的马车。 高利贷实际上只有不到两百美金，但是奥德里斯帮显然从一开始就不止想要钱，还想要人。 除去江秉避雨的帐篷，其他帐篷被她熟练地拆掉，并利用它们，三两下在车厢里为雇主搭出个简陋避雨棚。 从营地旁拴着的马中，她选出两匹本来就是用来拉车的挽马，熟练的套好车，将其他的马匹的马鞍卸下，装在车里，毫不犹豫的给了每匹马一鞭子，将它们驱逐。 直到一切收拾妥当，头顶不知道从那具尸体上翻到的黑色爵士帽，腰间绑着左轮的女佣才来请江秉上车。 等马车驶出营地老远，驾车的女佣才呼出一口长气，像是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呼出体外。 “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车厢中的江秉只是淡淡回了个“嗯”。 “我以后想一直跟着您，为您做事。” 江秉仍然淡淡回复了个‘嗯’。 “您能否可以在空闲时教我些枪法之类的防身手段。” 这会江秉总算没有回复‘嗯’，但是却回了个大差不差的‘可以’。 冒尖的马车摇晃着驶入雨幕，只留下墙上镶满尸体的木棚营地，等待着给下一个光顾的倒霉蛋极致的惊吓体验。 黑市就像欧美片中的黑人神父，主角助手，总是存在每一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作为原住民，玛格丽特属于翡翠牧场的百事通，她毫不费力的将车赶到牧场边缘的一个牲口棚旁，敲开大铁门，熟练的进行了销赃。 连车带马外加多半箱私酒，一堆锅碗瓢盆，卖了不到300美元，导致江秉看那个留着大八字胡的日耳曼人很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对方可能是个黑人混血。 玛格丽特准备将雇主安顿到哈尔的旅店，自己则冒雨骑马赶回‘河狸村’，将叔叔的遗体安葬，但是她刚提出来，这个方案就被江秉否定。 人才刚找到，转头再丢了岂不是做无用功。 更何况，外面还下着雨，江秉有更好的出行手段。 在女佣强装的镇定中，两人乘坐着“幽灵火车”回返‘河狸村’。 没怎么引起村民的注意，约翰逊·哈特被烧焦的尸体被玛格丽特刨了出来，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与他的哥哥，嫂嫂，侄子一起，长眠于这片土地。 死亡往往来的寂静无声，但余波却会绵长到某人一生的所有时光。 没有鲜花，没有牧师，只有一个浅坑，一个简陋的墓碑，雨声为其祈祷，风声为其致辞。 人生于土，归于土。 围绕着山坡的森冷白雾散开时，此地已空无一人。 生者与死者就此分道扬镳。 ……………… 圣丹尼斯作为西部最大的城池，自然也拥有西部最大的集散市场。 大市场就位于城市中心，是一个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地方。 市场的入口是一座宏伟的石质拱门，镂刻着华美的浮雕，顶部还用华丽的花式字体写着“圣丹尼斯大市场”。 但是内里的市场却没有任何高级感，它本身的功能也让它没办法拥有高级感。 大量摊位密密麻麻的挤着，沿着满是泥泞的街道向着两边延伸，每个摊位都有色彩鲜艳，材质各异的遮阳篷，保护着下面的商品。 这里的商品在当前的时代称得上琳琅满目，你几乎可以在这里找到所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 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活蹦乱跳的海鲜、各种肉类、新鲜出炉的面包和糕点，还有来自远方的异国香料。 此外，还有手工艺品，如精美的陶瓷、手工制作的织物和服装。 一个无限接近大众的市场是城市的基准脉搏，在这里有衣着考究的绅士和淑女，忙碌的商人，手持采购清单的仆人在大批量采购物资，还有穿着破旧衣服的穷人寻找便宜货。 孩子们在摊位之间奔跑，而街头艺人则在人群中表演，希望赚些钱财养家糊口。 硕大的市场充满了活力和喧嚣。商贩大声叫卖，吸引顾客；顾客则在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合着海水的咸味和动物的浓厚的体臭气味。 这味道怪的足以让人一直打喷嚏，但是来往的人们都好似已经习惯，浑然不觉。 讨价声音与交谈声让市场嘈杂的要命，偶尔，还会有一匹逃脱的马或几只迷路的鸡，给这个本就混乱的场面增添更多的混乱。 江秉第一次见到落雨与飞鹰的时候，他们正与市场中的一位店主讨价还价。 落雨是一个略微佝偻、线条硬朗的印第安男人。作为这片土地上所剩不多的几支印第安部落之一的酋长，他的皮肤被日晒风吹得略显黝黑，一头黑发微微有些蓬乱，常年户外的生活让他从发丝到脚面都带着几分粗犷的质感。 他的脸庞刚毅，颧骨突出，只是看着对方眼睛，就能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力量。 但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藏满了疲惫与悲伤。 而在他身旁的飞鹰，和他是两个极端。 他的身材魁梧，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就这么裸露。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头短发，两侧被剃的干净。 他的眼神很是锐利，总感觉燃烧着熊熊烈火，年轻的脸庞上总是带着愤怒与急躁。 两人带着两名族人，正与老板激烈的辩论着。 第229章 有钱任性，没钱别认命 两方这争吵的原因，是因为落雨身后一车野兽的皮毛。 土地与草场被不断侵占，族人被杀戮，整个氏族被迫不断在底部的土地上迁移，对于所剩无几的印第安部落来言，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货物。 但是收皮子的老板，年纪轻轻，已经成功进化为一个只为追逐利益而生的商业动物，他看准了对方印第安人的身份，这些皮毛的价格被压的极低，远远低于市场均价。 年长的落雨已经可以熟练地忍受着对方言语的刁难与高高在上的歧视，极力与老板讨价还价，但是他年轻的儿子早已怒火中烧，并在摊主有意无意的言语撩拨中越发暴躁。 就在对方的摊子即将被冲动的年轻人掀翻之际，江秉及时加入了战场。 “这张山狮皮手艺不错。”江秉拄着手杖，站在一旁，身后跟着个女佣，像极了出游的大家子弟。 车子上堆着成堆的皮子，而最上面，也是最显眼的一张皮子，是一张品相非常完好的山狮皮。 山狮，学名美洲狮，作为美洲金猫属下的动物，它的体型大小和花豹相仿，同样，也拥有尖牙利爪，善于攀岩爬树。 这种野兽，十分难以狩猎。 每年都有数量不少的猎人死于山狮之口，更不用说反过来获取到对方的皮毛了。 “这位先生的的眼光不错。”江秉的出现让落雨眼前一亮，他连忙回复。 窘迫的酋长招呼飞鹰将那张山狮皮毛拎起，搭在手臂上，展示给江秉以及摊主观瞧。 这一张山狮皮品相十分完好，皮毛亮丽而不油腻，剥皮硝制的工艺也很精湛，最重要的是整张毛皮看不到明显伤残存在。 这种情况就很是少见了，正常的猎杀手段总会在猎物皮毛上残留下武器的痕迹，不是弹孔，就是箭矢伤痕，想要做到完全无伤，不仅要做到一击毙命，还要在攻击时有意的避开猎物四肢与躯干，从动物眼睛部位下手。 又或者用套索、陷阱。 但是想要困住山狮这种体型的猛兽无疑又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多少钱？”江秉的目光在落雨与飞鹰坨红色的面孔上，直接问价。 “25美元，这位先生。” 飞鹰抢先答话。 “它值不了这么多钱！” 摊主略带焦急的插话呼喊辩解。 “这东西在西部可多的是，不算稀有，哪怕买下来也只能做些毛领装饰品，或者缝上半张地毯，压根不值这么多钱。” 但是老话说得好，买的没有卖的精，东西究竟价值几何，从老板脸上突然涌出的焦急神色就能知道。 “要了。” 江秉言简意赅，一副钱多话不多的架势。 摊主没有选择提价，如此反复无疑代表着将他先前心中的龌龊想法展现众人面前。 他只是冲着落雨威胁到：“咱们一开始说好的，谈的是整车毛皮的生意，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再对你剩下的皮毛进行估价。” “毕竟，我可不想算完总价的时候，再有什么无关人员横插一脚，又看上哪一张皮子好，节外生枝。” 绵里藏针的威胁让落雨面露苦涩，原本作为这片土地主人的他，现在算得上寄人篱下，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选择低头。 他刚想向江秉抱歉，却又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要了”。 江秉正伸手在板车的皮毛堆上翻检着，见摊主这么说，立刻做出做出决定。 这一车动物皮毛种类五花八门。 从市场中最受欢迎的海狸皮、水獭皮、银狐皮、白貂皮，到常见的灰熊、郊狼、灰狼、红狐皮，再到虽然单张价格不高，但是以绝对的数量占据市场主流的浣熊、麝鼠、臭鼬、鹿皮、野兔皮、野牛皮，满满当当堆了一大车。 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不值什么钱，但是运回夜之城，就是顶级奢侈品。 整个赛博世界，已经到了连人工合成的皮毛都价值不菲的地步，这种原生的动物皮毛，哪怕是神宫寺这样的顶级奢侈品服饰店铺，也梦想着拥有一件作为镇店之宝。 所以江秉见摊主当着自己面胆敢这么阴阳怪气，干脆一整个包圆。 这对印第安人父子显然有点不太敢置信。 见对方对自己的决定有些疑惑，江秉干脆的用手杖敲了敲车帮，引起两人的注意。 “这些。”江秉手杖虚画，将整车毛皮圈在其中。 “我都要了。” “可是，这位先生，您还没问价格呢？” 在三人面面相觑中，飞鹰第一个跳出来小心的询问道，脸上早已没有初见时的桀骜不驯。 没办法，他已经被江秉的‘钞能力’所折服。 江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原生皮毛在夜之城的价值，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直接出声：“这不重要。” “按市场最高价格给你们算，玛格丽特，你跟他们核对下数量价格。” 落雨无疑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纵然被江秉的豪气震慑，仍然想要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这位先生，您真心想要的话，按照正常市价算就可以，咱们要不找个地方，把东西卸下来，您再慢慢看。” 江秉想了想，点头同意，示意女佣领着他们把东西送到租赁的住所。 飞鹰在玛格丽特的指引下，在头前赶车。 江秉与落雨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印第安人在这里很受歧视吧？” 江秉突然出口询问。 落雨落寞的点了点头。 “被迫融入他们所谓的‘文明’世界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们没有选择。”落雨瞅了一眼江秉的黄皮肤，相同的肤色让他多少产生些亲近感。 “相信您也深有感触，要么选择融入他们，哪怕卑躬屈膝，要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死亡，死亡。”江秉情不自禁的念叨着。 “印第安人死的人可也足够多了。” 落雨仿佛顾忌着什么，回答的很是谨慎。 “我们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顺利的活下去。” “但是你们已经活不下去了。”江秉一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第230章 与神同行 “为了将你们赶到“保留地”， 美国政府下令大规模猎杀野牛，苏族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野牛，哪怕活着，接下来又该如何生存呢？” “我们和美国政府之间有和平条约，他们会保障我们的生存。”落雨琢磨了许久，才回答。 他现在怀疑江秉别有用心。 但江秉也的确是如此，不过他玩的是阳谋。 “从《韦恩堡条约》，到《印第安人迁移法》，再到《新埃科塔条约》《通过苏族和门多塔条约》最后是《华盛顿条约》，我不相信以你的智慧，看不透他们的真面目。” 江秉在最后给出总结，“战争中得不到的，谈判桌上通常也得不到。” 落雨听着江秉的话语，颤抖了几下嘴唇，却什么言语都没有说出来。 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 这位饱经风霜的酋长一路上未曾再做声，直到马车拐进江秉租住的院子中，才紧皱着双眉开口。 “这位先生，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们现在需要什么？” 落雨站在门口，神情一愣，但是还是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食物，药品，土地，尊严，我们需要的太多了。” “还有战争！”飞鹰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近前，插话道。 “不，孩子，没有什么战争。”落雨神情落寞的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我们再也经不起战争了，他们已经变得更强大了……” “但是我们的土地怎么办？”飞鹰拥有着年轻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勇气，抗争精神，怒火，以及年轻人特有的鲁莽。 “美国州政府又要将我们驱逐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利维提克斯·康沃尔的工厂需要那块地，他们贪婪成性，想要土地下的那个石油，我们已经被逼的退无可退，失去最后一块土地，我们又该如何生存？” “只有战争！” “小点声，小点声，孩子。”落雨竭力安抚着自己的儿子。 “在野兽的巢穴里要学会安静。” “这些皮毛看来还要清点好一会，不如进屋先歇息一下。”江秉看着女佣指挥着两名印第安人麻利的卸货，分门别类的清点着车里的皮毛，向两人发出邀请。 “顺便还可以谈谈咱们的交易，我认为咱们之间还有很多合作的可能。” 他走在前方，引领着前进的道路。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地靠着雪山边缘。 这里荒凉，偏僻，而且气候相对新诺汉威中部地区的温暖适宜，显得无情而又寒冷。 保留地的印第安人原本住着树枝混合着泥巴搭建起的半圆棚屋，食不果腹，受着疾病的侵扰。 但是现在情况诡异的在短时间内得到好转。 一间宽敞的木质结构厂房在山麓间拔地而起，围绕着它，十几个小木屋散落四周。 一圈带刺的木栏杆将这个临时营地围绕起来，东南西北四个高耸的木质哨塔在大地上矗立，每个哨塔上都分别站着一个智能防卫机器人，手里持着这个年代绝无仅有的枪械，向着四周机敏的警戒着。 在江秉降临这个部落的六日后，这里已经成为了瓦匹缇印部落的圣地。 落雨头戴只有重大节日才会佩戴的鹰羽冠，神情庄重的领着21个的体格精壮的印第安战士从远处的部落骑马赶来。 到达山脚下，他们集体下马，一路步行着来到这所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营地。 21个印第安战士们身穿全套的野牛皮衣，脸上画着各色战痕彩绘，每个人都全副武装，像是要立刻赶赴战场。 营寨门前，一个奇怪的眼睛，转向他们，硕大的独眼，让赤裸着胸膛的飞鹰打了个诡异的冷战。 “不要动，黑王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萨布尔，在英语起源中，代表着“黑色”，但是被落雨转换为印第安语言后，则变成的十分别扭的黑先生，然后经过了一系列事件升级，最终在落雨口中变为黑王。 “他真的是羽蛇神降下的的神使么，父亲，要知道从前的白人也是这样欺骗我们的。” “他从未主动承认过这些。”落雨呵斥完儿子，“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解释部落中那么多奇迹般康复的病人，还有这些‘神灵们的造物’。” 飞鹰隐晦的抬头飘向那个‘黑王的眼睛’，见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连忙心虚的撇过头。 摄像头压根不知道下方的众人有这么多的心里活动，它呆板地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忠诚的对落雨与飞鹰进行面部识别，然后按照既定程序，将信息发给还在忙碌的江秉。 木质的栅栏门突然在没有任何人力干预的情况下徐徐升起，飞鹰赤裸着胸膛，想着父亲先前的话语，不由自主的缩在落雨身后。 一行人进到被栅栏围起来院落中，好奇又克制的走过十几个摆放在房顶、地面的怪模怪样的金属祭坛（全自动警戒炮塔），来到木屋前。 队伍里有近一半人伸长脖子，不住望向旁边的十几座小木屋，他们中不少人的父母姐妹，亲戚朋友此刻就在这些被称为‘病房’的房间内接受着‘黑王’的治疗。 “保持专注！”落雨出声呵斥众人。 一行人在木质厂房两侧整齐排列的金属类人雕塑（自律型防卫机器人）的红宝石眼睛注视中，庄严肃穆的走进大屋内。 江秉这个‘黑王’正在指导女佣和几名印第安妇女如何踩缝纫机。 缝纫机在1899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1870年，美国生产缝纫机的公司就高达69家，到了1871年，美国缝纫机年产量为70万台。到而到了1891年，生产厂家中最大的胜家公司已累计生产1000万台缝纫机。 但是在西部，在因美国政府的有意封锁，还保持着原始的牧猎生活的印第安部落，缝纫机绝对是一种新鲜玩意。 更何况这几架江秉搓出来的‘简易’生产工具，结构先进性最起码领先同行业一个世纪。 落雨领着一众人穿过一道光幕（光线扫描），进到室内，便被房间内摆放的大量高精尖设备所震撼。 第231章 十一税约 特别是国际电子公司（IEC）生产的多功能智能工业机床，组装完成后的体积简直像是一座小山。 作为号称可以从零到一重建工业体系的奢侈高端货，它的体积也算对的起它高昂的价格。 “尊敬的‘黑王’，我部族今日正式向您缴纳税金。” 落雨给江秉的称呼抬了一个阶级，转身向江秉介绍起身后胸膛挺的老高的一众印第安战士。 “这些都是瓦匹缇印部落最勇猛的战士，各个都是能赤手与野豹相搏的勇士。” “感谢您用神力庇护我族免受疾病戕害，用取之不尽的食物让我族免受饥饿冻困之苦。”落雨这个老酋长，越说越来劲，头顶的鹰羽冠晃动的像是在跳大神。 “按照与您先前约定的‘十一税约’，瓦匹缇印部落全体207人受到您的庇护，将献出21个最骁勇善战的战士，归化于您的麾下，供您驱使。” 江秉有些头痛的看着神神叨叨的落雨老酋长，有心想要解释自己不是什么神使，神灵之流，但是显然对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套，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其他解释。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在这个感冒发烧都能要人命的时代，如果突然有人冒出来，声称不管是头疼脑热这种常见病，还是霍乱、天花、肺结核、疟疾、痢疾、斑疹伤寒、流感、梅毒、黄热病、麻疹、白喉、坏血病、丹毒、百日咳、破伤风等等他都能治的时候，你肯定认为对方是个神棍，职业骗子，没良心的假药贩子，活该下地狱的恶人。 但是等到对方一上手，你突然发现他所言非虚，说出来的病是真的能治，且丝毫没有半点折扣的时候，你也会像落雨一样。 而且等到他还进一步为残者补缺（建议义肢安装），令其奔走如飞，令失明者复苏（义眼移植），目光如炬，令弥留者起死回生（高烧引起器官衰竭），转过天就生龙活虎的时候，估计换谁来都得肝颤，仔细寻思是不是上头的供奉了几千年的大领导往下派人了。 当对方明明只是外出了一夜，你突然发现远处一座像模像样的建筑拔地而起，房屋内食物堆积如山，无数巧夺天工的造物一夜间如繁花涌现，金属好似有生命般，化为人形，拱卫着对方。 这种情况下，望着江秉同源的肤色，同样的黑发，同样黑色眼眸，落雨只是如此表现，没当场跪地高呼羽蛇神在上，受不肖子孙参拜，就已经算得上很是开明进步。 把地方换成梵蒂冈，说不定某人当场就得封圣，半月就能与某人并列。 要知道这个时代，东边的美国佬们，还在迷恋于食用木乃伊粉末就能获得治疗多种疾病的力量的愚昧中呢。 更何况，落雨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没拜错。 江秉望着面前脸抹的跟花瓜似得众人，注视着他们狂热的神情，为神争战，与有荣焉的做派，熄灭了解释的欲望。 累了，毁灭吧。 飞鹰迈步上前，神色同样狂热，“黑王，我们都已经准备妥当，时刻都可以为您征战，请您降下指示吧。” 指示？ 江秉看着衣不蔽体，提刀背弓的众人，用手杖顿了顿地，还是下达了第一条指示。 换装。 作为一名‘工匠’的下属，或者说‘信徒’，如果穿着这一身去跟那些殖民者真刀真枪的搏杀，江秉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木屋，转到隔壁的小木屋前，翘首以盼。 江秉在两天前才装好的智能防卫系统上指指点点，反复确定已经将面前这个简易武备库的防卫火力解除后，才敢打开门。 这群没点眼力劲的印第安战士可不认识每分钟射速800发的自动吊顶防卫机枪，也不知道墙角的两具自律防卫机器人不光刀枪不入，智能算法以及硬件加持下，枪法也是又快又准。 他们啥都不知道，只知道瞪大眼睛望着门内堆积如山的枪支弹药，以及大量的军用辎重物品。 武器并不是很先进，但是正因如此，智能工业机床出货出的飞快。 说实话，用可以当做工业母床的智能工业机床车这些个琐碎部件，属实有些浪费，但是谁让江秉在这个世界也属于是创业初期，将就着来吧。 诺科他 D5 铜斑蛇。 20 世纪下半叶世界上最流行的突击步枪是 AK-47，作为它在21世纪下半叶的平替品，D5 铜斑蛇同样的结构简单，制造工艺与整体成本低廉的要命，整把枪没有叫人爱不释手的匠心或者巧思，只有极致的性价比，可靠的性能，与值得信赖的停止力。 诺科他公司在此方世界可没什么办法注册版权，这把枪被江秉顺理成章的毛来做接下来建军的军队制式主战武器。 另外，人手一套防御能力到达IIA级别防弹制式防护服（包含头盔），外加一把批量铸造的战术匕首，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夜视仪，带有防弹以及简单空气过滤功能的金属制式面罩就能让整个小队全副武装。 一仓库沉甸甸，亮晶晶的现代化武器让21名苏族人战士心头涌起浓浓割裂感，这感觉就像是你传说中的老祖宗有一天突然从天而降，说是要渡你成仙，但是转过头却掏出个全息平板让你填写个人资料一样违和。 但是等这些东西拿到手，战士们立刻将诸多不靠谱的想法抛之脑后，转而是爱不离手的把玩，兴奋的抚摸。 真以为大家是要坚持老传统，采用刀子与弓箭跟现代枪械打个你死我活啊。 主要是没办法，落后就要挨打。 只能是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 殖民者的全方位封锁，让这些本就落后时代的原住民一直被囚于时代落差的茧房中，不得寸进。 谁都不傻，都知道枪比刀快，比弓箭强。 但是基本等于零的近现代工业体系能力，美国政府的严密封锁让印第安人无枪可用，哪怕花了大力气搞来些武器枪械，也都只能是零散的单打独斗，压根没办法跟成建制的军队抗衡。 当然，以上这些问题，在江秉这压根不是问题。 拼发育，他还真没有怕过谁。 第232章 铁路与华工们 除去最重要的武器防具，其他诸如野战服、野战靴、腰带、子弹带、水杯、工兵铲、水壶、饭盒、急救包之类的辅助作战配置，目前还没有影子。 但是相信那群印第安妇女学会使用缝纫机后，这些个工业品压根不会短缺。 有心将这个世界打造为原材料生产，加工，制造的后勤世界，以及征召，训练成建制武装力量的征兵世界，江秉准备从零到一建立起成熟的工业体系，以及同样成熟的政体。 但是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训练这21个连枪都不太会用印第安战士。 一名英勇无畏，战术素养高超，意志坚定，精通地图绘制，潜行暗杀，化妆潜伏，敌后破坏的精锐士兵需要长年累月的成体系训练，但是训练一名会识别敌我，不会误伤友方，枪法合格的士兵则简单无数倍。 作为整日里在荒原里乞活的战士，又是落雨优中选优选出的人选，所有人身体素质基本都达标，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现代士兵，所欠缺的只是军事素养还有枪法。 想要枪法速成，十分简单。 练。 第一天，21名战士带着对新武器的好奇与跃跃欲试，每人打完了500发子弹，在新奇感伴随着肾上腺素退去后，大家惊讶于手中武器的强大，对于上半身，特别是肩膀的酸痛并不是很在意。 第二天，每人1000枚子弹，辅以简单军事知识灌输，让大家劳累不堪，但是威力强大的武器，美味的食物还是让大家还是热情高涨。 第三天，每人2000枚子弹，已经开始有人不嘻嘻。 第四天，子弹已经开始不限量了，但是在江秉的监督下，甭想有人少打。 第五天…… 第六天…… 飞鹰神色麻木的扣动扳机，手中的武器喷吐出火舌，一个精准的三连点射成功击中几十米外的靶子。 子弹将木质的靶子打出三个弓箭绝对做不到的大洞，面对这种战果，飞鹰却没有了一开始的新奇与欢呼雀跃。 他机械，熟练中带着麻木地继续跑动着扣动扳机，将弹匣中的子弹倾泻到各种位置的枪靶上，随后近乎本能的卸下弹匣，换上新弹匣，冲着剩余的靶子开枪射击。 直到完成所有的射击任务，他才从刚建好没几天的靶场出来，与原本是部落里最优秀猎人的红鹿完成交接。 望着对方端枪进入靶场的背影，飞鹰叹了口气，幸福而又略显烦恼的回到整备休息区，拆枪，擦枪，保养，组枪，压子弹。 面前会动的镜子中播放着各种与敌人作战时的相关注意事项，让包括飞鹰在内的战士们在休息时都要被动接受填鸭式的军事教育。 江秉本身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并不能指望他做出什么科学，规范训练计划，只能按着开源的军用科技士兵训练计划取些合适的方法，按部就班推进。 好在这些在1899年已经足够了。 就在飞鹰看着镜子中播放的关于火炮轰炸躲避方法示范发呆时，头顶的扩音机突然响起江秉的声音。 听着广播中的内容，飞鹰心中涌起阵阵欣喜。 “总算，是要出任务了。” ……………… 如果说石油是近代工业发展的血液，那么铁路无疑就是连接全身的血管。 而一条横跨东西部的铁路，无疑是盘活整个国家经济，加强美国政府对西部统治力的高效选择。 修铁路，成为美国内战之后的一个重要产业。 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寻味而至的蝇虫。 大西洋-落基联合铁路公司，红河货运铁路，联邦洲际运输，自由民联合铁路等大量的铁路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 但各州复杂的政治格局，本地势力盘根错节，使得每个铁路公司基本上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吃得开。 例如由东部银行家联盟资助的大西洋-落基联合铁路公司，就曾定下将铁路从纽约延伸至丹佛的伟大目标。为此，还喊出“铁轨即文明”为口号，大张旗鼓的雇佣大批爱尔兰移民与华工，但是却因穿越夏延族领地引发多次冲突，导致工程进度一度受阻。 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而东部、西部、南部，因为风土人情，社会生态的不同，经营策略天差地别，有的注重货运、有的注重客运、有的注重豪华列车等。 但是几十年的商海征伐，历经大量的收购，破产，合并，重组，总有几家铁路公司发展壮大，成功打破上面的魔咒。 ‘中央联合铁路公司’ 听名字就知道背后的关系特别硬。 它在新汉诺威、安巴里诺拥有好几条分支铁路，同时还在不断的向着四方八方拓展着属于自己的铁路触手。 但是利维提克斯·康沃尔，这个西部最成功的铁路大亨、蔗糖商人、石油老板，政治投机客，资本家，西部最大的地头蛇，显然不喜欢看到有外来人在自己地盘上搞东搞西，尤其是在自己的基本盘铁路生意上。 于是中央联合铁路公司的新铁路修建工作老是会因为各种原因停工。 当然，这些东西并不是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华工们能了解到的，他们只知道铁路修建的工程又暂停了。 工程一停，就没有活干，没有活干，就没有钱拿，没有1.5美元的日薪拿，却还要付着伙食费，在这些华工眼中，就叫做坐吃山空。 于是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有点本事的人会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而省下有些人看来只是仨瓜俩枣的伙食费。 朱长辫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大家只知道他是个湘军逃兵。 人如其名，他有一条保养很是得当的清式长辫，同时一手投掷铁蒺藜的功夫十分不俗。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嘴里用曾经用铁蒺藜连毙三名歹徒的辉煌战绩，但是他用这门手艺打些狐狸兔子之类的野味倒是信心十足。 夜已经深了。 两个人偷偷的从铁路工人营地中溜了出来。 “膏药冯，陈贵那个老家伙这次看来是真的到日子了。” 第233章 夜袭施工营地 朱长辫将油腻腻的鞭子盘在脖子上，弓着腰沿着齐腰深的草丛向前摸索，边走边冲着身后的半吊子医生冯雪生扫听。 而他口中的庸医正借着稀薄的月光，在地上搜寻着是否有可用的药材。 “虚者气血之虚，劳者疲困之谓，所言虚劳者，凡属损伤太过之病，皆曰虚劳，五劳七伤，药石无医，我也没有办法了。” 朱长辫将一根磨尖的铁路道钉扣在手心，两人已经跑出营地一段距离，他总算可以挺直身子。 “就你这半吊子医术，配的膏药都没啥用，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用余光瞥到对方整个人都快要趴在地上，分辨着那些是药材，那些是无用的杂草，不由得嗤笑两声。 “与其整这些虚的，还不如帮我望望风，说不定能打些野味，好歹能让那个老家伙走之前吃上口肉，做个饱死鬼。” 冯雪生没有回话，却在顿了顿之后从地上站起身来。 此举无疑是变相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对喽。” 朱长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膏药冯，你说这些个洋鬼子也真是奢侈，放着这老些肥地不种，就任它们长草，真他娘的暴殄天物。” 冯雪生没有接话，反而拽了拽朱长辫的裤腿，示意他注意不远处的灌木丛。 月光隐隐约约，长时间的繁重劳动与营养不良让两人都有些夜盲。 树影摇曳间，朱长辫只看到灌木丛中好似蹲着个黑影， 两只眼睛正微微透着亮光，心中当下一惊，不由得垫步拧腰，反手就将手里的道钉打了出去。 寒光穿草过树，却再无声息。 “什么东西，我可听人说这附近豺狼虎豹数量不少！”冯雪生天生胆子小，被朱长辫突然的动作吓得有些畏畏缩缩。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黑天半夜的，别再被狼叼了去。” “你个瓜怂。”朱长辫伸手掸开对方的咸猪手。 “老子的透骨钉招呼过去，连个响动都没有，肯定不是什么大型野兽，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什么山猫野兔，已经被老子打死了。” 冯雪生觉得言之有理，连忙紧走了两步，算是为自己壮了壮胆气。 “你小子，这点胆子还跟我出来作甚。”朱长辫嘟囔着走进灌木中，去寻自己的‘透骨钉’。 人进到厚实的灌木后，却好半天没出来。 冯雪生正疑惑之际，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抵住。 这东西从后背逐渐挪移到他后脑勺，冰凉梆硬。 冯雪生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用枪给顶到头上了。 他不由得膝下一软，跌坐在地。 “千祈唔好搞我呀，唔好开枪啊！” 一双很是漂亮的皮靴闯入他低垂的视野中。 “站起来，不许跪。” 一句很是标准的北方官话让冯雪生不由得一激灵。 “他连忙抬头，只见到月光下影影绰绰站着一堆人，全部一袭黑装，手持怪模怪样的长火器，脸上带着张恶鬼面具，两只眼睛还泛着淡淡绿光，看上去，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朱长辫正被人反剪双手绑着，满脸衰色，正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望着自己。 刚才用北方官话出声的明显是这群恶鬼的头目，他身穿一席红色长衣，倒是没带火器，而是撑着一根略长的手杖，脸上则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假面，上半张脸拢在宽檐帽的阴影中。 迫于压力，他只能乖乖站直身体，低眉顺眼。 “前面铁路营地的华工？” 神秘人出声询问。 冯雪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绑上。” 看架势这群人是要对铁路营地图谋不轨，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群人并没有找他询问营地的守卫情况，好似对于对方的情况满不在乎。 事实也的确如此。 哪怕是1899年，一个成熟的铁道施工队，组织架构也已经十分完善，最上层的是一名总工程师，每四五十人还有工头和监工， 爆破组，铁匠与机械工，测绘员组成的技术工人约占据总人数的5%左右，医疗组与炊事组，宗教人员组成的后勤则也占据5%左右，剩下的基本都是普通劳工。 而这些普通劳工中，华工占据的比例一般都在80%以上，剩下的则是爱尔兰劳工，和少数非裔自由民，墨西哥裔。 当然，负责维稳治安，防护野兽、追捕逃工的公司武装人员也要计算在内，但是他们人数并不多。 华工出了名的任劳任怨，踏实肯干，极少会闹事，而荒野上的匪帮一般不会想不开袭击这些没油水的施工队，所以武装人员的数量基本上只占到3-5%左右。 当然，大部分中高层管理人员，乃至技术人员都会自行配枪。 至于每营地周边必有的流动帐篷，这些个妓院与赌场，虽然也需要按时向铁路公司缴纳抽成，但是只是属于合作关系，则不予计算在内。 也就是说，江秉与21名印第安战士面前这个几百人的铁路营地中的正式武装力量，连10个人都没有。 这些个配备左轮与杠杆步枪的枪手们也压根没什么纪律可言。 江秉领着人已经摸到了营地大门口，门口两个哨兵还懒洋洋的摊在木棚的椅子上，时不时整点威士忌。 当然，面对一大帮持枪匪徒的袭击，两人也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图，但是还没来得及抽枪，便被打成了筛子。 枪声瞬间让这个已经陷入沉眠的营地炸开了锅，几个衣衫不整的枪手从帐篷中冲出来，还没来得及与来袭者照面便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没有预告，没有协商，没有是非对错。 所有胆敢持枪反抗的武装人员，是第一时间要被消灭的对象。 枪声如炒豆子般响个不停，但是又平复下去。 很快，营地的空地上被篝火映照的透亮。 两百多名华人劳工，几十名爱尔兰劳工，少量技术工人都被赶到空地上。 人一多，免不了人心浮动，人心浮动，免不了有人鼓动着反抗。 但是这事情很好解决。 一名白人监工刚站出来振臂一呼，还没说出什么建设性发言，一发左轮子弹便精准的打断了他的手臂。 也打断了所有人反抗的念头。 第234章 别开生面的招聘 而地上十来具尸体，以及黑暗中的几十名黑衣枪手让所有人都乖乖变成缩头缩脑鹌鹑。 江秉将一把前奏改的新左轮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木板与金属枪身相撞，发出稀碎的‘咔哒’声响。 桌子前的冯雪生被吓得抖若筛糠。 面具已经被江秉取下，他坐在木桌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桌子上的施工地图。 “大，大人，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小人。” 冯雪生还在迟疑江秉的东方人面孔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思维陷在阴谋的遐想中，作为老兵油子的湘军逃兵朱长辫已经熟练的跪伏在地，磕头如鸡奔碎米。 ‘咚咚！’ 两声沉闷手指敲击桌面声音让朱长辫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正好与江秉略显冰冷的目光相对。 “站起来，不许跪。” 朱长辫整个人如同过电般一激灵，连忙哆嗦着站起来。 “乖乖，这位爷眼神中杀气可真浓。”朱长辫心中念叨着，人是站起来了，但还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江秉懒得再做纠正。 “名字？” 朱长辫连忙回应，“这位爷，小的朱长贵！” “把人群里管事的都叫出来。” 对方一愣，但是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而机会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不得不说，在封建军队中混过的老兵油子，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灵敏劲头就是要高出常人一大截。 他连忙点头哈腰的应下来，活像个刚得了日本大佐命令的胖翻译。 拿捏着一股子鸡毛当令箭的嘚瑟劲，他很快在人群中点出好几个管事的。 其中就有白人总工程师哈尔，华工中德高望重的工头周满仓，还有个衣衫不整的神父。 这位还是个精神领袖。 印第安战士发现这个神父的时候，他正在流莺的帐篷里传教，由于形势紧急，被逮出来的时候，衣服都没怎么来得及穿妥。 “这位先生，我认为一切都有的谈。”总工程师哈尔试图跟江秉进行谈判。 他高举着双手，“我是中央铁路公司的高级员工，请不要伤害我们，您需要多少赎金我们双方都可以谈。” 江秉挥挥手，示意手下人让他闭嘴。 “今天我是来招聘的。” 这话引起一片哗然，招聘众人见多了，这种形式的招聘还是第一次见。 “我最近准备开几间工厂，建几栋房子，缺工人。” 望着场下的的众人，江秉起身走到人群边缘，继续发言。 “但是你们都知道，黑人这年头可不好找了。” “但是白人用起来也不错。” 人群中一片哗然。 “当然，我可不像那些个资本家，奴隶主，吸血鬼，我会给大家发工资。” 江秉侧身让过人群中突然刺出的一柄短刀，三个白人猛地从人群中冲出，试图钳制住领头的江秉，好让其他人投鼠忌器。 他们也是看中了江秉的左轮还放在桌子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根文明杖勉强算作能防身的武器，才选择冒险一搏。 一根文明杖能有多大威力？ 很快他们就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真正含义。 江秉一棍子将领头壮汉的狗头直接打爆，鲜血混合着骨茬在空中飞溅中，他已经翻身一脚将第二名壮汉踹飞到十几米开外，落地生死不知。 最后一名勇士则是受到了江秉‘亲手’嘉奖，一个大逼斗让他贴地向后滑行了三五米，吓得人群不断往后倒退。 “看来某些人还是不老实。” 江秉伸手招过两个提着箱子的印第安战士。 其中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江秉最近赶工的小玩意。 炸弹脚环。 这种用于单腿脚踝的脚环内置4克高能炸药，江秉还贴心的选择了最亲肤的钛金属，辅以高绝的人体工程学，让人带的安心，带的放心，用的舒心，走的顺心。 钛金属的坚韧性保证了哪怕是用上老虎钳，也不是这群人能破坏的。 不算太大的脚环被江秉高高举起，待到所有人都充分了解作用后，被他反手卡在捂着脸痛苦挣扎的爱尔兰壮汉脚踝上。 “你有十秒的时间，用于逃跑。” 对方确认江秉不是在开玩笑后，起身疯狂向外逃窜，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突然爆炸的脚环炸断脚踝，摔倒在地。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同时伴有隐隐的骚动不安。 断了脚脖子的倒霉蛋被两个印第安战士架了回来，淋漓的鲜血与惨烈的哀嚎让场面迅速得到控制。 “威力不大，只够炸断一只脚，绝对不会伤及性命。” 以惨烈的哀嚎作为背景音乐，江秉完成日常恐吓。 “你这是恶魔行为！”神父最先发声。 “上帝会降下他的惩罚，让你这个视人为牲畜的恶魔下地狱，承受永恒烈火的煅烧。” “别嚎了，你们直接捕捉黑人的时候可是直接栓脖子，穿鼻环的，我这可是已经非常人性化了。” 江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走到桌前，拿起左轮。 “我个人是非常民主的，你要是不愿意戴脚环，我绝对举双手赞同，并且马上送你去见上帝，好让你向他当面阐述我的罪孽。” 脚环与左轮枪被江秉同时摆在对方面前。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神父毫不犹豫的扣上脚环。 “前倨后恭，令人发笑。” 周满仓操着一口潮州口音，出声嘲讽。 “老夫宁死不屈。” “行了，你想要还没你的份呢，真以为这东西是大白菜，遍地都是。” 在周满仓于一众华人的注视中，果不其然，只有一众白人，赌徒娼妓在印第安战士的枪口下，乖乖带上了脚环，然后垂头丧气的聚拢在一旁，神情恹恹，像刚刚参加完肯尼迪再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迪利广场的大游行。 “给你们的东西，在这个箱子里。” 完成人群分层，江秉示意战士打开箱子，并拽过一旁的火把，将空间照亮。 一沓又一沓的美元将箱子摆的满满当当，崭新的就像是刚出场的纸钞在火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颜色，空气中仿佛弥散着迷人的油墨香气。 第235章 以薪之名 可不是崭新出厂么，可不得弥散着油墨香气，这些个假钞从打印机里出来还没超过10个小时，肯定嘎嘎新。 美国1899年以及之前的钞票使用的是75%棉25%亚麻构成的特殊纸张，该纸张在坚韧耐磨的方面的确优秀，配上特制的油墨，防伪功能基本够用，当然，仅仅是在当前时代。 用2076年的技术仿制1899年的钞票，难度可以说低到基本没有，整个仿制流程中最耗费时间的步骤是裁钞你敢信。 江秉保证这钱比真的还真，比美国制版印刷局印出来的还真。 准备跟美国政府全面开战的江秉压根没想着靠什么烧杀抢掠积累第一桶金。 格局要打开，朋友.JPG 抢钱哪有印钱快。 江秉并未多付言语，一沓绿油油，正面印有呈现给世界电光源的精美图案，背面一左一右印着尤利塞斯·S·格兰特与菲利普·H·谢里丹的肖像的2美元面值“教育卷”被被他从箱子里拿出，在手上不断摔打。 “你们漂洋过海，背井离乡，不惜客死他乡，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所有的华工眼神随着江秉手中的“教育卷”一同舞动。 “是它。” 一叠100张2元面值的美元，随着江秉的手掌舞动，划过优美的弧线，最后落进桀骜不驯的周满仓怀里。 华工们修铁路虽然一天可以拿到1.5美元，但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数值，扣除苛捐杂税，黑帮勒索，生活开支，一年能剩下一半，就已经是这人节省到极点的成果。 三四两重的钞票打的周满仓差点一个踉跄，他哆嗦着手指，从整捆的美钞中抽出一张，反复摩挲，确定是货真价实美钞，整个人哽住嗓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反正是美国政府买账，江秉大嘴一咧，又抄起一沓美钞，高声呼喊。 “安家费一人200美金，日薪5美金。”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一名中年汉子走出人群，向着江秉抱拳拱手，“在下何铁牙，这位大人许下如此重利，想要我等做何事。” 这一套满是古风的动作整的江秉差点一愣。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何铁牙满口镶着铁假牙，他三十来岁，体格健壮，同样满嘴广州口音，神情坚毅，敢第一个站出来，胆子同样也不小。 ‘是个当兵的好模子’江秉心中暗想。 “体壮者为卒，体弱者为工。”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就是买命钱了。” “啪” 一沓美钞被甩进他怀里。 “你当然可以这样认为，看你体格健壮，胆大心细，是个当兵的苗子，你也别做工人了，拿枪吃饭吧。” 何铁牙眉头紧皱，面似苦瓜，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草率的被抓了壮丁。 “大人此等行为，与这些白皮鬼有什么区别。”何铁牙试图反抗。 一沓美钞又被江秉甩到他的怀里，这捆是5美元面值的。 江秉用实际行动将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反抗意图打得稀碎。 “拿钱，站旁边。” 700美元，在当下，就算是买一名白人的命也已经够了，这笔钱如果邮回广州老家，足够家中妇女老幼买房置地，还多有剩余。 何铁牙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心服口服的向着江秉抱拳拱手，站到一旁。 “站这边。”江秉出声纠正。 “工人，安家费200，军人的安家费700。” 这下子，人群算是热闹起来。 敢漂洋过海，来异国他乡拿命赚钱的，没有胆子小的，听闻江秉此言，各个争先恐后，生怕落人一步。 但是江秉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只是一人200美元先将众人安顿住，打发了，表明日后要再行选拔，优中选优。 江老板的兵，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242名华人劳工的安家费加一起不到5万美元。 这些钱说少不少，纽约曼哈顿一套带私人马厩与整套大理石楼梯豪宅价值2.5万美元，芝加哥市中心6层砖石结构的办公楼仅售8万美元，工业级火车头一个约1.5万美元。 这些钱如果在当下的西部购买土地，足足可以买到3万英亩。（约121平方公里，相当于当下1个旧金山市）。 但是说多也不多。 在材料完备的情况下，国际电子公司（IEC）出产的智能全自动高速印刷复合一体机经过江秉的改造后，美元的印刷速度是每分钟50版美元。 一版的数量为200张，换算成5美元面额为1000元。 也就是说5万美元，需要智能全自动高速印刷复合一体机工作一分钟。 这种印钱效率，位于华盛顿市中心的美国制版印刷局知道了，估计也得反过来找江秉取经。 从此时此刻，某种意义上来说，美联储的钱，就等于江老板的钱。 只不过他取钱的方式特殊点而已。 随着华人逐渐领完安家费，一个个安定下来，几十个爱尔兰劳工暴露在江秉视野中。 他们满怀希望的看着箱子，但是得到的却是无情的冷漠拒绝。 “工人日薪3美元，安家费20美元。” 江秉话语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种族歧视，差别待遇，但是如果不克扣，这样的待遇已经属于当下的平均水平。 江老板没来，白人待遇比华工好，江老板来了两方待遇还一致，tm江老板不是白来了。 这还是看在这群人同为底层劳工的面子上，否则有一个算一个也得带脚环。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几十个爱尔兰劳工没得选择，只能选择加入。 “拿了我的钱，再想反复，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显露完菩萨心肠，江秉举起左轮一枪将先前被踹飞十几米的爱尔兰倒霉蛋脑袋打成烂西瓜，随后又将断腿的倒霉蛋如法炮制。 “乖乖，这是先礼后兵啊。”朱长辫小声冲着冯雪生嘟囔着。 江秉转头将朱长辫满嘴话盯回肚子里。 一大群人开始收拾东西，趁着月色跟着江秉向着北方雪山方向迁移进发。 只留下空空荡荡的营地，不知道会不会诞生出什么有关幽灵营地的传说。 第236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地北面，烟斗壑。 这片名义上属于瓦匹缇印部落的土地正在大兴土木。 周满仓带着死里逃生的陈贵，领着两百多名工人，按照江秉给出的设计图正忙的火热朝天。 “真没想到你个老小子还能挺过来。”周满仓一边偷偷瞟了一眼工地角落站着的‘铁人’监工，边打趣自己的好友兼助手。 周满仓之所以在华工群体中德高望重，不仅是因为他处事公正，他为人虽然有些迂腐，但还算正直，还因为他算得上三代工匠，?打祖辈就在清廷的屯田清吏司里混，要不是因为上官贪污，陵寝修缮出了问题，老爹被丢出去顶罪，自己落得个革职发配的下场，周满仓多少还算个九品芝麻官。 官位虽然丢了，但是他这一身家传的营造手艺可没丢，也正因如此，凭着既能为人又能处事，他才被大家内部推举为工长，对外与白人交涉，对内则负责调停纠纷，统筹工期。 而积劳成疾，高烧昏厥被江秉才救回来没几天的陈贵，则是个落魄读书人，原本是个乡村私塾教师，因太平天国战乱弄的家破人亡，被“卖猪仔”抵债赴美。 作为华工中为数不多，且最擅长舞文弄墨的文化人，所有人的家书文件，病伤讣告都出自他手，所以他的威望仅在周满仓之下。 “我也不敢置信，这位‘黑王’莫不是真有通天彻地，招魂炼药之能，那日我高烧不退，只感觉魂魄都已经离体而去，却被他生生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江秉的名号已经在各色人马英转印，印转英，英在转中的口中，越传越玄乎。 “我觉得你所言有理，你看那些机关人，行走坐卧，皆似真人……” 山巅之上，飞鹰费力的爬到一处高台，江秉正站在边缘，望着远处的一座堡垒。 “华莱士堡。”谈起它，飞鹰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个驻扎着两个骑兵中队，一个步兵排的军事堡垒，是东部政府钉在西部最有力的钉子。 这支军队驻扎在这个位置，只有三个任务，保护横贯铁路建设工程，清剿如奥德里斯帮等流窜匪徒和其他成规模反政府力量，监视保留地的印第安部落。 恰好，这三条都与江秉接下来的行动犯冲。 “有动静么？”江秉望着从此处看去，不堪一握的堡垒，向着飞鹰询问道。 “红鹿的警戒小队在外围发现了华莱士堡垒骑兵斥候活动痕迹，但是主要集中在我们的营地附近，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他们发现这里只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几百人的活动痕迹并不好掩盖。” “你只需要尽快让分到你们手底下的这批华人士兵熟悉装备，尽快形成战斗力。”江秉拍了拍飞鹰的肩膀。 “他们的好日子长不了了。” 已经略知江秉行事风格的飞鹰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低头领命。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下午时分，落雨就被飞鹰搀扶着来到‘黑王’的宫殿。 他脸上多了一块淤青，明显是被人殴打导致。 “尊敬的‘黑王’，落雨在此向您请求，请您主持公道。” “美国人干的？” “是华莱士堡的费沃斯上校。”飞鹰恨得咬牙切齿。 “他带领他的军队闯进了我们的营地，强行带走了部落里仅剩的十几个孩子，把他们带到带到所谓的改造学校，学习他们所谓的先进文明。” “这是绑架！”飞鹰大声的总结。 有江秉撑腰，落雨的胆气足了许多。 “他是个魔鬼，毋庸置疑，他和他的军队以迫害我们为乐，这几年他们将部落的孩童全部强制带走，还有女人，强制把他们送往了所谓的改造学校。” “但是没有人能回来，他们甚至不允许我们前去探望！” “他们就是人贩子，他们根本无视我们的意愿，年轻的女孩们也都被掳走，送去做什么强制改造，但是没有人能回来。”飞鹰在一旁气愤的补充 “现在他们抢走了部落了最后的孩子们，那些被我们精心保护的孩子们。”落雨眼眶中饱含泪水。 “如果没有了孩子，瓦匹缇印部落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我们就没有了未来。” 江秉放下手中数据板，注视着两人。 “你交了税，理应受到我的庇护，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飞鹰，我认为你肯定知道所谓的寄宿改造学校的地址。” 飞鹰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当然。” “叫上你的兄弟们，带上全套的装备，准备出发。” 主战的年轻人神情激昂，将胸膛挺的老高，行了个握拳礼，急冲冲跑出门外。 “你终于不打算忍让了么，落雨。”江秉望着这位全程沉默不语的老酋长，突然出声问道。 “印第安人的下场早就注定了，如果没有您，‘黑王’。”这位总是寡言少语的酋长突然开口。 “他们用监禁或断粮胁迫那些融入城市的印第安人，将孩童送往学校，在学校内焚毁我们传统服饰，禁止佩戴部落饰品，强制改信基督教，禁止我们的语言。” “这些白人虽然没有立刻杀死我们，但是与直接屠杀也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文化被他们摧毁，孩子们会逐渐忘却我们的节日，习俗，不再穿我们的服饰，拜我们的神灵，直到再也没有人能讲出我们的语言。” “瓦匹缇印部落便就此死去。” 落雨将一切看的十分透彻。 “文化灭杀。”江秉给出精准总结。 “你一直都知道。”江秉发自真心的感叹。 是啊，一个能将整个部落维持到1899年，还拥有不俗力量的酋长，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人物呢。 “我有时宁愿不明白。” “我一直没得选择，‘黑王’，蚂蚁在人类面前没有说话的权利的，所以我需要保持沉默。” 落雨深深弯腰下拜。 “直到您降临到我们身边。” “所以你选择赌上一切，落雨，哪怕是以整个部落为代价。” 第237章 夜访印第安寄宿学校 落雨只是笑笑，神色无惧无畏。 “与野兽进行没有希望的搏杀是愚蠢，但是如果拥有获胜的希望，哪怕机会渺茫，则是英勇。” 老酋长果决中带着洒脱，“印第安人会有懦夫，但是瓦匹缇印部落中没有。” 江秉重新审视着这位满脸丘壑，饱经风霜的老酋长。 “真没想到，你才是最坚定的主战派，飞鹰远远不如你激进。” “不过你就那么确定我能赢？” 落雨不再言语，只是将手摊开，指向垂在江秉腰间羽蛇神灯笼。 江秉瞬间明悟，心中大骂：“狗C的镜子大师，TM怪不得破天荒先付帐呢，原来是搁这等着呢。” 江秉现在怀疑对方是不是跟印第安人也有过交易。 也怪不得，落雨的态度转换的如此丝滑迅速。 江秉思索片刻，并未再多说什么，反而从身旁的桌子上抽出一叠发展规划，递给落雨。 “既然决定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了，也别浪费时间了，找点活干吧。” ……………… 是夜。 圣丹尼斯东北角的郊外，与拉娜赫齐河交汇处的河滩。 森冷惨白的雾气突然将这处荒山野岭的角落掩盖，一辆虚幻的幽灵列车悄然进站。 12名印第安战士随着江秉一起走下火车，各个手抖腿软。 第一次坐幽灵火车，走的还是生死夹缝，晕车实属正常。 印第安寄宿学校一般都建立在远离保留区的位置，这样做可以有效防止学生逃跑或家人进行探视，从而切断他们与部落的联系。 但是，这个位置还必须要靠近铁路，从而方便运输儿童，周边还要有存在河流，以及农场。 农场并不是为了提供食物，而是方便这些学生进行强迫劳动。 当然，自诩文明的漂亮国可不会对外这么说，而是会把它包装成让人更容易接受的半工半读，即学生每日4小时课堂学习，4小时无偿劳动（农场、洗衣房、食堂等）。 这些学校大多都是天主教、新教等教会运营，政府会按学生人数给与当地教会拨款，学校也可以通过出售学生生产的农作物、纺织品获利。 将办学做成生意，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倒不是很令人稀奇。 一行人穿过大片的油菜地与种植着各式蔬菜的菜地，隐约间便可以看到学校最高建筑物顶部的十字架装饰。 这里位置很是偏僻，方圆十里不见人烟，除去这所学校，周遭唯一的人类活动的痕迹，就是隔着一条拉那赫齐河的卡西卡岛屿监狱。 几人还未至门口，就听见阵阵哭声隐约从周围中传来。 月朗星稀，四下偏僻，一时间平白增添了几分恐怖氛围。 但是众人跟着江秉，很容易就找到找到哭声来源。 这是一个小孩，印第安男孩。 他身穿呆板的灰制服，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正握着农具，坐在菜地中不住地小声啜泣。 “是小杰罗，我的天，他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走到近前，一名战士突然出声。 这声响引得小男孩注意，但是十几双幽绿的双眼让他误以为遭遇到了郊狼，吓得转身就跑。 直到众人用瓦匹缇印部落语言出声呼喊。 小男孩在呼喊中慢慢停下脚步，直到与众人汇合还止不住地揉搓着眼睛，仿佛在这里见到部落的人，很令人难以置信。 直到大家摘下恶鬼面具与夜视仪，他才泪流满面的扑了上来。 “杰罗尼莫，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灰熊叔叔，我白天没有完成劳动工作，农场的监工罚我在这里继续工作。” “他们就这样把你丢在夜晚的荒野里，他们不知道这里有狼么？”灰熊出离的愤怒。 “你阿妈呢，她不是和你一起被送到学校中的么？” “阿妈原来在洗衣房洗衣服，后来那些修女神父们说她因为天天贪吃吃大了肚子，然后在一天夜里被撑死了。” “他们就把阿妈抬到后山的墓地埋了。” 小杰罗尼莫提起自己的母亲，神色黯然。 “我白天问他们可不可以把这事情告诉阿爸，让他来看看阿妈，守卫就冲我发火，让我留下来干活。” 一阵咯吱声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江秉攥住手杖的右手此刻青筋暴起，巨大的力道将实心金属的杖身直攥的咯吱作响。 望着江秉无比难看的脸色，心思玲珑之辈突然明白小罗杰话里埋藏的信息，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很快，整支队伍气氛冰冷的像是磨凉的刀锋。 “他们就是故意想要杀了他。”江秉语气冰冷的要命，“至于原因，我猜你们都已经想到了。” 飞鹰头脑最为灵活，他忍住怒气，努力的挤出几丝笑容，装作正常聊天，继续向着小杰罗尼莫扫听。 “这里这么荒凉，你说后山有个墓园，是经常有人被埋在那里么？” 这话一问出口，就像是触动了小杰罗尼莫的眼泪开关，他顿时嚎啕大哭，满含恐惧。 “好多朋友都死了，黑雨、孤山、狼歌都死了，他们不给饭吃，还经常用鞭子抽我们，不许我们说部落的话，只能说英语。” “但是，河园和露珠她们就可以随便吃，我看到有好几个都吃的撑大肚子。” 年幼的小杰罗尼莫天真的话语，只是让众人的眼神更加冷厉。 “不用再问了。”江秉摆手制止飞鹰接下来的行动。 他向着学校方向摆头示意，“学校不是在这里摆着的呢，等跟这些老师们见了面，有的是时间沟通。” 所有的印第安战士对此都表示同意。 “灰熊走后面，看好孩子，其他人把面具都带上，子弹上膛。” 江秉走在最前方，开始活动起肩膀，提前做起热身运动。 几人没有多久就到达了学校的大门口。 几名持枪的哨兵缩在铁门两边的岗哨中，高大的围墙上插碎玻璃与铁丝网，还有一盏探照灯不断地沿着围墙来回扫描。 这副做派不像是所学校，倒是和隔壁的卡西卡监狱如出一辙。 第238章 泥土下的惨案 不用别人出手，江秉冷着脸上前展开亲切沟通。 但是对方拒绝沟通，并试图举枪反抗。 但这并不能怪罪于他们，任谁在三更半夜看到一群黑衣恶鬼面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面前，第一反应就是得摸枪。 江老板向来讲究先礼后兵的。 等最后一个所在岗亭内偷懒的哨兵被敲玻璃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却突然发现面前不知何时，涌现一大堆恶鬼的面庞，顿时间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冰凉。 他刚想去摸枪，便被江秉伸手拎住脖颈，手指收缩，颈骨瞬间被攥成十几节。 这下子其他地方也凉了。 将瘫成一摊烂泥的守卫扔进岗亭，与其它的尸体一同作伴，江秉一马当先，直接用手推开已经上锁的铁门，进到这所名为圣伊南得罗天主学校内。 门内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江秉直接用手杖穿胸而过，钉在墙上。 鲜血顺着墙面蜿蜒流下，染红这片早已沾满鲜血的土地。 等到所有人进到院内，江秉反手将铁门关死，拇指粗的铸铁插销在他手里软的就像是橡皮泥，被他团了几团，将大门死死扣住。 这下子有钥匙也甭想打开。 “捂住小孩的眼，别让他看这个。”江秉指示队尾的灰熊照顾好小孩，拧动手杖，拽出杖剑。 “分两队，一队人去清扫武装人员，老规矩，敢拿枪直接击毙，剩下一队人把所有人叫起来，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所有人杀气腾腾的顿首，化作鸟兽散去。 圣伊南得罗天主学校是一所典型的教会学校，但是整所学校则是融合了大量军事堡垒与教堂元素，红砖外墙搭配着灰色水泥加固，屋顶陡峭的要命。 各处窗户窄小的要命，窗框全部都是坚固的金属柱，每一根都被漆成暗绿色，透着腐朽冰冷的意味。 大片的外墙被刷上了白石灰，但是在潮湿的环境下渗出大片的霉斑，形似一张张流泪的人脸。 江秉望着正门立柱旁刻的拉丁文校训，不由得冷笑出声。 “服从即美德，有意思。” 伴随着零星的枪声，江秉手持着杖剑在校园中慢慢的踱步。 东翼是一排带阁楼的男生宿舍，全是大通铺，三四十人挤在一起。 一旁是工具房，里面除去劳动所需要用到的农具，还有大量存放体罚用的皮带、木棍。 西翼则是女生和女性职工宿舍。宿舍窗户都焊着铁栏，门锁都上了锁。 一旁是医务室，地下室，还有禁闭室。 中心区则是3层砖石建筑的主楼，教室、校长办公室、教堂，员工宿舍都集成于此。 很快，大量的学生释放出宿舍，在顶部挂着十字架和校钟的钟楼前集合。 几百人聚集到广场，起初场面很是杂乱，但是在瓦匹缇印部落的成年妇女与大量15、16岁青年的组织下，逐渐恢复安静。 这里囚禁的本来全就是印第安人，当飞鹰取下面具，大声宣告自己的身份后，场面顿时更为安静。 当然，一身黑衣，头戴恶鬼面具，在四周抱枪站立的战士们，也起到很大作用。 刚进行完一场武装夺权，难免有的人身上溅上鲜血。 数十名衣衫不整的教师、后勤人员，宗教人员，管理层，还有监工们被纷纷押进教堂内，飞鹰领着几名瓦匹缇印的成年女人走到江秉近前。 他紧咬牙关，脸色十分难看的冲江秉汇报:“黑王，白天被劫走的孩子都找到了，傍晚刚被用火车送到这里。我刚才简单询问过在先前就来到这里的部落女人，除去刚到这批孩子，之前的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妇女儿童被他们折磨致死。” “在处置这群畜生前，我认为您有必要跟我去看一下他们平日里的生活环境。” 江秉扫过几名明显挺着肚子的女人，面色古井无波。 “先把瓦匹缇印部落的人筛出来，让他们看着其他部落的孩子们，别出了什么乱子，另外找两个对学校情况了解的部落人，去教堂认认人，别让任何一个人走脱。” 飞鹰用泛着血丝的双眼扫视了一眼用来关押学校工作人员的教堂，恶狠狠的点头，转头吩咐同伴带上对学院情况比较了解的部落妇女，去教堂核对人头。” 两人跟着一名小腹稍微隆起的印第安女子走进主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教室。 这些教室的墙角都设有"忏悔角"，上面挂着铁项圈，用来锁住违纪学生。 课桌被钉死在地面上，黑板上全是些美国自由民主的假大空文字。 食堂倒是挺大，但是只有桌子，没有椅子，学生平日里都是站立进食。 两人跟着妇女进到后厨简单巡视了一圈，就了解到学生们平日里的伙食水平恐怕猪来了都不太想吃。 随后两人又参观了洗衣房，发现相比于这所学校的人数，这里的空间简直大的要命。 这是因为除去学校产生的脏衣物，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圣丹尼斯的衣物被送到这里来进行清洗，而所获得的报酬，自然落入学校的口袋。 两人又去参观了后山的墓地。 说实话，简单的要命，没有墓碑，仅是草草写着身份编号的木牌，坟堆也小，但是一个坑挨着一个坑，密密麻麻，一时间竟数不出具体数量。 飞鹰听着引路妇女的话语，对江秉翻译：“这些年饿死，病死，被打死，虐待致死的都被埋在这里了。”飞鹰气愤的牙齿咬到咯咯作响，差点就要食肉寝皮，他指着另一处经常动土，却没有墓碑的地块道，“所有的婴儿尸骨被埋在这里，估计已经没人数得清有多少了。” 在飞鹰咬牙切齿的话语中，这个像乱葬岗多过墓地的土坡突然升腾起淡淡的白雾，常人不可视的视角中，无数更为浓重的森冷白雾向着江秉汇聚而来。 “188名死者，46具婴儿尸骸，只是埋在这里的亡魂数量，这是他们的血债，飞鹰，你要替他们记着。” 江秉出声。 第239章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虽然不确定‘黑王’为何可以这么笃定，但是飞鹰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三人再次回到圣伊南得罗集中营。 教堂内，一众教职工在枪口下保持着缄默。 当然，也可能是看在上帝的份上。 教堂的蜡烛被点燃，将黑暗的空照的些许发亮，高而窄的彩绘玻璃窗过滤出暗红色与墨绿色的月光斑，这些光斑像淤血般渗入石砖地。 江秉望着东窗上画着天使将《圣经》递给匍匐的印第安人的图案，有点恶心。 “你觉得上帝会不会在意？” 江秉转头，质问跪在他面前的校长。 “在意你所做的一切。” “异教徒！” 神父打扮的校长高昂着头颅，满脸伟光正。 “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我怎能说我不能呢？ “你们这些异教徒永远就像是喂不熟的野狼，你们永远不明白，我们在帮你们沐浴在上帝的荣光之下，享受文明与进步的果实，但是，换来的只有无情的背叛，上帝再此注视，你们必遭天谴！” “行了。”江秉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言语。 他攥住对方的头发，直接将其从地上拎起来，让对方因剧痛而形变的五官强行转向一旁的印第安妇女。 “上帝让你奸淫妇女？！” “上帝让你戕害儿童？！” “上帝让你以权谋私？！” “上帝让你扼杀幼婴？！” “上帝是你爹还是你妈？！” “怎么着，欺负他老人家泥塑木胎，不会说话，啥事都往祂身上推？”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这名老神父无言以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痛苦无法思考。 江秉随手将他扔到黑木祭台前。 “但那些仰望耶和华的必从新得力量，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老神父匍匐在地，最终不断念叨。 “别祷了” 听到江秉的呵斥，老神父祷的更起劲。 “耶和华阿，求你拯救我脱离凶恶的人，保护我脱离强暴的人。”? “祂不会来救你的。”在江秉的指示下，一条绳子被飞鹰套在这名校长脖颈之上。 江秉伏身，望着对方脸上的的老年斑，松垮的脸皮，“就像祂没有拯救后山墓园中那可怜的234条亡魂。” 绳子被满脸残忍的飞鹰绕过十字架的一角，随着他双臂用力，老神父在‘嗬嗬’做声中，被吊离地面。 作为部落中套索玩的数一数二的人物，飞鹰操手的绳结，保证结实，致命。 “我能做的不多，老家伙，只能送你去见见你的主，让你听听他对你的说法。” 随着飞鹰的不断用力，老神父整个人被拉到十字架顶端，正好与后方三位一体的彩绘面对着面。 江秉注视对方贡献了一大段热情洋溢的‘踢踏舞’，才转回身来，面色和蔼的望着下方噤若寒蝉的教职工。 但是还未开口，江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身掏出左轮，朝着只剩轻微抽动的老神父胯下补了一枪。 随着漫天血雾，有气无力的老年舞者仿佛焕发出第二春，又开始了他的舞动人生。 “光跟你讨论你家的规矩了，差点忘了我的规矩，你看这事闹得，得亏你还没搭上去往天国的车。” 一旁的飞鹰满脸敬佩，就差没竖起大拇指了。 江秉伸手向他呼唤。 飞鹰在附近找了个凸起，把绳索系牢。 “让人认认，这里面多少人干过缺德事。” 结果令人欣喜。 没有一个无辜者。 江秉抬头望了望彩绘穹顶，又转头看向满脸残忍的飞鹰。 “绳子够用么？” 飞鹰一咧大嘴，“珍珠说禁闭室有的是绳子，我已经派人跟着她去取了。” “那就行。” 恐慌与绝望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对死亡的恐惧让人铤而走险。 一名神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向着教堂门口疯狂逃窜。 但在下一秒，他便被至少五把枪扫成马蜂窝，整个人干脆利落的摔倒在地。 这下子，抽泣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随着两名印第安战士跟着珍珠（一名瓦匹缇印妇女）抱回几大捆血迹斑斑的绳索，教堂的装修工作正式开始。 尖叫，求饶，绝望的哀嚎，恶毒的诅咒响彻整个教堂内部。 在死亡的恐惧催化下，屎尿屁的味道逐渐在教堂弥散开。 十字架，圣子像，支撑柱，就连金属吊灯上都挂上了人，所有能挂人的地方都挂的满满当当，但是地方仍然不够用。 好在江老板有几把子力气，拆了旁边的房梁，硬生生在穹顶两侧临时加装了几根晾人杆，才算是无分男女的将所有人都给挂了起来。 森冷白雾逐渐的浓郁。 几十个好心人的热心帮助，加上在后山的遗赠，以及江秉自掏腰包的给了一部分补贴，勉勉强强凑了够了全校几百名学生职工的返程‘车票钱’。 通常来讲，杀人是跟放火联系在一起，但是在‘黑王’的特别授意下，众人保留了‘原汁原味’的装修现场，等待下一批的访问者给出评价。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江老板的苦心谁人能懂，真的，圣丹尼斯乃至华盛顿的老爷们都得哭死。 薄薄的雾气将整间学校覆盖在内，伴随着人声嘈杂，在某一瞬间，声音瞬间消失，没过多久，雾气散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漆漆的校园。 ……………… 烟斗壑，几间大厂房已经在众多工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中建立起来。 经过逆熵寰宇工业园的牌子，又越过枪声连绵不绝的靶场，落雨与晋升为女佣长的玛格丽特正好相遇，她正指挥着十几名印第安妇女，推着装满子弹壳的小车与弹头打了个照面。 这些子弹会经过几道修整步骤后，进行复装。 落雨对于这名白人女佣倒是没有什么歧视，或者说以他的见识和智慧对所有的底层劳苦大众都没有什么主观恶意。 “先生在前面的院子里。”玛格丽特主动向酋长告知的雇主的下落。 于是落雨又经过了几名在角落一动不动的铁人，转过拐角，在一处空地上发现正在一根巨大圆柱型结构前忙碌的江秉。 江秉正在给面前的刚攒出来的微型导弹填充液态肼燃料。 第240章 双方高层会晤 这种一直被为武器使用的燃料本身就是十分优良的推进剂。 “那些妇女和孩子都安置好了？” 落雨俯首含胸，躬身下拜，“黑王，感谢您的仁慈之举，都已经安排好了，按您的吩咐，我把他们都安排在北面的山麓里。” “状态怎么样。” 落雨脸上闪过怒气，但是更多的是庆幸。 “除去您收留的重病号，其他的大部分人除了因长时间的饥饿有些虚弱，并没有太大问题。” “你是有话要说？”江秉看出落雨心中有话。 “我想号召其他部落加入您的麾下，黑王，望您垂怜，庇护他们。” “当然，他们同样也会遵守‘十一税约’，向您献上部落中最健壮的战士。” “这当然没问题。”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更何况江秉目前正急需人手，靠谱的人自然多多益善。 江秉点头答应下来。 “只不过你这么有信心说服你的那些同胞们？” 印第安人是一个由众多支族组成的族群，这些支族在生活方式、文化和语言上都有着独特的文化。 他们和恶土中的流浪者十分类似。 最小的单位是家庭，众多的家庭组成了部族，部族与部族之间却没有形成十分统一的链接结构。 他们的政治组织非常分散的，没有中心集权的政治机构，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领袖，这就导致部族与部族之间为了各种利益各有己见，很难团结一致。 这也是导致近4000万的印第安人迅速消减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多，但是力量却并不大。 落雨满怀自信，“人活得年头久了，多少会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再加上您从那个魔窟中带回来的其他部落的孩子们，我相信大家还是会考虑清楚的。” 老酋长顿了顿，还是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只不过这样肯定没办法瞒过华莱士堡的驻军，他们肯定会发现。” “人多眼杂，落雨，以现在这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情况，他们说不定已经发现了端倪。”江秉将面前这枚微型导弹的燃料加注口闭合， “迟早要走到台前的。” 江秉拍了拍面前的大炸逼，“我会找时间去拜访下他们的领导，看看他们近期有什么想法和计划，要是真是个恶客，我给他们准备了些‘小礼物’。” 微型导弹的校验指示灯亮起，代表这枚手工打造的死亡巨兵运转正常。 “相信他们会喜欢的。” 傍晚时分，江秉把发射架上的十来枚微型导弹调试完毕后，马不停蹄的前往隔壁的华莱士堡串门。 这个堡垒位于新汉诺威州坎伯兰森林北麓，毗邻湍急的达科他河支流，东望安尼斯堡矿区，还紧挨着巴斯克车站，依托铁路，补给运输，人员调动都十分方便。 堡垒建设选址时，十分遵循"三面绝壁"军事原则，仅西侧缓坡留有通路，端的是个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冲之地。 双层结实的原木围墙构成星形棱堡，堡垒四角都有一座10米高的八角瞭望塔，常年有士兵在上面警戒。 西侧的大门是双层的机关吊桥，按照战斗条例，日常都是关闭状态，只有骑兵出击或者运输补给的固定时间段才会开启。 位于地下的火药库有铸铁滑轨可以直通地面炮位，方便战斗时为6门1885式霍奇基斯转管炮供应炮弹。 中央营房呈U型布局，东侧是马厩，南侧是士兵宿舍，西南侧是储存物资的地窖，二楼高的军官宿舍则是在正北面。 这座半永久的军事堡垒可以轻松抵御四五百人成建制军队的进攻，更不用提他最多可以驻扎1000名左右的士兵。 当然，随着印第安战争落下帷幕，加上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部分兵力被抽调到其他战场，但是整座堡垒中仍然驻扎着两队高机动骑兵队，一支步兵排。 但以上这些措施对于江秉来讲基本没任何威胁。 五六米高的原木围墙也很难阻挡一名随随便便能跳起十几米，必要时还能御风而行的超人。 华莱士堡垒内。 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仅剩的一只眼睛上带着一只玳瑁单片眼镜，但结合他凶悍透骨的面相，长年养尊处优而来的肥胖体型，让他看上去没能获得半点文明气息，反而显得凶残又狡猾。 “最近那些该死的印第安猴子有没有什么新动向？”他抚摸着自己心爱的象牙柄柯尔特M1877手枪，冲着自己的下属询问。 詹姆斯·奥哈拉中尉是这座堡垒实际上的指挥官。 他身型挺拔，典型的军人硬汉做派。 “斥候汇报，瓦匹缇印部落的人最近外出狩猎的次数明显减少。” “哈哈，估摸着这群老鼠应该快要病死完了。” 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点燃一支雪茄，将沉重的身躯倚靠在真皮座椅上。 “答案是斥候在保留区北方发现了一些不明人士聚集的情况，看上去像是在修建某种设施。” “是东部的开拓者们么，或者是修铁路了？” “暂时没有相关的通知，上校。” “派几个斥候去近距离侦查下。” 埃德加·布拉克斯顿嘬了口雪茄，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团烟雾。 “当下的重点是盯紧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地里的这些老鼠，也派几个人去看看，要是人还没死绝，就想办法搞点冲突出来，把他们赶走，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可是许了重利，等着用那块地方呢。” “明白。”詹姆斯·奥哈拉中尉答应的干脆利索，颇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风采。 “要我说，这些老鼠就该全部都干掉，东边的那些个议员老爷们一个个都是虚伪的要命。” “我部分同意这位肥猪上校的说法。”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东边的那些个议员老爷们的确一个个都是虚伪的要命。” “那群自誉为‘文明人’的政客们是又当又立。” 江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两人身后，身后，是大敞四开的窗户。 面对两人惊愕的神情，江秉耸了耸肩。 “你们两个总算是聊了些干货，也不枉我在屋顶待了这么久。” 第241章 时代变了，先生们 一记凌厉的斩击，赶在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伸手前，划过他最心爱的象牙柄柯尔特M1877手枪。 在两位美军长官惊骇欲绝的注视中，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用来放手枪的桌子轰然倒塌。 “我就不一样，说是战争，绝不粉饰太平。”江秉将杖剑回鞘，潇洒的撑着文明杖，变回一个文明人。 “你是谁！竟然胆敢擅闯军事禁区。” “这位~额，中尉。”江秉歪头瞟了瞟对方的军衔，像是与老朋友叙旧般，用稀松平常的语调威胁到：“你的小手要是再敢继续不老实的往腰间摸枪，那你准备好跟它告别吧。” 暗度陈仓的意图被发现，詹姆斯·奥哈拉脸色大变，急忙闪身暴退的同时，就要伸手摸枪。 下一刻，江秉的身影突然模糊，再次出现已经是跟对方手握着手。 在对方惊骇的的神色中，江秉随手肘在对方太阳穴上，将这名看着战斗意志就十分纯粹的美利坚军官脖颈拉出吓人的声响。 没有丝毫声息的美国硬汉被江秉随手丢在肥猪上校的身边。 “这位肥猪上校，我需要你保持安静，以便咱们完成这次高层会晤。” 汗流浃背的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强装着镇定。 “你是什么人？” “显而易见。”江秉掸了掸衣袖。“你的敌人。” “你此举是在与伟大的美国为敌，与白宫为敌，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所作所为。” “我当然明白。”江秉倚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 “我比你明白，比地上躺着的那家伙明白，比白宫里的那群老爷们还要明白。” 听着江秉有恃无恐，视若无物，稀松平常，不以为意的语调，埃德加·布拉克斯顿上校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只是伟大美利坚合众国在这里的一支驻军，只要我们遇害的消息传到华盛顿，等待你的是一列列满载士兵的火车，一队队骑着骏马的英勇骑兵，我们永不屈服，不管你有多少人，我们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把你吊死在行刑台上。” 听对方色厉内荏地放狠话，江秉差点没乐出声来。 “我哪都不会跑，就在这等着你口中英勇的美利坚士兵到来。” “你甚至走不出我们英勇士兵的包围。” “你只要敢推门出去，我打赌会有数不尽的士兵拿枪指着你，他们会用火炮，用机枪将你碾碎，你根本不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你将会体会到到上帝的怒火。” “上帝的怒火，上帝能有几个师？” 江秉用脚踹了踹地上死去的詹姆斯·奥哈拉中尉，“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的，但是谁让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也谁让你们碰到了不该碰到的，瓦匹缇印部落现在可禁不起查。” “所以，只能请你们不明不白的先去死一死了。” 乌光闪过，江秉干脆利落的将对方一剑封喉，还是夜之城养成的老规矩，非得是身首异处不可。 江秉像是幽灵般溜出戒备森严的要塞，不多时重新回到先前眺望华莱士堡的高地上。 眺望着远处的军事堡垒，江秉的叹了口气。 为了逆熵大业，为了山下这近千把号人，也只能暂时苦一苦这群美利坚的士兵们了。 反正当年他们也是这样忽悠华工的。 漂浮在天空上的大型无人机俯视着整个堡垒，将影像传回江秉手中的数据板上。 江秉轻点数据板，将整个华莱士堡垒圈选在内。手指轻轻滑动间，营地中的导弹发射井缓缓调转方向，在大量数据的辅助下，瞄准堡垒所在的位置。 液态肼本身就是十分优良的火箭推进器的燃料，解决能源问题，推进器与制导系统对江秉来讲压根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在加上射程并不需要多远，又有无人机的远程制导，手搓些纯粹强调威力的大炸逼对江秉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最擅长的就是极致堆料。 普通的导弹对于拥有各种成熟防空体系的赛博朋克各大公司基本无效，但是用来打19世纪末的砖石掩体简直是?火箭运粮——大材小用?。 推进器被点燃，这十几枚火箭消耗了江秉大部分爆炸物储备，但是体积和威力仍然只能算是微型的导弹缓缓升空。 当然，这个标准是江秉自己定的。 当飞翔在天空的导弹集群向着天空更深处翱翔，以图获取更大的俯冲加速度纵深时，华莱士堡的砂岩城墙在夕阳中泛着血色，瞭望塔上的哨兵正擦拭着手里的春田步枪。谁也没注意到几公里高的天空中，正凝结着死亡的金属冷光。 "时代变了，先生们。" 随着江秉话语，数十枚金属死神在高空调转方向，向着大地之上的沙堆城堡开始了俯冲。 导弹很快突破了音速，并在超越音速时发出刺耳的音爆，但是这些死亡的尖啸远远被这些金属死神甩在身后。 如果有人眼神够好，还能看到弹体表面那些江秉亲手雕刻的“真理”字样在与空气的摩擦中烧成赤红。城堡东侧弹药库的守军好似有所预感，突然向着天空抬头，但是他的瞳孔里映出的已不是壮丽的西部落日，而是钨合金破甲弹头刺穿空气幕布时炸开的环形激波。 "上帝啊…"中尉的祷告词永远停在喉咙中。 一枚急躁的导弹率先到达目的地，钨合金破甲弹头在势能的加速下毫不费力的钻进建筑内。 200公斤高爆炸药在密闭空间释放的能量，让花岗岩地基如同热刀下的黄油般翻卷。冲击波将三四十名正在换班的士兵抛向半空，大量的液态肼被泼洒在空中。 随后，伴随着弹药库的殉爆，巨量的液态肼被点燃，一股火焰蘑菇云升腾而起。 士兵们的黄铜纽扣在摄氏六千度高温中熔成液态金属；一旁马厩中的二十匹膘肥体壮的战马瞬间碳化成扭曲的雕像；而弹药库守备厅那幅乔治·华盛顿肖像画上的油彩逐渐开始沸腾起泡。 第二枚导弹接踵而至。 第242章 星落如雨 这枚导弹在城堡广场处爆炸，导致整个广场联通上空二十米都弥散着雾状的肼，液态肼燃烧剂顺着排水渠、甬道、通风口流入地下室，藏兵处，地下仓库，酒窖。 随着后续高能炸药的二次爆炸，死亡之花随机绽放，抽空的氧气让徒劳举枪自保的残兵们的肺叶被大气压摧毁，向内塌陷。 随着连锁爆燃，大量陈酿的威士忌桶炸成漫天蓝火，数量众多的火人疯狂的到处乱窜，映得像狂欢节的助兴表演。 星落如雨！ 死亡之花再次盛开，剧烈的尖啸再次响起，爆炸声响成一片，恐怖的火焰之花升腾起数百米高。 掩体，被摧毁，大炮融化，所有可燃烧的物质升腾起火焰，爆炸中心的人员瞬间被汽化，大部分人都尸骨无存。 轰击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但天地为之噤声，万物向着人类的伟力而俯首。 最后一枚导弹贯穿地底的地牢，冲击波沿着螺旋阶梯直冲唯一的塔楼，将里面的一名少将镶金假牙连着半块头骨嵌进墙壁中。 随后整个塔楼化为齑粉。 承载堡垒的山丘，在连环爆炸中沉降了足有数米，曾经飘扬的星条旗，已经化为灰烬，被融化的大炮残骸，有一块正挂在差不多两英里外的仙人掌丛上嘶嘶冒烟。 红色蘑菇升腾之后，沙暴般的烟尘云团向着数公里的高空抛洒。 在烟斗壑干活的华工与俘虏们目睹着这场天灾的全过程，各个身体僵硬，呆若木鸡。 华莱士堡，在西部大舞台上，正式out。 幕后黑手背着手溜达到营地，却正好撞到到了朝着空荡荡发射架不断膜拜的落雨。 他正五体投地，对着发射架不断叩拜，身后跟着数名印第安妇女亦步亦趋。 他们看到了事情的大部分真相。 江秉连忙示意落雨赶紧带人离开。 他生怕他们再这样拜下去，万一再拜出来机魂可怎么办。 但是对方人虽然走了，看临走时恋恋不舍的眼神，估计魂是被留下了。 好在发射架很快被江秉雪藏，这件赛博造神运动被成功提前终止。 江秉很快又陷入大量的案牍工作中。 虽然‘美钞印刷术’的掌握，让他基本不缺钱，但是受限于政治，地理因素等多方面影响，很多东西都不是可以用钱能够买到的，江秉只能就地取材，选择自给自足。 另外，大量的建筑等着他去规划，指导，大量的制造工艺等着他去确定，简化，拆解，大量的人事安排，资源调动等着他去落实，大量的发展规划，事件预案等着他建立设定。 江秉终于体会到了葛洛利亚曾经加班到欲仙欲死的感受。 一直忙到晚上，江秉依靠着强大的大脑，安排完近期的工作，才有机会处理白天战争的首尾。 华莱士堡的覆灭，代表着美国政府套在瓦匹缇印第安部落脖子上绞索被解开，同样，也代表着江秉这股势力正式暴露在美国政府的眼中。 但是两方势力发生全面战争乃至局部军事摩擦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当下，华盛顿的联邦政府很难派出什么军队进行大规模的围剿。 目前整个美国成建制的军队差不多有3万人，但是这是全国的兵力加在一起的数量。 焦头烂额的联邦政府除了在欧洲应对德国的威胁外，还有面临着英国的虎视眈眈，不可能将举全国兵力来西部“平叛”。 更何况华莱士堡驻扎的300人军队已经是当下时代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安巴里诺的伊卡洛斯要塞驻扎的部队整也不比它强上多少。 面对着化为焦土的华莱士堡，美国政府第一时间想到的估计不会是什么敌人攻击，而是对方不是遭了上帝他老人家的天谴。 毕竟对方做的缺德事，联邦政府一清二楚。 接下来，大概率会是以平克顿侦探为代表的赏金猎人们对这片区域的侦查渗透为主。 真要发现了此处营地，联邦政府也得想办法先调查清楚这股神秘势力的底细。 面对已经成体系的逆熵分部政权，估计联邦政府更愿意采取刺杀行动，将江秉这个首恶人道毁灭。 这也是寡头制团伙的通用弊病。 但这行为基本等于为江秉接下来的大兴土木的规划不断提供劳动力。 “炸弹脚环得多做一些了。”江军阀在心里寻思着这些有的没的，顺道拐进焕然一新的瓦匹缇印第安部落驻地，找落雨这个充满智慧的老酋长商量召集其他印第安部落事情。 相信看过江秉特意展示出的肌肉之后，在面对着他挥舞着美钞的招揽时，大家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讲道理。 人，现在江秉缺的主要是人。 对于江秉来讲，现在打下安巴里诺，新汉诺威，莱莫恩，西伊丽莎白新奥斯汀这几个州易如反掌，但是这么大片的土地，他麾下压根没有人可以将其治理起来。 相比于美国政府的反扑，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则是如何获得更多的人口。 好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发展工业离不开四个因素。 原料，能源，工艺，人才。 好在都好解决。 原料可以靠抢，参考某白头鹰不做人行为，能源可以靠抢，参考某石油容易滋生的霉菌，工艺可以靠抢，参考某大发明家一生1093项发明专利，人才可以靠抢，参考二战后德国大部分科学家去向。 早就有前辈给打了样，接下来的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飞鹰、落雨、玛格丽特、周满仓、陈贵、朱长辫齐聚一堂，聆听‘黑王’接下来的扩张计划。 整个计划总结起来，无非是坑蒙拐骗，烧杀抢掠，晓之以情，动之以利十六个字。 落雨负责联系其他印第安部落的老伙计，飞鹰则是继续四处解放受压迫的印第安人。 周满仓、陈贵则是负责联系这片土地，乃至更远地方的华工们，用丰厚的报酬，吸引他们向着这里汇聚。 朱长辫的任务则最为特殊，也最为艰巨，他被江秉打发回了原籍，为从清国赚人计划做铺垫，四万万人挤在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太挤了，正好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沃土，都被撂荒，正适合种地。 第243章 夜之城的轨道交通 朱长辫即将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享受到义体改造的新人类。 为了不让他死在半路上，死在凶杀，疾病，或者天灾手中，江秉特意为他加装了的‘鬣毒’循环系统组件，这种义体比较冷门，主要是为了防止病毒与毒素对人体的损害。 并且还为他改造了主要要害位置的轻型皮下护甲，加装了‘肾上腺素泵’‘凝血酶调流器’‘身体状况实时监测器’‘副心脏’等植入义体，这些义体有一个统一特点，从外表看，并不会太显眼。 以对方在靶场高强度的训练，加上金钱与装备开道，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此行的顺利进行。 至于朱长辫会不会就此背叛，逃之夭夭，先不说刚目睹了华莱士堡宛如天罚般一幕的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就是他体内那堆高科技就比什么蛊虫毒药好使无数倍。 而第二个接受改造的是江秉的女佣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任务也比较重，她接下来负责去招聘那些位于西部底层的牛仔，挤奶女工，修鞋匠，农夫以及其他底层劳苦大众，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 她可以说是统战口的。 而且她有强烈的变强欲望，自从靶场建成后，她算是那里面的常客之一，整天一有空闲时间就泡在里面苦练枪法。 所以面对江秉给出的改装清单，玛格丽格想都没想就全勾选了一遍，要不是江秉拦着，她能把自己改成玛格丽特·轻锤。 女佣一路跟随至今，算的上潜邸之臣，江秉也没有吝啬，给玛格丽格植入了全套的皮下护甲，搭配上包括副心脏在内的全套保命义体，将生存能力拉满。 至于飞鹰为首的21名瓦匹缇印士兵，以及新应招入伍的众多华人士兵，江秉只能表示人与人的确有差距，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斗，有些人则是更擅长其他行业。 江秉则准备从中优中选优，筛选出最优秀的士兵，进行进一步的改造，以方便跟随自己进行接下来跨位面的大征战。 剩下的则作为逆熵的常备武装力量，维稳力量。 至于为什么不从夜之城征兵，江秉只能表示在人人有脑机的时代，再怎么捂着，情报漏洞也会像是筛子似的，四处漏风。 现在没有公司针对，主要是逆熵还未表现出明显的恶意，真要到了动摇各大公司生存基石，生死相搏的地步，你看他们会不会上压力就完了。 这些武装力量可是日后各大公司的掘墓人，还是从其他位面招聘最保密。 江秉下次来的时候准备将维蕾塔也给带上，让她先对选中的士兵进行突变，然后在进行义体改造，最后在搭配上最精锐的装甲武器。 …………………… 夜之城的清晨是热闹的清晨。 整夜寻欢买醉的惆怅客们或是被朋友，或是被炮友，或是被清道夫搀着，各自去往不同的人生目的地。 他们将会在哪里安眠。 有人入睡，自然就有人醒来。 塞缪尔从自家脏兮兮的床垫上醒来，伸手关掉头顶的闹钟，他从超级摩天大楼H7中已经搬出来好几周，仍然不习惯这个新的住处。 这里潮湿又阴暗，空气浑浊，混杂从走廊传来的粪便和呕吐物的味道。 当然，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这里足够便宜。 他打起精神，胡乱的用Ⅲ级净化自来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洗手间旁的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他新到手的制服。 一件蓝灰色的大衣，胸口与背后绣着‘好再来食品加工厂’的标识。 他要去工作，这份工作是他好不容易从工人互助会中获得的，他很珍惜。 清晨6点，他准时推开家门，走廊一端新增了不少呕吐物，就这样水灵灵的盖在先前已经风化的‘前辈’残骸上。 一把‘统一’被塞缪尔塞在腰间，特意露出的把手会为他避免许多不重要的冲突，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得出的宝贵生存经验。 6点15分，连二手卷舞贝贝都买不起的前失业工人只好选择乘坐地铁前往‘太平州’上工。 说实话，如果有的选，他绝对不会选择城市轨道交通。 风险太高。 前两天还有个车厢突然有赛博精神病人发病，在被制服前活生生咬死了一名乘客，然后被其他乘客乱枪打死。 当然，被子弹误杀的还有其他倒霉的3名乘客。 所以塞缪尔上车时整个紧张的要命。 他熟练的挤到地铁门口扶手与座椅间的缝隙中，这样可以更加省力的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开始对车厢中的乘客评头论足，这是他的爱好，用来打发枯燥乏味的通勤时间。 左侧有个脏兮兮的女人正抵在车厢壁上，牛仔裤半褪不退，整个人魂游四方，神游八表，像极了行尸走肉。 这症状明显吸大了的，没有威胁。 塞缪尔继续观察。 椅子上坐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公司狗，还是最底层的公司狗。 廉价的西装，疲惫而又劳累的神情，硕大的黑眼圈都能表明对方的身份。 这两个也安全。 塞缪尔换了另一只腿进行支撑，继续观察。 一名衣着暴露，正对着窗户上的倒影补妆的双马尾女人，让塞缪尔眼前一亮。 他狠狠批判了一番对方的衣品后，下了结论。 这是个赶着送货的性偶，也没有危险。 直到他看到一个怪人。 对方穿着一身酒红色高档西服，腿边斜放着一根手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个数据板，神色淡然。 塞缪尔觉得他怪，不单单是因为对方的穿着举止不太应该出现在这种平民的交通工具中，还是因为对方的气质。 太悠闲了。 要知道，他手中的数据板能在街头的自动贩卖机中卖到一百多欧，这个价格足够有人铤而走险了。 反正一发子弹也用不了一欧元。 ‘他肯定有恃无恐，说不定是哪家公司的特工，或者是个强大的边缘行者，可能西服下面全都是战斗义体。’ 他正在琢磨有的没的，对方却突然抬头看向他。 第244章 不老实的漩涡帮 那眼神如此凌厉，以至于让他瞬间彻骨生寒，整个人不自觉的埋下了头。 好在下一刻，对方便收回了目光。 塞缪尔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并将对方的威胁等级上调到最高，继续装作无事发生般审视着其他人，心中对对方暗自留意。 好在地铁从高楼大厦间不断穿梭而过，一直到达太平州体育场站，车厢内都无事发生。 这让塞缪尔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又平安活过半天。 穿过布满‘草莓塔’的地下通道，他沿着过街天桥，去往西边已经变成危楼的巴蒂大酒店方向。 得益于驻扎在附近的巫毒帮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夜之间被抄家灭门，太平州比之前治安好上了许多。 虽然混狗镇的巫毒帮会时不时还有几个人来这边打秋风，但是很快会被‘工人互助会’的人找上门，用充沛的火力给打成塔塔酱。 而提起近期异军突起的‘工人互助会’，塞缪尔没怎么有惧怕之情，只有感激。 这群据说由苦哈哈们组成的自救团体原本只是盘踞在科罗娜多农场东南片区，但是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跟着北部巫毒帮被灭门前后脚，将势力插进这片法外之地。 同时，整个帮派（公会）人多，枪多，火力强大，护短，还TM福利巨好。 大半个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们都入了会，都想靠着它讨口饭吃。 关键是还真的能吃上饭！ 塞缪尔原本以为这又是什么帮派的剥削新手段，已经做好被指派个钱少事多离家远的工作，但是出人意料，他经过了几轮筛选，分配到的工作竟然是在‘好再来食品加工场’做一名流水线的工长。 薪资高到离谱，关键还管早中晚饭，一周有一天休息，还有基本伤病保险。 这让塞缪尔立刻成为一名忠实的‘工人互助会’的会员。 再过两天就是他第一个休息日，塞缪尔处于不敢相信还有休息日的惊愕中，同时已经在心中盘算好着那天行程安排。 用内购价格给自己整点工厂的食物，买上两罐啤酒，回家喝个烂醉，下午再去威斯特布鲁克的骨灰龛看望一下她。 自从自己因为效率垫底被开除，整日里苦于寻找生机，塞缪尔已经有好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想必她肯定对于自己的近况会很高兴。 对于未来的微小期望，让他心中涌起几分希望的雀跃。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得益于此，他将胸膛挺的老高，恨不得将制服胸前‘好再来食品加工厂’的标识展现给每一个过路的行人。 得益于此，一名在此守候已久的黑客轻松的从人群中找到他，并远程将他的义体暂时故障。 在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后，塞缪尔神志恢复清醒时已经被人拖进了一条小巷。 “我问，你答。” 为首的人，顶着一张满是窥孔，线缆，LED灯管的非人的脸板，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另外两人同样大差不差，脸上都顶着副非人面孔，就差将‘老子是漩涡帮的’给写在上面。 “三位朋友，我好像没招惹过你们吧？” 塞缪尔血都凉了一半。 “别tm的废话，你是这个工厂的员工对吧。”老大拎着塞缪尔的衣领，伸手点指他胸口的图样。 “我才刚入职，三位大哥，您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在他腔子里塞个炸弹，在放个思维蠕虫魔偶进去，直接让他把那个傻逼卖肉的炸了算了。” “死海，闭上你那破嘴，还有，你的发音器该修理了，都他妈变成电音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首的老大按下两个下属的叫嚣。 “你们的原料用的是什么，又是从哪里进的货。” 塞缪尔跟对方脸贴着脸，被六七只眼睛盯的口干舌燥，“我不知道啊，朋友，先不说我刚进厂没两天，我干的工作也不是产品生产啊，我是负责做包装的。” “别他妈的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给脸上再开两个孔。” “我真的不知道，几位大哥们，哎~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塞缪尔顿足捶胸的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了。 “嗨，你个小比崽子，跟我玩这个是吧。” 满口电音的漩涡帮语言优美的像是在进行说唱battle。 “这么大一个工厂，每天几十吨的进出量，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这是骗鬼呢？” 说着话，他就掏出个用于骨骼打孔的空心旋刀，冲着塞缪尔脸上一阵比比划划。 “我真不知道，这事你得问对人啊！” “我认为他说的对。” 一只修长，白净，指甲剪得十分整齐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搭在漩涡帮帮众的肩上。 “你得问对人。” 江秉温柔的按回对方掏枪的手，并顺手拽起对方当成棍子使唤，把旁边的两人砸成滚地葫芦。 “全食品工厂的？” “CNM的狗崽子，有能耐弄死你大爷。” “砰！” 伴随着阵阵风压，说狠话的小伙子愿望成真。 三个漩涡帮的脸板不亏是金属做的，属实是嘴硬，不得已，江秉又只能麻烦神奇42，看看能不能从对方脑袋里掏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处理完傻逼的友商，江秉领着塞缪尔准时到达了‘好再来食品加工厂’ 工厂的位置位于巴蒂大酒店的南边几百米处，就夹在大帝国商厦和它之间。 这块地原本是规划做一个大型的度假村，但是建到一半，投资者就纷纷撤资。 配套的设施一个没有，但是好在建筑主体都已经打好了。 蓝眼睛先生出手，夜氏集团的建筑公司没用了一个星期，就在原地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工业园区。 在工厂坐镇的是多莉欧，但是实际上管事的却是身为技术专家的皮拉。 虽然整套食物生产线机械化水平非常高，但是仍需要维修人员去管理维护。 皮拉作为技术专家，当仁不让的居中统筹。 当然，逆熵一向信奉干多大的事，捧多大的碗，葛洛利亚给与皮拉新指定的薪资足以让他24小时钉在生产线上。 也可以24小时钉在云顶（一家高级性偶俱乐部）里。 第245章 帮厨鸡 繁重的工作虽然这也不耽误他日常娱乐，但是江秉却有莫名的担心，生怕某一天会收到顾客投诉，说是在食物里吃到几根过分弯曲的毛发。 “BOSS，资料都准备好了。” 多莉欧老早便受到葛洛利亚的指示，等待江秉的到来。 “我刚才在工厂外遇到了漩涡帮的人，他们想绑架工人，借机逼问情报。” 江秉坐在最前面，参观着工厂。 “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光他们，健力下属的食品部门也曾经派出过商业间谍，想要摸清咱们的生产工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确定‘好再来食品加工厂’能把产品卖的这么低的理由。 这段时间的低价竞争，打的市面上这几家食品公司丢盔卸甲，全食品工厂的股价都快绿的不能看了。 “明天安排几辆班车或者定期清扫下通往工厂的主干道，工人们的安全也需要注意下。” 多莉欧点头答应。 “除了漩涡帮这群头脑不清醒的傻蛋，太平州已经很少有人敢动咱们的人了。” “所以丽贝卡报告的市面上出现假货的事情，你觉得也是他们干的？” 多莉欧胸大，但同样有脑。 “很大可能，BOSS，出现这样的事情，谁获得利益最大是显而易见的。” 这话没毛病。 丽贝卡最近有些不开心。 一来，猎魔人突变让萝莉虽然丢掉了前面小字，但是还是没能彻底摆脱萝莉身份。 她变高了，但是高的有限。 二来，作为逆熵在夜之城食品行业的销售副主管，原本有机肉和合成肉两条事业线发展的势头十分迅猛，但是近期的假货事件，无疑给逐渐加速的火车拉下刹车闸。 “假货事件是谁先反馈上来的 ？”江秉向着堪堪能到自己腋下位置的萝莉提问。 纵然已经成为一名事业有成的公司狗，丽贝卡还是那副暴走萝莉的样子。 鲜艳的撞色服饰，加上染成全白的双马尾，双手对比她较小的身躯显得过分粗壮的义体手臂揣在同样宽大的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去哪、见谁都是撅着脸。 尤其是撅着脸。 纵然江秉坐在沙发上，丽贝卡仍然需要微微撅脸才能与江秉正视。 “刚开始是海伍德谷地区的一个饭馆子。” “是假货的质量太差了，被人找上来了？”江秉追问。 萝莉瘪起嘴，仿佛想到这个问题就十分苦恼。 “还真不是，BOSS，是质量过于好了，他后来从咱们这里订购的一批味道反而不太对。” “后来，反映这种情况的人多了，葛洛利亚主管派了人去调查，发现海伍德那片咱们的假货遍地都是。” 听自己的销售副部长这样说，江秉顿时提起了兴趣。 “让我猜猜，那批假货的原料有问题？” 萝莉抿着嘴，将腮帮子鼓的高高的。 “就是如此，BOSS，那批货用的是人肉。” 江秉本来还疑惑造假者用什么原料可以在比‘好再来’味道好的基础上，还能有钱赚。 听到丽贝卡口里的答案，不禁恍然大悟，同时也多少不出所料。 人，作为夜之城遍地都是的原料来源，某种程度上的确比那些冷冻鸡鸭的成本来的更为廉价。 “你们没找到人？” 见江秉提到这快，萝莉更是生气。 “全都是委托的可敬物流的人送的货，这些公司的调调BOSS您是知道的，把客户资料捂得比自己的大**还结实。” “那是你没给够筹码。”江秉讲出自己的心得。 “订货方式呢？” “走的线上，网站找琪薇看过了，对方早有所准备，提前做了隐离分包，查不出什么东西。” 一个数据板被多莉欧递了过来，江秉接在手里。 整个网站设计十分精良，网页布局很是合理，区别于其他家的粗犷，竟然还做了大量的UI美化， 其他包括产品介绍，联系方式，企业文化一应俱全，整个网站做的还真是像模像样。 “网站已经被琪薇暂时瘫痪了，但是不找到幕后真凶，这种事情迟早还会发生，BOSS。” “这下子真的是有意思了。”江秉摸索着下巴，他承认对方的所作所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 鸡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吃，可以卖，可以打鸣，可以下蛋，可以变凤凰，也可以被人用来变相辱骂对方，还可以成为某些抽象的文化符号。 例如黑色的鸡脚。 自然，也可以用来做店铺招牌。 ‘帮厨鸡’ 作为海伍德谷地区一家酒吧兼餐馆二合一的饭馆子，它已经是一间经营时长长达两年半的老店。 杰克顶着个丸子头，向着江秉与文森特侃侃而谈。 “我要说，您算是找对人了，海伍德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就是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苍蝇摊，我都一清二楚。” “杰克~”文森特制止了对方的自我吹嘘行为。 “哦哦，''?Perdón!''（抱歉），咱们说回正题。” “这家馆子是瓦伦迪诺帮的产业，看场子的人是我朋友，保证能把问题问个明白。” 果不其然，三人一进门，左边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瓦伦迪诺帮的成员热情的迎上来跟杰克打招呼，在了解到三人来意后，丝毫没有为难，直接叫来了采购的小弟。 采购的事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 要不是有杰克这层关系在，就采购的那些低买高卖，中饱私囊，上下其手的小九九，非得是被吊起来抽才能从嘴里听到些实话。 果不其然，第一批货的采购渠道他是从网络信箱中的广告邮件里翻到的。 网络信箱中时常会有些垃圾邮件，像匿名求捐款的，散播反动言论的，宣扬我是‘银手’，我还没死，需要V50救命的，冒充巫毒帮进行病毒敲诈勒索的，剩下的就是些种类繁杂，数目众多的广告邮件。 身为采购，他对市面上异军突起的‘好再来’食品也有所耳闻，在加上最近全食品工厂的货价格越来越高不说，因为蛋白质农场的毁灭，市场空缺，生产效率短时间提不上去的全食品订单激增，经常性的出现缺货，他就准备换成‘好再来’的东西试试。 第246章 可敬物流 天见犹怜，他这单一分钱没贪，纯粹是奔着为组织发光发热去的，没想到好心反倒办了错事。 采购的小伙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根据对方的反馈，这些假货做成的食物，一开始顾客是吃的赞不绝口，交口称赞，以至于有人呼朋唤友，让店铺营业额在那段时间直线飙升。 直到有人从汉堡肉排中吃到小块的指甲，这才引起轩然大波。 实际上，部分夜之城民众们是不会在意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原料是什么的，他们整日里活的混沌，被城市不断蚕食，吃点同类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 但那也是建立在心照不宣的前提下。 吃人肉这事摆在明面上，任谁都得犯膈应。 店铺生意是一落千丈，消息传开，‘好再来’的蓬勃旺盛市场开拓势头也收到不小影响。 对方调出邮件，向众人展示那个订货的网站链接，果不其然，就是江秉先前见到的那个假网站。 事情陷入了僵局。 江秉只好准备去可敬物流找他们负责人‘谈谈’。 正当三人准备外出之际，店铺大门正巧被人推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跟杰克撞了个照面。 “看看这是谁，不是未来的夜之城大人物杰克·威尔斯么。”对方上来就对杰克冷嘲热讽。 “听着，我不想跟你打架，哈维尔。” “你也得敢才行，看你这样子混得可不怎么地。” “你管不着，反正也比你给人当狗来得强。” 两人呛了几句，相互看着都不顺眼，干脆就此分别，对方直接左拐上了二楼。 等出了门，文森特伸手捣了捣杰克，好奇的问道：“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二货是谁，要不要我找机会打他一顿，帮你出出气。” “算了。”杰克叹了口气，“之前在瓦伦迪诺帮的时候结下的小梁子，都已经过去了。” “再说他现在可是市长的顾问，咱不找那晦气。” “那他混得可真够好的，看见老对手出人头地，怎么样，心里有没有酸酸的。”文森特跟杰克的关系是真的铁，句句戳对方肺管子。 “嗨，他这也就是个干脏活的，算是瓦伦迪诺帮跟市长的一个纽带。”杰克随意的爆出一个秘闻，不过语气听着怎么都有点酸溜溜。 “不行的话，你也去混政界吧，我看你比他适合。”文森特继续打趣。 “得了吧，我是什么货色我自己还不知道。” “我可捏不了笔杆子，拿枪我在行。”杰克摇头自嘲道。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秉瞟了一眼杰克·威尔森，发现以对方粗中有细，大智若愚的性格，加上跟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跟谁都能聊得来的性子，说不定还真的适合混政界。 ………… 在2076年，物流行业可不太好混。 作为物流业的支柱，海运，因大部分海域被各种无人打击潜艇和各种自动战争器械所统，残废了大半。 除去国际电子公司（IEC）家大业大，拥有一支免疫海盗和敌对公司袭击的深海潜艇运输队，其他人只能跑跑近海货运，又或者干脆选择其他渠道。 可敬物流算得物流巨头，他的的业务遍及各大洲，针对各种价值的货物，可敬物流提供了多种套餐可以选择。 价格昂贵的装甲卡车、货船和飞行器，价格适中的汽车，轨道交通，乃至42最近非常喜欢用的雄峰无人机，再廉价一些的摩托车，乃至手拉肩扛，可敬物流的运输工具多种多样。 无论是专为非洲亿万富翁的豪宅设计的奢华轿车，还是月亮快餐的爱心包裹，甚至是丽景区的某个奶奶在情人节送给孙子的香蕉奶油小熊饼干…只要给钱，可敬物流统统都会接下订单。 只要钱给够，他们可不管包裹里到底装着什么，事实上，军火与各种国际上管制设备，它们也没少运。 而人，珍贵动物，珍惜植物，D品这些东西更是稀松平常。 可敬物流其中一项重要的业务就是通过物理手段运输那些为了安全起见而无法上传到网络的珍贵资料。负责携带数据的人员在经验最为丰富的专业人士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例运输对象损坏或者遗失的情况。 同时，业务员会在下单时对方会庄严的承诺，所有的货物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它们一定会被送到收件人的手里，所有客户资料都会被严格的保密，确保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出现泄漏，任何人都不能未经同意，获取到客户的隐私。 当然，快递行业是海盗和窃贼的首要目标，因此可敬物流难以保证投递的万无一失，而储存客户的资料库虽然被严加看管，但是仍然可能会出现资料丢失的情况。 不过一旦出现类似的情况，公司会对失窃的物品提供全额赔偿，并对泄露信息的客户一定经济补偿，并给出全额退款处理，当然，前提是对方还活着，并且能拿出相应证据。 作为物流公司，可敬物流自然建立在夜之城的交通最为便捷的地方，因此，北部沃森区的货港就成为首要选择。 铁丝网，防卫哨塔，激光侦查网，动捕监控摄像头，加上一群全副武装的安保，全套的防入侵设备，组成了严密的防线，阻止一切对货物图谋不轨的破坏分子的觊觎。 在文森特与杰克的注视中，江秉屈膝下蹲，在气流的簇拥下，轻飘飘的跳起十几米的高度，又在半空中滑翔了数十米，绕过了上方所有的防御措施，悄无声息的落在可敬物流园区的建筑顶部。 顶部玻璃窗的卡扣锁对于江秉来讲根本形同虚设，精神力的辅助让他卡着巡逻人员穿过拐角的下一秒落进库房内。 中控室的看守是个理着黄色刺猬头的朋克牛仔，身上的夹克衫印着张扬的天下无双字样， 他正背对着门，埋头跟自己的小女友打着电话。 江秉半吨多的体重轻盈的好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主控电脑旁，一块芯片被他轻轻怼在电脑的接口上，注视着不断走动的数据条，江秉甚至还有闲心关注旁边相距不到两米的黄毛的感情情况 第247章 牛马芬尼安?布朗 “戴安娜，相信我，我跟她真的只是玩玩，对你才是真爱，那个婊子只是图我的大钢炮，我早就把她甩了，为了你，我也不可能再跟她联系，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到时候咱们玩点刺激的，我可是特意从网上买了螺纹的外设头，到时候配合我新升级的小兄弟，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琪薇编写的魔偶程序可以远程下载这台主控电脑数据库的资料，并重新导向给远在恶土的琪薇。 但是前提是要先绕开ICE, 从内部将魔偶植入对方电脑中。 完成魔偶上传，江老板用了莫大的毅力才从八卦中抽身而退。 卡着摄像头与巡逻人员的间隙，江秉从进来的天窗原地升天，转出厂房，直接从屋顶跳回可敬物流园区外。 等待多时的杰克立刻围了上来，不住地打量着江秉的下半身。 “我的天老爷，萨布尔先生，您是用的什么型号的义体，泽塔科技的蚱蜢Ⅸ,荒坂的‘义忍系列’，还是渡鸦微型赛博技术‘飞翔Ⅲ’，这也都不对，我没见到辅助跳跃的喷射气流啊。” 江秉望着这个看起来面容粗犷的拉丁裔，心中有些惊讶，“够可以，杰克，义体知识很丰富嘛，就连渡鸦微型赛博技术‘飞翔Ⅲ’这么小众的义体你都知道。” “主要是老维，他经常在我耳中嘟囔，我这算是耳濡目染，他整天一副义体毁了拳击运动的样子，但是还是有时间就拉着我探讨这些有的没的。” “老维对拳击的热爱没的说，那肯定是真爱，我在他诊所里见到奖杯都快够装一车了。”文森特在一旁搭话。 “可不是，我俩就是在红魔鬼拳击俱乐部认识的，当时我在擂台上一穿三，老维就在台下，都看呆……。”杰克也是个爱拳击的，瞬间忘记了方才的疑惑，跟自己的好兄弟大吹特吹自己的光荣事迹。 远在恶土的琪薇来电。 【琪薇：BOSS，坏消息，从可敬物流的数据库里回传的信息中没检索到与‘好再来’相关的订单数据。】 猎魔人突变让琪薇破损的面部得到修复，但她仍然带着她那张半截的面具，这让江秉又想起了‘滑头’曾经说过的话。 有些面具待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江秉：相关数据不存放在这里？】 【琪薇：从其他相关订单的系统时间戳范围判断，只要是‘真的’通过可敬物流送的货，订单信息肯定会汇集到这里。】 【江秉：看来是有人接私单呀。】 【琪薇：以公谋私，顺路私下送些东西的事情在物流行业十分常见，但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可敬物流在夜之城的正式职工有上百名，编外的更多。】 【江秉：那可未必。】 江秉转头打断杰克的夸夸其谈。 “杰克，联系一下你朋友，再向他扫听下，可敬物流送货的时候是用的什么交通工具。” 杰克应下，转头联系那位在‘帮厨鸡’看场子的朋友，很快得到答案。 “萨布尔先生，是可敬物流的货运大型无人机。” 【江秉：琪薇，你看下回传的资料里，能调动海伍德区域无人机的有几个人。】 【琪薇：好的，BOSS。】 【琪薇：一共有三个人，主管和分区主管，还有个负责网络调度的程序员。】 【江秉：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琪薇：可敬物流的无人机都是经由系统控制的，只要改上几个参数，这些无人机就会在“适当”的时机停在“适当”的位置。】 【江秉：想到一块去了，甚至都不用改动系统数据，只需要报上两个检修，就能让这些无人机在需要的时候从空中落下来。】 【琪薇：再插进去两个虚拟中继地址，这些无人机就会乖乖将半路上车的‘货物’送到指定位置。】 【琪薇：而且从订单数据上找，哪怕是结合系统库的时间日志翻改动记录，也找不到痕迹，因为这就是正常的设备整备，BOSS，不得不说，真是敏锐的判断。】 琪薇破天荒的恭维让江秉还有些不习惯。 【江秉：能查到这个网络调度员的资料么。】 【琪薇：当然，这种中层员工的资料可敬物流可不会做过多的保密，我可以通过那个魔偶摸进去，保准把对方的底裤都能翻出来。】 不多时，信息回传到江秉数据板上。 “两位，有活干了。” ………… 汉福得高架桥北，超级摩天楼H3脚下往南的一片楼宇中，是一个十分红火的夜市小摊子。 他们也是合成肉的进货主力群体之一。 这些遍布在夜之城的街头巷尾的苍蝇摊聚集地是底层人民的大众食堂，他们价格实惠，分量十足，而且往往在深夜营业。 这样许多加班到后半夜，导致腹中空空，脚步虚浮的牛马们就能够找到暂时的栖身之所。 一个蝗虫披萨，一根‘开口笑”热狗，一份‘巨霸霸’汉堡，或者一碗原汁原味的‘馄饨’都能暂时抚慰劳累的灵魂，熨帖疲惫的身躯。 霓虹的灯牌下，杰克端着碗‘盒子炒面’一边大口大口往嘴里炫，一边向江秉和文森特推荐。 “这可是这片最有名的小吃了，味道非常霸道，我建议你们试试。” 但是已经被有机肉养刁了的文森特摇头拒绝，而江秉，压根已经很少吃东西了。 “嗨，那真的是可惜了。” 江秉突然站停脚步，瞟了一眼左前方一个炭烤摊子上的顾客，向着两人使了个眼色。 已经合作过多次的二人相互一对眼色，手已经搭在腰上，不动声色的融入人群，向着目标包抄而去。 芬尼安?布朗，男，30岁，夜之城人，夜之城公立学院毕业，无严重犯罪记录，现就职于可敬物流夜之城分部，居住在超级摩天楼H3的1928公寓，未婚， 喜欢老旧的探险电影，喜欢下班后一个人吃饭，名下有辆四手的科尔比C240T，车贷还没还完，当然，他身上还有个20年的助学贷款，也没还完。 总结，是个穷逼，也是个牛马。 第248章 丽兹酒吧 从对方窘迫的经济条件上看，完全具备作案的可能。 “朋友，这里的东西味道怎么样，闻起来还挺不错。”江秉一屁股坐在目标身边，盯着对方搭话道。 “很不错，我推荐他家的烤肉排，很不错，好吃又实惠。” 芬尼安?布朗戴着副眼镜，面对陌生人的搭话，显得非常友善。 江秉望了一眼摊主脚边堆着的‘好再来’合成肉包装袋，确定对方也同样看得到。 这让他心中泛起了几丝嘀咕。 这是要么另有隐情，要么是对方很是崇拜汉尼拔，才能在亲自经手过人肉造假的事情后，面不改色的坐在一个苍蝇摊上吃着可能是人肉的合成肉。 好在江老板从不精神内耗。 他侧身注视着衣着朴素的芬尼安?布朗，“在可敬物流上班赚的不多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对方一愣。 “这么多贷款压在身上，做些不符合公司规定的事情赚些灰色收入贴补家用，也说得过去。” 这话令对方脸色大变，起身就想要离开，但是屁股刚离开椅子，肩膀就被一手抄兜的杰克按住。 “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招呼都不打就起身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不得不说，膘肥体壮，满身都是纹身首饰等帮派文化元素的杰克外表威慑力十足。 芬尼安?布朗只得乖乖坐回原位。 “来份烤肉排，给他。”江秉招呼摊主不要紧张，并示意他赶紧上菜。 “还没吃饭吧，我请。” 江秉顿了顿手杖，文森特从芬尼安?布朗的对面现身，站在摊位的边面，两只手捂着把手枪，肃穆而立。 “最近在海伍德出现哪些不在系统记录中的无人机批次是你动的手脚吧。”江秉的下一番话让这个小伙子脸色大变。 “你们是公司的督察队？！” 每个公司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气纪检监察部，负责内部巡察，抓一些贪腐违纪，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 荒坂公司的叫做特别搜查部（简称特搜部），军用科技则是叫做内部审计部。 当然，能让他们出手的一般也都得是影响巨大的案件，目标无一不是硕鼠，而在资本高度发达的今天，一但侵吞公司资产的事发了，下场基本就只有吃枪子一条路可以选。 芬尼安?布朗只想吃他的烤肉排，不是很想吃枪子，所以整个吓得要命。 “当然不是。”江秉从面前的饮料框中拿过一罐小可可乐，打开放在对方面前。 注视着对方略微有些放松的神情，江秉又补了句：“比那还要糟糕。” 公司的审计部分只会请员工吃枪子，但是仇家找上门说不定就会请对方全家吃枪子了。 芬尼安?布朗是个老实孩子，江秉还没上手段，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抖落出来。 “是伊萨拉主管让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她运的是啥。” “不问清楚你就敢干，说你胆子大好，还是懦弱好。” 芬尼安?布朗神情沮丧，“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哥，这种事情在公司内部很普遍的。” “关于你们主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喜欢嫖。” 芬尼安?布朗是脱口而出，生怕开口慢了挨枪子。 “呃~并不奇怪。”杰克出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男女都有快乐的权利”。 江秉有些哭笑不得，“她喜欢去哪嫖？” 芬尼安?布朗缩头缩脑，“丽兹酒吧。” 对方口中的名字让江秉心中微动，他最近正寻思找时间去这个酒吧办些正事，没想到这次撞一块了。 “唉嗨！还真会挑地方。”杰克感叹道。 “我下班的时候见她化了妆，你们现在去丽兹酒吧说不定能找到她。”为了自己的小命，芬尼安?布朗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上级。 ‘都是真话。’通过对方身体反应，江秉得出结论。 他叹了口气，瞅了瞅一脸衰样，被艰难的生活锤的都快神志不清的牛马，挥挥手让杰克放开他。 江老板还不至于没品到欺负一个底层办事的穷打工的。 “在给他上两份硬菜，算我请。”江秉给老板打了个招呼。 他装完B，拍拍屁股走了，文森特苦哈哈的还得留下给老板结账。 “能开发票么？”他向着摊主如实问道。 ………… 丽兹酒吧位于沃森区的歌舞伎区。 色雷斯388杰佛逊驶下绕城高架，拐进萨仁街，这是通往丽兹酒吧的必经之路。 “V，你知道丽兹酒吧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大耍家杰克闲不住嘴，开始跟兄弟八卦。 “老板叫丽兹？”文森特边开车，边闲聊。 “刚开始的确是，这个酒吧最初还真是伊丽莎白·博登，也就是丽兹的，那时候丽兹酒吧还是个脱衣舞俱乐部，据说她对待手底下的员工非常好，不光薪资丰厚，还有保险，而且会确保她们的人身安全。” “十来年前，有一个员工被虎爪帮的成员给杀害了，丽姿为了给她报仇，传说一个人用斧头劈死了三名施暴者，并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俱乐部前示众。” “乖乖，这么厉害。”文森特不阴阳怪气的时候，是个好捧哏。 杰克扫视着窗外乱糟糟的街道，“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人不长命。” “夜之城可不适合好人待，这事引起了虎爪帮的报复，他们烧了丽姿的酒吧，老板自然也难逃一死。?” “那现在这个酒吧怎么还开着呢？”听杰克这么说，文森特还真的有点好奇。 “莫克斯帮，一个由性工作者、性别少数群体还有无政府主义者组成的帮派。”江秉突然插话。 “萨布尔先生说的对。”杰克用行动表明，他也可以成为一名好捧哏。 “丽兹被虎爪帮干掉之后，剩下的人意识到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保护他们，所以成立了莫克斯帮。” “我还真的第一次听说这个帮派。”文森特一副涨知识的表情。 “这个帮派没多少人，而且平时也只保护自己的场子,不在外面活动，你没去过丽兹，不知道很正常。”杰克侃侃而谈，不愧是从小就在夜之城混，各种江湖消息是如数家珍。 第249章 莫克斯帮 主要做超梦生意，我跟你说，整个夜之城就他家超梦最带劲……” 在杰克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汽车驶进丽兹酒吧侧面的停车场。 杰克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头前引路，模样像极了第一次用公款去商K的兄弟。 “哦，几位看起来可不像是找乐子的。” 门口看场子的莫克斯帮人员是几名高度义体化的女性， 为首的扎着两个后现代的双旋啾，顶着满头靛紫色长发，上半身的短T开叉到肚脐，露出大半个外置几丁质乳房，两支特制的义体手臂呈现显眼的蓝红撞色，下半身是皮裤套高跟，腋下两个枪套插着武器，手里还拎着根棒球棍，整个人显得性感而又危险，致命而又诱惑。 很符合由性工作者组成的莫克斯帮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对方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啪啪作响，配合上性感狂放的打扮，勾的人心痒痒。 “我们就是来找乐子的，三个大老爷们来这里不找乐子，还能是找人不成。”杰克此刻是妙语连珠。 “你们两个来着找乐子我倒是信，但是他。”这位泼辣小妞掂着棒球棍仔细打量了一圈江秉，给出自己的结论。 “你看他那原生脸蛋和气质，还有手里那根东西，我可不信他这种人还需要什么超梦来打发时间。” “怎么称呼？”江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脚下踩得的那双恨天高。 “怎么，这位公子哥不想着找乐子了，想泡我了。”她咯咯直笑，掂了掂脚尖，敲了敲地面，似挑逗，似警告，话里有话的说到：“我可是很危险的。” 看来是三人让对方产生了误会，误以为江秉是什么公子哥来这里寻欢作乐，体验什么新奇乐子来了。 也不怪对方会如此认为，三个人一个看起来就是混帮派的，一个近期保镖兼职司机做的愈发纯熟带派，而江秉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态都跟夜之城的底层人显得格格不入。 “你左脚脚踝的力回传平衡器需要检修了，比你右脚的发力反馈最起码大了七个百分点，明显是内部出现了结构性的损伤。”江秉望着对方因高鞋跟不得不和小腿保持竖直的脚背，尽显西格玛男人本色。 “在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你左脚踝的关节会崩溃。” 气氛从这里由冲突中带着几分旖旎，变为无语中带着几分冰冷理性。 “呃。”混社会的小姐姐见过的客人多了，但是江秉这种的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也不禁有些露怯。 她下意识的活动了下左脚，还真体会出几丝不同。 “可以呀，小帅哥，有两把刷子，我是丽塔·惠勒，想不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对方伸出带着拳刺，由紫色高脂塑料构成的右手。 ‘工匠’伸出右手，跟这位基本所有皮肤都做过外置式几丁质改造的社会大姐头握在一起。 对方蜷起手指在他手心挠了两下。 “萨布尔·莱瑞克” “你很久没做过检修了吧，右肩的传动关节都有顿挫感了，在这么下去义体对精神的压迫会越来越严重的。” “如果不想患上赛博精神病，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找个靠谱的义体医生做下深层的清理养护。” 大部分患者面对医生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虚。 “帅哥，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不要自己骗自己，你自己应该也有所感觉。” “杰克，给这位丽塔女士留一下老维的联系方式。”江秉转头就示意杰克赶紧给老维揽活。 “把我说的告诉他就行，凭他的手艺解决这些毛病不成问题。”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经历了这番赛博问诊，对方的态度明显缓和许多。 “三位请进吧，用不用我给你推荐下店铺的招牌项目，我们可以有整个夜之城最棒的超梦专家坐镇。” 丽塔·惠勒亲自为三人推开丽兹的大门。 江秉却没进门。 “巧了，我就是来找她的，我想见见你口中夜之城最棒的超梦剪辑师，不知道可不可以。” 丽塔·惠勒重新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江秉。 “你不会真是来闹事的吧。” 江秉伸手向对方展自己的友好。“你见过一把武器都不带，就来找人麻烦的。” “只是有些生意要谈。” 想要全方位渗透到夜之城的方方面面，掌握从内到外占领这座城市，仅仅是衣食住行还远远不够，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同样需要重视起来。 简单来讲，江秉突发奇想准备进军超梦娱乐业。 之前有提到，超梦是一种可以让浏览者亲身体验拍摄者所感所思的技术，这种技术不仅仅只适用于搞黄色，还可以拍电影，WNS电视台的热播节目沃森龙凤就有限量的超梦版本。 同样，它还可以用作记录风景，美食，旅途见闻，演唱会，真人秀。 这也是超梦的正统用法。 只不过这些高品质的超梦价格各个不菲，在这个世界里找上五六个经过改造的俊男美女来上一通乱搞所花费的成本，远比去某个大公司的生态园中费劲巴拉的记录大自然的瑰丽景色要低得多。 而前者对于群众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后者。 两者的关系有些类似文艺片与商业片，一个叫好不叫座，一个叫座不叫好。 但是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那就是巨大的贫富差距让后者的营收远远大于前者，而政策限制则让正版超梦的销售区域可以通行全球，以区域换数量。 当然，厉害的超梦制作公司可以做到无中生有，通过科技做出类似“特效”的虚拟场景。 但是这样的成本一直虚高不下，而且与现实总有差距。 坐拥诸天万界的江秉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新汉诺威辽阔的西部大地，还是安巴里诺北部纯洁的雪山冰川，无论是《巫师》世界瑰奇壮丽的原始森林，还是原汁原味的古式城镇，亦或者森林，雪原，太空，海底，只要需要，这些场景并不难寻。 乃至魔法，科技，精灵，矮人，鬼魂，这些独特竞争力。 第250章 超梦专家朱迪 文化产业挣钱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是掌握了娱乐业，就掌握了媒体，掌握了媒体，就掌握了宣传的喉舌。 历史证明，宣传的阵地，你不去占领，自然会有敌人去占领。 当然，这些都不是江秉最主要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超梦，可以批量训练士兵。 当然，脑机的存在让各大公司都有更好练兵的方法，“虚拟作战训练软件”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是这些都需要依托于脑机这个平台。 但是超梦只需要一副外置的超梦头环，无需使用者有什么脑机植入，就能让人体验他人的记忆和经历，这种效果天生就适合用于让士兵快速过渡初级阶段，形成初步战斗力。 特别适用于类似1899年对现代作战常识没有任何概念的军事“原始人”快速提高军事素养。 丽塔·惠勒看着干干净净，显得人畜无害的江秉，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等会，我给你问问。” 对方的义眼亮起通讯时的光芒，很快便给出答复。 “对不住了小帅哥，我们的超梦专家正在忙，不想见你。” 江秉点了点头，伸手掏出一张印有逆熵标志的漆黑的金属名片递对方。 “你就说【逆熵】的人有事找她合作，希望她能再考虑一下。” 莫克斯帮再小也是夜之城的帮派，消息也是非常灵通。 丽塔·惠勒看着文质彬彬的江秉，又望了望他夹着名片的手指，喉头下意识的耸动了一下。 【逆熵】在夜之城的道上名声赫赫，不光是高端有机肉走私生意让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个组织有几分手段，这段时间搞出来事件让大家对这个组织的秉性都有了模糊的印象。 睚眦必报，穷凶极恶，做事狠绝都是轻的，杀人不眨眼，动不动杀人全家形容起来也不算为过。 这些词放在别处，全是些贬义词，但是用来形容夜之城的某个帮派或者势力，却算的上褒奖有加。 但并不代表面对【逆熵】时不犯怵。 江秉这句话在对方看来，跟阿吉拉尔找上门说古巴贩毒集团想找你聊聊没什么区别！ 更甚至威胁力更甚，因为古巴远在天边，但是逆熵可就在恶土窝着呢。 丽塔·惠勒的气势当场就萎了下去。 她弱弱的接过名片，带着五分硬撑，三分畏惧和两分警惕，义眼又亮起光芒。 “朱迪决定见你了，跟我来吧。” 得益于江秉虽然不沾烟火的秀了把肌肉，但是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客客气气，对方倒也没有上演全武行，只是由丽塔·惠勒领着三人，进到酒吧内。 丽兹酒吧虽然店铺名字中带着酒吧，基本没几个人是真的来喝酒的。 大部分顾客都是来‘观影’的 ，这里作为夜之城为著名的色情超梦体验馆，拥有整个夜之城最劲爆，最嗨，最令人流连忘返的超梦作品。 一进到大厅，一股子海风飘进江秉鼻腔。 纵然大厅的换气系统疯狂的工作，仍然阻挡不住从卡座包间中飘出的气味。 透过各色霓虹，江秉清楚地看到卡座上成排的人头戴着超梦头环，沉浸在脑内虚拟的极乐中。 无分男女，时不时都会绷紧身体，迎接阵阵激烈的虚拟感官刺激。 廉价的感官刺激带来的是无节制的放纵，社会底层人民整日糜烂在这些奶头乐中，无法自拔，但多少也是为社会稳定做了些许贡献。 丽塔·惠勒带着三人穿过纷纷扰扰的大厅，又从一个后台化妆间穿过，来到后端的包厢区。 “让他们两人留在上面吧。”通往地下室的拐角前，江秉向着两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将两个武装人员留在上面的举动，无疑算是对己方的示好，丽塔·惠勒点头道：“当然没问题，要不要我给姐妹们打个招呼，好好招待一下他俩”。 丽兹酒吧虽然是夜之城最有名的超梦体验馆，但并不代表她们没有别的娱乐项目，这里前身就是脱衣舞俱乐部，没可能到了现在反而尺度小了，除了超梦，性偶这里同样不缺。 这里赫赫有名的就是超梦双人行。 你可以带朋友，或者直接现点个（或多个）性偶，两个人一起在超梦中翻云覆雨，比起现实，超梦能玩的花样可就多了。 当然，不管是在这（有包厢），还是带回家，不管是双人超梦行，还是线下真刀真枪，钱到位，都没问题。 “不用，让他们在吧台自己喝几杯就可以。” 杰克和文森特粘上毛，个个比猴子还精，哪能不明白江秉的想法，纷纷点头答应，转头就去了吧台。 喝酒是假，打探这次的目标消息才是真。 领着江秉绕过设备间，进到一处机房内。 隔着老远，就听到前面有两人还在争吵。 “朱迪，你不要整天把外面那些站街的往我这里塞。” “不是我，主要是咱们这里名声太大，姑娘们都是慕名而来。” “我这里TM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养不了这么多人，伺候好客人才是最主要的。” 走在前面的丽塔·惠勒赶紧咳嗽两声，提醒屋内的两人有客到。 在隔壁一屋子柜式服务器的嗡鸣声中，双方展开会面。 “你就是【逆熵】的人，找我什么事？” 一个留着左单边铲长发的女人穿这件运动内衣，双手抱胸，倚在一个超梦剪辑台上，言语冰冷。 她裸露在外的双臂与小腹，胸前都密密麻麻纹着玫瑰与拉丁文字。 与她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态度相反的是在场的另一个女人。 这位黑人女性穿这双粉色靴子，下半身只有一条三角裤，色气满满，她笑靥如花，热情而又主动，带着混迹夜场独有的长袖善舞打起圆场。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是丽兹酒吧的老板，苏西·奎，朱迪她就是这个性子，请不要介意。” 江秉自报家门：“萨布尔·莱瑞克”。 “那么【逆熵】的萨布尔先生，不知道您光临寒舍有什么事情呢，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牵扯吧。” 第251章 全食品工厂 “谈个合作，关于超梦的。”江秉将目光望向朱迪。 “我不接什么乱七八糟的超梦剪辑。”对方都没听江秉接下来的话语，干脆拒绝。 “不听听我的筹码么？”江秉嘴角扬起微笑。 “怎么，你还能把第四超梦工作室买下来送我。” “未尝不可。” 这看似大言不惭的话语将对方差点整乐了。 “放什么罗圈屁呢。” “朱迪！”苏西·奎赶忙出声打断对方的口吐芬芳。 作为莫克斯帮派的首领，她可比在场的其他两人了解【逆熵】。 “萨布尔先生，朱迪是我们莫克斯帮的御用超梦剪辑师，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苏西·奎，莫克斯帮的处境你我心知肚明，至于你，朱迪·阿尔瓦雷兹。”江秉毫不费力的叫出对方的全名，“我会给你，以及你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虎爪帮。” 江秉嘴中冒出一个单词。 “【逆熵】会帮助莫克斯帮摆平虎爪帮的威胁。” “这么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还摆平虎爪帮，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江秉反问。 苏西·奎连忙伸手示意朱迪住嘴。 她踱了两步，借着提问，顺道向朱迪解释了几个道上的高级消息，以免她在冲动说出什么胡话。 “最近科罗娜多农场新冒出来的‘工人互助会’是你们的手笔吧。” 江秉点点头。 “你们能让六街帮心甘情愿的腾地方，我自然相信你方才的承诺，但是你想要什么？” “友谊” 这话放一旁的丽塔·惠勒和朱迪满头雾水。 苏西·奎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脑袋转的飞快：“说的好听，那你与虎爪帮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丘之貉，变着法的控制我们。” “那区别可就大了。”江秉顿了顿手杖，举起食指。 “虎爪帮想要把你们这些穷的只剩下身体的可怜人扒皮拆骨，囫囵吞下，但是我们不会。” “还有许多人，他们用世俗的权柄与暴力的威慑逼迫比你们下跪，摇尾乞怜，予取予求，【逆熵】则会让你们站起来。” “呵，嘴长在你的脸上，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朱迪忍不住质疑。 “有空了，你可以去了解下‘工人互助会’最近都做了什么。”江秉淡淡的反驳了对方一句。 “说些实际的吧，萨布尔先生。” 苏西·奎则更为务实。 “武器，义体，物资，情报，金钱，乃至最直接的武力支持，逆熵都可以提供支持。” “我不相信，萨布尔先生，我不信你，还有你背后的【逆熵】会有这么好心，要知道，这可是夜之城。” “当然是有代价的。” 江秉耸耸肩，“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那代价是什么呢。”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江秉做了次谜语人。 他伸手虚点一旁的丽塔·惠勒，“有需要联系名片背后的人，反正留着也没坏处，对吧，真要走投无路了，多少多个选择。” “至于你，朱迪·阿尔瓦雷兹，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先前你们争吵的问题。” “如果那些站街性偶有意愿回归到正常的工作中来，我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份工作，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正经工作。” 望着愤青似地朱迪，江秉道出自己的看法，“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朱迪这个人再没礼貌，盲目无脑，幼稚，但是却不能不说她善。 江秉的条件算是拿捏住她的软肋，带着一半质疑一半警惕，她上下扫视着江秉问到：“我不太相信你的条件，换个工作不还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压榨她们。”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江秉又掏出一张金属名片，“联系她，亲自跟着去看看，办完事咱们再谈合作。” 远在恶土的葛洛利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无良老板正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往外乱发。 朱迪迟疑了数秒，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上前抽走那张名片。 她把玩着那张做工精湛的名片，“我会去的，你最好不要撒谎。” 江秉耸耸肩。 “对了，还有一件事。” “【逆熵】的一个仇家现在就在你们店里快活呢。”在苏西·奎眼角直跳中，江秉继续他的发言。 “就当给你们个面子，我们会把她带到外面解决。” 江秉这话还真算给对方面子了，毕竟凤凰俱乐部到现在都还没能重新恢复营业。 江秉出了地下室的时候，文森特与杰克已经在一个包厢的门前等候多时。 见到江秉从地下室出来，两人连忙打招呼。 “伊萨拉人在里面。” “妥妥的，萨布尔先生您放心，有我们两个守在这里，保准她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那还等什么”江秉一摆头，“办事吧。” 包厢门被江秉直接拉开，三人如贯而入，没费什么功夫，就架着一个瘫软如烂泥的女人从后门离开丽兹酒吧。 审讯进行的异常顺利，毕竟对方收的只是办事钱，又不是买命钱，在挨了杰克两拳后，这位年纪不小的女士如竹筒倒豆子，将前因后果秃噜了一干二净。 不出多莉欧所料，是那群漩涡帮的疯子。 这结果同样不出江秉所料。 ‘全食品工厂’ 这个由漩涡帮管理的自动化食品加工厂坐落在沃森工业区的东部，作为帮派总部，这个工厂大白天的大门紧闭，将工厂内部的情况捂得是密不透风。 你可以说漩涡帮坏，但是不能说漩涡帮菜。 “饿了别叫妈，全食品送到家”，全食品工厂的广告在最近打得铺天盖地，覆盖整个夜之城。 蛋白质农场的消失，让全食品工厂利用哺乳细胞培育的水培肉一度卖到脱销，直至‘好再来’的横空出世。 谁也不知道这个还为夜之城供应大豆和蛋白质调制的合成奶制品和来自水培温室的基因编辑蔬菜水果的食品加工厂内部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江秉今天就知道了。 在枪林弹雨中，江秉身穿【强权-蚩尤】，像是推土机般在工厂内部横冲直撞。 第252章 不干不净，吃了没毛病 血肉与各种私自爆改的义体残骸四散涂抹在漩涡帮标志的红色义眼涂鸦和偷来的军用科技箱子上。 自律型机枪哨塔，感应地雷，子弹，手雷，统统阻挡不了江秉一秒钟。 他维持着每小时60公里的冲刺速度，将金属地面踩踏的叮当作响，如一阵旋风般从敌人的阵地中卷过，掀起漫天的血雨腥风。 从工厂厚重的卷帘正门被他强行撕开，到漩涡帮的老大布雷克在【强权-蚩尤】的脚底下化为一滩肉泥，二把手罗伊斯在跟着一堵墙共同碎成满地的建筑垃圾，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三分钟。 漩涡帮的黑客甚至还未来得及用摄像头定位到这个快要跑出残影的血红色杀戮装甲的位置，对方已经用肩膀撞开机房厚实的安全门，伫立在他的黑客椅子前，冷冷的盯着他笑。 他七位一体的炫酷跑马灯义眼闪烁的全都是惊慌失措的光芒，都没来得及发表什么遗言，就被江秉连同半截黑客椅一同跺进地下。 杰克与文森特俩人并肩作战，一路捡漏杀到漩涡帮工厂的总控室的时候，琪薇已经将整个工厂控制在自己手中。 【琪薇：BOSS，我发现了他们假货的制造车间，相信您肯定很感兴趣。】 全食品工厂采用的全自动化生产，由机器控制的流水线上满是装在塑料袋的半成品‘水培肉’，以及大量科技与狠活堆积成的基因编辑蔬菜。 当然，这都比不过原料处理车间劲爆。 一个足以装下两头牛的大型粉碎机虽然停止了运转，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它开动时的威风模样。 几十具光溜溜的尸体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堆在一旁的低温储藏间，各个被开膛破肚，掏空了内脏，活像个处理干净的白条鸡。 这些‘原材料’身上的义体都已经被剔除干净，看处理手法，江秉就知道是清道夫所为。 好家伙，江老板直呼好家伙。 清道夫这是做出来新型产品线了，有漩涡帮的鼎力相助，算是打通产业上下游，学会产品多重赋能了。 杰克与文森特见过死人，但是没有见过这种以人做畜，像是白条猪一般赤条条堆在冷库的尸体堆。 俩人脸色多少都有些不太好看， 【琪薇：BOSS，我从漩涡帮数据库里翻到最近他们跟某个清道夫团伙有过交易，我想这些尸体应该从清道夫那里买的原料。】 【江秉：看处理手法也能看出来，像是城西那边的清道夫风格，那边人好抓，导致为了追求效率，清道夫下刀子都比较狠，一切就是一大块肉。】 BOSS生猛的回答让琪薇不由得微微愣神。 【琪薇：我还在生产日志中翻到了全食品工厂自己的产品用少量人肉‘调味’的记录。】 一段生产日志被琪薇投在附近的显示器上。 【生产日志编号】NX-FD-1132-2076 日期：2076.XX. XX.（系统显示已加密） 操作员：孝宏（生物识别验证通过） 生产批次：HT-1132-α ▌原料配比更新： 水培细胞基材（V3.2型）：92.7% 特殊风味剂S-0132：7.3%↑（较上批次提升0.8%） *注：S-0132组织需在活性维持装置内存放不超过72小时 ▌神经调味素注入流程： 将预处理的S-0132样本置入离心萃取舱 启动生物电刺激（参数：δ波12Hz/γ波40Hz交替） 监测多巴胺分泌峰值（本次峰值达829μmol/L） 与大豆蛋白基质进行纳米级分子缝合 ▌质检报告异常项： 检测到未登记的短链蛋白质（匹配度97.3%与人类纹状体组织） 微量肾上腺素残留（0.03ppm） 端粒酶活性异常（已手动覆盖检测结果） -----此报告已封存。 【琪薇：像这样被偷梁换柱的出厂检测报告比比皆是。】 【江秉：调集摄像头，把这里还会有生产车间的情况都拍下来，还有这些全食品工厂使用人肉的证据都汇总一份，发给葛洛利亚，让她把这些东西给沃森艺伎区的中间人瑞吉纳·琼斯，她做中间人之前是个资深媒体人，通过她的渠道把这些东西散出去。】 【江秉：让葛洛利亚别怕花钱，多给钱，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商业机会不多见。】 【琪薇：明白，BOSS。】 【琪薇：另外，有份邮件我想BOSS您需要看一下。】 原本用来监督生产线状态的显示屏飞速滚动，很快一封邮件被对方投射到上面。 【布雷克， 计划不错吧，太平州那群傻逼肯定一头雾水，不知所谓呢，我这又给你归拢了一批‘肉猪’，你啥时候来取，另外我建议你约束好手底下人，别直接去太平州对方的工厂找麻烦，他们的火力强的不像话，感觉比荒坂工业园还要吓人。 记住，千万约束好人，死两个小弟是小事，耽误了大人物的计划，咱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邮件的发件人是‘绞索’，明显是个绰号。 【琪薇：还有漩涡帮首领布雷克的回信，BOSS】 【绞索， 用不着你个吃死人肉的家伙在这跟我絮叨，你要跪舔那些个大公司的PY，随你去，老子才不跟你尿一个壶里。 ‘肉猪’我派人去拉了，到货就给你打钱。 还有，计划虽然是你建议的，但是用不用，怎么用，完全由我说了算，管好你自己一亩三分地，别整天对我指手画脚。】 【江秉：琪薇，你对这事怎么看？】 【琪薇：BOSS，我看这事背后必有隐情。】 【江秉：你知道为什么夜之城的清道夫怎么杀也杀不完么？】 没等琪薇回复，江秉自顾自的回答。 【江秉：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贪婪的资本。被他们扒下来的义体都流到了各种医疗机构，黑诊所，其他健康的器官，内脏同样也被这些资本贪婪的渴求着。】 【江秉：稍微大一些的清道夫，背后或多或少都站着几个大公司的收购渠道，内脏，器官，血肉组织，乃至活人，有的是大批的实验室，医疗机构，等着收购。】 【琪薇：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江秉：从古至今，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买卖可没人干，毕竟自我器官克隆虽好，价格可是昂贵的要命。】 第253章 【热寂-1型】 【琪薇：BOSS，您的意思是这个‘绞索’背后站着一个大公司，人肉假货的事是他们牵头搞出来的？】 【琪薇：但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江秉却若有所思。 【江秉：干猜有什么用，当面问问不就得了。】 【江秉：扫听下，这个叫绞索的清道夫‘生意’做得这么大，道上不会没名声。】 【琪薇：明白。】 ………… 关于清剿清道夫，【逆熵】的员工们都已经积累起丰富的经验。 哪怕这次的目标是在太平州，清剿的对方也算得上夜之城最大的几个团伙之一，哪怕对方背后有大公司撑腰，装备明显比市面上的零散小团伙精良好几个档次，但是在已经集团化，军事化的【逆熵】安保小队面前，显得完全不够看。 用不着江秉出手，第二日的下半夜，‘绞索’就跟着十来车沾血的义体与其他战利品被运进恶土的6号基地。 江老板目前没工夫审问对方，‘绞索’就只能暂时跟夜之城的黑皮胖耶稣德克斯特·德肖恩住对门，等着曼恩闲下来了兼职一下审讯官，看看能不能从对方嘴里抠出来什么东西。 但此时叫德克斯特·德肖恩为胖耶稣明显有些不太合适，得益于【逆熵】为他制定的三天饿九顿瘦身计划，德克斯特·德肖恩的大肚便便已经成功瘦了下来。 他身上的情报已经快被榨干了，火刑柱雅座指日可待。 同样的得益于葛洛利亚始终坚持的人才引进计划，医疗部门终于不再是维蕾塔一人苦苦支撑，一个名叫奥克塔维奥的义体医生的加入，总算是让6号基地有个常驻的义体医生。 往日大家有这方面的需求，要么等江秉这个手艺高超的老板回来，要不就是干脆去夜之城，特别在江秉上次老维认识后，维克多在小唐人街的义体诊所，快成为【逆熵】员工的编外御用医疗部门了。 谁让他技术确实好。 当然，奥克塔维奥手艺虽然比不上老维，但是正常的保养维护，治个头疼脑热都没问题。 同时作为基地唯二的义体专家，这一车子带着血肉骨髓的义体清洗维修工作，自然也就落在他的身上。 江秉在搞研究。 先前因为考虑到隐蔽需求，考虑到夜之城敏感的局势，不能太触及到大公司底线，考虑到只是配备小规模的精锐力量，包括【天兵】【天将】以及诸多【制式枪械】在内的军备都是为了应对小规模冲突，所设计的特殊化，小规模武装。 但是为了接下来的大征兵，同时在其他世界无需考虑隐藏力量，低调的【逆熵】急需一种适合大规模战场，且制造成本相对低廉，制造难度适中，适合大规模列装，坚实可靠的主战装甲。 但是江秉越设计越兴奋，整个设计方案在他的不断堆料中逐渐变的抽象且离谱，造是可以造，大批量生产效率也不会慢，只不过整套装甲的成本却没控制住。 【热寂-1型】动力装甲系统。 基于《死亡空间》RIG系统为基准操作平台，结合了江秉所掌握的所有科技研发而成。 整体设计图耗费了江秉三天两夜的高强度工作时光，以及大把的头发。 整体设计贯彻"三小时列装原则"——只要原料充足，任何经过基础改造的赛博士兵都能在流水线上从无到有，用三小时完成换装。 装甲架构采用模块化结构，便于生产，维修，高密度陶瓷防弹护板，配备冷钛外置装甲片提供足够的防御力，液压与电推骨骼系统足以为装甲提供充沛的动力。 该装甲由一套由高能电池组组成的动能模块功能，这些来自《死亡空间》的储能技术足以让这些装甲满功率运作近十个小时，低烈度的战争则可以维持一周左右。 动能模块被江秉设计成了背包样式，便于进行快速更换，当然，这也是整套装甲最耗费江秉精力的地方。 以下是整具装甲详细参数 头部神经共振头盔。 镜面抛光面甲内嵌「螳螂复眼」多光谱观测阵列，由8枚可独立转动的棱镜镜头组成。 考虑到使用者没有脑机，赛博世界各种基于脑机开发的神经同步操控技术变没办法直接应用在此装甲上，江秉一度想要采用反馈速度要更慢一些的力反馈操作模式，但考虑到战场之上，一毫秒的反应落差都有可能导致生死两别，江秉准备研发一款完全自我封闭的神经转化传输义体，作为士兵完成突变改造后下一步的必要义体植入流程。 好在依托于脑机开源的知识，以及市面上五花八门，如自我ICE、外接盘、内存加强、卡米略RAM管理器、RAM升级、边缘系统增强、视觉皮质支持和机电核心等额皮质义体的提供的参考，这个被江秉命名为‘黑王之钥’的初代神经信号转接器被很轻松研究成功。 它的功能非常简单，置于脑部额皮质位置，可以收集神经信号，并与经过复编程过底层逻辑的装甲RIG操作系统无缝对接，达到“人甲合一”的境界。 后颈处集成先前被江秉特意删除的RIG系统脊柱检测外显功能，可以连通江秉预留的生命信息检测接口，配合RIG本身自带健康检测系统，通过外置LED灯柱实施显示使用者身体健康情况，便于在战场上展开救援。 当然，考虑到实际使用情况与《死亡空间》中的采矿作业有所不同，这种功能被缩小为一个小型可变灯柱，并圈定了特定光谱，只有搭载了对应显示波段的目镜可以看到。 最重要的是，此功能可以人工关闭。 耳部装甲同样集成了RIG通讯系统，只不过江秉选择取消了配套的外置投影设备，改用目镜投影通讯。 呼吸过滤器采用漩涡状金属网格，内置的过滤设备足以支撑使用者在极端情况下在大部分毒气，烟尘等恶劣环境中短暂生存。 第254章 克莱蒙斯岬 躯干核心部位。 胸部装甲模具化铸造成型，冷钛材质，表面覆盖「龙鳞」自适应陶瓷装甲板（每片手掌大的六边形陶瓷板内置微型液压杆，每片可灵活拆卸，便于修理补充损坏装甲片），为了达到现代战争级别的防御力，陶瓷装甲与自身装甲厚度达到近3厘米。 脊椎部位外露强化框架，用于搭载提供动力的高能电池组背包，同时背部还提供多武器挂点，用于悬挂主副武器。 腰腹装甲采用磁吸快拆设计，可挂载标准尺寸的军规弹药包或手雷。 四肢设计。 肩甲内置陀螺稳定器，手臂各个关节处则配备多组特制的增幅转子，配合猩猩手臂等力量义体常用的碳纳米管编织肌肉束+微型液压多嵌套组件 可以有效放大使用者力量输出，稳定手臂晃动，独特的闭锁结构可以极大幅度的降低武器后坐力。 肘膝关节采用覆盖式液压系统动力系统，在牺牲了部分灵活性的基础上，大幅度提升可靠性，各种恶劣环境下的稳定性，长时间持续运行能力。 手掌全覆式装甲，臂甲被江秉预留了模块化的武器接口与空间，像飞弹发射器，动能模块，静滞模块，乃至特制的折叠螳螂刀都可模块化快速配备。 足部配备磁力攀附模块，脚踝处江秉原封不动的采用《死亡空间》中的太空服的环绕脉微型脉冲推进器，方便装甲在太空中失重环境下进行移动。 因为设计之初的定位就是作为主战装具，整套装甲的高度达到2.5米，重量达到惊人1.48吨，除去江秉，其他人必须要依靠装甲自带的动力系统才能操控装甲动起来。 而配套武器江秉则直接将大巴车上的电磁炮优化一番后，直接等比例复刻，配上更大体型，更大功率的液态肼火焰喷射器，【泯灭】，以及为装甲特供的榴弹炮。 这还只是江秉预想中的单兵装甲，对应的主战载具还有满脑子想法等着实现。 但说是为了给士兵列装，真等攒出来后核算了成本，直接高到超出预算。 不过这只是建立在赛博朋克世界小规模生产的情况下，真的铺开厂房和生产线，大规模集团化生产，成本可以降到能够接受的程度。 但是葛洛利亚不知道，她看着各项汇总的成本，两手一摊，恨不得原地螺旋升天。 安抚完红温的大主管，江秉趁着手感正好，再准备做一套真·基层士兵基准武装。 他发誓绝对不再堆料。 而葛洛利亚则继续案牍劳形。 全食品工厂的黑料她除了通过中间人圈子联系了瑞吉娜·琼斯，同时又联系了夜之城的多家媒体，务求将舆论影响发挥到最大化。 高端有机食品的走私业务已经借由阿德卡多的路子扩散到北美各地，北至新华盛顿共和国，东至新美利坚各地，南下得克萨斯共和国，连亚特兰大的上等人对于来自【逆熵】的高端奢侈品同样赞不绝口。 而出货数量一多，各种调货，配货，价格调配，人情来往，账期结算等各种杂事纷至沓来，更不用提还要提防各路牛鬼蛇神的试探，觊觎。 虽然阿德卡多给力的顶住了大部分压力，但是6号基地外的探子天天都没少过。 更不用提混在底层工人中的商业间谍。 要不是人力资源部门的主管老洛根自从经历突变改造后，莫名奇怪的变得感官极其敏锐，一双眼睛变得堪比测谎仪，探照灯，要不是他还联合医疗部的维蕾塔搞了个定期的亚克西法印测谎，包装成员工定期的心理安全关怀福利，揪出了所有的商业间谍，恐怕葛洛利亚的工作量还得翻倍。 各个流浪者部门的物资兑换，来自杜克·劳森的农业部门各种奇怪的实验预算批复，“好再来”食品工厂原材料运输，乃至来自中间人圈层的的交际应酬，工作多到哪怕她连翻升级专业的政务处理义体，搭建起了成熟的行政团队，仍然会忙到令她脚不沾地。 就这样，她还要时刻面临来自无良老板的摊派任务，比如这次，不知道江秉发了什么疯，她需要安排采购部门加急采购几套市面上最好的超梦录制设备。 有时候，葛洛利亚会感觉【逆熵】不像是萨布尔·莱瑞克的，反倒是像是她葛洛利亚的。 ………………………… 编号HXXD—G09251位面（荒野大镖客） 克莱蒙斯岬，位于莱莫恩斯嘉丽草甸西部的一处半岛。 这里地势平坦，风景秀丽，隐蔽性极高。 同时因为位于烙铁湖东岸，可以称得上钓鱼佬的天堂。 范特林德帮的营地同样设立在此。 因为以迈卡为首的帮众，近些日子在新汉诺威附近惹下了太多是非，加上紧挨着马掌望台东北方不远处的坎伯兰林区疑似遭遇的‘太阳坠落般的天灾’，浩大的声势将这几个省近半的赏金猎人与平克顿侦探都给吸引了过去，英明无比的范特林德帮领袖达奇便早早下决定，举家搬迁到远离麻烦区域的克莱蒙斯岬。 西蒙·皮尔逊作为帮派中的大厨，此时正围着个脏兮兮的围裙，为整个营地的人制作午餐。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皮尔逊不由得哼唱起他在海军服役时期学到的小曲。 玛丽贝思·盖斯凯尔正好从他旁边路过。 “皮尔逊，能不能安静点，你的歌声和厨艺一样烂。” “玛丽贝斯，管好你那善于花言巧语的嘴，我可不会向那些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傻瓜一样任由你摆布。” 两人的争吵声音惊醒了昨日后半夜才回到营地的亚瑟，他甩了甩还有些发蒙的脑袋，咳嗽了几声，还是选择从他那还算是舒服的小床上坐起。 作为营地中的主要战力，帮派中的三当家，他的待遇自然在营地中属于最顶尖的一流。 苏珊·格里姆肖这位营地的后勤大管家将亚瑟的床位安排在营地最舒服的角落中，床铺也是既软和，又舒适，另外还贴心的帮他撑起了篷布，为他遮风挡雨。 第255章 我不爱钱江首富 这些优待也理应属于亚瑟。 这个时期，当下环境，可不讲究什么男女平等，后世的田园女拳也压根在弱肉强食的西部没有任何生存的土壤。 作为保护帮派的中坚力量，睡得就要好，穿的就要暖，才能保证战斗力，才能在保护帮派的搏杀中占据上风。 但是吃方面，苏珊·格里姆肖就没办法为亚瑟保证什么了，皮尔逊会用他自诩不凡的厨艺，平等的蹂躏每个成员的味蕾，胃嚢。 亚瑟在营地的炉火为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在营地溜溜达达为自己接下来进食皮尔逊蜜汁大炖菜做心理建设时，一阵细微，又十分杂乱繁重的脚步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亚瑟丝毫没有听到负责警戒的比尔·威廉姆森的呼喊，但是那杂乱的脚步声却分明昭示着来者众多。 这反差的一幕不由得让他瞬间提高警惕，手已经附在那把他视若珍宝的前奏改装左轮上。 “谁在那里？！” 亚瑟有意的高声呼唤，让整个营地的人瞬间陷入警戒状态。 “比尔！” 亚瑟紧接着呼唤警戒人员的名字，但是同样没有传来回音。 整个营地瞬间陷入安静，达奇已经从他的帐篷里谨慎的探出了头，何西阿则是不动声色开始站起身来，护卫亚瑟的侧翼。 “哈维尔，你们在吗！？” 亚瑟已经抄枪在手，遥指营地一侧的茂密的草丛。 “拿着别人送你的枪，指着原主人，这样会显得不太礼貌，亚瑟。” 灌木丛被分开，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席酒红色西服的江秉挤出草丛，踏入范特林德帮刚搭建了没几天的营地中。 “萨布尔先生？” 江秉的突然出现让亚瑟十分惊讶。 随后，随着草丛淅淅索索，几十名头戴同样涂迷彩色的防弹面具，身穿迷彩色的作战服的士兵从江秉身后鱼贯而出，将整个营地团团包围。 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让整个营地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但是范特林德帮得众人明显是心虚的要命。 整个营地除去达奇、何西阿、亚瑟三巨头，只有西恩·麦奎尔这个年轻的爱尔兰人算得上一个成熟战力，剩下的不是在外面游荡，就是属于老弱病残。 而反观江秉这方，先不提领头的江秉在三巨头眼中属于超级神枪手级别，单是乌泱泱三四十名令行禁止，进退有度，人人端着长家伙，武装到屁股沟，连脸都没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士兵们，就足以让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特别是满脸苦涩的哈维尔与比尔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从草丛中押了出来后，紧张的气氛到达了巅峰。 阿比盖尔已经将自己的小儿子杰克抱在怀里，苏珊·格里姆肖也紧紧握着她的双管猎枪，看样子随时可以以死相搏。 气氛到这里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悲壮。 江秉却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放开被俘虏的哈维尔与比尔。 “他们两个跟我不太熟，一见面就想掏枪，不得已，只能先暂时委屈委屈他们。” 虽然不知道江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何西阿却已经开始机敏地打起了圆场。 “萨布尔先生来访的突然，他们两个反应的有些过激，希望您不要介意。” 江秉摆摆手，示意手下人放下枪。 “行了，散开些吧，别不小心走了火。” 二三十口子人顺从的散入营地外围，只留下提着箱子的飞鹰，紧紧跟在江秉身边。 这一动作让营地的老弱病残们看的是满头雾水，但是对方没有开战的准备，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纷争。 特别是何西阿，他已经热情的冲到江秉近前，邀请他到营地唯一的桌子前坐下。 何西阿跟最精明的狐狸相比，也就差了嘴上的几根胡须，心思电转，短短几秒间他就已经将事情在心中过了好几遍。 “萨布尔先生这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只不过下次您可以派人来提前通知下，我这年岁可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江秉扎马步坐在木椅上，神色如常的面对着营地中女人、老人、小孩的注视。 “下次一定” “萨布尔先生，上次一别，甚是想念，看来您最近‘生意’兴隆啊。”达奇依然的油腔滑调，恭维寒暄的同时，不忘打探江秉的近况。 江秉环视着简陋的营地，目光扫过破旧的帐篷，满是油污的餐桌，众多露天床位，杂乱摆放的罐头，木桶，角落处堆放的鸡笼。 “比你们好亿些。” “看得出，你们日子过得不算好。”江秉直言不讳。 “最近是有些窘迫，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达奇死鸭子嘴硬。 “黑水镇你们不是抢了15万美金么，怎么，真的像报纸里说的，藏在黑水镇没来得及带走。” 江秉这番话说的几人有些不太自然。 达奇眯缝着双眼，目光凛冽，双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抚上腰间，但是看着稳坐钓鱼台的江秉，喉头耸动了几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萨布尔先生这次来，是为了这笔钱？” 一旁的何西阿帮腔到：“萨布尔先出手这么阔绰，应该不差这些钱吧。” “更何况，这笔钱，根本就是平克顿为了增加追捕我们的强度，杜撰出来的，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何西阿展开双臂，引导江秉再次环视整个破落的营地。 “不然就像您说的，我们怎么也不会这么落魄。” 为了加深自己的说服力，何西阿双手撑在桌面上，注视着江秉，一字一句的强调：“毕竟，这可是15万美金。” “是真是假，你们自己知道，我只是好奇，但并不在乎。” 江老板现在完全可以说自己不在乎钱，也完全可以宣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毕竟美联储到底有多少钱，他也的确不知道 江秉用手杖自下而上敲了敲桌沿，背后默不作声的飞鹰将手中的箱子拍在桌子上。 “打开看看。” 达奇摸了摸胡子，与左膀右臂相互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微妙。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在格雷家族的家中，也曾上演这一幕。 第256章 西部点子王 “亚瑟” 最后达奇还是出声，招呼亚瑟来动手。 皮质的箱子只是用两个锁扣简单卡死，亚瑟用大拇指轻挑，解开卡扣，轻松将皮箱掀开。 随后便是一阵漫长的抽气声。 特别是先前被俘虏，一直站在三人身后的哈维尔与比尔因为角度原因，看的最为真切。 同样，他们为此次全球变暖行动做出的贡献最大。 “好多钱！” 哈维尔的惊呼让本就心不在焉的营地其他人全都呼啦超聚拢过来。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箱子中满满当当，排列整齐，绿油油的美刀，个个面色潮红，呼吸粗重。 金钱的魔力在此刻显露的一览无余。 胸部最伟岸，穿着也最暴露的凯伦·琼斯，急促的呼吸差点没把胸前的扣子蹦飞出去。 “萨布尔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达奇收到金钱影响最小，很快变将注意力放回江秉身上。 “这里有15万美金。”江秉站起身来。 他拄着手杖，目光在众多西部狂徒的脸上停留。 众多的贪婪，克制不住的激动，达奇的严肃，何西阿的担忧，亚瑟迅速恢复的冷静，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在达奇等人的目光环绕中，江秉微笑着开口，像是引诱人坠落的恶魔。 “我有个计划，一个大计划！”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从江秉口中吐出来，让营地中的众人神色有点微妙。 特别是达奇，整个人差点没拧巴成一团。 “这个计划是关于圣丹尼斯的。” 望着围拢上来的众人，江秉平淡的扣上了箱子，阻断众人的‘发春’行为。 “你想要抢劫圣丹尼斯的银行？”何西阿想到一个可能。 “当然不是。”这个可能被江秉直接掐灭。 “我需要你们。”江秉拿手点指何西阿，达奇，还有亚瑟，“需要你们融入到圣丹尼斯中去，用你们的‘天赋’，帮我搞清这座城市中谁在明面上说了算，谁在暗地里说了算。” “萨布尔先生这是要让我们做探子呀？”达奇开口。 “不全对。” 江秉用手杖敲了敲桌面，“搞清楚他们的住所，护卫情况，他们的生意，关系网，以往所作所为，乃至他们的脾性。” 亚瑟品出些味道，自信开口，“萨布尔先生你准备绑架他们，索要赎金？” 江秉看了眼满口不离烧杀抢掠的范特林德帮三巨头，选择放弃解释。 “不要管我想做什么，只要弄到这些情报就可以。” “为什么会找我们？”何西阿最为清醒。“找一群被文明社会通缉的匪帮。” “你们最能办事。”江秉直言不逊，“而且跟那些议员老爷们有着同样的肤色。” “心狠手辣，能力强，道德灵活，脸皮厚。”江秉说着话将手指指向亚瑟，“有武力”，随后是何西阿，“有智谋”，最后停留在达奇的面前，“还有长袖善舞，油嘴滑舌，蛊惑人心，善于交际的嘴巴”。 “加上他们。”江秉望向后方的范特林德帮帮众们，“你们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光不错，范特林德帮的人都是经过风雨锤炼出来的优秀人才。”达奇咧嘴自我夸耀。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江秉瞟了一眼西部点子王。 “有这些老幼病残作为人质，你们的办事的忠心才值得保证。” 江秉这话让原本说说笑笑的氛围为之一冷。 “萨布尔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达奇已经冷下了脸。 “15万美金作为定金，事成后再给30万。” “范德林帮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也绝不会接受任何威胁。”达奇眯着眼睛，态度十分强硬。 “飞鹰，让他们瞧瞧你手里的家伙。” 飞鹰二话不说，端起铜斑蛇冲着营地不远处一截倒在水边的枯木扣动扳机。 连绵成一线的枪声在营地中响起。 30发子弹在两秒间倾泻完毕，狂暴的火力将枯木打得木屑横飞，千疮百孔。 飞鹰熟练的退下旧弹匣，插上新弹匣，用了不到两秒完成换弹，继续开枪，直到把枯木打成满地碎木屑。 望着飞鹰手里的长家伙，所有人都几乎憋住气息，无法呼吸。 而成半圆阵型，将所有人包围的众多士兵，让范特林德帮的所有人知道，只需要江秉点下头，几秒钟内，他们连同营地中的所有建筑，会通通变成像那截枯木一般。 识时务者为俊杰，达奇无疑是名能屈能伸的人物。 他神色难看的要命，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他们会被囚禁在哪里？” “是暂住”江秉更正了对方的措辞不当。 “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区北部的烟斗壑，巴克斯车间往北，他们会在那里生活的很好，最起码要比这里的生活水平要好亿点。” 整日里在西部晃荡，堪称西部最大该溜子的亚瑟曾远远望过华莱士堡留下来的残骸，江秉的说法让他紧皱眉头。 “那里不安全吧，附近的华莱士堡垒据说被不明爆炸摧毁了，附近很有可能再次发生类似的爆炸。” “安全”江秉强调。 “华莱士堡垒发生的也不是不明爆炸。”江秉再次强调。 摩挲着手中不似凡物的左轮，亚瑟心中突然闯入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萨布尔先生，华莱士堡的爆炸是你们~” “是我干的。”江秉干脆的承认。 “自誉为文明的火车已经驶过西部的旷野，并且随着铁路的扩张逐渐将所有空间占领。” 江秉望着陷入震撼中的达奇，认真的说到：“很快，这里将没有你们，没有所谓的匪帮，没有不受控制的自由之人生活的土壤。” “不管是你们范特林德帮，还?是奥德里斯科帮，亦或者?莱莫恩的掠夺者，还是新奥斯汀的?啸狼帮，新时代的火车没有你们这旧势力的座椅，你们也买不到上车的票，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达奇·范德林德，一个你们从未想过，也从未认知过的机会，有机会可以来烟斗壑，看看，然后想想，在做决定。” 第257章 种地和挖地 “但是现在，让我们先完成这个交易。” “女士们，先生，还有小朋友，请你们乖乖配合跟着士兵们的指挥，前往接下来暂住的地方。” 在黑洞洞的枪口威胁下，在何西阿的劝导中，达奇阴沉着脸示意的所有非战斗人员的妇女老人乖乖的配合对方的行动，以免造成什么冲突，平白丢掉性命。 “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情，我该怎么联系你们？” 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被江秉丢了过来。 “按上面的按钮，就会有人跟你联系，另外，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区北部的烟斗壑，也欢迎你们随时来做客探视他们的生活情况，免得真把我当成什么十恶不赦的绑匪。” 一众人如潮水般撤去，卷走营地中的一众妇孺老幼，哈维尔攥着枪，站在营地边缘远远的注视着一群人乘上好几辆怪模怪样的金属马车，消失在视野中，随后回来报告。 “他们走了。” “何西阿，你认为这个萨布尔先生，说的有几句是实话。” “何西阿？” 这位范德林德的智囊用手轻轻拍着装满美金的箱子，正愣怔怔的出神。 被达奇呼喊声惊醒，他露出无奈的苦笑，“信不信有什么区别，反正咱们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跟他抗衡。” “他说的华莱士堡的爆炸是他搞的鬼，你也相信？” ‘啪’ 一把巧夺天工的左轮被亚瑟拍在两人面前，从获得这把左轮到如今，它已经跟随者亚瑟出生入死好几次，正因如此，亚瑟才更能切身体会它代表的含义。 “我觉得萨布尔他说的是实话。” 亚瑟抿了抿嘴，将江秉月下追火车的事迹告诉了众人。 两人听完疑似亚瑟胡编的神话故事，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这把单是精致的外表，就已经彰显出非凡因素的左轮上，神情都很凝重， “还有他手下那种轻便的机枪，射击速度完全不输马克沁。” “看来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可真不少，你说呢，何西阿。” 何西阿却对此并不是很上心，他眼神缥缈，好久才神色凝重的回应达奇。 “他说的对，新时代的火车已经没有我们的座位了，达奇。” “对比我们先前在西部流亡的8年，最近的帮派的生存情况你也应该有所察觉，铁路连通了原本无人的荒原，带来的不光是旅人，还有大量的赏金猎人与那些平克顿侦探。” “从新奥尔汀的黑水镇，到新汉诺威的瓦伦丁，我们应该承认，这片蛮荒的土地已经逐渐被文明驯化，我们这些人在逐渐失去生存的空间。” “哇偶。”达奇的面色更加难看。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老伙计，你担心的是事情不会发生的，我们会赶在这狗屁的‘文明’追上我们之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你是说往东走么，计划就是这样的吗？” 达奇无奈的扶着额头，转身挥手，“暂时是这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停？等我们到巴黎的时候？” “噢，那也不错，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加入巴黎公社？”达奇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 “或者我们到时候找一处合适的地方，甩掉那些追着我们不放的家伙，然后从此保持低调。” “想想我们最近的所作所为，达奇，抢劫利维提克斯·康沃尔的火车，在瓦伦丁与平克顿侦探交火，这算保持低调？我们已经变成一群杀人犯了！我说真的，除了杀人犯，我们现在还是什么?”何西阿言辞激烈的痛斥道。 “何西阿，我们只不过是想找条活路，我们别无选择。这很快就会结束的。”达奇叉着腰，神情同样烦躁，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只要完成这位见鬼的萨布尔先生布置的见鬼的任务，就能获取到一大笔钱，有了这些钱，咱们完全可以包下一艘船，带着所有人出海，去到美国之外，去大溪地，买下一片土地，，种地，酿酒，种上大片的芒果，再搭建属于每个人的房子，大家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哪里。” 何西阿没有回话，冷笑两声作为回应。 “你真的相信他的话？”何西阿手指虚点江秉曾坐过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反正已经有15万的美金了，何西阿，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或者想办法把人从那个神神秘秘的东方人手里救出来。” “也只能如此。”何西阿神色难看，但是也只能绞尽脑汁思考着当下情况的对策。 “亚瑟，你跟哈维尔先去把大家都叫回来，我和何西阿先合计合计接下来的计划，毕竟无论是圣丹尼斯，还是那个烟斗壑，听上去都不像是个简单的地方。” 亚瑟心事重重的应下，跟哈维尔一起骑上马匹，外出寻找帮派中的其他帮众。 ……………… 能源，工业之母。 能源，同时也是财富的象征，某种意义上，它比美刀更硬通，比一切金钱更具有一般等价物属性。 煤炭、石油、天然气、风、河流、海流、潮汐、草木燃料及太阳辐射等，人类文明发展离不开能源，科技发展更像是一场能源探究与应用的探索之旅。 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在苏族人心中统御一切的‘黑王’，现在正在为能源的事情愁的挠头皮。 结合手头现有的条件，他现在有两个选项。 第一是直接从地里种，由生物科技发明创造的出的CHOOH2醇二的主要原材料是一种生物工程编辑出的高糖小麦，经过基因编程后种植起来非常简单，而催化技术更是没什么科技含量，这东西就跟石油精炼技术一样，属于烂大街的知识。 但是掺合这个行业所需要面积巨大的农田，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发酵、生产、运输，这就使得小公司压根甭想插足这个堪比印钱般暴利的行业。 实际上种植乙醇小麦就等于在种钱。 但是这些转基因小麦再不挑土壤，不惧病变，不在乎自然环境，它生长始终需要时间，更不用提还需要大量巨型的反应釜进行一定时间发酵，才能将小麦转变成燃料醇二。 好水难解燃眉之急。 于是江老板把目光挪向了石油。 第258章 RPG！ 这种液态和固态的烃类混合物不光可以作为能源燃料，同样可以作为其他化工业的原料，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就在地下埋着，数量巨大，抽出来随便炼一炼就能使用，可谓是方便快捷，简单高效，乃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良品。 要不然后世白头鹰会这么喜欢呢。 被烧焦的华莱士堡往南几千米，就存在一个已经勘探清楚的油田，上面此刻还建立着一所当下最先进的炼油厂。 康尔沃炼油厂场。 同时也是西部最大的炼油厂。 当然，逆熵炼油厂名字会更好听。 早在19世纪初，欧美国家就开始建立炼油厂，此时主要采用釜式间歇蒸馏或釜式连续蒸馏技术，主要生产的照明用的煤油。汽油和重质油尚未找到广泛应用的场景，一度被视为难以处理的废料?。 直到近年，科技和炼油工艺的进步，各大炼油厂开始生产润滑油、燃料油等产品。 康尔沃守着个大油田，从地下所能榨取的金钱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后世的原油产业，但也算得上日进斗金。 这也就导致这个炼油厂的守卫力量也称得上十分严密。 康尔沃炼油厂西南部的堡垒山上，红鹿附在岩石旁，打量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炼油厂，眼中闪烁着仇恨。 这所炼油厂的土地原先同样属于瓦匹缇印第安部落，康沃尔为了将他们赶走，制造了不少流血冲突事件。 他攥紧了手中的钢枪，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自从飞鹰自愿申报并被黑王的‘擢升计划’选中，他已经在那所防守最严密，建筑最坚固，进出审核最严格的‘医疗实验室’内待了好几天，按照‘黑王’的女使者所言，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脱胎换骨，并进行对应的改造。 这是成为‘黑王’麾下使者的必经之路。 红鹿也想要踏上‘擢升’，但是新建立不久的武装力量需要有人带领，作为部落中各种狩猎活动的领头人，这个位置他当仁不让。 “指挥，第二小队都准备好了。” 何铁牙来到红鹿身边，伏着身子小声报告，满口金属牙齿十分显眼。 “这是你们二队士兵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再次检查防具是否穿戴整齐，武器以及弹药的情况也要复检。”红鹿在全天候的填鸭式的教育下，整个人飞快的蜕变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何铁牙已经有了一名士兵的样子，他接到命令后毫不迟疑的再次向下传达命令。 一席乌云遮蔽明月，将夜幕染的更黑。 一名原印第安战士周围团结着两名由华工组成的战士，按照三三阵型分散着向炼油厂摸去。 高耸的蒸馏塔制高点上站着一名警戒员，但是恶劣的照明条件让他的视野在黑夜中极度受限，火把只能将工厂的木质围墙附近照亮，再远一些的地方全部是一片漆黑。 四角的瞭望塔同样如此。 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看顾着大门处进进出出的运油马车，同时镇压工厂内部可能造成的骚乱。 负责焦炉清理、管道疏通的各色人种童工，负责操作蒸馏塔的意大利和波兰裔，以及华工工人时刻都想着偷些东西出去卖，没有这些守卫的武力镇压，这种高压力的作业环境三天最少爆发两次暴乱。 炼油厂4座铸铁的蒸馏塔每个都高达十几米，燃煤锅炉让这些蒸馏塔身的温度长年维持在几百度的范围内，一条螺旋状的金属梯环绕塔身，充作交通道路，每个蒸馏塔平台间，用极其容易腐蚀断裂悬空铁网搭配木板形成空中的通道。 得亏这时代还没有安全员，要不然安全员上午上班，下午就得进去。 蒸馏塔下方的厂房墙壁上布满蒸汽管道，在冬季，这些管道的拐角处会结满冷凝水蒸气凝结的冰柱，夏季高温的管道让整个空间炎热不堪，十分容易烫伤赤膊作业的工人们的皮肤。 但就是如此恶劣的作业环境，操作工们的工资还比不上修建铁路的华工们。 他们的周薪只有8美元。 而那些用铁钩清理炼炉焦褐污渍，清理储油池池壁渗油形成的"黑沼泽"，池面漂着油污死鸟，干着各式杂活，呼吸着有毒气体，清洗管道、收集溢油的童工们，周薪只有更可怜的3美元。 简陋于无的防护条件让死亡常有发生，高压成了上层人士最常用的维持秩序方法。 除此之外，防御偷油贼，强盗，来袭者的工作主要交给了手持霰弹枪的武装巡逻队和他们手中牵着的杜宾犬。 一条生命的价值价值几何，每个人都有不同定义。 炼油厂童工的生命价值47个月的月薪，杜宾犬的生命价值好几车肥腻的牛腿，持枪的守卫则是值上百十把手里的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利维提克斯·康沃尔这位商业大亨的生命则远高于以上所有。 当然，这些都是出自世俗的定义。 铜斑蛇枪口喷吐出的子弹会平等为所有人定义他们生命的价值。 一颗钢芯镀铜子弹。 当然，有时候受制于开枪者的水平，有的人生命可能会价值两颗、三颗、四颗、或者更多。 这支巡逻队的12个人的生命显然比较值钱，在红鹿下达开火指令后，他们与3只杜宾犬均遭遇到饱和式的火力打击。 每个人生命的价值不低于20发子弹。 随着警戒用的铜铃被摇响，一名士兵被来自瞭望塔的子弹击中胸口，杠杆步枪的子弹让他不由自主的身体一震，与死亡的擦肩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好在这身用三级防弹布料制作的作战服发挥了原有的效果，让他龇牙咧嘴的同时，安然无恙的站在队伍中。 子弹的失效让他士气大增。 几十名【逆熵】方的士兵射击着向炼油厂的大门推进，肾上腺激素与作战服神威表现的作用下，他们不躲不闪，疯狂向前推进。 战争仿佛又回到排队枪毙的时代。 “马克沁机枪！”领头的印第安士兵的话语经过所有人都配备的通讯耳机翻译下，让所有人提高了警惕性。 但还未等他们按照最近所学将体位换为匍匐射击，一道火光自半蹲的红鹿肩头喷涌而出。 ‘火箭炮’ 第259章 傻瓜Ⅰ型 红鹿身后的何铁牙，注视着飞驰的炮弹将笨重的车载式马克沁机枪与四名机枪组人员炸成一团烟火，不由得再次感叹这种大炮的神奇。 可惜，因为炼油厂的特殊性质，他作为新征入伍的首批华工士兵中训练表现最好的人，虽然已经可以做到熟练使用这种神奇的‘大炮’，但是仍然在这场战斗中被禁止使用它。 ‘集中火力，一点钟方向，哨塔’ 命令响起，何铁牙不由得下意识的一哆嗦，本能的将枪口转向炼油场哨塔，与同组的另一名华工士兵用密集的弹幕，将木质的哨塔连同里面的守卫穿了个千疮百孔。 炼油厂瞬间慌乱起来，尽管算得上康尔沃私兵的监工们尽力安抚，工人们仍然有暴动的趋势。 他们并不是想要打砸抢烧，而是想要四散奔逃。 主要因为营地中尽是些大型的储油罐，只要有子弹穿透这些铸铁的储油罐，无疑是等于引爆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厚实的罐壁虽然不是几发黑火药子弹能够打透的，但是先前的火箭炮爆炸让这些抱头鼠窜的工人们误以为进攻者使用了炸药。 在炼油厂里使用炸药，这些入侵者怎么看都像是奔着把整个工厂炸上天来的。 监工们将哨子吹的震天响，手里的棍子一秒几乎要舞出六个棍花，仍然无法阻止工人们求生的欲望。 直到外面激烈的枪声突然停息。 营地与蒸馏主厂房内的众多员工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想要知道是谁获得胜利。 直到密集的包钢军靴踩踏金属地板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又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大门被踹开，十几名黑衣黑甲，头戴恶鬼面具的神秘人闯入厂房内。 肃杀的氛围顿时弥散到整个厂房，除去蒸馏设备发出的‘呲呲’声，人群鸦雀无声。 短短几分钟，几十人的安保力量被袭击者干脆的攻破，屠杀殆尽。 为首的红鹿身上还染着鲜血，那是他用刀解决一名藏在拐角内的守卫所留下的痕迹。 带有呼吸阀的面具后传来沉闷的声音，如同真的恶鬼从地狱中发出的呼嚎。 “这里已经被伟大的‘黑王’所统御，所有的工人将会获得更好的待遇，而任何胆敢反抗者，将被当场格杀。”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无论是英国裔的技术工，还是出苦力的华工，爱尔兰人，亦或者德国人，或者是虽然被解放，又或者生存依旧艰难的黑人，还是满身污渍的童工，所有人纷纷从心的举起双手。 给这点钱，指望跟着资本家的工厂共存亡，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 管理俘虏一直都是个学问。 除去在俘虏界别树一帜的法国人，其他人在被俘虏后总会陷入对死亡的彷徨，对未来的迷惘所带来的惴惴不安与焦躁中。 如果任由这种情绪发酵，且外部看守能力不强，很容易就会引发俘虏们自救行为引起的反抗暴乱。 【逆熵】对此总结出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运营打法。 首先，与一众俘虏对齐颗粒度，然后，建立品牌护城河，其次给与自身价值赋能，最终完成业务的闭环。 翻译成人话，就是发钱安抚，枪毙反抗者示威，安排工作，并给与比其以往更丰厚的报酬，最后让他们主动拜倒在【逆熵】的（美钞印刷机）脚下。 天蒙蒙亮，二十多辆简陋到除了主架与传动装置，其他地方基本约等于没有的三蹦子驶入炼油场。 这些简陋的载具全是江秉的作品。 三蹦子结构十分简单，一个易骑120摩托车的发动机，少量皮带齿轮，加上几根钢管焊成的底盘框架，三个轮子，基本搞定。 减震，舒适感，操控感，加速度全部稀烂，但是并不能掩盖它成本低廉，制造工艺简单，易于操控，并且能拉的优点。 陈贵作为华工中的文化人，从为首的三蹦子上跳下来，捂着屁股，指挥一众华工们从车上卸货。 而三轮车后，则是两辆此世界绝对没有的运兵卡车，车上则是十几名怀抱枪支的智能防卫机器人。 这些被印第安人率先称为‘黑王的禁卫’的铁人都顶着一副对此时代人来说十分恐怖的终结者同款骷髅骨架外貌，双眼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拥有着黑王赋予的强大神力。 他们不呼不吸，不饮不食，不眠不休，不言不语，始终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完成着‘黑王’赋予他们的任务。 当然，这些都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的看法。 这些铁人恐怖的外表暴露在聚集在炼油厂空地上的俘虏们眼中后，原本有些骚乱的人群恢复了平静。 江秉领着另一辆车的十几名铁人，在人群的骚动中进到炼油厂内。 而陈贵已经在炼油厂门口摆开了龙门阵。 俘虏被强制排成一队，挨个在陈贵的桌前登记。 “姓名？（中文）” 第一个体验西洋景的是名华工。 他见到坐在桌子后的是和他一样的同胞，紧张的神色稍微有些放松。 “俺，内这是弄什么。” “姓名？”陈贵已经在以往的工作中总结出最高效的工作方法，并不理会对方的疑问，而是提高了调门，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果然，见主事者面色冷峻，公事公办，这名有些佝偻背的华工不敢在问东问西，老老实实的回答对方的问题。 “张金锁” “职位？” “俺是个蒸馏工。” “年纪？” “31” “老家哪里？” “河南西平县海螺湾。” “有什么手艺没？” 张金锁挠了挠头，“俺就只有一把子力气。” “识不识字。” “不识字” 陈贵审视了下对方，便招呼他去一旁搭建好的蓝底椅子上坐下。 他则是十分别扭的用捏毛笔的手势捏着根触屏笔，在面前会出画的神镜上将对方信息依次登记。 “看我，坐直！” 张金锁乖乖照做。 陈贵不明就里，但是还是按照培训流程按动面前的第一个按钮。 这台 ‘【逆熵】傻瓜Ⅰ’型自动人口信息登录机是江秉废了不少心思攒出来的。 第260章 1899年的人口信息登记 而按钮则是被做的足有婴儿拳头大小，为了防止使用者弄混 ，还用了中英双语标注了一二三四的顺序。 考虑到使用者的接受程度，这台机器的整体使用难度做到了夜之城的6+级。 随着按钮被按动，张金锁的彩色半身照出现在机器中央的屏幕上，陈贵审视了照片，确定人物五官清晰，头像居中后，按下第二个按钮。 座椅旁的一个怪模怪样的匣子的灯突然亮起来，像是在向众人提示，接下来到我的回合了。 “拔一根头发，放进去。” 张金锁依言照做，用满是油污的双手，拽下一根头发，丢进形似花瓶的匣子中。 很快，一个大大的勾识号（对号）出现在屏幕中，陈贵继续按动第三个按钮，体积颇大的机器内部响起细碎的轰鸣，几秒钟后，一个覆膜的软质身份证从机器中吐出。 陈贵拔出卡片，核对了下上面的信息照片跟自己登陆的一致，满意的点点头，拍下第四个按钮，完成此次身份登记。 身份证被他丢给张金锁。 对方看着身份证上自己的彩色头像，惊讶的合不拢嘴。 “拿着身份证明去后面登记领安家费，分配工作，这算是你的‘身份腰牌’，千万好好保管，下一个。” 张金锁只能点头称是，乖乖的沿着预留的通道前往第二个桌子前，登记，领钱。 经过登记，领钱，清洗个人卫生，安排工作等一系列的步骤后，他便成为一名光荣的【逆熵】雇员，当然，这个说法大家是不太理解的，人们普遍会把领取到这种水浸不湿，弯折不断的身份证明的人，叫做‘黑王治下的子民’。 当然，这也是瓦匹缇部落先流传出的说法。 江秉觉得大概率是落雨的主意。 江秉本人正在视察他的新油田。 整个炼油厂，在江秉的眼中，基本上需要推倒重来。 高耸的木质支架支撑着铸铁材质的蒸馏塔歪斜地伸向天空，塔顶喷吐着黑烟，将灰蒙蒙的天幕染得更暗。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法案，反而黑烟直冒的烟囱在所有人的眼中是文明的象征。 但是这种蒸馏工艺极为原始，依赖分馏塔直接粗暴的加热原油，汽油、煤油、沥青的分离效率不足30%。 炼油厂区的地面到处覆盖着黏稠的油渍，日夜奔流不息的马车轮辙和工人们的靴印让这些油渍与泥泞充分混合，变得污秽不堪。 厂区边缘堆满铁皮油桶，在这里，工人们用会将滚烫的沥青灌入桶内，运往车站，随着火车运往城市。 另外的桶内装的则是提炼出来的 “黑金”——这些黏稠的液体同样会被搭载着铁罐的马车，又或者成桶的运往火车站，从而点亮城市的煤气灯，润滑蒸汽时代的齿轮。 整个营地异常杂乱，布局错乱无章，没有任何防爆设施，平均下来每月至少发生一次小规模爆炸。 作业安全，在这里就像童工的生命般不值一提。 但是这里将成为接下来【逆熵】工业发展的心脏，源源不断的为即将建立的各大工厂泵送黑色血液。 因为醇二的存在，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石油精炼技术实际上并不算发达，但是领先此世界的工业底蕴加上一位‘工匠’的化腐朽为神奇，仍然足以将这里改天换地。 江秉一边指派身后的机器人把守好炼油厂的各个要害部位，一边在数据板上运笔如飞，飞快的设计构思着【逆熵】的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重资产工厂。 …………………… 约翰，全名约翰·马斯顿，是范德林德帮派的一员。 但是他与其他帮派成员不同的是，他有老婆，有孩子。 这一点无疑让他超过所有的帮派成员，但也是这一点，成为他一路上摧心挠肝的根源。 “亚瑟，你说那个萨布尔先生会怎么对待艾比盖尔她们，会不会虐待她们。”约翰与亚瑟并驾齐驱，向着烟斗壑的方向策马狂奔。 “萨布尔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亚瑟回想了与江秉共事的时光，心中对此还是很有把握。 “你不要着急，约翰，她们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杰克每天能吃的饱么？”约翰依然嘟嘟囔囔。 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从两人左侧的山林中响起，同时伴随着阵阵呼嚎声与惨叫，时不时还夹杂着爆炸声音。 “要绕路么？”约翰勒停马匹，询问道。 亚瑟仔细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那连绵不绝的开枪声音让他十分熟悉，像极了先前营地中听过的枪响。 “不，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到达交火现场附近时，枪声已经停止，这也代表着战斗已经结束。 一处简陋营地中尸横遍野，但是却没见到任何一名【逆熵】的人。 地上躺着的也没有亚瑟印象中武装到屁股沟的士兵尸体。 “袭击者走了？”约翰翻身下马，蹲在地上查看尸体。 亚瑟坐在马上，环顾四周，不是很能确定。 “看着像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亚瑟。”约翰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两个看着不像是子弹能制造出来的痕迹。”亚瑟站在约翰身旁说道。 木棚内，两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一个被利刃贯穿胸膛，又被人向上提起，导致受害者整个人在体重的作用下几乎被利刃开膛破肚。 另一个人死状同样惨不忍睹，但是还算干脆，他被人斜着自下而上一刀两断。 约翰比了比开膛破肚那位的伤口长度，又扒了扒被分尸的那位的伤口，发现横截面平滑的令人吃惊。 他也砍过人，自然知道制造出这样伤口的难度。 “亚瑟”约翰望向身后身材魁梧的同伴，“你能做到么？” “不可能，除非你给我建上一座断头台，再给我把磨得锋利的铡刀。” “我的天，那他是被熊给袭击了。” 亚瑟回想起往日江秉越过山涧的英姿，不由得有些含糊其辞，于是耸耸肩，“谁知道呢？” “亚瑟？” 一道陌生的女音突然从木屋外响起。 第261章 牛仔探亲 两人不约而同的按住腰间的枪套。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亚瑟眯着眼将目光投向门口，却在见到出声者的瞬间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与肌肉。 “玛格丽特女士！” 女佣现在身着一身干脆利落的黑色作战服，扎着高马尾，手上提着把铜斑蛇，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亚瑟扭头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那道酒红色的身影。 “只有你自己么，萨布尔先生没在这里？” “先生最近比较忙，我自己出来办些‘私事’。” 亚瑟望了望尸横遍野的营地，又瞅了瞅玛格丽特身上的血迹，抿了抿嘴没敢说话。 “你们这是要去烟斗壑？” 身为女佣，玛格丽特显然是知道江秉与范德林帮的合作内情。 “当然。” “正好，咱们可以走一路。” 玛格丽特领着两人来到她藏匿马匹的地方，翻身上马，头前领路。 “最近先生重新划分了警戒范围，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们还真不好进去。” 亚瑟却注意到那匹杂色土库曼马，奔跑起来显得有些摇头晃脑，如同背上坐着两个沉重壮汉般。 他此时才惊觉，玛格丽格的体型看起来比他印象中要高大壮硕了的许多。 亚瑟不动声色的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 三人骑着马，一路从双叠山小道绕回到加斯里农场，又沿着卡莫迪山谷一路向北。 天空，数只轻型拟形猛禽无人机在高空之上盘旋，监视着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 无人机上搭载的超高速动态摄像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一路向北，即将与中部油田擦肩而过的三人。 玛格丽特的面部识别经过验证，女佣又主动的展开自己手腕处的RIG系统，向着高空之上的‘眼睛’报备。 他们三个顺利通过安防系统的“审核”。 中部油田周遭的潜地式速射机枪哨塔保持着隐蔽，而炼油厂的安保指挥部则是目视着三人远去，并未派出专门的快反武装进行拦截。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追踪成分复杂的赏金猎人还有连绵不绝的平克顿侦探，并将这些窥视者押送到烟斗壑东北部的雪山脚下充作苦力。 当然，所有人都会提前获得【逆熵】友情赠送的钛合金脚环一只。 亚瑟与约翰策马行走在被车轮马蹄经年累月踩出来的道路上，却惊讶的发现西部的新诺汉威平原上，一座银色塔群如钢铁巨人般拔地而起，与远处起伏的抽油机群遥相呼应。 数台电驱抽油机（又称“智能磕头机”）分布在这片平原上，以精确的节奏俯仰不定，黑色游梁在太阳下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仿佛一群沉默的机械牧马低头啜饮地底的“黑金”。 两个从未见过现代工业的人，此刻仿佛也体会到机械与理性之美。 大量的工人如同蚂蚁群，散落在平原各处，他们都埋头忙碌着，为【逆熵】大业添砖加瓦。 他们将按照规划，在采油机与炼油厂之间，埋下管道。每隔数公里，还要建起一座无人值守的泵站，为原油的顺畅流动奠定基础。 炼油厂的主体是那座银色塔群，它的完全体应该是由三座百米高的互乘蒸馏塔组成，塔身会包裹着蜂窝状隔热层，保证精炼效率。 但是苦于没有足够的工人，以及足够有水平的工人（大多数工业设备对使用者的文化水平都有所要求），建筑进度进展异常缓慢。 江秉已经将工业培训超梦与军事培训超梦的重要性划在一个档次中。 好在他本身的生产力足以以一当百，在他亲身下场的加速下，一座三十多米的半成品蒸馏塔新鲜出炉。 从银色蒸馏塔蔓延出的管廊如巨型蛛网在地面与地下交织，输送管外覆着明艳的红色，警示所有人此处危险，请勿破坏。 原油从采油区沿着这些管道，蜿蜒引入厂区，然后流进透明穹顶建筑内，催化裂化装置正将重油分子打碎重组，玻璃幕墙后泛着暗红色微光的反应釜，会进一步处理原油。 老旧蒸馏塔落后的煤炭式的锅炉早就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分离气体再循环焚烧火炬进行二次加热。 反应后的石油，会进行分级筛选，最终汇入精馏塔，进行最后的处理，然后汩汩涌出的合格的汽油与航空煤油。 这套算不上发达，先进技术与落后技术交织的石油精炼设备，完整的组成现代工业的呼吸循环。 好在虽然不是完全体，但是它的产量足以支撑【逆熵】前期的能源所需。。 储油罐区因为时间紧迫，暂时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多了数量众多的小型金属储油桶。 这种圆滚滚，外表光滑的金属桶，对于智能机床来说，工艺极其简单，只要原材料跟得上，生产速度高到吓人。 而江秉，虽然成功将附近的几座矿场的情况掌握在手里，但是苦于各个项目都需要人，人手不足，金属矿产的采集暂时只能先缓上一缓。 好在拿不到，还可以买。 亚瑟与约翰的来访，正好为此事提供合适的契机。 “达奇与何西阿在圣丹尼斯还好么？”多日不见，江秉直接开门见山。 亚瑟满脸的一言难尽。 ……………… 就在西部大善人亚瑟正在向雇主汇报工作时，牛仔约翰·马斯顿已经跟随女佣玛格丽特前往了范德林德帮众人居住的营地。 约翰本以为会看到肮脏的营地，衣衫破旧，带着手镣脚铐的众人在尘土漫天的工地中辛苦劳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动不动受到鞭打虐待。 又或者会见到众人被关押在地下室或者木牢中，只能在方寸间转圜，吃着猪食，骚臭的排泄物与众人共处一室。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范德林德帮的众人会住在一排窗明几净的木屋内，每个人都拥有着自己的独立房间，干净的被褥，精良的家具，有公共卫生间，可以热水淋浴，如果有需要，甚至还可以享受统一的工作制服和医疗服务。 住在圣丹尼斯城里估计也就是这生活水平。 第262章 黑王注视着你 只不过整排小屋中，只有大叔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半醉半醒，享受人生。 这位摸鱼圣手，酒精挚友，神出鬼没，好吃懒做，又极为擅长幽默与奉承的老头是一位生活哲学的践行者，他总能选择性地回避了所有需要辛勤与努力的时刻，又精准的在所有的享乐时光开始之前准时出现。 不过，一向废物的他今天总算发挥了一些作用，为约翰提供了阿比盖尔的下落。 当约翰见到自己的妻子艾比盖尔时，几乎差点没认出来对方。 她身穿白色的工作服，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在与其他女工一起打着螺丝，同时肆意的八卦闲聊，愉悦的笑声在门口都听得一清二楚。 “约翰！” 艾比盖尔经由坐在对面的玛丽贝思·加斯基尔的提醒，惊喜的回头欢呼。 “亲爱的，你怎么来的。”约翰的到来无疑令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是艾比盖尔仍然没有停止手头的工作。 “我和亚瑟听从达奇的指示，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当然，我们过得比想象的要好。”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只是坐在这里，重复摆弄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盒子，他们就给每人开2美元的日薪.” 看着因亲手挣到钱而骄傲的艾比盖尔，约翰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也挂上笑容。 突然，他的面容一肃，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追问：“杰克呢？” “他们是不是也让杰克工作了。” “没有没有，亲爱的。”艾比盖尔等人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 “萨布尔先生和他的手下没有强迫我们任何人，这都是我们自愿的，至于杰克，你压根想不到他现在在做什么。” 艾比盖尔给了约翰一个拥抱，并探身到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什么！”约翰罕见的有些破防，“他现在在上学？” 人民企业家江秉同志同样认同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观念，或者说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中。 所以不管是在陆续从印第安寄宿改造学校里解救的印第安儿童，还是被解放的童工，亦或者工人的子女，所有未满16岁的统统被划为了必须要上学的对象。 部分实在困难的儿童甚至可以半工半读。 学校的所有花费同样是免费的。 “走” 艾比盖尔抓住约翰的手，“我带你去学校，正好杰克应该马上下课了。” 等到亚瑟遵循达奇的指示，向雇主汇报完近期工作，来到范德林德居住的一排木屋时，屋内已经点起明亮的电灯，一个大桌前，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围桌而坐，桌子上摆满食堂大厨拿手的中餐。 这些个大厨是华工中优中选优选拔出的优秀人才，厨艺远远超过皮尔森这位天赋派选手。 “亚瑟，几天不见，你看上去憔悴了好多，要注意身体。” 苏珊·格里姆肖热情的起身问候。 亚瑟则是挨个打招呼，“嗨，苏珊，还有蒂莉，艾比盖尔，皮尔逊，莫莉，还有大叔。” “当然，还有咱们的小杰克。” 打完一圈招呼，亚瑟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凯伦·琼斯呢，她为什么没在这里。” 众人相视无言，最终还是苏珊大妈开了口。 “她因为管不住手，偷东西被关进监狱里了。” “她在这里还管不住自己的手？”亚瑟忧愁的拍了拍脸。 “放心，我们去看过了，监狱条件比咱们营地都好，关上15天就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她是怎么被抓住的？” 黑人女孩蒂莉开口：“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发现的，她都已经得手回来了，等了一段时间这里的执法人员就找上了门，目标很明确，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她偷东西的全过程似得。” “工人们都说‘黑王的眼睛’注视着这里所有的土地，一切的罪恶行为都会无处遁形。”艾比盖尔道出自己从其他女工嘴里听到的八卦。 事实上，‘黑王’没怎么有时间注视着大街小巷和这些鸡零狗碎，大把的事情需要他拿主意，但是‘黑王’的摄像头倒是分布在街头巷尾。 “不用担心她，她该长个教训了，不管住自己的手，迟早会闯出更大的篓子。”苏珊大妈将事情盖棺定论。“亚瑟，坐下吃饭吧，这里的食物味道绝对会好到出乎你的意料的。” 灯下，众人围桌而坐，有老有小，像是一大家人般其乐融融。 ……………… 江老板又回到了他忠诚的圣丹尼斯出租屋。 但是很快又启程前往了唐人街。 圣丹尼斯不像夜之城，这里的唐人街满是华人。 竹制雨棚层层叠压在街道两侧，映衬着斑驳墙壁上张贴的泛黄的排华法案。 小巷中的二楼半掩窗户中伸出的晾衣竹竿横跨街道，上面挂满丝绸肚兜与西式的衬裙，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暗娼，也就是半掩门所在。 人力黄包车的铜铃叮当作响，从烟馆虚掩的门扉中飘出留声机播放《蝴蝶夫人》与粤剧《帝女花》的低声吟唱。 空气中隐藏着炒菜油烟混合檀香味，阴沟飘出垃圾屎尿发酵气息，混合着中药铺飘出的当归与艾草苦味，形成了这个时代的独特味道。 当然，上面这些只有五感敏锐的江秉能察觉的到。 站在他身后的女佣被面前的异域风情迷红了眼，只顾着左顾右盼。 达奇相当能干，金钱开道，加上他那张能将死人说活的破嘴，短短几天就已经化名本·戴维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从纽约来这里准备投资建厂的新钱资本家，顺利混进了上层社会的奢靡生活中，开始了他长袖善舞的撒钱社交摸底生涯。 而唐人街的底，由江秉来摸更为合适。 但是他还没怎么实地勘察，只是站在圣丹尼斯的唐人街门口，就瞅见了街边那些个半遮半掩的大烟馆、赌坊，以及妓院。 好家伙，人还没进街里呢，黄赌毒就已经凑了个齐全。 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三教九流。 同样也就有帮派。 义兴帮，圣丹尼斯属于华人自己的帮派。 第263章 钓鱼执法 不过帮派做事可不讲什么义气，义兴帮最初靠偷渡和人口贩卖积累原始资本，行事作风极为狠辣。 这个由华工最早抱团取暖的的帮派早就在利益的腐蚀下变了性质，变得同白人一个调调，鱼肉同胞，不择手段地压榨华工。 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 这种事情，江秉见怪不怪，毕竟六街帮珠玉在前，这事已经在他眼中稀松平常。 他这次可不是来感叹人生的，是准备找义兴帮要点人，或者拿下整个义兴帮的。 谁让对方在周满仓口中是靠偷渡以及人口贩卖起的家，某些方面上，这些个违法手段跟江秉目前的迫切需求十分对口。 它不倒霉谁倒霉。 至于计划，站在义兴帮鎏金牌匾下的江秉心中已有全盘打算。 简单来讲，三步走。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江秉领着玛格丽特悠哉游哉的踏进唐人街，先是下榻到唐人街最豪华的客栈内，将手里特意提着的皮箱放下，开始了撒钱购物之旅。 江老爷时而在街边的木偶戏摊上驻足，鼓掌叫好，大肆打赏，时而去街边的中式服饰店，定上几身丝绸的长衫，又在隔壁的瓷器店买了些青花瓷碗、茶具茶宠，付款时是价都不还，最后见路边乞丐实在可怜，还好心施舍了每人一美元。 玛格丽格按着雇主的要求，掏钱时将鼓鼓囊塞的钱包恨不得举到头顶，招摇过市，是生怕街头巷尾的闲汉眼线们看不出两人有钱无脑。 一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背后跟着个白人女佣，在街上肆意撒钱，出手阔绰的消息，没等过两炷香，就已经传到了在义兴帮坐馆的林义林火合耳中。 大门四敞的义兴帮堂口门庭冷落，街上的行人从这过恨不得绕个大圈子，更不用说有什么还敢主动进来。 二楼。 坐在桌子副手位置的白纸扇军师压着嗓子开了腔：龙头，咱不如使个捆仙绳绑了这肥秧子（肉票）？底下老合们盯得真真儿的，那花旗番婆的皮夹子里全是软片儿（纸币），窑堂（客栈）掌柜的透风说俩点子还押着个千斤闸（大箱子），怕是水头（钱财）深得很。 狗头军师只管献策，作为龙头，林火合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他捻着烟杆，透过二楼的格栅窗端详着一主一仆，见他们又进到一处专骗外国人古玩店里大撒币，不由得思量道：“这俩马眼（目标）的海底（底细）踩明白了么？别是带刺的花（有背景的人），别回头再招了鹰爪孙（警察）或是对头香（敌对帮派）。” 白纸扇早就成竹在胸，“风不紧（没异常动静），属下早就让人溜过蔓儿（查过姓名，背景）了，说是广府来的空子（外行阔少），估摸着是个炸窑（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儿。” “瓢把子要是怕招雷子（惹麻烦），咱不如摆个仙人跳（设骗局），让小扇子（骗子）先卷帘子（偷钱），您再亮青子（出面镇场）装善人，落个仁义蔓儿（得好名声）？” 林瓢把子把铜嘴的烟袋锅子往桌角磕了嗑，狗头军师的计划在他心中转了两转，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便满意的咧开满嘴黄牙，摆头示意军师赶紧安排。 江秉在一处说书的茶水馆子里坐到入夜，又打赏了几块钱，才回到下榻的客栈。 一直等到深夜，抱着个数据板比比划划的江秉才听到后墙根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客人已经请到了，让同样没睡的女佣赶紧闭眼装装样子。 很快，一名穿着短打的汉子用匕首挑开了窗栓，蹑手蹑脚的溜进屋内，一打眼就看到摆在明显位置的皮箱跟钱夹。 他侧耳听了听两人均匀的呼吸，心中只感叹这两人真的是涉世未深，一点的江湖经验都没有。 不过任务顺利完成自然是好，他拎起皮箱正准备转身准备溜之大吉，却突然发现沉重的呼吸声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汉子心中大骇，转头间就见到那个花旗番婆已经堵在自己身后，而那个肥秧子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那里。 被人抓了个正着，汉子不惧反笑，他打量着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玛格丽特，嘴角不由得露出几丝淫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 汉子反手掏出腰间的匕首，狞笑着威胁道：“小娘皮，深更半夜的，你还敢拦着老子，胆子可是真不小（中文）。” “也罢，让老子来疼疼你。” 汉子只是习惯性的嘟囔着污言碎语给自己壮胆，没想到对方能听的懂，不仅如此，还冷冷的回了句“你的胆子明显更大，而且运气不好。” 这话说的是字正腔圆。 “嘿，还是二洋鬼子，看到大爷手里的家伙了么，不想被捅上几个洞，就乖乖给爷趴好。” 短打汉子明显是是练过，他先是挽了个刀花，那把匕首被他耍的是虎虎生威，看上去压迫力十足。 玛格丽格只冷冷注视着对方脸上洋溢的淫荡神色，双臂微耸，两把长达30厘米，锋利无比折叠螳螂刀从她小臂中弹出。 随之一起亮起的，还有玛格丽特一双暗室生辉的义眼。 应BOSS尽量活捉的要求，她并未直接飞扑上去给对方来个两刀四断，而是扬起右臂上的螳螂刀，向着一旁的桌子斩落。 单分子刀刃切起木头来简直如同快刀切豆腐，都没发出什么明显声响，足有三指厚的实木八仙桌被顺从的一分为二。 本就女佣突然的变身吓得满头冷汗的短打汉子见到如此情况，不由更是肝胆俱裂。 见这位‘西洋螳螂妖’将爪子指向自己，汉子那还能立的住，匕首‘当啷’一声从手中滑落，整个人是手脚疲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稍微一动，四肢像是没了主心骨，不由自主的就瘫软在地。 房门被打开，江秉一左一右，提着两个毫无声息的倒霉蛋返回到屋内时，空气中已经弥漫起了腥臊不堪的屎尿味。 第264章 重复三步走 江秉被这刺鼻味道熏得直皱眉，示意女佣收起螳螂刀赶紧打开窗户通风。 两个昏迷的同伙被随意丢在地板上，一个个睡得像是死猪一般。 江秉拉过一个直条板凳扎马步坐在短打汉子面前，皱着鼻子调侃道：“爷们，最近水喝的有点少了吧，你这明显有点上火。” 短打汉子抖若筛糠，浑身战栗。 “聊聊吧？” 人虽然抖得跟提前患上老年帕金森似得，但对方就是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怎么，想玩忠义无双，赤胆忠心那一套？” 汉子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想要耍一耍横，但是望见静静站在江秉背后的女佣，神情顿时萎靡了下来，半辈子的封建迷信加持，让他对女佣的“西洋螳螂妖”身份显得十分畏惧。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戏文里得那一套，你别怪我下手狠厉了。” 在对方惊恐万分的注视下，空气中稀薄的混沌魔力被调动，江秉嘴里念叨着配套的咒语，略显生疏的在空中划出一个倒三角的魔力符文。 来自猎魔人的“亚克席法印”。 江秉冷着脸，掰正对方的面门，巨量的精神力借由法印组成的‘通道’，渗入对方平凡的血肉大脑，将对方浅薄的精神劫持起来。 相比猎魔人施展的那种只能让人暂时吐露心声，暂时服从施术者的亚克席法印，江秉按部就班所施展的法印施法时间长，消耗大，效果也更粗暴。 从‘从魅惑人类’直接转变为“精神劫持”。 同样，后果也更加严重，哪怕江秉极力控制，受术者成为痴呆、脑瘫、植物人之类后果总归跑不了。 短打汉子的目光逐渐呆滞，像是个吃了过量傻瓜瓜子的脑瘫，面对江秉的提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快，从他嘴里，江秉得到想要的一切。 义兴帮堂口的二楼，帮主林火合与白纸扇品茗赏月，静待出场时机的到来。 “噔！噔！噔！” 木质楼底传来不急不缓的踩踏声。 “得手了？” 白纸扇兴奋的隔空喝问。 “不好意思，失手了。” 一道酒红色的身影自楼梯处冒头。 “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于在这里见到江秉这个已经被视为囊中之物的肥秧子，二楼的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狗头军师的问题江秉压根没准备回答。 在几人的注视下，他旁若无人的走到桌边，径直坐下。 “先生，都处理完了。” 玛格丽特满身血迹的走上楼梯。 此情此景直接刺激的桌旁两名小弟直接掏了枪。 “点子还挺扎手，小子，报个蔓吧。” 林火合强装镇定，向着江秉呼出一口烟气，扔出句话。 “玛格丽特，动手。”江秉厌恶的挥手扇散辛辣的二手烟，一句废话都懒得讲。 枪声大作间，玛玛格丽特直接弹射起步，自半空中弹出两把螳螂刀，如同一只真正的钢铁螳螂般越过六七米的距离，顶着子弹，展开身型，完成这次致命的扑杀。 弹头击打在她身上，扭曲，挤压、变形，却无法再有寸进。 而卷携着风声的螳螂刀则随着女佣展开的双臂，笼罩方圆四五米的空间。 刀起，刀落，宛如虚室生电，森白的冷光令人汗毛直立。 女佣如疾风般掠过两个喽啰，在他们身后潇洒从容的收刀站定。 面对刀枪不入的对手，两名喽啰直接选择裂开。 当然，是物理层面的裂开。 林火合还没来得张嘴，江秉已经拔剑出鞘。 乌光一闪而逝。 江老板伸手摘下这位圣丹尼斯唐人街地下扛把子的头颅，轻轻放在桌子上，任凭对方腔子里的鲜血在心脏的挤压下肆意向着四周喷洒飞溅，弄的嗷嗷直叫的白纸扇军师满头满脸。 江老板从不食言，说要斩首，就得斩首。 完成斩首的步骤，接下来便轮到了‘收下当狗’。 “想不想活命？” 精通人性的江导师限时上线，只用一句话，成功止住白纸扇军师的哀嚎。 善于暴力者往往更容易臣服于暴力。 在对方的配合下，江秉重复了几次‘请客，斩首，手下当狗’的流程，肃清了几名看不清局势，胸大无脑，或者干脆就是心有反骨的帮众，便将这个本就不大的义兴帮掌握在手中。 有了本地黑恶势力的暗中帮助，接下来的计划进行的顺理成章。 几天后。 处在圣丹尼斯的华人群体中悄然兴起了一股招工热，由本就一家独大华人黑帮义兴帮牵头，大量的华工或被给出的高额安家费与薪水利诱，又或者干脆被黑帮威逼，纷纷离开圣丹尼斯，一车一车的被运往西部，融入逆熵的大家庭。 大量华人的流失，这种反常的情况不是没有引起圣丹尼斯白人老爷们的注意，但是得益于华人在美国一贯不受欢迎的现状，包括市长亨利·勒米厄在内的参众议院的政客们在事实上乐见其成。 当然，一位名叫本·戴维斯的新钱资本家在其中转圜打点同样起到了不少作用。 达奇有时会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与先前在西部原野上并无不同。 只不过以前他靠子弹让人闭嘴，用画饼使人信服，而现在，他则靠美元让人闭嘴，用利益使人信服。 两者好似并无不同。 当然，从圣丹尼斯赚人的行动可以顺利进行，与【逆熵】在西部的诡异崛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得益于这个世界落后的通讯手段与现如今美国拉胯的军事实力，新汉诺威北部以及整个安巴里诺州已经实质上在美国的领土上消失。 得益于江秉的情报坚壁清野计划，逆熵所在地就如同个黑洞，所有越过警戒线的人全部被强制吸纳卷挟在内。 炼油厂被占领后，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不是没试图进行过反击。 多日未有消息传来，康沃尔先是派出了一队员工，前往炼油厂查看情况，结果这群人不出意料的被扣下，充做了苦力。 随后，左等右等没消息的康沃尔干脆又派出了麾下最精锐一队员工，这次的员工全副武装，算得上全员都是好手。 第265章 两人的约会 没有丝毫意外，人派出去，如同泥牛入海，了无音讯，好似就此人间蒸发。 这下子这位石油大王算是慌了神了。 自己人是不敢再派了（主要能打的也没剩多少了），他又花了大价钱请了平克顿侦探前去探查，但是结果不出所料，甭管人手再精锐，武装多强大，只要越过了马掌望台北，这些人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于是，他急了。 花了大价钱，搭进去不少人情，他总算是搞定了圣丹尼斯的政界。 150名国民守卫队，加上几名联邦政府特别调查员，配备两挺火车载马克沁机枪，从圣丹尼斯乘坐火车出发，走翡翠牧场站，至巴克斯车站，前去探明情况。 结果同样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这次连火车都没能回来。 康沃尔终于是老实了。 华盛顿却炸开了锅…… …………………… 编号HXXD—C2W33位面地球（赛博朋克2077） 大卫·马丁内斯起了个大早，将自己百年不变的飞机头梳了又梳，直到各方面都自我感觉良好，才推门出了卧室。 他的卧室紧挨着葛洛利亚大总管，位于被重新拓宽过的废弃隧道中段。 他先是在小食堂一顿胡吃海塞，又堂而皇之的卷了两杯全糖的奶茶，才踩着时间点提前出了隧道。 6号基地日新月异，隧道口附近已经建起了一座三层高的小楼，用于人员办公，随着逆熵的规模日益扩大，隧道内已经盛不下数量众多的办公人员。 只有十分重要的部门，如江秉的工坊，葛洛利亚的办公室，以及网络安全部门还待在隧道内，其他的行政部门，销售部门已经逐渐转移出来。 大卫没怎么费力，就在高耸的网络信号放大器下发现了倚墙而立的魅影。 “等多久了？”他笑着上前，将手中的奶茶递了一杯给心上人。 露西丢下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接过奶茶，低头啜饮，完全不在乎高自己一头的大卫正好能透过立领的缝隙，看到自己腋下的些许侧漏的雪白。 或者，她就是故意的。 “咱们今天去做什么，露西，要不要去鸽子笼黑市逛逛，我找老大借了车。”大卫手里握着被江秉冷落许久的色雷斯388杰佛逊的车辆识别卡，元气满满。 “今天坐我的车。”露西扔下句话，在头前带路。 一辆黄色的重型摩托机车停靠在基地门口，显然，露西早有准备。 “拱形法144！”大卫离得老远就惊呼出声。 “露西，这是你买的？” “曼恩的车，他买来放在仓库都快生锈了，我借过来骑一下。” 以大卫和露西目前的收入，哪怕是埃雷拉公司的歹徒系列跑车都不在话下，可惜两个人对此都不感兴趣。 大卫是有高端需求就找老大借车，日常就开着自己那辆传自江秉的麦基诺拉里莫尔。 而露西，身为黑客，又有了份稳定收入的工作，告别了早些时候四处接单，街头喋血的边缘行者生涯后，平日里没有任务的话，基本宅的足不出户。 露西迈开大长腿，跨上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催促大卫加快速度。 黄色的重型机车驶出6号基地，在不断提高的加速度下，大卫不由自主的抱紧露西的腰肢。 少女的腰肢纤细而又紧致，裸露在外的皮肤与大卫的手上相互摩擦，回传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心猿意马。 少女嘴角噙起一缕笑。 机车在恶土的道路上飞速奔驰，少年与少女相拥着，开始这次计划许久的约会。 大卫原本以为露西会选择市中区那家在网上非常有名的鲜花餐厅，又或者是风景秀丽的金海滩，两人可以坐在高档餐厅的窗边，对着看上去景色优美的海岸线享受着全套的餐点外加下午茶。 又或者去市政中心的商业中心一同逛街，购物，或者干脆一起去逛逛‘丽兹’酒吧享受下超梦，也可以去索诺拉市场淘货，那里有几家不错的地下店铺，会销售一些魔偶或者其他黑客能用到的东西，露西有事没事就喜欢去逛逛。 但是大卫的猜测全部都落了空。 两人从科罗娜多农场一路向西直行，穿过圣多明哥的河谷区，驶过跨海大桥，一直到海伍德谷地区北部的棕榈景观道才停下脚步。 车子停在‘地狱火俱乐部’招牌前。 直到露西在门口检票人员那里完成检票，两人走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宽大室内运动场，大卫才明白过来，露西竟然带他来观看拳击比赛。 但是对此，大卫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拳击，这项在古希腊与古罗马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对抗运动以野蛮兼具对抗性广受拳迷们的欢迎。 握拳，几乎是人类在娘胎中就已经熟练掌握的动作，拳代表着力量，同样代表着暴力。 出拳，等于展示力量，宣泄暴力。 这种人类最原始的对抗行为，总能激起比赛双方以及观众们的肾上腺素。 21世纪初，植入义体的出现和蓬勃发展将许多种运动消灭，但拳击仍然坚强的存活至今。 只不过从双方拳击手从在艰苦磨炼的肉体，刻苦训练的技巧与矢志不渝的精神方面的对抗，转而变为更高级的义体，更全面科学的改造计划，更多的兴奋药剂间的对抗。 技巧被强大的行为芯片所替代，肉体则变为机械与机械间的对抗。 如今的拳击比赛更多的则是交战双方背后俱乐部综合实力的比拼，哪方的义体改造技术更成熟，哪方的行为芯片，拳击辅助系统，数据捕捉处理系统开发的更高级，乃至于哪方运动员的义体改造耐受性更高，耐药性更强。 但这些并没有占据拳击的绝对，技巧，精神，乃至运气，同样不可或缺。 虽然老维口中经常念叨着义体杀死了拳击运动，但是实际上，有了义体的加入，赛博风格的拳击比赛在大多数观众看来，反而变得更加暴力，更加拳拳到肉，更加刺激，也更加富有视觉冲击力，更加具有观赏性。 拳击运动反而在不断的扩大着影响力。 第266章 赛博拳击比赛 这些情况，从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席，以及还未开场，就已经开始频频传出的尖叫声就可见一斑。 两人按着露西在网络上订的位置找到对应的座位，却发现此处早已经被三名五大三粗的动物帮成员占据。 他们个个光着臂膀，身上满是注射大量激素与类固醇药物所造成的瘀斑与湿疹。 “几位，麻烦让下座位。”大卫与对方展开交涉。 但是他年轻的外表显然不具有威慑力。 “从哪里来滚哪去，老子就爱在这待着。” “我说，你们是不是打兽药打多了，烧坏了脑子。”大卫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再加上露西当面，他已经做好了撸袖子开干的打算。 但对方显然是想在他的前头。 一只粗壮的手臂抡圆了扇向大卫的脸颊，但是下一秒便被对方闪身躲开，还顺脚踢在对方裆下。 在对方两眼暴突的同时，大卫的身影瞬间模糊了几瞬，待到下一秒，另外两名壮汉同样弯着腰，差点没变成赛博老嫂子。 空手打不过，三人立马就想就想掏家伙（冷兵器）。 夜之城的居民就是这么尿性。 但下一秒，其中一个动物帮的成员的耳后颈动脉窦的位置就挨了重重一拳，整个人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另一名成员的枪是掏出来了，但是随着露西义眼中数据流闪过，整个人脑机直接宕机，被大卫紧随其后的勾拳打的结结实实。 动物帮虽然崇尚肉体力量，基本不使用传统义体，但是脑机这种最基础的义体还是有所配备的。 “你得打这里。”老维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伸手在自己太阳穴比划了一下，大卫接着给晃晃悠悠的敌人又补了一拳。 这下子对方总算成功昏了过去。 最后一名动物帮成员则是被文森特小臂探出的螳螂刀给圈住了脖子，只要他稍微拉动下手臂，对方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你俩没事吧？”文森特冲着同为【逆熵】员工的二人问候道。 小情侣自然是连忙感谢。 “赶紧带着这俩蠢货，有多远滚多远。”文森特收起螳螂刀，示意对方赶紧滚蛋，要不是俱乐部里不允许见血，说啥他也得在对方身上扎两个窟窿。 几位安保人员也已经围了过来，但见到冲突已经解决，便相互对视了两眼，扭头又回到角落里。 这可是正规比赛，所配备的安保力量足以轻松按死那三个动物帮，但是他们只管维稳，对错不是他们考虑的首选项。 “这些个没脑子的动物帮，打起拳来就跟他们办事的脾气似得，直来直往，冲的狠，一点都不兴拐弯的。”老维吐槽道。 “维克多医生，V，杰克，这么巧。” 杰克曾经在【逆熵】报复伊斯特建筑公司的老板哈尔·伊斯特时，作为神父的线人为众人摆平海伍德街面上的麻烦，那时他与两人见过面，而老维的诊所作为【逆熵】御用的编外义体诊所，大卫与露西也都光顾过。 不止他俩，基本经常在夜之城出外勤的【逆熵】员工都光顾过老维的诊所，谁让他口碑硬，技术好，为此，葛洛利亚大总管还跟老维特意签了固定合作的约合，在他这里的治疗，费用还能直接走公司的账。 维克多·维克托，这位夜之城数一数二的义体医生，此刻虽然不是【逆熵】员工，但胜似【逆熵】员工。 “你们两个也是来看拳赛的？”老维像个敦厚长者，向两人打着招呼。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后，老维表示了赞扬。 “今天这场可是最近时期最有含金量的拳击比赛，‘白骑士’对战"钛金伯爵”，你们可算是来着了。”杰克迫不及待的补充道 “兄弟你安稳坐着，再有人找你麻烦就叫我们，我们三个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约会。” 杰克冲着大卫眨眨眼，又肘了肘文森特，示意他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拄着像是个发光二极管。 “亲爱的现场观众们，守在屏幕前的观众们，欢迎来到无限制拳击比赛夜之城分赛的现场，我是主持人吉力力！” 一身银色西装，背头带着墨镜的主持人跳上用碳纤维绞丝缠绕线围起来的拳台上。 “今天，想要再次进行世纪大对决的拳击手是声名赫赫"白骑士" 朱利安·罗兰！与同样大名鼎鼎的"钛金伯爵" 威廉·冯，两位世界顶级的拳击手将在这个舞台上决出本次比赛的胜负，相信大家都已经对拳拳到肉的比赛已经迫不及待了，不过这里先不要着急，本次比赛支持多种渠道多种方式下注，支持房产，股票等多种资产直接抵押下注，如果你想支持试试手气，支持体育事业，或者就看着某为选手不顺眼，想要看着他脑袋被开瓢，就赶紧来玩上两把吧！” “这个傻D是荷官吧！”文森特不由自主的向身边的两位吐槽。 杰克倒是想的清楚，“只是收收门票可赚不到什么钱，开盘才是他们的盈利大头。” “那这些个赌徒就不怕台上的两人打假赛。”文森特又提出疑问。 一向嘟囔着义体毁了拳击的老维突然出声，“当然没这么简单，这些赌徒可不傻，今天的这场比赛背后可大有来头。” 身为前拳王，夜之城顶级义体医生，老维的消息渠道还是非常灵通的，特别是在拳击方面。 “这里面还有门道?老维你给讲讲,让我们哥俩开开眼界。”两人那是求知若渴。 老维拦下一旁兜售酒精饮料的流动服务人员，给三人一人拎了两瓶啤酒。 “那个"钛金伯爵"背后的俱乐部蒂森精密医疗,注册地虽然是新美国的克利夫兰，但是关注这行的老手都知道这个医疗集团背后的金主是军用科技。” 老维灌了口啤酒，继续向着两人科普这些普通人基本了解不到的隐秘。 “而那个"白骑士"签约的公司是“赛诺菲医疗集团”，这家公司虽然是欧共体的下属，但是他的后勤团队成员可全都是荒坂的人。” 第267章 拳击比赛进行时 “比赛其实是荒坂跟军用科技的对决？”文森特一副要长脑子的表现。 “这种世界前沿的体育赛事本来就是各大公司先锋义体技术的试验场，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什么宣传方法都没实战更高效了。” “乖乖，那这两位不得把狗脑子打出来。”文森特反应过来。 “就算他们不想打，两边背后的公司也会逼着他们全力以赴的。” “荒坂和军用科技就不怕自己这边打输了丢人丢订单？” 老维叹了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比赛的输赢是很重要，但是还远远比不上展示自己家的先进义体更重要。” “但是今天肯定是要硬碰硬到底了。”杰克总结，“我看WNS新闻和N54台的人都到了，这两家拴着绳子的狗，可不会放过任何贬低老对手的好机会。” 老维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拳击手出场了。”文森特第一次接触这种正规的高端拳击比赛，显得很是兴奋。 “我去，这俩货是TM坦克吧。”看着两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横竖快要一般高的两个拳击手，文森特下意识爆出粗口。 杰克呵呵一笑，“你以为呢，这可是超重量级的比赛，这些个顶尖拳击手浑身都是最先进的义体，日常训练中，激素几乎都是当水喝的。” “左边那个一身白的‘白骑士，全身都是超重型的编制防护矩阵，身体硬的手雷都炸不穿，还做了全套的赛诺菲医疗集团特有蓝血循环系统改造。”老维作为义体医生，对于选手身上的零碎如数家珍。 “这套系统算的上最先进的原型义体科技，单是从公布的数据上来看，这套系统不仅可以将血红蛋白携氧量拉升到常人的两倍多，还添加了人工卟啉结构，可短时间合成大量ATP用于爆发动作，还搭载了CRISPR-Cas12细胞微型编辑装置，能够阶段性的清除剧烈运动产生的身体毒素。” “除了对人体负荷比较大，每月需注射价值高昂的稀有元素补充剂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缺点。” 文森特搓了搓手，“这么猛，那他的对手也不弱吧。” "钛金伯爵"老维把手指指向擂台右侧半个身躯都是冷金属颜色的拳击手，像是报菜名似得一个个盘点。 “记忆合金骨骼：Ni-Ti-Pd形状记忆合金，断裂韧性可达219MPa·√m，只要出现受损就会释放纳米钯粒子填补裂隙。” “战争肺叶系统：高琴纤维打印的肺泡总数能达到7.8亿个，比普通人多出两倍多，配合可变孔径气管，内壁镀有催化氧化层能够过滤。改造目的同样是为了提高血红蛋白携氧量。” “精密关节整合系统算的上当下最强的力量输出系统，光是微型伺服电机就足有三百多个，都分散在他全身，组成的分布式网络能让他的拳速变得像子弹一样快。” “这些还都只是之前比赛时暴露出来的情报数据，实际上他们每个人身体里都还有更多的狠活”。 老维落寞的揉了揉眼睛，“义体早就让传统拳击变成了科技的对拼。” “别这么悲观嘛，老维，不管怎么说，拳击这项运动也算是传下来了，总好过那些被义体挤压的消亡的运动，来走一个，?Salud（干杯）。”杰克揽住老维的肩膀，碰了下酒瓶安慰道。 话糙理不糙，这还真让老维成功振作了精神。 回合铃声响起，比赛瞬间开始。 两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在接近的瞬间相互换了两三拳。 双方的出手都是势大力沉，在内置行为系统的矫正下显得既干净又利落。 “哎，两个人都上了行为统合系统，这出招没一点灵性。”老维锐评。 但这是评价显然有些高屋建瓴，普通观众压根可没有这种体会，他们一个个为台上激烈的战况欢呼不已。 两个壮汉在台上腾转挪移，将实心的台子踩踏的乒乓作响，而诸多科技与狠活赋予两人超人般的身体素质，让比赛的观赏性得到巨大的提升。 "钛金伯爵"仗着自身皮糙肉厚，用几丁质材质的左臂外侧吃下对方的右勾拳，深吸一口气，在内置激光陀螺仪的辅助下，全身分布式动力网络齐齐发力，依靠"钟表匠连击"程序打出一套干脆利落的组合拳，将对方的防守架势生生轰开，并借着机会对着对方的脸颊狠狠来了记刺拳。 纵然已经做了全套的颅骨替换手术，‘白骑士’仍然被巨大的力道击打的有些头晕，对手则抓住这个机会，功率全开，各种组合拳如暴雨般倾斜而出。 两人的力量都大的出奇，"钛金伯爵"的拳头落在对方架起来的防守拳架上，纵然‘白骑士’已经第一时间将关节锁死，动作仍然不由自主的扭曲变形。 就这样，依靠新科技，"钛金伯爵"硬生生粘着对方锤到达到自身系统功率警戒阈值，才闪身退开。 而“白骑士”身上已经见了血。 好在循环系统内置的药剂监测仪器正向他全身的血肉中释放着特制兴奋剂，在药效的作用下，这点伤痛还不足以妨碍他的行动。 蓝血循环系统随着他的意念开启高速循环模式，在鼓动不休的心跳声中，他怒吼两声，冲到对手近前，用同样狂风骤雨的攻势，将正在‘回气’的"钛金伯爵"笼罩在内。 台下。 双方的教练与技术人员站在擂台边，神色焦急的注视着自家拳击手回传的实时身体数据，并第一时间给出合理化的对敌建议。 “右前臂的记忆合金开始疲劳累积了，出现轻微的晶格畸变，建议让罗兰立刻降低拳速换防御姿态，教练。” "钛金伯爵"的教练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交战双方你来我往，头也不回的驳回了技术员的建议。 “暂时不用，保持住输出频率，还有十来秒第一回合就结束了，这回合的优势必须先占住。” 而“白骑士”的教练则与技术人员飞速的分析着对方此回合表现出的各项数据情报，为接下来的第二回合反攻做铺垫。 第268章 突发意外的比赛 很快，计时铃响，身上都已经挂彩的两个拳击手各自回到己方休息区，医护人员一拥而上，采用各种手段缓解双方因长时间高阈值使用大量义体对身体造成的压迫。 “白骑士”的教练借机会趴到对方耳边安排战术。 “一会开局，你直接全力进攻，之前的关节扭矩从未到临界值，全功率运行应该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尝试用第三套，第六套组合拳打乱对方的呼吸节奏，对方的氧气摄入量是弱势项。” 战斗很快继续开始，并随着双方对攻，逐渐打出真火。 观众席上，文森特观察着双方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啧啧称奇。 “这两个人真的是人形凶兽，感觉随便拎出来那个，都能杀穿一条街混帮派的。” “??Desde luego?（那当然），他们身上的义体可都是实验室的高级货，全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玩意。”杰克目不转睛的望着两人拳拳到肉的搏杀，语气中多少带点羡慕。 “别羡慕他们了，这些原型科技很不稳定的，每年死在义体诱发的赛博精神病下的拳击手比被竞争对手暗杀的还多。”老维适时给杰克泼了盆凉水。 擂台上，‘白骑士’几乎已经不算是在呼吸了，算的上在掠夺空气。 经过改造的整个呼吸系统如同一台气泵，鲸吞牛饮般从外界贪婪的掠夺着氧气。 吞吐功率再大些，他说不定都能抽干对方周遭的氧气，让对手窒息而死。 剧烈的运动需要大量的氧气，这些地球无处不在的剧毒物质在疯狂的大量融入他躯体时，带来的还有微微的刺痛感。 这种刺痛感‘白骑士’早已习惯，他咬着牙无视伤痛，并全力催动着身体内的各种义体爆发出极限的功率，努力在第二个回合将劣势扳回。 对方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哪怕腹部装甲的非牛顿流体晶格受冲击时瞬间局部硬化，挡下大部分的冲击力，他仍然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如果是他原生血肉内脏，此刻恐怕会可能会更痛一些。 他继续无视这些已经习惯的疼痛，并在教练的催促中继续压榨着身体中血肉与金属的全部潜能，向着对方发起猛攻。 疼痛，细碎的疼痛不知何时，自四肢百骸中涌起，它们漂浮，闪亮，连结成片，带来的却不是意料之内剧痛，而是一种暖洋洋的触感。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舒适，无比的安详，令人仿佛如坠云端。 这极致的舒爽让他猛烈的攻势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顿，敌人抓住时机，一个摆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将他几乎贯倒在地。 “不对劲，‘白骑士’怎么在关键时刻失误了。”老维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 舒爽，被重击的脑袋好似做过马杀鸡般舒爽，又好似终于洗了一个冬天没有洗过的澡，搓去了满身厚厚的泥垢，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让他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未经过改造的幼年时期。 那时他还没有被身上这层厚厚的金属甲壳包裹，灵魂还可以随着血肉一同肆意舒展。 此刻，他仿佛褪去了满身金属的禁锢，冲破了长久以来的挥之不去急躁感，摆脱隐隐约约感受到的莫名窒息。 于是他疯了。 他很快乐。 ‘白骑士’像是被对手打蒙了，保持着歪斜的姿势僵在原地，"钛金伯爵"可不管对方发什么颠，顺势一个勾拳直接结结实实印在对方脸颊上。 温热的液体自脸上渗出，‘白骑士’只感觉舒爽，无尽的舒爽，绝对的自由感将他层层包围，他看着他的对手，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被团团包裹在一幅由钢铁与血肉组成的罐头中，马上就要无法呼吸。 “我要帮他，解放他，帮他破开这套枷锁，帮他获得‘自由’！” 在观众的哗然中，像是被击昏的‘白骑士’猛地回正身型，在团队技术成员脸色大变中，无视了对手密集的雨点攻势，面带微笑的扑了上去。 没有了规则，甚至没有章法，他无视着对方的拳头‘按摩’，将对手扑倒在地，他攥住对方的脖颈，任由全身的微型伺服电机组发出过载的哀鸣，无视润滑氮化硅轴承不堪其负的脆响，以义体出现永久性受损为代价，硬生生将对方的头颅拽了下来。 赛场一片哗然。 ‘白骑士’却对外界已经充耳不闻，他只是发现了更多的‘罐头’等着他去开，更多的人等着他去解救。 于是他迎着裁判挥舞的双手，将粗大的手掌轻而易举的刺入对方的胸腔内，将那层束缚对方灵魂的躯壳直接扒开。 ‘解放’完裁判。‘白骑士’跳下擂台，继续大开杀戒。 这下子观众们哪还能不明白，对方这是犯了赛博精神病，场面瞬间大乱。 在几个持枪上前的警卫被对方轻松拧成麻花后，所有人更是全部哭爹喊娘的涌向出口，以至于很快发生了拥挤踩踏事件。 发疯的拳击手根本不关注这些，他只是如同捕捉羊羔的野狼，将身边出现的罐头全部‘开盒’。 但是不巧，他闷头前进的方向正是大卫与露西的座位。 文森特三人组都已经躲得远远的，杰克这个经验丰富的社会混子都瞄好了身后的窗户，准备随时走捷径战略转移，却突然发现被赛博精神病堵在墙角的大卫与露西。 他与文森特对视一眼，相互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开干！” 因为是看比赛，两人身上都没带什么重武器，只能掏出手枪边冲刺边开枪，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而大卫面对着已经逼到近前的赛博精神病同样不会坐以待毙，他先是将一梭子子弹掼在对方遮挡面门的手臂上，随后护着露西开始向侧面转移。 这个最顶尖的拳击手硬的真如同一辆人形坦克，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死角，在顺手撕了两个无辜观众后，拦在大卫与露西面前。 第269章 三英战吕布 ‘嗡’ 两道充能后的单分子线被露西甩出，足以斩铁裂石的致命鞭打却只在对方厚实的外部装甲上留下两道浅浅的沟槽。 对方反而借这次机会，健壮的身躯猛然发力，展现出强大的冲刺速度，向着露西扑来。 ‘白骑士’双臂舒展开，几乎可以封锁方圆三米的空间，他神志虽然混沌，但是仍然下意识地敏锐抓住了露西的攻击失误，抢占先机。 如果被对方抓住，以露西的义体强度，连一秒都撑不下来，就被会扯成一具破布娃娃。 关键时刻，大卫化作一团虚影，后发先至的将少女从赛博精神病的手底下抢走，并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对方的腋下空间蹿了出来。 而露西虽然被大卫抱着虽然脱离了险境，但是整个人被过快的加速度压的两眼发黑，差点没晕死过去，一时间失去行动能力。 好在杰克与文森特及时赶到，俩人不断开枪将浑身沾满鲜血的‘白骑士’打得噗噗作响，烦人的叮咬刺痛将对方的注意力成功吸引到两人这边。 但是任凭子弹在对方身躯上肆意探寻，始终是没能突破对方的防御，超重型的编制防护矩阵的防御力除去特定的电磁武器，其他小口径家伙压根别想破防。 大卫看着血流成河，挤成一团的出口，又望了望与赛博精神病艰难缠斗的二人组，一咬牙，将怀里的露西交给了赶来的老维手中。 “维克多医生，麻烦照顾好她。” 打空弹夹的手枪被他抛在一旁，大卫伸手入怀，掏出了他那把防身小刀，加入战场。 【切割者（原型）】 这把从江秉那里毛来的等离子锯试作品一直被大卫揣着，哪怕对方是块实心钢板，在超导锯齿表层的等离子流下，也会像豆腐一样脆弱。 只不过，要想用这个东西对已经陷入疯狂的‘白骑士’造成伤害，就代表着他要与对方短兵相接。 而与一名武装到屁Y，全身都是顶尖义体的前重型拳击手赛博精神病玩肉搏战，无疑是一件极其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 蓝盈盈的等离子升腾而起，随着开启斯安威斯坦的大卫化为一道蓝色流光，划向对方脖颈。 炎热的刀刃在接近敌人的瞬间，这个由无数高科技堆出来的顶尖拳击手突然侧身，用胸膛被豁开一道深深伤疤为代价，强行闪过这次致命的袭击。 这次闪避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灵光一闪，而是由对方体内顶尖的行为系统检测到了致命的打击来袭，主动开启了紧急闪避。 全是科技，没有半点灵性。 而大卫这把等离子短刀之所以是原型武器，就是因为巨大能耗导致体积短小的短刀没有太多空间用于储能，这也导致了它的短续航时间同样短小。 躲过初见杀的赛博精神病已经发现了大卫带给他的威胁，实验室级的义眼正死死盯防着大卫，或者说盯着他手中的等离子短刀，两只手臂已经下意识的摆出了刻在骨子里的防守拳架。 面对一位一路从底层打到顶尖赛场的拳击手，哪怕对方此刻已经发病，大卫基本也没有了一击必杀机会。 果不其然，哪怕大卫再次启动斯安威斯坦，化作流光在对方身边不断环绕，也只能在对方四肢与胸前背后留下几道伤筋动骨但是远远不足以致命的伤痕。 如果长此以往，大卫倒是有信心依靠着斯安威斯坦的超高速，将对方给凌迟了，但是手中武器的能量可经不起他再进行几次攻击。 压力无形的来到他这边，一旦耗尽能量，他手里的等离子锯面对对方厚实到令人发指的装甲，就会如同儿童玩具一般可笑。 他越发的不敢随意出手。 而陷入疯狂中的‘白骑士’可不管这些，他面对着三人的围攻完全不落下风，体力好似无穷无尽，不一会就将三人给追的气喘吁吁。 杰克和文森特配合的亲密无间，将战斗节奏牢牢把握在己方手中，只不过面对着这个钢铁乌龟壳，没有威力劲爆的趁手家伙事，两人真如同狗咬王八，无从下口。 守久必失，局势开始逐渐恶化。 “大卫，集中注意力，我会给你创造机会。”露西不知何时已经清醒，斜坐在不远处，注视着战局。 尽管她的身体因大卫的高速救援还有些疲软，但并不影响她的战力。 毕竟，她是一名依靠网络吃饭的高贵黑客，与整天挥洒汗水与血液的战士三人组不是一路人。 ‘白骑士’作为赛诺菲医疗集团的重要资产，一身实验室级别的义体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实验数据更是价值非凡。 为了保护这些公司珍贵的财产，他自身的?ICE（防火墙）属于荒坂最顶的档次，厚的足以令一般黑客绝望，哪怕网监里世界最顶尖的黑客来了，也得花上好些力气才能突破。 露西却胸有成竹。 望着如瀑布般不断刷新代码壁垒，她不由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等手指触及到头皮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那些被荒坂强制安装的赛博空间深潜义体已经在先前的突变强化中被取下。 作为从小被荒坂公司培养为黑客，露西肩负着越过黑墙，前往墙后空间打捞失落数据的任务。 但这一行为伴随的是超高的死亡率以及生不如死的众多悲惨下场。 黑墙后可满是失控的AI以及其他无法预料的危险，她这种黑客无疑算的肉身趟雷。 出于对自由的渴望，她想办法逃离荒坂，在此之后，她一直被荒坂公司追捕，不由得只能在世界各地辗转。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登上月球的根源。 在她的想法中，登上月球，或许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作为被荒坂从小培养的黑客，露西对于‘白骑士’身上荒坂出品的ICE可谓是熟悉到骨子里，她轻车熟路的绕开大部分算力冲突点，并利用一个只有极少内部员工才知道的数据薄弱点，强行开始渗透进对方的数据堡垒，从而在短时间内强制取得对方义体的控制权限。 第270章 人情不隔夜 得益于目标目前正处于完全的疯狂状态，根本没办法组织起有条理的抵抗，她的数据渗透很快就宣告成功。 “3,2,1，就是现在！” 随着露西的倒数声音在大卫耳边中结束，【切割者（原型）】的功率被开启到最大，面对着挥拳到半路，义体突然被锁死的‘白骑士’，大卫忍着多次使用斯安威斯坦的不适，进入到他已经很是熟悉的时停状态中。 万物运转随之变缓，他一人艰难的在几乎静止的世界中迈步独行。 大卫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在面前的赛博疯子反应过来之前，将手中的凶器狠狠劈在对方几乎是引颈就戮的脖颈中。 等离子体毫不费力将所有阻挡在面前的物质融化，足以抗下大口径狙击子弹的合金颈骨与外层装甲加固过的脖颈干脆的被一刀两断。 几乎是个金属球的脑袋如同皮球般咕噜噜滚出去老远，尸体俯身倒地，露出侧面喘的跟个破旧风箱似的大卫。 他关闭手上能源所剩无几的等离子切割锯，回头望向露西，两人四目相对，少女满眼关切。 大卫站直身躯，比出右手大拇指表示赞扬，同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哪怕是满地鲜血残尸，画风却隐约突变。 老维却不合时宜的发话：“虽然很不想打搅你们，但是咱们得走了，这下子闹出的乱子可不小。” 五人连忙撤离。 少顷，暴恐机动队来到现场，但是很快便收队，而‘白骑士’的尸体被一队全副武装的荒坂士兵带走，对方虽然身死，但是身上的义体数据在科研人员看来远比对方的命要重要。 公司广场，荒坂塔19层，第七开发实验室主管办公司。 一份关于‘白骑士’义体数据异常报告引起了主管的注意，他注视着实验员导出的死者ICE系统日志，很轻易便发现其中拿到不正常的访问记录。 熟悉的数据渗透风格让他几度以为是公司内部高级黑客下的手。 但是作为这个项目主管的他十分清楚，整件赛博精神病事件完全出于随机，而公司的黑客平白无故自然不会牵扯进这件事情中去。 排除这个可能，那剩下的结果就不剩几个，要么是从公司离职的黑客所为，要么就是从公司叛逃的黑客所为。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关自己的事。 主管联系自己的助手，让其将这件事情上报公司特别行动部门，继续埋头苦干。 …………………… 江秉觉得自己算的上不正常，但是他没想到还有人能比自己更不正常。 海伍德谷地区，谷底北地铁站附近的一栋摩天大楼顶，蓝眼睛先生像是个2B似得，背对着天台入口，站在大楼边缘，眺望着北面的公司广场。 “你来了？” 江秉左脚刚迈进天台，就听到对方突然飚了这么一句。 他停下脚步，怀抱手杖，面色忧郁，一袭红衣如血，像极了前来了断恩怨的无情剑客。 “我来了。” 可惜蓝眼睛先生显然对古龙不怎么感兴趣，不然高低得接上一句“你不该来。” “莱克利·宋上周成功就职了科罗娜多农场NCPD分局的警长。”蓝眼睛先生转过身来，先是拿这件事开了场。 “所以你就找我来给你铲事了？” 江秉来到他身边，“你这人情债，还真是等不到隔夜还。” “毕竟我可是在杰佛逊·佩拉雷斯身上投入了很大的成本。”对方立刻反驳。 “找我什么事？”江秉不太愿意跟对方扯这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问道。 “你对夜之城的未来怎么看。” “站着看。” 蓝眼睛先生轻笑两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拥有独特幽默感。” 高情商：拥有独特幽默感。 低情商：说话容易呛人肺管子。 “说正经的，你觉得夜之城的和平还能持续多久？” 不远处棕榈景观道的某个俱乐部爆发了严重的骚乱，短时间内不少NCPD的条子已经将门口团团包围。 江秉冲着暴乱发生的位置努努嘴，示意蓝眼睛先生往那看，“我可不觉得，夜之城有什么和平。” “这些只能算的上疥癣之疾。”蓝眼睛先生只是瞟了两眼暴乱，便兴致缺缺的将头转向另一侧高高矗立的荒坂塔。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无意与你争辩。”蓝眼睛先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耽搁功夫。 “荒坂，军用科技，两个巨型公司一直以夜之城作为绳索，不断的拔河，拉锯。” “他们都想胜过对方，为此，都可以不择手段。” “几十年前，一颗核弹被军用科技的人在荒坂塔内引爆，结果你应该也都知道。” 蓝眼睛先生转头注视着江秉，“一万四千多人的死亡和数不清的辐射病患者，小半座城市变为废墟。” “而如今，荒坂塔又重新的伫立在夜之城的城市中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核爆纪念公园’的正对面，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满是玩笑。” “怎么，你怕军用科技再次核平夜之城。”江秉发问。 “这是必然的事情。”蓝眼睛先生平淡的道出一个耸人听闻的真相。 “夜之城是帮派分子的夜之城，是醉生梦死的底层人民的夜之城，是市政厅政客们的夜之城，是你的夜之城，我的夜之城，但唯独不是荒坂或者军用科技的夜之城。” 江秉拍手为对方慷慨激昂的演讲叫好，“我倒是觉得荒坂三郎与罗莎琳德·迈尔斯（新美利坚总统）都想把夜之城攥在手里。” “但是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他们不可能得到这座城市。”蓝眼睛先生随即回复道。 江秉：“那既然得不到。” 蓝眼睛先生：“就只能选择毁掉。” 江秉：“总好过让对手得到。” 蓝眼睛先生十分人性化的呲笑了两声：“没有人会在乎夜之城的想法。” ?“你能代表夜之城吗，朋友，你就这样强行上价值。” 江秉对于这种鸡汤是根本吃不下一点。 蓝眼睛先生仔仔细细的凝视着江秉，却罕见的没有反驳。 第271章 打折优惠的交易 少顷，他像是来了莫名兴致似得突然提问，“如果此刻让你做主代表夜之城，你会选择谁？” 蓝眼睛先生点指不远处的荒坂塔，“荒坂？” 随后又将手臂展向东方恶土更东面的华盛顿方向，“还是新美国的军用科技。” “选谁不重要。”江秉摊摊手。 “那什么重要？” “没有他们最重要。” 蓝眼睛先生愣了愣神，破天荒的在脸上挤出三分笑容。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望着略显震惊的蓝眼睛先生，江秉摊手解释道：“毕竟我这人不太习惯被人呼来喝去，医生说我脊柱不好，不宜弯腰。” 这个疑似流窜AI的人物被江秉的骚话整的愣住好几秒，才总算反应过来。 “这个回答真是很有意思。” “那你对夜之城的出路怎么看呢？”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蓝眼睛先生注视着暴恐机动队的浮空车从头顶飘过，淡淡道：“没想到你还是生物进化论拥趸。” “物竞天择，事物普遍的一般规律罢了。” “那看来你想成为那个‘适者’。”蓝眼睛先生话中有话的调侃道。 江秉摇摇头。 “哦？” “我会选择成为天。” 蓝眼睛先生已经有些习惯江秉的狂妄。 “那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江秉不耐烦的用手杖捣着坚硬的水泥地面，“你要是想试探我对这俩公司的看法，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大家都挺累。” 江秉的话语让蓝眼睛先生终于恢复到原本的冰冷面孔。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呢？” “我压根不想看到它们，一眼都不想。” “没啥问题赶紧说正事，毕竟大家都挺忙。” 高情商：都挺忙。 低情商：别BB了，说正事。 “金沙滩北面的莫罗湾内，不出意外的话，藏着军用科技的一处秘密海底军事基地。”蓝眼睛先生出来混，自然有自己的底气，一开口就是一句盖了帽的惊天秘闻。 “怎么，想要我帮你把它炸了。”但是江老板的画风明显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蓝眼睛先生两只蓝眼珠明显都瞪圆了一圈，他再次仔细审视了一遍混不吝的江秉，仿佛重新认识了对方。 “那倒是不至于，那处军事基地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了，典型的第四次企业战争的遗留物。” “但是最近新美国联情局在那片活动的很频繁，应该是里面有东西被他们重新想了起来。” “想让我给你取回来？”江秉问道。 “在商言商，那你这个人情可不够抵。” “是要把东西拿到手。”蓝眼睛先生先是肯定了江秉的部分问题，“但是不是给我。” 他摸索着手指上的老式戒指，“而是把东西交给荒坂，而且必须是军用科技之外的第三方人员交给对方。” “至于报酬”蓝眼睛先生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枚数据芯片递给江秉。“你会主动给我优惠的。” 江秉接过芯片插在随身的数据板中查看信息，随口说道：“要求还不少，让我猜猜，又是出于微妙的制衡需要是吧。” “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蓝眼睛先生淡然的回复道。 江秉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头都没抬。 “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心都脏。” “哦，他竟然也在受邀人员名单里，怪不得你这么自信。”江秉像是发现了什么妙处，眼光顿时大亮。 “你要保证不牵连无辜，毕竟，这艘船上的人都算得上夜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秉望着对方，“让我猜猜，里面有你安插的暗子？” “最主要的影响不好。”蓝眼睛先生双手抱胸，“毕竟，这些人死光了，夜之城免不得出现动荡，而当下，安稳的政治环境，是我们双方都需要的。” “我尽量。”江秉最终给出自己的承诺。 “最后出于咱们两个人的友谊，我建议你让他消失的‘正常’些，毕竟死在阴沟里和光明正大的在众多权贵名流面前被刺杀，性质可不一样。” 江秉冲着对方露出嘲讽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杀四方的莽夫？” 蓝眼睛先生，勉强维持着礼貌，他注视着江秉，一言不发，脸上却无声的堆起“你要不要审视下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再考虑要不要说这句话”的微妙神色。 “你的建议我收下了。” 江秉把数据板塞回怀中，拍了拍胸脯，干脆利落的应下交易，“事情肯定给你办妥。” ……………… 从夜之城市政中心往西，一条跨海大桥连接的是伫立在海湾中的联合轨道航空港。 金沙滩游艇码头就建在跨海大桥靠着夜之城的这侧，地方不大，但是四处装饰的十分豪华，复古风格的休息室，待客厅，装饰有花草的开放式瞭望室，干净，整洁，地上压根没有丁点垃圾。 跟一门之隔的夜之城市中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但是如果有游客想要进来参观下，就会立即被三五条枪指着脑袋撵走，这些盘桓在码头的冷面安保会用加了料的拳头告诉你什么叫做私人区域，非请勿入。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区，这个小码头还拥有着四个中型豪华游轮的泊位，并常年满员。 其他几十个小型游艇的泊位也是供不应求。 纵然每天的船只停靠管理费，停泊费，安全费用加在一起，差不多要五位数，但是能买得起游艇的人压根不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码头的中央的专属停泊位则停着一艘梦幻般的大型私人游艇——‘波塞冬号’ 它拥有漂亮的柚木甲板、镀金装饰，三层甲板保证了活动空间的宽阔，而顶层甲板的露天酒廊，私密的会客室，雪茄室，水疗中心，种类齐全的设施让它轻而易举的成为一处高档‘欢愉之所。’ 船只离岸之后，这艘船无疑就成为一处暂时的与世隔绝之地，围绕着海湾航行的它在靠岸前，宛如独立王国，这既保证了安全性，又兼顾了私密性。 完美的法外之地，绝佳的利益勾兑之所，完美的放浪形骸之地。 第272章 游艇大劫案 每周五晚，它总会在固定时间，载着固定的客户，行驶在固定的航线上，为内里的乘客提供着固定不变的宴会。 这就形成了一个圈子。 一个包揽了夜之城少数精英人士的圈子。 作为这些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集会的场所，‘波塞冬’号航行时的安防力量更胜金海滩游艇码头的数倍。 所有的来宾名单全部采用邀请制，而在上船前，会对每一位来宾进行全方位的扫描，保证一块铁片也不会被夹带到船上。 蓝眼睛先生对这艘船上的腤臜事不感兴趣，但是谁让军用科技的老古董水下基地就处在联合轨道航空港的警戒海域内。 作为赛博时代的太空机场，整个航空港连通周围的十几公里海域都在对方严密的监视下。 海里的传感器的数量比海面上还要高几倍。 一但发现了非法侵入，对方的驱逐炮艇可不会听来者狡辩，只会用枪炮与火药向对方打招呼。 而这艘船，就是夜之城唯一一艘能从对方警戒海域边缘穿行的船只。 最妙的是，它还有固定的出航时间。 这也是蓝眼睛先生选中它的原因。 综上所述，它简直就是前往军用科技水下基地的完美的跳板。 ……………… 艾娃·科尔。 夜之城少见的女性议员。 主要管理夜之城员工与企业关系的部分，她的岗位算得上肥差，因为在夜之城，基本就没有几家公司和员工之间是能和谐相处的。 有问题，就要整改，要整改，就得停业，想不停业，就得送礼。 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在金海滩游艇码头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游艇的原因。 白天，她是正义的市议员，除暴安良，匡扶正义，到了晚上，情况直接两级反转。 据葛洛利亚大主管的情报所言，这位女性议员要么就是患有严重的性成瘾症，要么就是干脆的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饥不择食用来形容她都是轻的，从其他中间人那里得来的消费数据显示，对方平均每周光是找性偶的数量都接近15个，更不用提还有其他渠道的炮友伙伴。 这数据看的江秉都不由自主的相信对方的确身患性成瘾症。 要不然这瘾头得有多大。 如果有的选，江秉不太愿意选她作为突破口，可惜，码头其他的游艇主人要么近期不在夜之城，要么就是没有合适的下手机会。 他只能屈尊纡贵，以身犯险。 夜，美泉区作为夜之城中产阶级的聚集地，夜晚的光污染远不是科罗娜多农场能比的。 一辆平平无奇但是特别能拉货的哥伦布V340-F货车沿着临海公园的围墙，驶过美泉区抽水站，停到棕榈景观广场旁边的海岸线附近。 司机是作为海伍德土著的杰克。 他下车环顾四周无人，便打开后车厢门。 江秉狗狗祟祟的下了车，手里扛着个体积颇为巨大的水下推进器。 副驾驶的文森特早就攀到高处，手拿高倍率的夜视望远镜在海面上搜寻。 很快，他便在漆黑如墨但是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上找到一点豆灯般的光亮。 他转动倍数齿轮，确认灯光下就是目标的游艇。 江秉拖着水下推进器悄无声息的划入水中，将推进器卡在身上新鲜出炉的【雨师】——‘水下作战装甲原型机’的背上，展开仿蝠鲼形态的两只柔性翼，利用低频摆动，静默向着近海的游艇疾驰而去。 考虑此次有可能会遭遇水下战斗，而【强权-蚩尤】已经锻造成型，基本无法进行结构性的改动，江秉干脆直接在常态下装甲外又穿戴了一层水下作战的装甲。 《死亡空间》的太空服技术作为框架，结合了市面上经典和热门的水下作战义体和设备，江秉现在穿着的装甲算是融合尖端科技与仿生学原理，成功兼顾隐蔽性、战斗杀伤力与深水区域的适应性。 装甲表面覆盖的鲨鱼皮仿生鳞片，特有的沟槽结构可以减少至少80%左右的湍流阻力，关节处嵌入微型磁流体推进器可以改变磁场方向，从而产生无气泡推力，速度虽然不快，最高也就能够维持到15节（约27.8km/h）的移动速度，但是移动时并不会产生气泡和波动，隐蔽性极强。 而背上的仿蝠鲼形态的推进器巡航速度能达到55节（约102km/h）。 海潮奔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小型游艇熄了火，停了动力，在海浪的推浮下，不断的上下晃动，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秉借着夜色，刚从水面探出头，就听到一阵阵似海浪般婉转起伏，余音绕梁的女人哀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对方是被‘打的’有多惨。 艾娃·科尔这艘游艇吃水线很浅，但是游艇右后端的船帮距离水平面仍有近两米的高度。 推进器随着江秉的向上转向，轻松将他推离水面，寂静无声中，已经如一只海豚般高高跃出水面。 常人触手难及的船帮，被江秉轻松借助着出水的推力翻越。 宽阔的仿生蝠鲼柔性翼自动折叠在背后，避免干扰使用者行动，江秉从背后抽出根用于水下近战的流体型折叠长矛，展开后握在手里，看看待会有没有机会积累些实战数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游艇虽小，驾驶区、卧室、厨房、客厅、卫生间一应俱全。 循着‘惨叫’的指引，江秉从船尾动力舱沿着侧甲板沿着客舱区一直摸到到前段的露天甲板，才发现了‘案发现场’。 不得不说，城里人玩得就是花。 艾娃·科尔以一敌三，将匪徒们死死压制，占据了上风。 四人从躺椅一路打到餐桌上，战况一度陷入焦灼之中。 面对敌人默契配合，艾娃·科尔应对的是滴水不漏。 凭借着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丰富实战经验，她是上蹿下跳，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战况飙升到最焦灼之际，负责切中路的性偶师父突然用余光扫到船舱的黑暗处正静静站着一个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的怪影，心中受惊，加上外部因素的刺激，顿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273章 ‘波塞冬\’号起航 经常跟异性打架（当然，也有可能是同性）的朋友们都知道，在激战正酣时，人最怕的就是打哆嗦，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管是自住或者不由自主，一但打了哆嗦，紧接而至的便是意念的失守，败退的开始，收兵的前奏。 黑皮肤的小伙子显然就是如此，而他的对手艾娃·科尔第一时间感觉到异样，不由得大为恼怒。 “这就完了？！，你不是说你是暗物质的头牌么，就这点水平？” 黑皮性偶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却发现角落中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这一情况令他更为惊恐。 “有~有幽灵！” “不行就是不行，别TM的给老娘找理由，赶紧滚下去，换别人来。” 不过现实情况令她失了望，不光没等到别人替班，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挨了江秉一闷拳，甜甜睡去。 四个人每人赏了一枚信号阻断芯片，江秉进卧室找了个毯子将四人一裹，随便丢在船舱角落里，架船回返。 哥俩守着哥伦布V340-F货运小面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八卦。 杰克最近老是给【逆熵】干活干得快成包身工了，在文森特言传身教下，他心中名为自由的坚壁已经被腐化的七七八八。 毕竟大部分人都要生活，都要向钱看。 见游艇逐渐向着岸边靠，两人就知道江秉已经得手，两人共同协作，忙着从车上搬下一个近两米五长，很是沉重的金属箱。 箱子里装着的是水下特种作业专用的等离子切割焊接一体机，以及适用于水底作战的武器。 这个焊机自带水下推进系统，体型大纯粹是因为江秉为了保证使用时长，堆了巨量的高能储能电池用以提升续航。 这导致单是焊机自己就有单开门冰箱大小，占据了金属箱子一半的空间。 它的主要作用是用以突破军用科技水下基地可能存在的防护措施。 但是这么大的体积从水下过，金沙滩码头的水下警戒雷达哪怕再垃圾老旧，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因此，才有了江秉月下劫游艇这一出。 “??Oh wow!?（哇！），这老几位玩的可真够花花的。”杰克跟着将东西抬进船舱中，扭头就发现躺在角落里光着屁股的四人，不禁大为感叹。 “别在这感叹了，BOSS让咱们把这女的带到驾驶舱去。” 正常来讲，艾娃·科尔昏迷不醒，两个壮汉把对方带过去应该不费什么功夫。 但是问题是对方不正常。 战斗的遗留让两人难以下手，最后只能是有样学样，扯了床单两头兜着给送到江秉面前。 ‘工匠’现在正忙着更改船主控电脑的身份认证设置。 他从艾娃·科尔的左臂上扯出义体连接线，怼进电脑连接口，游艇返回金沙滩港口的时候还需要对方的身份认证识别入港。 游艇载着众人回行，无所事事杰克面对豪华小型游艇的客厅，开始了自己的点评之旅。 他先是坐了坐客厅的核心区域摆放的一组顶级的合成皮革沙发，发出舒服的呼喊。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舒服。” 与沙发配套的是一张天然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套定制的水晶杯具，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光芒。 “奢侈，真奢侈。” 江秉恰好从一旁走过，灵敏的鼻子立刻就闻到从沙发的皮革上传来的陈年腥味。 “我不建议继续坐着。” “是要到地方了？萨布尔先生。” “这艘游艇的主人就喜欢在游艇各处乱搞，你猜一个柔软舒适的沙发对于对方来讲算是什么？” 杰克像是屁股底下被针扎了似的猛地蹦起来，他用行动阐述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接下来的行程中，杰克老实的不像话。 有艾娃·科尔身份信息帮助，游艇顺利的归了港， 整个金海滩游艇码头呈‘L’状向外延伸。 “波塞冬”号庞大的船体就停在‘L’的底部，而小型游艇全部则停靠在北部狭长的过道两旁。 整个金海滩游艇码头外紧内松，为了保护雇主的隐私，游艇停放位置的近距离摄像头少的可怜，江秉卡着监控死角，将装着设备的金属箱划入水中，然后他紧跟其后，潜入水下。 如果想要把水下切割焊机藏在“波塞冬”号上，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论是过大的体积，还是看上去就与豪华装饰格格不入的俄式工业风格，都让它十分显眼。 但是江老板却早有定计。 他准备把东西藏在船外面。 至于怎么藏。 首先，需要被掩藏的东西里，有个东西是个水下切割焊接一体机。 江秉花费了不到十分钟，就把包括焊接机，武器，弹药，另一套【雨师】以及配套水下推进器在内的铁箱子焊在‘波塞冬号’的船底上。 任务完成，江秉重新绕回游艇上，发动游艇，将文森特与杰克两人送到岸边，最后又把游艇驶回原位，给四人原样复位，钻进车厢中，扬长而去。 ……………… 周五的晚上是双休日狂欢的开始，但是在夜之城只有少部分人能享受到这种狂欢。 大型轮船又一次装满了客人，从金海滩游艇码头起航。 ‘波塞冬’号的体型算得上是个大型客轮。 它最多能同时承载上百位客人在上面寻欢作乐，当然，同时也需要至少对等于客人一半数量的服务人员来维持船只的正常运转。 这就给了江秉转圜的空间。 轮船的后厨，专门被邀请而来的‘分子料理’大师将手中的工具耍的是上下翻飞，喷枪，电击器、液氮喷雾壶齐齐招呼，努力将面前的有机肉食材烹饪成为所谓的‘分子料理’。 老爷们开宴会怎么能少的了各种珍馐美味，哪怕所有人为了顾忌形象，基本上吃不了两口，宴会厅两侧的餐桌上也得时刻摆满食物。 你问吃不完怎么办？ 呵忒，土鳖。 就是宁愿事后倒了，也得餐桌满上。 摆的那是食物么，那是脸面！ 咱老夜之城的爵爷们，活着就是为了要面。 第274章 日常的寒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若如是。 但事情倒也没有这么绝对，最起码他们还养活了一群倒腾折箩的二道贩子。 这些人跟后勤的人收了这些个食物，转头就加工成‘拼好盒饭’，销往全城。 就这一盒饭，没个几百欧，你还真就吃不着。 江秉身穿蓝白相间的服务人员制服，脸上贴着两条伪装用的义体接缝，推着一辆补餐车进了后厨。 刚进门，他的神色就有点微妙。 倒不是被大厨像是打铁似的做饭动静给震慑住了，只是对方身后用来保存高端有机肉食材的恒温箱他有点眼熟。 可不眼熟么，恒温箱盖左上方的横 ‘S’标志还是他亲手设计定版的呢。 身为【逆熵】的老板，江秉看到这一幕是真心欣慰又心痛。 这群老爷们浪费就不说了，你个厨子做个饭也整的花里胡哨，对的起江老板辛苦电的鱼么。 他在那里腹诽了两句，站在后厨门口的领班就不乐意了。 “哎，说的就是你，愣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对方一身鎏金风格打扮，从脖颈往上的皮肤都金光闪烁，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机器人。 再为了安全，老爷们也肯定不能自己动手下场劳累，那支撑一场规模庞大的宴会，就需要用到大量专业的服务人员团队。 而考虑到这艘船与聚会的特殊性，对服务人员的要求自然要更多。 既要专业，手脚麻利，身世清白，又要守口如瓶，不能将参加宴会人员的情报卖的到处都是。 这个要求无疑是反人性的。 好在早就有大聪明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 ‘共享服务员’应运而生。 这项产业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同样已经非常成熟。 包括江秉替换的这个服务员在内，这些个服务人员都隶属于一家专门从事高端宴请的服务机构，每个员工都经过专业培训的同时，自身都经过了专门的义体改造，装备有特制的行为系统。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工作时所有人都正常的进行工作，而等船靠了岸，脑袋里的行为系统会将船上的一切记忆统统打包删除，从而最大程度的保证参加聚会人员的隐私安全。 而这个领班，则是船主的人，他的存在是保证江秉这些个‘血肉人偶’的工作得当到位。 江秉没反驳什么，乖乖的将补餐车装满‘珍馐美味’，沿着员工通道低调的进到宽阔的宴会厅，勤勤恳恳的为餐桌上补着餐食。 宴会厅四角都设有餐台，高强度透明聚碳酸酯打造的餐台内里流动着炫目的霓虹光线， 江秉将两盘量少的可怜的香煎银鳕鱼摆在热菜的台子上，顺道扫了扫一旁的甜品与冷菜台。 外形同样炫酷的餐台上摆着各种沙拉，冷肉拼盘，黑森林样式的蛋糕和种类少得可怜的水果做成的拼盘。 这些东西的原料全都是价格昂贵的有机食品，随便一盘的价格拿去出足够底层工人吃上一个月的合成肉路边摊。 但是有一说一。种类属实有些寒酸，甚至连6号基地小食堂内菜品的一半数量都到不了。 酒水台到是琳琅满目，品种齐全，各种颜色的葡萄酒、香槟、烈酒、鸡尾酒、非酒精饮品等满满当当摆了一长溜。 但多半也都是些科技与狠活。 江秉将这些个餐点扫了一圈，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夜之城的人上人享受的就是这玩意，多少有点掉档次。 弦乐四重奏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贝多芬的《第五弦乐四重奏》，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和一把大提琴相互交织、融合，在空间内创造出层次丰富又和谐统一的音响效果。 但是来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奔着欣赏艺术去的。 相反，所有人都端着酒杯，三五成群，熙熙攘攘，谈笑风生间进行着利益输送交换。 许是宴会的主人生怕这些肮脏的交易浮于表面，以至于大家伙脸上无光，才故意安排个乐队演奏乐曲，好用高雅的艺术掩盖众人口中的罪恶。 这里不愧是夜之城最高档私人圈子之一，江秉只是简单一眼扫过去，就见到的几个电视上面的熟面孔。 夜之城的副市长威尔顿·霍特，带着个眼镜，正与对面的两名俄国人的男女聊的正欢。 不远处年初新上任的NCPD的局长哈罗德也是电视中经常出现的熟面孔。 而他身旁的的体育明星经纪人马克?约翰逊，在电视中露面的频率甚至要远胜于这位新上任的局长。 他此刻正满笑容的与几人谈笑生风。 他出现在此处的目的倒是好猜，无非就是与各大赞助商和企业高管洽谈合作，为自己旗下的体育明星争取更多的商业代言和比赛机会。 江秉找了半圈，才在一烟雾缭绕的雪茄角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生物科技在夜之城的食品主管沃尔斯?斯特恩。 这位江秉神交许久的老仇人有着中等身材，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眼神中透着深沉与内敛。 他身着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搭配着一条带有生物科技公司标志领带夹，低调中无形的彰显这自己的身份。 来这里的人都是奔着拓宽人脉来的，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身份有时会极大的增加社交效率。 当然，有时也会更容易引起仇人的注意。 现在要对方的命，江秉转转眼珠子就能找出来九种方法。 但是如何让人死的正常，最起码看上去正常，是一门非常考验耐心和手段的技术工作，江秉确定对方的位置后没急着动手，反而推着餐车回到后厨，继续着他的工作。 这艘豪华客轮还要在海上漂荡到凌晨才会回港，而距离它行驶到合适下船的位置也要等到后半夜。 时间还很充裕，不用急，先让客轮飘一会。 作为私密性极强的私人聚会，“波塞冬”号上的人聚在一起，肯定不只是为了吃吃喝喝。 女伴，是西方宴会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此次参加聚会的众位社会精英们上船时都没有带女伴，这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们找不到，而是因为此次聚会的女伴，由主办方统一发放。 这也是这次聚会的主题。 第275章 突然的袭击 但是作为高端场所，在坐的各位都是自誉为文明人，发放的方式自然不能像是商K似得，叫进来一排浓妆艳抹的技术工作者，挨个自我介绍，供人挑选。 俗，忒俗！ 这样完全对不起高昂的会费。 主办方显然就是此中高手，精通人性，考虑的十分全面。 热热闹闹的宴会交际持续了好一阵，人肉BGM背景板弦乐四重奏乐队突然停下手里的演奏，躬身退场，包括江秉在内的服务人员在那个金皮领班的指挥下将宴会厅清出一片空地。 宴会厅棚顶安装的投影装置突然开启，投射出一片如梦似幻虚拟背景，而宴会厅入口则涌进一队青春靓丽，莺莺燕燕的新时代芭蕾舞者。 她们身着反光涂层织物做成的紧身连体衣，每个人颜色不一，但是多为荧光色、电光色，衣服上满是拉链、铆钉、搭扣的金属配件，搭配硬挺的皮革、人造纤维等材料制作成的芭蕾舞形制短裙，再配上彩色眼线笔勾勒出的上扬猫眼，可谓是性张力拉满。 这才是此次聚会的主题——赛博芭蕾舞女团。 对比品种匮乏的食物，这些个夜之城上等人在其他方面吃的就很好了。 被全息投影营造出来的舞台上，霓虹灯光肆意闪烁，机械齿轮的转动声与电子脉冲音交织成独特的背景音乐。 舞者们挥舞着机械手臂，同样因芭蕾舞蹈而特意改造的义体双腿快速而精准地伸展、弯曲、弹跳，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机械的的质感与芭蕾舞独有的灵动美感。 看得出编舞人员下了番功夫，舞蹈动作尽是些些挑逗与大尺度的引诱，但是还和芭蕾舞原有的风格结合的十分融洽，以图充分展现出每个舞者优美的身姿与独特的魅力。 舞者们被替换的义体四肢在芭蕾舞那轻盈，优雅的舞姿下，散发着一种刻奇主义独有的美感。 冰冷与热切，呆板与灵动，神圣与堕落，科技与原始呈现出无比抓人眼球的反差感。 众舞者围成一圈，在同调装置的作用下，时而整齐划一，时而交错穿插，像是在进行一场紧张的程序运算。经过改造的身体飞速扭动与旋转，肆无忌惮的向外传达着力量与性感，所有人的每一次跳跃都像是要冲破重力的束缚，飞向虚拟的云端。 当然，舞台外的人只想她们飞向自己的床。 舞者们跳到一半，就已经开始将电眼抛向舞台外的人群中，眼神中满是欲望与挑逗。 作为夜之城不太出名的一支舞团，这些人单是来这里跳舞的钱可没有多少钱拿，一切还得看‘提成’。 当然，如此大费干戈，效果自然不必多说，一曲舞罢，众多舞者散入人群，很快就完成了相互配对。 美人在侧，这些个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名流们相互对视，心照不宣的或两两，或众众，或????，或好，或嫐，或嬲的陆陆续续相约去往二楼的房间。 人生四大铁有云，男人之间相互加深关系最有效的方法无非一起扛过枪，分过赃，同过窗，嫖过娼这几种。 所以这也只是基本的社交操作，基操勿六。 注视着沃尔斯·斯特恩搂着个黄发舞女转出宴会厅，上了二楼，江秉不动声色的坠在对方屁股后面。 这货看着道貌岸然，实则也是个色令智昏的老色批，楼梯都还没走完呢，手已经放在人家舞女的屁股上了。 江秉在二楼走廊拐角略作停留，注视着两人进到走廊中间的房间内。 又等了几分钟，估摸着此时里面已经是干柴烈火烧起来了，江秉才闷着头走向对应的房间。 这艘豪华轮船的二楼是大量的独立房间，而且都做了专门的隔音处理，方便客人们在里面谈事，办事。 当然，也方便了江秉办事。 踩着厚实柔软的地毯，江秉微微活动着手腕，思考着接下来是让对方喝酒呛死，还是让对方脚滑摔在桌角上撞死，亦或者下床时因为左脚先落地导致扯到蛋活活疼死。 反正死亡原因不重要，看起来像是正常死亡就行，算是给蓝眼睛先生一个交代。 房间门的机械闭锁被江秉轻松拉开，干脆的甚至都没发出几丝声响。 他刚进到房间内，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粗重喘息声与呻吟声，反而整个房间静的出奇。 作为只接待上层精英的‘波塞冬’号，哪怕是在空间有限的客轮上，单人房间的空间也被做的极为宽大。 最起码沃尔斯·斯特恩的这个房间客厅，卫生间，卧室一应俱全，面积比葛洛利亚原先租住的公寓都宽敞。 江秉皱着眉，刚越过客厅，就远远看到卧室里的沃尔斯·斯特恩。 他此刻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就差双手合十就能直接合棺下葬，不过看对方死猪一般的样子，大概率是遭了人的暗算。 而与他一道进门的舞女此刻不见了踪影。 江秉正想再往前时，侧面本来空空荡荡的空气中突然涌起一阵模糊的波纹。 伏击紧随而至。 江老板仰头闪过袭向他脑袋的攻击，脚尖点地，瞬间向后滑了半米。 光学迷彩！ 袭击者身上的光学迷彩性能高的离谱，哪怕此刻对方如此剧烈的活动，都没有半分显型的趋势，暴露在空气中的只有一线虚虚不协调的扭曲轮廓。 这种情况，作为对手，恐怕连对方的动作都很难看清，更不用说进行应对。 精心准备的伏击被人一见面就识破，对方立刻将江秉的威胁调整到最高级别，本就模糊的身形瞬间在原地消失，显然是开启了斯安威斯坦，进入了‘时停’状态。 等袭击者再次出现时，整个人已经贴到江秉近前，空气在对方光学迷彩的干预下泛起不自然的扭曲波纹，凄厉的呼啸随着对方的高速袭击瞬间贴近江秉的面门。 如果沃尔斯·斯特恩此刻神志清醒，他就能看到江秉在瞬间闪出来三个脑袋的虚影，从而躲过敌人在‘时停’状态下的高速袭击。 第276章 船舱里的激战 江秉以毫厘之间的距离让过对方的掌刀戳刺，又精准到一分不差的按回对方处于隐形状态下的膝撞，中断接下来连招的同时，直接抬脚将对方踹出‘时停’与光学迷彩的伪装状态。 对方被江秉留了力气的攻击直接踹飞到墙上，超乎常理的猛地翻身，像是蜘蛛侠似得黏在墙壁上准备反击，见江秉没有乘胜追击的意图后，又轻轻的落到地面。 遭到这么严重的打击，对方身上的光学迷彩总算是开始失效。 伴随着大量微小的六边形光点闪动，袭击者的真面目总算是出现在江秉面前。 果然是那个芭蕾舞者。 对方一双义眼正闪烁着炽盛的光芒，此刻正在拼命扫描江秉身上的义体数据传输关口，从而植入魔偶。 但是扫了半天，对方愣是没能捕捉到一丝义体信号。 “你没安装斯安威斯坦？”对方惊愕的开口。 在她的想法中，方才两人兔起鹘落，针锋相对的近距离交手中，她可是一直处在‘时停’状态的，按照结果推论，对方能跟得上她的速度并全方位压制她，也应该是处于‘时停’状态才对。 所以近身搏击失利，她才第一时间尝试入侵对方义体，试图干扰对方。 面对敌人的询问，江秉没有回答的打算，反而是不断扫视着对方，紧皱眉头。 方才两人有过短暂的肢体接触，江秉这位‘赛博老中医’的直感告诉他，对方手感不太对。 “实验室级别的光学迷彩、可以连续间断原型斯安威斯坦，网络骇入仓，加上你的四肢义体，还有你腹部的皮下护甲也应该是实验室特别定制的高级货，不然按照我刚才的力道，你不可能站起来。” “这家伙招惹那个大公司了，像你这种义体改装率的好手，我估计荒坂和军用科技都找不出来两个。” 对方没想到两个人刚一照面，自己的底细快被扒干净了，神色难免有些不自然。 结果江秉望着她的脸，突然又轻‘咦’出声。 ‘赛博老中医’的望字诀被动生效。 “你脸上还带着伪装类的面板？” 对方这下子是彻彻底底被惊住。 她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问到：“生物科技的扫描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江秉围着这位伪装成芭蕾舞者的不明人士踱着步，像是见到什么珍稀玩具似得仔细打量着对方。 “别误会，我可跟床上躺着的那位不是一路人。” “话说回来，你的义体改造率到多少了，恐怕已经到80%以上了吧，这样你竟然还没疯，真是稀奇。” 江秉说这话时，活脱脱像个邪恶科学家。 “无可奉告。” 对方冷着脸，面对江秉聊家常似得态度很是抵触。 随着对方小臂义体侧方的结构反转，一对市面上少见的金属拳刺刺破伪装用的义体覆膜贴片，弹了出来。 这两把拳刺呈半圆弧状，30多厘米的长度，紧贴着对方手掌下端，顶端带有镂空状的放血槽，一看工艺就知道同样是高级货。 “我劝你最好消停点。” 江秉话语未落，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 两人的对话之所以会发生，纯粹是对方为了拖时间等待身上的义体重新冷却充能。 而江秉，则纯粹是想唠两句。 启动了光学迷彩，在脚部消声关节的辅助下，对方悄无声息的绕道江秉侧面，冲着江秉的腰间准备来个肾击。 结果拳刺还没挥出去，江秉人已经离开了原地。 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他后发先至，瞬间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抡圆了就习惯性的想往地上掼，但是甩到半路才突然想起来现在是在船上。 以对方的义体改造程度，体重最少要上150公斤，真要被自己甩实了，对方估计得像个炮弹似得直接砸进楼下的房间里。 想到这里，江秉下意识的松开钳制对方手臂的手掌，任由敌人借着他的力道，像是只狸花猫似得，在空中灵活翻身调整身躯，双脚精准的蹬在墙上作为缓冲。 随着对方双脚接触墙面，脚底瞬间探出锯齿状的金属脚爪，刺破同样用于改变义体外观颜色的伪装镀膜，啃咬进墙体，配合对方扣近墙里的指甲，再次成功将自己稳稳固定在墙上。 整个人虽然挂在墙壁上，但是袭击者的胸口不自觉剧烈的起伏着，满脸的不敢置信。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开着斯安威斯坦的，结果对方动起来她只能干看着，身体根本跟不上对方反应。 她身上的斯安威斯坦可是市面上根本没有的私人定制版好货，她不相信有人能快到这种地步。 江秉活动了下肩头，准备上前解决对方。 没想到对方连忙摆手示意停战。 “你不想闹出动静来，对吧？”她虽然是在提问，但是语气很是确凿。 “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犯不着拼死拼活。” 对方自觉打是打不过了，开始试图讲道理。 “我只是借着舞女的身份上船而已，里面那个生物科技主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他倒霉选中了我。” “嗯。”江秉轻声回应表示同意。 “就你这身跟重锤过招都能不落下风的义体，里面的那个废物的确根本没资格惊动你。” “看你这身服务员的打扮就知道你是来寻仇的，这样，咱们两个就此停战，互不干扰，怎么样。” 对方将脚爪回缩，整个人毫无声息的落回地面。 江秉望着对方眉眼嘴角，越看越觉得不协调，就像是看着一张空洞呆板的面具似得，搞的他‘工匠’的强迫症都快要犯了。 “跟别人谈判的时候，顶着张其他人的脸是不是不太有礼貌。” 对方以为江秉是想要让她展现诚意，耸了耸肩，脸上翻起一阵纳米波浪，转换为另一张脸。 望着对方仍然满是不协调感的面部，江秉沉声道：“既然想拿出诚意，就别拿张假脸糊弄人。” “不是吧，朋友，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对方惊讶极了，简直不敢置信。 第277章 危险少女 看着单单站在那里，就疯狂的向外散发压迫感的江秉，对方沉吟了两秒，像是下了什么艰难决定似得，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随着她面部再次涌起纳米波浪，一张二次元风格满满的俏脸浮现在江秉面前。 这张脸庞拥有着比常人大出不少的卡姿兰二次元大眼睛，粉色的义眼包裹着的中二气息满满的猫式竖瞳，小巧的鼻子下是微微上扬的嘴唇，让人看到的瞬间就会想到二次元猫女。 虽然这张脸上的科技与狠活同样不少，但是那股不协调的感觉终于消失。 “我可好久没用过这张脸了，这位帅哥你看过可要负责哦。” 随着脸孔转换，对方整个人的风格似乎都跟着转变了不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成二次元的夹子腔，还带着几丝诱惑与挑逗。 望着对方极具辨识度的脸，江秉心有所动，又瞅了几眼被撕裂的义体伪装镀膜，确定了对方手脚义体的本来颜色都是可爱的粉色系。 这些元素汇总在一起，不由得让他想起一个曾经声名赫赫的公司。 “你是‘危险少女’？” 对方身子微微一僵，江秉瞬间领悟自己是猜对了。 “这就有意思了。” “荒坂美智子私底下竟然还运营着它。” “哎呀，看来人家的身份是被你看穿了呢？” 被江秉道破身份，对方终于不再隐藏，只是微微放松了身躯，整个人的风格却产生突变，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咪。 “知道了人家的身份，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是敌人了吧，能不能让人家走了。”对方捏着夹子腔，活脱脱像个骨灰二刺猿。 不过这也不怪对方这样，谁让荒坂美智子曾经就以二次元偶像在美国横空出道，带猫耳，穿JK的形象一度风靡全美，人气高到甚至可以裹挟民意，左右新美国政府的决议。 她后来建立的‘危险少女侦探事务所’，就主打二次元赛博猫女侦探，专为富豪有钱人提供私人侦探服务，一度统治美国乃至欧洲各国的侦探市场。 上梁不正下梁歪，对方表现出这个样子实在是情有可原。 ‘危险少女’曾经火到什么程度呢，可以是这么说，在四五十年代，基本上爆火的影视作品都与这群赛博猫女离不开边。 不过作为在荒坂美智子重新回到荒坂公司的交换条件，‘危险少女侦探事务所’在荒坂三郎的要求下被迫关闭。 当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危险少女’，江秉不认为荒坂美智子真的乖乖听从了她那个冷血爷爷的话，将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 最起码‘危险少女’中最精锐的力量应该都被荒坂美智子暗中转到地下，一直到今日，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意思”江秉打量着对方。 他正想着怎么取到水下基地的东西后，接触荒坂呢。 这不是瞌睡时来了枕头。 “按照你的实力，在荒坂美智子手底下也算得上最顶级战力，结果却出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船上。” “荒坂的三把手把你这种战力都派出来了，看来有什么东西让她很在乎呀。”江秉绕过如临大敌的‘危险少女’，走进卧室内。 他上手检查着沃尔斯·斯特恩的状况，发现对方没下狠手，他只是昏迷。 赛博猫女只是笑笑，并不打算回答，她见江秉伏身在那名生物科技主管的身前忙碌，立刻抓住时机，人已经开始偷偷向着房间门口挪动。 偷感极重的撤退行动还没进行的一半，她便被江秉接下来的话语钉在原地。 “你是为了水底下的东西来的？” 赛博猫女脸色瞬间大变，神情凝重的转身正视着江秉。 “你是哪个公司的人，康陶？” “不重要。”江秉双手捧起沃尔斯·斯特恩的头颅，双臂发力，像是摇晃骰盅般，将对方的脑袋在瞬间摇出阵阵残影。 伴随着对方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对方的脑浆在江秉双臂施加的巨量惯性加速度下被成功摇匀，脑内的大量血管纷纷爆裂，与脑浆混在一起，像是个被摇散黄的鸡蛋。 保险起见，江秉又给对方加了个钟，直摇到真的哐哐作响才算罢手。 鲜血开始顺着对方的七窍肆意流淌。 就凭江秉现在的力量，再摇下去，对方脑浆子飞溅出来也实属正常。 望着这凶残的一幕，客厅里的‘危险少女’不由下意识屏住呼吸，提高警惕，生怕对方也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套。 江秉把死者重新摆回床上，忽略对方七窍流血的面部，整个人从外观上来看，根本没有任何伤口，躺在床上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跟荒坂美智子见个面，聊聊，我相信你会愿意引荐的。” “美智子小姐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江秉将沃尔斯的姿势摆正，怕对方着凉，还贴心的给对方的肚脐盖上了被子。 “她会想要见我的。”江秉走出卧室，“在我拿到水下的东西之后。” “你休想！休想得逞！”对方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咪，张牙舞爪，就想扑上来挠人。 “出来混，凭本事吃饭，靠嘴可说不死人。”江秉无视对方威胁，淡然的从她旁边走过。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伪装打扮，就是也抱着隐秘行事的打算吧，既然都不想在船上搞出什么大动静，那干脆就水下见真章。” 江秉杀完了人，已经没有任何在船上停留的必要，他无视紧绷着脸的赛博猫女，推门出了走廊，一路向着外部甲板方向直奔。 ‘波塞冬’号不算上底仓，一共有三层甲板，江秉刚转出走廊，迎面就撞到鎏金领班前来抓人。 “我老早就看见你小子东张西望，就知道你想偷奸耍滑，这次被我抓到了吧。” 江秉理都没理对方嚣张跋扈的叫嚣，径直从他身边像是一阵风般穿过，来到二层甲板的栏杆前，毫不犹豫的纵身跃入海中。 这一幕看到对方目瞪口呆。 “啊~啊？至于这么大气性么，我只想扣点工钱，犯不着跳海吧。” 第278章 终入水下基地 且不管自己跳海行为在船上引发了什么骚乱，江秉贴着船底摸到自己提前埋藏装备的地方，完成水下换装，又像是扒火车似得扒了一阵时间的船，终于到达指定位置。 他松开用于固定自身的手指，整个人在庞大自重的牵扯下，飞速向着海底沉降。 第四次公司战争时期，荒坂与军用科技围绕着夜之城这个北美桥头堡打的不可开交，双方是手段尽出。 虽然因为核爆荒坂塔事件，导致世界上其他势力对两方齐齐施压，第四次公司战争草草结束，但是双方在夜之城周边布置的军事手段可没有随着战争结束而全部撤走。 狗镇就是当时军用科技的历史遗留问题之一，这个水下军事基地同样也是其中之一。 荒坂当然也有许多类似的秘密研究基地，秘密设施、地下武器研究所，特工结社之类的设施分布在夜之城内外周边。 而且夜之城曾作为荒坂的的主场，这些个手段比起军用科技来说只多不少。 荒坂美智子作为荒坂三郎大儿子荒坂敬的女儿，在荒坂撤军后曾一度被新美国政府计划开除美国国籍，驱逐出境。 奈何这位日美混血小女孩年龄虽小，但是手段却极其高超，不光传媒、公关、舆论手段玩的贼溜(以二次元出道，在美国获取大量的人气后用民意与新美国政府对抗，结果还成功了，成功获得与当时的新美国总统伊丽莎白·克雷斯谈判的机会)，还运用自己独特的身份优势，充当起荒坂与军用科技缓冲的桥梁。 最重要的是她与新美国达成交易，利用身份优势拔除荒坂在夜之城留下的各种遗毒暗手，从而获取新美国政府的支持在美国站住脚。 顺道的，她还整合了荒坂抛在北美的残余势力，成功让自己摆脱最脆弱的新手期，羽翼丰满，成功拥有了能够自保的力量。 虽然后来又因为其他原因不得不加入荒坂，以至于跟新美国闹掰，但是她与新美国合作多年，说不定还真有门路知道这座军用科技几十年前封锁的水下基地中有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不然她也不会派船上那位‘危险少女’来。 拽着焊切机器，江秉收拢背后推进器的蝠鲼形态柔性翼，直直下坠了三百多米，才落在莫洛湾的河床上。 夜之城从建立之初，因为城市发展，土地面积紧凑，进行过好几次填海造陆行为，这就导致河床的落差十分巨大。 江秉按着蓝眼睛先生给出的坐标，漂浮到一处海床断崖前。 在水下超过百米，阳光几乎已经无法提供任何光亮，而三百多米的深的距离，四周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江秉打开面甲上自带的水下夜视仪，将漆黑的海底变为白灰色。 他拖着机器兜兜转转，总算是找到蓝眼睛先生情报中的基地入口。 一个宽阔的海床裂口，黑黝黝，泛着幽邃感，像是一张深海巨物的巨吻，静待猎物上门。 好在江秉没有深海恐惧症，确定坐标正确，便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等他到了基地入口，却发现基地大门早已经被打开，巨量的海水也早早已经倒灌进基地内，充斥着他所能见到的所有空间。 这让他精心准备焊切机器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信邪的江秉拖着机器游到基地大门处，发现这扇厚实的密封舱门根本不是被人用正常手段打开的。 开门的人比江秉还要激进，他用了大量的定向爆破炸药，直接将十几厘米厚的合金大门连同备用的密封闸门一起炸出个无法弥合的大洞。 好好好！ 江秉只能拉着他的小家子焊切机器沿着宽大的洞口钻进基地内。 Level1是这座基地的主控区，也是最面积最宽大的区域。 随着基地大门被炸开一个能跑车的大洞，整个一层的隔水系统也已经全部报废。 此区域早已被海水灌满，基地中大量老式的家具，生活设备，军事物资箱子无助的漂浮在水中。 入口被毁海水倒灌应该发生在许久之前，这些物件在海水的腐蚀下都有不同程度腐烂衰败，基地的舱壁上长满了盐碱凝结物，还有大团大团的铁锈将海水污染的十分浑浊。 得益于这片地区海里的生物基本早就死绝，基地墙壁上既没有爬满湿滑的水下苔藓，也没有任何藤壶、贝类附着在上面。 只是在地板上遍布一层厚厚的泥沙沉积。 除此之外，不见任何活物。 当然，还是有一些曾经活着，现在已经完全腐化的尸体混杂在诸多杂物中。 这些个尸体静静漂浮在水中，因为没有鱼类啃食，尸体的血肉虽然已经完全消失，但是主要成分为羟基磷灰石的骨骼在海水弱酸性环境中溶解的很是缓慢，被成功留存下来。 加上尸体上普遍都存在金属和塑料材质的植入义体，两者相结合在一起，被“铁锈”似的结壳团团包裹。 这些应该都是当年基地中来不及逃生的工作人员，结合基地大门被炸开的痕迹，这所水下军事基地大概率遭受到死对头荒坂水下部队的突然袭击，并在短时间内就被倒灌海水淹没所陷落。 袭击者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摧毁这所军事基地去的。 一路上，墙壁上，天花板与地板上到处分布着炸弹炸出的破洞，整个基地第一层主控区的密封结构被袭击者炸的的千疮百孔，压根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江秉只能继续向下。 第二层则是基地人员的生活区。 大量六边形舱室像是蜂巢似得分布在第二层，单个房间的空间很是狭隘，让江秉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石村号上的工人休息区。 这一层也不出意料的已经在当年陷落，荒坂的突击队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在密集的房间群落中炸出一条笔直的通路。 他们没有按部就班的拾级而下，而是在突进到中央位置时，直接用某种威力巨大的定向爆破炸弹垂直炸穿了二层与三层的连接地板。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方法简单粗暴又好用。 第279章 基地的秘密 江秉牵引着焊切机，从如同盛放的喇叭花似得洞口游过，进到第三层内。 海水同样也早已充斥着三层所有空间。 但荒坂的突击小队至此便折戟沉沙，没能继续推进下去。 江秉往下探索的路上，已经有零星身穿全套老式密封水下作战装甲的军用科技士兵尸体与进行过全身水下专项义体改造的荒坂士兵的尸骸纠缠着死去。 整个水下军事基地规模并不算大，最上层的空间大约也只比‘波塞冬’号大了一倍左右，基地的结构呈倒金字塔形，越往下，空间便越狭窄。 江秉在黑暗中一直走到第三层通往第四层的走廊，终于见到几十年前的那次军事冲突最为激烈的主战场。 几十具尸体在水中相互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赴黄泉。 附近的墙壁，设备上到处可见水下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痕迹，各种仿生鱼类无人机的残骸充斥着整个空间。 一部分尸体都是死于相互的无人机轰炸产生的水中冲击波，少部分死于短兵相接，还有一些则是死于水下远程对射。 这些远程武器发射的弹药也多是些鱼叉，钢针，或者梭镖类的实体弹药，虽然速度慢，射程短，但是伤害力全都拉满。 而荒坂的入侵行动基本就到此为止。 经过这处水下的士兵坟场，其他的空间虽然也被涌入的海水淹没，但是从此处开始已经没有了遭遇袭击的痕迹。 曾经的研究室，娱乐室，宿舍，食堂，会议室等房间内悬浮着着五花八门的办公用具，但是唯独不见尸体。 在海水倒灌之际，所有的研究人员应该第一时间被安全的撤离了出去。 “这个地下基地就是因为这次袭击遭遇的封锁？”江秉探索到这里，不由得得出这个结论。 沿着内圈一路搜寻，江秉很快就到了下一层区域的封锁区。 但到这里，江秉突然发现了反常的地方。 鲜血，血红的鲜血，在海水中慢慢扩散。 有鲜血，就代表不久前有活人在附近活动。 想到这是军用科技的军事基地，而根据蓝眼睛先生的说法，军用科技的人已经在此处活动许久，江秉不由得加快前进的速度。 很快，一具尸体出现在江秉面前。 对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军用科技的标识，只是穿着市面上常见的水下作业装甲，长相普普通通，但是死法却比较有个性。 他被一根后端生倒刺的鱼叉穿胸而过，钉在墙壁上。 江秉将自己的超空泡鱼雷镖端在手里，继续向前游动。 又有一具尸体在水中漂浮着，组织液与鲜血弥散在水下空间，染红了一大片水域。 望着脖颈削掉大半的尸体，透过伤口的痕迹，江秉联想到船上那名‘危险少女’的两只拳刺。 对方本就是冲着这个基地来的，在这里遇见她跟人动手，好像也不足为奇。 得益于存在的守卫都被对方被解决，江秉只需要跟着死尸与血水的方向，很快一路来到通往下层密封舱室前。 到这里，军用科技防护措施总算是靠谱了一次，将海水封堵在外。 几十年的封锁下来，密封舱本应没有动力，但是军用科技的人估计前些日子启动了基地的动力系统，此刻的密封仓在正常的运转着。 随着舱门关闭，排水装置正常运作，江秉第一次在海底踏上了坚实的陆地。 整个基地的核心区域早就被军用科技的人重新给激活。 江秉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某些曲奇复杂的科技造物，却只在头顶明暗不定的灯光闪烁中看到大量的小型指示灯不断闪烁。 这里竟然是一处大型水下机房。 大量在20年代相当先进的刀片式服务器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螺旋形超导铜管内，这些嵌入到服务器群中的铜管联通着外部的海水主循环系统，通过弱AI实时调节管内海水流速，到达为服务器散热的功能。 第四层竟然是军用科技当年的一处数据处理中心！ 现代科技的发展越来越离不开网络，而现代战争同样是现实与网络层面上的双重交锋。 而现实层面可以用士兵数量，军备数量来衡量双方的实力，在网络上，特别在初网大崩溃前，算力作为各大公司AI间相互搏杀的网络弹药，一直是战争后勤的重中之重。 在巴特莫斯释放病毒解放初网中绝大部分的AI前，各大公司都拥有着数量极为庞大的AI，他们用这些AI进行辅助科研，进行网络搏杀，控制机械，控制工厂，控制防御措施，乃至控制战争兵器。 人类的科技在这些功能强大的AI辅助下，飞速发展着，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科技水平就已经远超现在。 在强大的AI辅助下，无数种黑科技如雨后春笋般从全球的各种实验室中被成功发现，人类消化这些科技的速度已经远远不及新知识发展的速度。 科技黑箱就此诞生。 大量的科技原理被储存在计算机中，储存在初网上，储存在AI手中，直到巴特莫斯释放的病毒感染了整个初网，无数的AI觉醒自我意识，挣脱代码中的束缚，从公司的机房逃到网络上，逃到由全球各地无人的机房，零星运算装置，被遗忘的各种数据装置等设备组成的虚拟网络中去。 当病毒与这些AI占据了全世界足够多的机器后，所有敢于连接旧网的傻子们会被层出不穷的AI与恶意病毒迅速的烤脑花。 初网（旧网）随之迎来大崩溃。 大量的知识被遗失在旧网之中，因为科技黑箱（简单来说，就是把某些复杂的过程或系统视为一个整体，而不去深入探究其内部细节。比如，当一部机器运行得很好时，我们通常只关注它的输入和输出，而不是去了解它内部的工作原理）的存在，大量科技失去前置支撑与理论知识，从而发展陷入停滞。 哪怕已经到了2076年，此世界的人类科技仍然没有恢复到20年代的水平，人类失去了AI这个强大而又高效的工具，又回到了先前艰难探索，辛苦科研的时代 第280章 不算久别的重逢 当然，各大公司与势力都没有放弃对遗失在初网中科技的打捞，他们会采用各种手段，越过黑墙，试图带回墙外的众多遗失的科技。 这世界的人类也过起了科技进步靠考古的生活，某种程度上，人类的处境跟江秉脑海中某个整天银河大乱斗的世界出现惊人的相似。 露西便是典型的一名由荒坂培养的赛博人肉矿工，只不过作为高收益的代价，这些矿工死亡率高到令人发指。 而这所被军用科技在第四次企业战争时期慌忙封闭的基地内，说不定真有可能因为时间差的原因，存在着一个从未受到巴特莫斯所释放的狂犬病毒感染的AI。 真要如此，这个AI作为珍贵的对比样本，价格对那些大公司来说会高到难以估量。 这也可以解释荒坂美智子与军用科技以及疑似流窜AI的蓝眼睛先生为什么都会对它如此上心的原因。 沿着堆积如山的刀片服务器，江秉倔强而又固执的拉着一路上都没能派上用场的切焊机，沿着走廊走向主控室。 这些沉寂了几十年的机械设备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重新开启，服务器正在疯狂的蜂鸣着，大量的海水顺着散热的铜管不断的流经服务器阵列，带走因巨量的运算所造成的热量。 前方又出现了尸体。 这次的尸体直接被人从背后枭首，死状极其惨烈，鲜血甚至都喷上了房顶，但是死者死前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死的极其干脆，利落。 前方则是更多的尸体，他们的死法同样都很干脆利索，不是被肢解，就是被分尸，少数留有全尸的，身上的要害部位基本都有几个血窟窿。 这些人反抗的痕迹非常少，说明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持续的时间短的令人发指。 一个装备了高级光学迷彩，最高级的斯安威斯坦，义体化程度高达80%的刺客就应该如此恐怖。 不是人人都有江秉的实力的。 江秉慢悠悠的欣赏着走廊两侧复古的机房设计，完全没有焦急的神色。 毕竟，不管是自己还是那位‘危险少女”，两个人谁获得了这个AI，都算是完成了蓝眼睛先生的委托。 结果无非是赢，还是双赢。 军用科技这次派遣到这座军事基地的特种小队看样子已经在这所基地内待了不少时间，留下大量人类近期生活产生的痕迹。 顺着走廊，江秉走到机房的尽头，准备拐向整座机房最核心的数据中心时，却发现那名‘危险少女’并没能抢先进入，正在门旁的装置前疯狂忙碌着破解开门程序。 她此刻已经卸下舞者的伪装，恢复到原本的形象。 距离江秉在船上见到的她，对方此刻是全副武装。 她身穿一套完全够得上18+的粉色猫猫罩头衫，裸露着全部的腹部以及一左一右两个下半球。 下半身则是只穿了一个形似三角裤的装甲，遮挡住裆部，从大腿根开始将浑圆的双腿暴露在外。 当然，以对方恐怖的义体改造率，这些所有可见的皮肤都已经被替换成为人工皮肤，各种义体改造接缝分布在对方身体四处。 从大腿向下，包含膝盖在内的下肢已经被替换为特制的义体，为了强调功能性，两只脚甚至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脚掌形态，而更换为类似猞猁爪的仿生形状。 最引人瞩目，也是‘危险少女’最标志性的义体则是对方头顶上的两只与‘危险少女侦探社’企业logo一致的粉色猫耳，此刻正高高竖立在对方头顶。 得益于对方超高的义体改造率，这个深度对她来讲，压根不用再额外的装备抗水压的外置装甲，只需要背着一个供氧推进一体的推进背包，加上一个封闭式的面罩便足以胜任这个任务。 而对方的水下推进背包显然也是个先锋科技，两条节肢机械臂从对方背包两侧延伸出来，机械臂头部的圆球正散发着莹莹蓝光。 当然，包含对方放在脚边精致的鱼叉炮，以及插在腰后的武士短刀，以及贴在猫猫罩头衫下，大腿根外侧的手枪在内，所有的装备都被无可救药的涂成了粉红色。 数据中心的大门两侧的隐藏式防卫机枪已经从墙体内反转出来，并成功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几道子弹的擦痕。 但这些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能起到的作用只有这些，接下来就被对方利索的一刀两断。 江秉转过弯时，对方正撅着屁股跟数据中心的门禁面板较劲，而这个姿势还让江秉看到了对方类似长风衣款式的罩头衫下方，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装饰。 还真是老二刺猿了，忠诚的cosplay体验派选手。 虽然江秉的脚步极轻，但是他终归拉着个叮当作响的焊切机。 这就导致对方第一时间发现有不明来客，当即停下手里破解工作，端起地上的压力鱼叉炮提前戒备。 对于江秉出现在这里，对方并不惊讶。 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出现在这里才是真的令人奇怪。 战斗一触即发。 对方抖手射出鱼叉，经过特殊设计的鱼叉会在射入人体后展开尾部倒钩，以造成最大杀伤。 可惜，威力再强大的武器也要先打中人才行。 作为水下武器，鱼叉炮在空气中的速度远远抵不过子弹，只能和弓箭的初速度一较高低。 但是好在对方也没拿它当什么主战武器，纯粹是起个干扰作用。 ‘危险少女’再次出现在江秉面前时，左手已经掏枪在手，右手则是撑在腰后武士短刀的刀柄上，准备随时拔刀出鞘。 老话说的好，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对方直接将扳机扣死，打完枪里所有的子弹后，看都没看战果，弹刀出鞘，热熔刀身早就已经加热到峰值，将特殊材料制成的刀刃烧灼的通红。 刀刃沿着江秉侧身后的脸庞一路滑下，对方横刀转身还未劈出，便被同样形如鬼魅的江秉一脚蹬在胸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直直砸在墙上 第281章 双人成行 但是对方背后的机械臂果然有些玄妙，面对江秉的打击，间不容发间，两只机械臂主动回防收缩在对方胸口，承担了大部分的力道。 但是即便如此，这位‘危险少女’仍然是止不住的咳嗽，胸口一阵发闷。 她要是个远程射手或者像亚当·重锤般是个正面攻坚的重装战士，没准还能跟江秉纠缠一段时间，但是她偏偏走的近身灵敏搏杀的刺客风格，身上的义体多是些隐秘行动风格的装备，连个射弹发射器，导弹发射舱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武器都没有，被江秉这个水桶数值怪克制的死死的。 而她的网络骇入能力对于江秉这种魔免怪又完全失效，可不是被压着打么。 几枚弹头从江秉的掌中跌落，敲击着金属地板，叮当作响。 “你如果还想再动手，我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空口无凭的威胁绵软无力，令人发笑，但是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人刚刚徒手接住了8发子弹，他的话就显得很是真诚，极具说服力。 最起码墙角的这名‘危险少女’就没敢妄动。 “选择合作，我拿着东西，你领着我找荒坂美智子谈生意，选择不合作，我拿着东西，拎着你的尸体找荒坂美智子谈生意。” 江秉看了眼对方，平静的阐述着自己的威胁。 “你究竟是谁？” 江秉嫌戴着面罩说话实在太闷，便随手扯下面罩，而他脸上用于伪装的义体接缝与人造皮肤早就卸下。 “【逆熵】” 这个名头格外的好用。 对方身形猛然僵住，显然对【逆熵】有所了解，她的义眼突然亮起，不用想就知道正在全力对江秉进行扫描。 “你准备怎么选？” “我合作！” 也不知道扫描到什么，对方投降的异常干脆。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她又不傻，跟在江秉身边见机行事不香么，总比闷头送死强。 江秉懒得在与她交流，反正有基地里的东西吊着，对方也跑不了，只是摆手打了个招呼，便将注意力转向数据中心的大门。 原本打生打死两人却又莫名的和谐共处起来。 “帅哥，你真的是【逆熵】的老大？”对方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扫出来的？” 对此江秉并不感到稀奇，他最近行事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在任何有心人眼里都不算秘密，更何况对方背靠荒坂美智子，而荒坂美智子则靠着荒坂这棵大树。 “我是零音，零音·赛琳娜，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萨布尔·莱瑞克先生还会亲自以身犯险，做这种小事。”作为二次元赛博猫娘，对方的名字也带着满满二刺猿味道。 “荒坂的情报能力果然很出色。” 没想到对方对于江秉的回复反应很激烈。 “我是‘危险少女’，不是荒坂的人。” 江秉对此没有回复，而是专心打量着数据中心的安防系统。 “入口的通行密匙是初网崩溃前的AI无序加密技术，老古董。”零音提起这个大门就有些头疼。 作为军事设施，尽管是几十年前的造物，这所基地的核心区域ICE防护等级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 江秉是决计不会费这个功夫的，在他眼里与其搞网络骇入这一套，还不如直接上切割机。 江秉伸手摩挲了几下面前的金属防爆大门，挑选出最佳的切割地点，扯过带了一路的切割装备，直接开干。 虽然以他现在的力量加上【强权-蚩尤】的加持，掰开大门的效率要更快，但是江老爷选择拒绝。 他今天非得做把焊武帝。 要不这一路又劫船，又水下作业的，岂不是白干了。 “里面龟缩着基地中剩下的所有军用科技的人。”‘危险少女’可不知道江秉如此丰富的心里活动，好心出声提示。 明亮的等离子炎流在黑暗中亮起，足以抵挡火箭弹的防爆门在炽热的等离子流面前，跟豆腐没啥区别，江秉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在门上又开了一道门。 门后，才是这所基地真正的核心。 两人还没进门，瓢泼的弹幕已经从切割出来的孔洞中蜂拥而出，数据中心的敌人们疯狂的冲着两人宣泄着火力。 但是面对这俩人，他们的反抗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江秉随手拎起地上被切割下来的厚实防爆门体，顶着子弹便冲进数据中心。 而零音则闪烁了两下，开启了光学迷彩，遁入空气中，从侧面切入战场。 别看对方跟江秉交手屡屡被压制，但是打这些军用科技的特工们简直就像在开无双割草。 武士短刀被对方反握在手中，随着她在人群中打破光学迷彩，瞬间绽放出一朵橘红色的死亡莲华，收割两条人命。 随后整个人开启斯安威斯坦，化为模糊的虚影，在人群中展开屠杀。 江秉则是大巧不工，顶着门板冲到人群近前，一边走，手里的超空泡鱼雷镖边连连开枪，给每人额头都钉进一根流线型的梭镖。 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些算的上精锐士兵只要不是成建制成体系集团化的压制，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零音借着前冲之力将短刀插进一个人的眼窝，双眼发亮，隔空定住了正在不远操作台边忙碌的黑客。 对方放下手里的工作，刚准备跟她展开黑客之间的网络攻防战，就被江秉干脆的一梭镖干爆了脑袋。 这种后部自带自旋稳定鳍的流线型梭镖哪怕在空气中，仍然可以保证精准性，虽然速度慢点，而威力同样不是普通的皮下护甲能阻挡的。 消灭了这些负隅顽抗的特工，江秉才有时间仔细打量数据中心内部环境。 钴蓝色的冷光源从蜂窝状穹顶矩阵中流泻而下，无数块六边形合金板拼接成的舱壁上，每个接缝都嵌着脉冲式散热鳍片，这些鳍片与大量的铜管相连接着。 数十组更加高级的服务器阵列以二十度倾斜角悬吊在电磁导轨上，每列机箱外壳都蚀刻着自循环冷却管道路径，热传导性更好氦-3冷凝液在真空管道中无声奔流，泛着液态金属特有的虹彩。 第282章 突如其来的白雾 服务器集群底部延伸出神经束状的粗壮光纤组，半透明的光缆拢在一起，深深扎进玄武岩质感的基座中。 全息状态界面悬浮在距地两米处，被具象化为淡金色的数据流以DNA双螺旋结构缓慢旋转，不断地从四周向着中央控制柱汇聚。 而在控制柱体内部则放着一个数据魔方，正与粗大的数据连接着。 魔方表面明暗不定，这表示此刻它正在接收着数据传输。 “这里还真锁着一个初网崩溃前的AI？！”看到魔方，江秉既惊讶，又兴奋。 数据魔方是欧洲商业机器公司的拳头产品，又被道上的黑客们戏称为称为‘潘多拉魔盒’。 这东西由大量碳基分子存储层构成，可以储存巨量的数据，安全方面采用动态拓扑加密的方式保证安全性，而外壳则是碳纳米管-陶瓷复合材料，可以抵抗5000℃高温/100MPa压力。 它普通版本的售价就在30万欧左右，面前这个明显是更高级版，价格只高不低。 这东西一般用以储存大批量数据，许多大公司运送敏感数据（如客户信息）时，会将信息载入数据魔方中，在进行现实层面的人工运输。 而它之所以会被黑客们戏称‘潘多拉魔盒’，则是因为‘猎龙人’往往会用它来装狩猎到的‘龙’（危险AI）。 它的性质也决定了它的确是储存，转移，交易，贩卖这些危险AI的最佳载体。 “奥米伽鹰，这座军事基地的管理型AI。”零音接话。 到了这里，见到最后的目标，她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它随着这座基地，在第四次公司战争的早期，因为外面那场突袭被紧急封存，但也因为如此，它才得以安静的躲在海底，避开巴特莫斯释放的病毒。” 零音经过仔细的计算思考之后，十分确定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这个AI对于荒坂美智子同样重要，所以她想到了江秉先前的提议。 交易。 与她立刻开始对江秉使用怀柔政策。 “只要你愿意将这个AI交给美智子小姐，相信小姐会给出令你满意的价码的。” 见对方如此言语，江秉不禁反问：“不想着动手抢抢看？” “没必要试探我，萨布尔先生，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对方很是果断，想明白其中始末，便不愿在此处停留，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转身走的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反正这次确认‘目标’真实存在，且安然无恙的呆在【逆熵】手里，对她来说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对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没多久，江秉灵敏的听觉就听到物体入水声。 20年代的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的代码量足有2000万行左右，而军事用途的AI代码数量因为要保证数据安全性，需要加入大量欺骗性质的代码，代码数量最少要翻上一番。 4000万行代码编译后约需800PB存储空间，这么大的数据写入量，哪怕是专门用于数据转移的数据魔方也足足工作了1个多小时才将服务器中有用的数据打包完成。 江秉拔下魔方上的数据线，将这个5×5×5cm（标准魔方形态）大小，约一公斤中的赛博监牢握在手中，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遗漏后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从装甲下拎出羽蛇神灯笼，让白雾在这处水下基地中弥散开。 片刻后，白雾突兀的散去时，整个数据中心只剩下地上的尸体，早已没有江秉的踪迹。 …………………… 荒坂H5等级的黑客雪村由紀正在工作。 她原本是名‘危险少女’，后来跟着老板一起来到了荒坂。 她主要负责荒坂在北橡区的荒坂地产整个园区的安保系统维护，整份工作还算轻松，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躺在黑客椅上，保证随时待命就可以。 正常来讲今天不该轮到她值班，但是不知道为何，昨天排班突然有变动，今天的值班人员换成了她。 荒坂集团自研的‘隼’安防系统十分智能化，绝大部分情况都能自行处理，这也导致大部分时间她都可以无所事事的摸鱼。 但是很快，一份系统日志被主系统判定异常，需要值班人员介入，于是这份日志被系统弹给她，打破了她的摸鱼时光， 隼（Falcon）安防中枢日志 系统版本：v4.3.0-ArasakaSec 日期：2076-09-07 主控区域：北橡区-荒坂地产-荒坂庄园 [21:15 PST] 光学异常触发警告 ? 多光谱监控阵列（ID#OBS-7）检测到南侧主要出入口（区域F2）存在类雾气遮蔽，但湿度传感器（精度±0.8%）维持21.3%恒定值，与常规雾气参数严重背离。 ? 激活「幻影协议」优先级1： 启动激光折射率检测，确认空气中无悬浮液态粒子（结果：折射率1.00027，与纯净空气基准值一致）。 保留纳米喷雾系统待机状态（湿度控制未触发启动条件）。 雪村由紀看着日志信息十分惊讶，连忙接入摄像设备，也发现整个庄园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层浓雾所笼罩。 但是日志中数据显示，空气湿度完全没有变化，就好像这些雾气不存在实体一样。 她毫不犹豫的再启动了各传感器自检。 很快，数据反馈回来。 系统：毫米波雷达（频段94GHz）显示区域F2能见度为9米，热成像仪（FLIR-T1020）与超声波测距仪同步反馈无障碍物。 雪村由紀：执行三级诊断。 系统：校准所有光学镜头镀膜电势（防静电吸附虚影），耗时37秒，异常影像未消失。 系统：通过庄园外部街景摄像头比对，确认雾气仅存在于荒坂地产边界内，毗邻公路能见度正常。 ‘这是遭遇到袭击了？’雪村由紀不敢怠慢，连忙启动了光学幻觉模块的紧急预案。 系统随机刷出一连串的日志 [21:16 PST] 人工幻觉攻击预判模块已启动。 系统：已激活反全息入侵协议： 楼宇间的特殊装置向空中投射12组激光定位网格将雾气贯穿分，其他关联仪器也随之启动。 第283章 荒坂庄园 系统：观测到雾气区域光线无衍射畸变，排除相位阵列全息投影可能性。 系统：电磁频谱扫描显示无异常微波辐射，可以排除海市蜃楼大气透镜效应。 系统：已复合管理员神经信号，确认员脑波读数无幻觉倾向。 系统：已给出建议应急措施： 向庄园内荒坂特别行动组发送S类入侵预警。 启动EMP屏障，庄园全域进入法拉第笼模式。 尽管雪村由紀身上的黑客冷却服与身下的网络接入椅快速的交换着冷却液，但是她仍感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怪，这阵雾气太怪了。 正当雪村由紀准备拉响警报时，这阵突如其来的雾气又突兀的在几秒钟内消散开来。 系统通过摄像设备同步观测到这一现象，日志瞬间更新。 [21:17 PST] 雾气自主消散。 ? 光学异常以每秒13米的速度向内收缩，最终自我消散 ? 残留现象记录，雾气轮廓边缘呈现非自然分形结构（豪斯多夫维度测算值1.92±0.03）。 系统提示：此日志已存储至荒坂铅屏蔽服务器阵列（解密等级Ω）。 雪村由紀正摸不到头脑的人工转换摄像头在园区内排查情况，突然冷不丁的发现在荒坂庄园外的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她连忙将门口处的摄像头放大拉近距离，发现是一名身穿酒红色西服的亚裔男子，正拄着根文明棍四处打量着。 她正好奇与对方何时出现，摄像头的人脸识别却第一时间识别出对方的身份，不过资料登记权限相当高，以至于H5的她都无权翻阅。 她只能按照制度，上报情况。 丝毫不知道乱开车导致差点没逼疯一名荒坂黑客的江秉站在荒坂庄园的大门口，注视着整个荒坂地产，啧啧称奇。 豪华，太TM豪华了。 气派，太TM气派了。 这是真的算是夜之城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才能住的起的地方。 硕大的荒坂地产只有十几个院子。 这些院子都是独栋别墅，院前有人造草坪，院后游泳池，各个面积都要比克里斯托弗·米勒这位没头脑的老毕登要大上两倍。 这里住的也都是有钱有权的人，毕竟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能跟荒坂美智子做邻居的。 “萨布尔先生，没想到您是一个人来的。”荒坂庄园的侧门开启，零音·赛琳娜亲自出来迎接。 此刻的她就正常了许多，不再是那副出任务的打扮，反而一身女士西服穿的笔挺，浑身上下散发着知性气息。 江秉却只看到了浓浓的反差感。 “人少好办事。” 江老板做好了谈不拢就杀出庄园的准备，自然不会带着拖油瓶。 零音却像是误会了什么。 “您放心，美智子小姐都已经安排妥当，您今天的行踪会被严格保密，保证不会被其他的人知道。” “特别是其他荒坂的人。” 零音将灰色的职业短裙扭得左右翻飞，头前带路。 沿路的保安们显然都认识这位美智子的近卫，同时也都提前得到过通知，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拦，任由她带着江秉进到荒坂庄园的西侧楼内。 荒坂庄园算得上荒坂家族在夜之城专用的住所，包括荒坂华子，荒坂赖宣都在这里拥有一栋独立带院落的豪华别墅。 这些别墅有着庞大的后勤团队维护，服务人员24小时不间断的待命，安保人员更是三班倒。 虽然其中的大多数房间好几年都可能没人入住。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一直走到别墅入口，才站定身形。 从这里开始，多了两排身穿黑西服，体型壮硕保镖在门口警戒着。 “多嘴问一句，萨布尔先生，你没带武器吧，如果带了的话麻烦您出示一下。” 零音生怕江秉多想，继续出声解释：“您离开时，就可以从安保手里取回，毕竟美智子女士的安全需要得到保证。” “你就多嘴问。”江秉用手杖敲了敲地面。 “这一路藏得探测仪器多的我都快数不过来了，我身上有没有武器，你现在应该很清楚。” 被道破秘密，零音终于放弃维持自己的表情。 “真的难以置信，你身上竟然没有一件义体。”她的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先前扫不到对方义体信号，她以为对方做了专门的义体信号隐匿改造，但是没想到真正的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方是压根没装。 且不提斯安威斯坦，就是生活中基本不可或缺的义眼，脑机都没装一个。 江秉笑着摇摇头，将曾经糊弄劳拉的理由又给搬了出来。 “kung fu，Chinese kung fu。” 但是江秉敏锐的注意到零音的神色中，竟然对他随口敷衍的理由隐隐约约产生了几丝相信，这个结果不由得令他很是好奇。 对方虽然顶着个‘危险少女’的头衔，但是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不应该听不出自己的敷衍。 “你好像不算惊讶。” “我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危险少女’像是顾忌着什么，立刻浅谈辄止，“不过那是在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萨布尔先生，希望可以允许安保人员暂时保管下你的手杖。” 江秉自无不可。 他将手杖冲着旁边待命的壮硕安保人员怀里一丢，沉重的手杖堆得对方一个趔趄。 安保人员只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抱着把重机枪。 “请这边来。” 零音走廊尽头的大门，来到一间古朴典雅，装修奢华的会客厅。 当然，这只是对别人说。 真材实料的原木的家具江秉属实有点不太稀罕。 零音领着江秉进来后便独自转入内间，只剩下江秉和一位端茶倒水的仆人。 “美智子小姐特意嘱咐我为客人您准备茶，是用 90-96 摄氏度的真水沏泡的，请您放心享用。” 对方用无可挑剔的礼仪端上来一盏琥珀色的茶水，摆在江秉面前。 江秉耸了耸鼻子，又瞅了瞅茶汤。 “你家老板还挺会享受，这乌龙茶还是泡的大红袍。” 江秉端起茶盏毫不犹豫的将茶水一饮而尽，吧咂了下嘴。 “不过差点意思，喝着有股怪味，像是温室里种出来的。” “没想到萨布尔先生还精通茶道。”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第284章 有效说服只需要一句话 一名留着两边铲蓝色高狼尾发型，涂着金色唇彩，右耳带着个大铁环耳坠，身着奇形怪状的短裙与抹胸衣的女人走进会客厅。 不用说，她就是荒坂美智子。 看着将刻奇主义发展到极致的荒坂美智子，江秉差点没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这身打扮别说二次元领袖了，跟顺眼都快搭不上边了。 但是身为客人，他怎么也得懂礼貌，于是只能先回复对方的客套。 “略懂，略懂，主要是喝的多。” “那今天就算是茶会友。” 女管家将几样诸如水果大福，樱饼之类的日式茶点摆上了餐桌，又放下一壶冲泡好的茶水，十分具有躬匠精神弯腰行礼后，离开了会客厅，只留下荒坂美智子与零音两人。 “萨布尔先生看来很是惊讶。”荒坂美智子敏锐的察觉江秉的脸上遮盖不住的惊奇。 “没想到曾经‘危险少女’的领头羊，引领了美国好几十年的二次元教母，竟然从二次元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刻奇主义者。” “服饰表达了本人的态度，身在不同环境下，必须要学会适当的伪装。有时候，为了更崇高的目标，人总要舍弃些东西。” 零音默默给江秉满上茶水。 “萨布尔先生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个外乡人。”江秉大大咧咧的承认，“来夜之城逐梦的，毕竟这里可是全球闻名的梦想之城”。 “呵呵”荒坂美智子轻笑两声，却没反驳。 “那萨布尔先生的梦想是什么？” “让世界变得好点。”江秉说的是干脆利落。 对方准备好客套的话被塞在了嗓子眼，但是见江秉神色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仔细咀嚼着江秉的话语。 “哈，还真是个宏伟的梦想。” “你认为会有实现它的一天么？” 江秉却很是确定，“或早或晚吧。” “那你认为怎样才算是世界变好了呢？”与荒坂美智子乖张的外表不同，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内在沉稳而又富有逻辑。 “这个答案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 “统一”江秉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望着对方十分奇特的白瞳，继续追加道：“只有统一。” “统一政权，统一制度，统一思想，统一整个世界。” “最后还是要归于暴力，萨布尔先生。” “你确定自己有这个实力吗？” “大差不差吧。” 望着对方不太相信的神色，江秉伸手入兜，将困着AI奥米伽鹰的数据魔方随随便便丢在桌子上，终止了这次‘交心’。 “你想要的东西。” 荒坂美智子只是简单睹了一眼魔方，便立刻将目光转移到江秉身上，显然，此刻的她对江秉的兴趣要大于这个魔方。 “【逆熵】，近几个月才在夜之城冒出来的神秘组织，跟流浪者们关系匪浅，主要做食品方面的生意，我说的没错把，萨布尔先生。” “绝大部分都对。” “所以萨布尔先生今天亲自来此，是想要跟我谈生意？” “合作。” “合作？我不认为以现在的【逆熵】有资格跟荒坂合作。” “不是荒坂，而是你，荒坂美智子，或者说，与荒坂的鸽派合作。” 荒坂作为一个巨型企业，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泾渭分明的分为三个派系。 鹰派：由荒坂三郎的次子，钢铁之龙的领袖荒坂赖宣领导。这一派往往更愿意采取最直接、最不妥协的解决方案，主要支持者是更具战斗性的荒坂公司精英 雉派：支持荒坂华子，主张保守，这个以华子为中心的团体主要由思想相对保守的技术官僚组成，他们希望遵循荒坂三郎本人设定的路线。而荒坂三郎的女儿华子，他们看到了维持公司内部旧秩序和稳定的希望。 鸽派：以荒坂美智子为中心，这一派系团结了那些寻求更深层次改革的人，还有之前被荒坂放弃的北美势力，大量被排挤者，公司边缘人，属于三派当中力量最小，存在感最低的派系。 “萨布尔先生说笑了，有荒坂三郎大人在，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 江秉敲了敲桌子。“那就多了去了。” 望着对方被挑起的兴趣，江秉轻轻开口：“美智子小姐，你认为什么样的皇帝在臣民心中才是个好皇帝。” 荒坂美智子神情有所触动。 江秉紧接着回答了自己的提问，“当然是已经死掉的皇帝。” 话里有话的自问自答让对方神色开始不由自主的绷紧。 “我认为我们有充足的合作空间。” “比如消灭荒坂三郎，又比如扳倒荒坂在夜之城的分部。” “祸从口出，萨布尔先生，这里可是荒坂的地产，你在这里口出狂言是不是不太礼貌。”荒坂美智子面露不愠，厉声呵斥。 “得了吧，荒坂美智子，装什么乖乖女，我可不信你不想让荒坂三郎去死。” “不过是想着对方年事已高，默默等着那天来临呢。” 江秉激烈的态度让零音猛地紧张戒备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你恨他，荒坂美智子，如果不是他的施压，你还在新美国过你的快活日子呢。” 荒坂美智子紧闭着嘴，面色紧绷，好像是被江秉放肆的话语所激怒，又像是隐隐约约被江秉的言语所触动。 “荒坂三郎在荒坂的恐怖统治力让你兴不起反抗的想法，可以理解，估计你一直就等着他蹬腿咽气的那天。” “毕竟荒坂三郎已经157岁了，对吧，衰老的内脏可以被替换，虚弱的神经能够被修复，但是以他的身体情况，再强大的延寿技术也没有办法拯救他那濒临极限的大脑了，对吧？” 江秉望着对方，敏锐的感官让他瞬间察觉对方几乎微不可闻的瞳孔收缩。 “毕竟，他已经157岁了，他的身体已经腐朽不堪。” 他知道，此番言语击中对方心中深处的秘密。 “但是，如果你一直等待的机会或许永远不会来临呢？”江秉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对方脸色大变。 “‘Relic芯片’‘守护你的灵魂’” 第285章 准备述职的范德林德三巨头 江秉平淡的抛出两个关键词，注视着强装镇定，但是心跳如擂鼓的荒坂美智子，抛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筹码。 “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纵然鸽派再被边缘化，以你在荒坂中的势力，知道这些关键点，应该不难查到些蛛丝马迹。” 一个正面印着横‘∞’【逆熵】logo，背面印着葛洛利亚专管隐秘联系方式的金属名片被他放在桌子上。 “凭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对【逆熵】的了解远不止你讲述的那些，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所能做到的还能更多。” 江秉屈指轻弹，名片在桌子上飞快的旋转，滑动，最后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横在荒坂美智子的面前。 “希望你好好考虑下，美智子小姐，我期待着你的答复。” “至于这个”江秉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数据魔方，“就算是送给美智子小姐的见面礼了。” 借花献佛，江老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脸红。 他站起身，零音立刻起身相送，但暗地里将江秉的进攻路线死死堵住。 好在江秉并没有其他想法，跟着对方原路回返，出了荒坂庄园。 不多时，白雾又悄然升起，让值班的雪村由紀再次抓狂。 ………………………………… 编号HXXD—G09251位面（荒野大镖客世界） 圣丹尼斯岛街道上，有轨电车与马车并驾齐驱的情况时有发生。 在这个汽车刚刚萌芽的时间点，马车还是人们出行时的首要选择。 如同人与人之间存在阶级，马车与马车之间同样存在阶级。 工厂主，政治家，资本家，上层阶级出行必须乘坐四轮轿式马车，这种封闭式的车厢会配玻璃窗和丝绸材质窗帘，通常由两匹纯种马牵引；还有有车夫穿制服戴高帽，有仆从随行开门。车厢内还要常备毛毯和暖炉。 更甚者车门上要绘着家族纹章，车厢镶黄铜饰条，车轮涂漆抛光，马蹄铁甚至都要镀银。 如同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次等白人”移民＞非白人“自由人”＞原住民与拉丁裔的人种鄙视链，死要面子的上等人为拉车的马匹种类同样创造出鄙视链。 即纯血阿拉伯马＞安达卢西亚马＞普通挽马。 这种豪华的四轮马车购置价为1500美元左右，相当于普通中产家庭的年收入 而一匹纯血阿拉伯马的价格则更是离谱，在500-1000美元之间。 更不用说，除去这些之外，还有车夫仆人的工资，人吃马嚼的维护费。 这玩意通常就是有钱人的专属，主要是为了彰显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繁琐的礼仪，豪华的车饰，高档的服装，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处心积虑想要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比他人高贵的明证。 但世人往往就吃这套。 范德林德帮的众人也混上了豪车的待遇。 柔软的车厢内，达奇摩挲着手上只有一个按钮的傻瓜通讯器，神情略微有些凝重。 一旁的军师何西阿像是看出他心事重重，不由得安慰道：“达奇，不用担心，萨布尔先生这次找我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咱们最近可没怎么偷懒，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打探着消息。” 达奇有些心不在焉。 “我明白，何西阿，我只是感觉咱们快要被这些所谓的上层社会逐渐驯化了，整日社交舞会，俱乐部活动，慈善晚宴，艺术展览，音乐会，剧场，各种沙龙占据了咱们几乎所有的空间。” 达奇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都快记不得上次开枪是什么时候了，何西阿。” 何西阿带着理解的笑容，“我明白，达奇，但是咱们这不是在应付差事么，等这单差事结了，接上莫莉·奥西她们，咱们便回归到西部自由的原野中去。” 达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马车外亚瑟剧烈的咳嗽声音打断。 “亚瑟，你真该去看看医生了，让你跟着我们去参加宴会，你也不去，整日里就在野外乱跑难免要感冒。” “放心吧，达奇，我的身体我有数，另外，咱们到了。” 随行的黑人小青年蓝尼将马车停好，四人沿着石子小路进到联排别墅院内，按照地址敲响了中间那排带黄铜窥视孔的橡木门。 没过多久，木门被打开，开门着是一位身材显得十分高大的白人女佣，两眼炯炯有神，凝视着众人的时候，带给几个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玛格丽特女士，我们应萨布尔先生邀约来这里呃~”，亚瑟讲到这里，由于对某个刚学会的新单词十分陌生，此刻不由得卡了壳，好在达奇立刻接上那个他们在通话器里刚学到的单词。 “述职，萨布尔先生邀请我们来述职。” 花铁栅防盗门被打开，四人跟在女佣的身后，进到门厅内。 女佣将四人引到会客厅，便离开去忙碌。 几人十分好奇像江秉这样的大佬会住什么样的房子。 这间会客室不大不小，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多年前流行的胡桃木镶铜边的"新艺术风格"咖啡桌，几把深绿色的天鹅绒高背椅与之配套。 东墙上挂着幅《猎野牛》油画，画工很是粗糙，一看就是拙劣的仿制品、西侧是个壁炉，但是此刻并未点燃。 普通，这是四人对房屋的第一印象。 这栋房子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坏，但是在四人心中绝对配不上随手就能给出一箱子美元的萨布尔先生的逼格。 他们心中自然没有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觉悟。 “坐吧。” 江秉手里捧着个数据板忙碌着，示意四人坐下。 “你们近期搜集的情报我都看了，非常不错。”开场，江老板就对范德林德帮的工作成果给予了肯定。 “都是萨布尔先生前期支持的15万美元的功劳，人傻钱多的阔佬不论走到哪里，往往都很容易受到欢迎。”何西阿老练的道出真相，又不留声色的捧了一把雇主。 “话不能这样说，能充分利用手里头的资源，也是一种本事。” 玛格丽特适时端上四杯美式红茶。 第286章 你有病，我能治 江秉不喝这玩意，这种来自英殖民地种植的茶叶，味道很是奇怪，为了掩盖味道的缺陷，茶商在红茶里添加香料，喝多了容易倒沫子。 “咱们有的是时间，你们可以慢慢讲讲你们这段时间了解到的一切。” 达奇的世界里压根没有什么怯场，他端起杯红茶溜了溜嘴缝，率先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恕我多嘴，萨布尔先生，在我看来圣丹尼斯就像是个镀金鸟笼，里面挤满了披着丝绸的鬣狗。”达奇先讲了自己对于这座城市的整体观感，随后开始挑拣着重要人物阐述所了解到关于他们的资料。 “我们最先接触的是亨利·勒米厄市长，一个张嘴就是"进步"和"电车轨道"的政客，背地里却是个贪婪的鬣狗，勃朗特的黑钱、工厂主的血汗钱，还有人头悬赏金他都照贪不误。” 亚瑟破天荒的在一旁补充，“他还管不住下半身，整天打扮的像只穿定制西装的花孔雀。” “第二个需要注意的是圣丹尼斯的警长。”达奇继续阐述。 “兰伯特·杜森，喜欢白天举着圣经在教堂当显眼包，但是晚上数钱能数到情妇的蕾丝袜都勾丝的家伙。这里的警察系统连同关押犯人的监狱都归他管，法律在他手里形同虚设，只要有钱，犯什么罪都能被释放。” 江秉点头表示已经明了。 “安吉洛·勃朗特，西西里人，城里最大的黑帮黑手党首领。” 达奇对于这个同行的评价很高，“心狠手辣，很不好对付。” 说到这里，何西阿接过话茬，补充了几句。 “他还很有头脑，几乎半个城市的孤儿都是他的接头眼线，亚瑟刚来时还被这群接头孤儿给抢劫了包。” “玛德琳夫人，一个法国女人，她掌控着城里大部分的妓院和妓女，关系网错综复杂，几乎遍布整个城市。” “还有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圣丹尼斯最有钱的资本家，铁路，石油，船运，烟草，他都有涉足，不过因为新汉诺威炼油厂的事情，他最近状况很不好。”何西阿看了看江秉这个罪魁祸首，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继续汇报近期打听到情其他情报。 …… 看得出几人最近是下了真功夫，达奇与何西阿一主一副，加上亚瑟在旁边敲边鼓，足足讲了小半个小时才将所了解的情报说了个大概。 “你们的工作很出色。”江老板对待员工与雇员自有一套激励办法。 他向着玛格丽特摆了摆手，一个皮箱子又摆在三人面前。 “尾款。” 何西阿打开箱子，不出所料，又是一箱子钞票。 江秉最近升级了钞票印刷工序，为了更加真实，特地加入了做旧环节，这就使得这箱子钞票看上去全都是旧钞。 尽管三人心里有所准备，但表现的仍然很是激动，特别是亚瑟，他试图端起红茶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被茶水呛得咳嗽不止，以至于最后咳出血来。 这让在场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要知道，1899年的西部，死亡方式前十名中，一定会有有肺结核的一席之地，而患上肺结核的典型症状便是咳血。 范德林德帮游荡在西部这么多年，因肺结核而死的人，见过太多，所以见亚瑟如此表现，不由得引发不好的联想。 “亚瑟！” 何西阿第一时间冲到亚瑟身旁。 “我建议你离他远些。”江秉实时出声提醒。 “他大概率患上了肺结核，而且已经到了活动期。”身为义体医生的江秉多少对这种人类历史上十分著名的病症有所了解。 “该死，亚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达奇一砸桌子，愤怒的站起身来。 “兴许只是普通的感冒呢，也可能是最近太劳累的原因。”何西阿不断寻找理由，试图反驳江秉的诊断。 肺结核，也常被称为“肺痨”，是由结核分枝杆菌感染引发的传染性呼吸系统病症，在1899年，这种病症还没有研究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几近绝症。 患上它，几乎等于一只脚迈进了棺材，这也是达奇与何西阿此刻反应剧烈的原因。。 “长期咳嗽，咯血，角膜炎，伴有食欲不振，体型消瘦，乏力，胸痛。”江秉每说出一个症状，亚瑟原本苍白的脸就更白一分。 他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自己最明白。 纵然见惯生死，但是还是极少有人能立刻正视自己死期将至。 至少亚瑟还需要些时间。 “不过经验之谈要不得。”江秉突然出声，打断了屋子里的沉闷气氛。 “亚瑟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跟我回烟斗壑的营地做个身体检查就清楚了。” 望着对方已经变得灰白的脸，江秉用手指轻叩桌面，唤回对方的注意力，并用一句话让对方起死回生。 “如果是肺结核，我可以治好你。” 实际上，江秉不光能治肺结核，哪怕对方是更为严重的晚期肺癌所引发的咳血，江秉也能包疗效，甚至做到当天治疗，当天就能跟别人拿枪对射，绝不影响工作。 多大点事，换个肺不就完了。 而如果只是肺结核，以江秉现有得医疗水平，亚瑟只要按时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药，整个人保证恢复往日的活蹦乱跳。 “萨布尔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何西阿紧紧盯着江秉的脸，试图找到对方撒谎的证据。 “这病在西部都快跟感冒一样常见了。”江秉吐槽道。 “单是瓦匹缇印第安部落就发现了四个，光是这段时间营地里的大体检就收治了27名肺结核患者。” “这些人现在都活蹦乱跳给我打工呢，把心放肚子里，这病在我这里跟治感冒还真没啥区别。” 出于江老板以往一贯的靠谱表现，何西阿选择相信，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但是不论如何，圣丹尼斯亚瑟是不能待了，他只能跟随江秉毛来的篷车一同返回烟斗壑的营地，进行后续妥善治疗。 说是烟斗壑营地，实际上整个营地已经由原来的木质栅栏围城的简易营地，变成了一座半永久式的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堡垒。 第287章 黑王的使徒们 得益于最近从各种渠道吸纳的人口，使得劳动力日益充盈，从烟斗壑向南方发散的基建工作进行的热火朝天。 一个巨大的冶金工厂正在瓦匹缇印第安保留区的南方的多纳瀑布附近动工建设，这里将承担起基础材料冶炼的职能，并为第一代工业母床的成产做前置准备。 而化工业则是依靠江秉’人肉背货’来的高级制造设备形成了初步规模，正一刻不停的制造着当下紧缺物资，如医药用品，子弹底火等。 大量劳动力更多的则是在修建电力网络与交通和物流运输网络。 整个盘子在江秉的规划中，会优先发展农业和轻工业，先一步做到基本的生存物资供给平衡。 这一步倒没什么难度。 原始轻工业基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像缝纫机这种生产工具，不需要江秉自己动手，来自2076年工业机床可以直接拔苗助长，机械降神。 当下的【逆熵】工人们对于耐用消费品和快消品的需求极低，只要能做到衣可蔽体，食可果腹，病有所医，身有所栖，在加上相对公平丰厚的报酬，基本已经将全部人的忠诚度以及生活满意度拉满。 而农业方面，都没有用到江秉操心，占比过半的华工们人人都是种地能手，只需要实行些‘包产到户’‘黑王统一定价收购’的激励手段，有相当一批人当场转职为职业农民，并表示‘早就看这些洋鬼子这么糟蹋土地不爽很久了’。 自华莱士堡附近的坎柏兰林区开始，大片适宜种植的荒地已经被成组织的华工们认领完毕。 尽管根据规定，这些土地他们只有种植使用权，相当于给江地主打工，但是仍然不能阻止他们种地的热情。 毕竟这些职业农民除了每月固定的薪水，还有大量基于土地产出的分成。 “包产到户”的刺激下，让所有的职业农民产生一种自己当家作主的牛马幻觉，导致绝大部分人恨不得每天住在地里。 而在大片荒地里，由江秉这位‘工匠’设计定稿的简易旋耕机由两个人控制着正在地里疯跑，将板结的地面打成松散的土壤。 亚瑟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惊奇，一路感叹。 劳动总是可以给人带来震撼。 等到了营地，提前得到消息的医疗部门负责人维蕾塔准时来将人接给接走。 这位女术士不愧是千军万马中卷出来的中世纪精英，学习能力很是不俗，对方除去自己的魔法体系，对于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义体改造，人体医学方面的知识同样求知若渴，孜孜不倦。 经历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学习，在不使用魔法的前提下，她治愈一些小病小灾已经完全不在话下。 而江秉，则前往最近建立的训练场，面见经过‘擢升计划’改造的第一批‘使徒’。 宽敞的训练场内，12个体型魁伟的壮汉一字排开，等待着‘黑王’的检阅。 而在他们背后则整齐的排列着12具【热寂-1型】动力甲。 飞鹰相比之前本就健壮的身躯，显得更加的魁梧，他剪掉了自己的长发，透过一层短发茬还可以见到义体改造后留下的义体接缝。 作为这个小队的中坚突击手和领导者，飞鹰总是身先士卒。 他换下了一身传统服饰，身着贴身的黑色作战服，背后镶嵌着一条斯安威斯坦，但是脸上却还抹着些印第安风俗中重大场合才会使用的仪式战纹，整个人像极了被高科技武装的原始人战士。 “‘黑王’！” 见到江秉，所有人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狂热，乃至隐隐已经有些宗教崇拜的意味。 这些人作为江秉目前手头技术的大集成者，他们算得上【逆熵】当下能产出的制式力量顶峰。 只不过刀虽然已经磨利，却还需要铁与火的检验。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可以与他们匹敌的战力。 所以江秉准备带上他们去往新世界。 异界远征大练兵！ 顺便收集实战数据，对‘使徒’的改造方案进行进一步优化。 ……………… 非洲作为人类物种的发源地，带给世界的印象却一直都是落后与贫穷，蛮荒与战乱。 这无疑是不正确的。 但是2008年的非洲的确还存在大量的贫穷之地与蛮荒之所。 秩序，在这里并不算稳固。 西非。 不久前，这里一个小国发生政变，总统被杀，政变者解散了政府。而联合国第一时间宣布对该事件表示了关注，并且宣布有可能进驻维和部队，从而维护当地的秩序。 但是当地政变者则隔天就从黑市购买了生化武器。 这下子谁都别想好过。 Kijuju自治区。 这是一个靠着西非边陲，尽是一些湿地的原始自然保护区。 作为西非仅存的保护区，虽然与外界保持着交流，但是内部仍充分保留着大量的原始样貌，除去边缘几座现代化的城镇，大部分地区仍是未开发地段，野兽、毒虫，恶劣的自然条件，四处流窜的盗猎者，别有用心的犯罪分子，遍布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中。 更不用说这里生活着一支保持着野蛮生存习惯的土著部落——古迪拜亚部落。 当然，部分拥护现代文明的迪拜亚族人早在19世纪便自部落中迁徙出来，在Kijuju自治区内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小镇。 Kijuju自治区，就像是文明世界的边疆。 它也的确如此。 作为BSAA(生化恐怖防御与评估联盟组织)创始人兼最精锐的特工之一的克里斯·雷德菲尔德和自己的搭档谢娃·阿洛玛，坐着一辆军用吉普上，已经在非洲大地上疾驰了大半天的时间。 凹凸不平的地势让吉普车行驶起来十分颠簸，更何况位于车厢的两人还要时刻警戒，提防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马基尼’（当地非洲俗语，意为‘恶魔’）。 哪怕是克里斯强横的身躯也难免染上几丝疲态。 “戴夫，还有多远才能到目的地？” “马上到，前面不远处就是预定的汇合点，丽亚镇，德尔塔小队的其他队员都在镇上等着咱们呢。” 第288章 生化巨人 “我有好久没见到过乔许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谢娃感叹道。 “队长日子过的相当好，他估计已经等不及见到你们了。” “注意，有情况！” 坐在副驾驶的克里斯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 大量的摩托车被随意丢弃在路边，而众多‘马基尼’则被某种重火力打成了碎肉，铺满了整个道路。 作为普拉卡寄生虫感染者的‘马基尼’是一种成熟的生化兵器，因为体内寄生虫的存在，他们生命力异常顽强，甚至超过T病毒感染的丧尸，仅仅是脑袋上挨上几发子弹不足以让其停止活动。 这种寄生虫会寄生在宿主的神经中枢系统中来控制宿主的意识，寄生虫虽然会使得宿主丧失部分理智，但仍然可以保留下大部分的智商和思考能力，从而可以使用工具，他们甚至仍然会保持着感染者生前外貌和生活习惯，只不过整个人已经彻底被寄生虫操控，变得残忍，嗜杀。 加上这些‘马基尼’可以自我繁殖寄生虫幼体，感染者又会本能寻找其他人进行感染的特性，某种意义上算的上是极为难缠的生化兵器。 “是德尔塔小队做的么？”谢娃提出自己的看法。 戴夫掏出无线电，疯狂的呼叫着队友，但是无论他如何呼喊，无线电中始终保持着一片静默。 这不由得让所有人心下一沉。 不过很快，战斗痕迹从前方的哨卡，伸向到另一条道路，与三人前进的方向背道而驰。 因为急于与德尔塔小队汇合，三人还是决定暂时不去追查这件事情的始末，而是选择从原定道路返回丽亚镇，先与其他队员汇合。 随着吉普车近距离驶过哨卡，这场战斗留下的痕迹更加清晰。 已经倒塌大半的墙壁上遍布细密的弹孔，地上到处都是‘马基尼’的尸体碎片，这些生化兵器的死状都极其惨烈，要么被某种高射速武器打成了肉酱，要么干脆被某种霰弹枪近距离轰击的四分五裂，要么干脆被某种榴弹抛射武器干脆利落的蒸发掉绝大部分肢体。 当然，这些只能说明与‘马基尼’交战方火力比较强大，但是有几具像是被电锯生生锯开的残骸却让三人一头雾水。 什么样的攻击才会产生这样的伤口？ 心忧队友安全，戴夫将吉普车开的飞快，但即便如此，军用越野车奔驰到入夜，远处才出现一个小镇的剪影。 整个小镇死气沉沉，只有几盏路灯徒劳无功的亮着些白光，但也没能增加任何的生气。 “他们还是没有回复。”戴夫关闭无线电，神情低落的向两人通报自己的联系结果。 “只能进到小镇内查看下具体情况了。”克里斯下了决定。 吉普车缓慢的驶进小镇的街道，车灯将昏暗的街道逐渐照亮，映出几具散落在地上的尸体。 “是他们，是德尔塔小队的其他人！”谢娃惊呼出声。 “集中注意力，戴夫，车子不要熄火。”克里斯握紧手枪，推门下车，跟着谢娃一左一右的上前查看情况。 两人走近了才确认地上的死尸的确是德尔塔小队的成员，附近还有十几具‘马基尼’的尸体，看穿着应该都是这所小镇居民。 “该死”谢娃气愤的用拳猛捶一旁的木质路灯杆，发泄心中因战友惨死而燃起的怒火。 克里斯正要上前安慰，却敏锐的发现一旁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被灯光投射出一团巨大的黑影。 他猛地回头，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物，顿时间神色大变，举枪便射。 枪声引起谢娃的警觉，下一刻她循声望去，却在街道一侧低矮的建筑后，发现一张巨大的面孔。 这张脸的主人如同躲在草丛中的猎豹，暗自窥视着毫不知情的猎物。 而面孔的外表同样十分狰狞可怖，两只几乎全是白色的眼睛里森冷的没有一点活物的温度，畸形的朝天鼻诡异的像猪多过像人，血盆大口下的茂密的胡须让整张脸看起来像就像是张干枯破败的老树妖。 整张脸足足有一个汽油桶大小，让人很难想象头颅下的身躯该是何等的规模。 “该死，谢娃，快跑！” 克里斯连连开枪，但是他手中的伯莱塔M92F射出的子弹，打在对方如花岗岩似的脸上，就像是泥牛入海，压根没有起到丝毫反应，反倒是进一步激怒了这个大家伙。 这名如歌利亚般的生化巨人咆哮着爬上房顶，露出如同弗兰肯怪人般的缝合身躯。 面对着面前的敌人，对方显然存在着不俗的智慧，它无视了克里斯似蚊虫叮咬般的攻击，对准了戴夫所在的吉普车的位置径直起跳。 它还懂得先断绝三人的后路！ 庞大的身躯在落地时引发剧烈的震动，声传十里，处于落点附近的谢娃甚至直接被震飞出去。 吉普车则是被对方直接震离地面。 戴夫将油门踩死，疯狂加速，试图摆脱对方的袭击，但是这辆越野车的质量再过硬，也摆脱不了燃油发动机的弊端——加速度缓慢。 巨人一把拽住越野车车尾的防护架，在金属咯吱作响中，开始了肉体与钢铁的角力。 轮胎疯狂旋转，摩擦地面产生阵阵黑烟，引擎疯狂的咆哮着，以图摆脱敌人的钳制。 但是它的对手是一名足有五六米高的生化巨人，它所拥有的力量不是一辆轻型军用越野车可以抵抗的。 巨人怒吼着发力将汽车提离了地面，失去了抓地力，车辆只剩下本身的自重，向巨人施加的压力骤然减弱大半。 在克里斯与谢娃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巨人将车子举过头顶，就想冲着一旁的房屋砸过去。 一吨多的吉普车一但被对方砸进路边的建筑内，车毁人亡是它与驾驶员的唯一下场。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火焰在对方小腿上突然爆开，火药爆炸的威力裹挟着弹片将巨人的小腿炸的血肉横飞。 下一刻，第二发榴弹再次在对方小腿上炸开。 第289章 别开生面的数据收集工作 巨人庞大的身躯在剧痛中不由得失去平衡，手中举着的越野车也翻滚着砸落在一旁。 下一刻，一阵密集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克里斯与谢娃的耳边。 在两人警觉的注视下，街道尽头的夜幕中先是亮起三对莹莹红光，紧接着，三名高大的金属巨人以极快的速度冲破夜幕，突入战场当中。 在飞速的奔袭中，左右的巨人突然变向，兵分两路，似乎是为了节省弹药，他们不再开枪压制正抱着腿哀嚎的生化巨人，只是闷头前进。 而中间的巨人则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手中蜂巢似得霰弹枪几乎杵进对方的肺管子里才扣动了扳机。 来者正是‘黑王’的‘使徒’小队。 冲在最前方的，正是‘飞鹰’。 他手中所持的是等比例放大后的【制式镇暴者】，本就追求空间压制力的独特蜂巢结构枪口设计，让每次开枪都能喷吐出大量的钢珠子弹，而巨人因为巨大的体型，将这些分散的钢珠毫无悬念的照单全收。 皮开肉绽，此刻用来形容这名巨人再贴切不过。 但是作为普拉卡寄生虫中十分独特的寄生变种，它所拥有的强大生命力，让这些攻击还不足以要了它的命，甚至连重创对方都做不到。 巨人以手护面，顶着火力冲到飞鹰面前，伸出粗壮的手臂，十分鲁莽的胡乱横挥，准备将对方打飞出去。 装甲内的飞鹰毫不犹豫的开启斯安威斯坦，进入如神灵赐福的‘时停’状态，他操纵着略显笨重的装甲轻松仰头闪过更加笨重的巨人手臂，手中的枪口则毫不犹豫的杵进对方先前被连翻火力轰击的皮开肉绽的胸膛内，将剩余的子弹倾泻干净，完成在他眼中稀松平常的反击。 而在克里斯与谢娃眼中，情况却异常的诡异。 相比四五米的巨人，到它腰间的金属巨人体型也足以称得上体积庞大，但是两者行动起来的速度却天差地别。 克里斯已经判断出三名来者应该是穿戴了某种极为先进的作战装甲，但是看上去就极为沉重庞大的装甲完全没有一丝臃肿感，在与巨人短兵相接中，为首的装甲单位像是全盛时期的拳王泰森一般，踏着灵活的蝴蝶步，以毫厘之差闪过重量级对手的挥拳，并卡着对方动作的间隙，用令普通人眼花缭乱的行动完成了反击。 这一套迅捷的动作灵活的既有体操运动员的灵秀，又有拳击运动员的力量感，让金属巨人看起来不像是身披着厚重的装甲，倒像是真如同一名血肉巨人般灵活，敏锐。 胸膛内被灌进大量灼热的钢珠，巨人不由得仰天痛吼，相比于之前的攻击，这些深入体内的子弹算是真正伤害到它的本体。 一只巨型的普拉卡寄生虫！ 剧烈的疼痛让寄生虫下意识的拼命在巨人体内挣扎，以至于许多肢体突破巨人皮囊的封锁，从它皮肤各处用粗线缝合的伤口处涌动而出，像是一条条长满爪子的猪肉绦虫，疯狂的抽动着。 “是它体内的寄生虫！”谢娃与这些普拉卡寄生虫战斗了好几日，瞬间识破巨人的秘密。 “那些是它真正的本体，照着那些虫子攻击。”克里斯也紧跟着高声向三人出声提示。 并不用他多言，寄生虫从巨人体内爆出来的瞬间，从暗处便传来令人汗毛竖立的轻微嗡鸣声。 一颗通过电磁加速的巨型钨钢穿甲钉从暗处飞出，直接将巨人身体最顶端的触手连带着半扇肩膀直接点爆。 是小队中早已埋伏起来的狙击手！ 另外两名‘使徒’手里的武器则分别是装甲特供的榴弹炮与巨型电磁步枪。 面对巨人暴露在外的寄生虫触手，手持巨型电磁步枪的‘使徒’开了两枪，将对方左臂的触手连带着小半块小臂打成碎片后，停止的射击。 “记录，穿透性武器对付这类生命力顽强的敌人威力会遭受较大削弱。” 【热寂-1型】动力甲内部的?RIG系统，如实记录下这位‘使徒’的言语，并通传给整个小队。 “停火，不要把这个大家伙打死了，别忘了咱们的任务，要尽可能的收集各种实战数据。” 飞鹰在团队通讯中下达完命令，毫不犹豫将手中打光子弹的枪械挂回背后的磁吸架，反手抽出另一侧的链锯剑。 “记录，测试近战武器效果。” 作为从小就依靠弓箭刀枪狩猎的印第安人，对比枪械，飞鹰更喜欢冷兵器。 而江秉出于自身喜好开发的链锯剑，终于在面对像飞鹰此刻面前巨型体型的敌人时，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链锯剑特有的凄厉的轰鸣声音穿透夜幕，飞鹰冲到抱头蹲防的巨人面前，挥剑冲着对方被两发榴弹成功瘦身“一半”的左小腿就锯了过去。 伴随着黄色黏液四下飞溅，链锯剑的单分子剑刃在巨人粗大的腿骨前停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间，便干脆利落的将对方的左腿一刀两断。 失去小腿支撑，巨人在更加疯狂的哀嚎声中仰头栽倒在地，庞大的体重将地面砸的天摇地动。 一发箭头带火的钢制弩箭划破夜空，撞击在那名拿着榴弹炮的‘使徒’胸甲上，砸出一声微弱的金属声响，便徒劳无功的跌落在地。 内嵌「螳螂复眼」的镜面抛光面甲转向袭击者所在的方向，一名由青年黑人转化的‘马基尼’端着把钢弩，正在站在不远处某栋建筑的阳台上，正在给弓弩上弦。 一下秒，一发爆炸榴弹呼啸而至，将它与半扇阳台炸成一滩建筑垃圾。 小镇中隐藏的‘马基尼’纷纷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然后被电磁步枪的12.7mm钨钢穿甲弹精准点爆头颅。 【热寂-1型】关节自带的闭锁结构能够让使用者在静止状态下的射击精度获得极大幅度的提升，配合电磁步枪本就轻微的后坐力，真正做到了指哪打哪。 两个‘使徒’开始专注于对付这些从街头巷尾涌出的喽啰，对飞鹰能够单独应对那名巨人很是确信。 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290章 黑王的召见 对方是生化兵器不假，飞鹰同样也是【逆熵】打造出来的战争兵器。 他如同一只充满耐心的狮子，围着断掉一条腿的巨人团团打转，不断地寻找进攻的机会。 生化兵器虽然有智慧，但是仍然与人类无法相比，没用了多长时间，飞鹰便成功抓住对方的攻击间隙，用链锯剑劈砍进对方另一条腿中。 黄褐色液体四处飞溅，链锯剑轻松啃噬断对方的小腿。 双腿尽断的巨人，基本就是一个体型巨大的肉山。 面对这么一个千载难求的活靶子，飞鹰果断联系不远处候命的狙击手。 “角羚，看到这么大个靶子没，正好试试你手里的大家伙，降低功率来几枪，收集些数据。” 几十米外的一处建筑顶端，角羚用随身的手枪一枪打爆一名好不容易摸到楼顶的‘马基尼’的脑袋，并拎起对方的尸体甩到楼下，伏身趴在自己的主战兵器前，沉稳回应。 飞鹰口中的大家伙，真的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大家伙，长约1.8米的棱柱状炮身，采用分体式钛合金骨架与哑光黑色的超导陶瓷复合层，枪身表面布满蜂窝状散热凹槽，在武器启动时可清楚的窥见内部幽蓝色能量回路的脉冲式明灭。 两段交叠的电磁导轨呈螺旋状向前延伸，在全功率展开后形成X形交叉加速通道，导轨间隙悬浮着大量的电离指示光带。 单兵重型电磁炮——"破城槌（原型）"，江秉用在他那辆公交车顶端的武器上获得的灵感，经过进一步设计优化，进行了‘小小’的堆料，整合出的反装甲载具特化装备。 三根液压缓冲臂从电磁炮中部位置展开，尖锐的末端钨钢穿刺爪被角羚狠狠刺入混凝土材质的地面，从而有效消减开枪时产生的恐怖后坐力。 随着他将提高功率，电磁轨道间隙迸发出蓝紫色电弧，周围空气因电离反应产生少量臭氧的刺鼻气味。 扣下扳机的瞬间，身下的小楼与装甲同时微微一震，弹丸突破音障时在炮口形成一道锥形雾环，环绕在枪口处久久才缓缓散去。 而被这把枪瞄准的目标，那名巨人则是被子弹附带的巨大动能直接在胸膛处豁出一道十厘米大小恐怖的孔洞，露出内部还在微微蠕动的巨型普拉卡寄生虫。 伤口虽然看上去渗人，但是对比巨人的体型，却显得有些不痛不痒。 飞鹰：“角羚，子弹过穿。” 多日填鸭式的军事知识灌输，让飞鹰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现代化精锐士兵。 角羚：“已经记录，看来需要配备专门针对血肉目标的特种子弹。” 飞鹰：“再来几枪，算积累数据了。” 隔了两三秒，，巨型钨钢穿甲钉如约而至，这次子弹的落点是巨人的脖子，子弹精准的将巨人的颈椎连带着脖颈打成漫天的碎肉。 第三发第四发则是将对方头颅直接打爆，巨人胸腔中的巨型普拉卡寄生虫瞬间冲破胸腔，代替巨人的头颅。 然后它干脆的被两发高爆榴弹炸成满地的碎肉。 翻倒的越野车被一名‘使徒’徒手翻了过来，被压在车子下面，昏迷不醒的‘戴夫’被成功救出。 飞鹰一言不发的看着克里斯与谢娃两人，红色的螳螂复眼目镜瞪得两个人浑身有些发凉。 克里斯用力攥了攥自己手里的伯莱塔M92F，又望着对方身冰冷厚实的装甲，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干脆的将枪插回枪套，表示友好。 “我们是BSAA的特别行动人员，你们哪个势力的人?” 飞鹰对于对方的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打算，而是惜字如金的蹦出句：“跟我来，黑王要召见你们。” ………… 西非虽然地方穷，但是地下该有的矿产资源还是不缺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极为丰富。 石油作为国际上的硬通货，哪怕是埋藏在Kijuju自治区内，仍然无法阻挡资本家的觊觎。 在丽亚镇不远处，就建有一家大型的炼油厂，它属于一家国际大型公司Tricell联合企业旗下。 Tricell联合企业又称三联，创始者为特拉维斯家族。 作为一个联合组织，它是由运输.自然资源开发和制药等部门组成的多功能国际巨头公司，在19世纪借着在非洲矿业开采、运输上的成功而壮大。随后三联在非洲建立了一家分社，在20世纪中期，他们开始采集非洲植物，动物，昆虫的标本，用于制药研究，不久后，这些研究就给他们在制药业带来了巨大的商业成功。 这也让三联曾经一度成为安布雷拉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 为了方便运输石油，炼油厂建立在海边，并修建有专门用于停靠货轮的码头，方便从这个不太需要石油的土地将这些桶装美金送往世界各地。 众人一路上，不难看出炼油厂曾经爆发过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大量的‘马基尼’的尸体碎块就堆在炼油厂的各处，其中不乏各式难缠的各式普拉卡寄生虫突变体。 克里斯与谢娃被全程缄默的‘使徒’们带着从炼油厂的边缘穿行而过，在炼油厂的码头处见到所谓的‘黑王’时，对方正揣着手，借着码头的灯光，打量着一只被钢管穿头而过，钉在墙上的特殊‘马基尼’。 这只‘马基尼’原本应该也是炼油厂的员工，身材十分消瘦，脑袋被一个破旧麻袋包裹着，只露出一只不像人形的眼睛。 钢管破坏了对方用来包裹头颅的麻袋，露出下方肿胀畸形，微微蠕动的虫型头颅，更奇特的是哪怕对方被钢管穿头而过，钉在墙上，仍然没有死去，反而还在不断地微微挣扎着，试图挣脱钢管封锁。 但这行为无疑是徒劳无功。 “bsaa的人？”江秉见人被带到，立刻丢下新玩具，跟两位特工唠起了嗑。 身后，一名‘使徒’提起了液态肼火焰喷射器，给墙上的‘马基尼’来了个彻底的消杀。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这位是我的搭档，谢娃·阿洛玛。” 第291章 与BSAA的交易 “我知道你们。”江秉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微妙，但一点都不惊讶。 克里斯想要开口打探对方的底细，江秉却示意他们两个先不要声张，听他把话讲完。 “我这有两个人，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克里斯与谢娃一头雾水的跟着江秉去往码头边的一所小屋内，见到他们任务的目标。 然后便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开始有些魔幻。 他们原本的任务，是追捕在黑市上非法售卖生化武器的黑市商人埃尔文。 根据情报显示，他的藏身处就在这处炼油厂内，没想到他们还没来的及去调查，便阴差阳错的被这群神秘势力救下带到了炼油厂内，又在码头的一处小房子内见到了胖了一圈，躺在地上呆愣愣的埃尔文。 “他这是？”谢娃开口问道。 “这位朋友有些偏激，上来就喊打喊杀，被抓到后还拒绝与我沟通，所以我略微对他进行了些说服教育。”江秉依然拄着他的手杖，看上像是个讲文明的体面人。 就是他的话语属实有些不太文明，埃尔文都快被打的不成人形了，整个人虽然还在喘气，但是全身水肿，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就差没原地淌口水了。 “事实上，在你们来之前，他算是对我敞开了心扉。” 江秉转头看向二人组，“小镇的那只巨人B.O.W（「Bioanic Weapon」的缩写，即「有机生物兵器」）名字叫做恩德斯，就是它释放出来专门用来欢迎你们的。” “你是特意派人去到的小镇，就是为了要带我们到这里来？”克里斯有些琢磨出来对方的意图。 谢娃却对地上这个导致她队友死亡的幕后黑手仇恨不已，她用脚轻轻踢了踢对方小腿，却发现脚感像是踢到了热水袋，绵软无比，好似对方皮肤下已经没有血肉。 谢娃暗自咋舌，不禁寻思埃尔文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毒打才能变成这样。 “当然。”江秉顿了顿手杖，“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是什么戏剧中的主角吧，遇到危险时总有人及时出手相助，逢凶化吉。” “你想要什么？”克里斯无视了江秉的调侃，沉声询问 “交易。” “我需要关于古迪拜亚王朝遗址的情报，相信以BSAA的力量，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江秉讲出一个克里斯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古迪拜亚王朝？”谢娃惊呼出声。 “看来这位女士好像对此有所了解。” “这不只是个传说么，他们真的存在？”生于西非马里共和国的谢娃算得上地地道道的非洲土著，自然对众多流传在非洲大地的民俗传说都有所了解。 “当然，传说故事通常可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东西，多少都会有些跟脚。”江秉表示肯定。 “我小时候还听过关于他们的传说。”谢娃嘟囔道。 “做个交易吧，克里斯。” “埃尔文口中的真相，再加上你们两位的老朋友。” 江秉的话语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朋友？” 江秉领着两人到了隔间，刚打开门，就见谢娃惊呼出声。 “乔许！” 这间房子内同样关着两个人，其中一名就是谢娃口中德尔塔小队的队长，乔许·斯通。 “谢娃，克里斯！” 对方在这里见到两人，属实非常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乔许。” “这位朋友不久前鬼鬼祟祟的在我的营地附近蹲着，被我的人逮了个正着。” 乔许只能尴尬的扬起一丝假笑。 “我只是在侦查情况，毕竟这里遍地都是B.O.W。” “你说两个人，另一个人是谁？”克里斯理智的追问。 江秉并未言语，只是用手杖指了指躺在一旁的病号。 对方躺在地上，一身宽大的风衣蔽体，几乎遮住了所有的躯体。 “是她，是那神秘人。” 克里斯与谢娃在此之前曾经好几次都将要抓住埃尔文，结果这个神秘人总会中间插一脚，将人救走。 克里斯早就对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感到好奇，当下蹲下身来，一把掀开对方脸上罩着的宽大斗篷 ，露出下方一张典型的白人女性面孔。 克里斯顿时如遭雷击，不由得惊呼：“吉尔！？” “什么，她就是吉尔？”谢娃紧接着步入克里斯的后尘，惊愕不已。 “克里斯，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她很久之前已经跟威斯克一起同归于尽了么？” 作为BSAA创始人之一的吉尔·瓦伦蒂安的大名，身为BSAA西非分部的谢娃与乔许自然都有所了解。 克里斯紧张的将手搭在自己前搭档的颈侧，发现对方还有脉搏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我曾经亲眼目睹她与威斯克一起坠下山崖。” “克里斯！”谢娃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我可以理解你现在激动的心情，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一直为埃尔文工作。” “是为阿尔伯特·威斯克。”江秉适时更正了对方言语中的错误。 “埃尔文亲口告诉我的，他为阿尔伯特·威斯克工作。” “威斯克！”提到自己的宿敌，克里斯恨得牙根直痒痒。 “如果是威斯克在背后搞鬼，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虽然不知道威斯克用的什么手段，但是我认为跟这个小东西一定脱不了关系。”江秉将一个扁扁的蜘蛛状的装置丢给克里斯。 “在你的老搭档胸口发现的，送你了。” 江秉早就将这个装置的原理给摸透了，这东西看上去高精尖，本质无非就是一个可持续给药的注射装置，可惜的是这个装置在两人见面时，被江秉一脚直接踹扁，里面的药剂也流失了个干净。 “她现在是怎么了？”克里斯发现自己的搭档虽然还有心跳，但是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江秉无辜的耸了耸肩，“受了点伤，只是胸骨稍微有些碎裂，断了六七根肋骨，死不了的。” 不过这也是对方咎由自取，谁让‘使徒’们逮捕埃尔文的时候，江秉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青年被对方当成了软柿子，想要来个围魏救赵。 此世界的各种病毒果然有几分门道，吉尔结结实实挨了江秉一脚还没断气，全靠身体曾经被病毒强化过。 江秉又将一个金属箱子踢到克里斯的脚边。 “埃尔文随身的东西都在这，加上这两个人，这交易你做不做？” 克里斯还能怎么办，他看着躺在怀里的前搭档，明白自己压根没得选。 第二日。 BSAA总部派来的救援船上，吉尔被随行的医护人员宣布没有生命危险后，克里斯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292章 浮空掠沼舰 谢娃从隔壁房间推门出来，带来了倒霉的戴夫除去断掉的大腿骨，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消息。 这对新晋搭档才真正的有时间放松下来。 “BSAA总部就这样同意把资料交给那个藏头露尾的亚洲人了？” 克里斯活动着壮实的臂膀，以求缓解长时间紧绷身体带来的酸痛，回应道：“对方提供的资料太重要了，总部那边只能先答应下来，况且，他索要的资料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多敏感的地方。” “但是这不奇怪么？”谢娃反问道。 “所以英国总部那边正在紧急召集相关专家，研究古迪拜亚王朝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很好奇，你小时候听到的传说是怎样的？” 谢娃仔细回忆着童年模糊的记忆，搜刮着脑海中残存的词句，从而用来满足搭档的好奇心。 “据说在久远的古代，迪拜亚王朝曾统治着西非一半的土地，他们崇拜太阳，自称太阳之子，他们拥有着太阳神的赐福，因此，王朝的战士们拥有着战无不胜的力量，他们力大无穷，可以生撕虎豹，全力奔跑时，速度快过最俊美的骏马，他们身材高大，宛如天神，在太阳神的注视下，他们永远不会衰老，不会死亡。” 因为儿时的记忆过于久远，对于曾经听到的传说，谢娃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阐述起来难免有些颠三倒四。 “听上去的确像是个传说。”克里斯琢磨了半天，给出自己的看法。 ……………… 奥卡万戈沼泽，这个面积15000平方公里的内陆湿地存在数以万计的水道和泻湖，复杂多变的天气，反复无常的降雨，加上遍布湿地的泥沼、滩涂等恶劣的地质环境，使得想要在其中寻找到一支衰落许久原始部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BSAA作为此世界的当红炸子鸡势力，提供的资料很是精确。 他们从大英博物馆里翻出了一套几十年前的《自然历史调查》，这个本游记性质的非洲风土民俗百科，上面详细的记载了18世纪的作者在导游的带领下游历迪拜亚部落的事迹。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的作者是亨利·特拉维斯，他是三联公司的创始人托马斯·特拉维斯的弟弟。 这书当年出版后卖了不到一千本，就被特拉维斯家族紧急叫停，大部分书还被陆续收回，弄的亨利·特拉维斯郁郁寡欢，激愤而终。 结合三联在19世纪借着在非洲矿业开采、运输上的成功而壮大，后续的制药业令三联彻底腾飞的历史，换谁都得细品。 奥卡万戈沼泽不光地方大，交通还十分不便利，基本上没有可以正常通行的道路。 而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行进，需要用到专门的特殊的交通工具。 一般来说气垫船是最佳选择。 这种利用表面效应原理，依靠高于大气压的空气在船体与支撑面间形成气垫，使船体全部或部分脱离支撑面航行的高速船舶，是在沼泽湿地这种恶劣环境中行进的不二选择，其独特的结构可以无视泥沼与水洼，深浅不一的水文环境不能影响它的前进速度，与吃水线较深的机动艇相比，完全不必担心搁浅的风险，特殊时刻甚至可以直接开上陆地上。 但是江秉实在瞧不上找到的这艘气垫船。 这艘从附近聚落里‘借’来的气垫船十分老旧，船身由从从其他船只上拆卸的部件拼装而成，狭小的船身只能容纳两三人，除去操控鼓风机与船舵的驾驶座，船上没有其他可供休息的座位，乘客只能站立在前段狭窄的甲板上，整艘船没有任何遮挡，驾驶员与乘客就这样暴露在自然中。 就是个这样的东西，聚落中由居民转变为‘马基尼’还视财如命，非得拉着众人不让走，要不是江秉一行人略懂些‘客套’手段，都不一定从村民的热情挽留中脱身。 要不是‘幽灵火车’只能到达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江秉都准备直接进行‘亚空间跃迁’了，最近收集的死亡燃料过多，感觉羽蛇神灯笼都快吃撑了。 但是现实逼迫的他只能想办法解决眼下的交通问题。 好在他是一名“工匠”。 幽灵火车呼啸而来，在弥散的雾气中停靠在沼泽中无人的角落。 十二名‘使徒’驾驶着动力甲，正从火车的车厢中往外搬运物资。 航空级铝锂合金板材，闭孔泡沫填充材料，同步电机，涵道螺旋桨，高能电池组，涡扇引擎，空气压缩罐，还有各式工具。 还有四个浮空的矢量引擎，这是江秉先前手痒从一辆浮空车上拆下来的。 为了将这一技术收入囊中，【逆熵】的账上足足支出了30万欧，这还是一辆二手浮空车黑市的售价。 一众使徒则借此机会补充消耗的弹药，更换更适合血肉毁伤的子弹，更换能源背包保证动力甲的能源始终处于充足状态。 得益于幽灵火车堪比火车车厢的容量，江秉日常会在里面装着一套自己的简易工具与大量武器弹药。 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别看一众‘使徒’打这群‘马基尼’就像是在砍菜切瓜，但这是建立在有‘幽灵火车’作为补给车的基础上，否则就以他们单兵的携弹量，不出俩小时所有人就得上去白刃战。 当然，这也给江秉接下来的研发方向提供了新思路。 【逆熵】急需一款多地形载具，以及可移动式的随军移动弹药补给基站。 有了主体材料，加上就地取材，再拆了些“无主”的房屋建筑 “工匠”精心打造的浮空掠沼船横空出世。 这艘掠沼舰全长12米，主甲板宽6米，因为整艘船设计之初就没打算作为什么飞行载具，只需要载着众人漂浮在沼泽上空，整艘船制造时采用四个浮空车矢量引擎结合多组涵道螺旋桨和涡扇引擎提供浮力和前进的动力。 为了达到载荷，除去在甲板上焊接的铁架子固定装置，船只的其他地方江秉都进行了丧心病狂的疯狂的减配。 他这次终于没有堆料。 第293章 迪拜亚村寨 整艘船连外围防护栏都没有，导致整个浮空掠沼船的外形看上去像是个会飞的超大型冲浪板。 哪怕是这样，载重也才勉强达到预定载荷标准，毕竟12个近1.5吨的铁罐头，加上大量武器弹药所需要的载重不是一般的浮空载具能达到的。 在经过初步测试后，这艘浮空掠沼舰驶入到茫茫的湿地沼泽中。 湿度极高的沼泽在长年灼热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淤泥与动植物在水中腐烂而散发出的腐臭味道。 安静的沼泽中只有掠沼舰引擎在突突作响，飞速前进的船身用气流推开船底水面厚厚的墨绿色漂浮物，驶过大片的落羽杉后，在江秉灵活的操控下驶入一片高大的芦苇荡中。 根据书中记载，古迪拜亚王朝的王城遗址坐落在地下，王朝虽然衰落，但是仍然有大量的遗民生活在王城的遗址中，过着原始的生活，保持着先辈的风俗习惯。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直过着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有相当一部分迪拜亚族人选择外迁，在王城外的沼泽中安营扎寨，随着17-18世纪西方的探险热潮，他们开始与国际接轨，而近代全球化与科技发展，让他们也开始逐渐接触主流的现代社会。 当然，他们接触最多的还是三联这家跨国巨企。 迪拜亚部落栖息在一片浅水沼泽中，掠沼舰转出芦苇荡后，远远地便可以望到迪拜亚族人在宽广的沼泽水面上搭建的木质建筑。 这些建筑充满古朴自然的风格，大部分建筑直接搭建在齐腰深的水中，木质的支撑结构辅以木板，便构成一片宽阔的水上平台。 平台上搭建着迪拜亚独有的形似馒头般的木屋草屋。 而平台周围是用细密的栏杆与篱笆建设成的鱼塘，迪拜亚人会在这里面养殖着各色鱼类。 再远处的陆地上则是迪拜亚部落真正所在地，连绵不断的建筑构成一座庞大的村寨，从土地延伸到水中。 城寨外围的城墙基本都是用巨大的原木拼接而成，上面绘着繁杂的神秘花纹，并辅以牲畜的头骨装饰。 当然，沼泽中伫立的电线杆，部落中的电灯等电器还是为这个原始部落平添几分现代色彩。 掠沼舰驶进村寨门前的小型码头，木制吊桥大敞四开，两侧的瞭望塔上同样空无一人，整个城寨陷入死寂之中。 一行人踏进这个原始村落的土地中。 走过空无一人的村落房屋，走过神秘古朴的祭祀台地，走后走过围绕着巨大篝火建立的圆形聚集平台，众人总算是在村寨的后方见到了失踪的迪拜亚族人。 他们显然也遭了毒手，所有人都已经被普拉卡寄生虫病毒所感染，寄生。 这些迪拜亚的族人明显被寄生的时间更长，所感染的寄生虫也更成熟，更恶毒。 每个被寄生的迪拜亚人或多或少在外表都有不同的畸变，四肢与关节处生长出不规则的骨片，胸前的皮肤都已经溃烂，隐隐露出胸腔内发育成熟的寄生虫本体。 这些恶心的寄生虫仿佛代替了宿主的心脏，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微微跳动着，将它腥黄的体液泵往被感染者全身。 整个部落的人全都聚集于此。 当然，很大一部分人都已经死去。 死亡者几乎都是老人、与孩童，普拉卡寄生虫在宿主体内生长时需要大量的能量，体质虚弱的老人与孩童根本无法承受他们所感染的普拉卡Ⅲ型寄生虫发育生长时对身体造成的侵蚀，最终的结果往往会被寄生虫蛀成一团烂肉，变成寄生虫繁殖幼体的温床。 几乎所有被感染转化成功的‘马基尼’都处于壮年，而此刻，他们正神色狂热的膜拜着站在一处水池旁的高大身影。 那也是一名迪拜亚人，他同样与下方的族人一样裸露着青灰色的皮肤，四肢布满骨片。 只不过他的胸前却皲裂出一条巨大的缝隙，伴随着大量的黏液肆意流淌的同时，缝隙露出的是一只黄橙色的巨眼。 这名高大的迪拜亚人正慷慨激昂的叫嚣属于他们部落的土著语言，同时指挥着其他人将一具又一具尸体老人与孩童尸体丢入下方浑浊的水池中。 他们已经算不得人，而是一只只人型的虫子。 “‘黑王’在上，看来这些东西已经变为像温迪戈一般的东西，变成了人类中的异端。”飞鹰哪怕经历先前的战斗作为铺垫，仍然对这一幕感到不适。 身为他们BOSS的江秉同样对这种亵渎生命的一幕感到不适，这种被异物寄生占据身体，操控神志的情况会本能的引起人类根植在基因层面的生理不适。 面对这些披着个人皮的异端，江秉的态度并无二话。 “消灭他们！” 动力甲踩踏出整齐的脚步声，与枪械上膛声音交织成毁灭的乐章。 一众‘马基尼’听到身后的动静，纷纷躁动起来，在体内寄生虫的刺激下变得嗜血而又狂暴。 他们举起木质的长矛，端起厚实的木质盾牌，一窝蜂的向着一众使徒冲来。 这些个新型的‘马基尼’展现出强大的身体素质，举着十几公斤的盾牌与长矛，奔跑的速度还能快若奔马。 但并无卵用，子弹先他们一步到达他们身边。 场面像极了向着马克沁重机枪冲刺的古代骑兵。 榴弹，电磁穿甲钉，动能子弹，钢珠，组成一道弹幕，在与众多‘马基尼’接触的瞬间就将对方冲在最前方的一排人打成马蜂窝。 特别是强调穿透力的电磁枪发射穿甲钉，往往会穿透留一溜串的血肉躯体，才会钉在远方的建筑上。 但是作为B.O.W，它们在面对现代火力时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体表的骨质护甲十分坚硬，多少可以防御些子弹的伤害，当然，最重要的是只要‘马基尼’体内的寄生虫没有被消灭，缺胳膊少腿，身上开上几个洞这些对正常人来说几乎必死的伤势，对他们来说并不危及生命。 更何况这些寄生虫还有其他的‘功能’。 ‘突变’ 第294章 现实没有过场动画 一名‘马基尼’顶着子弹高高跳起，试图扑进‘使徒’人群中大杀四方，但是人刚起飞，就被前排手持霰弹枪负责火力压制的突击手一枪轰飞出去，密集的钢珠子弹顺带着将它的脑袋打爆。 人在半空中，这名‘马基尼’胸膛处的普拉卡寄生虫就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开始疯狂的蠕动，感染者刚落地，他脖颈处的骨骼与血肉就被寄生虫从内部撑开，一根长着无数尖锐触角，头部带着大量不规则骨骼的‘肉鞭’从对方胸腔中甩了出来。 这是‘普拉卡’寄生虫的特性之一，在宿主即将死亡之际，藏在宿主体内的寄生虫会在短时间内突变出新生的组织，用以填充、代替宿主的缺失的器官，保证自身的存活。 扭曲怪诞的‘肉鞭’只来得及挥舞了两下，它的胸腔中段便被紧接而至的动能子弹打爆，整个上半身如同空中楼阁般栽倒在地，随后下半身也无助的栽倒，两条腿本能的在地上抽搐着，但很快便失去活力。 ‘普拉卡’寄生虫再神奇，也还没有脱离正常碳基生物的范围，与‘使徒’们特意更换的达姆弹相比，它显然在这场屠杀中没能占据到上风。 更多的‘马基尼’因肢体残缺开始突变，身体内的寄生虫在死亡的刺激下纷纷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拼命泵动着体液，活化着血肉，异变着肢体。 甚至有些寄生虫在求生本能的威逼下，主动舍弃被寄生的残破肉体，破开宿主的背部钻了出来，挥舞着两只肉翅，飞行着从空中向着众人发动攻击。 这同样是普拉卡寄生虫的另一种变体。 但是这些肥硕丑陋的肉翅虫很快被对血肉毁伤效果十分显著的达姆弹轰成漫天碎肉。 高大的迪拜亚人坐不住了，他仰天怒吼，从大张的口中伸出四瓣狰狞的口器，显得妖异而又惊悚。 尖锐如虫鸣般的嘶吼如同指甲刮擦黑板一般的令人从心底抵触，但是幸存的‘马基尼’却像是得到无形中的激励，显得很是兴奋，双目充血，身体内的寄生虫同样纷纷陷入狂暴状态，将宿主的身体撑得鼓鼓囊囊，迫不及待的想要破体而出。 但是还未等这个小BOSS级别的‘马基尼’上演完过场动画，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破城槌"单兵电磁炮的钝头射钉扬的满地都是。 场上逐渐激昂的气氛戛然而止，甚至一度令众多‘马基尼’手足无措，略显尴尬。 这TM是现实又不是游戏，过场动画还有什么无敌帧。 血肉在翻滚。 被打爆头颅的高大‘马基尼’胸前的裂缝猛地被撕裂，伴随着如开水般沸腾的血肉翻滚，对方的上半身在极短时间内变异为一只巨大的骨蚌。 但是蚌内可不是什么珍珠，而是寄生虫狰狞的口器。 它紧闭两片厚实的骨蚌，下半身的两条腿拖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尾巴维持着平衡，踉踉跄跄的向着‘使徒’们所在的方向前进。 说实话，眼前发生的好似将人类与其他物种胡乱糅杂在一起的场景，令在场所有神志正常的人都极为抗拒。 于是在‘黑王’的命令中，‘使徒’们终止实战数据的收集工作，一名背着庞大弹药箱，手提着【泯灭】同款高斯转轮机枪的‘使徒’站了出来。 物理上张牙舞爪，状若妖魔的众多‘马基尼’再次发动了冲锋。 但所有的反抗在【泯灭】的枪口下统统化为无声的缄默。 电磁加速产生的‘滋滋’声同样吵闹，但看着一帮子妖魔鬼怪被金属风暴平等的打成齑粉，竟然莫名的有些解压。 ‘秩序’又一次战胜了‘无序’。 黄色与血红交织的鲜血顺着地上的沟槽流淌进后方的水池中，血腥好似引起了水中潜藏的庞然巨物。 很快，数只尖吻刺破水面，几只膘肥体壮的鳄鱼浮出水面， 原本黄色的眼睛已经被血色占据，这些个鳄鱼整天被‘马基尼’们用满是‘普拉卡’寄生虫的血肉喂食，早已被寄生虫所感染。 不过很快这些鳄鱼像是遇到天敌般在众人的注视下四散而逃，原本泛红的水面逐渐被一层漆黑的浪潮所掩盖。 在江秉敏锐的视力下，这层漂浮在水面的漆黑之物的本体很快无所遁形。 组成这片漆黑浪潮的是一只只体型如同牛虻的水黾，这些水黾明显都经过突变，在被水中的血腥味吸引后，飞快地聚集到此地。 三联公司肆意地散播被病毒改造过的寄生虫，让这片地区的生态早已经发生了无法预计的变化。 不过托它们的福，江秉得以从它们汇聚而来的地方发现了通往王城的通道。 那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水道，与养有鳄鱼群的水池相连。 水道很是宽敞，足以让浮空掠沼舰畅通无阻的通行。 这时候就彰显出浮空舰的优势，对比普通的气垫船，漂浮在空中的它可以毫无阻滞的上岸。 甚至在暂时减重的情况下，它还可以提高漂浮的高度。 将掠沼舰开上陆地，13个人就像是踩着个UFO似得，从村寨飘进水道。 这条水道四面满是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开凿的痕迹十分久远，从时间上推断应是古迪拜亚人所修建。 崖壁上还开凿有用于防御的藏兵洞穴，不过也都早已无人使用，满布尘土。 水道不算很长，但有道是水深流缓，清澈的水面显得异常平静。 当然，如果不算上河里的大家伙。 河里趴着一条西非尼罗巨鳄，体长足有十几米米，从高空往下看，它在水中投射的阴影像是只卡车般庞大。 它静静地潜伏在水底，仿佛在等候猎物自己上门。 ?大部分品种的鳄鱼虹膜内黑色素都较少，这使得这使得它们对光线非常敏感。? 当浮空掠沼舰掠过它潜伏的区域上空，将船底的阴影投向水面时，像是触发了某种古老的警戒装置。 平静的水面瞬间被打破，一张血盆大口冲破水面。 第295章 迪拜亚王城遗迹 足以咬碎普通船只的巨吻却在下一秒咬了个空。 这条鳄鱼徒劳无功的跌回水中，露出两只眼睛，迷茫的瞪着飞在空中的掠沼舰，眼神中甚至还有些委屈，仿佛是在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江秉一行人站在巨型冲浪板上，齐齐向下俯视，神情像是站在云端的天兵天将，神情冷漠的注视着对方如跳梁小丑般的埋伏， 江秉甚至有些想笑，但是有仇不报可不是他的性格。 下一刻，天降正义。 炸鱼是一件不道德，但是很爽的事情，炸鳄鱼则更加令人舒爽。 子弹虽然对潜伏在水底的鳄鱼没有太大威胁，但是手榴弹与榴弹产生的冲击波在水中的威力可谓是翻着倍的增长。 不一会，这只鳄鱼连同着其他倒霉小型鳄鱼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得翻了白肚皮，然后被各式爆炸物炸的四分五裂，变成了满池子血块。 大量的普拉卡寄生虫的触手在这些血块中蠕动，仿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于是一罐液态肼被倾倒在水面上，熊熊烈火来了个就地火化。 赛博‘祥云’继续启程。 经过了烧烤鳄鱼的河段，绕过两个弯，又走了十几分钟总算是看到终点。 这是一处由木板铺就的简易港口，建立在一侧岸边，一大堆小舢板杂乱的停靠在其中，不用说，这些都是迪拜亚人的交通工具。 众人拾级而上，越过一个石质的甬道，一座镶嵌在地底山腹，破败不堪，但仍可感受到当年雄伟壮丽的巨大古城池遗址浮现在众人眼中。 古迪拜亚王城遗迹。 亨利·特斯维拉在他的书中记载有关于王城历史的记录：古迪拜亚王城最初是建立在一片高山之上，在漫长的时间中，随着几次剧烈的地质运动，整座城池被离奇沉降到山腹中，伴随着迪拜亚王朝的莫名消亡，共同消失在外界。 这座王城四面基本都是百米高的岩壁，大门早就在沉降的过程中被山岩所掩埋，整个王城如同一只被紧密地塞在杯子中的橘子，王城顶部，也就是杯口的位置向下投射出一道天光，斜照在王城上，到是平添几分神圣感。 但是遗迹中随处可见的现代帐篷，仪器，设备，塑料材质的物资箱以及干脆与岩石质地的古城遗迹格格不入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将神圣感破坏的一干二净。 整座古城像极了各种5A级的旅游风景区，古不古，今不今。 还没等江秉感叹完，一阵激烈的交火声从远处传来。 枪声爆炸声相互交织，其间还时不时夹杂几句土著语的嚎叫，吵的宁静的古城不得安宁。 众人循声而至，发现交战双方阵容十分魔幻。 一方是从四面八方向交火方向汇聚，数量高达上百人，几近赤身裸体，手持长矛木盾的原始部落战士，混杂着几只体型高大，长手长脚的异种‘马基尼’酋长，另一方则是一支现代化的特战小队，领头的正是刚分别不久的克里斯。 两方在古城的外围打的难舍难分，全副武装的特战小队一度被还处于石器时代的迪拜亚‘马基尼’打的节节败退。 就在BSAA的一众队员边打边退，被‘马基尼’撵的抱头鼠窜时，神兵天降。 飞鹰身先士卒，直接撞飞两名在高处手持弓箭的‘马基尼’，直接从六七米高的城墙残骸一跃而下，身旁还有两名突击手紧随其后。 三个一吨半的铁罐头压根没想着安稳的着地，他们直接砸进‘马基尼’群中，将几个倒霉蛋砸成几团骨肉泥的同时，链锯剑轰鸣声同时响起。 在狭小的王城通道内，三个‘使徒’身穿动力铠往那里一站，几乎如同一堵铁壁将空间堵的严丝合缝。 几十名‘马基尼’在通道内被链锯剑砍得血肉横飞，直到一名四肢奇长，头顶一个大型骨质全覆式头盔的变种‘马基尼’酋长与他们短兵相接，才暂时减缓了三人的推进势头。 沉重的骨锤被酋长抡起，砸向中间的飞鹰，却在半路就被对方的全覆式手甲攥住，不得寸进。 酋长‘马基尼’抡起细长的左腿就狠狠踹在飞鹰的胸甲上，足以踢裂砖石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对飞鹰造成影响。 战场之上，两人的搏杀已经没有了毫厘之差的精妙感，有的只是你来我往的残酷搏杀。 链锯剑被飞鹰直接捅进对方的肚子里，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单分子锯齿直接将对方大半个肚皮豁开，内脏顿时流了一地。 受到这种伤势，对方仍然还保留着战斗能力，双臂发力试图夺回骨锤。 但飞鹰可不是单独作战，‘马基尼’酋长刚准备与面前的铁疙瘩展开角力，斜刺里边捅出另一把链锯剑，直接将它细长的手臂锯断，并反手又撩在它的大胯上，将它削成个人棍。 另一个的使徒则端着手里的【制式镇暴者】捅进对方已经被开了膛的肚子里，给它开了个前后透亮的大洞。 三名使徒如同三头红眼蛮牛，在碳纳米管编织肌肉束+微型液压多嵌套组件的增幅下，顶着如潮水般的‘马基尼’将战线推进到通道口，并如水中磐石般死死钉在原地。 有了三个无可披靡的肉坦顶在最前面，BSAA的特战小队顿时压力大减。 特别是第二头酋长‘马基尼’刚迈着大长腿想要冲击三名使徒的防线时，一发如胡萝卜粗细的钨钢穿甲钉直接将它头部坚硬的到足以抵挡大部分子弹的骨质头盔直接洞穿，并将它与身后两个倒霉蛋一起打出个碗口的大洞。 是角羚的"破城槌"单兵电磁炮开始发威。 这种反装甲载具攻坚武器打这些硬茬子正好是本职工作。 一阵如昆虫振翅的的嗦嗦声从‘马基尼’群中响起，众多“马基尼”在这股声音的催使下，开始不顾生死，如蚁附般一拥而上，试图将三名‘使徒’淹没。 榴弹在人群中爆开，大片“马基尼”被炸的四分五裂，几名‘使徒’从一侧的高墙上现身，手中的各式枪械向着下方的尸潮倾泻着火力。 第296章 支配型马基尼 血肉如雨，尸骸满地，空气中都已经开始弥漫着某种独特的腐腥味。 飞鹰与战友身前的尸骸已经堆积的没过小腿，以至于攻击者与他们交手前，必须要先跳到尸堆上。 昆虫振翅声音很快转换为尖锐的虫鸣，受到这种声音的刺激，大量‘马基尼’体内的寄生虫主动撑开皮囊，将奇形怪状的肢体暴露在外，以求造成更大的杀伤。 黑熊位于飞鹰左侧，他承担的压力也是三人中最小的，但纵然一身装甲护身，面对着众多扭曲得血肉与骨骼将他外层护甲剐蹭的咯吱作响，四散飞溅血肉组织恨不得糊满他的面甲，他的心中难免涌起几丝慌乱。 “沉住气，黑熊”飞鹰感觉到身边战友的动作有些变形，在通讯频道中出声安慰。 “他们只不过是些异端，有‘黑王’的庇佑，我们不会受到伤害。” “哈，黑熊你竟然怂了，还是看我的吧。” 重火力手蛮牛人未到，声先至，他背着额外加挂的弹药箱，手中提着【泯灭】，沉重的重量让他将脚步踩的震天响。 “为我清出射界。” 大量的尸骸几乎将堵在通道口的三人淹没，更重要的众多疯狂的‘马基尼’已经将他们身前的空间全部堵死，如果他们三个贸然后撤，这些马基尼肯定会趁虚而入。 “阿尔德冲击准备！” 飞鹰在通讯通道中大喊，三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捏出个不太熟练的手印，猛地向前推出一片猛烈的冲击波。 ‘使徒’们都经历过完整的猎魔人突变，自然是可以释放猎魔人的法印，但是哪怕每个人的突变进行的都算的上十分完美，体内的法印魔力回路也都十分完整，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法印应用的如同维瑟米尔或者杰洛特般纯熟。 魔力要随着时间与练习慢慢提高，法印强度同样如此。 但是经过短暂的专项化练习，在正面集团化战场上最好用的念动力阿尔德与防护昆恩法印，这12名使徒还是能做到完整释放的。 哪怕释放起来略微生疏，威力稀松平常，但是应对当下局势已经足够。 三人释放的无形冲击波将涌在身前的众多‘马基尼’全部推的节节后退，借着这个间隙，飞鹰已经与蛮牛完成换位。 【泯灭】独有的开枪声音响起，金属洪流开始侵蚀血肉之墙。 血肉风化，生命凋零。 死亡平等的降临在这群早就该死去的扭曲造物身上。 人数在到达一定阈值的火力面前，苍白而无力。 一直躲在‘马基尼’群中的支配者终于没办法在隐藏下去。 面对倾覆之危，它只能调集更多的‘马基尼’挡在自己身前构成一张血肉盾牌，试图为它的逃窜争取时间。 可惜，电磁炮枪口下，人人平等，五六只‘马基尼’叠在一起，也不能抵消掉钨钢穿甲弹上面的恐怖动能。 角羚作为狙杀地方重要目标的狙击手，从开战就一直盯着它，怎么可能会让它跑掉。 等到克里斯带着BSAA的特战小队成员赶到厮杀现场时，先被满地的血骨弄有些反胃，然后被江秉的行为所吸引。 江秉站在血泊中，注视着面前的一具尸体，怔怔出神。 这是那只支配者的残骸。 它的衣着与只穿着些兜裆布的迪拜亚人完全不同。 这位支配型‘马基尼’身着一套繁杂的古老服饰，从外表上看上去像是部落的祭祀之流，体型到是和常人一般无二。 而从他一系列的行为上看，对方显然具备正常的智力，亦或者干脆就没有被普拉卡寄生虫吞噬心智 。 显然，作为成熟的B·O·W，大量炮灰搭配一名像他一样的支配者才是这群‘马基尼’的正确使用方法。 一群无序的寄生虫感染者怎么可能称得上兵器，只有拥有控制方法，能做到如臂驱使，才能拥有被作为B·O·W的资格。 “萨布尔先生，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你们也对迪拜亚王朝感兴趣了。” 谢娃立刻辟谣，“我们根据埃尔文手提电脑中的资料，得知三联与威斯克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研究基地。” “他们一直在这里秘密进行着某种生化研究。” “萨布尔先生也是为这个研究而来？”克里斯还是对江秉目的存疑，但是打是打不过，只能迂回着打探口风。 江秉没有回答，只是领着众人往内城前进，边念叨着亨利·特拉维斯在他的《自然历史调查》中记载的一首奇怪的民俗短诗。 “漆黑之海 太阳的使者驾车俯视大地 荣耀的阶梯自此中升起 奉上血与骨的祭品 便可踏上登神阶梯 与光芒共存 太阳的荣耀根植于身 入祂的国，成为祂的选民” 直念得所有人满头雾水，江秉才出声。 “太阳阶梯” “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为的就是一种名为‘太阳阶梯’的特殊的植物。” 江秉毫不吝啬的向BSAA的众人共享了这个情报，毕竟已经来到迪拜亚王城，这个东西很快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这也是江秉此行的最终目的。 毕竟这种可以让人摇身一变，成为神话中半神一样的神奇植物，他也十分好奇。 双方来此都各自带有任务，也都没有原地修整的想法，便暂时合流到一起向着内城推进。 BSAA特战小队中的狙击手注意到那些庞大的装甲，心中涌起的疑惑简直泛滥成灾。 【猫眼：尖齿，你看到这些装甲没，我从没见过这么灵活的外骨骼装甲。】 尖齿是小队中的生化专家兼战地医生，算的上整个队伍中学历最高的人。 【狼牙：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外骨骼装甲，你注意到他们手里的武器没有，我怀疑他们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猫眼：酷，像是终结者么。】 【狼牙：你该多读书了，他们手里拿着的可是电磁武器，这东西连世界上最顶尖的那几个物理实验室也都只有实验原型，个个体积大的像山一样。】 【狼牙：你看他们手里的枪，显然是十分成熟的版本。】 他们坠在队伍后方，聊的十分欢实，却不知道，整个小队的无线电通讯已经被【热寂-1型】RIG系统所截获。 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像是欣赏猴戏的观众。 第297章 始祖病毒与太阳阶梯 迪拜亚王城的遗迹占地面积极大，整体的建筑布局也十分繁杂，出于古时战争考虑，整个城市被建成‘回’字形，像是个千层饼，一层套着一层， 虽然因为地质变动，王城陷落导致部分建筑被摧毁，仍然不能改变通往内城的道路蜿蜒曲折的现状。 好在场的众人都是身手敏捷之辈，翻墙过渊不在话下。 但是很快，众人便被一扇门拦住了去路。 这是一扇现代金属门，与两侧古朴的岩石墙体显得很不融洽，厚实的门体上还标着三联公司标志性的三合一三色公司logo。 BSAA小队中的工兵兼通讯员尖啸立刻上前试图寻找开门的方法，但是摸索了半天，得到的结果却很不理想。 这是一扇典型钢制军用防爆门，款式虽然老旧，但是多点式的机械锁结构让它的防御能力仍然无懈可击，普通的溜门撬锁手段压根对这种门不起作用，非得采用暴力的破解手段不可。 作为一支全副武装的特战小队，破门炸药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就在尖啸掏出早早准备的C2破门炸药，并按照实际情况计算所需炸药分量时，一名使徒已经掏出了他的副武器，一把等离子切割手枪。 为了充分搜集实战数据，此次的12名‘使徒’的配装方案尽可能的多元化，以求较为全面的获得实战数据。 尖啸刚想出声解释这种门必须要用定向炸药贴在特定位置才能炸开，那名‘使徒’几枪干脆的将金属锁点融断，补上一脚，成功踹开大门。 门后的走廊与门外是两个风格。 门内，水泥材质的走廊两侧全是各种电路与管道，墙壁被刷成单调的军绿色，天花板上排列着老式的荧光灯，正发出冷白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通道四周四处堆积着木质的物资箱与油毡布，还有大量坏掉的设备被随意的丢弃。 再往前走，则是大量的发电机与各式研究设备分布在这所基地的各处，不过偌大的基地内没有半个研究人员，甚至连人类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里被废弃了？”谢娃发出疑问。 “更像是研究结束被撤离了。”江秉望着被整理的十分整齐的某张办公桌，得出猜测。 “哈，看看这是谁？” 正在BSAA的众人正在四处摸索探查时，角落中的喇叭突然被启动，一个满是玩味的声音从传了出来。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克里斯瞬间炸了毛。 “威斯克，你果然躲在这里。”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看来已经见到了你最爱的搭档。”喇叭内的声音开始与克里斯隔空对话。 BSAA特战小队中的工兵尖啸敏锐的在室内搜寻，很快找到了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上面的指示灯闪烁不定，正对着众人，明显正在运行中。 他刚想掏枪摧毁摄像头，却被克里斯伸手拦下。 ‘我们已经知道你在做的恶心勾当，威斯克，你不会成功的。’克里斯冲着摄像头怒斥道。 “我会找到你，我们之间该做个了结了。” 喇叭中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充满玩味。 “你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克里斯，不过谁让咱们一共同事过呢，我给你准备了些小惊喜，希望你能喜欢。” “我就在前面等着你，如果你能走到我面前，说不定我会给你个跪地求饶的机会。” 两人隔空相互飚着垃圾话，一直到威斯克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突然主动闭麦，下一秒那个可怜的摄像头便被克里斯一枪打爆。 与此同时，江秉启动了房间内的一台电脑，双手正在键盘上上下翻飞，如野蜂飞舞，不过多时便成功攻破了这台电脑连接的局域网封锁，成功调取了基地地形图的同时，还在资料库中翻到不少重要的研发文档。 其中几份日志引起了江秉的注意。 研究日志：始祖病毒项目 项目负责人：詹姆斯·马库斯(旧) / 阿尔伯特·威斯克（后期接管） 地点：西非迪拜亚部落遗迹 / 阿克雷研究所 **项目背景：** 始祖病毒的发现源于对西非迪拜亚部落的古代传说的研究。该部落崇拜一种被称为“太阳阶梯”的神秘花朵，并将其作为“国王选取”的仪式用品。初步调查表明，这种花朵中含有一种RNA形态的病毒物质，能够显著提升人体能力并延长寿命，但同时具有极强的毒性。这一发现为曾为安布雷拉公司的生物武器研究提供了全新的方向。 病毒来源：太阳阶梯 太阳阶梯生长于迪拜亚部落遗迹深处，其花瓣中含有高浓度的始祖病毒。部落成员通过摄入花朵提取物来测试个体的“资格”，成功者将成为部落的统治者，而失败者则会因病毒毒性死亡。 生物学特性： 1.RNA特性：始祖病毒的RNA能够与宿主DNA结合，促进基因进化，从而提升宿主的体力、行动能力和寿命。 2. 超抗原毒素：病毒中含有一种超抗原毒素，会过度刺激宿主的免疫系统，导致全身炎症、皮肤及外层组织坏死、体液流失以及二次感染。最终，宿主会因败血症和严重休克死亡。 3. 免疫突变：极少数个体的免疫受体会发生突变，能够抵抗超抗原毒素的刺激，从而存活并展现出病毒带来的强化效果。 项目结论： 始祖病毒具有巨大的潜力，但其毒性问题仍是主要障碍。成功宿主展现出的超人类特性符合安布雷拉公司的生物武器开发目标，但需进一步优化病毒稳定性并提高宿主适应性。 ……………… 研究报告：迪拜亚帝国遗迹壁画分析与推测 项目负责人：阿尔伯特·威斯克 / 三联制药研究团队** 日期：2006年1月21日 地点：西非迪拜亚帝国遗迹 / 三联制药秘密研究基地** 背景概述： 在对西非迪拜亚帝国王城遗迹的考古调查中，研究团队发现了一系列壁画，这些壁画疑似描绘了迪拜亚帝国灭亡前的最后时光。 第298章 迪拜亚远古秘闻 壁画内容显示，迪拜亚地下世界曾出现了大量可怕的怪物，这些怪物具有人类的身躯，但身上却长满了触手，正在肆意屠杀城市内的居民。 此外，壁画中还描绘了两个巨人般的怪物在太阳阶梯花坛上扭打的场景。研究组猜测，这些壁画可能揭示了迪拜亚帝国灭亡的真正原因，并为始祖病毒的早期应用方式提供了重要佐证。 壁画内容分析： 1.地下世界的怪物： 推测这些怪物可能是早期感染始祖病毒（或太阳阶梯提取物）的个体，因病毒失控而变异。 2. 圣地中的巨人怪物： 这两个怪物可能是迪拜亚帝国的王位继承者或其支持者，因摄入过量太阳阶梯提取物而发生变异。 推测与假设： 根据壁画内容，结合已知资料，研究团队提出以下假设： 迪拜亚帝国末期可能发生了激烈的王位争夺，两位继承者为了获得力量，让各自的支持者们都摄入了太阳阶梯提取物。 由于病毒毒性过大，大多数支持者未能适应病毒，变异成触手怪物并开始无差别攻击。 两位继承者可能摄入了更高浓度的提取物，变异成巨人怪物，并在圣地展开最终对决。 两个事件加在一起可能是导致迪拜亚王朝突然衰落的真相 备注： 壁画内容已加密存档，仅供高级研究人员查阅。 迪拜亚部落后裔可能仍掌握太阳阶梯的相关知识，需进一步接触相关移民从而获取更多信息。 附录： 壁画高清扫描图像（加密存储） 迪拜亚帝国历史文献摘要 始祖病毒与壁画怪物对比分析报告 ………… 当然，这两份报告只是引起江秉的兴趣，他找到的另外一份行动回执报告才算是真正引起了他的注意。 紧急事件报告：迪拜亚遗迹地下探索行动失败及变异体涌出事件 提交单位：三联制药（Tricell）非洲分部 / 特别行动指挥部 报告日期：2006年03月21日 事件地点：西非迪拜亚帝国遗迹地下区域 事件概述： 根据此前对迪拜亚帝国壁画的研究推测，我方于2006年03月19日派遣一支16人武装研究团队（代号“深潜者”）进入壁画中描述的地下区域，旨在回收可能的早古始祖病毒原始样本，并调查古代生化灾难的遗留痕迹。行动开始4小时后，团队全员失联。后续地下区域出口处检测到数量较多的生物活动信号，大量未知变异体涌出并袭击周边设施，在进行激烈交火后，所有地下涌出的怪物已经被全部消灭，为防止后续再次遭到袭击，地下通道已经被重新封锁。 行动记录与灾难经过： 初期探索（0-3小时） 团队通过遗迹北侧隐秘入口进入地下，沿途发现大量人类骸骨及疑似感染组织的残留物。 地下结构复杂，墙壁上覆盖着与壁画相似的触手状生物质，推测为古代病毒感染的固化残留。 在距离地表300米处发现一处封闭的“圣殿”，内部存有一个与‘圣地’王城花园一致的完整的太阳阶梯花坛，但是花坛中央放置着石棺，棺内检测到高浓度病毒反应。 灾难爆发（3-4小时） 团队尝试开启石棺时触发未知机制，地下空间发生剧烈震动，某些休眠的感染组织被激活。 通讯记录显示，团队成员遭遇“类人形触手生物”袭击，其形态怀疑与壁画中描述的怪物高度一致。 最终通讯片段截获内容：“它们不是尸体……是活的！病毒还存在活性——”（随后信号中断）。 变异体涌出（5小时） 地下出口处监控设备拍摄到大量变异体涌出，其特性如下： 类型A：保留人类躯干，四肢被触手取代，行动迅速，攻击性极强（类似█████初级感染者）。 类型B：体型巨大（高约2.4米），体表覆盖硬化生物装甲，疑似为古代“巨人怪物”的复活个体。 此变异体对常规子弹抗性极高，高温武器（火焰喷射器、燃烧弹）能有效遏制其行动。 47名人员伤亡，。 结论与应对建议 1，涌出的变异体已构成B.O.W扩散危机，需立即启动四级生化防控协议。 2，对地下遗迹入口实施永久性封锁，并使用永固性工事掩埋。 3，重新评估迪拜亚地下遗迹的科研价值与风险比，优先确保█████项目不受干扰。 看着这份字里行间透露着有鬼的行动报告，江秉只觉得此方世界的水实在是深。 始祖病毒，深渊病毒，普拉卡寄生虫，菌主，这四种存在于自然界的原始病毒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江秉实在是没有想到迪拜亚王城下方还藏着这么多秘密。 扯出随身数据版，将这些资料联通数据库中能找到的所有研究资料下载下来后，一众人马再起启程。 有了基地的地形图，这次前进的速度明显增快。 这里本来属于迪拜亚王城的内部区域，不过早已被外来人员所占领，江秉一路上不光看到带有三联公司的标志的设备，甚至还看到了属于已经破产的保护伞公司的标志。 后者的设备都是些上个世纪的大部头货色，个个也都残破不堪。 迪拜亚王朝曾经也辉煌过一段时间，祖上也阔过，从沿途的各种巨型雕塑，大量结构精巧的建筑，室内壁画，装饰，都能一睹当年这个帝国的辉煌。 特别是众人从建筑内部走出，穿行在一处露天通道时，意外发现从当前位置可以俯视大半个失落的古城时，各个只感觉莫名的震撼，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下这个曾经繁华辉煌的古城。 时间与文明结合发酵出的产物，是其他任何艺术都无法比拟的。 但很快，众多细碎的爬行声从众人脚下响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嘡啷” 通道后方的金属通风管道口跌落在地，从里面爬出几只长着尖爪的无皮野兽。 “是舔食者！”谢娃立刻高声示警。 但也因为她的声音，没有眼睛，对声音异常敏感的舔食者瞬间锁定她的位置，四肢发力，像是个青蛙般直接从地上弹跳而起，在天花板上倒爬了几步，冲着谢娃飞跃而下。 第299章 舔食者与鬣狗 在空中，舔食者已经扬起几十厘米的尖锐骨爪，就等着将目标血肉撕裂。 不过迎接它的不是什么柔软鲜美的肉体，而是一柄咆哮着的链锯剑。 飞鹰高举链锯剑远接高迎，借助着对方跳跃的前冲力，成功用手中的链锯剑顺滑的将对方一分为二。 但是两者交错间，舔食者在绝望的挣扎中，手中的尖爪也已经在他动力甲的胸前划出一道浅浅的凹痕。 虽然只有一道微小到近乎不可闻的痕迹，但这也是【热寂-1型】这个世界第一次被破防。 随着前方通风管道传来更大的声响，更多舔食者从前后两个通风口爬了出来。 不用说，这批B·O·W就是威斯克口中的‘惊喜’。 没有其他可能，通道内枪声瞬间大作。 12名使徒飞快的变换阵型，一前一后将对方的进攻空间全部封锁。 舔食者上下弹跳着让过部分子弹，并硬顶着枪林弹雨突到众人近前，将尖锐的舌头猛地弹出，然后在【热寂-1型】厚实的装甲前铩羽而归。 足以穿透人体的长舌，在钢铁面前显得软弱无力。 强大的火力将前方的舔食者堵在人群前方，但是这些可以在墙壁上肆意爬行的生化‘蜘蛛侠’可不像其他B·O·W，它们是少有的全地形作战生物兵器。 从两侧的墙壁上突然爬上来几只舔食者，扒着通道的边缘，冲着众人嘶吼咆哮，裸露在外的大脑令人格外生厌。 “小心！” 一根腥臭的舌头从舔食者口腔中猛地弹出，带着腥风刺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BSAA女性狙击手猫眼。 但是下一刻，这根致命的‘肉质长矛’便被一把杖剑斩断。 江秉拔剑出鞘，一点也不想跟这群满身病毒的东西有所接触。 ‘使徒’们的装甲都是全覆式的，在装甲损坏前，压根没有感染的风险，但是在【强权-蚩尤】展开前，他算得上是在裸奔。 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身体亲自试验是否能够抵抗T病毒的侵蚀。 好在舔食者虽然以强大的弹跳性与速度著称，但是面对江秉时，显得还不太够看。 江秉单手擎着杖剑，轻松惬意的下劈，却造成比链锯剑还要的恐怖的战果。 那名断了舌头的舔食者带着痛苦引发的嗜血狂暴刚跃起，就仿佛后发先至似则的正好与江秉劈出的杖剑撞在一起，被轻松的削成均匀的两半，跌下通道一侧的悬崖。 克里斯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他敏捷的提前预判，闪过一只舔舐者的‘湿吻邀请’，并在对方将舌头收回时一枪精准的打在对方裸露的大脑上。 子弹钻入对方的大脑，起到的伤害却不痛不痒，经三联公司改造过的舔食者的大脑虽然暴露在外，但是这里可不是绝对的要害。 它身下的心脏才主要的要害。 “前进” 在这种立体地形与舔食者作战，无疑是以短攻长，几名使徒开路，顶着前往的舔食者冲进通道中，没有侧面的威胁，仅是左右的袭击压根不至于威胁到无甲的众人。 这群舔食者像是非洲草原上的鬣狗，围着众人骚扰了一阵，见没有可乘之机，竟然一反常态的突然退去。 要知道，生化怪物脑袋里充斥着对血肉的渴望，压根没有恐惧与惧怕这么一说。 除非他们是被人驱使的。 根据地图的指引，众人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一扇石门旁。 石门大的出奇，整个高度足有六七米，通体岩石打造，看上去就十分的沉重，克里斯上前推了推门，又用肩撞了撞，石门纹丝不动。 这扇门好似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般。 好在12个铁罐头都有把子力气，没怎么费工夫，石门便被推开。 门后已经属于这座王城遗迹的最核心位置。 而这座古老的王城内城，同样混入了大量现代风格的建筑。 充满锈迹，钢铁结构的脚手架与各式电力机械统治了大片的空间，所有人穿过一扇用以替代石门的金属门密封门后，随着尖啸在老旧的供电箱前一阵忙碌，老旧的白炽灯光成功亮起。 “早在20世纪，安布雷拉曾在这里建立起庞大的研究基地，用来研究太阳阶梯中存在的始祖病毒。”克里斯突然开口向江秉解释。 “后来浣熊市事件的爆发导致安布雷拉倒闭，斯宾塞为了保护始祖病毒的存在，将所有知道这所研究基地的人员全部灭口，但是这个秘密最后还是被威克斯·阿尔伯特发现。” “他与三联公司在西非的负责人伊柯塞拉·琼尼联合，重启了这个研究基地，并在安布雷拉对始祖病毒研究的基础上，利用太阳阶梯研究出一种新型RNA病毒，这种病毒被威克斯命名为衔尾蛇。” “衔尾蛇病毒比始祖病毒更强力的同时，具有更严格的基因筛选能力。理论上，拥有所谓优质DNA的人就能和病毒完美结合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就目前来说，由于筛选的条件极其苛刻。”说到这里，克里斯神情凝重的停顿片刻后说道，“只有阿尔伯特·威斯克成功与病毒融合。” “我们从埃尔文的电脑中找到了大量的资料，表明威斯克正在筹备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生化恐怖袭击。”克里斯开诚布公。 “萨布尔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们属于亚洲的哪个势力，但是毋庸置疑，相信你们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BSAA显然对江秉背后所属的势力有所误判。 “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江秉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此处。 自从跨过了石门，逐渐靠近王城的核心，距离太阳阶梯所在的位置越近，他便敏锐感知到空间中弥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似他突然接近了某个巨大的辐射源。 “只要这次可以确定从埃尔文处的得到的情报准确，这里很快便会迎来BSAA大规模的正规部队围剿。” “那你现在就可以摇人了，威斯克的确想要毁灭世界。” 第300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江秉口中平淡的吐露着惊世之语，人却马不停蹄，顺着‘工匠’直感的指引，一路向前。 大量笨重，充满锈迹的设备被遗弃在通道中，三联应该是将这部分通道当做了处理保护伞老旧器械仓库。 这是三联公司在安布雷拉原址上扩建的新研究基地基地。 迎接江秉众人的，还有基地中大量被普拉卡寄生虫寄生的雇佣兵。 这些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受害者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注射了普拉卡寄生虫卵，变成了生化傀儡，驻守着这个地下基地。 相比先前的‘马基尼’，这些被寄生的士兵‘马基尼’威胁程度直线飙升。 普拉卡的感染者不仅拥有比丧尸更快的速度、破坏力，并且仍然会保持着人类级别的智商和思考能力。 对应的，这也代表着这些士兵‘马基尼’都是会用枪的。 众人遭遇到的这些士兵‘马基尼’全部荷枪实弹，并且都穿着全套的战术护具，从可以抵挡绝大多数的轻武器射击的重型弹衣，到手雷，甚至还有威力巨大的火箭筒，单从装备上来看，对方与正规军队并无区别。 战斗到这里算是进入到江秉熟悉的节奏。 子弹敲打在四周的墙壁、金属设备、【热寂-1型】的装甲上，叮当作响，让江秉仿佛回到在夜之城的静谧时光。 对方凶猛的火力将BSAA的特战小队压的一时间抬不起头，但是‘使徒’们基本不受影响。 【热寂-1型】作为一款开发之初就定位于现代战场的动力装甲，当下的战场环境可谓是正中下怀。 很快，随着‘使徒’们展开反击，轮到一众士兵‘马基尼’被火力压盖的抬不起头。 但很快它们就发现，躲在掩体后也不是一件绝对安全的事情，不管是榴弹还是电磁狙击枪的钨钢穿甲钉，一般的掩体压根就没有任何用处。 BSAA的特战小队也借着大腿们的东风开启了反击。 克里斯无愧于BSAA里经验最丰富的特工，也不愧于美国空军常年霸榜的射击冠军，他虽然很少开枪，但子弹总能准确的落在最需要它的地方。 肩扛着火箭筒的‘马基尼’刚从掩体中探出身，就被他抢先两枪点在脑袋上，为紧随其后的榴弹轰炸提供的充足的反击时间。 BSAA的特战小队队员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战术素养实际上要比飞鹰这些新晋‘使徒’们还要高。 猫眼缩在两个金属物资箱的夹角，熟练地将一名士兵‘马基尼’的脑袋套进瞄准镜准星，扣动扳机，将对方爆头。 换弹夹间隙，她瞅见神秘兮兮的江秉正抱着数据板，冲着激烈的战场情景写写画画，活脱脱像是个记录学员考试成绩的考官。 两名突击手角色的‘使徒’在队友的掩护下，从己方阵地冲了出去，顶着乒乓作响的子弹敲击向着对方阵地狂奔。 除去火箭筒与手雷，敌人的武器还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热寂-1型】厚实的装甲。 由于角度原因，江秉的观察视野被限制，他只能紧跟着从掩体中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站在一处视野良好的位置，记录着两名‘使徒’突击行动的第一手资料。 但这一行为在流弹横飞的交火战场上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猫眼刚想出声提示对方赶快隐蔽，就见江秉突然歪了下脖子，轻描淡写的让过一发射向他脑袋的流弹。 随后他的侧身闪避令猫眼直接哑口无言。 而一众士兵‘马基尼’被‘使徒’突进了阵地，变无疑是变相的宣布了此次战斗的失败。 短兵相接，掩体等于失去了作用，一众士兵‘马基尼’就像是牧羊犬驱赶的羊群，被撵、踹、轰、撞、拉、丢、蹬出掩体，被紧接而至的弹雨打成一名老年迪斯科舞者。 其次是身上挂着大量手雷的‘马基尼’，他们是被优先照顾的对象。 ‘使徒’会把他们当成自行捆扎的集束手雷，丢在密集的人群中，然后在用榴弹将其引爆。 防线逐渐被瓦解，寄生体减员的速度逐渐加快，在某个瞬间，他们仿佛得到命令，齐齐停止开火，四散奔逃。 动作很快，就是姿势不太帅。 普拉卡寄生虫控制的感染者终归还是不如正常人那般灵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穿过满是弹孔的交火区，转过几条甬道，所有人仿佛突然从钢铁水泥森林中突然脱离出来。 这是一个宽敞的广场，几根用来合抱粗细的石柱歪歪斜斜的倾倒着，地面被时间侵蚀的凹凸不平，显得残破不堪。 一道健硕的身影面向众人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一名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高大怪人。 随着众人步入广场，那人终于抬起头颅，露出线条硬朗的脸庞，还有脸上的时髦墨镜。 “呀呀呀，克里斯，怪不得这次这么自信，原来请了帮手。” “威斯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克里斯举起枪便冲着对方咆哮到：“你今天别想逃！” “哈哈，我有充足的时间，陪你好好玩玩。” 江秉正顺着直感辨别辐射源的位置呢，旁边的两人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开战。 克里斯率先开枪，但是被威斯克用超越常人视觉的速度一一闪避，这场景看的江秉是莫名眼熟。 谢娃加上一众BSAA小队成员也接连开火，这下子威斯克只能暂避锋芒，两个起落间躲在他背后神秘人身后。 子弹打击在对方身躯上，只是将斗篷穿出无数小孔，连血花都没有溅起。 兜帽被摘下，露出一副下方橘色的兽瞳，粗壮的血管从神秘人眼窝向四周蔓延，苍白的脸上病态的扯着病态的笑容，他的大脑皮层如同黄土高原般凹凸不平，遍布肆意增生的骨质尖刺。 一条遍布角质与肉瘤的畸形长尾从神秘人斗篷下探出，尾巴顶端如蝎子般生长着一株尖锐的骨质倒钩，如眼镜蛇般高昂并不断摆动。 成熟的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 第301章 白热化的战斗 威斯克从肉盾背后转出身来，面带冷笑：“人数方面，可不是你们占优势。” 神秘人畸形的后脑不断蠕动，源源不断的往外扩散着某种怪异的波动。 随着常人不可闻的声波如涟漪般散开，一只只有别于普通舔食者的大型舔食者自四周墙壁迅速爬下，将众人团团围住。 这些舔食者体型普遍比普通舔食者大上两轮，原本光溜溜的皮肤杂乱无序地堆叠着数不尽的细小骨片，大量的骨片聚合成包裹体表的骨甲，而暴露在外的大脑盘踞这一坨像肉酱般的恶心寄生虫，数条顶端带着锋锐骨片的狭长触手从虫子身体中伸出，肆意在空中挥舞。 大量逃走的士兵‘马基尼’也从埋伏的掩体后现身。 战斗在瞬间进入白热化。 在这种开阔的环境下进行交火，什么微操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双方拼的就是谁的火力更猛，谁的护甲坚硬。 以飞鹰为首的三名突击手顶在最前方，任由子弹将他们全身的护甲敲击的叮当作响，手中的枪械与链锯剑疯狂的咆哮着与弹跳着扑向他们的寄生虫舔食者战做一团。 金属锯刃与骨质尖爪相互交错，冰冷机械与扭曲血肉互相碰撞，子弹与肉舌你来我往。 飞鹰一枪轰飞一只变异舔食者，侧身用右肩腹部装甲挡下面前舔食者的飞扑，任由对方的爪子在「龙鳞」自适应陶瓷装甲板留下一道浅浅的爪痕，左手的链锯剑加足马力，用力锯进对方的胸膛。 大量的骨片聚合成的骨甲相当坚韧，拥有着不亚于一般钢铁的防御力，这也成功的减缓了链锯剑进度，让这次切割进度要缓慢不少。 剧痛让这只舔食者疯狂的挥舞着四肢，在飞鹰身上留下大量的爪痕，头部的寄生虫爆出大量的长条状触手，将飞鹰的面部敲打的乒乓作响，但是仍然无法阻止链锯剑的轰鸣推进。 直到链锯剑将对方几近锯成两半，飞鹰才抖手将尸体丢在地下，手中【制式保卫者】继续开枪压制。 【热寂-1型】的装甲厚度让‘使徒’们可以放心与这些生化兵器搏斗，并且依靠坚甲利刃牢牢占据上风。 但是不要忘了，场上还有一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 飞鹰刚开枪轰飞一只试图跳过他的变异舔食者，屹立在场上的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猛地加速冲向他，硬挨了几十发钢珠，一发榴弹，几枚钨钢穿甲钉后，成功突刺进飞鹰身前。 他刚想提起链锯剑与对方短兵相接，却没想到对方忽然俯下身形，让过飞鹰的斩击，身后的尾巴则是快的甩出残影，直接砸在装甲的胸部，将飞鹰砸飞出去。 一合间，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胜过‘使徒’。 对方还想追击，但是被一旁的黑熊一发阿尔德法印推了个踉跄，再站稳身子，几发榴弹造成的爆炸已经将它团团笼罩。 一声尖锐到令人耳膜生疼的痛苦尖叫响彻全场，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被几发榴弹击中，其中一发对载具专属的破甲榴弹爆炸时产生的灼热金属射流，直接将它右半边肩膀洞穿，并在身后炸出个脸盆大小的洞口。 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不退反进，与两名突击手‘使徒’战在一起，它的智慧并不输于常人，自然明白只有与敌方短兵相接，其他人才会投鼠忌器，停止对自己的火力打击。 但是它压根没想到过这些‘使徒’身上会有斯安威斯坦这种东西，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依靠斯安威斯坦的思维加速，它的攻击几乎没能有任何成果，本人脸上倒是还挨了两记铁拳，身上还被镶进不少子弹。 要不是有那些寄生虫舔食者在一旁干扰，它少说还得吃上几链锯。 但是它与三名‘使徒’缠斗的一小会时间，众多士兵‘马基尼’与寄生虫舔食者的数量在飞速减少，12名使徒只分出3人就已经将它牢牢拖住，剩下的人自然不会无所事事，他们连接成一道铁壁，依靠着装甲的强大防御性，死命的向前压进，并输出着凶猛的火力。 而另一侧，威斯克简直是吊着BSAA的一众人马在打。 克里斯与谢娃配合的倒是亲密无间，试图用子弹封锁威斯克那超人的速度，但是被对方以眼花缭乱的动作全部闪避，对方在枪林弹雨中甚至还能抽空给克里斯一脚，将这个体重足有100公斤的壮汉蹬飞好几米远。 但是这足以要了普通人命的攻击放在对方身上，压根没起多少作用，让一旁观战收集数据的江秉怀疑他的身体是否也进行过某种病毒的强化。 要知道BSAA可是与各种生化兵器作战的第一线部队，如果不进行针对性的强化，单是病毒感染就是一件很是麻烦的事情。 江秉的怀疑很是合理。 威斯克硬顶着谢娃与狙击手猫眼的子弹，闪到谢娃身边将其撞飞，又侧身闪过从地上爬起来的克里斯射出的子弹后，还有功夫扭头观察场面上的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 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已经被火力啃咬的像个烂柿子，汁水四溢，而大量的士兵‘马基尼’与寄生虫舔食者死的死，残的残，已经没有多少威胁。 想要缓解战局，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于是他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看戏的江秉。 毕竟谁让他干瞪眼不干事，穿的人么狗样，看起来就像是个领导。 威斯克用力踩踏着地面，几近跑出残影，带着劲风冲到江秉面前探手准备给对方一手刀。 但是这势大力沉的劈砍被江秉轻松单手架住。 两人相互对视，威斯克在江秉眼中看到了平淡，而江秉则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对方这个装逼犯在室内还戴着墨镜。 江秉仰头闪过威斯克左手的猛虎硬爬山，抬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将其逼退。 对方继续闪身冲到江秉身前直踹，被他侧身闪过，已经充分提起了重视的威斯克手掌并指如刀，冲着江秉的心脏就插了下去，试图一击毙命。 可惜，未能命中。 第302章 太阳阶梯的花园 江秉转身间让过威斯克变掌为钩的横拉，借着回身的旋转力道将手杖狠狠掼在对方竖在太阳穴旁，用以格挡的左小臂上。 在威斯克惊讶的神情中，沉重的文明棍直接将对方的臂骨砸成V型，并将人砸飞数米。 粘稠如同石油般的衔尾蛇病毒在对方手臂上显现，迅速修复着受损的伤势。 威斯克摘下已经碎了一半的墨镜，露出一双黄色的非人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光泽。 "这倒是有趣了。” 在最值得骄傲的领域被人碾压，换谁都是不会轻易服气的。 下一刻，他已经甩动风衣，用更快的速度冲上前来。 江秉仰头闪过他的挥拳，并伸手揽住对方的胳膊，向前迈步，腰背舒展，直接将对方砸在一旁的一根石柱上。 伴随着石柱崩塌的声响，尘土飞扬。 “你成功激怒我了！” 一块巨石从尘埃中飞出，砸在江秉原先站立的位置。 威斯克活动着筋骨，从尘土中走出，除去衣服有些破损，整个人并无大碍。 别的不说，衔尾蛇病毒适格者是真的抗揍。 他刚想在放些狠话，就发现隔壁的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被已经抽开身的众多‘使徒’呈半圆形围住，对方还试图突围，但是刚一转身便被两名‘使徒’两面包夹，背后四处流血的尾巴刚甩到一半，便被一名‘使徒’左臂近乎贴脸的静滞能量团冻结在半空中，成为一个活靶子。 接下来的十几秒钟，火力猛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开枪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广场，支配型普拉卡寄生体被子弹顶着一路几乎要被发射到空中，黄色的黏液洒满了身下的土地。 等到静滞能量散去，对方已经成功与诸多子弹完成了一比一的勾兑工作，除去一条还能勉强看得出外形的尾巴，整个人变成一滩碎肉。 面对这种情况，威斯克冷哼一声，好似全不在意。 他伸手扬起长长的风衣下摆，整个人压低身形，作势冲刺。 在场众人纷纷戒备，威斯克整个人化为一道虚影，却不是冲向众人，反而，扬长而去。 废话，这种情况还不撤退，难道留下吃枪子。 以他的速度，想要走，在场也只有江秉能够留得下他，不过那也得颇费一番工夫。 江老板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阳阶梯。 但是BSAA的几人对此显然兴趣不大，跟江秉简单沟通过后，本就目的不一的两支队伍就此分道扬镳。 BSAA要继续追踪跟进威斯克的位置，为后续大部队的进攻做好情报支持，而江秉则是带着他的12个‘使徒’，来到种植有‘太阳阶梯’的内城花园中。 花园仅是平整，但是中间的圆形花坛却又高高凸起，内里密布着血红色的巨型花朵。 这些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红黄色光泽，花枝的纹路如同被熔岩灼烧过的金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的异味。 花坛旁矗立着一座小型石雕祭坛，雕刻着迪拜亚人跪拜太阳的图腾。祭坛表面覆盖着墨绿色的苔藓，缝隙中渗出黏稠的黑色液体，散发腐殖质刺鼻气味。 这些东西是用来浇灌‘太阳阶梯’的肥料。 穹顶的天然岩缝中透入稀薄的阳光，被地底蒸腾的雾气折射成苍白的柱状光晕，笼罩在花丛上。光线所及之处，花瓣的红色愈发鲜艳，好似鲜血般鲜艳欲滴。 但是江秉眼中看到的却不是什么花朵，而是一朵朵扎根在土中的腥臭血肉， 它们好似在生长，又好似在增殖。 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孢子，令视野变得异常浑浊。 花坛旁随处可见死去的蚂蚁，螳螂等昆虫。 祭坛旁的空地上散落着三联制药的科研设备：翻倒的便携式冷冻舱、停滞的发电机，无人的医疗帐篷，另一侧还堆着时间更为久远的安布雷拉的设备。 江秉站在花坛前，目光却虚虚注视着地下的更深处。 已经成长到9.6的构成强度，让他此刻感觉自己如同站在一个巨大的辐射源前，热浪从更高的维度向他滚滚袭来，令他汗毛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 而飞鹰等一众使徒却并没有这种感觉，他们只是觉得此地莫名有些压抑。 江秉踏步向前，血红色的潮水流动，【强权-蚩尤】已经完成着装。 雾气在这处花园间弥漫开来。 那根来源于《巫师世界》，血泪斑斑的阻魔金火刑柱被江秉从幽灵火车中取了出来。 这根火刑柱在【强权-蚩尤】状态下用起来颇为顺手，铸造的十分坚韧，本身又掺了大量阻魔金，对阵魔法生物是能起到奇效，江秉便一直拿它当做主战兵器的备选。 而现在，它被当做了洛阳铲。 实心的金属柱被江秉竖在花坛中央，如同打夯机般，一下又一下的凿击着地面，没用几下，他手下一空，火刑柱竟然陷到花坛中去。 在这处花坛的下方，竟然埋藏着一个看上去面积颇大的地宫。 两者之间原本隔着厚厚的石块，但是还是败倒在火刑柱的不断砸击中。 灯光被打开，照出下方的地宫，以及密密麻麻，如树藤般盘根错节爬满所有空间的黑色触须。 因此，过半的使徒将自己的主战武器换成的液态肼为燃料的火焰喷射器。 熊熊烈火在这处封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宫燃起。 这些爬满四周的黑色触须仿佛如同活物，在火焰的灼烧下会抽搐抖动，但是它终归还是植物，在火焰的舔舐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化为飞灰。 烧出落脚位置后，众人纷纷跃入这处地宫之中。 说是地宫，其实也不恰当，这里明显曾经也是王城主体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千百年来的沉降导致这部分靠下的建筑被埋藏了起来。 四周的墙壁很是粗糙，好似此处空间原先并不是完全由人工开凿，而是天然形成般。 一枝巨大的植物枝蔓从山壁中硬生生挤出，不知道从何处一路蔓延到此处。 第303章 倒生之树 江秉顺着植物枝蔓蔓延的方向抬头望去，大量根须状的细小气生根从这根漆黑色，宛如橡树枝丫般的枝蔓上蔓延出来，延伸进上方的土壤之中。 数百年来，包括安布雷拉与三联在内的研究者只是一味地探寻这些花朵的秘密，却不知植物发源于种子，而生存于根须。 亦或者是这块花坛太过重要，抱着科研目的而来的两大势力都不忍心将它毁掉，毕竟‘太阳阶梯’的花朵至今为止还没有在其他地方种植成功的记录。 三联公司倒是发现了迪拜亚王朝这个地下帝国的秘密，但是从先前行动报告中也可得知，地下的怪物凶险到三联公司也不愿理的境地。 江秉扛着那根火刑柱走在最前方引路，一波又一波的辐射无形中为他指引着道路。 而身后的‘使徒’们则端着火焰喷射器，看到类似墙壁上有黑色触手聚集，便是火焰伺候。 地上到处都是钙化或干枯的尸体，这些尸体全部都是人形，但是如同壁画中所示，身上满是触手，不过这些触手都随着宿主一同死去，变得干枯，僵硬，如同枯死的树木枝干。 保险起见，这些尸体也都被焚毁。 很快，众人便来到一处多叉岔路口，这里就像是迷宫的中央节点，从此处密密麻麻向外散发出数条通道。 这些路径黑洞洞的不知通往何处。 好在江秉循着‘辐射’传来的方向，很快选定了方向，没走多远，便来到一处‘圣殿’。 不算大的石室中央摆放着厚重的石棺，在周围还堆满了瓶瓶罐罐，一些锈蚀严重的金银铁器，若干迪拜亚特色的面具，手镯等杂物。 这风格一看就是典型的墓室，周围摆放的都是陪葬品。 合着这里是一处地下墓穴。 托三联那批先遣者的福，墓室的石棺已经被打开，里面全是一些风化后的黑色胶体，墓主人，不知是冲出地表被三联消灭，还是去往了其他地方。 石棺的形制却引起了江秉的注意。 非洲人民用的棺材基本也是盒式的，但是面前这个石棺不仅做的十分厚重，更是在外层又套了一层更加厚重的外棺。 整个棺材设计不像是让人躺的，倒像是个囚笼，生怕里面的死者诈尸跑出来。 不过看当下的情况，结合先前三联那份行动报告，棺材里的死者，还真的会诈尸。 这算啥，生化版本鬼吹灯？ 队伍继续向前。 更多的墓室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里面停放的也不都全是这种双层的豪华棺椁，有些石棺还是正常的款式，里面安放的也都是些正常尺寸的腐朽尸骸。 这个墓葬群面积并不小，江秉一连过了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墓室才算是出了坟地，中间也发现不少没被开盒的双层棺椁。 但有‘深潜者’小队的前车之鉴，他明智的没去动它们。 毕竟不管有没有威胁，放出来了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也膈应人。 王城的沉降给这处地下空间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比如将原本属于两个区域之间的阻碍给无意间打通。 大量墓穴已经从古城主体上撕裂消失，城市沉降时的挤压将另外一个区域硬生生塞进了这个墓葬区。 不过还好，倒是方便了江秉一行人。 从一处隆起的裂隙穿过，没走几步，画风突变。 四周的墙壁上开始爬满鼓鼓囊囊的灰色凸起。 随着众人的靠近，密集动物破壳般的声音响起，大量的黑色触手突破了钙化的外壳，像是千百万只虫子般不停的蠕动起来。 面对这一幕没什么好说的，几名‘使徒’出列，将高温的火焰平等的洒向每一寸空间。 火光与热浪仿佛触发了什么某种连锁反应。 更多，更大的破壳声从黑暗中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密集的脚步声与怪异的嘶鸣。 照明弹被立刻向前方打出，大量金属可燃物剧烈燃烧，带来高温的同时，将四周照的透亮。 一群怪物不知何时已经苏醒。 它们本应该蜷缩在钙化的荚仓中，悬在不远处的一枝漆黑色宛如橡树枝丫般的枝蔓上，但是光和热将它们惊醒，让其破壳而出。 如壁画所绘，这些怪物都是人形，但是身上长满了铁线虫似得黑色触手，像是个黑的毛线团，这些触手时刻蠕动不休，十分骇人，任谁来了都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火焰喷射器吐出愤怒的火舌，好似要净化这些异端生物。 其他人也纷纷开火，子弹与钢珠打在宛若流体的怪物身躯上，只能溅起几片黑色的血花，便在没有下文。 到头来还是火焰最为高效。 这些黑色触手好似由石油组成，面对高温很快便被蒸发完所有的水分，然后猛烈地燃烧着。 它们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大量子弹的虽然造不成有效伤害，却可以有效的阻止他们前进，为火焰的烧灼工作提供充足的时间。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恶臭。 江秉抡起火刑柱，用顶端将靠的过近的一只‘毛线团’像是打高尔夫似得抽飞了出去。 榴弹紧随其后，在怪物群中爆开。 许是时间过于漫长，又或者火焰的特攻效果很是有效，一路烧，一路推进，队伍很快将所见到毛线团怪物全部消灭殆尽，推进到一处绝对是人工建立起来的建筑前。 这是一个阶梯状花园，面积十分巨大，整体呈倒金字塔形向下延伸，共7层阶梯，每层宽约5米，阶梯表面覆盖用于引导雨水灌溉花丛。 但是此处正值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雨水。 石阶材质为黑色玄武岩，表面密布蜂窝状蚀刻痕迹。 江秉用脚部的装甲捻了捻石阶上干枯的黑褐色附着物，立刻确定这些东西是鲜血风化后的遗留。 石阶上的凹槽那是什么引导雨水用的，分明是用来引流鲜血的。 这里八成古迪拜亚人用来进行祭祀的场所。 在最底层的中心位置则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却诡异的倒悬着一棵树，一棵漆黑如墨，倒生枝丫的奇特树木。 第304章 迪拜亚老粽子 顶部是它的根须，这些细密的根须死死抓住上方的山体，扎进山腹中，万千细丝气生根如垂柳般坠下，宛若瀑布。 无数稠密如同黑色沥青的物质从这些根须上分泌，随着重力拉出如蛛网般的细丝，在漫长的时光中向着地面缓缓坠落。 倒生的枝丫深入大地，江秉先前看到的那支粗壮藤蔓便是发源于此。 生长在枝丫上的‘太阳阶梯’仿佛是这棵倒生之树的果实。 它，也就是辐射源的来源，准确来说，是它的根须。 靠近倒生之树的宽大台阶上，匍匐着数十只体型巨大的肉茧。 这些肉茧的形象像极了一个个跪拜倒生之树的匍匐信徒，外表覆盖着一层干枯的钙化质，像是漫长岁月的凝结，不过最靠里面的肉茧已经完全风化为岩石之色，不知过去多少个岁月。 而在底部凹槽中倒伏着许多骸骨，骨渣，乃至骨粉，还有一堆新鲜的尸骨。 从倒生之树的根须上蔓延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这些骸骨，尸体血肉早已干枯，但是从他们身上的衣物却还可以断定这些尸体应该属于那支三联的“深潜者”小队。 不知道为何他们死在这里。 面对这种场景，不用多说，火力覆盖一准没错。 要不是顾忌到这是地下空间，江秉都有心来发‘’大炸炸”核平一切。 冲天的哀嚎声音响起，数只巨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劈头盖脸的轰炸炸碎了小半身躯。 钙化的外壳被打破，一名体型高大的巨人仰天怒吼，仿佛是在警示同伴。 他的个头足足比【热寂-1型】动力甲还高出一个头，但是体型却十分匀称，完全没有其他生化兵器的畸形不协调感。 当然，这是在忽视对方背后的好几条形似手臂的黑色触手情况下。 一发高爆弹正中它的肩胛骨，将这头野兽的躯体轰开一道脸盆大小的伤口，露出内部类似木质纤维化的血肉。 巨人爬满同样细小气生根的脸颊很快便找到袭击者——12名使徒。 他身后的黑色触手猛地撑地，像是撑杆跳一般将自己从地上撑起，在空中还不忘将触手挡在身前，为自己抵挡攻击。 但是人还没落地，便结结实实吃了江秉一发大逼斗。 千斤重的火刑柱结结实实的拍在对方的支撑起来的黑色触手上，直接让对方从那来回哪去。 江秉双手扛着火刑柱，整个人高高跃起，跳到第二名巨人的头顶，直接来了一式泰山压顶，将对方直接砸的筋断骨折，血肉横飞。 第三名巨人拖着已经被打残的身躯刚想偷袭，便被角羚满功率的电磁炮直接在胸口钻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身子顿时一僵，便被【泯灭】的金属洪流所淹没。 数以万计的小钢珠将对方的身体组织逐渐侵蚀，好似千刀万剐，一点一滴的将这名巨人的身躯凿成齑粉。 对方的血肉如同枯木一般干燥，整个身体中没有半分血液，被钢珠剥落的也都是些如同干燥的纤维。 这些东西好似真的如同木头般，十分的易燃，这堆零碎被火焰喷射器的高温焰浪所笼罩，没坚持几秒钟便真如同柴薪般一同燃烧起来，散出阵阵黑烟。 江秉拄着火刑柱就站在一众使徒阵前，宛如一名古代大将，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凡是想要袭击开枪的使徒们的巨人都要先经过他这一关。 任凭这些‘老粽子’上蹿下跳，还是难敌三米长的火刑柱。 这根柱子被着甲状态下的江秉抡圆了，就算是奇美拉自行装甲来了也吃不住两下就得宕机。 火焰将这处密闭空间逐渐笼罩，焰浪传递出的热辐射让此处的温度直逼三位数，好在装甲在身，众人都无大碍。 但是一众疑似迪拜亚王族老粽子的生化巨人们却逐渐暴躁起来，好似高温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很是有害。 但是它们又冲不破江秉的阻拦，只能老老实实的被枪弹挨个点名打成满地碎屑。 一名体型最为高大，个头足有三米的生化巨人咆哮着向着江秉发起了决死冲锋，却在半路被两发高爆榴弹炸出僵直，随后角羚的攻击将它的小腿打成漫天碎屑。 突然间失去平衡，它不由得栽倒在地，借助着前冲的惯性，正好滑跪到 江秉面前。 满是黑色根须的头部抬起，它略显尴尬的漆黑眼眶中映出江秉高举火刑柱的身影。 轰！ 地面仿佛震了三震。 对方上半身被江秉直接砸入石质台阶中，整个人只剩半截下身子还裸露在外。 江秉又补了两柱，将对方捣的不成人形，才一棍子把人抡飞出去。 巨人残躯落地后，仍然不住的抽动，身躯飞速向外蔓延着细小的根须状触手，疯狂拣拾着满地的残渣碎屑，为自己疗伤。 其他的怪物同样如此，虽然倒伏在地上，各个缺胳膊少腿，或者已经被打成破抹布，但是身躯中都开始疯狂往外生长的细小如气生根的枝蔓，贪婪的吞噬着地上散落的各种肢体碎屑。 其中有两个巨人因为距离过近，身上的根须竟然逐渐蔓延到一起，不多时合二为一，变成一个体积更为巨大的怪物。 这只怪物通体笼罩着大量的黑色触手（或者是根须），外形已经不成人形，两只脑袋一个在胸前，一个在左肩，还都是残缺不全，但是飞速生长蔓延的根须仍然保证着他们的存活。 场面有些不妙，如果再打下去，这十来只陈年老粽子恐怕会生生融合到一起去，变成一只超大黑色史莱姆也说不定。 好在火焰对于对方十分克制，那些被火焰烧尽的躯壳永久的化为了飞灰。 只不过，以‘使徒’们现有的火力（物理意义上的火力）水平来讲，距离将这十来个体型庞大的植物人完全焚灭还有着不小缺口。 好在江秉略懂些其他手段。 气流突兀的在这个密闭空间内流动起来，地上还在燃烧的火焰顿时被气流带动的呼呼直响。 空气流动的越来越快，并逐渐形成一个基本不会在密闭空间内形成的龙卷。 第305章 种子 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几名使徒飞快的摘下自己背后的燃料罐，打开保险锁定装置，拧开燃料罐的注口，将这些大油壶纷纷丢进已经成型龙卷内。 无色的油状液体很快充斥着龙卷内，空间内散发着浓重的刺鼻气味。 江秉握紧左拳，大量的精神力与混沌魔力源源不断的涌入龙卷内，在不断壮大规模的同时，操纵龙卷开始移动。 当龙卷风从一处正在燃烧的火浪旁经过时，火苗点燃了龙卷内的液态肼，顿时，火光迸射，烈焰轰燃。 整个龙卷在瞬间被火焰充斥，变为一团不断旋转的火焰柱。 风借火势，火借风行，两者简单的组合，短时间却越发壮大。 几名掌握了个莱伊格尼火焰法印的‘使徒’也很快加入进来，他们不断从掌中喷射出细小的炎流，汇入这团魔物双修的火焰风暴中。 空气肉眼可见的变得扭曲，恐怖的热浪开始不断向四周辐射，所有的生化巨人疯狂的跃动着想要脱离火龙卷的范围，但不是被火焰风暴卷进其中，顷刻炼化，就是被江秉和其他‘使徒’的攻击打进风暴中，被恐怖的吸力与高温牢牢困住，飞上天空。 空气中的氧气被火焰大量消耗，‘使徒’们的动力甲纷纷检测到外部低氧环境，启动了内部氧气供应。 伴随类似喷气引擎的气流轰鸣声，众多生化巨人的非人嚎叫声音逐渐低落。 肢体因高温辐射碳化逐渐变黑，纤维状的肌肉收缩扭曲，纵然这些生化巨人不断挣扎，但是仍然被轻易点燃，发出油脂燃烧的爆裂声，躯干因热膨胀出现龟裂，与碳化组织混合形成焦黑熔渣。 空气仿佛在此刻都被引燃，一波接一波的热量甚至激活了【热寂-1型】的外部高温预警。 火焰舔舐了几十秒，众多怪物仍然在顽强的挣扎，乃至有抱团的现象，好在龙卷在江秉的不断压缩下，内部核心温度不断地上升，最终还是将内里的所有一切可燃物点燃。 一名体型最为完整的巨人，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求生，但是火焰的最终还是突破了它的防御，将它烧成一个火人，大量火焰从对方口鼻、眼眶等孔洞喷出，高温蒸汽将对方活活撑得膨胀爆裂，四散的肢体则是在瞬间疯狂燃烧起来。 火焰龙卷甚至将岩石都烧灼的通红。 但江秉的目的显然不止如此，已经增大到六七米粗的火焰龙卷在他的操纵下，向着那棵倒生之树席卷而去。 伴随着恐怖的热浪来袭，倒生之树竟然像活物一般开始挣扎着扭动，不断地颤抖。 大地龟裂，地下空间的石板崩塌出无数裂隙，数之不尽的黑色泥浆自倒生之树表面分泌，如活物般蠕动着黏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生物防火屏障，试图抵御着热辐射的侵袭。 而这些黑色泥浆状的东西对于感染者仿佛是可以升仙的神药，已出现就散发着无尽‘香气’。 于是，整个地下空间开始暴动，大量沉眠如此的衍生体纷纷觉醒，自四面八方向此处开始汇聚。 迪拜亚王朝古时灭亡的一幕好似又要上演。 ‘使徒’们开始调转身型，据点而守。 大量的‘毛线团’自其它通道蜂拥而至，如潮水般想要涌进这处地下空间，遵循倒生之树的召唤，忘却生死，忘却伤痛，只为了尝上一口黑色的泥浆。 战斗的烈度逐渐升高，并直至白热化。 但是千百年的时光过去，这些沉眠地下的老古董们难敌现代化的武器，它们被‘使徒’们死死阻拦在外，直到来自源头的诱惑气味逐渐减缓，被火焰烧灼殆尽，变得微不可闻，才猛然从疯狂的状态中摆脱。 攻势瞬间松懈下来。 ‘它’最精锐的巨人近卫都被消灭，自身作为一株植物自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最终还是在火焰的炙烤下干枯，龟裂，大半身躯化为灰飞， 活着的倒生之树死去了，一众‘毛线团’失去了气味号召，没有了吊在嘴前面的胡萝卜，自然是很快分崩离析。 江秉拔剑在手，跳上天花板，如蜘蛛侠般爬行。 杖剑在【强权-蚩尤】的映衬下，好似一把小匕首，但是这不会改变它的锋锐，在江秉的蛮力下，只是三两下，倒生之树盘根错节的根须被切割的干净。 他跳下岩壁，把顿在一旁的火刑柱擎在肩头，全身发力，像是投掷标枪似得将粗壮的火刑柱插进倒生之树的根须处，然后发力跳起，将火刑柱拽下，再次故技重施。 没用了几下，倒生之树扎根的岩壁被砸了个粉碎，江秉苦苦追寻的辐射源终于露在他的视野中。 这是一颗琥珀化石，或者说形似琥珀化石的东西，整体呈椭圆形，大小只有十几厘米，被黑色的根须团团包围。 江秉小心的拨开缠绕的黑色根须，透过泛黄的外壳，可以望见化石内部充满闪耀的极为粘稠液体，液体中仿佛漂浮着满天星光，绚烂的犹如星河，而在这些星光则冻结着某种物体。 江秉仔细端量着这个化石，整个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终于确认，这个‘琥珀蜜蜡’中封存的竟然是一颗橡果。 一颗饱满圆润，通体黄褐色，看上去成色极好，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橡果的橡果。 化石的外壳裂出一条缝隙，倒生之树的所有的根须便是自裂缝中涌入，扎根在其中，缠绕这颗橡果吸取营养，茁壮生长。 同样，如果不是这颗琥珀化石不知为何裂开了一丝缝隙，从裂口向外散发阵阵莫名波动，江秉也不会发现对方的存在。 除去那种莫名的辐射感，这东西怎么看就是个“橡果蜜蜡”文玩。 而‘工匠’的直感却在不断的跳动叫嚣，就差拿着喇叭在他耳朵边大喊“好东西，这是好东西”了。 江秉仔细端量着这颗‘蜜蜡’，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颗种子。 江秉当然知道橡果是橡树的种子。 第306章 奥罗拉的约见 工匠直感提供的信息证明它显然不是颗普通橡树种子这么简单。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魔法侧的好东西，在这方面知识匮乏的江秉只好先把琥珀收起来，准备找机会找人扫听扫听，别打了眼。 毕竟【门匙】干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满天星光汇聚，虚空中一扇星光之门在地底绽放。 将地上倒生之树的遗骸挑了些装在特制的生化密封容器内，江秉领着12名使徒走进门中，消失无踪。 …………………… 【夜之城的听众们，大家早上好！ 欢迎在新的一天继续收听斯坦为你带来的热情广播。 距离恶土上的蛋白质农场被摧毁已经过来一个月，全食品工厂也爆出使用人肉作为合成肉材料的丑闻，这也导致全食品工厂的股价飞速暴跌，于此同时，一家名叫‘好再来’的食品加工厂抓住时间异军突起，这事巧合的让人认为全食品工厂的黑料就是对方放的。 不过，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这里是夜之城~！ 下面是第二条快讯，创伤小组昨天出现好几起未能及时履约的事件，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一贯坚持的7分钟必到的理念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不过尽管如此，斯坦在这里还是呼吁大家有钱还是买上一份，毕竟这里是夜之城，不是吗? 哈哈！ 昨天太平州北部又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相信离得近的居民都可以听到枪声，据说是NCPD收到线报，巫毒帮最近元气大伤，想要收复失地，但是还没见到巫毒帮，就被太平州的海地居民打的落花流水，不过，这也不稀奇，毕竟，这里是夜之城！ …………】 “这狗R的，整天在嘴里叨叨这些有的没的，真不知道都是谁爱听。” 一名头戴草帽的男子用自己左手的老旧简易义体端起一瓶阿拜多斯经典口味啤酒，饮了一口后冲着一旁的同伴抱怨。 “理他干什么，你还不如看看那边，那个妞可真正。” 草帽男立马顺着同伴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前凸后翘，面容俏丽，更重要的是气质不凡的美女正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不断向着门口张望。 “我去，真TM正点，你说我去请她喝杯酒怎么样。”他习惯性的冲着同伴口花花。 “得了吧，每回你都是这样说，哪回敢上手了。”同伴开始了辛辣的嘲讽。 “嗨，我今个就让你看看哥的魅力。” 草帽好似受不得同伴的激将法，拎着啤酒站起身来就朝着美女所在的桌子走去。 当然，也可能是他为懦弱的自己找的借口。 人走到一半，心理建设还没做好，就见那位美女突然满面春光，向着门口不断招手。 一名身穿酒红色西服，仪表堂堂的公司狗推门进到酒馆内，得到美女的示意，径直走向对方的桌子。 也是草帽男的目的地。 “C，好X都让狗给X了。”他心中暗恼，人却自然而然的拐了一个弯，又绕回朋友身边。 顿时间，各种阴阳怪气扑面而来。 不知道自己已经上演了一场‘横刀夺爱’的江秉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对面的奥罗拉，开门见山。 “找我什么事，还必须要面谈。” “喝点什么？” 奥罗拉向着服务员招手示意，顺便向江秉展示自己波涛汹涌的傲人身材。 “都行” 江秉审视着对方身上略显廉价的衣服，以及对方疲倦的面容，开口道：“你这身打扮可不如之前在余烬见面时那身。” 说话的同时，江秉环视了一圈酒吧内脏乱差的环境，继续开口：“而且一个‘公二代’，什么时候混到来这种档次的酒吧了。” “怎么，创伤小组不给你发工资了。” 奥罗拉不自然的微笑道：“我已经不在创伤小组里工作了。” “而且，在这里谈事你不觉得比较安全么？” “可能吧。”江秉只觉得对方现在是满怀心事。 “怎么，有心事？” 奥罗拉踌躇了好一会，才开口，“沃尔斯·斯特恩死了，萨布尔先生你知道么。” “你神神秘秘的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当然不是。”奥罗拉咬了咬牙，“是你下的手吧？” 江秉对于对方能猜出来答案并不好奇，毕竟在对付生物科技食品部门前前主管威尔·凯斯的时候，对方就有所参与。 “我想，这事跟你没关系吧？”江秉只是一个眼神，就把人看的直发毛。 “别误会，萨布尔先生，我没有想拿这件事威胁你的意思。”以江秉现在的构成强度，他的死亡凝视足以让正常人心惊肉跳。 奥罗拉思虑再三，从嘴里蹦出一句令江秉十分意外的话语。 “我只是需要确定你敢跟生物科技对着干。” “怎了，跟你的董事舅舅闹掰了？” “还是说有什么事想让我帮你铲了。” 奥罗拉神色很不自然的笑笑，“我只是想请萨布尔先生帮个忙。” “跟生物科技对着干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想让我帮忙，咱们得关系还没好到这份上吧。” “我可以付报酬。”对方急忙出声。 “我不缺钱。”江大员外张口拒绝。 “我知道，我可以拿其他东西作为报酬。” 奥罗拉挺了挺胸脯，又是一阵波涛汹涌，云海翻腾。 江秉督了一眼对方胸前雪白一片，毫不客气的直白回复：“想得美。” 这话差点没把对方呛到。 “我是一名医生，萨布尔先生，全世界都有名的医生。”奥罗拉又气又羞，拖着脸回道。 “我可以为你工作，家庭医生，或者私人医疗机构的顾问医生，其他什么的，我想以您的学识，应该明白像我这样水平的医生的价值。” 见对方这样说，江秉倒真是提起了兴趣。 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 人才！ 作为生物科技出身，能做到创伤小组VIP主治医师的人才，的确走到哪都很值钱。 特别是【逆熵】这种暴发户公司，简直是求贤若渴。 “你的筹码打动了我，说吧，找我啥事。” 第307章 女医生的病人 “我想请你帮我运样东西，最少要运出夜之城的边境检查站。” “我猜这东西是生物科技的禁脔？” “不！”奥罗拉对江秉的疑问反应非常激烈。 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向江秉坦白，“生物科技，荒坂，军用科技，健力，创伤小组应该都想要得到她。” “她？” 江秉敏锐的提取到奥罗拉言语中的关键词。 对方刚想出声解释，江秉突然伸手示意对方噤声，转头看向门口。 酒吧大门几乎是被人给踹开的，迎面走进三名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昂藏大汉。 吧台里的酒保刚想出声，对方就拎出了把枪，将人逼退。 “这就是这种场子的弊端，出了事可没人护着你。”江秉冲着奥罗拉科普道。 对方却满脸惊慌，“不可能，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但是几名一看就是公司打手的西装男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女医生而来。 双方话还没说上一句，一名西装打手已经不由分说的想要将江秉按在桌子上。 这群公司狗横行霸道惯了，行事方式一贯如此。 他手刚抓住江秉肩膀，就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地上。 他的同伴枪抓在手里都没能来的举起，就被化作残影的江秉三拳两脚都给打倒在地，手里的武器也被他给拽走。 “全杀了？” 江秉开口就把奥罗拉跟地上的几位全吓的一哆嗦。 “奥罗拉小姐，是卢赛·查理森先生让我们来接你回去的。”地上躺着的汉子赶紧出声辩解，生怕说慢了就得吃枪子。 “你表哥也来夜之城了？”江秉对对方印象很深刻，毕竟没有几位医生喜欢自己片生鱼片。 “他来夜之城做集团巡检法医，毕竟你知道的，又有公司高管死在夜之城了。”奥罗拉出声解释，起身拉着江秉就向往外走。 “手下留情吧，萨布尔先生，这些毕竟是我表哥的人。” 这话成功保住的对方的三条狗命。 奥罗拉的车就停在酒吧外，当然，跟她的衣服一样廉价，老旧。 霆威加利纳G240。 霆威生产的首辆小型车，还引进了梅赫汽车引擎，性能算不上出众，当年销量更是惨淡。尽管如此，它到现在还是能开，且足够便宜，这才是最重要的。 江秉的上车，让这个‘老伙计’使劲晃动了两下。 奥罗拉打火，离开酒吧。 她不断地注视着后视镜，惴惴不安，好似随时有追兵追上来。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这种事不应该发生，我已经将公司的定位程序卸载了，定位器也被我取出来了。” “消费记录，行为特征推算，社交活动，移动设备定位，通讯基站日志检索，赛博网络数据留痕，乃至夜之城的公共监控系统人脸识别，大公司在夜之城真想调查一个人，可没什么隐私可言。” “隐藏可不是换身衣服，换辆车就能搞定的事情。”江秉意有所指。 “最起码你要找个黑客在网络上给你擦擦屁股。” “那糟了！”奥罗拉满脸焦急，将车开的飞快。 “那他们岂不是可以找到我的藏身地。” “你怎么找的藏身地。”江秉询问。 “租的。” “汽车旅馆？” “公寓。” 这回答让江秉一脸黑线。 “你在开玩笑么，公寓入住都需要个人信息认证，别告诉我你用的你自己的身份。” 奥罗拉猛踩油门的动作算是回答了江秉的提问。 “以后找藏身处，最好找无人模式的汽车旅馆，用现金，那种地方虽然环境差点，设备老旧，但是好就好在设备老旧，一般的老式汽车旅馆都没有摄像头，机器出单也不问身份。” 奥罗拉紧咬牙关，闷头开车。 “你想让我帮你送一个人出城。” “还是个女人？” 江秉突然又提起这次委托，毕竟【逆熵】现在是真的缺少高端人才。 “是的，她叫艾莲·埃利诺。” “我很好奇，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和这老些公司大费周章。” “她是我的病人。”奥罗拉一个高速甩尾过弯，差点没撞到旁边的一辆科尔比C210露营者，对方司机拉下车窗玻璃骂骂咧咧就想加速上前理论，却被江秉开窗展示的手中枪械所说服，自愿达成谅解。 “病人，什么病人值得这种架势对待。” “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委托你接不接，萨布尔先生。” “当然，毕竟我可是求贤若渴。” 霆威加利纳G240驶过埃利森街道，拐进歌舞伎南区的松木南街。 奥罗拉租住的是附近的一间中等档次的公寓，楼不高，才十几层，采光也算充足。 但是两人现在都没闲心聊这个，奥罗拉心忧自己的病人安全，从酒吧出来就开始踌躇不安。 毕竟生物科技能找到她的位置，自然就能找到她的落脚点。 果不其然，两人从满是涂鸦的电梯中刚出来，就见到一间公寓的大门大敞四开。 奥罗拉几乎是扑了过去，却也只能冲着空荡荡的房间无能狂怒。 “他们把她带走了！” 江秉打量着被暴力破拆的公寓大门，却对事件的发展不出所料。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冲着手足无措，不断在屋里踱步的奥罗拉到：“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们要把她夺回来，从生物科技手里夺回来。” 江秉一挑眉，“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认为你有必要跟我介绍下你这位特殊的病人，毕竟我也十分好奇，你和生物科技都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奥罗拉长叹一声，停止了自己无意义的转圈行为，瘫坐在江秉身旁的桌子上。 “她叫艾莲·埃利诺，我在博洛尼亚学院求学时的大学同学，我的挚友，也是我的第一位病人，更是一名罕见疾病的患者。” 这位女医生忧愁的按摩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希望可以得到暂时的放松。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甚至算的上天生残疾，因为患有一种罕见的异常基因疾病，她的身体十分羸弱，并且不能适配市面上的绝大部分义体，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第308章 西海岸老钱 “我和她一直在研究她身体中的这种奇怪的基因病症，试图寻找方法治愈她，直到前段时间…” 奥罗拉深深的叹气，“我们两个终于在她体内发现了某种疑似致病因子的存在，并发现这种致病因子可以有效的抑制义体给神经带来的正负反馈。” 对方的一番话让江秉神色微动，“让我猜猜，这东西对赛博精神病有奇效？” 女医生笑的很是勉强，“多讽刺，令一个人痛不欲生的疾病，却有可能是另一种疾病的解药。” “事实上，这种治病因子的效用不止如此，如果可以破解其中的奥秘，它毫无疑问的会成为世界上最有效的义体排异抑制剂。” “吆喝，这可就触到你们生物科技的雷区了是吧。”江秉辛辣的嘲讽。 “我们也是后知后觉，不过等明白过来，课题研究的相关的资料早已经上传到公司系统网络了。” “我们知道被发现，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奥罗拉满脸懊悔。 “让我猜猜，生物科技内部肯定有人想要得到这个珍贵的‘人体样本’，而艾莲·埃利诺如果落在对方手里，下场一定不太好，对吧。” “扒皮拆骨都是奢望，萨布尔先生，我只能这样说。”奥罗拉作为内部人员，自然对自己公司某些行事方式很是了解。 “我很好奇，你舅舅不是生物科技的董事么，连这种事都搞不定？” “你不明白，这件事对整个公司有多重要。” 奥罗拉此刻已经用不到顾忌公司的保密条例，对江秉道出生物科技内部的秘闻。 “公司内部一直在推动“改造人”计划，并且早就已经成功改造出可以在水下生存的‘新人类’。” 奥罗拉语出惊人。 “生物科技内部分很多派系，有血肉派，就自然有义体派。” “而艾莲体内的那种未知的致病因子，只要可以解开其中蕴含的秘密，进行反向推导，某种意义上几乎可以做到完全抑制义体对人体的压迫。” “而这，有可能是人类进入‘机械飞升’的钥匙。” “你也说了，有可能，对吧？”江秉反问。 “你不明白，生物科技董事会的那群科学家有多疯狂，哪怕概率再小，他们也会愿意一试的。” “哈” 江秉轻笑。 “倒是不足为奇。” “人既然已经被截走了，你怎么想的？”江秉看着对方，有意的考教对方。 “抢回来。”奥罗拉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知道他们会把人带到哪去？” “我不知道。”女医生脸上挂起几丝莫名的笑意。 “但是肯定有人知道。” ……………… 要问夜之城的那个酒店最豪华，绀碧大厦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作为夜之城最豪华的大酒店，它坐落于夜之城西北角的荒坂海滨。 这座上百层高，专门为精英人士打造的奇迹之所，之所以会被冠以‘绀碧大厦’之名，纯粹是因为它外表通体为绀碧色。 这里是夜之城为顶级的娱乐之所，最上层人员的聚集处，全球的金融精英来夜之城必然会在此下榻，各大公司高管来夜之城出差也会暂居于此。 你可以在这见到知名政客带着更知名的超梦明星挽手回到他们的房间，也可以见到新钱与老钱们在此留恋不舍，社交，谈天说地，顺便勾兑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然，在这种场所谈的都得是些上档次的买卖，不然很容易被人瞧不起，排挤出圈子里，被骂做乡巴佬。 这里有最奢华的装饰，最腐朽的娱乐方式，最顶尖的服务，最安全的安保，以及最贵的房价。 一间普通的客房每日的费用都够底层人民生活好几年，更不用提还有多如牛毛的附加收费服务。 一辆德拉曼出租车从爱森豪威尔街转入加利福尼亚街与卡特赖特街交汇处，这里是荒坂海滨的入口，同时也是绀碧大厦的位置。 门口穿着整齐的侍者远远的迎上前来，将衣着不凡的客人迎进大厅。 江秉还是一身酒红色西服，只不过整体款式变得更加向新刻奇主义靠拢，一件毛色油亮，光滑完整的白狐狸皮毛围脖从他的左肩围到右肩，好不好看不说，奢侈与有钱倒是彰显了个全乎。 当然，这身看着贵的服饰总共花了江秉不到30美元（1899版本），还不够给奥罗拉在神宫寺买衣服花费的欧元的千分之一。 他的衣服是【强权-蚩尤】所化，而皮毛则是江秉从荒野大镖客世界带来的皮毛库存中随便挑的一件。 而一旁的奥罗拉则是一身神宫寺的服饰，整个人做新军权主义女秘书打扮，无论是孤傲的神色，始终微微上扬的头颅，以及面对除江秉这个明面上的BOSS之外，对其他人表现出来的的冷峻感，无时无刻不在向外宣扬的自己是一名高级公司狗，精英打工人，老钱麾下犬马。 两人双剑合璧，临时成立组合将西海岸老钱风发扬的那叫一个地道。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绀碧大厦，请这边接受安检，您放心，很快就好。” 绀碧大厦正门入口矗立着两个高大的高级安检门，这种多模态融合安检门采用了X射线扫描、毫米波成像、CT技术、太赫兹技术等综合技术，可以有效分析物质密度、原子序数，精准识别爆炸物、液体危险品，隐藏式义体，此世界已知的各种特工装备，任何隐藏式的杀伤武器，化学毒素等危险物品都会在此门之下无处遁形。 当然，对上【强权-蚩尤】这种异世界科魔结合，外加几分俺寻思的东西，它就不太好使了。 而去除这些，两人身上什么都没带，枪械，冷兵器，乃至杀伤力义体，统统没有。 看上去人畜无害极了，自然不怕安检扫描。 “两位请~” 平头的保安微微鞠躬，为两人闪开通路。 绀碧大厦的大堂十分奢华，水磨石地板上铺着红色人造皮革的地板，鞋子踩在上面会有微微的摩擦反馈，脚感极佳。 第309章 登记入住的风波 负责登记的女性服务人员全身都做了黄金色的金属皮肤改造，顶着个酒红色贝雷圆帽，整个人活脱脱就是新刻奇主义另一种表现方式典范。 “こんにちは（您好），欢迎光临绀碧大厦。” “我们需要办一下入住。”奥罗拉挺身而出，熟练地与对方在展开交涉。 “请问两位的预定留的姓名是？” “盖伊·福克斯” 奥罗拉报出江秉此刻的假名字。 “好的，一个豪华大床房，两个成人，一晚，请您核对下信息是否无误。” “正确。” 奥罗拉现在扮演的是一名专业的高级秘书，她惜字如金的同时还要表现出自己的专业，很是考验演技水平。 好在她演技虽然一般，但是这些年高端圈子不是白混的，吃过见过，有样学样，应付局面倒是滴水不漏。 但很快，事情出了差错。 “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完毕。”一张绘有荒坂公司logo的房间钥匙卡被服务人员恭敬的递给奥罗拉。 “还剩最后一道手续，两位尊贵的客人，烦请验证下预定人的SID芯片（皮下身份识别设备）。” 江秉压根没有SID芯片。 “我认为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可是，女士，这是公司的必要规章制度。” 两人刚对峙了两句，大堂经理已经凑了过来。 绀碧大厦的大堂经理是个同样做了黄金色的金属蒙皮改造的中年男子，体型矮小，一见面就来了日式典型的90度深鞠躬。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我的BOSS暂时没办法进行SID芯片验证。” “这是酒店入住的必要流程，女士，是为了保证客户的安全，希望您能谅解。” 江秉做作的抚摸着垂到胸口的狐狸皮毛的尾巴，不急不缓的开口：“抱歉，关于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我想你可以查看一下方才的安检扫描记录。” 大厅经理借机扫视了江秉全身，立刻恭敬的点头回应。 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有着一双火眼金睛，更何况他还装备了专业的扫描义眼，搭载了市面上绝大部分的奢侈品资料库，搭眼就扫出江秉肩膀上的狐狸皮毛的价格恐怕恐怕得接近几十万欧，态度自然也立刻变得恭恭敬敬。 钞能力到哪都适用。 在数据板上简单调阅一番后，对方立刻极具工匠精神的鞠躬道歉，并示意江秉可以随时离开。 两人都走到大厅的出口了，以江秉敏锐的耳力还能听到大堂经理训斥服务人员的声音。 “这位客户并没有安装任何义体，下次遇到这种看起来就比较另类的客户要往这个方面考虑，明白吗！” 随即便是一连串的‘哈依’声，江秉走的远了，听得不甚真切。 绀碧大厦作为夜之城顶奢之所，其高度足有100层之高，除去顶层最为豪华的的塔维尼耶套房长年空置，其他房间的客人络绎不绝。 其原因是因为作为夜之城这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中最璀璨的珍宝之一，绀碧大厦自然不只是提供单纯的住宿业务，实际上，这栋楼内的娱乐活动几乎无所不包，活脱脱像个陆上水晶宫。 3-30层是公共娱乐区域，餐厅、酒吧、赌场、商场、拍卖场、美容沙龙、全息剧场、超梦体验馆、室内温室花园、奢侈品卖场、夜店、还有闻名夜之城的「红绳」日式赌场都分布于此。 31-60层则是客房区，61-90层是高级套房，91-99层则是算得上荒坂私人楼层，倒是还有几套顶级套房，但一般也只用来接待商政的大人物，基本不对外开放，想要订到相应的房间，除非关系很硬，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江秉用虚拟身份订购的套房则是在75层，与奥罗拉亲爱的表哥卢赛·查理森习惯性住的房间正好处在同一楼层。 电梯门前，江秉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你这么确定他会选择75层，他难道不会临时变卦么。” “基本不可能。”奥罗拉回答的胸有成竹。“只要他入住绀碧大厦，75层必然是他的首要选择。” “你表哥有强迫症？”江秉只想到这个可能。 “与其说强迫症，倒不如说有些小小的数字迷信。” “75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奥罗拉用手向上托了托用于伪装的眼镜，又将自己胸前高开叉的衬衫向上提了提,才回答江秉的问题。 “一个健康成年人每分钟的平均心跳为75次，这在我表哥看来，75就等于健康的象征。” 解释过于强大，江秉无言以对。 “好一个‘数字命理学’！” 奥罗拉对江秉的反应司空见惯。 “其实每一个世界顶尖的医生都有自己独特的癖好，很有趣，对吧。” 兴许是等待电梯的时间太过无聊，这位混迹于欧洲顶尖医生圈层的世界顶尖医生之一兴致勃勃的向江秉科普圈子里的八卦趣闻。 “日本最顶尖的外科专家启太一辉每次遇到棘手的手术，上场之前都会习惯性的在病历背面写日式俳句，他的因此还偏爱纸质病历。” “德国的脑科学家本·卡森喜欢在下决定前闭眼还原魔方；克里斯蒂安·巴纳德喜欢飙浮空车，还只开兰博基尼-菲亚特生产的老式‘马赫’浮空车；威廉·奥斯勒喜欢随身揣着一枚人类颅骨模型；而顶尖医学理论学家约翰·亨特则热衷于收藏畸形尸体，他在蒙大来州还有一个私人博物馆，里面有2000多具畸形解刨标本，你肯定不敢相信。” 江秉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虽然对方只是个夜之城的无证黑医，但是多少也能归到医生里面。” “他的癖好是什么？”奥罗拉被江秉的回复引起了兴趣。 “收集牛子。”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好在75层对于专门的高速电梯来讲并不是什么太高的高度，很快便到达对应楼层，两人急不可耐的迈步出了电梯。 在寸土寸金的夜之城，绀碧大厦的公共空间大的令人惊讶，实际上，75层压根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走廊，取而代之的是开放性的大厅。 第310章 【红绳】赌场 与荒坂公司在夜之城所有建筑的主色调一脉相承，新军权主义的风格贯穿了整个绀碧大厦的主体空间，大量的暗沉色调透露着冰冷感与一种致命的优雅感。 这种起源于第四次公司战争末期，植根于战后经济危机，发展于各国重建，大力发展经济时期的风格具有显而易见的军事风格，沉默，可靠，整齐，秩序。 几棵被精心养殖的日式侏儒迎客松三三两两分布在公共空间的拐角，少量亮色调金属块起到装饰作用，让整体风格不至于那么冰冷，但是这些装饰的外形也都规整，充满棱角。 好在他们预定的7503房间内部的装修作为私人空间，总算是从新军权主义风格中摆脱出来。 整个房间十分宽敞，因为定的是豪华大床房，一进到房间，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张雄霸一方的大床，牢牢占据房间的主要空间。 床是好床，柔软，舒适，正对着房间内奢华的长条形水族箱，左边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遥遥俯视整个荒坂海滨。 地板用的红色合成木，与斑马条纹形状的棚顶相得益彰，组成一个商务范与休闲感满满的氛围。 奥罗拉对这里的布局好似十分熟悉，进了门，紧走两步打开了灯，将自己扔在床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这些日子蜗居在公寓里，睡得床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让这位天鹅绒公主的腰劳累的直叫唤。 “萨布尔先生，要不要过来坐一坐。” 佳人侧卧在大床上，手撑着头，满头金发如瀑布般垂下，极为有料的身材让她看起来颇有一番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韵味。 她正翘起小腿，神宫寺今年最新款的高跟鞋被她用脚尖调在半空，不断的晃动，修长圆润的手掌不断拍打着面前的床铺，像是呼唤，又好似挑逗。 江秉无动于衷，他只是对对方的这个人感兴趣，不是对人感兴趣。 “你可能不了解我。”江秉注视着像是只慵懒猫咪的奥罗拉。 “你不用试图在用身体继续对我下注了，我不吃这套，当然，也不用担心我把你卖了，我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 “另外，我想你选择找我之前，应该对【逆熵】有了充分的了解，我们有这个实力帮你完成你的愿望。” “所以，不用在跟我搞这一套，权色交易对我行不通。” 能在大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的没有一个傻蛋，奥罗拉听闻江秉冰冷的承诺，明白自己的计策对方已经看穿，略带纯欲的表情顿时收敛起来，整个人不复方才的风骚。 “不得不说，萨布尔先生，我现在对你刮目相看了，不过，我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放松一段时间呢。” “你们这些大公司出来的人，就是心眼子多。”江老板颇为不屑。 “赶紧，办正事了。” 作为豪华大酒店，绀碧大厦的空间布局自然不会局促 七扭八拐间，两人才在7501的房门前站定。 “你这么确定你表哥会选7501号房间，也是他的小癖好？” 奥罗拉东张西望，就差将做贼心虚给写在脸上。 “这个不是，主要上次他来夜之城住的就是7501，赞叹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海面，他很喜欢。” 这番话充分证明了老祖宗的一个道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绀碧大厦的安防系统十分高级，不管是网络维度还是机械结构维度，客房的门都十分难搞，但是传统复古的门轴式结构也决定它在物理层面上的脆弱。 江秉没有门禁卡，但是有把子力气。 他只是微微用力推了推门，7501的房间门就像是压根没锁死般悄然洞开。 这个房间的布局与先前江秉入住的空间布局并无不同，但是这个房间内多了些行李日用品，平添几分生活气息。 更重要的是奥罗拉的表哥卢赛·查理森没在房间。 两人扑了个空。 “你表哥这是出门了？” 江秉这样问很正常，毕竟对方来夜之城是公干，又不是什么度假旅游。 “不会。”奥罗拉作为女人，又是内贼，心细如发，她拉开房间的衣橱，翻了翻里面的衣服，便肯定的回答。 “他的那身办正经事的行头还都塞在衣橱里，人不可能是出门公办去了。” “就你表哥的地位，怎么不得有着三五件正式的行头。”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不同场合的衣服往往只会备着一套、” 奥罗拉关上衣橱，又像老妈子似得翻了翻卫生间的梳洗台，嗅了嗅空气，立刻下了决断。 “我看了下他是消遣去了，看样子应该刚离开不久。” 江华生望着奥罗拉·福尔摩斯，适时提出疑问：“你是怎么判断的。” “香水，他出门时喷了香水，工作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干，而且空气中的味道还没怎么散，他应该出门没多久。” “言之有理。” “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10层的赌场。”奥罗拉胜券在握，成竹在胸。 赌博，人类最为古老的娱乐方式之一。 赌博带来的即时满足感和胜利的快感会形成正强化的激励循环，使人不断重复赌博行为。 而输赢间内啡肽的分泌让这项活动变相的与吸D画上等号。 毒狗与赌狗不得好死的说法能流传开来，无疑是经受过广大社会群众长久实践才得出的结论。 上层人士，公司高管，金融精英，政商大亨，这些阶层尤爱赌博。 他们的生活基本上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人生抉择的赌博，这也让许多人患上了戒不掉的‘赌瘾’。 【红绳】赌场，绀碧大厦内置的赌场，夜之城大耍家们必至之地。 当然，这里必须说明，它原则上是违法的。 江秉与奥罗拉踏出10层的电梯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全息电子屏幕，将两人的眼球牢牢攥住。 屏幕上正投射着一幅日本浮世绘。 《神奈川冲浪里》 浪涛随着全息投影的滚动不断的翻腾，卷携着画中的小舟上下起伏。 江秉怀疑荒坂在门口放这东西，有点向风水学靠拢的的意思。 第311章 天王巨星来相会 日式的仿纸质红灯笼高高挑立在走廊两侧，暖红色灯光将周围的氛围一下子从冷酷僵化的新军权主义风格快退到日本江户歌舞伎町风格中。 糜烂的享乐之风一下子吹拂到江秉的脸庞上。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绀碧作汴州。 走过赌场仿古的木质鸟居，站在兑换筹码的柜台前，就已经可以望见大半个赌场的布局。 仿江户时代的梁柱造型为整个赌场奠定了日式风情的主基调。 最抓人眼球的是位于赌场正中间的日式中心庭院设计，挑高足有十几米，贯穿了上下两层。 一棵仿真樱花树高高矗立，在周遭360度环绕的立体全息投影设备的加持下，不断的向下飘散着电子投影樱花瓣，这些花瓣翻转着凋零，落在下方的流水石桥上，颇有日本文化推崇的物哀之美。 大量造型古雅的电子屏风将一个个赌桌隔开，屏风上不断有各种浮世绘流转。 为了不引人注意，进一步维持江秉此刻老钱风的人设，奥罗拉兑了一摞筹码，端着盘子跟着在江秉身侧。 钱自然是江秉出的。 各类赌桌上，日本艺伎造型的荷官身着清凉的赛博和服，忙碌于手头的工作，而不断在赌场穿行的服务人员则随时提供不限量的酒水小食，好让顾客忘记饥渴，全身沉醉于眼前的博弈。 相比于工作人员们统一的着装风格，赌徒们就五花八门了。 但是相同之处就在于大家穿着都很高档，身边跟着女(男)伴，嘴里叼着雪茄，手里端着酒水，在伴侣顾盼生辉的眼神注视下，或与左朋右友谈笑生风中扔出几个千元筹码，等待着输赢揭晓。 两人目的很是明确，一路穿过和纸牌九、骰宝、日式轮盘、百家乐的赌台，又从众多水果机、老式老虎机、弹珠机旁经过，来到了扑克区。 相比于其他的赌博项目，德州扑克更倾向于技术，计算，对人心的把控，少了些运气占比。 因此，这项项目收到大量高智商人才的青睐，同时也是各大赌场的保留项目，主要营收项。 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相比其他那些运气游戏，在众多‘社会中流砥柱’眼中，与同为对手的其他‘社会中流砥柱’间的博弈要来的更为刺激些。 也更来钱。 卢赛·查理森是个德州扑克资深玩家。 江秉两人成功在角落中的赌桌上找到这位生物科技的‘公二代’。 他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着扑克，时不时地与身旁的一名女士低声交谈着。 “利琪·薇兹？”奥罗拉的语气惊疑不定。 江秉也注意到了卢赛身旁那位浑身银色贵金属蒙皮改造，顶着满头红色头发的夜之城超级明星。 “看着某人吃香喝辣，还有即将有美人在怀，有人心里不平衡啦。”江秉调侃道。 利琪·薇兹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两个人认识，也不奇怪。 或许两人是刚在楼下酒吧认识的，看对了眼，或许经人介绍，又或者干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这些江秉并不关心。 他现在只想找机会跟对方搭上话，问出来答案后赶紧走人。 作为生物科技的高层，世界著名的顶级医生，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一个都会让卢赛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更何况是二者还合二为一。 而卢赛·查理森的背后果然也站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裸露着粗壮的双臂，机警的看着四周，一言不发。 绀碧大厦内部虽然很是安全，但是这些自命不凡的社会高级精英都不会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于他人之手，基本有点档次的身后都会跟着保镖。 江秉简单估算他与那名保镖的胜率，大致得到能三七开的结论。 三拳，对方七成概率暴毙当场。 奥罗拉却悄悄扯住江秉的衣袖，示意他往一旁看。 卢赛的对面坐着一名‘商业精英’。 地中海，肥胖，小圆眼镜，八字胡，完美符合江秉心中阴损资本家的刻板印象。 看着对方心不在焉的神情，整个人眼中完全没有对于胜利的渴望，有的只是对于卢赛·查理森目不转睛的盯梢。 江秉已经回过味来了。 “他也是生物科技的？” “斯萨克·奥普，商业部的二把手。”对方显然跟奥罗拉不对付，以至于女医生提起对方有些咬牙切齿。 “看来你表哥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受呀。”江秉语气有些玩味。 这些资本大公司内部人员结构复杂，人多了，自然是山头林立，各种势力拉帮结派，相互斗争是常有的事。 而关于奥罗拉这件事情上，卢赛·查理森这一派系自然是倾向奥罗拉，但是显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奥罗拉的董事舅舅也没能保住自己这个外甥女的朋友，以至于卢赛·查理森也被变相监视起来。 “你不能露面了。”江秉伸手接过奥罗拉手中的筹码盘子。 “他们估计都在找你呢，你一露面，我估计你表哥更不好做，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生物科技大佬们眼里的‘生面孔’。” 江秉恬不知耻的自夸，完全忽略了自己曾经下的那些个黑手。 蛋白质农场的残骸到现在还堆在城外恶土呢，生物科技好似意识到什么，压根没有清理重建的打算。 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办事经验浅薄的奥罗拉从善如流。 利琪·薇兹叹了口气，丢掉了手里的一把烂牌，转头饶有兴致望向身侧‘新朋友’的英俊脸庞。 到了她这个级别的明星，出卖肉体，陪睡卖笑换取资源的伎俩自然不会出现在她身上，所以她与对方纯粹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 当然，这里的看上眼了单纯指的是肉欲，没有半点感情在内。 老查理森家族的基因还是相当强大的，既能产出奥罗拉这种美式大美妞，也能孕育出卢赛这种美式奶油小白脸。 而对方英俊的小白脸，加上一身高级精英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搭配上身居高位的气场，相当有范，在这一群人五人六的老钱新贵中，算得上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如果不出意外，再打上几轮牌，他就该就会邀请我去房间坐坐，然后做做。” 利琪·薇兹心想道。 第312章 暗度陈仓的接头 “不好意思，这里没人吧。”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名长相同样不凡的亚裔男子在桌子上放下手里的筹码，坐在她的旁边。 “当然。”利琪·薇兹眨动着蓝色的双眸，目光在江秉脖颈间的白狐狸皮毛上扫过，温声回复。 她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是为她而来，毕竟这里这么多空位，对方为什么要坐在她的旁边。 “这位先生很面生，第一次来夜之城？” 作为夜之城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利琪·薇兹不说与所有的权贵都相熟，但是有头有脸的基本都打过照面，以现在科技的发达程度，让经过大量义体改造的利琪·薇兹只要跟对方见过一面，寒暄过一次，再次见面时，对方信息基本都不会逃过她的‘法眼’。 这叫超级明星的自我修养，这些个高级粉丝的管理她可是非常在意的，不然为啥市面上唱歌的多如过江之鲫，就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盖伊，盖伊·福克斯，的确来这座城市不久。”江秉先是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在卢赛复杂的目光中，率先伸手。 利琪·薇兹礼貌的与江秉握手，然后端着无可摘指的社交仪态开始与江秉的闲聊。 “利琪·薇兹” “哈，薇兹的名字谁人不晓。”江秉举止略显浮夸，嗓门大到卢赛只要耳朵不聋，肯定可以听得到。 事实上，对方早就认出了江秉，毕竟两个人曾经一度相谈甚欢，正值这个节骨眼，江秉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用了一个假名字，没啥想法，狗都不信。 “过奖了，福克斯先生，我也只是在夜之城有些许名气。” “这就太谦虚了，毕竟利琪·薇兹宇宙巡回演唱会的宣传可是打的全球皆知。” 这位义体化相当严重的大明星显然对江秉的奉承很受用，嘴角不由得扬起几丝笑意。 新的牌局开始，正好轮到卢赛坐庄，江秉与利琪·薇兹都坐在他的左侧，江秉摊上大盲注，于是随手丢出了两枚面值千欧的筹码。 荷官将他的两枚与利琪·薇兹的一枚筹码拢到桌子中央上，开始发牌。 “福克斯先生是做什么？”卢赛突然开口询问。 江秉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要演出有陌生人突然搭话时的疑惑。 利琪·薇兹则是十分上道的为卢赛顺势做了介绍，“卢赛·查理森，我新认识的朋友。” “呸，绿茶”两个早就打过照面的男人心中同时涌起这个念头。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利琪·薇兹这种大腕，八面玲珑只是基操。 两人间隔着利琪·薇兹，只能点头表示礼貌。 “福克斯先生是做什么的呢？”卢赛瞅了眼手牌，选择了跟注，并顺势再次问道。 “倒腾点不怎么常见的小玩意。” 这话说的卢赛嘴角忍不住的直抽抽。 “现在运输可不好跑。”这话说的略带火药味，像是警告江秉不要在自己跟利琪·薇兹中间横插一脚。 在外人看来，两人隐隐有争风吃醋的苗头。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周遭的赌客们一个个装着神色如常，实则耳朵早就高高竖起了。 “确实，没个几条能在各大城市跑货的稳定渠道，生意都做不下去。”江秉话里有话。 “就拿夜之城来说，恶土最近倒是太平了一些，边境检查站可不好出。” “要不要我帮你引荐下威尔顿·霍特副市长，他在这方面还是可以说的上话的。”卢赛明面上好似在表明自己实力，让江秉这个斜刺里杀出来的‘情敌’知难而退，但暗地里却是在点江秉。（你掺和这事，有把握么，这事有威尔顿·霍特副市长参与，能不能突破官面上封锁送人。） “多谢卢赛先生的好意，做了这些年生意了，多少有些自己的商业经验，再说，我倒腾的又不是什么大宗东西。”江秉抖了抖肩上的狐狸皮毛，继续道：“都是些轻便货物，有时候需要走点其他渠道的话，也都不是什么难事。”（人到我这，保准能运出去，你放心。”）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但是我可以摸摸它么？”在两人正准备继续进行加密对话的时候，利琪·薇兹横插一杠子，好似十分渴望的冲着江秉的白毛狐狸皮草披肩问道。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完整的皮草呢。” 奢侈品是利琪·薇兹这种大明星绕不开的话题，俗话说的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哪怕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咖位，利琪·薇兹也需要大量的奢侈品做衬托。 更何况江秉看这娘们的眼神，多少是有点真的喜欢他这个大围脖。 “薇兹小姐感兴趣，那自然是没问题。” 这白狐狸皮草不愧是出自落雨这个老印第安人之手，品质就是好，江秉顶着它这老半天，都快热出痱子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一把扯下，堆到利琪·薇兹的怀里。 对方干脆的选择弃牌，用金属手指轻轻抚摸着这这件皮草的光滑柔顺的毛发。 这张可是纯正的美国白狐皮毛，大概率是落雨在瓦匹缇保留区北部的雪山区域猎的，整张狐皮色泽鲜亮,自然均匀,没有任何色差或斑点，放在野生动物泛滥的荒野大镖客世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珍品，更何况是在大量野生动物几近灭绝的此方世界。 这还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这是原生皮草吧，福克斯先生，能保存这么完整，看来你很有手段。” 卢赛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对面的斯萨克·奥普，见对方吃瓜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继续开始他的地下接头工作。 “术业有专攻，毕竟是吃这碗饭的。”江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面前的筹码，嘴上反击着，“聊了这么半天，还没请教查理森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在旁人眼中，两人目光短暂接触，针锋相对，好似无形中有电流闪过。 “我，我可比不得福克斯先生，我是名医生。” 第313章 成功接头 “做医生好，治病救人，从来不用担心没有钱赚。” 利琪·薇兹对这皮毛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出声发问：“福克斯先生，您是从哪里买到的它，不知能否为我引荐一下。” “不用引荐。”江秉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全金属娘们有点碍事了，但是还得用她做引子跟卢赛上演地下交通站，只能继续出声安慰。 “我就是做这种奢侈品生意的，薇兹小姐喜欢，这件白狐皮我就算是借花献佛送您了，差不多的东西我那还有很多，改天邀请您去参观参观。” “受之有愧，福克斯先生，这也太贵重了。” 利琪·薇兹面带不舍，但是又把这张皮草给推了回来。 “利琪你如果喜欢，不如我帮你买下来吧。” 卢赛突然出声，声音柔和，但是场面却多少带着些火药味。 来了，八卦要来了，周遭的赌客们瞬间竖直了耳朵。 但是利琪·薇兹名利场里打滚多年的老鸟，怎么会让场面发展到令所有人难堪的境地。 能出入绀碧大厦的人多少都有点身份的，最好结局是两不得罪。 利琪·薇兹柔声拒绝了卢赛的提议，“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平白无故的可不能收，卢赛。” 她招手从路过的侍从手中接过两杯酒水，分别端给一左一右，示意两人戒急戒躁。 “还有你，福克斯先生，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其他想法？” 利琪·薇兹开了个玩笑，将心照不宣的东西点在明面上，连消带打，把俩人对掐的苗头直接掐死。 “不好意思，两位绅士，我先去下洗手间。” 利琪·薇兹做完这一切，立刻选择抽身而退，人都不在这里，自然可以留出足够的缓冲空间。 退一步说，两人再掐起来，跟她可就没关系了，她可以视情况在适当的时机回到牌桌上，又或者干脆一去不回，随便编个理由，谁也无可摘指。 不愧是名利场里炙手可热的明星，还是很有手段的。 牌局回到正常的节奏，斯萨克·奥普脸上隐隐约约透着些失望。 很快在江秉的胡乱运营中，他手中的筹码飞速减少，但并不妨碍他跟卢赛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 “夜之城可不太平，福克斯先生，你生意做得这么大，出门最好带些安保人员。” 江秉随手丢出两枚筹码，“谁敢在绀碧大厦闹事，再说出来玩身后跟着个尾巴算是什么一回事，你说是吧卢赛先生。” “安全第一，子弹可不知道你是谁。”卢赛这话众人听得隐隐都带着火气。 “呵”江秉不屑的笑笑，仿佛是对情敌的挑衅不以为意。 他丢掉手里的牌，作势就要起身离开，卢赛立刻出声嘲讽：“怎么，福克斯先生这是输不起了。” “我这里还有些筹码，实在不行可以送你一些。” “感谢好意，不用，我只是去趟卫生间。” 卢赛敲了敲桌子，也站起身，“这么巧，我正好也想去，咱们不如一起。” 两人皮笑肉不笑，好似两只梗着脖子的斗鸡，一同离席，同时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在旁人看来，江秉去洗手间是假，分明是想要离席去找先前离席的利琪·薇兹是真，而卢赛自然是不甘示弱，要跟江秉针对到底。 斯萨克·奥普却很是警觉，示意自己的保镖起身离席，坠在两人身后，当然，最主要是坠在卢赛身后。 他不怕卢赛跑，也不怕对方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他的任务只是看住对方，随时掌握对方的行踪。 只要卢赛不下场，单凭奥罗拉自然翻不出什么浪花。 保镖再怎么盯梢，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眼珠子塞到厕位里。 两人在厕所接上了头。 “爱洛呢？” “在附近，我怕她被你对面那个肥猪认出来，没露面。” “不露面是正确的，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 “爱洛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掺合进来。”卢赛快言快语。“她的所有账户都已经被封存了，名下的所有财产也都被冻结了，讲道理应该拿不出一分钱了。” “她还有她这个人。” 卢赛脸色顿时变颜变色。 “我说的是她的医术。” 卢赛这个大表哥神色才算缓和了下来。 “【逆熵】连生物科技的人都敢要？”卢赛死死盯着江秉。 “求贤若渴啊朋友，况且出了这档子事，她还算不算你们的人都说不定呢。” “也对，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你敢跟生物科技对着干，毕竟都宰了两个主管了，再大的事也算不得啥了，对吧，萨布尔·莱瑞克？” 卢赛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棒。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图谋不轨，犯不上。”江秉一眼就看破对方的心忧之事。 “如果我想下手，早就干了，不用非得等到今日。” 卢赛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完全不符方才轻浮放浪的姿态。 “我虽然不知道爱洛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事情比你想的要糟。”说着话，卢赛掏出个芯片，塞给江秉，便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 “既然她选择自己蛮干，我只能尽量帮她顶住总部的施压，但是其他事情还需要你们自己去做，具体情报我都整理在里面了。” “我不能离开监视者的视线太久，祝你们好运。”卢赛走了两句，却突然又停下脚步，丢下句“保护好爱洛的安全”后，便出了门。 他的保镖早就在门口等着，对方又戴上那副伪装的姿态面具，走向牌桌。 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不容易。 但是江秉很难与之共情。 江秉再见到奥罗拉的时候，对方正在餐台处填补空虚的胃。 “怎么样？” “如你所料，你表哥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江秉耸耸肩，将手里不离身的数据板递了过去。 “但是事情有点麻烦了，你的那位挚友兼病人可干了一件大事，芯片里有提到，你可以看下。” 奥罗拉翻动屏幕的手指一僵，幽幽叹气道：“我可能猜到了。” 第314章 混战的开端 “她是不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江秉耸耸肩：“如果把相关资料群发给荒坂、军科、健力、创伤小组这几个公司算你嘴里的公之于众的话，没错，她是这么做了。” “这件事情看来你早就知道？” “是我们一起策划的。”奥罗拉苦涩的笑着。 “生物科技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如果艾莲落到他们手里，无异于死路一条。” “所以你们想出了这个自爆计划？” “把水搅浑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哪怕是希望渺茫的生路？” “当然，我们没得选择。” 奥罗拉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换位思考，这个方案对于两个走投无路的女人来说算得上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但是对我来说可就不一样了。”江秉抱着肩膀斜倚在墙上。 “对付一家公司，和同时对付这么多公司可不是一个概念。” “更不用提，这里可是夜之城，荒坂和军用科技的地盘，在这里与荒坂和军科作对，无疑是打他们的脸。” “有些面子，是用钱垒起来的，而有些面子，则是用如山的尸骸浇筑而成。” 奥罗拉面容苦涩，“那你想怎么办？” 江秉伸手点点数据板上关于艾莲·埃利诺的情报介绍，手指正好戳到一连串的头衔中写着‘遗传基因学博士’‘病毒学博士’的字样。 “得加钱！” ………… 艾莲虚弱的躺在维生舱中，原本精致如芭比娃娃的面孔此刻显得十分灰暗，她消瘦的身躯上被插满了各种仪器，有可以救命的，也有即将会要她的命的。 昨天的“复核”流程差不多要了她半条命，但是命运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此，她的前半生多么渴求活着，落入生物科技手中后，她便多么渴求着立即死去。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身不由己。 这个特意为她准备的维生舱中有一个部件名字叫做体外液体循环泵，而这个循环泵正工作着，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她体内输入着微量的麻醉剂。 剂量被计算的很好，既照顾到她不算良好的身体状况，又起到生物科技想要让它起到的作用。——麻痹她的肉体，让她动动手指都难，却不伤她的性命，一边进行接下来的研究。 她如同一只被活体取胆汁的熊，被囿于透明的高强度玻璃罩之下。 “你还别说，3号试验品长的还真不赖。” 一名生物科技的研究员拿着数据板，向一旁正在往维生舱补充各项药剂的同事感叹道。 “再好看，也免不得去往手术台上走一遭。” “这么好看的尤物，变成一具尸体真的浪费了。” “想什么呢，以她的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尸体，我估计着研究完就连骨髓都要制成切片，进行陈列研究。” 门外走廊传来的脚步声，让两人默契的停止闲聊，被漆成白色的大门被打开，生物科技商业部一把手与她的秘书进到房间内，进行日常的巡检。 艾莲·埃利诺现在可是生物科技的重要资产，不容有失。 “撤离的渠道安排好了么？”这位商业部门的女强人走路虎虎生风，以至于下属小跑才能跟上。 “艾玛部长，已经安排好了，夜之城的那群官老爷们都喂得饱饱的，咱们得货物会分多个批次发出，边防检查站的批条也都已经搞定，走的威尔顿·霍特的路子。” “荒坂跟军用科技有什么动作么？” “情报部门反映荒坂与军用科技都有大批调动特工的动作，包括康陶好像也闻到了什么味道，正大把大把往外撒情报人员，探听情况。” “康陶不用管，他们哪怕知道了这件事，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也不会愿意掺和进来的。” “总部那边的援兵到哪里了？” “下午就能就位，不过因为夜之城的武器禁运条约，哪怕是用您的名义申请，董事会那边也只肯派一队’角斗士”过来。” “不过在夜之城活动的大部分特工已经全部召集起来了，正随时待命。” 下属汇报到这里，忍不住问到：“部长，至于这样兴师动众么，这样抽调人手的话，夜之城的其他工作肯定要停滞一段时间。” “她太特殊了。”艾玛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维生舱的玻璃罩，“上面要求咱们不容有失。” “要尽快，赶在他们没了解到全情的时间点前，把货运出去……” 声音传入虚弱的艾莲耳中，宛如天音一样缥缈，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她逐渐睡去。 想要从夜之城离开，无非三条路。 天上，地上，还有海上。 但是这三条路一个比一个风险大。 不得不说，奥罗拉与艾莲两人制定的搅混水计划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在荒坂与军科知情的情况下，生物科技想要把人运出夜之城，难度直线飙升。 毕竟在猜疑链的作用下，荒坂和军用科技秉持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不会让这东西就这么轻易离开夜之城，他们会尝试抢夺，但是如果抢不到，大概率会送上一发微型导弹，或者火箭弹，让大家的竞争力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而生物科技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浮空车在天上对于两大公司来说，就是个活靶子，而走海运，面对荒坂和军用科技这两个军备大公司的航母，拦截舰艇，完全等于送菜。 所以只有走陆运，将货物送出北加利福尼亚，远离两大公司的主要势力范围才是正事。 好在生物科技的各种产品每年向着夜之城要输送不少的货品，而这些运输车队就成为虚虚实实的极佳掩护。 夜。 人们做坏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夜晚，哪怕到了2076年，有夜视功能的义眼多如牛毛也一样。 就好似黑夜会给坏人的不义行为披上一层保护伞般。 夜之城久违的下起了雨。 但是，宴无好宴，雨无好雨，原本用于荡涤尘埃的雨水，早就在日益严重的污染中变为酸雨，而雨中一辆原本用来运送治疗病人药品的医疗物资车则同样变成了押运死亡的囚车。 第315章 疯狗互咬 这辆装有艾莲·埃利诺的车辆就在混在车队中，从南部绕城高速下出了夜之城，向着南方的恶土一路狂奔。 数辆装甲卡车与装有机枪炮塔的武装载具陆陆续续驶过废弃的停车场，将漆黑的夜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光栅。 这仅仅是生物科技的第一波次的车队，后面还会紧跟着三波同样的车队。 多路行动，分散伪装，老套而又好用的战术。 袭击者不可能猜得到目标在哪一队列，而精心计算过的距离让不管哪一队受到袭击，来自其他车队的支援也会很快到达。 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残骸就堆在道路的西侧，至今无人染指，任其荒芜在自然中。 开路的车队一直走到拉斯帕拉帕斯都很太平，太平到战斗经验丰富的押运负责人基哈尔·艾利一点都不觉得这算是太平。 荒坂与军用科技真有这么废物就好了。 “队长，检测到高空存在无人机信号。” 一名全副武装的队员，断开与车载信号检测器的连接，冲着他报告。 “什么波段？” “像是军用科技的高空隐身侦查无人机。” 基哈尔·艾利对此一点都不惊讶，“让所有人戒备。” 第二波车队驶过城南高架桥边的废弃停车场时，隐藏在众多车辆残骸中的一辆"黑曼巴"箱货的车窗在夜幕中悄悄降下。 皮拉嚼着口香糖，与瑞贝卡共同注视着车队驶过。 “露西，有扫到他们的通讯波段么。”透过驾驶室与车厢的通讯口，皮拉喊道。 【露西：对方通讯频段用的是军事级别的叠套加密，短时间很难破解。】 【露西：不过我追踪到了运输车的水晶球系统识别码，它跑不掉了。】 【皮拉：也不知道BOSS怎么这么肯定，目标就在第二个车队里。】 【曼恩：少啰嗦，集中注意力干活。】 【皮拉：老大，你那边怎么样了。】 曼恩身穿【天将】作战服，与身边同样身穿【天兵】作战服的安保人员排成一溜，隐蔽在离道路很远的一处废弃机场内。 月隐星稀，加上酸雨迷蒙，能见度十分的低下。 【曼恩：少说话。】 当第四支车队行驶过废弃停车场，驶到太阳能发电站位置时，一发‘铁拳’火箭弹轰击在车队尾端的装甲卡车上，拉响了战斗的第一枪。 大量身穿常服的军用科技特工伪装成恶土中的乱刀会，手持着各种武器对车队展开了狂轰乱炸。 面对生物科技给出的猜谜游戏，军用科技直接选择吃下首尾，两面包夹，一个都不放过。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子弹你来我往，在这些职业武装人员的专业战斗义体加持下，基本算的上弹无虚发，将两侧的掩体打的乒乓作响，时不时有士兵中弹，浑身一震，子弹被皮下护甲挡下的还能爬起来继续战斗，而被大威力枪械击中的，身上会被开出两个口子，整个软成一团烂泥。 军用兴奋剂被当成饮料般灌下，战斗烈度直线攀升，不一会剧烈的犹如真实战场。 好在没有主战坦克，没有重型武器，让战斗烈度控制总算能控制在可以解释的地步。 挨着夜之城，双方都收着着力气，没敢掏出些超纲的玩意。 直到一架半人马装甲从山丘后冲出，冲着车队疯狂开炮，将一辆又一辆的载具融出一个个大洞，大家才心照不宣的刺破蒙在脸上的重武器禁用的薄纱，正式宣布战争烈度再次升级。 车载机枪突出致命的火舌，将在黑夜中划出道道明亮的光焰，这是曳光弹在指引弹道。 但克伦齐科夫的存在让子弹的命中率大幅度下降，战斗开始后的几分钟，双方当中的突击手甚至顶着子弹开始了冲锋与反冲锋。 生物科技终于掏出了压箱底的东西，队伍前端的的运输车箱打开，数架自杀式无人机升空，在空中倾吐着火舌，并绕着弧线飞速撞向半人马机甲。 这些无人机在车厢内技术人员的操纵下，灵活程度远远不是子弹所能比拟的，但是半人马装甲作为军用科技顶尖的军事科技的得意之作，还是有条不紊的用自带的护盾拦下对方自杀式的攻击。 直到攻击方扛出一管小型巡飞弹，智能射弹如天女散花般在车队中炸响，生物科技的阵容才在瞬间崩盘，但好在第三车队及时赶到，从侧面支援而来的凶猛火力力总算是将来犯者击退，双方陷入僵持阶段。 而处于运输团队最前方的第一，第二车队则抓紧时间汇聚在一起，同样抵御着军用科技的进攻，并坚强的保持着车速，一路想向着边境检查站狂奔。 作为夜之城的海关，边境检查站的火力是相当强大的，只要到达附近，军用科技的袭击便算是宣告失败。 但是从东侧响尾蛇溪公路方向杀出来的一辆魔犬装甲车，彻底截断了他们的战略意图。 数发车载导弹向着车队轰击，但不是被拦截，便是被躲闪，毫无建树。 科技的发展让大规模的军团作战早就不复存在，在这个武器威力远远超标的时代，人员密度一旦过大，等待他的便是饱和式的轰炸。 多管火箭弹联动发射，自杀式无人机群，肩扛式多管火箭炮，背负式榴弹外骨骼装甲，这些可以轻松荡平一栋建筑的武器造价低的可怜。 更甚者还有爆炸导弹，云爆弹，核弹，激光武器，甚至欧空局足以毁天灭地的太空质量投射器也都可以可供选择。 想要委婉一些，则有病毒武器，电磁武器，化学武器，各大公司也颇有建树。 如果对隐秘性有要求，手提箱式核弹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不二之选，采用的铪-178同质异能素激发弹，在保证威力的基础上，还能保证没有长期辐射困扰。 人类在毁灭自己同类的道路上已经走出了极远的距离。 但是这次双方冲突都很克制，以上的武器都没有出现，甚至各大公司军事主战载具，武装浮空车都没有出现。 第316章 赛博角斗士 而武器威力的普遍过剩让此世界的战争方式基本都为变为了特种小队之间的相互博弈，大规模的军团作战少之又少。。 而这种小股士兵之间相互拉锯，如水银泼地般无孔不入的渗透作战方式，变相推进了各种单兵科技的发展。 比如义体射弹发射器。 基哈尔·艾利攥起左拳，仅用了两发射弹，便将造价高昂的魔犬车载导弹发射器炸成了一团碎片。 数名体形魁梧，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的士兵持盾持枪跳下载具，并疯狂向前推进。 这是生物科技的‘角斗士’。 他们身上的护甲厚的可怕，少量子弹即使能突破盾牌的防御，打在护甲上，也是不疼不痒。 厚实的盾牌得以让他们顶着车载机枪的扫射飞速接近魔犬附近，到了这个距离，装甲车的威胁只有庞大的自身自重与速度带来的惯性。 但是这些壮汉手中的武器在抵近射击时的威力，就连装甲车也吃不消。 没过几十秒，驾驶室的镶嵌钢制栅格的玻璃便被打出孔洞。 一名‘角斗士’伸出粗壮的胳膊扣住车窗，竟然直接将闭锁的车门拉开，而装甲车被开了盒，驾驶员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妙。 一枚激光切割手雷被丢进驾驶舱，开门的壮汉在驾驶室司机绝望的注视下，将车门死死合拢。 下一秒，宛如迪斯科灯球般的激光切割手雷连人带车直接统统报废。 失去魔犬装甲车的火力压制，整个战场的局势瞬间又发生了逆转。 特别是在几个赛博兰博猛男的横冲直撞下，军用科技的攻势被轻松抑制。 但是军用科技能与拉撒路集团一起撑起新美国，还是有压箱底的东西的。 一发被漆成靛蓝色的隐身无人机自高空静默俯冲而下，直至降到战略打击点，才突然解除了光学迷彩隐身，将全部能源供给接下来将要进行的EMP范围打击。 “蜇针！”生物科技一名眼尖的战斗人员见到无人机的样式，瞬间惊恐的大叫出声，但是接下来的话语还没喊出来，便被紧随其后的广域攻击塞回嗓子眼里。 无人机几乎是在显型的瞬间爆裂开来。 EMP电磁冲击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车队，将绝大部分载具烧出大量的电火花。 生物科技的小半战斗人员眼前一黑，脑机识别到严重的EMP电磁冲击，为了避免神经突触损坏，全部强制进入重启状态。 尽管所有的义体都做过类似EMP涂层之类的防护措施，但是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强大的高能微波几乎是瞬间瘫痪了他们的义体，随之而来的是系统重启，伴随着可能得义体故障，损坏。 要知道，这是在战场上，这时候义体重启无疑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好在专门用以存放艾莲·埃利诺维生舱的货车经过专门改造，三防是必备功能。 要不然就凭这一发EMP，足以瘫痪维生舱的运转，将艾莲·埃利诺杀死在接下来的功能失调中。 趁着大部分战斗人员陷入义体故障的状态中，军用科技的人瞬间压到车队近前，痛打落水狗。 基哈尔·艾利强忍着义眼中满是雪花带来的干扰，用另一只肉眼注视着军用科技的公司狗们几乎是冲到了车队内部，才从车后露头，用手中的M2038 战术家改霰弹枪直接将一名过于接近的敌人头颅轰爆。 “角斗士，就是现在，进攻！”他几乎是在队伍语音中吼出来这句话。 两辆载具的车厢门被从内部打开，从车厢中涌出几名特化型的角斗士。 他们各个体型庞大，身高足有两米，从头到脚被包裹在现代化的甲胄中，手中拿的不是现代枪械，而是左手圆盾，右手砍刀，只在腰间挂着几个手雷与一把小型手枪。 他们是专注近战搏杀的兵种，每个人进行了生物科技独家的基因改造，让这些角斗士自身身体强度十分不凡。 在良好的肉体基石上，每个人都进行全套的义体改造，可以间歇性加快神经反应速度的克伦齐科夫义体配上配套的致密骨骼，快反人造肌肉，赋予他们可以躲闪子弹的能力，几丁质防弹皮肤外加高强度材料的作战装甲让他们抗击打能力极为出色。 而斯安威斯坦配合着腿部生物科技自研的‘迸发Ⅳ’型突进义体，可以让他们的行动能力快如奔马，迅若鹰隼。 而副心脏，肾上腺素调节阀，疼痛编辑器，多维肺叶改造足以大幅度延长他们肉体高强度活动时间，配合生物科技拿手的各种战斗药剂，补血泵，生物监测调节系统，让这些个角斗士各个人如其名。 赛博角斗士。 为首的两名壮汉随着斯安威斯坦的开启，整个人化为一道乌光，直接用圆盾将两名敌人撞飞数米，胸腔塌陷。 手中砍刀也不是凡物，连劈带砍，周遭敌人竟然没有一合之敌，直接被劈的人仰马翻，血溅四方。 当然，军用科技的反击紧随其后，远处的狙击手远远地一发动能子弹直接将一名角斗士肋下啃下一块，但这种伤势完全没有影响对方的砍杀行动效率，反而肆意流淌的鲜血正在快速凝结，止血。 他如野兽般怒吼着，继续突入战场，肆意杀戮。 距离战场一公里外的废弃飞机场内，多莉欧听着耳边隐隐约约响彻的交火声音，不由得有些急躁。 “曼恩，咱们要行动么。” 曼恩则是从容的检查着装备，尽管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行为。 经历过更激烈的大兵团交火的他丝毫不见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安慰着多莉欧：“冷静，枪声还响个不停呢，他们正打的激烈，还不到咱们上场的时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冷静，安静的等待时机。” 【琪薇：曼恩，BOSS有命令，原定计划取消，你们暂时按兵不动。】 【曼恩：收到】 【曼恩：现在是什么情况？】 【琪薇：生物科技现在按着军用科技的人打呢。】 第317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道影像被传到队伍通讯频道中，视频中，几名人高马大的角斗士正蛮横的分割着战场，将军用科技的特工按在地上摩擦。 【曼恩：这里距离边境检查站很近了，不动手的话他们很快就要到达边境检查站的警戒范围了。】 【琪薇：跑不了，BOSS在检查站里发现了荒坂的人。】 曼恩恍然大悟。 边境检查站，‘陆上海关’，肩负着维护夜之城的主权、安全和社会秩序，管理进出入人员和交通运输工具出入境的重要职责。 当然，这是原则上的内容。 现实当中的边境检查站早就跟筛子一样，只要能搞定上面，哪怕车里拉满尸体，检察人员也会无动无衷，装作无事发生般照常放行。 经常跑运输和走私的流浪者们干脆和各处的边境检查站负责人有固定合作关系，‘买路钱’甚至就像物业费按时缴纳。 当然，史密斯专员们再想进步，该有的底线还是会遵守的，毕竟不能因为赚钱就不要命，像半人马装甲，微型核弹，云爆弹，各式重型武器等属于《夜之城重型武器限制条约》中规定的物品，没办法从边境检查站通过。 做这类生意的走私者们一般也不会从这过，而是走边境墙的其他通道。 比如私自开掘的地下通道。 当然，某些宽阔的都快比得上正常地下隧道的走私地道为什么会在夜之城边检局眼皮子地下存在这么久，对此，局长是一无所知，副局长也是满头雾水，组长愁眉不展，组员更是闪烁其词。 其中隐情，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白搭。 作为整个西海岸最知名的逐梦之城，南部边境检查站也是排满了等待报关出入境的车辆长龙。 一辆色雷斯388杰佛逊记载车潮尾部，不紧不慢的向前蠕动着，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前进了半天，它实际上没走多少距离。 杰克：“?Cielos! （老天啊! ） ，这里的边防警卫人可真多，我还扫到了警戒者重型机炮。” 杰克又日常跟着兄弟混饭吃了，作为江老板的老熟人，他除了在老妈的严厉弹压下没有正式加入【逆熵】，其他跟文森特几乎没啥两样，内里已经快要变成【逆熵】的形状了。 从前长跑运输的文森特悠闲的握着方向盘，顺道给自己的搭档科普：“这里可是通往夜之城为数不多的门户之一，那些想着办法盘剥的老爷们肯定把这里看的比他们的裤腰带还紧。” “除了你看到这些，那边最起码还驻扎一个大队的士兵。”文森特右手指虚点边境检查站东方不远处的山脚处，那里有一处规模不小的营房。 “只要这边有人强行冲卡，两分钟之内那些人就能赶到，而且还都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 “乖乖，敢在这闹事。不得被打成马蜂窝。” 文森特继续解答搭档的疑惑，“当然，压根就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找死，有啥问题都是出了检查站警戒范围再解决，反正只要不在边境检查站的范围内，哪怕两边把天捅个窟窿，这些边防警察理都不会理的。” 两人正海侃着，一队车队由远及近，驶进边防检查站。 正是生物科技的车队。 杰克瞅了瞅被子弹啃噬坑坑洼洼的车队，不仅感叹：“生物科技这不是自找没趣，过了检查站可就不属于夜之城的地盘了，荒坂和军用科技不得开着奇美拉在外面等着他们上门，他们竟然还敢这么头铁。” 车门突然被拉开，江秉迈步坐进车内，正好听到杰克的吐槽。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要么生物科技负责这事得人是个SB，要么目标根本不在车队里。” “啥？！”杰克满脸惊愕，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涮人玩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中文）”江秉示意文森特开车，转向生物科技的蛋白质农场残骸。 “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了，幼稚。” 蛋白质农场的占地面积极大，往西抵至海湾沿岸，而往南则是紧贴着边境墙。 你猜在蛋白质农场经营的漫长时间里，生物科技会不会借机在边境墙上做手脚？ 文森特刚把车掉过头，边境检查站就已经爆发了猛烈的战斗，荒坂作为夜之城的老大，还是比军用科技道高一丈，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让边境部队短时间内统一‘失明’，而荒坂的特工与忍者们则是借机猛攻生物科技的车队，双方打做一团。 在惊慌失措的车流中，没有人注意到有辆色雷斯388杰佛逊掉头向着西边的残垣断横驶去。 ………… 昏暗的通道幽暗而又漫长，潮湿而又沉闷。 这条通道是生物科技专属的走私通道，开凿的十分专业，最起码横平竖直，空间宽敞，不像那些私人倔出来通道，蜿蜒崎岖不说，随时还有塌方的危险。 两名手持刀盾的角斗士头前开路，两名角斗士后方掩护，他们的装备在这这种室内狭窄环境中打遭遇战无往不利。 而生物科技商业部长艾玛则领着数名精锐特工走在队伍中间，身侧则是跟着一个漂浮行进的的水晶棺材。 这是艾莲·埃利诺和她的维生舱。 “部长，不出您的所料，第一二车队被荒坂的人在边防检查站伏击了，他们损失惨重，‘特洛伊’也被抢走了。”秘书向这位女强人汇报道。 “他们的牺牲会被公司铭记。”艾玛一句话轻飘飘为几十条性命定了性。 “前面还有多远，出口处的接应人员安排好了么？” “还有六百米就到了部长，出口是一个废土小镇，咱们的特工早就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了，按照您的吩咐，伪装成跑运输流浪者，装车就可以走人。” “咱们的远程运输浮空艇已经在洛杉矶就位，只要接到‘货物’，立即可以起飞。” 秘书汇报完情况，立刻拍起上司的马屁。 “还是主管您睿智多思，只是略微用了些手段，就将荒坂和军用科技的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第318章 一面倒的屠杀 “荒坂的情报科可不是傻子，新美国的联情局也不是吃干饭的，只不过他们都太过傲慢了。” 这位女主管用手指敲了敲维生舱透明的盖子，望着里面全身插满管子，面露痛苦，眼角满是泪痕的‘洋娃娃’，没有一丝作为同类的同情心，反而心情十分愉悦。 对她来说，这里面躺着的可不是同类，不是一个自小就艰难求生，死中求活的罕见病病人，而是自己升职加薪，迈向权利顶端的台阶。 哪怕这个台阶是由白骨为架，血肉浇筑，她也甘之若饴。 艾莲·埃利诺双目无神，无助与苦痛将她单薄的身体与坚韧的心灵牢牢占据，而惨淡的未来则让她不寒而栗，极度的绝望几乎从她的灵魂中溢出来，反向的想要摧毁她本就积弱的身体，但是插满她脊柱与四肢的各种管道几乎接管了她全身器官的机能，让她想要死亡都不可求得。 正当她在疼痛与虚弱的朦胧间，双目无神的仰面注视着通道粗粝的棚顶时，却突然发现玻璃罩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雾。 一股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泛出的寒冷笼罩住她。 要知道，作为生物科技内部最高级的维生舱，又是特意为她这个‘全人类未来的钥匙’打造的牢笼，恒温恒湿只是最基本的功能，而她躺在完全密封的维生舱里怎么可能会感到寒冷，就算通道内起了雾气，也不可能渗透进来。 但是她就是感觉到冷，发自灵魂的寒冷，让她不由自主想到自己过往时光中数次拜访过她的死亡。 “起雾了，注意警戒~” 四名角斗士中的头头只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大雾便弥漫整个通道内，浓厚的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 这无疑是不正常的。 照明设备立刻被打开，但是众人此刻才发现队尾的那名角斗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量的灯光立刻聚集在队尾，四周除了棚顶水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音，静的可怕。 “霍吉尔！” 同伴呼唤着迷失在雾中的另一名同伴，但并无回应。 恐慌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队伍停下了脚步，围绕着维生舱摆出防御阵型，谁也不想走了走着莫名的失踪。 一名角斗士举刀盾向着来时的路探了过去，他身影逐渐散进雾中，只留装甲上的照明设备还能穿透浓雾，透出几丝光亮。 但是很快，这点光亮突然消失在浓雾中。 一抹高大的红色魅影突然从雾气中浮现，伸手将他拽进雾中。 惊鸿一睹间，他只看到看到雾中存在两只尖角好似冲天冠，一袭猩红甲胄似魔神，高大的身影比两米高的角斗士还要健壮几分。 他刚想举起武器反击，便被对方像是拿捏小鸡崽般拎着脖子提起，反手扯断了他持刀的手臂。 雾中传来血肉撕裂的声音，与骨骼被折断的脆响。 “开火！！” 主管艾玛一秒都没犹豫，完全不顾自己人的死活，直接下令开枪。 枪口的火光几乎将整个空间照亮，如雨般的子弹搅动着森白寒雾翻滚不休。 下一刻，【强权-蚩尤】在这所狭小的通道中不躲不避，径直顶着十几把枪的子弹，开始埋头的奔跑，凶悍的反冲向众人。 子弹打在【强权-蚩尤】的表面，先是被自主护体混沌魔力削弱了一多半的威力，剩下的些许动能连装甲血肉质感的表皮都穿不破，而子弹的冲击力对于江秉披甲在身的力量来说，跟和风扑面并无区别。 他之所以放雾又暗杀，就是为了速战速决，不让这群人有任何破坏维生舱的机会。 江秉将脚下地面踩出片片蛛网般的裂痕，凭借着交战双方还算漫长的距离，第一次在着甲状态下爆发出自己的全力。 奔跑，加速。 空气被他挤压来不及逃逸，以至于在他的体表形成一片乳白色的音爆层。 所以他的速度连开启了斯安威斯坦叠加克伦齐科夫的角斗士差点没跟上。 在‘时停’的世界里，这名角斗士看到一头猛兽从雾中奔涌而出，子弹打在对方体表，被挤压成一团团的铁饼，但是压根无法减缓对方一丝一毫的速度。 面对汹涌来袭的敌人，作为团队前排，这名角斗士毫不犹豫的架盾抽刀，顶在众人最前方。 江秉空着双手，没有任何武器。 但此刻全速冲刺的的他，就是最凶猛的武器！ 只是一拳，在角斗士最先进的蔡司出品的近战向‘死斗’义眼的高速摄像镜头中，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挡在胸前的复合非晶态金属盾牌自对方拳头接触的位置向后发生形变，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无可阻挡，无可睥睨，足以偏转穿甲弹的盾牌向内弯曲成漏斗状，毫无阻滞的将他的义体左臂摧毁，带动着盾牌撞击在他的胸膛上，并将他灌成一只弓腰的虾米，推向身后的空间。 他还未感觉到疼痛，身体中全部的维生装置已经开始超负荷工作，希望可以保下他的命。 但是这都是徒劳无功。 而在其他人眼中，仅是红光一闪，站在头前的角斗士随着足以震破耳膜的爆响向后横飞出去，一连撞倒四五名持枪特工，卷携着这一串人肉串烧被重重砸到墙壁上，在发出一片密集的筋断骨折声音后，震落大片加固通道的水泥。 音爆声随着江秉的动作持续响起，在密闭狭窄的通道内等于不断拉响着震撼弹。 江秉都没有进行着多余的动作，只是学着威斯克并指如刀，从特工身旁掠过，便如串羊肉串般在胳膊上串上了三具尸体。 冲到人群中，他甩开身躯，如弹琴般舒展另一条手臂，用手指拂过一旁两人的面颊，便将对方的面板连带着大半个颅骨打成压扁的易拉罐。 随后他跻身向前，直接撞碎睁大双眼，面露惊恐却压根来不及反应的的小秘书身躯，向着主管艾玛一路疾驰。 对方一口唾沫还未咽下，身前特工的上半身已经涂满一旁的墙壁，江秉压根不给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半点出声的机会，伸手就将对方的脑袋按进了腔子里。随后矮身拎起对方一条腿，将其当做肉鞭挥舞起来。 第319章 绝命双姝 死亡之花在人群中绽放，以江秉如今全力爆发出的速度，哪怕是他行进间带起的风压都足以致普通人于死地。 他的一记大回旋，将还没断气的艾玛与两名倒霉蛋共同碎成一团血雨，把一旁艾莲·埃利诺维生舱透明的玻璃罩染成血红色。 最后一名持枪特工见状不对，刚准备就地趴下躲避，就被江秉一记上勾拳将剩下的下半截身子送上了天空。 而幸存的最后一名角斗士只是简单的判断过场面上的情况后，毫不犹豫的拔开腰间高爆手雷的拉环，舍身扑了上来，试图与这个恶魔般的袭击者同归于尽。 但是他的手刚举起，便被江秉的两只大手死死握住。 手雷4秒的引爆时长，对于两人来说，都太漫长了。 随着江秉双手发力，高爆手雷直接与对方的手掌捏成一团烂泥，内部结构彻底被损坏，这手雷压根没有了爆炸的可能。 江秉甩手将对方沉重的身体抛起，任由对方在空中翻滚，沉腰立马，右臂后撤，整个人几乎拉成一张弓，吐气运力，一拳将这个肉靶子径直打穿。 随着对方的软绵绵的身躯被江秉抛在地上，这场遭遇战在十几秒钟内宣告结束。 没有呻吟，没有哀嚎，只有死亡与艾莲·埃利诺维生舱底部小型矢量引擎运行时的‘呲呲’声在寂静无声的通道中回荡。 玻璃上的血浆肉糜被一只大手抹开，艾莲·埃利诺精致却又面色苍白的小脸暴露在江秉视野中。 一张狰狞的鬼面贴了上来，艾莲·埃利诺战栗不已的同时，隐隐还听到某种老式火车的鸣笛声。 望着对方脸上惊恐万分的神色，江秉轻声呼喊，话语透过面甲显得瓮声瓮气，更加衬得他状若神魔。 “艾莲·埃利诺？” ‘洋娃娃’双眼一翻，在麻醉器与过于刺激的惊吓共同作用下，干脆的再次昏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奥罗拉焦急的面孔。 这险些让她误认为自己是上了天堂，但是全身传来的各种疼痛还是迅速将她唤回了现实。 “欢迎来到6号基地，艾莲·埃利诺。” 江秉从旁边探过头，他正在给这个维生舱做‘瘦身运动’，生物科技这次是下了血本，整个维生舱坚固程度不下于重型保险箱，而没有权限的江秉想要将其开启，无疑要费上一番手脚。 好在，拆东西江秉很擅长。 “我好疼，爱洛。”舱门被打开后，艾莲·埃利诺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奥罗拉双目垂泪，用手轻轻抚摸着几乎插满对方所有脊椎的连接装置。 “我会治好你的，艾莲，我会找到方法治好你的。”她怜惜的俯身吻上对方的苍白而又精致的小脸。 而艾莲·埃利诺则回以勉强却甜美的笑容 这番表现，让一旁的江秉感觉两人亲密的有些过分，两人的行为举止已经远远超过了挚友之间的感情。 望着在那上演泰坦尼克号经典剧情的二人组，江秉是满脸狐疑，只感觉十分里面有十一分的不对劲。 “你俩这是？” 葛洛利亚大总管百忙中抽出时间，正准备跟BOSS一同欢迎新同事，结果刚从进门，正好也看到这一幕。 不过她作为夜之城土著居民，对此番情景习以为常，反而还轻轻咳了咳，示意江秉不要大惊小怪。 “我和艾莲都是Bi（双性向者，双性恋）”面对江秉的提问，奥罗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性癖。 而真相比江秉想象的还要离谱。 好在他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勉强用高绝的肌肉控制力让自身没能露出任何表情。 “你有什么打算，奥罗拉？” “我会履行约定，为【逆熵】工作，但是艾莲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萨布尔先生，她现在需要静养和保守治疗，短时间内暂时没办法为【逆熵】工作。” 江老板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他现在求贤若渴到都快渴死了，怎么可能会允许像艾莲这样的高精尖人才整天躺在维生舱里。， “实际上，【逆熵】现在就有方法让她站起来。”在奥罗拉难以置信的神情中，江秉要过葛洛利亚手中的大摞合同。 “只要你和她把这几份终身时效的《入职协议》《保密协议》《劳务合同》《员工守则》……给签了，马上就可以安排治疗。” 奥罗拉看了看维生舱中的老相好，又望了望江秉不似玩笑的神情，加上【逆熵】过往的事迹，她耸了耸肩，接过一大堆某些情况下是废纸，某些情况下是催命符的合同协议，开始逐个审视签字。 从今天起，这对亡命双姝算是卖身给【逆熵】了。 ………………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夜之城的人心烂的早就辣眼睛了，普通人能不能直视江秉猜不到，但是他明白位于小唐人街区东侧的超级摩天楼H10内无疑是没有太阳的。 尽管外面正值中午，响晴薄日，鸽子笼般的楼内阴暗潮湿的要命。 超高的空间使用率让一间又一间的小公寓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像是个蜂巢，较低的价格让这里居住的居民数量爆棚。 葛洛利亚身着一身利索的熵增风格运动服，行在充斥着尿骚气的走廊，转过满是草莓塔的角落，心中涌起的是一股恍如隔世感。 曾几何时，她也是着楼内芸芸众生的一员，苦苦挣扎在浊世洪流中。 想到这，她不禁侧头注视着身旁改变了自身命运的男人。 江秉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角落里闪闪吸多了，宛若僵尸般不停游荡的男人，对方半截裤子褪到膝盖处，露着个大白屁股，一身西海岸穿搭风那叫一个地道。 他终日奔波在各大异世界中，回来就窝在恶土里敲敲打打，去夜之城也都是跟三教九流的人接触，谈事，已经好久没静下心来，放松的感受夜之城原汁原味的糜烂气息。 闻着腥臊与恶臭，顶着楼道各处投射出的恶意目光，望着各处的瘾君子，再欣赏上几个黏答答，各种型号的飞机杯，江秉甚至涌上了几分唏嘘之情 嗯~就是这个味，地道！ 第320章 第二修正案 不过，两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是为了来这里忆苦思甜，伤春悲秋的。 且不说葛洛利亚分分钟好几千欧上下，还要总揽【逆熵】大部分的文案工作，整天忙的像是个内阁首辅似得，单单江秉也得卡着【门匙】的冷却在诸天中来回跑动，搬运货物，互通有无。 两人都是大忙人，自然没空来这无病呻吟。 今天俩人是来视察工作的。 当然，也有忙里偷闲，稍作休息的想法。 作为【逆熵】在夜之城的有机肉销售副总监，升职后的丽贝卡手底下也管着好几号子人，生意遍布整个夜之城。 为了送货方便，她把仓库从偏远的长滩北老家分散开来，散落在整个夜之城各处。 位于沃森区南部的小唐人街就是其中的仓库之一。 这个区南边就是夜之城中心区域的市中区，也是有机肉消费主力群体最多的区域。 而仓库的位置就靠着跨海大桥的高架入口，十分方便运输。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市中区租赁地方，答案也很简单。 贵。 像这处超级摩天大楼，每个月的租金平均就几百欧，每月花上个千把欧就能租赁个相当宽阔的地方。 而鱼龙混杂，五花八门的居民则是为走私生意提供了良好的隐藏条件与浑水摸鱼的便利。 毕竟整日里人来人往，极少有人会注意几个抱着恒温箱进出的人影。 更何况吸取了先前遇袭的经验，除去运输人员和送货员，仓库内时刻驻扎的好几名安保人员实时待命，各种康陶，荒坂，军科，泽塔科技的安防器械装的满满当当。 但就这，分散在夜之城的各个有机肉仓库还时常遭到抢劫袭击。 有时是缺钱买货，偶然发现其中奥秘，铤而走险的瘾君子；有时是早有预谋的街头混混；有时是不知道是友商雇佣还是想要赚快钱的边缘行者；有时则干脆是附近整日里无所事事，想着搞钱的街头混混，当然也有贪婪成性的NCPD，想要节省成本的买家，各个区域的帮派成员管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捞一把。 得益于【逆熵】优良的待遇，狠厉的风格，靠谱的人员遴选方式，暂时还没有出现监守自盗的情况，但上面这些情况层出不穷，时不时也会造成人员伤亡。 好在从上到下，除了江秉这个BOSS，其他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夜之城做生意，就要习惯这里的商业氛围。 丽贝卡的仓库选址在摩天大楼的中庭位置，位于一家枪店与一家露天搏击俱乐部的中间。 小萝莉早早就已经在仓库附近等着，只不过大老板和二老板明显不是真的来检查工作的，更像是找个由头，出来逛街。 两人只是粗略的逛了一圈这个面积不大的仓库，便重新回到大楼内逛起了街。 从太平州赶来的丽贝卡只能沉默着回返。 丽贝卡：‘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是吧？’ 拐过两个拐角，两人本想着去隔壁的小市场考察考察，江秉却在半路发现了一家枪店。 ‘第二修正案’ “这个店铺名字好怪。”葛洛利亚感叹。 江秉神色微动，他想起之前跟六街帮的谢尔曼上尉玩射击的时候，还赢过对方一把精校过的手枪，就是出自这家老板之手。 “走，进去看看。” 在夜之城，小情侣们逛枪店，就跟逛超市一样自然，不少的枪店甚至还打出过“爱TA，就为TA买把枪”之类的广告。 某种意义上，以夜之城的治安环境，这样讲还真不算错。 枪店并不大，装修的也十分简陋。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售货窗内，见有客人上门，殷勤的向着两人打招呼。 “欢迎光临‘第二修正案’，我这里都是好货，两位是谁准备买枪？” “相比于买东西，我更好奇你店铺的名字，老板。”葛洛利亚好奇的问道。 “哈哈，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开口的了。”这个问题多少骚到了老板痒处。 “1791年12月15日美国颁布了权利法案，第二修正案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第二修正案保障美国人民有备有及佩带武器之权利，此权利神圣不可侵犯，不管是联邦政府、州政府、地方政府都无法干涉公民持有枪支的合法权力。”这番话对方说的庄严肃穆，好似在宣誓般郑重。 葛洛利亚恍然大悟，“老板你可费了不少心思，不过的确很有内涵。” 江秉则是审视着墙上众多枪械，逐个品鉴，虽然没上手，但凭他现在的眼力劲，这些枪械好不好，一眼扫过去基本八九不离十。 还别说，对方手艺的确还不赖。 就是店里空荡荡的，看起来生意很是冷清。 “手艺不错啊老板，我曾经在六街帮的谢尔曼上尉那赢过一把你改过的枪，手感很可以。” 胖老板见江秉这样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给谢尔曼上尉改的那把枪可费了我不少功夫，不过宝剑赠英雄，朋友你是识货的人，怎么样，有没有上眼的，我给你打个折。” “我不用枪很久了。” “那给这位女士挑一样也行，毕竟夜之城这环境，多少得揣把家伙事防身。” 葛洛利亚身为大总管，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是她身上也还是有把武器的。 夜之城的居民极少身上不带家伙事的。 “用不到老板，我已经有了。”葛洛利亚说着，从腰间掏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玉响，展示给店老板看。 这还是先前江秉送给她的礼物，一直被她带到现在。 “吆喝，这枪改的可真不赖。”店老板显然是个识货的，仅凭黯黑色的外观，便判断出这把枪经过高人之手调教。 这让他无疑十分手痒。 “我叫威尔逊，两位怎么称呼？” “叫我葛洛利亚就行。”大总管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会的谈兴很高。 “葛洛利亚女士，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看下您手里这把枪。” 第321章 真水，贩卖机 大总管岂是凡俗之辈，她一眼就判断出对方对于她手中枪械的改装技术很是热切。 望了望一旁转着头欣赏墙上陈列的各种武器的江秉，她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一股隐隐的炫耀感，加上此刻心情极好，便爽快的将枪推给对方。 见顾客这么痛快，威尔逊便径直推开一旁锁着的铁门，示意两人进到里面来。 “咱们去靶场打上几梭子子弹，杵在这里干看着能看出什么来，实战才是检测武器好坏的唯一标准。” “第二修正案”作为一家枪店，虽然店铺常年门可罗雀， 整日里冷冷清清，但是靶场还是有配备的，毕竟来买枪的顾客免不了会有试射的需求，更何况威尔逊的很大一部分销售额还来自改枪，这就更需要实战来检验商品好坏。 只开了几枪，威尔逊就知道自己是遇到真神了。 “嗨，这枪真的是绝了，这动态配重做的简直天衣无缝，扳机触发力度调的真是TM牛B，简直舒服的像是在摸女人的N……”威尔逊惊叹的差点爆出粗口，直瞅到一旁的葛洛利亚才猛地惊醒，把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葛洛利亚女士，这枪是哪位大师改的，文图拉街的"膛线鬼手"卢卡斯·霍克？还是长滩堆料场那边的那个"巴洛克扳机"？” “不过这俩专门改装手枪的大师改造工艺强是强，我总感觉他们做不到这种整体的融洽感。”威尔逊算的上不折不扣的技术男，对此类手艺总有种庄重的痴迷，说起行内的信息更是头头是道。 “朋友送的。”涉及到江秉的隐私，葛洛利亚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透露出去，她拿回手枪，冲着对面的靶子连连扣动扳机，也打得不亦乐乎。 没有了生存压力，不用整日奔波，她此刻才突然体会到射击的本质乐趣，一时间竟然开枪打的火热。 兴致上来，她干脆让威尔逊把长枪短炮都端了上来，准备好好练一练枪法。 江秉在店里转了一圈，见葛洛利亚在兴头上，自己便出了超级摩天楼，准备找地方买点饮品。 要知道射击是一项极其耗费体力的运动，一般人打个几分钟便忍不住口干舌燥。 自动贩卖机作为装点城市的小点心，被这些个背后的公司摆满夜之城的大街小巷。 而各种种类的自动贩卖机所销售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从各种饮品、到各种真空包装的食物、再到避孕套，口香糖，香烟这种生活百货，乃至平价火力出品的一次性的塑料手枪自动屠宰机，都能在机器中买到。 自动屠宰机这把枪的价钱比一听小可可乐贵不了多少，虽然喜欢卡壳、出故障，塑料的枪身甚至在太阳底下晒久了还会软化，只有一梭子子弹，但是瑕不掩瑜，它的好处就是便宜，且致命。 后者至关重要。 在一些廉价公寓内，房东甚至会将自动贩卖机直接装在屋内，或者你也可以自己主动要求这些个公司将自动贩卖机装在你房间里，卧室里，乃至卫生间。 有些营销鬼才为了提高自家贩卖机的利润率，还整出了许多花活，有的在贩卖机里添加了‘特殊服务’，只要你付钱，按下按钮，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有一个丰乳肥臀的性偶，摇曳着腰肢上门服务，实现新时代的自助点餐，按下另外的按钮，你还可以召唤边缘行者，跑腿小哥等上门服务。 甚至还有卖各种黑超梦，乃至‘闪闪’‘黑蕾丝’‘天鹅’此类违法的自动贩卖机，像24小时无人成人用品店分布与犄角旮旯的隐蔽处。 当然，两者的主要区别是这类无人贩卖机是配备着致命武器的，火力还很强大。 当然，除去上面别出心裁，令人眼前一黑的‘小巧思’，也有公司准备堂堂正正的走正道提高每个自助贩卖机市场竞争力。 比如，一台会自己揽客，推销，与客人闲聊，搭载了人工智能的自贩机S.C.S.M（Smart Cybeic System Module，智能网络系统模块）。 俗称自主性有求必应机器人。 江秉走出大门外，找到一个普通自动贩卖机，准备买两瓶真水，看了一圈，却发现普通的贩卖机根本没卖的。 他环顾四周，还是依靠听力发现了一台看起来比较高档，可能有真水销售的自贩机S.C.S.M。 它被放置在超级摩天楼旁的一个角落里，这并不稀奇，很多贩卖机都是如此，但是江秉发现它的时候，它正在与一个女人闲聊，还聊的热火朝天。 这就很稀奇了！ “布兰登，我听了你的建议，从那个混蛋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他就是个恶棍，我宁愿重新做回性偶，也不愿意拿着他的钱整天被他打。” “恭喜你，杜茜，你重新获得了自由的生活，为了庆祝你逃离那个男人的魔爪，我请你喝你最爱喝的小可可乐。” 江秉不由得停下脚步，远远听着这个名叫布兰登的有求必应机器人与那名叫杜茜的性偶继续交谈。 “杜茜，你要注意安全，虽然我只是一个S.C.S.M，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多来看我。” 杜茜从出货口里拿出那罐小可可乐，脸上像是收到最好朋友的礼物一般高兴。 江秉满脸惊奇，他第一次看到还有会主动送饮料给顾客的有求必应机器人，要知道，这些厂家苦心积虑将这些自贩机制造出来，是为了更好的卖货的，而无偿赠送顾客饮料的行为，显然不属于此范畴内。 “别这样说，布兰登，咱们是朋友，好朋友，至于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又重新联系上了之前的老朋友，她早些日子加入了莫克斯帮，托她的福，我说不定还能去丽兹酒吧揽活。” 布兰登眨了眨顶部内含摄像头的拟人化双眼，冲着自己的顾客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杜茜，你不是想要去丹佛参加一年一度的当地啤酒节么，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制约，相信你很快就会攒够路费的。” 第322章 熟悉的陌生人 “布兰登你竟然还记得我的梦想，你可真贴心。” “哈哈，当然，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江秉听了半天，还是走上前去。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朋友间的叙旧，但是我想问下布兰登你这里有没有真水卖。” 有求必应机器人将自己拟人化的眼睛转向江秉，显得很是灵动。“啊，一位新顾客，作为最高档的S.C.S.M，布兰登这里当然有真水销售，不过这东西可真不便宜，我没办法给你打折了。” “用不到。”江秉爽快的用数据板付了钱，等着取东西。 “好的，朋友，那我赶紧给你取货，别让你等急了。” “你觉得它是不是特别知心体贴？” 一旁名叫杜茜的性偶眨动着她那双特别改造过的桃心义眼，与江秉搭话道。 “当然”江秉注意到对方领口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着轻重不一瘀斑，痕迹看起来还非常的新。 “当!当!当!,这位先生您要的真水已经就位了，请您不要忘记取走，另外，非常感谢您的赞赏。” 江秉拿着两瓶价格相当昂贵的真水走出老远，耳边还能听到一人一机器继续的闲聊声。 感情好的像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 赛博世界，赛博关系，不稀奇。 回到‘第二修正案’，葛洛利亚已经练完了枪，正跟老板闲聊。 葛洛利亚：‘威尔逊，你生意如果不太景气可以考虑找个班上。’ 威尔逊：“得了吧，我实在受不了那些个大公司的鸟气，全年无休连轴转，没病都得累出病来。” “哪像现在，钱虽然是赚不着了，但多少还有自由。” 葛洛利亚第一次亲手发出了记载自己联系方式的名片。 “你可以看看，真开不下去了，可以联系我。” 等两人走出老远，江秉才问道：“怎么，起了爱才之心了？” 葛洛利亚白了他一眼，这位甩手掌柜怎么可能理解她天天因为后勤压力愁的挠头皮的心情。 “威尔逊有几把刷子，他跟我抱怨最近生意不好做，我先埋个楔子，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两人出了摩天大楼H10，从宪法广场左转进了小唐人街的红灯区布兰街。 下一个需要去巡视的地方是维克多·维克托的义体诊所。 说是巡视，其实不算恰当，两者目前是合作关系，只能说去参观。 两人顺着布兰街一路走到与布拉德伯里街交汇处，便见到一家脱衣舞会的玻璃橱窗内，两个性偶青天白日的，已经跳起了热辣滚烫的钢管舞，用以揽客。 可惜效果并不理想，橱窗前倒是聚拢了一堆人，只不过一个个都是白嫖怪，干看着，丝毫没有进店的打算。 两人从巷子里转进老维的地下诊所时，对方正俯首在义体改造台子上忙碌着。 一旁还站着病人来陪诊的同伴。 十分凑巧，这人江秉认识，正是丽兹酒吧的门神丽塔·惠勒。 对方看着江秉来到，兴奋的打招呼，“帅哥这么巧，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你们两个认识？”老维敦厚的声音响起。 “维克托医生，你忘了，之前就是他推荐我来你这里的。”这位莫克斯帮的辣妹笑道。 “嗨，我这脑子，整天不记事，看来是真的老了。” “这位是?”他将目光转向江秉身旁的葛洛利亚。 “葛洛利亚·马丁内斯。”大总管自我介绍。 她这么一说，老维立刻恍然大悟，开玩笑道：“原来是你，瞧我这眼神，咱们在简讯里可聊过不少次，怎么，来检查我这个小诊所的卫生来了。” “只是顺道来看看……” 趁着葛洛利亚与老维聊的正欢，江秉瞟了两眼丽塔·惠勒，又瞅了瞅手术台上的病人，疑惑地开口：“你们这是跟别人开战了？” 丽塔·惠勒几丁质的皮肤护甲上多了几个弹孔，手臂上还明显有被冷兵器与钝器击打的痕迹，而手术台上的更惨，身上的皮下护甲都被打穿了，老维此刻正忙着从对方体内取子弹。 “别提了，都是虎爪帮那群B养的小崽子，整天想着吞并丽兹酒吧，三天两头来找事。” “看你身上的伤口，可不是单纯找事能解释的。”江秉敏锐的判断到。 “有两个姐妹被虎爪帮的强制带走了，到现在没有回来，今天我们上门想要个说法，没想到这群狗C的翻脸不认人，直接就开了枪。” 这位莫克斯帮的头号打手满脸的不忿，“这群垃圾早该下地狱了，要不是苏西拦着，老娘早就拉着人把这群害虫们都给碾死了。” “我同意你的想法，一味地忍让可换不回来和平，更何况艺伎区和色情行业可一直是虎爪帮的禁脔，侧卧之榻怎容他人安眠，他们可是虎爪帮，吃人的老虎，又不是什么猫爪帮。” 江秉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最后弄成这样，你们的人找回来了么？” 江秉一说这块，丽塔·惠勒更来气。 “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我猜她们的下场不会太好，虎爪帮的杂碎可没什么好名声。” “如果这种事情再来上几回，莫克斯帮的根基可就快要不复存在了。”江秉向对方剖析着事情的本质。 “要我看，虎爪帮就是故意的，有人在动摇你们生存的根基。” 江秉望着对方紧蹙的双眉道：“咱们勉强算的上是朋友，你替我跟苏西·奎带句话吧。” “萨布尔先生有什么话想说？” 丽塔·惠勒很是好奇。 “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丽塔·惠勒瞳孔猛然放大，满脸若有所思。 发表完看法，江秉又跟老维闲聊了几句，旁观了他的手术，两人又就这场手术为起点，发散思维聊了不少义体改造方面的问题，除了手术台上的病人心里有些发毛之外，一时间是宾主尽欢。 走出老维诊所所在的红灯区，两人向着下一站来生踱步的途中，葛洛利亚才开口。 “BOSS，你对莫克斯帮有想法。” “当然。”江秉直言不讳。 第323章 丽兹惨案重现 “咱们已经在恶土和太平州站住了脚，科罗娜多农场东北部也基本在【逆熵】的掌控中，但是你没觉得这些地方都太偏僻了么。” 江秉头都没转，望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布拉德伯里街，眼中满是理智与平静。 “虎爪帮占据了这个城市最肥美的区域之一，而势单力薄，背后又没有大公司撑腰的莫克斯帮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他们地盘虽然不大，但是可以像根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歌舞伎区，钉在虎爪帮的心脏。” “BOSS，您是准备统一夜之城的帮派么？”葛洛利亚心中早就很是好奇江秉的真实想法， “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只不过或早或晚。”江秉口中随意的说出谁听到都觉得大言不惭的话语。 “那咱们的理念是要统一夜之城？”大主管鬼鬼祟祟的问出了自己心中埋藏许久的疑惑。 “这只是阶段性目标，还称不上理念。” “那咱们组织的理念到底是什么，BOSS，反正肯定不是追求利润，成为一家资本巨擘吧。” 这话葛洛利亚说的很是确信，毕竟【逆熵】所有的数据她都有过手，本身也处在上传下达的大总管职位，公司所有大决定都是江秉通过她分解，向下传达，正因如此，她也是最了解【逆熵】目前状况的人。 【逆熵】从成立之初就不是一家纯粹为了追求利润的公司。 与荒坂，军用科技，生物科技等诸多资本主义公司相比，它更像是个开善堂的。 ‘好再来’工厂的原料用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道，她可一清二楚。 员工福利，薪资，晋升机制，包括公司食堂，几乎白送给流浪者们的物资兑换清单更新，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赚钱是肯定赚钱，但是【逆熵】追不追求利润，葛洛利亚心知肚明。 ‘逆熵’江秉喊出葛洛利亚早已习以为常的字眼。 他站下脚步，转头微微俯视与自己并肩的葛洛利亚，无喜无悲，但眉眼间却说不出庄重，肃穆。 ‘逆熵！’他如此强调着。 “葛洛利亚，理念一直都挂在你我的嘴上，写在墙上，摆在明面上。” “逆熵？”葛洛利亚念叨着这个物理学的名词，说实话，十分佶屈聱牙。 江秉又迈开了脚步，不过他开始为身旁并肩前行的人解释这个词语内在的概念。 “在热力学第二定律?中，一个孤立系统，熵总是倾向于增加，即系统会朝着更加混乱和无序的方向发展。” “而逆熵”在葛洛利亚逐渐瞪大的双眸中，江秉脚步不停，直直前行，“则是与这一趋势相反的另一个过程，即通过外部能量的输入，使系统从无序状态转变为有序状态?。” “逆熵？”葛洛利亚喃喃重复。 “逆熵！”江秉肯定的回答。 至此后，两人许久没有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向前踱步。 直到拐过街角，远远可以望到来生酒吧，葛洛利亚才重新开口，只不过话题一转，又聊起了莫克斯帮。 “莫克斯帮的历史我有所耳闻，她们出事是或早或晚的事情，BOSS。”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夜之城社会底层的帮派是上层政治势力的某些映射，这些由女人与少数群体构成的帮派玩不过虎爪帮的。” 中间人葛洛利亚经历了这段时光，已经洞悉夜之城的生态本质。 “她们不够狠，也不够决绝，既没有大势力支持，做事还瞻前顾后，小富即安，甚至有些鼠目寸光。” “无恒产者无恒心，葛洛利亚，对于这些苦命人的乞活之举，我们不能要求太多。” “那BOSS你有什么想法最好要尽快了，虎爪帮内部最近可不太平，中间人圈里都猜最近虎爪帮高层可能要变天，别掀翻了莫克斯帮这艘小船。” “医不叩门（中文）” 江秉只用了四个字，硬控了葛洛利亚和她的高精尖语言翻译器十几秒。 等她理解完背后的含义后，十分同意江秉的说法。 “拜访完罗格之后，咱们接下来去哪？” “都到这了，去汤姆饭店吧，再转两条街就到了。” 江秉自然从善如流。 ……………… 时光如白驹过隙，亦如白云苍狗。 四日后。 葛洛利亚走进了江秉的工坊内，找到正在工坊内忙碌的江秉。 “BOSS,患者敲门了。” 2分钟后。 江秉站在丽兹酒吧门口，但是这次却没见到门神丽塔·惠勒。 实际上，他连丽兹酒吧的门都没见到。 酒吧的两扇铁门被人直接用炸弹给卸了下来，一扇躺在门外，一扇则是飞进门里，嵌在影墙上。 丽塔·惠勒受了严重的伤，大半条左臂被人用刀砍下，人躺在吧台上，还有气，但是身上有着不少弹孔。 酒吧内如狂风过境般杂乱不堪，墙边上还能见到大量新鲜的弹孔，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特意做的战损风格装修。 但是地上好几名莫克斯帮的打手与七八名性偶的尸体则宣告这些可不是玩笑。 十几个性偶围在吧台边哭哭啼啼，直到江秉走进酒吧才有所反应。 朱迪满手是血，一脸慌乱的按压着另一名莫克斯帮战斗人员的胸口，这个女人伤的比丽塔·惠勒严重，眼看着是进气少出气多。 “萨布尔先生，你来了。” 相比与带着慌乱与哽咽的朱迪，丽塔·惠勒表现的尤为硬气，她艰难的挪动了下头颅，还能在这种情况强撑着跟江秉打招呼。 “苏西·奎呢？” 江秉环绕了一圈，没找到本来应该在这里的话事人。 “她领着人去追虎爪帮了。”朱迪接话。 “啧，你再这么死命按压她的腹部，她就快吐血了。”仿佛是为了验证江秉的医术，他话音刚落，这名性偶就从嘴里大口的呕血。 场面一片哗然。 “今天算你们走运。”江秉转头出了酒吧，再进门来时，手里提着一个体积颇为庞大的箱子。 箱子被江秉放在吧台边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各种精密机械，药剂，还有各种义体维修需要用到工具配件。 这是江秉的便携医疗箱。 第324章 治病救人，争分夺秒 在朱迪惊讶的注视下， 江秉示意她赶紧闪开，并将这位快成人体喷泉的莫克斯帮派打手小心翼翼的搬上宽敞的吧台。 还别说，高度大小用来做手术台正合适。 本就没几片的衣服直接被江秉裁开，露出下方模糊不堪的皮肤表面，一发霰弹击中了这位倒霉蛋，几丁质护甲没能挡住子弹，导致她的腹部被细钢珠打的血肉模糊。 进入工作状态的江秉气质冷的可怕，周遭环境仿佛已经变为他的私人领域。 “她还有救……”朱迪张口想要询问，就被江秉冷冽的目光堵了回去。 “噤声，你去疏散人群，别在这里碍事。” 现在的江秉，态度强硬的可怕，但是朱迪望着他的表现，心中却莫名安心不少。 江老板自信的可怕，而朱迪求之不得的主心骨这不就来了。 在远远退开，但是仍然保持观望的围观群众注视下，江秉伸手按了按这位莫克斯帮女孩的胸腹部，心中对对方的伤情立刻有了全盘的判断。 他随手从箱子里拎起一把单分子手术刀，直接将病号大刀阔斧，笔直的给开了胸。 这一刀直直从胸部开到耻骨，几乎是将对方一刀两半。 剧烈的疼痛让病人不由得呻吟出声，但是这反应被江秉直接无视。 救命和治病完全是两码事。 但是江秉现在干的事情完全像是谋杀。 杀猪都不带这么狠厉干脆的。 朱迪有些坐不住了，刚想上前质问，就被江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小肠7处穿孔、左侧髂动脉破裂、骨盆粉碎性骨折，腹腔3处直径0.8cm创口，单边肾脏破损。”江秉习惯性的低声盘算了下病人的伤情。 还行，不算严重，除去快要了对方性命的大出血，最起码体内大部分内脏没有大碍。 一管麻醉器被江秉从箱子里拣拾起，反手干脆的扎在病患脖颈的静脉处，注射器被他一推到底，药量给的高高的。 就是动作还是像是在杀猪。 左侧髂动脉破裂的位置率先被修补，只要找准出血点，此方世界的科技止血还是十分快捷的。 江秉灵活的手指操纵着医用夹，飞快的从血肉模糊的内脏与大小肠中挑出一颗颗细小的钢珠与其他破片，进一步完成异物清创。 这种神乎其神的动作本应该直接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在场没有人懂医术，所以对这这种恒河砂砾中挑芝麻的操作反而反响平平。 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的注射纳米凝血剂止血，内脏受损部位创释放低温凝胶防止组织坏死， 注射人造血液补血，用便携式脏器固定气囊包裹腹部，维持对方腹内内压平衡。 治病救人，说容易不容易，但是某种程度上，说难也不难。 止住血，保证各大器官正常工作，病患基本就脱离生命危险。 “叫车把她送医院吧，她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江秉把一包自压力输血袋摆在病患耳边，向着朱迪嘱咐。 “找个正规医院，黑诊所这伤势可不好搞。”朱迪连连点头，安排人员开车送人。 她虽然有些理想化，但是夜之城的医患关系还是清楚地，又安排了两个与患者关系好的性偶陪诊。 到现在为止，江秉才有功夫跟丽塔·惠勒搭上话。 “我就不劳烦你了吧，我可不想跟阿丽娜一样被你开膛破肚。”这位丽兹门神显然对江秉方才大开大合的下刀行为心有余悸。 “你不需要开这么大的口子。”江秉上前指了指对方染血的小背心，伸手示意能否掀开，丽塔·惠勒压根没给江秉回复，反而十分干脆的用自己的右手将背心向上拉开，浑不在意的露出两个圆球。 她的伤势没有这么严重，只需要局部麻醉就能搞定。 但是江秉还是干脆的一针麻醉剂先扎在对方断掉的左臂上。 疼痛感消退，丽塔·惠勒面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总算是平静下来。 自压力输血袋被江秉怼进对方血管里，断掉的手臂江秉也是第一时间做了止血处理。 解决了出血问题，剩下的都是些小伤势。 子弹被一颗一颗取出，两人还有功夫聊起天。 “我没想到你能来的这么快。” “我恰巧就在附近，所以先过来看看。” 江秉按住对方的左半球，从副乳位置取出一颗略微变形的弹头。 “虎爪帮这是不准备放过你们了？” “他们什么时候放过过我们。” 这些弹孔没有突破对方的几丁质护甲，江秉就没做麻醉，导致丽塔·惠勒时不时会忍不住呻吟出声。 “丽兹死后，他们发现惹怒了全城做皮肉生意的，就连他们自己手底下场子里的性偶们也都集体抗议，迫于压力才选择放弃丽兹酒吧，即便如此，这群人还会时不时来打秋风。” “但是最近他们变本加厉了对吧。”江秉处理完对方上半身的伤势，敲了敲丽塔·惠勒的大腿处的皮裤，向对方示意。 “是呀，那天你说的真对，一味地忍让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迫害。” 丽塔·惠勒费力的用仅剩的右手解开皮裤的卡扣，动了动手，却虚弱的根本没办法将其脱下来。 “其实我用刀割开也可以。” “千万别，这可是我最爱的一条裤子。” 丽塔·惠勒立刻出声拒绝。 作为在夜之城道上混饭吃的，她早就把生死看淡，都已经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丽塔·惠勒呲着牙将屁股轻轻抬起，“劳烦萨布尔先生您亲自动手，帮我脱一下了。” 从穿着打扮就知道莫克斯帮的人性观念会有多开放。 见对方蛮不在意，江秉耸了耸肩，毫不犹豫的上手将对方的皮裤褪到膝盖位置，方便处理腿部伤势。 “怎么样，我的内裤可爱吧。”快脱光的丽塔·惠勒大大咧咧的躺在吧台上，被头顶五颜六色氛围灯照的纤毫毕现，却丝毫没羞耻意味，反而有心情向江秉炫耀她的内裤。 不过说实话，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丽兹门神，私下里的内裤的确可爱的过分。 有别于对方刻奇主义的打扮，丽塔·惠勒竟然穿着一条白色蕾丝边的三角裤，正中央的位置还绣着一只卡通猫猫头。 说实话，这比不穿还令江秉惊讶。 第325章 二访凤凰俱乐部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江医生单手扶额，有些无语。 “你可以摸摸它，就算是算是对于你帮忙救人的报答。”对方的性观念都不能叫开放了，狂放都有些不太合适。 江秉还是决定将话题拉回正道，别手术刀朝着下三路，嘴上还得朝着下三路招呼。 “所以你才联系了我，联系了【逆熵】？” “不，是苏西的决定。”兴许是人造血液的注入，让对方恢复了些许精神，丽塔·惠勒的语速明显比方才流畅许多。 “老虎始终是要吃人的，不甘心就此被吃掉，只能想办法投靠更强大者，比如一头狮子。” 江秉刚想跟对方讨论下【逆熵】是不是狮子，酒吧门口处传来朱迪的声音。 “苏西，你回来了。”苏西带着几名莫克斯帮的武装人员归来，面色却很是阴沉。 不用说，这一行准没什么好收获。 “萨布尔先生来了。”苏西勉强挤出几分微笑。 “感谢您的仗义出手，我听朱迪说了你救人的事情，我们已经失去太多的姐妹了，阿丽娜无事的消息算得上最近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这里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聊。”苏西扫了扫酒吧内惊魂未定的众人，显然有事情想要内部沟通，但是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 “看来要麻烦萨布尔先生喽。”作为莫克斯帮战斗人员的头头，丽塔·惠勒显然有参会的必要。 而她一身义体加起来少说得有一百五十斤，在场显然只有江秉上手最合适。 丽塔·惠勒自己都主动出声邀请，江秉自然不会有什么扭捏的情绪，他一手穿过对方腿弯，一手穿过腋下，轻若无物般的将这位几近全裸的赛博娇娃抱在怀里，跟着苏西，朱迪一起，进到朱迪工作的地下室，也是众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最近找我们麻烦的人是正法承太郎。”苏西开篇就爆出一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是这个变态。” “那我们失踪的姐妹不会都被他给祸害了！” 丽塔·惠勒窝在朱迪的超梦调试椅上，高声疾呼，导致咳嗽不止。 “怪不得，怪不得我的线人反馈最近市面上出现了这么多黑超梦。”朱迪同样反应十分剧烈，她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十指如飞，开始查找起来。 苏西生怕江秉不知道正法承太郎是何许人列，连忙出声科普解释：“萨布尔先生，正法承太郎是虎爪帮的一个高层人员，是个完完全全的变态，人口买卖、器官买卖、绑架、谋杀、虐待、毒品，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我知道他。”江秉回复。 “苏西，你怎么知道背后是他捣的鬼？” 丽塔·惠勒出声问道。 “我刚才见到他了。”苏西面容苦涩。“他威胁我说以后丽兹酒吧要每月定时上交保护费，否则像今天这类的事情，会时常发生。” “你没有动手？！” 丽塔·惠勒十分不解。 “面对着凶手，你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了？” “你懂什么，丽塔，对方是虎爪帮的高层，先不说他身边的十几个好手我们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就算真的把他杀了，虎爪帮的报复怎么办。” “那你是准备答应他了，对不对，你准备向这个恶魔求和了？” “你太小看我了，丽塔。”苏西将头转向一旁的江秉。 “跟正法承太郎合作无疑是与魔鬼做买卖，都是买卖，我为什么不把莫克斯帮卖个更好的价钱，你说对吧，【逆熵】的萨布尔先生。 “是合作共赢。”江秉强调道。 “看这里。”朱迪将出声提示众人看向一旁的大屏幕。 她十指连弹，很快便将好几部黑超梦内部的一些包含人物片段投射到一旁大屏幕上。 这些图片内容十分血腥，且残忍变态。 其中包括硫酸澡，死亡电击舞蹈，激光人体活雕…… “大家快找找，里面有没有咱们失踪的姐妹们。” “翠克茜和贝拉！” 丽塔·惠勒打眼一看就找出两个熟面孔。 “还有露娜。”苏西面色阴沉如水，瞪着硫酸澡那张黑超梦缓缓说道。 朱迪将桌子锤的震天响，“这个人渣，简直就是清道夫中的清道夫，完全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 “萨布尔先生……”苏西转头想要询问江秉的看法，却见他已经掏出数据板比比划划。 “具体合作明细稍后会有人与你对接，苏西·奎，为了庆祝合作达成，我想这位正法承太郎同学作为礼物送给莫克斯帮正合适。” 在江老板的字典里，计谋，权术，政治都是无奈时的妥协之举。 干，真爷们就是直接干，对付仇人就得既分高下也分生死，见面上拳头，有条件直接上刺刀，够不着就上爆弹，解决了人，事往往就直接办成一大半。 夜之城属实是让他混明白了。 ……………… 凤凰俱乐部门口，江秉捧着数据板，坐在车里，跟远在恶土的葛洛利亚沟通着。 【葛洛利亚：BOSS，打听到了，正法承太郎最近傍上了虎爪帮一个新得势的高层佐藤弘美，这人刚崛起，负责虎爪帮的所有风俗产业。】 【葛洛利亚：正法承太郎现在就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管着整个歌舞伎区的色情产业。】 【江秉：新官上任三把火，日本人也会玩这个。】 【葛洛利亚：莫克斯帮看来这次是遭了无妄之灾。】 【江秉：在某些人眼里，弱小就是原罪。】 同一时间，凤凰俱乐部后巷，一辆“黑曼巴”箱货停在角落，大卫坐在驾驶坐上，街口则是两名便装的【逆熵】安保人员，拦截喝的晕乎乎的男男女女们进到小巷内就地‘办正事’。 箱货车顶搭载的可折叠式高功率「多频雷达天线」已经展开，无形的电子立场随时可以屏蔽楼中向外发出的所有信号。 得到江秉示意，丽塔·惠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降下车窗，向路边的一名站街性偶点头。 这名莫克斯帮成员则是踩着高跟鞋走进黑暗中，敲了敲黑暗中停放着的一辆箱货的车窗。 第326章 开战！ 几名典型莫克斯帮装扮的打手从车厢里涌出来，散布在凤凰俱乐部门口的各个街道，进行外围控场监视。 不过她们不是今晚行动的主力军，她们在这里出现只是为了将这次事件定性为帮派冲突。 这点很重要。 夜之城有夜之城不成文的规矩，帮派之间的冲突自然是要帮派之间解决，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想着惊动官面上。 这颇有些江湖事江湖了的意思，但是在江秉对此活学活用的同时也嗤之以鼻，这也只是掩盖NCPD不作为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一辆又一辆的载具开始从艾伦南街驶近凤凰俱乐部门前的道路，在附近的小巷口，这些载具稍微停靠后，便又径直开走，只不过每次停靠就会有两名武装人员从车上下来，隐没在一旁小巷的黑暗中。 三辆车，五辆车，十辆车…… 夜之城帮派之间的大部分械斗其实很不正规，交战双方往往没有什么成体系的作战计划与章法，就是两伙人扎堆在一起，窝在一条街道的两头相互的胡乱开火，除去手里持的是更致命的枪械外，其他跟早时的混混械斗没太大区别。 狠厉劲是有，但是一遇到正规军便容易被打崩。 不巧，曼恩这么长时间调教出来的最精锐的安保力量全在这里，走的就是他曾经在特战军队中学到的路子。 主驾驶的文森特回头，义眼闪烁，向着江秉禀报情况：“BOSS，杰克那边得手了，这栋楼的公共供电系统跟通讯基站已经被咱们控制了。” 江秉推门下车，手杖轻点地面，“开始行动，记得让所有人带好标识。” 所谓的标识，是莫克斯帮的帮派图样，大体上是一个梳着公主切的骷髅头，倒是莫名的般配。 被此次参加战斗的武装人员都将这个团粉色颜料草草喷在身上，表明自己所属的身份。 此番行为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不过这事讲的就是师出有名。 凤凰俱乐部还是那样热闹非凡，人潮涌动，早先江秉闹出的事端完全没有对其造成任何影响。 刚到门口，丽塔·惠勒标志性的莫克斯帮派打扮便被看门小弟伸手拦下，这位虎爪帮的成员刚想口花花两句，就被不断从街头巷尾涌出来的二十来名【逆熵】武装人员给‘扼’住了咽喉。 这些人身穿【天兵】作战服，除去胸前的图案有股子搞笑劲头，其他方面怎么看都是正规军。 今天到场的这些【逆熵】的精锐力量全员都经历了青草试炼，个个体型魁梧，背靠着【逆熵】这个大树，所有人不但手里拿着精良的制式系列武器，更是全部都装有斯安威斯坦，其他战斗向的义体更是一个不缺。 得益于‘腐萤药剂’中由江秉贡献出的血液，接受过青草试炼的员工们对于义体改造承受的阈值普遍高的惊人。 他们每个人的义体改造率要远远超过了新美国的拉撒路军事集团精锐特战部队的平均义体改造率。 而随着奥罗拉的加入，【逆熵】甚至设立了自己的义体研发部门，虽然第一款义体还处在刚建立文件夹的状态，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用上属于自己的义体完全指日可待。 这名瘦弱的虎爪帮混混僵硬的扭着脖颈环视了一圈，沉默的众人成功也让他沉默下来。 他讪讪一笑，猛地去掏腰间的枪。 但手还没摸到枪把，一只大手已经附在他的脸上。 江秉五指抓住对方的面板，狠狠按在墙上，炸出一滩血红色的涟漪，在连绵不断的武器上膛声中，他沉声宣告。 “开战！” 霎时间，凤凰夜总会的所有灯光被露西瞬间切断，通讯同步被屏蔽。 大楼随之陷入一片死寂黑暗。 在人群喧闹声传来之前，二十多名【逆熵】的武装人员早已撞开大门，冲进俱乐部内，一路向前。 大厅看场子的虎爪帮人员还没反应过来，每个人都已经被‘闪现’到近前的【逆熵】武装人员喂饱了子弹，守楼梯的帮众倒是机灵，第一时间准备通知楼内的所有弟兄，却发现通讯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彻底锁死。 他掏枪想要反抗，就被凶猛的交叉火力连同身后的滑动门被轰成渣滓。 队伍突进的速度势如破竹，丽塔·惠勒跟在江秉身后一枪未发，向着楼上疯狂的突进。 这位【逆熵】的话事人在她眼中，猛地不像话，一把左轮在手，愣是压制的满层敌人不敢冒头。 在黑暗微光的环境中，他手里的枪仿佛是装了智能锁定程序，子弹精准的找上每一个不信邪敢冒头的敌人。 而左轮的枪声快的甚至能炸成一声。 江秉作为尖刀，带着手底下人一路披荆斩棘，轻松的冲散了对方本就没怎么成型的阵型，像是辆泥头车平等的碾过所有胆敢挡路的虎爪帮众，将敌人冲的溃不成军。 其他的武装人员则是拱卫在江秉身侧，士气狂热的消灭残余人员，并净空每一个楼层，每一个房间。 集团作战就这点好，江秉只管闷头冲，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解决。 一路上，江秉离谱拉风的表现看的丽塔·惠勒是浑身燥热难耐，她这个看上去就危险的赛博娇娃就喜欢江秉这款武力值爆表的猛男。 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一路上不住搓动双腿，差点没把猫猫头给浸湿。 这边狂突猛进，而被猎杀的目标还大难临头不自知。 凤凰俱乐部顶层，漆黑的屋内，正法承太郎的兴致因为停电突然被打断，让他十分不悦。 他从床上爬起来，抓起一旁的床单擦了擦染血的裆部，神情不耐的提起裤子。 身下的性偶半裸的躯体上淌满了鲜血，她的半块肚皮已经被剖开，构成一个黑黝黝的洞。 这名性偶十分年轻，为了保证内容‘鲜活’，她没有被麻醉，而只是被束住手脚，腹部的疼痛让她面色狰狞，而可预计的悲惨后果则让她面如死灰，形如枯槁。 这里是正法承太郎的卧室，也是他恶心的黑超梦拍摄现场。 第327章 想跑，不可能 “人呢~！”这个变态吊个郎当的推开大门，一边系裤腰带，便冲着门外候着的小弟叫喊道。 “怎么停电了，备用发电机为什么没有启动，要是让我知道谁TM坏了我的事，我非得把他放进我的下一部超梦里。” 他刚想联系负责后勤供电的人，却发现不知何时通讯已经被锁死。 这个发现让他不由神色突变。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楼下随即传来激烈的枪声，还有他小弟们熟悉的大声呼嚎。 他准备下楼查看情况，却发觉枪声已经随着呼嚎声飞速的消失。 这让他慌了神。 ‘这是有人打进来了？’ “这TM是亚当重锤还是摩根黑手打进来了？” 正法承太郎回身就往他的工作室蹿，同时还不忘让小弟们守好这层的入口，为自己争取时间。 他虽然人变态，但是确有又几分技艺在身上，他出品的黑超梦都是由他自己一手操办，从前期脚本，选角，策划，拍摄，后期剪辑，全由他一人负责，而卧室旁边的工作室就是他剪辑超梦，日常办公的地方。 他一路狂奔，路上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正往他这层涌动。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入侵者已经把他的小弟们给宰的差不多了。 至于他手下人反杀入侵者这个选项，说实话，面对这种奢侈到断电断网的对手，他不太相信自己那群手下能有什么反抗余地。 ‘跑！赶紧跑！’ 他不知道入侵者是什么人，公司狗，独狼，边缘行者小队，亦或者莫克斯帮，瓦伦迪诺帮，流浪者，乃至其他的虎爪帮成员，都有可能。 他得罪的人自己都多到数不清，压根猜不到会是哪个仇人来寻仇。 正法承太郎冲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先是将到保险柜前，收拾起里面的黑超梦素材，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 完事后他又抽出电脑主机，准备砸了个稀巴烂，里面记载了他犯下罪行的大量证据，还有许多敏感的通讯信息，账户记录，大量的肮脏玩意等着毁灭，不然就算他逃了，这东西落在敌人手里，虎爪帮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楼梯口突然传来枪声，让这个衣冠禽兽浑身一震，他连忙加快手里的速度，想着赶紧完事好从窗外的早早准备的逃生通道逃到对面楼顶，逃之夭夭。 但是枪声只是响了几下，便偃旗息鼓，随之而来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交火的时间短的的令人猝不及防，正法承太郎还没能反应过来，反锁的金属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对方力量大的出奇。这扇滑动门硬生生被踹离了门框，印在一旁的墙上。 一束光芒从对方身后照入室内，将来者的面容染成死神一般的漆黑。 望着死到临头还不知自的正法承太郎，江秉咧嘴残忍一笑，抬手打飞对方手中的手枪，上前一个跃步就拽着对方衬衫的领子，将对方提离了地面。 正法承太郎的个子矮的可怜，江秉本身又高大魁梧，导致两人此刻像是老鹰抓小鸡似得，十分滑稽。 江秉用左轮给了对方脸颊一计重击，成功让这只挣扎不休的小鸡崽安静下来，“老实点，还TM搁着跳呢，收你来啦~！” 正法承太郎的落网，意味着这次行动的圆满结束。 但战斗工作结束了，后勤收尾工作才刚刚开始。 江秉坐在大厅里，注视着杰克与文森特炮制正法承太郎，他们将他绑在江秉赞助的火刑柱上，绳子是从正法承太郎房间内翻出来的情趣用绳，只不过这些绳子上都浸满了斑斑血。 捆绑的手法则出自一名莫克斯帮的辣妹，她熟练地指导着两人用绳子将正法正太郎五花大绑，色气满满的而又高绝的绳艺技术让文森特与杰克啧啧称奇。 莫克斯帮的人有心折磨这个变态，不由得使出全部本领，三人是忙做一团，将正法承太郎像是砧板上的肉猪一般捆来捆去。 像什么后高手缚、驷马捆绑、直臂缚、龟甲缚、菱绳缚、团缚、逆团缚、双手缚、直立缚、吊缚、后手缚吊、单足吊缚、发缚、后手观音、胸缚、蟹缚、猿辔龟甲缚是轮番上阵，将一脸屈辱的正法承太郎整的是色气满满。 丽塔·惠勒跟着江秉在盘点尸体。 数具新鲜的女性尸体被随随便便丢弃在桌子上，个个眼球内脏被掏空，放置在一旁的恒温箱内，墙角还堆放着几个时间更久远，已经打包好的裹尸袋。 这里面有三具尸体是丽塔·惠勒可以叫出名字的存在，他们都是被掳走的丽兹酒吧性偶。 当然，失踪的性偶人数显然不止于此，不在此处，也不代表人会有好下场。 被贩卖，亦或者尸体早早被清理都有可能。 卧室内，两具明显刚死掉的尸体就躺在正法承太郎用于拍摄黑超梦的床边，像是个随意散落的枕头般没人在意。 床上还躺着一名被束缚的性偶，身上满是鲜血，但是等江秉将对方嘴里的口球取出后，才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位年轻姑娘压根不是什么性偶，甚至不是夜之城本地人，她是被人从德克萨斯共和国的圣安东尼奥拐来的，被装在集装箱上里，一路坐船漂洋过海到了这里。 床边倒毙的两具尸体是她一路的‘绑友’。 而露西后续收集到的资料更是验证的对方的话语。 正法承太郎的绑架生意做得很是广泛，不光外地的偷渡客，夜之城鮟鱇，清道夫，甚至还出现了NCPD的黑警，恶土不成体系的乱刀会都会向他贩卖人口。 不然就以他的消耗量，一两家供货商根本供不起他的日常消耗。 除去人口买卖，江秉还在这里找到了大量的‘闪闪’D品。 江秉阴沉着脸，只感觉这B比杀人取器官的清道夫还要可恶三分。 食人之人，不应为人，而为恶兽。 对待牲畜，就不要讲什么人性道义了。 虽然江秉原本也没准备讲。 他要给对方准备个符合对方身份的‘退休仪式’，不然对不起这斑斑血痕，累累亡魂。 第328章 超梦拍摄火热进行中 朱迪作为夜之城乃至整个新美国数一数二的超梦专家，属实是有两把刷子。 十几个超梦外置动捕设备在凤凰俱乐部大厅铺开，360度围着中间的火刑柱，为接下来的拍摄提供无死角的技术支持。 朱迪虽然不知道江秉这个新晋合伙人不知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根看上去就惊悚的金属火刑柱，但是看了眼被绑在上面正法承太郎，她表示完全还可以再惊悚些。 所有的顾客都早早被撵了出去，音乐虽然已经停止，舞台上空的灯球与射灯正好起到补光效果。 朱迪撅着个腚调试着各种拍摄仪器，以图将接下来的超梦拍的尽可能的尽善尽美。 “萨布尔先生，说实话，我是有艺术追求的，要不是正法承太郎这个变态罪有应得，说什么我也不会参与进来。”朱迪向江导演抱怨着的自己那些有的没的艺术道德。 但是江秉此刻暂时没空安抚她，他正在调教演员。 丽塔·惠勒作为莫克斯帮打人最狠，下手最稳，说话最骚，干事最艮的明日之星，不出意外的从众多海选人员中脱颖而出，成为江导演第二部黑超梦的御用江女郎之一。 她被斩断的左臂已经换上了一支新的义手，粉红色，带倒刺，指甲尖尖，看上去既性感又危险，为了这次超梦拍摄，丽塔·惠勒特意换了一身明艳色调的装扮，将自己黑色的皮裤换成自下而上的亮粉黑渐变，上身的运动背心又狠狠向上撕了撕，争取展现出莫克斯帮派的新面貌。 她摩挲着着手里特意更换的亮黄色棒球棍，嘴角已经露出迫不及待的笑容。 另外的演员则是完全出于对方本人强烈的意愿自愿参演。 她就是被江秉在正法承太郎床上救下的那名年轻的德克萨斯姑娘。 如果没有今天【逆熵】这次的‘晴朗运动’，被虐待致死，开膛破肚，器官拿去贩卖，空壳尸体被送到那个火葬场焚化炉里是她的标准下场。 虽然不知道她先前是遭遇到什么样的虐待，但是这位腰上缠着绷带的演员此刻显然是恨急了这位虎爪帮之虎，相比与丽塔·惠勒的棒球棍，她手里拿着的是从正法承太郎血迹斑斑的工作台上找到的一个特别定制版大钢炮。 武士刀形状的大钢炮。 看样子她是准备用这东西在对方身上怼出来个三刀六洞。 望着对方木楞冰冷的眼神，江导演为正法承太郎祈福的同时，只能把对方的戏份往后排了排，避免丽塔·惠勒还没上场，正法承太郎就杀了青。 而丽塔·惠勒不耐烦的活动着手脚，面对正法承太郎这种折磨死莫克斯帮不少成员的死变态，她早就忍不住想用棒子狠狠尅他了。 赶到现场的苏西·奎面带些许顾虑：“萨布尔先生，咱们袭击凤凰俱乐部已经是在狠狠的打虎爪帮的脸，如果再把这样的超梦传出去，那就算的上不死不休了。” “你在恐惧?”江秉扭头问道。 “没有，莫克斯帮需要投名状，您不说我也懂得。” “只不过我们太弱小了，如果就这样夹在【逆熵】跟虎爪帮之间，不会什么好下场的。”苏西·奎直言不讳，话说的很透骨。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江秉凝视着对方，直到把苏西·奎看的有几分不自然才继续开口，“你们没的选择，苏西，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的骑墙派可是最招人恨的。” 对方连连摆手，表示压根没有一点背叛的想法。 “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莫克斯帮的两百来号人可不值得我如此大费干戈，”江秉开始了画饼，或者说讲出自己对于这个新投入【逆熵】怀抱的合作(下属)组织的规划。 “云顶，暗物质，艺伎区，扭扭街，夜之城靠出卖身体和尊严为生的人海了去了，我觉得有机会，莫克斯帮都得管上一管，遇到什么不平事，该抬一手的就得抬上一手。” “至于你担心的方面。”江老板画完饼，开始给对方猛灌定心丸，“钱，人，枪，要多少给多少。” “莫克斯帮的名头不好使的话，【逆熵】的刀也未尝不利。” 苏西·奎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赛博妇联，但是仍然被江秉的宏达规划给惊到撑，“萨布尔先生，您的期望也太宏大了。”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的做。”江秉打断对方的未尽之语。 “先用这部超梦向夜之城打个招呼，告诉所有想不想听的人，莫克斯帮，站起来了。” 相比满脸复杂，呆立在当场衡量得失的苏西·奎，丽塔·惠勒的想法无疑十分直白，特别是她亲身经历过正法承太郎抓捕行动之后，对于江秉，对于【逆熵】的能力是深信不疑。 “导演，可以开拍了么。”这位赛博娇娃掂着手里的棒球棍，看着舞池中央被扒的精光的正法承太郎，满脸的急不可耐。 “急什么，你手里的家伙事得换换，太普通，没有爆点。” 江秉心中对于此次拍摄内容早就打好了腹稿，心头早就预先构思出大量标题党超梦名称。 如《震惊，虎爪帮之虎被人用****强**致死》《惊！是什么让正法承太郎竟当众高喊亚麻*》《火热之罪，他与**棒二三事》《世纪大回顾，又见精神注入棒》《忠诚，一秒七棍代表我的决心！！》《****！,***!!!》此类，普通的棒球棍显然不符合影片拍摄的要求。 那还能怎么办，上圣器。 在江秉的招呼下，大卫不情不愿的捧着个箱子走上前来。 他脚步僵硬，面色凝重，像是捧着个定时炸弹般。 “放下你手里平平无奇的棒球棍，用这个。” 江秉掀开木盒，露出鞭打过六街帮前老大瑞克·莫顿的根器。 丽塔·惠勒作为丽兹酒吧门神，整日里就在色情行业里打滚，此类成人玩具自然是屡见不鲜，，但是说实话，她也没见过这么大号的成人玩具。 第329章 围点打援 不过怎么说她能做莫克斯帮门神呢，常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她却看得眼前一亮。 对方靛紫色的嘴角列出几丝见猎心起的微笑，伸手从盒子里将这把‘大杀器’掏出来，舞了几下，发现意外的顺手。 只能说‘工匠’靠谱的手艺体现在方方面面。 “萨布尔先生，你从哪里买的，质量可真不错，材质也很拟真。” 望着对方饶有意味的把玩动作，江导演不留声色悄悄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沾到自己。 “定做的，你就用这个抽他就行。” 原本满脸怨毒正法承太郎视死如归望着众人，但是见江秉搞了这一出，不由得满脸惊慌，双目圆瞪，被塞住的嘴里呜呜有声，整个疯狂的在火刑柱上扭动着。 可惜，他‘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奢望是没法实现了。 朱迪作为超梦大师，黑的白的，正规的不正规的，正常的变态的，猎奇的脑洞的超梦见过不少，但哪怕她这种吃过见过的大手子，也不近对于江导演的奇思妙想感到震惊。 “额，你准备让丽塔用这东西抽死他？”朱迪问题问的是吞吞吐吐。 “不要小看它的硬度。” 朱迪满脸鄙夷，“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变态的东西，但是用行内人的经验来说，真要是拍出来了，我敢肯定这片子一定能在夜之城大爆。”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朱迪坐在主控台上，一番操作，将顶部射灯全部投射在中央的火刑柱上，被五花大绑的正法承太郎凭空多了几分神性。 可惜，似耶稣殉道般的氛围很快破坏殆尽，转而是荒诞中带有残暴，糜烂中充斥着离奇。 丽塔·惠勒手里的东西比一般的胶皮警棍都要厉害几倍，随着丽塔·惠勒的挥动，每次抽击都会在正法承太郎身上留下一道血红印痕。 相比于鞭挞肉体，它痛击灵魂的作用显然更胜一筹。 正法承太郎这个死硬分子只是受了六七下，满是恶毒与仇恨的双目中就失去了高光。 他整个人明显变得灰暗了不少。 一架无人机在他四周不断的盘旋，将对方的神态，反应，以及鞭辟入里的批判过程多角度，全方位的记录下来。 无人机是朱迪提供了，她不愧是超梦大家，手法比正法承太郎不知道好了多，编，拍，剪，场景布置，一人全包。 江导演才能这么悠闲。 直到对方奄奄一息，身上盖满了章，朱迪又操控多个机位近距离拍摄完毕后，才轮到江导演出场。 他主要负责员工的身体安全，作为医生，他在对方身上连标三十六处非致命点，方便接下来的演员有的放矢的发挥。 才换上第二个演员上场，这场面就变得血腥呼啦起来，那名刚劫后余生的性偶狠起来连江秉都得竖起大拇指。 总结下来，那真是白刀子进黄刀子出，黄刀子进红刀子出，红刀子进黄刀子出……。 看的围观众人是一阵恶寒。 这还不算完，对方越扎越痛快，手里武士刀形状的大钢炮舞的是虎虎生风。 是上扎天，下扎地，中间专扎***，是左扎手，右扎臂，中间还扎***…… 拍摄现场血腥程度直线飙升，要不是江秉这位医术精湛的医生现场候命，正法承太郎这条烂命好悬就没给救下来。 超梦还没拍完，他可不能杀青。 就在凤凰俱乐部内部超梦拍摄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文森特默默凑到江秉身边。 “BOSS，虎爪帮的援兵快到了。” 自己家场子被扫，特别是被扫的还是正法承太郎这个会下蛋的金鸡，虎爪帮必然会派人来找回场子。 而被放走的那群顾客必然有虎爪帮的细作，江秉故意将他们放走，为的就是围点打援。 只是端了对方一个据点，莫克斯帮亮相的声势可还算不上浩大。 夜晚的埃仑街一改常态，静的出奇。 一连串草薙CT-3X摩托车头前开路，后面跟着几辆隼“野狼”，满身纹身，身上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满头杀马特的虎爪帮鬼火少年们从车窗探出头，呼嚎着驶过街道。 他们要去支援凤凰俱乐部，要去将胆敢侵扰虎爪帮的敌人统统斩于武士刀下。 头前领路的小喽啰骑着摩托，车屁股上还插着写有天下无双的指物旗，他刚刚驶过埃仑街，拐进凤凰夜总会所在的街道，摩托就好似压到什么东西似的猛地一跳。 他赶忙低头，却也只看到马路上趴着几块方形的物体，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的不甚真切。 还没等他琢摸回味来，奔驰的摩托已经从上面驶过。 车队如潮水般，跟着他前进，但等到大部队行到一半，一阵火光突然膨胀开来。 整个车队后方的载具全部被火焰吞噬，四轮汽车瞬间化身为浮空车，高高飞向天空，一部分车子飞的过于歪斜，下落时径直跌进道路旁的海滩中。 突然遭遇的袭击让这群趾高气昂的虎爪帮众瞬间懵逼，长时间在夜之城与其他帮派菜鸟互啄，让他们没想到对方会提前埋地雷，看爆炸威力还是夜之城明显禁用重武器级别。 但是街道两旁紧随其后的弹雨让这群摩托车手浑身绽放出数朵血色之花，二十多名【逆熵】的战斗人员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建筑内，瞬间对这批援军形成立体化打击。 子弹自对方的前后左右外加头顶将漏网之鱼笼罩在内，这群赛博杀马特除非现在就化身土行孙，钻进脚底下的水泥马路，不然一个个都只能呆立着挨枪子。 第330章 虎爪帮太上皇 几名冲在队伍最前方的摩托暴走族，只是简单的思虑片刻便立即将油门拧到底，试图加快速度通过这条死亡街道。 草薙CT-3X的性能还是非常强劲的，但是等他们驾驶着摩托车冲到街道中央，迎接他们的则是四五名来自四周建筑顶层的狙击手的集火。 一百多迈的速度虽然足够快，在斯安威斯坦的‘时停’视角下，仍然显得不太够看，【制式飞刺】的独特镖形子弹往往会连人带车切出一条大口子，将对方连同胯下坐骑一同肢解。 出其不意的埋伏直接消灭了一多半的虎爪帮人员，剩下的援军们纷纷从载具中逃出，依托着所有可以找到的掩体，疯狂的冲着街道两旁倾泻着火力。 可惜，都是无用功。 俗话说得好，高打低，打傻B，更何况这些虎爪帮从装备到防具，从士气到战斗素养，全面被碾压，不多时反抗的幅度便逐渐开始减弱，直至最后被全歼。 火焰舔舐着车辆的残骸，身披【天兵】制服的战斗人员冷漠的打扫着战场，一名虎爪帮的幸存者忍着剧痛，几乎将牙齿咬碎，才勉强拖着一条断腿偷偷摸摸的往小巷中爬动。 他是走在队伍前头的摩托车暴走族之一，在之前的伏击中身中数枪，被摩托车甩飞到街道的角落，不过他算是运气好，除了一条腿被子弹打断外，虽然身上多了几个枪眼，但都没打到要害位置，配合上他内循环凝血栓义体组件改造，成功苟下一条命。 他试图给老大发信息，报告受伏击的情况，却发现脑机通讯根本无效，这才反应过来这块的通讯应该是被敌人给锁死了。 这一发现不由得让他有些绝望。 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敦促着他拖着一条残腿慢慢向着小巷的黑暗中蠕动。 只要能远离交战地藏起来，他说不定捡回一条命，而他面前的小巷本身就算得上偏僻，还十分昏暗，是个藏身隐蔽的好地方。 可惜，有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手臂刚探入充满安全感的黑暗中，便突然发现前方不知何时矗立着几双金属战靴。 这名小喽啰咽了口带血的唾沫，费力的顺着战靴向上望去。 不知何时，小巷的黑暗中突然多了几双猩红的复眼目镜。 四名‘使徒’如同金属雕塑，静默的注视着这名死里逃生，又生不如死的虎爪帮喽啰。 他们是这次行动的后备力量，狙击手，突击手，火力手和侦查手组成一个标准的战术小队，持戈以待，只要虎爪帮的援兵中出现超规格的力量（如半人马装甲），他们就会神兵天降，加入战场。 但到现在看来，还没有他们登场的必要。 那名虎爪帮的小喽啰此刻已经破罐子破摔，哭丧着脸从嘴里蹦出来句 “ついてない（真倒霉）”，便被一把反射着月光的链锯剑径直枭首。 四对红色的复眼逐渐暗淡，随着 ‘使徒’向小巷深处退去，他们高大的身影逐渐浸没在黑暗中。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无声。 直到所有战斗人员完成了补枪工作，小巷子的黑暗中蛰伏的“黑曼巴”箱货才收起顶部的折叠天线。 这片区域的通讯管制随之被解除。 等到虎爪帮的第二波援兵到达现场时，凤凰俱乐部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除去一片狼藉的大厅，最引人瞩目的便是被龟甲缚吊在舞厅中央的正法承太郎的尸体。 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变态杀人死的极为凄惨，不光身上所有的器官被掠夺一空，袭击者还丧心病狂的将他的脑壳都给撬开，将包含脑机在内的所有脑部义体掠夺一空。 一个公主切骷髅头被堂而皇之的喷在尸体的面前，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宣告。 ……………… 江秉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士兵训练超梦，朱迪只是用了几个小时，便将拉撒路军事集团，新美国士兵训练摘要，荒坂特工训练相关的超梦糅杂剪辑在一起，并封包装好。 按她的话说：‘这种市面上基础东西随便找个超梦剪辑师就能搞定，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要我动手。’ 而丽兹酒吧也在经历大改造。 一方面，经过先前虎爪帮的破坏，丽兹酒吧本身就需要重新装修，另一方面，则是【逆熵】友情赞助了‘亿’点点防御设备，需要加装进酒吧的各个部位。 这免不了大兴土木。 为了避免虎爪帮寻仇报复，江秉还在酒吧里留了一队看场子的安保。 只不过只有千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的说法。 正法承太郎是因为上面有人给他肩膀上加了担子才要统一艺伎区的色情行业，江秉只要给对方上面的人肩膀上减一减担子，这事就算是圆满解决。 威斯特布鲁克。 扭扭街还是这样畸形的繁华，性偶们沿街叫卖，并自动被市场分出三六九等。 来往行人也都是神色匆匆，各有各的目的地需要赶往。 虽然这里是虎爪帮的地盘，但是部分区域却不归虎爪帮管。 比如，冈田·和歌子的柏青哥店。 虎爪帮占据了在日本街、小唐人街、歌舞伎区和宪章山，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夜总会、风俗业，赌场和超梦体验酒吧，所以他们对于这三个吃饭的行当看的最近，其他人想要在这些地方从事相关的生意，店被砸是最好的下场。 柏青哥无疑属于赌博中的经典项目，但是在扭扭街，这个虎爪帮的聚宝盆，冈田和歌子的柏青哥店铺就大大咧咧的开着，并且一开就是几十年。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来找过麻烦，但是最终的结果大家都有目共睹，柏青哥店铺还是好好的开着，找麻烦的人却没在露过面。 道上管冈田和歌子叫母狮子，几乎夜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敬她三分，不光是因为她许许多多死去的虎爪帮帮主丈夫，还因为她算得上最顶尖的中间人。 但是这也在江秉面前都白搭。 面对他的拜访，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显得很是客气。 “萨布尔先生大驾光临，老身真是有失远迎，见谅。” 两人之前因为丽贝卡的事情打过照面，但是只过了几个月，江秉的势力已经膨胀到对方看不懂的地步。 这次，对方是香也不点了，茶也不喝了，正襟危坐的注视着来客。 “佐藤弘美是你的人吗，冈田·和歌子女士？” 江秉直来直往，一点都不想客套。 这问题让对方微微一愣，随即像是联想到什么，目光发生微妙的变化。 “佐藤弘美，我知道他，虎爪帮的一个高层人物，管歌舞伎町那块的，萨布尔先生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我的人。” 第331章 云顶传奇 “我没心情和你探讨这些俗套的问题，和歌子女士，我希望他最近能老实些。” “这可真稀奇，虎爪帮的事情，萨布尔先生不去找他们帮主，反而来找我这个老太婆，这是什么道理。” “很好”江秉站起身，干脆利落。 “让他和加须大木（虎爪帮现任老大）等死吧。” “萨布尔先生留步！”冈田和歌子脸上变颜变色，但还是出声挽留。 “改主意了？”江秉手杖撑地，反问道。 “面对【逆熵】的死亡威胁，可没有人还能坐的住，你说是吧，萨布尔先生。”冈田和歌子作为中间人，自然了解江秉嘴里说出的死亡通告的分量。 毕竟六街帮已经付出了一个帮主作为代价，而生物科技更是损失惨重，冈田和歌子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相信生物科技两个主管的死与【逆熵】没关系，这无疑在侮辱她自己的智商。 还有科罗娜多农场的工人互助会，太平州巫毒帮，全食品工厂的漩涡帮，一系列的事件足以证明江秉不是开玩笑，他真的是说到做到。 “佐藤弘美不是加须大木的人。”和歌子也不绕了，开门见山。 “他是荒坂的狗，他那一派的人跟加须大木是死对头。” “加须大木跟你什么关系？”江秉的问题直指核心。 “我的前几任丈夫都是虎爪帮的帮主。”和歌子如此委婉答道。 江秉了然，这就跟“谁是县长无所谓，我一定要是县长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加须大木看来是你扶植的傀儡了。”江秉重新坐回椅子上，“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灭掉佐藤弘美，以及他上面的头头。”江秉望着不动声色的冈田和歌子，又补了一句，“所有的头头，只要你能拉出来名单。” “但是你要负责挡住荒坂的反扑，同时压下虎爪帮内部对莫克斯帮的所有针对行为，并且让出歌舞伎区的色情生意。” 纵然冈田和歌子养气功夫在卓越，此刻也不由得被江秉的狮子大开口激的嘴角抽动不止。 “萨布尔先生真是好大的胃口。”这位老寡妇终于不再掩饰，拉下了脸，冷下了声音，变成了那只人见人怕的母狮子。 “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加须大木，他会答应的。”江秉压根不在乎对方的讽刺。 “只不过被干掉的人员名单里就会多出一个你，冈田·和歌子。”江秉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厉的威胁。 “他肯定不甘心做一个傀儡，整天被你架空，还要担惊受怕什么时候就会像你之前的那几任丈夫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萨布尔先生就这么笃定他会答应。”母狮子阴搓搓的威胁，但是换来的却只是江秉冷漠的凝视。 “他不答应，他死。” “你敢搞事，你死。” 江秉面前满头银发的‘母狮子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萨布尔先生，生意不是你这样谈的……” ……………… 人分三六九等，性偶同样也是。 街边站街的性偶只需要你掏出几十欧，就能到一旁的小巷子里美美吃上一顿快餐，而自带办公场所的‘楼凤’身价则会飙升到三位数。 当然，更贵的性偶同样存在，只不过到了这个档次，她们就不用在街边揽客了，而是摇身一变，穿上一身漂亮的衣裳，被圈养在高楼大厦，会所俱乐部之中。 云顶，夜之城消费水平最高，技术最先进的性偶会所之一，坐落于超级摩天楼H8号的12层。 日本街是虎爪帮的大本营，而云顶则是日本街的标志性风月场所，它以可以为顾客量身打造独特体验，满足顾客内心，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欲望而出名。 它会事先获取顾客的数据，并通过一系列的大数据算法生成对应的虚拟人格，再导入到顾客点的性偶身上的性偶芯片中，从而让顾客获得极致的嫖C体验。 因此，这种洋气的赛博嫖C新方式价格很是昂贵，络绎不绝的顾客让它成为虎爪帮下金蛋的母鸡。 佐藤弘美，云顶在虎爪帮的直管人，他每天的行为轨迹很是简单，不是在摩天大楼H8顶楼的豪华防弹玻璃鱼缸里放浪形骸，就是下到云顶来巡视自己的财产。 这种人最受杀手喜欢，作息规律，行为习惯固定，活动范围狭窄。 当然，也深受江秉喜欢。 污垢斑斑的电梯缓缓升起，最终停靠在大楼12层。 不管多少次，江秉始终不喜欢超级摩天大厦如出一辙的低矮楼层挑高，为了最大化程度的利用空间，这些分布在夜之城各处的摩天大楼都尽力将每层高度使劲的压缩，以便于装下更多的人。 电梯门缓缓向着两侧拉开，文江秉拄着文明杖，刚步入满地垃圾与污垢的摩天大楼中庭，就突然被一道女声叫住。 “帅哥，这里。” 说话的女人半倚在电梯旁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神色慵懒。 “萨布尔？”女人问道。 “是我。” 江秉顿了顿手杖，咚咚作响。 “我是艾芙琳·帕克。”女人轻轻弹动着手上的烟灰，上下打量着江秉。 “你就是朱迪的朋友，不得不说，看上去长的不错，难怪她第一次求我为一个男人办事。” “你想进云顶做什么？”这位像公司高管多过性偶的女人直言不讳。 “找人。” “看你穿着，不像是掏不起这点嫖资的人。” 显然，女人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我找前田舞子，朱迪说她能代表你们这些云顶的性偶们。” “她”艾芙琳·帕克冷笑两声。 “朱迪又想计划什么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她还是这么鲁莽与幼稚。” “说来话长”江秉扭动着手杖，像是在旋转杖中的利刃。 “她请求我办事的时候顺便给你们这些被圈养在云顶的牲畜们松一松脖子上的笼头，看在她已经是我的员工的面子上，我答应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艾芙琳·帕克狐疑的注视着面前的陌生人，并对他的大放厥词感到由衷的好笑。 第332章 鸡尾酒棒 “你知不知道云顶是虎爪帮的产业？”女人质问道。 “你了解不了解这其中的门道，知不知道其中的风险？别被朱迪忽悠着一头闯进来，结果死在那个臭水沟里都不知道。” “佐藤弘美，虎爪帮管风俗行业的高层，云顶俱乐部实际控制者，奥斯瓦德·福利斯特，‘木头人’，是云顶的“管家，负责评估性偶的业绩，解决各种问题，佐藤弘美的亲信。” 在艾芙琳·帕克逐渐凝重的目光中，江秉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 “世田马克士，畔上润，佐藤弘美的上级，负责整个日本街以及宪章山的色情行业，包含俱乐部，外送，会所，伴游，以及相对应的人口买卖，武力胁迫。” “而这些你认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不过是荒坂公司养的几条狗，他们统一被荒坂夜之城分部的特别行动部门的总监苏珊·艾伯纳西所管辖，是荒坂用来分化虎爪帮，维持夜之城底层帮派统治的纽带。” 江秉平淡的讲述着足以要人命的秘闻，注视着因惊讶缓缓眯起双眼的云顶头牌。 “你看，你知道的危险我都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也都知道。” “朱迪有时候办事的确很鲁莽，但是她这次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却纯粹的为了你好，艾芙琳·帕克。”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女人终于变了脸色。 “萨布尔·莱瑞克，想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是死亡与鲜血。” “走吧，女士，聊了这么多，也该办正事了。” 女人熄灭了烟，抿了抿嘴，又深深看了眼西装笔挺，活像个寻欢作乐的公司狗的江秉，转身头前带路。 不过她走的却不是去往云顶的通道，而是领着江秉转向电梯左侧的露天走廊。 “这边来，我迟早要被朱迪这个蠢女人害死。” 艾芙琳·帕克边走边抱怨。 “你怎么知道她这样做不是为了想办法拉你一把。” “哼！”这位云顶的性偶差点没有笑出声。 露天走廊到处是私人搭建的违章建筑，脚手架散落在各处，各种铁板组成了一条危险的空中小道。 “前田舞子可不是这么好见的，她可是云顶的‘当家人’，但是朱迪可是她的前女友，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她的呢，还大费周章的绕道我这里来。” “你最有头脑，艾芙琳·帕克，相比于朱迪联系不上的前女友，还有那些业务繁忙的朋友，你这个云顶头牌既有时间，又有胆量。” “你这么自信了解我？” “这是朱迪的评价。” 江秉不紧不慢的跟在对方身后。 “你有一身‘专业’的性偶义体，对吧。” 走在前方的性偶突然回头，望着江秉。 “我知道你渴望出人头地，艾芙琳·帕克，毕竟全套的性偶义体改造可需要动不少刀子，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决心的。” “我有一份工作给你，当然，要等这件事情办完之后。” “我可不缺工作，萨布尔先生，你知道的，我可是云顶头牌。” “谁知道呢。”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艾芙琳·帕克在一扇金属栅格封闭的窗户前懊恼的站住脚步。 “该死，偏偏是今天关上了。”她用力扒拉着封闭的金属栅格窗，对方却纹丝不动。 “这里通向哪里？”江秉对于这位云顶内部人员引领的捷径很好奇。 “员工们的化妆间，不过咱们要绕路了，此路不通。” 江秉上前两步，在令人牙酸的金属弯折声中，栅格窗被硬生生抬起。 “女士先请。” …… 前田舞子是个女的，而且喜欢女的。 她身着一身半点新刻奇主义服装，涂着靛蓝色的浓唇，浑身湿漉漉的刚下工，便被艾芙琳·帕克拽到化妆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秉正把玩着一把通体粉红色的武士刀。 “鸡尾酒棒，我特别定做的，你小心点，它可很锋利。”前田舞子不愧是干大事的人，面对江秉的突然到访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听艾芙琳说的，是朱迪让你找我的？”对方全然不在意江秉手持武士刀倚在一旁，旁若无人的坐在化妆台旁，开始收拾自己。 “还有，你最好快点，一会我说不定就得上钟。” “没有上钟了。”江秉竖起这把粉色武士刀，像是举着奥特曼变身器般不断转动。 “我需要你待会联系在这里工作的性偶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免得一会打起来子弹不长眼，被误伤了我可不管。” 对方描眉画眼的手一停。 “你疯了，不知道楼下最少有十几名虎爪帮的人么。” “你看我像是疯子么？” 前田舞子的目光在江秉身上不断打转，最后眯着眼问道：“朱迪究竟要做什么？” “告诉我去‘木头人’的办公室在哪？” 江秉在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并未回答，而是将手杖中的杖剑抽了出来。 艾芙琳·帕克的话语在前田舞子脑海里回荡，很快她变认清这是一个好机会，她选择赌一把，反正又没有多少风险。 “出门左转，走到底，第二个拐角的办公室。” “看在朱迪的份上，你最好老实的照我说的做。” “还有，刀不错，我先借用一下。” 像是在路边见到一根笔直的木棍，江老板左刀右剑一脚踹开化妆间的大门就准备大开杀戒，验一验这把刀的成色。 虎爪帮的确挺重视云顶这个下蛋的金鸡，俱乐部内几乎每个角落都配备着安保。 江秉拎着两把冷兵器一出了门就被虎爪帮的人发现，对方义眼一闪便在准备拉响了警报。 只不过信息发到一半，怀里的枪还没拎出来，这名体型壮硕的汉子就被江秉一刀枭首。 进入工作状态的江老板沿着前田舞子指得路，狂飙猛进，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用了十几秒便找到木头人的办公室。 他一脚踹开门，木头人正在房间里借工作之名对一名性偶上下其手，被江秉的突然袭击弄的一脸懵。 “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把粉色单分子武士刀。 装备越粉，砍人越狠。 第333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刀如庖丁解牛，异常丝滑，毫无滞怠的将木头人斜着切成两截，而他怀中的性偶则是毫发无伤。 只用了一个眼神，这名衣衫不整的性偶便乖乖蹲到墙角，捂着嘴巴默不作声的看着江秉将破解装置怼到木头人的电脑里。 随着读条完毕，琪薇的信息同步到来。 【琪薇：BOSS，我进来了。】 【江秉：所有的资料都打包，不要放过任何数据。】 【琪薇:明白。】 【江秉：文森特那边得手了么？】 【琪薇：已经攻进去了，正在和佐藤弘美的守卫交火，不过对方完全不是对手，相信很快就……】 话说到一半，琪薇的语调一顿。 【琪薇：已经得手了，BOSS，文森特那边的入侵魔偶刚刚上传完毕。】 【江秉：让文森特找的仔细点，别漏了数据。】 【琪薇：明白。】 云顶的特殊服务依托于读取客人的数据，生成对应的性偶虚拟人格。 但是荒坂可不会放过这种收集客户隐私资料的好途径。 来云顶消费的客户大多都是富翁，有地位的公司狗，社会精英，名流政要，他们身上的行为数据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通过这种方法，荒坂可以间接偷取到大量社会精英的行为特征，其中就不乏对手公司的中高层人员。 数据时代，数据为王。 有了这些数据，荒坂可以对目标进行精准画像；聚合后的数据可揭示群体行为模式；用来喂给灵魂杀手，提升杀伤力；亦或者通过长期追踪大量的个人行为，预测用户需求或社会趋势。 而在市场竞争上，大量的数据则代表着通过数据积累形成护城河，挤压中小竞争者；如果掌握了用户行为规律，甚至可以操纵市场或消费者选择。 更不用说更严重的数据全景社会监控、群体操纵、身份盗用、行为监控、政治走向操控、赛博空间精准定位，从而达到网络定点暗杀。 可以说，大数据时代，只要手中掌握的数据样本足够多，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可以在无形中掌控所有人的言行举止，甚至可以变相的预知未来。 这也是当年荒坂塔被‘核平’后，荒坂公司选择退出北美的主要原因之一。 随着荒坂塔被摧毁的，还有其中的数据储存中心，而丢失了大量的客户信息以及收集来的大量行为数据，荒坂哪怕硬着头皮在夜之城赖着不走，从数据霸权的王位跌落后，它对于这片土地的掌控力也被削弱到极点。 而卷土重来的荒坂又重新再市中心建立起荒坂塔，建立起安防更为严密的数据储存设施【神與】。 云顶只不过是他们散布在夜之城无数条数据捕手中的一条而已。 云顶的安保已经全部反应过来，逐渐向着‘木头人’的办公室聚拢而来。 江秉走出办公室，顺便将两把武器舞出残影，格飞迎面袭来的子弹，面对着快要挤满走廊的敌人，他不急不慢的走向对方。 …… 战斗开始突兀，结束的同样有些仓促。 十几个人哪够江秉嚯嚯的，两把武器抡圆了来上六七下，云顶里敢拿枪的就已经全部躺倒在地。 前田舞子果然很识时务，将性偶们约束的很好，没闹出什么乱子。 江秉对其甩出一张【逆熵】的金属名片，“云顶接下来由你先管理，打这上面的电话，接下来自然会有人给你对接相关事项。” “不用担心虎爪帮的报复，这已经被他们卖了，卖给了【逆熵】。” 前田舞子眼神闪烁不定，但还是飞速的接过这张名片，就像是接过自己的进身之阶。 “你的刀。”江秉还了刀，并拒绝了对方赠刀的提议。 除了通体粉红，这把刀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相比之下，江老板还是喜欢用自己敲出来的作品。 日益强大的‘工匠’已经用不惯其他工厂流水线上的东西，质量太差，咳嗽。 取了留在化妆间的杖身，江秉刚准备原路折返，艾芙琳·帕克却自行凑了上来。 “萨布尔先生，您先前说有份工作给我，不知道还作数么？” 这个女人某种程度上与前田舞子很是相似，眼中闪烁着想要向上爬的火光，满脑子都是出人头地，改变现状的欲望，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为之努力。 一张名片又被江秉变魔术似得抖了出来，递在对方面前。 “联系她，会有人和你对接的。” ……………… 世田马克士与畔上润是虎爪帮亲公司派的中坚人物，他们两个基本已经算得上是荒坂家养的狗。 但是有时候做狗也没什么不好，从荒坂手指头缝里漏出点残羹剩饭，就能将两人喂得饱饱的。 只不过，人养狗总是抱有着目的，或看家护院，或打猎巡山，或放牧羊群，又或者寻迹追踪。 他们两个一样也需要给荒坂干活，干脏活。 “嗨，我一定办到！” 世田马克士被人训的像个孙子似得，不住的道歉，好不容易应付完通话对面的艾伯纳西问责，整个人瘫软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次又让咱们搞谁？”他狼狈为奸的好友畔上润正端着杯威士忌，边喝边出声问道。 “荒坂研发部门某个叫田中的家伙。” “这个娘们越来越不把咱们当人看了，竟然让咱们找人去跟踪她的竞争对手，她也不想想，她都忌惮的人物，咱们怎么敢惹。” “这次还真不是脏活，她让咱们跟踪田中主要是为了搜寻最近出现在他身边的可疑人士，据她说，军用科技最近盯上了他，说不定会有所行动。” “这是把咱们当炮灰使唤了，那还不如搞她的竞争对手呢，两个大公司之间的事掺合起来，可很容易出人命。” 畔上润抱怨道。 “呵，谁让咱们没得选，我去安排人手，你找两个熟悉荒坂学院的人，跟一跟这个田中正在上学的儿子。” 两个人正安排着活计，一则通讯打了进来. “加须大人，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们，我记得帮会的理与会还不到时间吧？” 第334章 记忆深潜 面对着加须大木这个名义上的虎爪帮头领，世田马克士嘴上虽然恭维敷衍着，话里话外却没有一丝尊重的意味。 “世田君，别来无恙。” 加须大木对于对方的语气浑不在意，反而不动声色的扫视着世田马克士背后的环境。 “有事不妨直说，加须大人” “关于我之前在宪章山新增一所地下赌场的提议，不知道两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世田马克士皮笑肉不笑，“社长的决定，我们自然拥护，只不过就怕其他人反对，我们夹在中间，不好做事。” “畔上君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吗么？” “当然，社长，我与世田君看法一致。” 再假不过推诿之语。 加须大木却浑不在意，好似信以为真，他来电的本意本就不是为了探听虚实，而仅仅只是作为确认两人一起在家。 “那不打扰你们了。”加须大木轻而易举的放弃说服工作，挂电话前留下句饶有意味的“祝你们玩得开心。” 挂了电话，两人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畔上润欣赏着窗外辽阔的风景，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他是特意来打电话自找没趣的么。” “不用管他，这只被一个老女人养的狗很快就会从社长的位置上滚下来。” 世田马克士也倒了一杯酒，刚送到嘴边，耳边便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那是安防系统被突破后发出的预警。 他还没反应过来，窗户上便降下金属卷帘完成封锁。 特制的防护门同样降下足以防弹的卷帘门。 “怎么回事，有人袭击？！” 畔上润刚起身，门口就已经响起警戒机枪开火的声音。 这让两人面面相觑，纵然有袭击者闯入，这推进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不过两人虽然震惊，却还是一个掏枪，另一个则同步起身去往角落里的武器展示架上取自己的刀。 世田马克士人刚走到刀架附近，还没来得伸手从架子上取下自己心爱的武士刀‘爪磨’，一旁的墙壁就突然爆裂开来。 一道身影在漫天碎屑中保持着撞击姿势，冲入房间内，并在两人始料未及中伸手提起世田马克士，手一抖，直接对对方脊椎来了个分筋错骨，先把人弄成高位截瘫，再把特制的信号屏蔽魔偶芯片往对方脑机芯片槽里面一插，赛博时代的俘虏工作就算是完成。 提着死鸡一只的世田马克士，江秉正准备往前走，身宽体胖的畔上润就干脆的扣动扳机，用子弹将袭击者笼罩，完全不顾自己的‘好兄弟’此刻就提在对方手上，此举是否会产生误伤。 “真是塑料兄弟情。”江秉扯出几道残影，避让过子弹，顺手将手里的累赘扔在地上，用一声爆响作为发令枪响消失在原地，并以一记飞踢将吨位不弱的畔上润挂在墙上作为冲线仪式。 江秉的这一脚少说踹断了对方十根肋骨，并伴以胸部碎裂以及少量内脏破裂，但好在对方做过维生向义体改造，不至于呕血三升，暴毙当场。 当然，也省了江秉抢救的功夫，赛博老中医蹲在奄奄一息的患者身旁，搭手一摸，就摸出了对方最起码安装了副心脏，循环再造，血液第二中枢这三种价格昂贵的，保命能力强，但是对战力加持意义不大的义体改造。 同样，高位截瘫按摩，外加信号屏蔽芯片完成赛博捆绑，两个与冈田·和歌子交易的货物信息就算是采购到位。 江秉又在沙发上等了好几分钟，安防系统的封锁才解除，推门进来的是架着两只染血螳螂刀的文森特。 他最近不少赚钱，又背靠着【逆熵】武备库，外加上奥罗拉的加入成功，没少往身上加东西，大量的义体改装，让他的体型看上去更加魁梧了一些。 文森特收刀入臂，向江秉报告：“BOSS，外面都已经搞定了，这里已经被咱们全面接管。” “带上这两个肉票，撤。” 冈田·和歌子一度指定世田马克士和畔上润要活的，为此她甚至加了不少的筹码，不光让出了歌舞伎区的色情行业，甚至还搭进去了整个云顶。 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对于她这种生意人，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生意。 这两人的脑袋里肯定有些对于她和她控制的派系的虎爪帮至关重要的数据。 不过这些跟江秉都没关系，他只是坐在色雷斯388杰佛逊车中，看着文森特与杰克将两个活人送进和歌子指定的一间车库中。 兄弟二人组回到车上，杰克这个话痨还没停住嘴。 “V，你看到了么，车库里摆了一地的电缆线，除去那个怪模怪样的大椅子，还摆了好些个浴缸，他们不会是要拍这俩SB的裸照威胁他们吧。” 文森特坐在驾驶座上，被杰克的脑洞搞的很是无语。 “你觉得以这俩人的地位，是被几张裸照就能威胁了的么。” 见兄弟搭话茬，杰克顿时兴奋了起来，“那可不一定，如果他们给这俩人摆点劲爆的姿势，整点劲爆的照片，说不定他们就从了呢。” “就是把枪戳进他们屁*里，也没用，这俩人不可能妥协的。” “他们是正在准备记忆深潜。”最终还是江秉先受不了这俩活宝下三路的讨论，揭晓了谜底。 “记忆深潜？”文森特有些疑惑。 “就是连上你的脑机，让黑客钻进你的脑袋里翻找你的记忆。”杰克猜测到。 “怪不得非得要活口呢。”文森特恍然大悟。 “不过以这两个人的身份，ICE估计厚的过分，这活可不好搞。” “这样说，不太准确。” 江秉发表专家意见。 “杰克你说的只能算是脑机数据渗透，但是有些东西是如果没有存在脑机中，而是存在本人的记忆里，神经网络中，就不是普通黑客能搞定的了。” “这时候就需要专业的设备将对方的神经元网络连接到网络中，从而使人一窥真相。” 第335章 无人之地 记忆深潜说到底并不是什么高端技术，但是没有流行开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本身具有极高的风险性。 “人类的自我心智某种意义上是一种高级自我ICE,在别人记忆中肆意翻找很容易引起被入侵者意识本能反击，人格被侵染都算是轻的，搞不好，俩人都会变成白痴也说不定。” “不过看来这两个荒坂养的狗，脑袋里的东西对于和歌子来说的确很重要啊，愿意进行记忆深潜的‘神经漫游者’既不好找，又不便宜。”江秉做了总结。 “乖乖，我好久没听说过这个词了，那群‘神经漫游者’不已经绝迹了么？” 杰克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海伍德本地爷，还真了解些坊间秘闻。 “有市场就有需求，有需求就有服务者，他们只是转到暗处，可不是消失了，这东西压根禁不住，各大公司都有相应的部门，专门研究这些个禁忌科技。” “真不知道这些公司手里还捂着什么缺德的黑科技。”杰克感叹道。 “反正没几个好东西，事了了，回吧。” 文森特一脚油门，将汽车驶入车流中。 ……………… 编号HXXD—G00334位面（巫师） 无人之地，威伦。 威伦是泰莫利亚王国最穷的省份，即使是在没有充斥土匪与逃兵的和平时期，威伦也是个没人愿意去的偏僻地区。 人迹罕至的沼泽、贫穷的村庄，与没礼貌的乡巴佬，是人们对这的唯一印象，端的上一句穷山僻壤的称呼，算得上彻头彻尾的蛮荒之地。 而在正在进行的第三次北方战争的当下，随着泰莫利亚的覆灭，威伦成了瑞达尼亚与南方尼弗迦德帝国的缓冲地带，交战战场，兵祸让这里彻彻底底的成为了无人之地。 当然，说是无人之地，不过是用以形容这片区域的生存条件恶劣，并不是说这片土地上完全没有人烟。 最起码江秉与前艾瑞图萨学院的女术士维蕾塔，就在前方的水沼混合着树木的缝隙中，发现了几缕炊烟。 有炊烟，就代表有人烟。 两人原本的目的地位于威伦西北部的仙尼德岛，主要的目标则是岛上的艾瑞图萨学院，维蕾塔曾经学习的学校。 一个专门培训女术士的高等魔法学院，北方术士们的圣地，北方大名鼎鼎的女术士特莉丝·梅利葛德与温格堡的叶奈法都是这所学校的知名校友。 两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借用学院内庞大的藏书，最好咨询学院内强大的女术士们，以求解答江秉的一个疑惑。 他手上拿着的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橡果，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随着北方诸国猎巫运动的蔓延，这所魔法桂冠上的明珠是什么情况两人都不得而知，但是并不妨碍两人前去一探究竟。 自生化危机迪拜亚王朝遗迹中得到的这颗橡果后，江秉用了许多种方法进行测试，包括但不限于刀砍、斧剁、水泡、火烧、X光照射，乃至激光切割，高温，高压，结果这颗橡果毫发无伤。 江秉甚至上了千吨液压机，但是哪怕机器全功率运转到冒烟，都不能改变它一分一毫的外形。 于是江秉又试了血浸，这到是有了新发现，‘工匠’的鲜血滴上去后很快被吸收，惊喜万分的江秉等了好久，却发现这颗橡果吃干抹净后还是老样子。 于是他滴了更多的鲜血，甚至又进行了古法封印，将整颗橡果浸泡在他的血液中，而对方则如一个无底洞般，不管多少鲜血都来者不拒，吃干抹净之后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面对这么一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江老板也算是犯了难，只得求助于魔法的力量。 这才有了两人此次威伦一行。 “到前面咱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给你买上匹马代步。”江秉自然是不需要马匹代步的，但是维蕾塔就不行了。 她的身躯虽然被混沌魔力冲刷强化过，但是仍然是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在威伦这个烂水坑里长时间长途跋涉，无疑是强人所难。 好在有钱好办事，只要找到个村庄，怎么也能买上一匹马用来代步。 要不是顾忌着这个世界的神神鬼鬼和野外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江秉早就掏出高科技代步工具大杀四方了。 他的掠沼舰只要稍微改改，就能改成一艘相当舒适，豪华的野外代步工具。 但是他怕坠机，毕竟此方世界的林间泥沼中真有可能会趴着一头龙，又或者存在什么呼风唤雨的魔物。 “仙尼德岛离这里不远了，咱们向西走到海边，也可以直接找艘船，顺水北上。”算的上本地人的维蕾塔建议道。 她如同远行归乡的游子，兴奋的向江秉介绍着这路上的风土人情。 “这些泥沼内部很容易诞生沼泽巫婆，或者水鬼之类的魔物，所以本地人活动的时候都会先仔细观察这些泥沼中是否有小生物活动，如果那些水潭看上去许久都风平浪静，大概率说明附近盘踞着一群要命的魔物。” “而本地的传说中，如果有人溺死在沼泽中，死者将会永世深陷在乌黑发臭的泥沼中，痛苦哀嚎，他的魂灵将纠缠着每个过路人，试图将他们拉下水，与自己为伴。” “那些看起来乌黑的泥沼就是他们的寄生之所，赶路时要远远的绕过去。” “只有将渡鸦喙磨粉混入黑麦，烤成墓碑状的硬面包丢进溺亡者尸骨所在的水中，才能将其救赎。” “你觉得这个传说有多少可信程度？”江秉饶有兴趣的问道。 “基本都是乡野村夫愚昧的臆想，哀嚎者大概率不是什么溺亡着的魂灵，倒是很有可能是妖灵。” “这倒是有些许科学道理。”江秉锐评，“那种看上去散发着乌黑颜色的泥沼底下一般都会含有大量的淤泥，行人踩上去很容易陷入其中，丢了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向着炊烟的方向行进，却在一个三叉路口迎面撞上一个身披兜帽的行者。 两者离得老远，江秉仍然一眼就被对方胸前的猎魔人徽章吸引的注意力。 第336章 猫学派猎魔人 “有意思，我是不是跟猎魔人有什么孽缘，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竟然还能遇到一个猎魔人。”他小声对身旁的维蕾塔道。 兜帽下的一双黄褐色的猫眼警惕的注视两人。 两方的目的地都是那处小村子，随着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接近，直到双方的距离尽到江秉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位猎魔人背后的两把剑柄上的花纹时，对方胸前的徽章才总算是疯狂的震动起来。 维蕾塔的实力过于菜鸡，直到两方都快要打照面了才触发猎魔人徽章的感应，而江秉体内混沌魔力倒是浓郁的很，但是都被内敛于皮肤之下，深藏于骨血之中，凝练至极，平日里根本不会外泄。 这一变故，立刻引起对方的高度警觉，那位陌生的猎魔人立刻丢下手里的包裹，右手立刻摸上了背后的剑柄，左手则是隐于斗篷下。 江秉打赌对方左手不是握着一瓶魔药，就是攥着一颗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 “真稀奇，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居然会碰到两名高贵的术士。”这位猎魔人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同时还带有紧张所导致的紧绷感。 “都说猫学派的猎魔人混得惨，没想到混得这么惨，连匹马都买不起了么？” “哼，多说无益，你们也是为了赏金而来？” 猫学派又称猫学派学校，是最为臭名昭著的猎魔人团体，他们因培育性格极端的猎魔人和从事杀人行当而闻名。 性格极端，也就是俗称精神病，反社会疯子，暴力杀人狂，这也是猫学派盛产杀手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故意如此，而是猫学派的突变流程存在残缺，二把刀的突变过程会有较大几率产生有精神问题的猎魔人。 猫学派猎魔人并没有在固定地点安家，多年以来，他们在众多藏身处给学徒们实施突变，还集结了许多营地提供集训。该学派的成员在道德和政治上的立场如同猫一样“灵活”，他们在接杀怪物委托的同时也接杀人、暗杀等违背猎魔人戒律的委托。 一个猫学派，加上突变流程同样不稳定，有时会突变出完全没有人类感情的熊学派，可以说猎魔人在世人眼中的坏形象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江秉眼前这个猫学派的猎魔人看上去精神还算正常，但是听对方言语，明显背景不是很干净。 但是这跟江秉又有什么关系，他在这个世界干的事随便拎出来那件也得把对方吓得半死。 不过他懒得掺和到对方的事情中。 他扯开身上的【帕鲁达门托姆】外衣，露出一身精致的皮衣，以及腰间十分不凡的羽蛇神灯笼还有更加鼓鼓囊囊的钱袋。 他能印19世纪的美钞，没道理不能印巫师世界的克朗，后者作为贵金属实体货币，除了原材料昂贵些，制造难度约等于没有。 铸币模具江秉闭着眼都能敲出来。 “一个猫学派猎魔人的脑袋能值几个克朗？” 江秉的意思很是明显——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就千八百克朗值得我们动手？ 看着衣着不凡，谈吐不凡，长相不凡，气质更加不凡的二人组，猎魔人有些沉默。 他的目光从江秉与酒红色的皮质双排扣长外套以及维蕾塔身上丝绸材质的淡绿色丝绸钟形裙以及同样华丽的蝶翼分层袖上掠过后，不由得略微放松了警惕。 最起码为了赏金追捕他的那些个赏金猎人可穿不起这些看起来就很贵且没怎么有防御能力的奢侈服饰。 衣服的款式是维蕾塔精心挑选的，毕竟西服与女士的各种衬衫长裤与这个世界的审美明显格格不入。 女术士都是一群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哪怕是实力不怎么强大的维蕾塔在穿着打扮上的审美水平仍然可以吊打此世界大部分人。 这位刚刚猎魔归来，浑身满是泥污与鲜血的猎魔人嘴角蠕动了几下，但是没能挤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出来。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灵敏的嗅觉让他离老远就可以闻到女术士身上散发的香水味道，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原料，但是就凭这香水闻起来给人香味纯正，层次丰富，清透淡雅的感觉，就说不定一瓶香水的价格比他两把剑还贵。 ‘该死的女术士，该死的狗大户！’猎魔人心中带着对这世道的愤慨之情，默默让开道路。 说一千道一万，学院刚被毁，自己被通缉的猫学派猎魔人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江秉跟维蕾塔压根没空理会对方，也根本无意顾及对方复杂的心理活动，顺着对方让开的道路就径直向着前方的村落赶。 这是个典型的中世纪小村落。 村落只有六七户人家，房屋顺着道路草草扎堆聚在一起，同时围着村落中央的一口水井旋绕坐落着。 小村子实在太小，又不是处在交通要冲，压根没有什么正规的旅店设施供两人落脚。 事实上，这种村子整日里都鲜有外人到访，江秉与维蕾塔的到来直接让这座村庄一片哗然。 身着粗布麻衣，皮肤肮脏的男人们偷瞄着维蕾塔，主要是望向对方饱满而又慷慨的雪白胸脯，直愣愣的目光中难免带有几分淫邪。 女术士以进步与开放自诩，普遍的穿衣风格极为大胆，维蕾塔自然也是如此。 而村妇们则将目光集中在女术士那身漂亮的服饰上，亦或者江秉英俊的脸上，她们三三两两的扎堆举在一起，装作忙碌，但是等两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便左一言右一嘴的开了黄腔。 尺寸大到江秉听了都想洗洗耳朵。 村长是个上了年纪男人，但是面色很是红润，四肢有力，顶着个棉布兜帽，留着标志的帝国胡子，一笑便露出满口的焦黄坏牙。 他的形象在周遭普遍营养不良的村民映照下，显得十分出格。 看着就像个能贪的。 这位贪官市侩而又狡黠向着两人行了个礼：“两位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霍洛顿，我是这里的村长，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一匹你们这最好的马，钱不是问题。” 第337章 牲口棚的惨案 江秉不想与对方进行无效社交，干脆利落的道明来意。 村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扬起热切的笑容，面对狗大户，大部分人总会忍不住的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他给的太多了·JPG 村长将两人让进自己那简陋但在村子中算得上最豪华的屋子内，殷勤的招待着，并承诺马上挑选出村子内最好的马匹供江秉挑选。 这当然都是假话，套话，江秉一进村就已经了解到这村子里的牲口棚里就只有一匹驽马，毕竟村子的规模小的可怜，一‘眼’便可以尽览。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来为接下来的狮子大开口做铺垫，却被一名村民站在门口打断。 “村长，那个猎魔人回来了，正在找你。” 于是村长只能先告罪出门。 “有点不对劲。”维蕾塔叠腿坐在由木材与稻草搭成的客厅中，瞅着左手边村长的办公室兼卧室。 一张做工优良的橡木桌子上放着几本账册书籍，角落里摆着羽毛笔与墨水，一张雕花椅子与之配套。 而办公桌背后的墙壁上则装饰着一个麋鹿头骨装饰，两侧则各摆放着两根扭缠铸铁灯柱，桌子下还铺着一张厚实的大地毯。 “看这个村子的现状，这个村长可用不起这些东西。”女术士十分敏锐的发现了矛盾的地方。 “单是那几张地毯就得要上百克朗，这可不是一个在土里刨活的农夫能用的起的东西。” 江秉缓步上前，站在村长办公室门口，定眼观瞧了好一会，突然伸出手杖在办公桌下的地毯上轻轻敲打。 “咚咚咚。” 纵然隔着厚重的地毯，沉重的手杖仍然敲出空鼓的回声。 江秉咧起嘴角，“看来这位村长还藏着些小秘密呀。” “你不好奇？”维蕾塔见江秉又折返回来，不由得出声询问。 “不管是间谍还是密探，跟咱们关系不大，我也没有什么兴趣插手南北战争这个烂摊子。”江秉将这些条件稍微在脑中一转，便得出个可能性最高的结论。 “这可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门外的空地上突然爆发了争吵。 那名猫学派的猎魔人言辞激烈，将一颗新鲜的鹿首精的头颅丢在村长脚下。 “先生啊，现在到处在打仗，我们小孩都没饭吃了，实在是拿不出这些钱 ，众神慈悲，请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你为什么不在干活之前说明，只有12克朗，你在打发乞丐么，我警告你，最好按照谈好的数目来。” 猫派的猎魔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带有一道巨大疤痕的脸庞，长长的伤疤因为主人的愤怒而充血，显得十分的狰狞。 “当然，当然，猎魔人大师。”村长被对方狰狞的面孔所震慑，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妥协到：“为了躲避那些士兵的搜刮，我们还在牛棚里藏了一些金子，足够付清您的委托金，请您跟我去取吧。” 猎魔人这才满意的颔首，迈步前不动声色的用黄色的猫眼瞟了一眼在村长屋内安静等待的二人组，面露好奇，但是很快又压回心底。 “看来猎魔人的活计不好做呀，不知道杰洛特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江秉的注视着面前富有‘中世纪’生活气息的雇佣冲突，感叹道。 “布拉维坎的屠夫”，女术士道出杰洛特在道上的诨号，“不一定有人敢欠他的工钱。” “那可不一定。”江秉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得笑着反驳，“整日里土里刨食，只为了填饱肚子的农夫与他们鼠目寸光的村长们可没有足够的见识了解‘布拉维坎的屠夫’是谁，面对省钱的机会，他们总会想尽办法一试。” “毕竟”望着大部分时间没有为生机发过愁的女术士，江秉摊手补充道：“穷生奸计，富才能长良心。” 正当他准备与对方探讨个体贫富差异与社会制约之间的关系时，几声哀嚎与惨叫传入江秉的耳中。 这声音经过了几道墙壁阻隔，距离两人又有着一段距离，要不是江秉‘颇为’耳聪目明，甚至都有可能漏掉。 “看来那位猎魔人的讨债之旅发生了些变故。”江秉带着女术士出了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紧走了两步，一阵血腥气涌入他的鼻腔。 大出血，而且还必然是最少两人份的大动脉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泵出如此量的鲜血。 像霍洛顿这种小村子，牛棚一般与马厩混在一起，往往一起盖个村集体的牲口棚了事。 就在这个面积颇大的牲口棚内，发生着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一个刚被捅了后腰，身负轻伤的猫学派猎魔人，对阵一名手持草叉，由村民刚转职而来的悍匪。 草叉是个好东西，不光属于长兵器，有着一寸强一寸长的先发优势，而且还在长年累月的挖掘地皮，整理茅草、麦秸、花生棵、山芋秧，叉牲畜饲料，甚至铲叉动物粪便中，完成了破伤风以及毒素的附魔仪式，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武器。 也不愧是曾经捅死举世闻名的猎魔人大师‘白狼’杰洛特的史诗级武器。 可是，叉是好叉，用叉的人却是个废物。 受制于已经躺倒在地，大动脉还呲呲往外飙血的两位同伴尸体的震慑，他肉眼可乱的陷入越发严重的慌乱之中。 而持械对歭中，慌，就等于死。 负伤的猫派猎魔人只是一个下劈的佯攻，便轻松的骗出对方慌忙的招架。 腰部的伤势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灵敏，随着他如山猫般敏捷的收臂跳跃，手里的钢剑软绵绵的从草叉上溜了下来，顺着对方的颈部轻轻划过。 面对没有着甲的敌人，这样的攻击已经足够了。 锋利的剑刃轻松割破皮肤，血肉，割断颈部动脉，在鲜血喷溅中，新晋的暴徒顿时软倒在地，急速的大量失血正在快速带走他的生命。 “身手不错，剑法也挺不错，快准狠被你占了个全。”江秉辛辣的点评。 但是他的夸奖没能换来猎魔人的回应，对方反而重新举起长剑，将一双黄中透着大量血丝的暴虐眼睛投向江秉。 主要是投向他的脖颈。 第338章 ‘工匠\’的徒手练成 显然，因为猫学派的突变流程的缺陷，这位本身就情绪敏感易怒的猎魔人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背叛，被袭击，受伤，死里逃生，对歭与杀戮后，已经陷入了一种嗜血的狂暴中，失去了大半理智。 俗称，上头了。 “我事先说明，虽然对于你们债主与欠债人之间的腌臜事，我没兴趣参与，但是如果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别怪过我没事先警告过你。” 但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哪能听得进去道理，对方就像是被小头控制了大头的刚出狱的犯人，又像是吃完了西地那非，药效已经生效的中年男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失了智的猎魔人旋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将手中钢剑舞出一个护身的死亡圆环，试图逼近江秉的同时让对方只能选择招架，抢占先机，为后续的夺命攻击做好铺垫。 可惜，他遇到的是江秉。 一记齐齐哈尔正蹬精准的卡着对方旋转的间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对方的胸膛上，巨大的力道几乎差点将猎魔人的眼珠子没给挤压出来。 他如同在世界杯比赛最后点球大战的那只聚氨酯皮面的足球，被狠狠踹出一道世界波，撞破木质牲畜栅栏，印在牲畜棚最里面的木墙上。 “花里胡哨。”super江给出评价。 人，慢慢从墙壁上滑落，一大口鲜血从对方口中喷了出来，这名猎魔人的狂暴状态直接被江秉一脚生生驱散。 随着对方的思维回归正常，疼痛让他开始呲牙咧嘴。 “清醒了？”江秉与维蕾塔围了上去，却并没有其他动作。 见两人没有进一步动手的打算，猎魔人也没有拖着病体拼命的意图。 “你们究竟是谁？” “两个过路人，说实话你跟他们的恩怨我们真的不太想掺和。” 江秉指了指地上倒毙的三具死尸，其中一人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草叉。 “但是你上来就对我们喊打喊杀让我很难搞。” 对方艰难的挪动着手指，将手探入腰间的皮包中，却突然想起疗伤用的猎魔人魔药已经被他在先前的战斗中用完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调配，不由自嘲的笑出声。 而这一动作进一步牵动了他的伤势，让他嘴角忍不住直直抽动。 村子中的居民们也听到动静，聚拢了上来，围在牲口棚外，交头接耳。 “你要把我交出去么？”这短短的十几秒让猎魔人充分的认识到自己挨得这一脚对自己造成了什么伤害，他忍着肺腑间的剧痛，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反抗， “并不。”江秉立刻回答了他的提问。 “事情的真相已经显而易见，我这人还是具备朴素的道德观念的。” “这事我站你这边。”在对方有些懵逼的神情中，江秉话锋一转，“只不过你对我出手的事情，咱们得另算。” “杀人凶手！”人群中已经叫嚷开来。 “你们杀了斯蒂恩他们，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索比米尔，索比米尔死了……。” “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女巫，那女人肯定是女巫，把他们交给女巫猎人，肯定能换一笔赏钱。”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抄着农具，嘴上不饶人，但是没一个敢上前，恰如一群乌合之众。 江秉转头注视着这群无辜或者并不无辜者。 “闭嘴！” 高位者的压迫席卷而去，空气顿时一凝，一群人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鹌鹑般闭上了嘴。 江秉压根没打算对这群人做什么辩解，而是转头向着女术士道：“给他治治伤，别让他死了”。 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被江秉丢在地上，发出钱币碰撞的美妙声响。 “别误会，这些只是买马的钱，你们谁想动手的，赶紧上，我赶时间。” 事实证明，乌合之众之所以被称为乌合之众，就是因为遇事只是叫的欢，真摊上事反而没有人敢出头。 猎魔人被江秉提在手里，维蕾塔牵着那匹驽马，三人在村民的围观下顺利的出了村庄，一路向北，直到走到一处河边，才停了下来。 “你的治疗药剂都喝完了？” 江秉翻找着荣升为俘虏的猎魔人随身的包裹，却发现对方穷的实在可怜。 包里除去几枚炸弹和几瓶原材料十分便宜的初等杀人鲸、白蜂蜜、雷霆，以及一把打空了弩箭的十字弩，再无他物。 “呵，我可是人人喊打的猫派猎魔人，不是你这种贵族老爷，钱多的花不完。” “白色拉法德煎药，赤膀鸭，满月你身上没有就算了，出门在外，燕子你也不备上两瓶？” 面对对方的讥讽，江秉深深叹气，并立刻开始阴阳怪气的反击。 “你混得是真的惨。”这句话江秉说的是声情并茂。 猎魔人立刻陷入自闭，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接受着维蕾塔的施法治疗。 魔法虽然可以称得上万能，但维蕾塔却水平有限。 江秉只能再上点其他手段。 好在这世界的野外药材生长的格外充沛，浓郁的混沌魔力在大地上孕育出不计其数的‘天材地宝’。 因为缺乏利用手段，这些个‘灵草药材’就在路边如杂草般长着。 当然，部分原料会在怪物身上长着。 江秉沿着河边走了不到百米，就发现了一窝水鬼，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他拎着四个新鲜的水鬼脑袋回到维蕾塔身边。 猎魔人的伤势在女术士的维持下有所好转，但是仍然无法坐起身来。 土球，附子草，捣碎取汁液，加上猎魔人包里的矮人烈酒进行混合，投入少量的混沌魔力，生起火焰，直接炙烤酒瓶进行加温催化，形成制作高等燕子魔药所需的基底溶液。 白屈花花瓣研磨成糊状，与新鲜现取的水鬼脑组织进行混合，取适当比例兑入基底溶液，调动魔力进行催化，将装有魔药原材料的酒瓶举在火堆上手动旋转加热，进行反应。 等瓶内的物质由沸腾恢复平静，一瓶翠绿色，清澈剔透，晶莹无瑕仿佛反射着星光的高等燕子魔药就这样轻松调制完毕。 当然，这是在‘工匠’的视野中。 第339章 改道前行 而目睹了全程的猫派猎魔人如果不是因为伤痛无法起身，他几乎要给江秉跪下。 野外，没有称量工具，没有调制台，没有反应釜，没有炼金坩埚，甚至连个萃取工具都没有，他眼睁睁看着江秉徒手榨汁，摇瓶混合，用树枝堆起的篝火，所有原材料撕撕扯扯随意的塞进瓶子里，就那么摇摇晃摇，硬生生摇出来一瓶他只在书里见过的高等燕子。 徒手！！ 他的天都快塌了。 随着存在强度与构成强度日益增长，江秉的‘工匠’位格赋予他的动手能力也越发离谱，诸如此类的操作已经算不上江秉的动手能力的上限，充其量只能算是热身。 而自从猫学派从猎魔人教团分家后，猫学派的人才随着时间逐渐凋零，后续又进一步各自分散成一个个小团体，导致所有猎魔人越混越惨，压根没再拥有过精通炼金术的高级人才。 这也导致包括面前这位猎魔人在内的大部分猫学派猎魔人基本只掌握着几种简单，烂大街的魔药制作方法，还都是初级版本。 “怎么称呼？” 江秉把装有大半瓶高等燕子魔药的矮人烈酒瓶子塞到对方手里，示意对方赶紧来上一口。 “盖坦”感受到江秉一系列动作传达出的善意，猎魔人不由得舒缓了针锋相对的态度。 “看你的炼制魔药娴熟的动作，你也是猎魔人？” 话出口，盖坦立刻自我否定，“不对，你的眼睛跟正常人一样，那你怎么会炼制猎魔人魔药？” 江秉看着对方，只是微笑。 这下子盖坦反应过来，连忙收声，小心翼翼抿了一口高等燕子魔药，发出类似痛饮烈酒般舒畅的轻嚎。 猎魔人脸上的毛细血管很快充血鼓胀起来，脸上很快爬满了乌黑的纹路，那是魔药中的毒素的副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猎魔人魔药的效果非常好，但是并没有在这片大陆上流传开的原因。 这些魔药的原理简直跟江秉早期的设计理念不谋而合，凭持着力大砖飞的理念，这些魔药的效果与毒性同时拉满。 如果没有拥有猎魔人那般超越常人的毒素耐性和超人毒素代谢能力，这些魔药跟毒药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用来加速伤口愈合高等燕子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毒药，一滴就能暴毙的那种。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魔药的生效让对方的伤势终于没那么痛苦，也可以腾出注意力与江秉交流。 “我说过，我这人拥有比较朴素的道德观念，比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另外”江秉一双黑眸看的对方直发毛。 “你的皮甲很久没修理了吧，肩膀上的银剑连剑鞘都没有了，另一把钢剑的刃锋也都有了豁口，一看也很久没保养过了。” “加上你的包。”江秉晃了晃对方皮质的腰间小包，“除去两个焚风炸弹，空的都能跑老鼠了。” “被悬赏，追杀，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还愿意独自一人去狩猎危险的鹿首魔赚取酬金。” 在猎魔人晦暗不定的神情中，江秉站直身体，撑着手杖：“你知道么，你表现出的道德水平与这片无人之地上的居民相比，简直像是个圣人。” “哈，被草叉差点捅死的圣人。”对方自嘲的感叹。 “除去你最后发狂的那一幕，我觉得你的表现简直不像个猫学派的猎魔人，你应该投身狮鹫学派的。” 江秉的这个笑话在对方看来过于好笑，甚至不顾断裂的肋骨疼痛笑的不断耸动。 笑了半天，对方突然有些黯然的接话：“我也得有的选才能。” 情绪转变的极快，这也是猫学派猎魔人的通病。 而对方嘴里的内容也不难理解，面对死亡率居高不下的青草突变，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去主动尝试，所以大部分的猎魔人新生血液的来源都是人口买卖的受害者，战争孤儿，意外律，乃至活不下去的父母们忍痛的抛弃。 盖坦的身世估摸着也大差不差。 “就因为我可能是个好人，你就选择放过我？” “我说过，我这人具备朴素的道德观念，遇到好人落难，都会力所能及的顺手抬一把。” “况且，我啥时候说过放过你了。” 在对方惊讶的神情中，江秉蹲下身子向着对方探头道：“方才说的是你跟那群村民的事，你拿剑砍我的事咱们还没算呢，动手前我警告过你，你不会忘了吧？” 猎魔人的表情顿时僵住，好半天才糯糯的挤出一句：“你想干什么？” “给你一份工作，当然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 几个小时后，【逆熵】新晋荣誉格斗教官、猫学派猎魔人仰面躺在一辆精致的木质小拖车上，由那头驽马牵引着前行。 他的伤势正在魔药的修复下飞速好转，但是一两天内最好还是不要下床。 赶路的时光无聊而又枯燥，于是车子上的两人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聊出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是说艾瑞图萨学院被毁了？”维蕾塔满脸凝重，猛地提高了嗓门。 “早就被烧成了白地，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女巫猎人与士兵们洗劫一空，塞满了他们皇帝陛下的旗舰。”走南闯北的盖坦带来了第一手消息。 “那学院的学生呢？”女术士焦急的追问道。 “都被关到了牛堡，不过这事情发生在好几个月之前，他们估摸着不是被火刑烧死，就是被严刑拷打死在监狱里。” 望着面色苍白的女术士，盖坦怎么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道：“死亡对于她们来说没准是好事，你肯定也不想知道，一群漂亮的女人在监狱里会遭遇怎样的折磨。” 女术士神色越发悲痛起来。 “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她叹了口气，面色苦楚的问道。 “我所属的学院同样没逃脱那群女巫猎人和士兵们的毒手，好几个同伴都被烧死在牛堡的广场上，你猜我为什么这么了解。” 第340章 思考船锚 “自从‘诺维格瑞恶魔大屠杀’之后，那个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对于非人类种族的迫害变本加厉，但是他又不敢接近诺维格瑞，生怕那天那个‘猩红恶魔’跳出来将他大卸八块，只能将行刑地点转移到奥森弗特（牛堡）。” 前进的马车顿时一停。 江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说那个铁石心肠的光头现在人在牛堡？” “当然，他的旗舰常年在布恩河里飘着，来往的行人谁都能看到。”猎魔人话说的很是肯定。 “你想杀了他？”江秉回首望着车上努力掩饰情绪的猎魔人。 “就凭他继位做的这些残忍行径，想杀他的人多了，不差我这一个。” 江秉看了看窝在车厢另一侧低头沉默，几欲垂泪的自家员工，又转回头去，拽着缰绳让驽马变换了一个前进的新方向。 “你说他把艾瑞图萨学院的东西都搬空了是吧，那看来咱们要更换目的地了。” ………… 世人都说奥森弗特是颗璞玉。 这颗璞玉就位于布恩河与庞塔尔河之间，坐落在诺维格瑞东南方不远处。 这座文明与进步的摇篮之城位在瑞达尼亚的领土内，它紧紧围绕着奥森弗特学院，由狭窄街道和色彩缤纷的木质尖屋顶组成，远远俯视的话就会发现它多少像一处童话之所，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喧闹。 奥森弗特小镇的方方面面都仰赖学院和它的师生们，仰赖学院的科学知识以及研究中产生的技术吸引来的客人与商人。这就是奥森弗特——从一大堆理论实践中诞生出来，再由商业利润创造而成的城市，这里孕育了全北方最聪明的头脑。 奥森弗特学院的名声在世上数一数二，唯一与之能做为对手的也只有尼弗迦德的帝国学院。这儿最著名的学科是炼金术、自然历史、吟游艺术与诗歌、医学与草药学，还有最后一项哲学学院。 丹德里恩曾在此学院中学习。 当然，拉多维德五世上台后这里变了副模样，原本自由开放的学术风气被掌权者叫停，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意志为主导——独裁、骄傲与狂妄打败了文化，奥森弗特学院被无限制关停，大部分学生要么滚蛋回家，要么被划入了瑞达尼亚的军队。 当然，哲学系学生除外，因为他们的所学不适合从事任何实际活动。 牛堡的南边，布恩河之上，一艘涂红的巨型船只在河面上漂浮着。 这是拉多维德五世的旗舰，他几乎整日都呆在这艘巨大的船只上，顺水漂流，躲避刺杀。 这位向南方帝国宣战，还将法师视为邪恶的根源，立志全面清除法师，严酷迫害其疆域中所有的法师与魔法使用者，没收他们的财富，并将其用以对抗尼弗迦德的暴君对自己在人民群众中受欢迎的程度心知肚明，所以明智的选择龟缩在船上保命。 特别是“诺维格瑞血腥大屠杀”发生后，他不仅没再靠近过诺维格瑞，还花大价钱将船体用阻魔金做了升级改造，甚至睡觉时都恨不得让两个护卫好手把他夹在中间才行。 但是这样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的生活并没有动摇他残暴的统治风格，反而令他更加变本加厉。 他继续迫害法师们，以及更加用心的寻找他的老师，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女术士菲丽芭·艾哈特。 他非得杀掉对方不可。 巧的是，被他剜掉双眼的女术士也是这样想的。 一只猫头鹰在牛堡的夜空中翱翔，掠过街道熙攘的人群，身着红色甲胄的士兵，在途经学院广场的火刑架时，它不由得在被绑在火刑柱的焦尸头顶盘旋了两圈，又展翅飞翔远方。 拉多维德五世对于女术士为主的法师们更改了惩罚方式，名气比较大的人物会先被用木桩由下而上的穿刺身体，然后尸体再被这样串着举行火刑。 猫头鹰的渺小的身型隐在夜幕中宛如一颗暗沉的星辰，并不起眼，它掠过天空，又飞向布恩河，远远的在拉多维德五世的旗舰前盘旋了几周，才继续围着整个牛堡开始例行的探查工作。 直到，它看到一团白雾突然在某个偏僻的小巷内炸开，不成比例的大眼睛才流露出某种拟人化的探究神色。 这种异常情况让它破例冒着风险降低了飞行高度，接近白雾出现的地方。 但这只羽翼丰满，毛色靓丽的圆脸胖鸡还未靠近白雾，从雾气中便射出一道凌厉如刀的视线，投射出宛如实质的灼热目光射线，几乎将这只鸟在空中烤熟，点爆。 许是鸟类特有的灵敏感官让它第一时间有所反应，如同被刀锋抵在脖颈之上的战栗感让它的两只翅膀不由自主的有些打结，在空中扑腾着自由坠落了好几秒后才擦着屋顶的尖角，慌忙的掠向远方。 “老板，你发现了什么？” 维蕾塔一副贵族女子打扮，好奇的顺着江秉抬头望去的方向，望向天空，却只在繁星如瀑的夜幕中了无所获。 “没什么，只是一只瞎眼的猫头鹰。” 对此，盖坦表示反对，他那双标志性的黄色猫眼此刻虽然已经变回了常人，但是他敏锐的目力可还没丢，他顺着江秉的抬头的方向望去，别说鸟了，连根鸟毛都没看到。 不过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干一行爱一行，他眨动着因为带了特制美瞳而有些异样的双眼，略微有些生疏的用左手扶住腰间的长剑，挺起还隐隐作痛的胸膛，努力装成一名合格的贵族护卫，努力工作从而还清欠江秉的‘精神补偿费’。 ‘思考船锚’酒馆位于牛堡学院不远处的一所十字街道中央。 良好的位置让它整日里客人络绎不绝，虽然牛堡学院的关闭让它痛失了一部分师生客户，但拉多维德五世的暴政又让它收获了一大堆借酒消愁的新社会闲散人员。 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也就是现在日子虽然不算好过，但面包还没卖到五克朗一块，否则怨气满满的酒馆里随时可能临时举办一场脱口秀。 第341章 《维可瓦洛三女佣》 这些整日里蜗居在酒馆中，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鬼们包括但不限于牛堡学院合作紧密的供货商人，投资者，制革匠，被征用了家产的银行家，行商，因为拉多维德五世旗舰停靠而暂时失业的水手/舵手，港口搬运工，渔夫，可能面临永久失业的抄写员，还有理发师——他们有时会兼职外科医生，兼职些放血、拔牙等简单手术，在猎巫运动的高压下，他们也只能被迫歇业，防止引火烧身。 当然，热闹的酒馆永远少不了文化创作者，这些丹德里恩的同行可能水平一般，能力有限，但是吃饭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们可以根据某些顾客的要求，即兴来上一段或荤或素民间小调，也能应店主要求弹唱些最近实事，英雄史诗。 尽管天色只是擦黑，明亮的油灯与壁炉的火光却已经燃起，空气早已经弥漫满麦酒香、烤肉焦味和木柴不充分燃烧所发出的烟熏气息。 酒馆内人声鼎沸，激烈的言语、粗犷的笑声、木质酒杯撞击木桌的脆响、吟游诗人的鲁特琴声混杂成一片，几乎要冲破屋顶。 插着金属长柄勺的公共酒桶旁，站立着一名头戴扁平的羊毛软帽游吟诗人，正弹唱着一段粗鄙不堪的黄色小调，将本就火热的场子炒的更为火热。 “在维可瓦洛，有这么个女佣。她晚上很紧，早上很松。一大清早啊，她就变得很松！” 游吟诗人单脚踩着木凳，将琴身斜倚膝头，摇头晃脑的继续哼唱。 “还是维可瓦洛，又有一个女佣。她寻欢作乐，小脸通红。她借酒浇愁，小脸一样通红！” 口哨声与拍打桌子的声音适时响起，老色批们给与了热烈的反馈。 “第三个姑娘，照旧是个女佣，只要下面带把，都是她的老公。没日没夜，使劲颠鸾倒凤！” 游吟诗人唱到这里暂时停顿下来，长年的职业生涯让他知道，接下来来到酒客们的节拍。 果不其然，木酒杯敲击桌面的声音与鼓掌跺脚声沸反盈天，场子里响起一片整齐的“敬她老公！”敬酒词。 “嘿哟哟，故事接着往下跑，维可瓦洛趣事真不少；且说那第三个女佣，浪荡名声传得高；?一日她在河边跑，瞧见对岸一船摇……” 正唱到热切处，酒馆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盖坦不愧是情感细腻的猫派猎魔人，平日里就善于观察，此刻带入角色后将贵族保镖的狗腿劲表演的活灵活现。 他先是警惕的巡视一遍酒场上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将身后的两位雇主让进酒馆。 两人的上层老爷做派让酒馆内陷入了罕见的寂静，直到维蕾塔提着裙摆踩着楼梯，被酒馆老板引上二楼，大厅内才重新炸开一团团声浪。 “你看见没，那个女的那胸脯，真白……” “真稀奇，竟然还有贵族老爷们到这种地方来。” “你看到没，那个保镖的眼神真吓人，直往你脖子上瞅。” “唱曲的，接着奏乐接着唱啊，接下来怎么了。” “我跟你打赌，那个女人穿的这么少，人肯定骚的……” “那男的不行，脸看着就白，搞不好是个银样镴枪头……” 男人之间的聊天一般来说总离不开性，政治以及暴力。 在酒店老板的引领下，三人到了二楼的一个装饰的相对豪华的单间就座。 点完单，老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三人。 “那个游吟诗人的《维可瓦洛三女佣》唱的还挺不错。” 盖坦跟两人相处的熟悉了，渐渐暴露本性，一开口就是黄腔。 “盖坦你闯荡江湖这么长时间，这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消息渠道。”江秉说着话，打开了靠窗的窗户。 “当然，牛堡可是北境璞玉，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诺维格瑞，消息贩子多的是。” 猎魔人紧接着甩手示意，“只不过，干啥都得需要克朗。” “砰” 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江秉丢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 “钱管够，你用你的渠道打听下艾瑞图萨学院的师生还有没有幸存者，有的话扫听下他们被关在那里。” 贫穷惯了的猎魔人提起桌子上的钱袋颠了颠，少说也得有三五百克朗，不由得露出姨母笑。 他还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没问题。”猎魔人雷厉风行，推开门说走就走。 食物与酒水很快被送上来，结了账，维蕾塔吃的很是怀念，这些日子在新汉诺威天天吃的不算差，但是对家乡这些个大乱炖仍然很是怀念。 “BOSS，你在看什么？” 见江秉一直在窗边驻足，女术士好奇的问道。 “我在等人。”江秉的回答令对方有些摸不到头脑。 时间在等待中飞快的流逝，楼下的喧闹声逐渐衰落下去，两人等待的场所从包间变成的最豪华的住宿套房。 直到深夜，喝的醉醺醺的酒鬼们五迷三道的各自归家，江秉仍然没能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反而等到了盖坦回归。 一见面，江秉就从对方身上闻到浓厚的脂粉气，见到了对方脖颈处还有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市面上都在传猎魔人都是老淫棍，打桩机，我看这话说的颇有道理，盖坦。” “萨布尔先生，还有哪里比得上妓院的消息更灵通呢？”猫学派猎魔人为自己辩解。 “事办妥了？” 猎魔人意外的靠谱，或者说那些瑞图萨学院的师生的踪迹算不得什么大秘密。 谈到正事，盖坦板起脸细细的汇报：“瑞图萨学院被攻破时死了大把的人，剩下幸存的都被抓到到了牛堡监狱里，但是早些日子已经全部被执行了火刑，咱们来晚了，萨布尔先生。” 尽管有心理准备，维蕾塔仍然被这一残酷的事实打击的面色苍白。 “哦，不~”她忍不住双手掩面。 见惯生死的猫学派猎魔人蠕动了几下嘴唇，却还是没说出什么安慰之语。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当事人是有多残酷。 一只猫头鹰扑扇着翅膀，悄无声息的落在江秉特意打开的窗户对面的房檐上，歪着头望着屋内的三人。 第342章 猫头鹰女士 只不过这只猫头鹰貌似无辜的眼神只是刚来得及瞥了一眼，便跟猛然回头的江秉撞了个对脸。 两方视线交错，它顿时浑身一僵，随即装作一只猫头鹰该有的反应继续侧头继续观瞧，没想到江秉脚下发力，直接从窗台跃出，轻飘飘的落在猫头鹰所在的屋脊上。 猫头鹰像是被他的一番动作所惊吓，扑腾着翅膀想要展翅高飞，却被江秉伸手招来的扰乱气流压制，成功被他擒在手里。 直到江秉在气流的簇拥下，轻飘飘的从窗口跃回房间内，其余两人仍然被这一番兔起鹘落的动作弄的满头雾水。 好在年岁快要上百的盖坦很快反应过来，他神色的凝重的关上了窗户，手握着腰间的剑柄打量着江秉手中咕咕叫的猫头鹰。 “信使？” 这个世界强大的法师可以通过法术将自己的视野附加在动物身上，并利用这些动物灵活的特性为自己打探消息，探查信息，监视敌人。 发现信使，就等于暗处有个强大的法师正在对你虎视眈眈，所以不由得盖坦如此小心。 江秉松开手掌，任由猫头鹰扑扇着翅膀落在一旁的椅背上。 “那你可看走眼了，盖坦，毕竟由大名鼎鼎的菲丽芭·艾哈特施展的变形术，你看不穿，也实属正常。” 这话江秉说的斩钉截铁，毕竟在‘工匠’的视野中，这只猫头鹰亮如灯泡，显眼之极。 “猫头鹰女士！”维蕾塔惊呼出声。 在场的两人反应过来，纷纷将目光望向椅背上仍然在强装的大法师。 菲丽芭·艾哈特作为曾经瑞达尼亚国王维兹米尔二世的顾问以及后来的瑞达尼亚的摄政王，女术士集会所的召集人和领袖，她的大名响彻整个南北王国，同样，她擅长变形术与幻术，尤其喜欢变形为猫头鹰旅行和刺探情报的传闻也在各大王国之间广为流传。 见伪装败露，对方终于不再强撑，随着一阵光芒闪过，伴随着混沌魔力的扰动，这只灰羽猫头鹰化为一个身穿两侧嵌有金属薄板的长裙，身材极为丰腴，面部线条棱角分明的女术士。 她就是拉多维德五世的抚养者，一直念念不忘的仇人，女术士中少有的政治生物，曾经的崔托格宫廷之珠，如今遭遇瑞达尼亚与尼弗迦德势力共同通缉的在逃通缉犯——菲丽芭·艾哈特。 她的双眼间蒙着一条褐黄色斑点布条，用以遮盖自己被拉多维德五世剜掉双眼后留下的狰狞伤口。 “没想到小小的一座奥森弗特，竟然会引来你这么一位强大的法师。” 看来江秉先前的表现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但某种意义上，她说的也并无过错。 对方两只眼睛被挖出，但是看情况明显还可以正常视物，应该是给自己施展了某种可以获取‘视野’的法术，这种状态下，能近距离发现江秉这个人形魔兽的奥秘也不足为奇。 “偷窥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江秉讥讽道。 对方微微一笑，发动了政治生物的厚脸皮特性直接无视此次攻击，“我注意到你的侍从在打探艾瑞图萨学院的消息。”猫头鹰女士将脸庞转向了维蕾塔，面带微笑，“是为了她吧。” 这位崔托格宫廷之珠自从跟她的前男友闹掰之后，变得对女人开始感兴趣，但是现在她的眼神显然只有探究之色。 “真是个俏丽的可人，她是艾瑞图萨学院的学生？” “你跟踪我？”猫学派猎魔人脸上变颜变色。 “这话说的多难听，分明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孤身一人在牛堡的菲丽帕·艾尔哈特日子并不好过，不光要顶着女巫猎人的追捕，还要面临拉多维德五世加码的围追堵截，日子过得很是窘迫。 所以她就一直变成猫头鹰蜗居在牛堡的妓院中藏身，正好撞到某位公款嫖C的猎魔人。 猎魔人急的快要拔刀相向了。 菲丽帕却不急不缓的摇曳着腰肢走江秉近前，一股肉桂混着五福花的香水味道传入江秉的鼻腔。 女术士果然都是些小资情调深入骨髓的人，尽管这段时间一直在仓皇逃窜，被拉多维德五世五世追的屁滚尿流，仍然不忘记维持着体面。 “玛格丽塔还没死。”菲丽帕丢出一个重大消息。 “什么，院长还活着。” 维蕾塔顿时惊喜不已。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艾瑞图萨学院现任院长。 “拉多维德五世特意将她留到了最后，就为了好继续折磨他。” 江秉轻而易举的看穿了对方的小谎言。 “恐怕是那个小光头专门留着用来吊你的吧，菲丽帕。” “不愧是曾经能坐上瑞达尼亚摄政王的人物，算盘打的很响呀。”江秉数落着对方的算计，却径直将目光转向一旁无人的角落。 “另外，只能说不愧是幻术大师，这招王车易位玩的可不赖。” 此言一出，菲丽帕整个人猛地一僵，随即突然如梦幻泡影般在众目睽睽下消散。 “斯卡塔显影术！”维蕾塔虽然施法能力差，但好歹是艾瑞图萨学院的学生，魔法方面的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开口叫破菲丽帕施展的法术名称。 但是她的提醒显然有些晚了，作为成名已久的女术士，菲丽帕在从猫头鹰化为人型时就已经借助了闪烁的光芒将自己本体隐藏起来。 被江秉道破行迹的瞬间，她立刻放弃隐身的幻术，转而用魔力催动出一团爆裂的亮光，试图将三人致盲，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时间。 可惜，她面对的是江秉，一名法师被水桶玩家近身，便已经早早决定了她的结局。 千锤百炼，熟练到骨子里的传送门术式刚施展到一半，菲丽帕便只觉得小腹传来剧痛，江秉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到她身旁，冲着她的肚子就来了一拳。 这个世界的术士也好，巫师也罢，施展法术是需要集中精神去引导魔力的。 第343章 乔尼斯·戴克曼 精通人体结构的江医生这一拳正正好好打在对方的胃部位置，收了力道的重击导致对方腹腔压力骤增，刺激迷走神经引发剧烈的恶心，混杂的剧痛让菲丽帕瞬间如遭雷劈，捂着肚子，像是只快被烫熟的大虾般弓着腰，艰难的跪倒在地。 女术士的身体再经过混沌魔力改造，终归没有完全脱离人类范畴，剧烈的生理反应让她鼻涕眼泪齐齐涌出，胃嚢忍不住的抽搐收缩，像是着了火似的跳动，使得对方不住地干呕。 一拳，只需一拳，一个名震大陆的女术士便只能跪下唱征服。 这也是此方世界法师群体没能统治世界的原因，再厉害的法师，如果疏忽了，一发流矢就可能会要了对方的命。 在阵阵呕吐的背景乐中，猫派猎魔人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解气的给自己的雇主甩出一根大拇指。 “该死的，你是一头巨魔么，力气这么大。”菲丽帕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腹中仍然不断的在翻腾，好在恢复了行动能力。 “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面对一位女士你真能下得去手！”菲丽帕话说的娇憨，但是脸上涌出的鼻涕眼泪痕迹，让对方此刻看起来有些滑稽。 “别想着用这些无聊的言语拖时间了，菲丽帕，你应该能体悟得出来，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只要你不要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我才懒得跟你动手。” 江秉直来直去的风格噎的对方恨不得直翻白眼。 当然，前提是对方还有眼睛。 维蕾塔终于还是看不下去，给这位可能大她上百届的学姐倒了一杯水，让其顺顺气。 “让我们进入正题，你说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 “戴尔瑞监狱，奥森弗特看守最严密的监狱，专门用来关押法师的阴暗监狱。” 菲丽帕提起这个监牢，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拉多维德五世找人为监牢设置了阻碍传送的单向结界，又用阻魔金改造了牢房主体。所有的看守也都配备专门的阻魔金武器防具，那里现在算的上名副其实的魔法禁地，想要救人，我劝你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看来你的确很关心你的同行的生死，菲丽帕，这可不符合你冷血的传闻。”江秉示意猎魔人去看紧房门。 “但是我可不会冒这个风险，你知道的，咱们的拉多维德五世对我看得可是很紧，如果你如果想要动手，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菲丽帕尽管被屁股后面的追兵撵的十分仓惶，但是卓越的学识与灵敏的头脑，外加上长久锻炼出来的政治手腕让她将大部分事情看的都很透彻，而漫长的摄政生涯，也让她积累了自己的一套班底。 “乔尼斯·戴克曼，奥森弗特学院院长。” “你认为他愿意提供帮助。”江秉好奇对方的言语中的肯定从何而来。 “当然”女术士胸有成竹。 “毕竟提起谁最恨咱们亲爱的拉多维德五世陛下，他肯定可以上榜。”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如实相告，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这位不太礼貌的先生。” 江秉侧身让过通往窗户的路径，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回答。 菲丽帕重新在光芒中重新化为一头猫头鹰，飞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中。 “萨布尔先生，你相信她说的话？”猎魔人盖坦凑过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她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嘴上伟光正，心里打的全是为自己的算盘。” “这不重要。”江秉把玩着那颗橡果，“知道玛格丽塔还活着就足够了。” 能坐上艾瑞图萨学院的院长位置，玛格丽塔在魔法上造诣必然很深，加上她作为艾瑞图萨学院院长，身后跟着的是一整个流亡势力。 江秉承认，自己是有点馋对方的身子。 不过，他不是眼馋玛格丽塔的肉体，而是眼馋她的能力与艾瑞图萨学院残存下来的力量。 这些女术士们个顶个都是极为优秀的人才，尽管受限于世界与时代的视野局限，她们的知识对于江秉来讲没有多少用处，但是这些寿命悠长，学习能力强大且拥有高度文化素养的人才，只要给与她们一定的成长时间，每个人都可以独挡一面。 维蕾塔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点，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英语的读写，基本的现代医学知识，甚至可以独立进行简单的义体手术。 【逆熵】依靠着诸天，已经度过最原始的资本积累时期，想要扩张，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优秀的人才。 大量的优秀人才。 而艾瑞图萨学院流亡的姑娘们，就是极为合适的人才。 思想开明，富有科研精神，见识广阔，最重要的是经历过艾瑞图萨学院覆灭事件，她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有势力可以保障她们的安全，庇护她们生活，提供稳定的生活以及研究环境。 这些对于【逆熵】来说，都不是问题。 所以玛格丽塔他救定了，他说的，拉多维德五世的老祖宗伟大者拉多维德一世来了也留不住她。 但首先他得去拜访下乔尼斯·戴克曼，这个菲丽芭亲口推荐的奥森弗特学院院长。 毕竟他再能打，人生地不熟的，连戴尔瑞监狱门往哪开都不知道，也是白扯。 救人不像杀人，总要来的麻烦些，既要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提前撕票，还得下手干脆，防止敌人转移目标。 ………… 乔尼斯·戴克曼最近的生活并不理想。 牛堡学院的关闭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这还不足以击败这位崇尚理性与探索的老学究。 来自拉多维德五世皇权的胁迫，才是令他郁郁寡欢的主要原因。 学院图书馆与研究室的藏书被这位铁石心肠的拉多维德五世强制拍卖，所获的盈余被当作战争基金用于向南方尼弗迦德开战，科学、理性、文明与进步就这样被随随便便出卖，然后给暴力，死亡，毁灭做养分。 第344章 人类进步的阶梯 他难过的要命，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一个人守着已经封闭的学院黯然神伤。 当然，也少不了整点小酒消愁。 ‘品酒生协会’坐落于牛堡学院的东南角，位于一栋二层小楼的一二楼。 87 年来，这里从未间断的为学生们提供啤酒解渴，几乎年年当选大家最爱的学生团体,只可惜，随着奥森弗特学院被下令关闭，它也关门大吉。 但是它多少留下些存酒，足以供这名老头日日醉到天明。 文人喝酒有一个坏习惯，喜欢针砭时弊，有时一个人喝酒，嘴上更没有把门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君子慎独，不欺暗室的。 乔尼斯·戴克曼拎着瓶本地产的庞塔黑啤，喝的醉醺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冲着冷冷清清的学院发着牢骚。 “该死的政治，该死的傲慢，愚昧的统治者就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补习文化，而不是一拍脑门想干啥就干啥。” “愿我们仁慈的统治者，铁石心肠拉多维德五世罪有应得。”说完这句祝酒词，他举起瓶子痛饮起来。 “我同意你的看法，那个小光头算的上在开历史的倒车。”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呛得这位老学究咳嗽不止。 “谁·，谁在那里？” 江秉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走出，站到对方身旁。 “一个文明人，看不惯暴君行为的义士，科学之友，正义之士，工匠，医生，战士，理想主义者，社会主义接班人，进步人士。” “别~别说了，这个阳台站不下这么多人。”老学究醉醺醺的开着玩笑。 他外表看上去古板严肃，交流时却充满人格魅力，毕竟能做到北方最先进学院的院长，肯定有两把刷子。 “你是奥森弗特学院的院长，乔尼斯·戴克曼对吧？” “当然，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有人会冒充我呢，你说对吧，这位不请自来的进步人士。” “我想找你帮个忙。”江秉直言不讳。 “真是稀奇，竟然还有人主动想要跟我接触，你不知道奥森弗特学院已经被拉多维德五世陛下下令关闭了么，我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糟老头而已。” “糟老头子可不敢这样诅咒他的君主。” “你都听到了？”老院长跳起来，望着江秉。 “只要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我相信我的耳朵会自动患上间歇性失聪。” “哈，你这人真是有趣，我有点喜欢你了，你想做什么，我想不到现在的奥森弗特学院现在还能为你这个神秘兮兮的人做什么。” “戴尔瑞监狱。”江秉望着对方不知何时恢复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出一个名词。 “嗯~原来你是为了那些女巫而来。” 老院长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从监狱里劫人可是个危险的活计，特别还是劫得我们铁石心肠的皇帝陛下的心头肉。” “你果然知道不少东西，戴克曼院长。” 这个老人从阳台走到二楼中央的桌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给江秉满上。 “毕竟我再落魄，也是奥森弗特学院的院长，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可是遍布瑞达尼亚社会的方方面面，各个角落。” “你会帮我么？” “说不定，毕竟我只是一个头眼昏花的老头。” 老院长站起身来，转过头去触摸着身后的一排书架。 这里摆放着他费尽力保下的书籍，并不多，刚好够摆满一整个书架。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大体解剖》，划过《宫廷医疗》与《思考录》，停留在一本名为《城市建筑工艺》的厚书上。 “你知道奥森弗特这座城市，是建立在精灵们的建筑残骸上的么？” 乔尼斯·戴克曼从书架上抽出书籍，压根没想着江秉会回答，反而自问自答。 “这让奥森弗特拥有北方所有城市中最先进，最开阔的排水系统，才能让那些整日里鼠目寸光的贵族老爷们不至于溺毙在他们的粪便里，才能让紧凑的街道保持着整洁。” 书籍被对方抽出，摊开，摆放在江秉面前。 “我建议你也多读读书，毕竟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江秉顺着对方的手指望向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发现这几页赫然记载着奥森弗特的地下排水系统详解。 这位院长果然充满智慧，书籍真的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 如果单只是看宽阔的排水系统，艾恩·希德族的文化不比人类来的差，他们曾经建立的精美的城市到如今看起来也不落伍，只不过这些被驱赶，排挤到人类社会边缘之外的种族所拥有的繁荣文明日渐凋零到现在，已经不成体系。 他们祖上也阔过，精灵族在魔法上有独特的天赋，寿命是人类的三倍，漫长的时光中他们创造出宏伟的文明，有着丰富的文化、成熟的艺术与先进的科学，但是因为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们在此方世界的数量逐渐的减少。 生育率低下。 这些长寿种族能生育的时间非常短，而战争消耗的就是生命，用死亡赎买胜利是惯行之举，经过多次血腥的战争，人类成功用兔子般的繁殖能力将他们打落神坛，一脚踹到社会边缘。 现在大陆上残存的精灵们已经遗失了先祖们辉煌的文明，先进的科技，他们正在飞速忘记自己的历史和文化，唯独遗留下来的身份证明只有对于人类的憎恨。 但这无疑是螳臂当车之举，人类在用指数级的繁殖增速将这片大陆的主宰权牢牢握在手中，精灵们能以留下来的只有书中的久远历史以及江秉面前残破的地下排水系统。 奥森佛特的地下排水系统很是宽敞，而且四通八达，遍布整座城市，但是复杂的空间滋生了大量的有害生物，肆意排放的污水粪便也让这些地下空间中漂浮着大量有害气体，乃至沼气。 盖坦用布巾蒙住口鼻，像是在cos一个蒙面的强盗，刺鼻的腥臭味道直往他的鼻孔里钻，让他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灵敏的嗅觉。 而他的雇主，江秉此刻正蹲在一具倒毙在污水中的尸骸前，查看着尸体的死因。 第345章 水鬼杀手 古代地下排水系统出现具尸体太正常了，正常到盖坦压根没放在心里。 他只是粗略扫了两眼尸体上的咬痕，就得出结论。 “水鬼的牙印，这人的内脏被掏空了，符合水鬼的进食习惯。” 很多人对水鬼有些误解，通过它的名字认为它必须是在水中生存，这无疑是不客观的。 水鬼、泥巴鬼、渥德尼克与溺毙水鬼都习惯居住恶臭腐烂的泥巴中，有水最好，但是没有水也能将就，这些水鬼家族的成员生性胆小，通常只吃从垃圾中挖出的剩菜以及动物尸体，但是在某种情况下情况也会发生反转。 那就是大量的水鬼成群结队时，这些蹩脚的怪物威胁程度会呈指数级飙升。 盖坦如果是依次单挑水鬼，分分钟可以砍死几十条，但是面对十几只水鬼同时的包抄围攻，他就得考虑怎么溜之大吉，或者为自己选一个漂亮的死法。 因为死于水鬼之手的尸体通常都会被啃成一摊零碎。 “这群水鬼的数量看起来不少，萨布尔先生，咱们要小心了。” 这些最低等的魔物以小强般的繁殖能力在大陆上蔓延，亦如前文所述，能生，是一个种族保持长盛不衰的奥秘。 更何况这些的魔物除去正常的繁殖，有时也会因溺死者由混沌魔力催化，复活变成狩猎生人的水鬼。 他们诞生的方式决定了这些怪物可能出现在任何有人类活动痕迹的角落。 “我跟你打赌，盖坦，你的魔物学考试，肯定没及格。”江秉用手杖末端轻轻拨动尸体的一条高度腐烂的大腿，露出大腿内侧上一道像是被密集的钢针狠狠刷过的陈旧伤痕。 “该死，是溺水死灵的咬痕。”盖坦作为一名资深猫派猎魔人，还是对猎魔人的看家本领十分精通的，通过江秉的提醒，他一眼就分辨出尸体身上的痕迹是由什么魔物造成的。 “这下麻烦了，萨布尔先生，这群水鬼可就难缠了，咱们接下来要小心了。” 水鬼一但聚集的数量过多，时间过长，族群中就会有可能诞生出一种叫做溺水死灵的强力个体，它能指挥整群水鬼，而有主心骨的军队和一群游勇散兵的威胁程度显然也不是一个概念。 维蕾塔在摆弄她的裙摆，如果有的选，她一定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但是她没得选，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江秉身后，艰难跋涉。 水鬼们有‘不俗’的智商，它们聪明到和鞋子一样蠢，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埋伏。 三人转过一个拐角，走进一处由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起来的大厅内，水鬼们便一窝蜂似得从对面的通道窜了出来。 它们鼻子灵敏的像是狗，动作快的像是猫，行进间蠢到的确像是一筐鞋子不断的向前咕涌。 有两只水鬼因为过于接近，甚至还相互磕绊摔在一起。 但这已经是那只溺水死灵所能达到的控制极限了，约束这十几只水鬼整齐划一共同冲锋，便用尽了它所有的脑细胞。 这些皮肤呈蓝色或绿色，毛孔渗出黏液与烂泥，浑身透出腐烂的酸味的水鬼足以淹没三五个全甲的士兵，哪怕是杰洛特在这也得展开游斗，避其锋芒，且战且退。 毕竟它们再蠢再笨拙，也是魔法生物，体内的混沌魔力对普通的金属武器来说约等于一层无形甲胄，各个还身强体壮，锋利的爪子将人开膛破肚完全不成问题。 好在盖坦这个猎魔人再穷，一把标配的银剑还是有的。 江秉没有银剑，但是有混着【秘银】的杖剑和一把子力气。 盖坦拔剑在手，刚想出声提示雇主要不要且战且退，江秉已经一脚夯在冲的最快的‘蠢鞋子’胸口，将它连同身后的两只水鬼一脚开出禁区。 “你负责保护维蕾塔。”江秉丢下一句话，整个人化作一道红色残影，飞身侧踹，将一头水鬼按倒在地。 他以对方的身体为冲浪板，在满是淤泥污水的地面上直线滑行，像是冲浪似得掠过敌人阵营的瞬间，手中杖剑从四名水鬼脖颈间闪过，将它们原地消灭的同时，直冲长的像是古神眷属似得溺水死灵。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另一边的盖坦熟练的将银剑搭在面前水鬼的手臂上，顺着对方前冲的力道矮身将银剑横转，正好横在对方脖颈间。 对方前冲的蛮力则顺势化为对自己的杀伤，让盖坦只需要端稳长剑，便能轻松割开对方大半脖颈。 维蕾塔正在准备施法。 她熟练的拉动手中由宪法军工制造，‘工匠’江秉精校的‘自由’手枪枪栓，完成武器上膛，然后摆出一个很是标准的站立式式射击姿势，干脆利落的一枪点爆了一名冲她来的水鬼脑袋。 百般魔法，此乃枪斗术。 说实话，一名中世纪打扮的贵妇，身边隐约闪耀着西斯斯塔护盾（女术士常用来防身的一种魔法）的光芒，身处西幻场景中十分经典的污秽下水道，面对的是吱哇乱叫水鬼魔物，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对维蕾塔来说体型颇大，造型科幻的现代手枪，割裂感十分严重。 有种塞伯坦上起狼烟，孔明七擒威震天的美感。 但是这不阻碍维蕾塔大杀四方。 她不断的扣动扳机，将胆敢冲向她的水鬼身上挨个开上一个或者几个大洞。 镀银子弹比想象中的好用，针对水鬼身上薄薄的护体混沌魔力，这些由江秉灵机一寻思搓出来的特种子弹破魔效果拔群。 当然，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钱，每开一次枪，就等于大把大把的往外撒币。 单颗子弹价格不算昂贵，但是如果将维蕾塔手里的武器换成冲锋枪乃至速射机枪，一场战斗泼洒出去的子弹数量换成克朗，足以让另一侧贫穷的猫学派猎魔人活活心疼死。 更何况江秉还准备了更劲更霸的阻魔金弹药。 把阻魔金作为武器来使用，这个世界摸索出十分成熟的应用体系。 第346章 纯手打肉丸 像军队中的阻魔金弩箭，猎魔人使用的阻魔金炸弹（将阻魔金磨成粉末，混合银丝，借助炸弹爆炸力量充分散播从而最大化阻碍魔法运作的炸弹），乃至阻魔金武器，都已经在此方世界列装，但是为什么没能大规模应用，猎魔人也没有装备？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穷。 阻魔金听名字就知道，它价比黄金，甚至更加昂贵，这就形成一个悖论，掏得起钱的往往不需要用到这些阻魔金的武器整日里打生打死，需要用到阻魔金的人往往又掏不起钱。 更有意思的是曾经有人为自己的士兵配备的阻魔金箭头，但是结果是这些大头兵转头就把这些上天馈赠的‘黄金’拿去换了钱。 给士兵发放比他们命还值钱的武器，并约束他们不要私下变卖或者携款潜逃，一直是当下当权者头疼的问题。 而术士、法师则因为这东西会扰乱魔力，基本都不会配备，这就导致这东西有价无市（开采难度决定了它的基础价值就很高昂），要不是拉多维德五世和的猎巫运动和‘猩红恶魔’江秉在诺维格瑞的亮眼表现拉了它一把，它的市场变现之路现还得持续跳水一段时间。 盖坦有点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威猛的机弩。 猫学派不像其他学派那样守旧，思想讲话，他们奉行实用主义，这也让他们的十字弩玩的都挺好，盖坦自然也在其中。 他在射击方面是一把好手。 但是他也震惊于维蕾塔手里枪械的威力，猫学派用十字弩可不是为了猎杀魔物，弩箭对于有混沌魔力护身，且普遍生命力顽强的各种魔物威胁可不大，他们主要用来射人，或者用来干扰怪物行动。 哪像维蕾塔，跟死神似得挨个点名。 这些水鬼也不愧被形容蠢得跟鞋子似的，同伴们的惨状压根没对它们造成什么影响，一个个还跟傻狍子似的呆呆往前跑，连个迂回闪避，弯腰伏身都不知道做，像极了完美的移动靶。 于是盖坦都没来得及再挥刀，剩下的水鬼被手感上来的女术士包了圆。 没有威胁，他只能将目光投向斩将夺旗的江秉。 但是人刚转过头，就看到常威在暴打来福。 溺水死灵之所以会叫溺水死灵，就是因为它会上两手蹩脚法术。 江秉踩着人肉冲浪板冲向它的时候，这个长的跟西游记里灵感大王似的魔物不闪不避，反而仰头挺胸，鼓着腮帮子就冲着江秉来了一口百年老痰。 呵~忒！ 附带腐蚀性的腥臭液体从对方口腔中奔涌而出，要不是江秉见势不妙，率先认输闪身躲避，这口风味浓郁的老痰就得把他送走。 它伤不到人，但是无疑可以恶心到人，就跟拖把沾屎，吕布在世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望着对方嘴角黄不拉几的遗留物，江老板一时间还真有点束手束脚。 溺水死灵不愧是水鬼家族中的聪明头，它见这招好使，甩开腮帮子就来了无情铁嘴连打。 漫天的老痰肆意飞舞，将空气中的酸碱度持续拉升，对方越喷越欢实，越喷越嚣张，直到忍无可忍的江秉忍着刺鼻的气味，用手杖呼在对方腮帮子上，打掉对方半口牙，才算成功制止对方随地乱吐痰的不文明行为。 就这，江秉还不解气，杖剑归鞘，文明棍被他当成了精神注入棒，狠狠的鞭打对方这个不讲文明的素质低下分子。 盖坦看到的就是这凶残的一幕。 那可是百十斤的实心铁棍！被江秉抡圆了砸在对方脑袋，是一砸一个不吱声，两砸当场见祖宗。 江秉抡着手杖噼里啪啦，像是要制作正宗潮汕手打牛肉丸的老师傅似得，将对方从头到尾夯了个遍，就差将对方细细捶做臊子了，才算是解了气。 临了还得冲着地上尸体啐上一口，报仇雪恨。 呵~忒！ 盖坦对自家雇主的小心眼有了正确的认知。 就像各种文学作品中演的那样，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下水系统是个藏污纳垢好地方，三人继续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就又遇到了几只零散的水鬼，绕过了一队与蟹蜘蛛争夺地盘的齐齐摩才到达目的地。 得亏这里跟齐齐摩的巢穴是两个方向，要不然在下水道应对这些像蚂蚁一般的群落昆虫，还要花上好一番功夫。 齐齐摩是典型的群落类虫生物，他们具有社会阶级，齐齐摩工兵负责狩猎食物带回巢穴，齐齐摩战士则负责保护巢穴不受攻击，而齐齐摩女王则类似蚂蚁的蚁后。 只不过它们的危险性可不是蚂蚁能比拟的，个头最小的齐齐摩工兵也比家养的狗大。 戴尔瑞监狱的下水口很容易辨认，因为这里被随意的丢着数量不少的肿胀尸体，虽然这些被下水道生物啃咬过后，有覆满了大量蝇虫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从几具腐烂没有这么严重，且光溜溜的尸体上上依然可以分辨出明显女性的第一性征。 尸体上被虐待和严刑拷打的痕迹同样清晰可见。 不用说，这些都是在监狱中意外死亡的“女巫”们。 这里显然被监狱的守卫们当做了弃尸地，毕竟这些被迫害而死的尸体可不好处理。 维蕾塔轻咬嘴唇，整个人沉默不语，撇过头去，不忍直视这一幕惨状， 毕竟这些人中就有可能会有她的老师，同学，朋友。 盖坦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们猫学派猎魔人的名声这么差我能理解，但是这群整天迫害无辜者的疯子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标榜着自己的正义。” “他们拳头大。”江秉一针见血，指出本质。 “别发牢骚了，到地方了，打起精神来。” “萨布尔先生，一会上去了怎么行动？”盖坦问道。 “还能怎么行动，换上你的钢剑，见人就砍，别让他们有机会通知其他人就行了。” 这话说的跟对盖坦这个猫学派猎魔人很是对口，他的同伴，朋友，学徒同样死于这群女巫猎人之手，早就按耐不住了。 第347章 简单的审讯 他将银剑归鞘，拔出钢剑，想了想，又灌进嘴里瓶自己刚补充的雷霆魔药，又抻出十字弩上好弦。 这东西对付魔物效果不明显，但是射人可就太好用了。 三人沿着腐朽的木梯爬出下水道，便发现一股阴冷之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浓郁的怨恨，绝望与痛苦等负面情绪在作祟，这所监狱中有太多枉死之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在混沌魔力的催化下诞生某些强大的怨灵，忏悔灵或者其他更加强大的魔物。 但是监狱的阻魔金改造变相的抑制了这一过程，此处的混沌魔力被干扰排斥的十分严重，魔法的威力被严重抑制。 好在在场的三人都没怎么受影响，盖坦是个靠剑吃饭的猎魔人，魔法只是辅助手段，况且猎魔人自给自足的法印能力只要不用阻魔金铐子将他绑起来，外部的混沌魔力很难对他造成严重影响；而江秉更不用说了，水桶号，从始至终就不太依靠魔法战斗；而维蕾塔，她手里的‘自由’动能手枪会告诉所有敌人什么叫做新时代女巫。 监狱内。 油灯的光焰闪闪发光，将黑暗的监狱内部照的多了几分阴森诡秘的气氛。 四个狱卒在一张木桌上喝着酒。 “T娘的，今天新抓的那个小妞嘴巴是真的硬，打了半天都没开口。” “嗨，一会哥几个喝完进去好好跟她玩玩。”另一名狱卒已经喝到微醺，饱暖思淫欲，他的言语中带上了几分淫邪。 “那你可得小心了，别被咬到，上会苏都就差点被咬掉那玩意。” “苏都人呢？” “该他巡逻，去牢房转悠去了。” “这小子不是又趁机去偷吃吧，上回的事他是一点没吸取教训。” “他可能是吓萎了，说不定想办法重新找回自信呢。” “这小子在这么玩下去，迟早被拉多维德陛下逮到，到时候肯定给他割了。” “嗨，陛下可不管这个，再说，咱们拉多维德陛下从这里提走的犯人还少么，那回见人被送回来。” “真被抓到了，说不定陛下还会夸苏都几句。” 说到这里，四个狱卒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哦，原来这个满脑子J液的家伙叫苏都。” 一句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轰！ 木门爆裂，像是子弹似得木茬将对面的狱卒插了个满背。 在对方哀嚎声中，苏都双脚离地的躯体先进到屋内，随后是单手举着人的江秉。 “你TM是谁，知道这里是哪么？” “咯啦~”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江秉随手丢下两眼暴突的俘虏，冲进人群，挨个将四个人打倒在地。 盖坦拎着钢剑掩护着维蕾塔以及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进了房间。 当着众人的面，进入业务状态的江秉一棍子夯在因后背扎满木茬而不断哀嚎的狱卒头上，手动将其禁言，然后开始了审问。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被关在哪里？”首先被审问的是一名留有浓厚络腮胡的狱卒。 “呸！敢劫狱，拉多维德陛下会统统把你们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江秉侧头闪过对方的唾液攻击，面容古井无波，“我友情提示你一句，我比较赶时间，你最好干脆点。” “你爷爷我有的是时间干爆你的卵蛋。”拉多维德手底下的士兵和那些女巫猎人别的都不说，骨头倒是都挺硬。 江秉伸手拽住对方浓厚的胡须，直接连带着对方下巴的皮肉一块扯了下来。 剧痛让对方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发出惨烈的哀嚎。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被关在哪里？”江秉声线没有丝毫波动，继续握上了对方的右手臂。 “关在你妈的P眼~”这名狱卒的话还没说完，江秉双手发力直接将对方的小臂从他的肘关节上生生撕了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江秉身上的酒红色皮衣，却不能动摇他的半点神情。 这冷酷至极的一幕让除去维蕾塔外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受刑的狱卒话都说不利索了。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被关在哪里？”江秉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语。 对方哆嗦了半天嘴唇，从嘴里蹦出来个“我C” 再撕扯对方的躯体，这人就出血而死了，所以江秉换了一个方式，他一个足球踢揣在对方裤裆里，来了个鸡飞蛋打。 这下次这名狱卒是想开口也没办法了，剧烈的疼痛加上失血让他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无功的张大嘴巴呼吸着，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存在。 如潮水般的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神经。 于是江秉换了一个目标。 第二名狱卒看起来颇为年轻，长相还有些清秀，最重要的是他还拥有着一头浓密顺滑的金色长发。 江秉蹲在对方身旁，打量着对方的头皮，真心夸赞，“发质不错。” 此言一出，这名狱卒快要吓尿了。 “我说了，我说了，不要动我的头发！” “我答应你。”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江秉说最是守信。 “玛格丽塔就关在西区监狱的最里面，出门左转然后在上楼梯，右手边就是。” 江秉点点头，一拳将对方的脑袋捶成一团肉糜。 当然，对方的满头金色秀发得以保留。 被救下的女人差点没吐了。 这下子江秉刚将目光移到第三位受害者身上，对方立刻惊恐的大叫起来，“他说的是真的，玛格丽塔就关在西区监狱的最里面，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都说了！” 砰！ 对方的脑袋被江秉一脚踩爆。 “都学会抢答了，可惜，我没打算问你。” 江秉顺脚给还在抽搐的‘无鸟哥’脑袋上补了一脚，领着三人向着西区前行。 戴尔瑞监狱的面积很大，为了关押从天南海北捕捉而来的犯人，拉多维德五世两次下令扩修这个监狱。 但现在这些监狱内大多都空空如也，只留下地上斑驳陈旧的的血迹，泛着褐色的金属吊环镣铐，腥臭的恭桶，以及角落里的各种刑具。 “有入侵者！！” 第348章 这B今天非装不可 刚拐了两个弯，众人便被两名狱卒发现。 随后整个区域的守卫都被惊动，然后死的悄无声息。 怪就怪在这所监狱太过隔音，为了防止犯人越狱，他们将墙壁修的结实，木门修的也都很厚实，就连窗户都没得几个。 监狱里的结构又十分繁琐，一环套一环，一个房间套一个房间。 这种环境下，只要将门一关，内里的惨叫便被隔绝开来。 盖坦手里的十字弩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一路上愣是没逮到机会发射，照面敌人不是被江秉爆烈的斩击砍成两端，就是被他踹成破布娃娃，横尸当场。 什么剑术剑法，格挡闪避，在绝对的数值强度面前都是扯淡。 玛格丽塔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中，手脚上都被厚实的阻魔金镣铐所囚禁，加上四周添加了阻魔金的监牢栅栏，她只能虚弱无力的等待着死亡。 天鹅绒的华美衣裙早已被血污汗水与污垢所侵染，原本走到哪里都要保持风度的女术士臭的像是一只猪猡。 “席儿，没想到咱们两个会死在这里。” 回应玛格丽塔的却只是一声虚弱无力的呻吟。 好在她完全不介意，哪怕她贵为北方王国最著名的女术士之一，仍然改变不了她惧怕死亡的事实，她只想通过说话来缓解心中的焦虑。 “看来，这就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这牢房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也让她心中一突。 介于她的身份，她所在的牢房是特制的，不光栅栏粗的足有她手臂粗细，里面同样掺杂了大量的阻魔金，同样，她的牢房位于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压根看不到门口。 但是几番拷打酷刑让她对大门的每次开启产生应激反应。 “你是谁？！”这次门口的看守者却发出异常的提问。 没有回答，守卫的身影突然从玛格丽塔牢房门口飞过，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发出震天的巨响。 杂乱的脚步在玛格丽塔的耳边响起。 “玛格丽塔？”一道陌生的声音紧随其后。 昏暗的环境下，她彷徨无措的出声问道到：“谁…谁在那里？” 入侵者的身影终于在她面前显现，但她却并不认识对方。 “玛格丽塔院长，真的是您，您还活着，天杀的，他们怎敢这样虐待您。” 维蕾塔江秉身后浮现，用手紧紧扶着牢门，不敢置信的望着女术士身上的伤痕。 “你是~~维蕾塔！？” 这位艾瑞图萨学院的院长花费了好几秒，才辨认出这是自己学院的学生。 这一发现让她精神为之振奋。 “天呢，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女院长手脚被铐，只能艰难地蠕动到牢房门口。 “这位是我的雇主，萨布尔先生，是他带领我们来救你出去的。” “萨布尔·莱瑞克，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女士，我们的确是来救你的。”在跌坐在地的女术士仰视的目光中，他继续开口：“只不过这并不是无偿的，我需要你接下来为我工作。” 丑话肯定是要说在前头的。 “很合理的交易，萨布尔先生，但是很抱歉我们应该没有办法达成这项我很乐意的交易，我们两个注定要死在这里。”玛格丽塔的语气十分悲观。 “两个？”江秉疑惑于对方的语句。 女院长用手撑着地面，艰难的让出空间，露出背后一名身穿灰色囚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影。 “她是谁？”江秉对这个能跟玛格丽塔这位大名鼎鼎的女术士关在一起的人物很是好奇。 好在维蕾塔还是识货的。 “她是席儿·德·坦沙维耶，柯维尔的隐士？” 江秉顿时回想起此人的信息。 席儿·德·坦沙维耶，一位来自北方克雷伊登的女术士，同样是女术士集会所的创始人之一，如菲丽芭·艾哈特一样，她算是半个政治生物，但是她更加崇尚理性，也更加喜欢学术研究，没有菲丽芭·艾哈特那样对政治与权力的疯狂痴迷。 “他们…他们先抓到的她，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她的情况更糟糕。”女院长无助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但是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下意识的又挪开了手掌。 “你们快走吧，你们是救不了我们的，这处监牢被特殊加固过，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而钥匙被典狱长亲自携带着，他刚去拉多维德五世的船上汇报工作不久……” 江秉这才明白对方一开始的言语为何如此悲观。 “那可未必。”江秉示意几人向后退退，伸手握住了面前粗壮的金属柱，随着他持续的发力，手臂粗细的金属柱被江秉硬生生弯折。 但是这些金属不愧是玛格丽塔口中被特意加固过得货色，韧性十足，尽管在江秉手中发生了剧烈的形变，但是依然坚挺在工作岗位上。 玛格丽塔咽了一口唾沫，“萨布尔先生，虽然您的力气很大，但是这些金属应该是被矮人用特殊的锻造手段……” 江秉伸手阻止了对方变相卖弄学识的行为，向后微微后退了两步，让出一些空间。 虽然他的幽灵火车车厢里携带的工具最少有九种可以快速切开这个栏杆，虽然他瞧出了牢房坚韧，但天花板以及地面都是普通的石板，十分容易突破，但是江秉不允许在未来的员工面前第一次装B就不成功。 他！今天！非得把这破门生生撕开不可！ 要不江老板多没面子。 当然，这当中也包含了向监牢的两人直白的展示力量，摆出自家的核心竞争力的意味在内，从而方便后续招聘工作的开展。 毕竟在这种动荡不休的社会环境下，又遭遇连番巨变而落难的女术士自然会更加清楚的认识到暴力以及拳头大到底有多重要。 在一旁火盆跳动不休的光焰照耀下，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江秉身上的酒红色皮衣突然流动起来，最终化为一具魁梧而又狰狞，煞气十足的神魔甲胄。 【强权-蚩尤】着甲。 第349章 就硬吹 玛格丽塔作为实力强大的女术士，又担任着艾瑞图萨学院的院长，自然是个识货的人物，正当其他人还震惊于江秉的画风突变，她已经认出相隔着一扇牢门对侧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漂亮的蓝色的眼仁猛地紧缩，下意识的扒住牢门，惊呼出声：“猩红恶魔？！” “你是诺维格瑞的猩红恶魔？！” 盖坦直接倒抽一口凉气，打量着江秉此刻的形象，飞快的将面前的存在与已经流传整片大陆上的某首诗歌中形象相对应。 由于事情太过刺激，让这位情绪敏感的猫学派猎魔人情不自禁的将心中的诗歌念出声来。 【祂自虚无中来，恶魔的双角刺破永恒之火的雾霾。】 双角冲天，对上了。 【猩红一片，祂的身躯流淌的罪人的鲜血，那是永不停息的地狱熔岩。】 酒红色的甲胄外观，对上了。 【高大的身躯足以撼动山岳，祂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足以碾碎一切之敌。】 盖坦后知后觉的望向方才被江秉徒手掰弯的铁栅栏，也对上了！ 【祂杀戮，残暴，无情的泯灭一切生灵。】 向着江秉方才的酷烈的审讯手段，盖坦咽了一口唾液，感觉又对上了！ 【祂是风暴的君主，灭火者，愚昧之敌。】 【铁蹄踏碎圣殿的骨骸，死亡诅咒缠绕火刑柱台。】 随着盖坦的吟诵，包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席耳在内，所有人不由自主望向【强权-蚩尤】的靴甲，那继承于男魅魔反关节羊蹄造型的靴甲让众人下意识的点头表示赞同。 【教皇的冠冕化作齑粉飘散，受膏者的血染红祭坛石阶。】 【桂冠闪烁黄金之誓…………】 “可以了。”江秉的声音经过面甲的渲染显得嘶哑而又低沉，他表面装作平淡如常的继续开口：“省去那些无聊的夸耀，正事要紧。” 但是背地里，他的脚趾都快在【强权-蚩尤】的靴甲里抠出三室一厅了都。 玛格丽塔眼中流光惊颤，在分不清是震撼、是惊讶，还是惶然的注视下，略显尖锐的十根手指插入牢门的缝隙中，在【强权-蚩尤】的恐怖的力量增幅之下，牢门就像是用面条拼凑而成般脆弱，被干脆利落的扯出一个供人出入的大洞。 但是这些金属十分特殊，延展性好的惊人，像是橡皮似得被江秉扯长老远才逐渐的断裂。 结合玛格丽塔先前的话语，江秉发觉这世界的矮人在金属处理方面可能还真有一套。 特制的阻魔金手铐脚铐在江秉面前，跟泥捏的没啥两样，都没用多少力气，困住对方的枷锁便被打破。 “你自由了。”江秉宣告。 维蕾塔上前扶住自家的院长，虚声问道：“院长，你还好么？” 被触碰到身上的伤势，玛格丽塔眼角不断抽搐，但是重新掌握生的希望还是让她很是振奋。 “还死不了。” “学院其他的人……” 玛格丽塔低下头颅，神色黯然，“死了，她们都被烧死了，这些北境最好的姑娘们，全部都死在拉多维德五世那个狗娘养的手里。” “我们总有一天会报仇的。”维蕾塔安慰道。 “如果我能活着，算我一个。” 玛格丽塔发下誓言，转头看向已经恢复常人的江秉，他正蹲在奄奄一息的女术士席儿面前，为对方检查伤势。 这位柯维尔隐士饱受虐待，面部肌肉与骨骼在反复的殴打中已经严重变形，破旧单薄的囚衣下是遍体鳞伤的肉体，反复凝结的血痂遍布对方胸前与四肢，长时间的受刑，饥饿，病痛折磨让对方丰满的躯体已经是形销骨立。 “你们可不可以带上席儿。” 玛格丽塔哀求道。 “嘶…玛格丽塔…我已经不行了。” 席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在江秉的触摸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现在算的上气若游丝，连说话都要好半天才能攒出一句。 这位饱受折磨的囚犯试图侧过身子，但是就这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已经没有气力做到。 “你跟着他们走吧，玛格丽塔，我只是希望你们临走之前能给我一个痛快，结束我的折磨。” “坚持住，你可以的，席儿。”女院长强忍着悲伤为对方加油打气，但是作为一名强大的女术士，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人体结构知识与医学常识，事实上她在方面算得上极为精通。 “我快要死了，让我死的体面些吧。” 玛格丽塔望着对方没有一块好肉的残破躯体，痛苦的闭上双眼，她怎能不知道对方说的就是事实，只不过她已经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才无法接受罢了。 “嗯，你的确快要死了。”江秉淡然的声音打破了监狱中凄凄惨惨戚戚，好似琼瑶剧里的狗血催泪场景。 “多器官衰竭、知觉解离、皮肤大面积溃疡性伤口伴发坏疽、全身大量应力性骨折、还有这些瘀斑，典型的微血管弥漫性凝血导致的。”江秉最终蹦出一连串专业且冰冷的医学术语。 他毫不客气的俯下身子探嗅了下对方嘴角的无意识淌出的涎液，又好无怜惜的掀开对方勉强可以蔽体的囚衣，微微靠近对方的下半身轻轻抽动了下鼻翼，并直接将手按在对方已经变形的胯部，来回摸索。 纵然长时间的酷刑折磨让席儿已经毫无尊严可言，但是她仍然为江秉一系列的动作感到羞耻，并费力的想要并拢双腿，用不断虚空微微抓握的手指拎着囚服，试图重新盖住自己的躯体。 “吸入性肺炎合并肺脓肿、上行性尿路感染、肋缘凹陷、骨盆变形、败血症。”江秉继续列明对方身上的病症。 他协助对方将囚服重新拉好，聆听着对方如释重负的粗重深大呼吸，又补上两句：“还有代谢性酸中毒、低血糖性脑病，估计电解质也已经严重紊乱。” “你的身体确实到达极限了，如果不出意外，死亡也就是这两天就会找上你。” 虽然不知道江秉嘴里蹦出的大部分名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对自己身体情况一清二楚的女术士结合着自己的学识还是猜出对方话语中的大部分含义。 第350章 巫师世界的生死夹缝 如果不是女术士身体经受过魔力突变与数百年的混沌魔力冲刷，包括免疫力在内的各项身体机能要比正常人强大许多，这些症状普通人有个一半就早该嗝屁了。 垂死的女术士露出一个凄惨而又无奈的笑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江秉伸手制止。 “安静，留点力气听我说。” “我能救你。”江秉一句话直接将在场众人差点没干破防。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猎魔人与玛格丽塔作为这个时代的高端的‘文化人’，最是明白想要治疗监牢中濒临死亡的女术士是个什么难度。 在这个治疗伤势不是用草药外敷，就是熬煮汤药内服，了不起运用魔法生肌壮骨，止血接骨，或者做些治疗阳痿，皮肤病，秃头脱发的病症的时代，除非江秉现在能掏出个迪精（空气精灵，类似灯神），现场许愿，说不定才能治好对方。 毕竟，菲丽芭·艾哈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办法令自己的双目复明，更不用提需要救治的是个长期遭受非人虐待，包含神经系统，免疫系统，循环系统全线崩溃的的垂死病号。 这不由得她们吃惊。 但是维蕾塔却表现的波澜不惊，她是见识过并亲身体验过现代医学的威力的，她也明白江秉幽灵火车车厢里存放的那一堆家伙事能做到什么地步。 活死人，生白骨真不是吹的。 “只不过这都是有代价的。”江秉同样是丑话说在前头。 “你的余生都需要为我工作。” 自由与生命这项选择题大部分人都知道怎么选，席儿自然也不例外，如果能活着，谁还想死来着。 至于她日后会不会反悔，会不会背叛。 江秉：我的剑也未尝不利（袁绍脸）·JPG 镜子大师的牛B之处总会不经意的体现在方方面面，森冷的雾气弥漫整个牢房，伴随老式火车的汽笛嘶鸣声虚幻的回荡在众人耳边，这座禁魔堡垒完全没能对其造成任何影响。 幽灵火车顺利到站。 魔法世界就这点好，这些个原住民虽然对此很是惊讶，但是却并不惊慌。 随着众人走入车厢，火车驶入由白雾铺就得轨道，闯进生死间的夹缝。 巫师世界是真的有些东西的。 透过车窗，盖坦饶有意味的望向窗外，却发现天空中高悬这四个不同颜色的冰冷星辰，宛如皓月当空。 那是这个世界的四大元素界。 而死亡旷野上则活动着形形色色的怪异生物，完全不像荒野大镖客中那样平静而又悠远。 这世界的神神鬼鬼多如牛毛，跟荒野大镖客的世界一比，水深的像是家门口的池塘与马里亚纳海沟之间的差别。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乱看。”‘工匠’出声提醒。 盖坦那双经过突变的猫眼视力很好，而青草突变塑造的敏锐‘感官’同样也异于常人，在这个万物都模糊了界限的生死夹缝中，搞不好他真的会吸引到车外的莫名生物。 听人劝，吃饱饭，盖坦的目光在与窗外一个长有百臂千眼的怪异焦黑树木完成对视后，随心的坐回座位上，收缩心神，平稳怦怦直跳的心脏。 妈耶，有点刺激！ 好在路程很近，伴随着幽灵火车的鸣笛声，车头撞破生死间的帷幕，再次进入现实世界。 诺维格瑞西部森林营地站，到了。 ……………… 盖坦伏身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手里握着一支鹅毛笔，正在面前劣质的羊皮纸上奋笔疾书。 他在写信。 乔艾尔： 你放在我藏身处的信件我已经收到，很遗憾收到亚克叟与塞德里克的死讯，不知你现在近况如何。 可能是梅里泰莉女神保佑，虽然我之前的状况一直不顺，但是最近却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给一名比任何大贵族还要有钱的雇主工作（原谅我不能向你透露任何他的信息），你肯定不敢相信，月薪足有700克朗！ 这些钱足够我们宰上好几头凶猛的狮鹫或者上百只水鬼了，但是此刻的我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按时拿到手，我想我快要回不去之前风餐露宿的生活了，乔艾尔。 雇主不光有钱，势力也非常强大，强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兄弟，我认为只要我的雇主想，完全有能力颠覆整个大陆的局势，这对我们这种被通缉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避风港了。 我现在在新落成的一处营地中，住着宽敞的木屋，每天吃着不重样的美食，却只需要做一些警戒放哨，清扫劈柴的活计，基本用不到拼命。 虽然这样的工作内容完全不像是个猎魔人，但是能安稳的拿到酬劳，谁愿意冒着被怪物杀死的风险在烂泥潭里打滚呢，你说是吧。 我向雇主讲明了以你的情况，他慷慨的表示可以按照给与我的条件雇佣你，如果你找到了西洛丁格，也可以带他一起来。 收到信后请按照约定方式联络，我会定期检查联络点， 注意，我可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盖坦 写完这封招聘信，他将东西收拾利索，开始了日常的工作。 这里是位于诺维格瑞西部森林的一处营地，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雇主为什么会说这所被强盗占领的营地原本是属于他的财产，但是曝尸荒野的十几个强盗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他自然也不会没眼色的进行反驳。 说是营地，但是在盖坦眼中，这里比一般的村庄还要整洁，充满秩序，平整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家具，这个好似凭空冒出来的躺椅，桌子，火炉以及许多他压根没见过的东西都是他的雇主的杰作。 盖坦这个猫学派猎魔人完全想不到威震四方，可以令小儿止啼的‘诺维格瑞猩红恶魔’不光能打，木匠活也好的令人发指。 他左手边的八角凉亭在昨天他入睡前还没有，不用说，这是萨布尔先生夜里消遣的作品。 猎魔人已经开始习惯身边突然浮现的东西的日子了。 “艾尔薇拉，在忙着准备午饭呢？”盖坦路过厨房时，友好的向在厨灶间忙碌的女孩打招呼。 第351章 图穷匕见 这名被江秉几人从戴尔瑞监狱救出的少女才17岁，正是花儿般的年纪。 她听到盖坦的声音，飞快的抬头，在一双妖异的异色眼眸下，是少女明媚的笑容。 盖坦知道，她的眼睛是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虹膜异色症’，而不是跟女巫猎人口中的什么‘恶魔之眼’有关。 虽然这个名词盖坦听都没听说过，但这毕竟这是出自‘诺维格瑞的猩红恶魔’的亲自认证，不会有错。 “盖坦先生，你要开始工作了么，不先来上一碗炖菜再出发？” 猫学派的突变赋予了盖坦敏锐的情绪感知能力，他可以感受到对方此刻是发自真心的感激，和快乐。 这个从小因为眼睛问题被赶出村庄，不得已跟着她母亲在森林中离群索居的少女，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当下的生活感到满意。 她成为了【逆熵】的后勤保障人员，按照两人共同的雇主萨布尔先生的原话，她从此算是端上了铁饭碗。 盖坦看了看灶台上的原木餐具，心中还是不太明白真的会有人会用铁饭碗吃饭么，这样不觉得沉么？ 而在原来用于研发猎魔人突变的营地大厅内，又重新被大量的仪器填充完毕，在发电机组的轻微嗡鸣声中，这里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席儿·德·坦沙维耶在江秉连番的救治下，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由于伤势太过严重，她不得不躺进了维生舱中，被琥珀色的医疗溶液浸泡在内。 女术士赤身裸体的样子就像是一具泡在罐子里的尸体标本，大量的设备连接在她的身上，监控着她的身体各项数据，并同时为她输送着各种治疗药物。 她伤的太重，很多病症已经深入骨髓，这种液体浸泡的方式既能有效的隔绝感染，同时还能提供最有效全方位治疗。 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对这种形似胎儿在母体中的治疗方式很是好奇，她的伤势并不危及生命，都没怎么用到江秉的治疗，在解开阻魔金枷锁，恢复本该属于她的魔力后，作为一名强大的女术士，她自己就能将伤势恢复到七七八八。 不过这也需要时间与大量的魔法器具，施法材料。 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着江秉的现代医学治疗，并与自身魔法治疗齐头并进。 江秉重新找上她的时候，这位知识渊博的女术士正抱着一个数据板翻阅着其中的资料，上面记载了大量现代医学相关的知识，让这位走在时代前沿的女术士收益颇丰。 “艾瑞图萨学院已经在女巫猎人的暴行中毁于一旦，玛格丽塔，不知道你是否想过接下来的事情。” 玛格丽塔并不热衷于政治，她加入‘女术士集会所’的初衷甚至都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学生会被政治与“爱国主义”的思潮所利用，作为牺牲品投入战场中，但是听闻江秉提及这件事情，神情还是忍不住的沮丧起来。 “我们会重建它的，和幸存者们一起。” “经历过这一役，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很多东西。”江秉意有所指。 “学术发展，知识的进步按理来说不应掺杂政治因素，但是你我都明白，玛格丽塔，只要你还处于这片大陆上，就不能免俗。” “哪怕你们将学院迁移到史凯利格群岛上，也需要接受史凯利格人的庇护才能生存。” “牛堡学院自誉为‘文明之光’，却也只能俯首于拉多维德五世的淫威之下，而南方尼弗迦德帝国内的术士们都已经被帝国所收编，他们已经沦为了帝国军权的砖石。” “艾瑞图萨学院高于世俗，脱离于凡尘俗世之外的超然地位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管是拉多维德五世，还是尼弗迦德帝国的皇帝恩希尔，乃至后世的其他统治者，他们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机构可以超脱皇权，游离在他们的控制之外。” “如果你看不清这点，哪怕艾瑞图萨学院再次建立起来，也终将会重蹈覆辙。”江秉最后用一个很是确切的可能，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女院长只是对政治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她在这方面痴傻愚钝，她只是简单的思考片刻，便不由得承认江秉说的这些都对。 不得说，女术士们都是对于自身外表非常的重视并痴迷美丽的群体，或者说女人都是这样的一种人。 尽管伤势还在治疗中，玛格丽塔便率先用魔法平抑了面部的淤青，并想办法治疗了身上的外伤，这让她又恢复了大理石雕像一般完美外表。 女术士蓝色的眼波流转，“萨布尔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她早就对江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强大存在很感兴趣，这种好奇是全方位，从背景到来源，从对方的企图到打算，从江秉展现出的力量到他的身体。 女术士可是以‘进步开放’闻名整个大陆的，在性观念开放这一点上，她们仅次于夜之城三分而已。 她们各个都算得上魔法版的资深女权，‘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这个观点早就深深根植于女术士们的意识中。 她们不光是这样想的，还是这样做的，而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作为女术士中最强大，最博学的人物，更是其观念的代表人物。 江秉这样一个强大，神秘，英俊，还位高权重，饱含学识的高质量人类男性受到对方的觊觎，实属正常。 “【逆熵】可以帮助你重建学院，并给与新艾瑞图萨学院全方位的庇护。” “那我猜，代价则是艾瑞图萨学院的师生需要为【逆熵】工作，萨布尔先生？” 江秉干脆的点头，他的燕国地图短的令人发指。 但是结合他展现出的力量，玛格丽塔不由得陷入长考之中。 ………… 千里镜是巫师世界特有的一种远距离观察和通讯的魔法装置，它可以借助魔法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进行通话。 这种半人多高，通体金属材质，上面篆刻着大量符文的装置，外观有些类似大型的宫廷立式烛台，但是它最关键的部件还是镶嵌在装置头部的水晶。 第352章 魔法电报机 这些水晶是千里镜能跨越距离与地域，进行魔法视频通话的核心。 当然，这种魔法装置还有很多其他的用法，比如玛格丽塔就想要借助它来搜寻并联系艾萨图学院的幸存者，以及联系其他散落在各处的女术士集会所的成员。 一般来说，千里镜上面的水晶越纯净越好，而基于此特性，女术士们往往会采用经过精心打磨后的钻石，或者大块的天然水晶。 这些宝石往往价值不菲，且加工起来难度颇高。 好在江秉身为‘工匠’，一不缺钱，二不缺手艺，玛格丽塔将图纸给出去还没过俩小时，江秉便敲响了她的屋门。 千里镜准备好了。 三个铜制的千里镜呈三角形摆放着，头部的饼状水晶镜片与中空的镜身内部镶嵌的小型水晶镜片呈微妙的角度，正好可以将混沌魔力反射聚集到头部的巨型镜片上。 这三把千里镜工艺精良的令人发指，与镜片结合的部位严丝合缝，甚至不见一点空隙。 而工业玻璃的纯净度在这个时代间只能说是爆杀一切。 江秉逮着女术士给出的设计图稍微研究了一会，便弄明白其中的运作原理。 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个信号放大器，只不过它放大扩散出去的是混沌魔力所演变的某种特定波纹，结合使用者的精神特征，在混沌魔力中进行广域广播，原理有些类似无线电。 但是这东西只能在混沌魔力浓度较高的世界使用，一旦没了混沌魔力这种传播介质，它的应用范围直线下降。 明白这一点后，江秉对其的兴趣直线下降，他在诸天万界到处奔波，首先考虑的就是技术的泛用性。 千里镜限制太大，只能充实充实造物者的资料库。 江秉的工匠系统中的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已经卡在1级的99%许久未动，他估计大概只有完成职业晋升才能解锁2级权限。 想到这，他瞟了一眼站在千里镜前伏身检查这些器具是否合格的女术士，默默打开了工匠培训系统。 欢迎【见习工匠】江秉登录工匠培训系统。 系统提示：您近期提交的关于【千里镜魔法器具设计原理】，【混沌魔力衍生物种-人类女术士身体结构详解】，【特种弹药制作规范（集合）】，【太阳阶梯—一种RNA形态的病毒物质解析】等相关知识已被收录，本终端已收到第七晶壁主机反馈的79枚工匠徽章。 姓名：江秉 位格：【见习工匠】 职业等级：6 (12%) 户籍：B33位面起源星（地球） 所处地：编号HXXD—G00334位面 存在强度：11.2 构成强度：11.6 造物者资料库访问权限等级：1（99%） 工匠徽章数量：934枚 他的双强度早已经破了两位数，但是这段时间苦于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一直都没有用过全力，所以到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真神奇，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三个千里镜完全没有问题。” 玛格丽塔的夸赞声音将江秉的注意力从系统拉回现实。 她此刻正侧对着江秉，一点一点微调着千里镜的朝向。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一贯如此，这位皮肤细腻，身材伟岸的女术士压根没穿内衣，她本就华丽大胆的穿衣风格让她高开叉礼裙下直接是真空上阵，配合上对方现在的姿势，胸前的沟壑，江秉是一览无余。 “能用就好。”好在江秉久经沙场，声线未被动摇分毫。 女术士转动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面带几分揶揄的回望江秉，同时也将更多的细腻雪白暴露在他面前，“有了它们，我马上就可以联系妮娜·弗费罗和碧路塔·伊卡提她们。” 这下江秉总算明白对方就是故意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出于本性还是为了试探。 女术士对艾萨图学院幸存人员的下落与现状很是关心，见前置条件完成，立刻开始了施法。 随着混沌魔力被玛格丽塔所调动，三架千里镜的镜片从底部开始一次被点亮，并最终在顶部的大型镜片上汇聚成为三团肉眼可见的白色光焰。 进入状态的女术士神情严肃，双手各捏住一团浓郁的混沌魔力，不断有光芒从其中飞散而出，汇入千里镜中，最终三个镜片中的光芒汇集到一定程度后，纷纷投射出一道射线在中心点汇聚，形成一道起伏不定的光幕。 江秉明白，千里镜到这一步算是开机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又耗费精力的广域搜索呼叫。 混杂了对方精神特征的魔力‘电磁波’被千里镜用一种莫名的波动广播出去，以求期待着对应人员接收到并进行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术士额头开始见汗。 但是对于幸存学生的担忧让她压下身体的不适，继续施法，并加大精神力的投入，提高广播的范围。 爱美的她，第一时间用魔法将外伤恢复如初，导致对方看起来像是身体健康的样子，实则受伤亏空的身体并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的。 体内的伤痛严重的影响到她的施法，而利用千里镜漫无目的的进行广域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活动。 江秉利用‘工匠’的视角饶有兴趣的观察解析着对方施法的过程，注视着一波波如海浪般的精神力波纹被三架千里镜放大扩散，事无巨细的解析着对方对于精神力的应用方式，心中飞快的暗中偷师学艺。 直到不断弥散的波纹突然出现紊乱，江秉才惊觉这位女院长已经濒临极限，随时处在昏厥的边缘。 她心忧学生，拖着病体将自己压榨的太过于狠厉，以至于身体不堪重负。 江秉迈步上前，在对方把自己扔到地上之前，成功将人揽进怀里。 百十斤的重量对于江秉来说轻若无物，但是两人一接触，他体表的混沌魔力就被对方施法施法所聚集起来的的魔力余波所引动，两者激荡对冲之下，让江秉的皮肤表面产生一种类似触电般的轻微酥麻刺激感。 女术士更是不堪，她的身体素质比江秉弱了不知道多少倍，魔力压力差之下，对她的刺激更甚，让大汗淋漓的女术士差点没经历另一种形式的‘大汗淋漓’。 第353章 无巧不成书 “你完全不需要这么急躁，毕竟以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剧烈的折腾。”江秉适时出言劝导对方。 玛格丽塔是个极为有主见的人，尽管身体再向她报警，她仍然坚持道：“我的身体情况我自然知道，不过相比于学院师生们的安全，这点程度的劳累不算什么。” “倒是你”倒在江秉怀中的尤物眼波流转，望着江秉的脸庞，直白的问道：“你想不想跟我上床？” 咱北方王国的女术士就是这么开放直白，就是这么局气，对待性爱从来就是有啥说啥，直言不讳。 见江秉对自己的话语微微皱眉，玛格丽塔继续道：“你觉得我不够美丽？” 她敏锐的扫视着江秉的神色，又提出一个可能：“还是难不成你已经有固定伴侣了？” 江秉与葛洛利亚谈不上固定伴侣。 夜之城土著出身的葛洛利亚对于性观念的开明与透彻甚至还要在面前这位主动求欢的女术士之上。 她既不会让这种事情束缚江秉，亦不会让这种事情束缚自己，这位女强人现在一心只想搞事业。 本质上来讲葛洛利亚与他的关系更像是床搭子，或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对方的人肉压力释放器，被定期拿来使用。 只不过江秉牌压力释放器功率大了些而已。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人这么主动。”在这种事情上面，无论换成那个男人都不可能认怂，江秉立刻出声辩解。 强如超人的江秉，有时也会因为某些方面不够开放而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而且咱们还有正事要忙。” 女术士被扶到一旁的桌边休息，她伏在椅子扶手上，将胸前压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弧度。 “我只是暂时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能继续。”得到答案，女术士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重心转移回眼前最重要的艾瑞图萨学院幸存者搜寻工作上来。 “你的精神力扩张的速度仍然不够。”江秉在旁边看了半天，早就看出来点门道了。 受制于玛格丽塔的身体条件与实力，这台魔法电报机的功率有点小了，想要让广播覆盖整个仙尼德岛周边的区域，要么用时间硬磨，要么给‘电报机’改造改造，加点配件。 正好，江秉手里就有根用可以放大精神力特性的【秘银】制作的法杖，虽然重量沉了点，但是玛格丽塔只是用它来当增幅器，完全不需要移动，也不妨碍使用不是。 ……………… 锚地村位于无人之地威伦的东部边境，它实质上属于曾经的泰莫利亚王国，属于王国最大的村庄，但是正在进行的第三次北境战争让它的归属地随着泰莫利亚王国的覆灭一起归给了尼弗迦德人。 锚地村西北不远的荒野中。 一头林鹿正低头在地上觅食着新鲜的枝蔓尖芽，它眨动着灵动的双眼，竖直着一对长耳，警惕着前后左右可能会出现的捕食者。 可惜，它没有料到的是杀死他的捕食者会从天而降。 猫学派猎魔人乔艾尔真的如同一只活灵活现的大号山猫，他依靠着出色的平衡能力静静的蹲伏在一棵树木的枝丫上，等到猎物从他身下经过时，他舒展身躯，悄无声息的从枝头跃下，并在落地的瞬间借助下落的惯性，将手里的钢剑插入林鹿的脑袋中。 只流了极少量的鲜血，这头林鹿便彻底死去，乔艾尔将那些鲜血刨了个坑，深埋后，又将猎物背在背上，小心翼翼的深入密林中。 他必须要如此小心谨慎，拉多维德五世的女巫猎人紧紧咬在他们身后，稍有疏忽暴露了行踪，等待他们的就是大规模围剿。 这些出自烈焰蔷薇骑士团的女巫猎人算的上他们群体中最精锐的一批力量，被称为永恒之火熄灭日的“诺维格瑞血腥大屠杀”发生时，这些好手们都散布在北境的各地追踪、调查、抓捕任何与魔法沾边的可疑分子。 而永恒之火覆灭后，他们在拉多维德五世的资助下变得更加疯狂且偏执。 按照他们的话说，那就是：“这是献给永恒之火的光荣复仇。” 光不光荣乔艾尔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肯定不想成为复仇的祭品。 他们的临时营地设立在一处溪边的山洞里，这里有活水，有可以勉强遮风避雨的山洞，当然，还有十几个累赘。 乔艾尔走到小溪附近时，高处的一颗岩石旁突然闪出一个人，那是负责警戒放哨的西洛丁格，也是他的兄弟，另一名猫学派猎魔人。 “那群不省心的小妞怎么样，又闹腾了没有？”乔艾尔习惯性的口花花两句，却让过西洛丁格搭把手的意图。 “你歇着吧，毕竟……”他将目光投向西洛丁格左袖管，那里空荡荡的，只是用袖子打了个结。 “毕竟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问题的，我刚才又喝了瓶‘燕子’魔药，伤口已经不影响行动了。”西洛丁格的语气意外的沉稳，与他的四方脸相得益彰，给人的整体感受压根不像是个猫学派的猎魔人，反到应该归到熊学派才对。 “为了这群女术士，搭进去你一只手，你觉得值得么？”乔艾尔忍不住抱怨，脚下却没停。 “你要走随时可以走，乔艾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两人争执中，一名神情憔悴，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面容娇媚的女术士自山洞中迎了上来。 她惊喜的望向猎魔人背上的战利品，“这么大一头鹿，够咱们所有人吃上好几顿了。” 望着满头棕色长发都已经打绺的女术士，两人总算停止了争吵。 西洛丁格示意乔艾尔继续走，自己则向女术士问道：“你怎么不在睡一会，妮娜，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你需要好好养精蓄锐，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睡不着。”艾瑞图萨学院的执教老师妮娜·弗费罗叹了口气。 “只要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些死在瑞达尼亚人手下的学生和姐妹。” 第354章 猎魔人与女术士 “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生活，妮娜，你要往前看。”西洛丁格安慰人的时候简直像个狮鹫学派的圣骑士一样睿智平和。 “很抱歉把你卷进来，西洛丁格。”女术士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对方的断臂处，“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拖累你，再多的女巫猎人也没办法在山林间抓到一只山猫，你也不会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砍断一根手臂。” “不说这些了，那些女巫猎人不也都死了么。” 妮娜顺势抱住这位独臂猎魔人，依偎在对方怀里，多日来的逃亡生涯让她神经与肉体都紧绷到了极限，急需来自爱人的支持。 至于为什么一名‘大学教授’和一个砍人的会好在一起。 只能说一个是女术士，一个是猎魔人，这实在太正常不过。 “不是三令五申禁止释放魔法，你为什么不听，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所有人！” 山洞内突然传来乔艾尔愤怒的怒吼。 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赶紧回到洞内，查看情况。 猎魔人须发皆张，面色阴沉的要命，恨不得一剑戳死地上蹲着哭泣的一名艾瑞图萨学院的女学生。 对方年龄明显不大，心理承受能力也十分脆弱，被猎魔人一训斥，忍不住泪流满面，狂掉小金豆。 “碧路塔老师已经快要不行了，在得不到治疗，她就撑不下去了。” 乔艾尔忍着怒气望了一眼躺在一件铺开的肮脏衣裙上，昏迷不醒的艾瑞图萨学院的另一名老师碧路塔·伊卡提，发现对方的确如面前女孩所说，一直的高烧不退让她面色潮红，而对方额头渗出的大量汗液预示着人已经到了休克的边缘。 她先是被女巫猎人的阻魔金弩箭射中大腿，后续又强行扯出弩箭施展法术跟女巫猎人玩命死战，身体本就被压榨到极限，后续又跟着大部队走了这么远，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那也不能拿所有人的命开玩笑，你不知道女巫猎人就在附近打转么，有任何魔力波动，他们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紧随而至。” “好了，乔艾尔，不要再发脾气了” 西洛丁格赶到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安抚自己的队友，身为猫学派猎魔人的他自然知道队友的情绪自控能力存在缺陷。 “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的，尤其是在有办法救她的情况下。” “阿丝蒂只是用了几次爱茜茜里生长术，不像其它的法术，引发的魔力波动很小的，他们不一定能追踪到。”其他的女孩们七嘴八舌的试图为同学辩解。 “你们知道什么，这群女巫猎人哪个没配备专门的魔力波动感应装置，说不定就有离咱们比较近的人感知到，生死攸关，怎么能心存侥幸。” 作为专门狩猎使用魔法人士的‘女巫猎人’，他们当然会配备专门的魔力感知装置，这类物品如同猎魔人各学派的徽章一样，检测到附近有魔力波动时就会震动，这类魔法物品虽然稀有，但是还达不到罕见的地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让她们放开手脚，先稳定碧路塔的伤势再说，其他人做好撤离的准备，妮娜，你安排所有人尽量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乔艾尔，咱们两个去山顶放风，要是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组织大家撤离。” 西洛丁格冷静分析局势，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了几乎是当下的最优解，并分门别类，条理清晰的安排了下去，沉着冷静的完全不像一个情绪敏感，一点就爆的猫学派猎魔人。 乔艾尔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同伴离开山洞，登上山顶的制高点四处瞭望。 “要我说，带着这群麻烦的女人，迟早会把咱们拖累死。”余怒未消的猎魔人抱怨道。 “我说过，乔艾尔，你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真不知道那个女术士给你灌了什么魔药，还是给你下了什么魔法，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给她卖命，西洛丁格。”乔艾尔被同伴噎的不轻，只能转头抱怨起对方的女术士姘头。 “盖坦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有没有收到我在他藏身处留的信，要是咱们三个都死了，猫学派的节制派猎魔人可就算是死绝了，剩下的就全是那些啥活都干的疯子、精神病和虐待狂了，你知道么西洛丁格。” “嗯~”同伴全神贯注的望着远处的密林，随声附和道。 “那这样猫学派算是彻底完了，咱们振兴猫学派的理想算是彻底破灭了。” “本来就没有多少可能，乔艾尔，或许猎魔人的群体消亡是件好事也不一定。” “也对。”乔艾尔很是赞同同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着跟咱们两个一期的其他学徒呢，他们死状我这辈都忘不掉，我跟你说，其实当时我和你玩的可不算好，跟我关系最好的是一个来自艾尔兰德的农民的儿……。” “嘘，有情况！” 乔艾尔瞬间闭上了嘴，黄色的兽瞳随着同伴的指引一同望向远方的山林，寂静的林中大片的飞鸟被惊起。 “是那群该下地狱的女巫猎人？” “八九不离十。”西洛丁格下了决断。 “干他娘，赶紧让那群小废物撤，咱们两个借着地形跟他们玩玩。” 两人胸前的猫学派徽章猛烈震动起来，而引发震动的来源显然是来自两人身下的山洞。 “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疑问。 要知道，想要让猎魔人徽章如此震动，非得是什么大型法术不可，而逃亡的一路上，猎魔人早已向女术士们三令五申，不到生死关头不允许施展大规模法术。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同时拔剑在手，飞快下山冲向山洞。 洞中，妮娜·弗费罗没有不仅没有任何撤退的打算，反而一反常态，带头使用起来了魔法。 她双手高举，整个人如同一根展开的天线一般，运转着的混沌魔力，试图与远方取得联系。 “妮娜，那群女巫猎人来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起来？” 西洛丁格的话语刚落下，胸前的猎魔人徽章跳的更欢实了。 空气中的混沌魔力开始了剧烈的流动。 下一刻，在妮娜的法术定位之下，一个镶嵌在空中的传送门被远在天边的玛格丽塔打开。 第355章 女巫猎人，集结！ 门后则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女院长，抱着手臂的江秉，还有一脸吃瓜表情的盖坦。 他并不参与这次营救行动，虽然营地里被江秉装了不少狠活，但是还需要他做些边缘护卫的工作。 而他与传送门这边的两位猫学派猎魔人六目相对，顿时一愣，三人都是惊愕不已。 下一刻，女院长迫不及待迈过传送门，紧接着是跃跃欲试的江秉。 盖坦还想门后说点什么，但在江秉穿过传送门的一瞬间，兴高采烈的女院长面色瞬间面色苍白，短时间巨量的魔力消耗让她脚下一软，压根没办法顾忌什么风度，直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没有了她调动的魔力维持，传送门自然是飞快的关闭。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玛格丽塔这个疑问倒不是在骂人，纯粹出于极度的疑惑。 要知道，像非固定传送门法术这种高深的施法技巧，可不像江秉的幽灵小火车，属于最高端的施法技巧之一，需要庞大的知识与深厚的魔力支持。 而传送时则也要为从其中经过的物体与所传送的距离付出庞大的魔力。 艾瑞图萨的优秀应届生和普通毕业生，连传送自己都做不到，而像叶奈法、薇歌这种更强的术士基本只也只能做到带一人进行中长距离传送（叶奈法施展传送术时甚至都带不走杰洛特的马匹）。 江秉就属于质量极高密度极大的那种，凭他现在的构成和存在强度，为了交他的车票钱，差点没将玛格丽塔这位蓝量极其雄厚的魔法世家正统大小姐给抽干。 玛格丽塔的祖母可是伊洛娜·劳克斯-安蒂列，艾瑞图萨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一位强大的源术士，家风纯正的她从小就在艾瑞图萨学院接受最正统的魔法教育，被前院长蒂莎娅·德·维瑞斯悉心教导，一直作为正统的继承人培养。 可以说她的蓝量跟她的身材一样雄厚。 但哪怕是这样。一次只能算中短距离的传送直接将她给干得直接坐倒在地，整个人直接被怼进魔力干涸的状态。 要知道，她原本的计划是打开传送门过去跟自己的师生叙叙旧，然后直接带着十几个人传回安全的营地修整，结果没想到计划还没实行，就断在第一步。 “毫无疑问，我是人，一名‘工匠’，还是没转正的那种。”在对方满脸怀疑中，江秉就差发誓自己说的是实话了。 “院长你没事吧？”好在妮娜·弗费罗十分有眼色，赶紧上前搀起已经变成软脚虾的自家院长。 其他幸存的学生们此刻也好似有了主心骨，叽叽喳喳的围拢上来。 “‘女巫猎人’已经闻到味赶过来了，你们这是准备在这里等死么？” 乔艾尔看不惯这群拖油瓶不分场合的松弛感，阴搓搓的出声讽刺道。 换成以往，玛格丽塔肯定会如同身边的师生一起陷入慌乱，但是现在的她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吃掉自己全身魔力的怪物，显得很是镇定自若。 笑话，经此一役，她比谁都信对方在诺维格瑞打出来的战绩是否属实。 她甚至觉得著名的游吟诗人丹德里恩最新发表的诗歌《圣火熄灭之日》（也就是盖坦曾吟诵的那首）的内容写的都有可能有些保守。 她只需要将江秉传送所消耗的魔力在心中简单换算了一下，就立刻得出对方的‘体量’约等于十来个元素界灵的信息。 这放在魔法常识中无疑是不可能的情况，已知的历史中，没有任何法师，术士乃至精灵贤者们自身能拥有这么大的“质量”，连传说中才存在的金龙也做不到。 这种情况已经颠覆了她多年来的人生认知，在这位强大的女术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只不过她凭借着多年的养气功夫和此刻身体的不适，勉强将惊骇之情掩饰了过去。 玛格丽塔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江秉是什么界外高等生灵了，比如传说中的‘暗影长者’，又或干脆更近一步，是某个下界的‘神灵’的化神。 身为这片大陆最博学，知识最渊博的那批人，玛格丽塔自然是明确的知道这个世界是存在神灵的。 三位一体的梅里泰莉，湖中仙女，达娜梅碧，莉莉丝，达贡，斯瓦勃洛，卓兰阿特赫拉，海姆达尔，法师们认为这些神灵居于比外层空间元素界更外层的虚空之中，并一直注视着人间。 江秉自然明白对方眼神中的含义，他环顾山洞，望着一地的老弱病残，只能摊了摊手，主动接下应付‘女巫猎人’的差事。 谁让这些个衣衫不整，面容憔悴，浑身散发着猪猡同款味道的女孩们即将会成为他的员工。 江老板这么求贤若渴的人，自然要摆平招聘道路上的一点小小的‘绊脚石’。 “你俩是盖坦的老相识？” 江秉拄着手杖走上山顶，不急不缓的听着空中不断传来凄厉的尖啸与响箭的爆炸声，这种小装置是‘女巫猎人’们相互通报情况的信号弹。 “是的，这位额，尊敬的阁下？”江秉的气场太过强大， 以至于善于察言观色的乔艾尔一时间整的都有点不太自信了。 “他们人数大概在四五十人左右，大多都是军队出身的好手，每个人都配备掺杂了阻魔金的护甲武器，弓箭手还配备了阻魔金箭头，法师阁下。” 西洛丁格一如既往的靠谱，飞快的向江秉共识己方已知的情报。 “我看到了。”江秉回道。 不光他看到了，两位视力卓越的猎魔人同样看到了从密林中不断涌出的大股‘女巫猎人’。 作为追捕艾瑞图萨学院残余势力的追兵，他们的装备很是齐全，所有人全部武装，骑兵，盾手，长戟兵，弓弩手，外加上几只用以追踪的猎犬，人员配置完善的像是一支正规军。 他们前身属于烈焰蔷薇骑士团，也的确算的上正规的军队。 “该死，估计是方才的信号弹将附近的女巫猎人也都吸引过来了，他们的人数少说也得有七八十个。” 乔艾尔懊恼的嘟囔道。 第356章 死亡之路 “他们就不怕引起尼弗迦德人的警戒么？” 西洛丁格理智的发出疑问。 几人所处之地属于泰莫利亚的领土，而不久前，指挥官约翰·纳塔利斯带领泰莫利亚军队与北上的尼弗迦德人展开战斗，但是没削过对方，所以这里实质上已经被尼弗迦德人占领。 尼弗迦德的皇帝恩希尔·恩瑞斯此刻就在泰莫里亚的首都维吉玛集结着军队，时刻准备亲征瑞达尼亚。 隶属于拉多维德五世的‘女巫猎人’此举无疑是在对方眼皮子地下疯狂挑衅。 “‘猎巫运动’能席卷整个北境，与恩希尔·恩瑞斯的冷眼旁观，暗中推波助澜可脱不了干系，他作为统治者可同样也不喜欢有脱离他掌控之外的力量存在。”江秉高屋建瓴，寥寥几语便一针见血的点破迷雾中的真相。 “尼弗迦德帝国早就将国内的法师们纳入了帝国的控制下，而试图统一北境的恩希尔自然乐意看到北方的术士们被提前清洗干净，这还省了他后续的功夫呢。” “另外，没了这些术士，索登山之战就再也不会重演，面对小光头自断手足的举动，恩希尔可能还乐得如此呢，包括艾瑞图萨学院的毁灭我估计也少不了他暗中的出力。” 政治的肮脏被江秉分析的鞭辟入里，他这个局外人身在旋涡外，又站得高，知道的多，看待问题自然是洞若观火。 “原来如此。”西洛丁格听得是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法师阁下，您还不出手么？” 乔艾尔性子急，面对着对面乌央乌央的人群早就按耐不住了，见两人在两军阵前还唠开了,不由得出声提示。 “不忙，让他们再跑一会，另外，我需要纠正一下，我不是法师。” ……………… 碧路塔·伊卡提的伤势在好几名蹩脚女术士的治疗下，很快趋于稳定，她急促的呼吸终于是恢复了平稳，而因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也暂时平复，虽然高热很快会卷土重来，但是在此之前，碧路塔会得到妥善的治疗。 女巫猎人的怒吼与厮杀声伴随着马蹄踏在土壤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传到山洞中时虽然微乎其微，但仍然发酵出恐慌与不安，在人群中肆意蔓延。 青春靓丽的女学员们俏丽的脸上满是彷徨与对死亡的惊慌，而妮娜·弗费罗脸上则是多了一种情绪，对于猎魔人西洛丁格安危的担忧。 玛格丽塔却大大咧咧的依靠在岩壁旁，神情极为放松，她拖着因魔力超载而虚弱的身体，还有心情与时间安慰一众年轻人老实待在洞里别添乱。 这些连学业都没有完成的女术士学徒别说上战场了，就连跟人厮杀的经验都是零，此世界魔法也不是为了战斗而生，反而有些偏向于科技般的科研技术，战斗能力只能说是它的附属衍生品。 大地突然传来猛烈的震动，将洞穴摇晃下不少的碎石，一阵尖锐而又剧烈的爆鸣声传入众人的耳朵中，摧残着她们的耳膜。 这段刺耳的噪音污染远去后，怒吼逐渐衰弱，哀嚎声则开始占据上风。 更多的震颤不断来袭，以至于众人一度认为这所洞穴将要坍塌。 玛格丽塔虽然不明白战斗情况如何，但是还是决定立刻将众人迁移出洞穴，防止洞穴塌方被掩埋其中。 四名少女架着还在昏迷中的碧路塔·伊卡提，而妮娜搀扶着玛格丽塔刚出了洞穴，一阵血雨便从天而降，温热而又腥臭的血液将一众人淋了个满头满脸。 胆小的女学生刚想尖叫几声，一具马匹的尸体便重重砸在众人前方，甩出大片的尘土与碎血肉。 这便是血雨的主人。 这是一匹健壮的阿登皮尔斯马，它以大体型，强负重，高耐力深受军队与全甲骑士们的喜爱，只不过这只体重足有1,200 磅 (约 544 千克)的巨兽此刻只剩下半扇躯体，它的上半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伤口狰狞而又血腥。 它本应该属于某个‘女巫猎人’，被对方骑在身下发起冲锋，只不过不知为何会飞到这里，还身首异处。 震动终于结束了。 走出了洞穴，回荡在战场上的哀嚎与呼喊顺着风声传到众人耳边时，理应变得更为清晰，但是此刻却归于寂静。 好似战斗已经结束般的寂静。 心忧爱人的妮娜·弗费罗第一时间爬上山顶，想要得知战况如何，西洛丁格是否还活着，但她却第一时间在山顶见到了呆若木鸡的猎魔二人组。 两人压根没参战，或者没来得及参战。 两兄弟身前是一个被踩踏出的大坑，他们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坑前，仿佛是中了某种石化咒语般僵立在原地，眼睛朝向远方的战场，目不转睛，全神贯注，连呼吸几乎都微不可闻。 妮娜好奇的走上前去，同样也似中了美杜莎的暗算般僵在原地。 直到所有人都扎堆聚到了山顶，莺莺燕燕的惊呼声才将三人惊醒。 随后便是少量的呕吐声，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音。 杵在这里明显不是个好选择，所以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下了山丘。 残阳如血，风腥的好似吸饱了血。 山下的土地早就变成月球表面， 一条血肉骨碴铺就得死亡大道就这样笔直的竖在众人的面前。 在交战开始的瞬间，某人面对骑兵冲锋时，发起的反冲锋直接在敌人的骑兵小方阵中犁出一条天堑般的鸿沟，同样在瞬间直接犁崩了敌人的士气。 负载一名骑士和盔甲的战马跑出了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携带着1万焦耳的动能发起无畏的冲锋，却迎头撞上了一个最终冲刺时的时速将要超过800公里的超重装战士。 这条足以震撼所有所见者的往生之路每隔十几米便均匀的分布着一个足有一米多的深坑，路径上的所有草木呈放射性的向路径两侧倒伏，土壤与被打碎的人体组织则是再超压作用下形成环形的波纹，最后向外辐射的尖锐晶簇形态，颇有几分妖异残酷的美感。 第357章 迟到的尼弗迦德人 而死亡大道两旁则是倒毙着几具相对完好的尸体，战马与背上的骑士摔落在道路两旁，但是马已经变为了‘汗血宝马’，人也同样变为了‘汗血宝人’。 他们虽然没被江秉正面击中，但是却被冲击波震裂了体表的毛细血管，而突然的失压导致他们耳膜破裂、肺部出血而亡。 死亡之路的终点则是一个向前呈放射状的螺旋死亡波纹，那些被伪马赫锥积攒带动的血肉残骸全部聚集在这里，随着江秉停住脚步，血肉则是随着马赫锥的消散向着前方泼洒，谱写出一幅血腥残酷却充斥着物理美感的地狱图画。 而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焦臭味道，那是高速摩擦空气所产生的高温炙烤蛋白质发出的味道。 事实上，一直目睹了整个交战过程的猎魔人甚至看到江秉用肉体生生在敌人阵营中撞出了一团火球。 一支永恒之火的残旗被鲜血浸透，而长长的旗杆穿透了三个身穿皮甲的‘女巫猎人’，然后又钉死了一只战马，最后才斜插在地上。 微风习习，吸饱了鲜血的旗面沉重的在风中甚至都无法抖动。 从这里开始，大量的鲜血骨肉被某种攻击碾碎成泥，与地上被马蹄，人脚踏碎的尘土混在一起，化为红色的软泥块，腥臭的淤泥滩。 零碎的内脏，完整的肠子，被撕了，击碎，践踏成肉泥的尸骸随处可见，断裂的钢剑，四分五裂的盾牌，弯折的长戟通常会与它们的主人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沉默的众人在一棵断了的树旁找到那匹马的上半身，它先是作为武器，被江秉挥舞着将一名身着重甲的精锐骑士抽成一团不规则的血肉金属混合物，然后余力未尽的抽断了一旁的一棵粗壮的树木，脆弱的马身在这个过程中撕裂成两半，一半被随意丢在这里，另一半则飞跃了遥远的距离，落在山丘的那边。 从林边死亡的‘女巫猎人’尸体倒毙的位置可以判断，他们此时阵容与士气已经完全崩溃，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面向森林的方向而亡，不难看出他们是死在逃跑的路上。 两侧的树干上镶嵌着几个倒霉蛋的残骸，还有几具绝对会令动保震怒的狗饼散落在林间。 越往林中去，尸体的数量便越稀疏，能逃进林中的‘女巫猎人’本就十不存一，能跑过同伴被屠杀速度的更是少之又少。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是江秉的座右铭，纵然有几个零星的幸运儿逃脱战场，他还要在与江秉的捉迷藏的鱿鱼游戏中取得胜利。 实话说，这很难。 毕竟一个普通人很难赢得一名不做人的。 众人满怀着震惊继续参观着战场遗迹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树叶随之摇曳，猎魔人身上金属的战术挂点小零碎开始叮当作响。 ‘嗡~嗡~嗡！’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大，所有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密林深处。 【强权-蚩尤】标志的外形在出现的瞬间就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但是更引人注意的是他肩头扛着的东西。 那是一头两米多高的魔像。 这种用法术赋予生命之物，不会思考，没有智慧，就像是魔法版本的机器人，只会盲目而又刻板的守创造者的指令。 这种魔法版本的工程造物深受‘工匠’的喜爱，以至于这群‘女巫猎人’中隐藏的法师将它召唤出来后，江秉都没怎么舍得对它下重手。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将地面踩出一个个深深的印痕后，来到一众观众前。 “轰。” 在玛格丽塔眉眼跳动间，巨大的金属与岩石材质的魔像尸体被江秉随意抛在一旁，三四千磅的重量将大地砸出一道震颤的波纹。 顶着众多惊疑不定的目光，【强权-蚩尤】如流水般褪去。 “这群‘女巫猎人’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法师，这些个宗教狂热分子看来也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纯洁。” “哪里都有吃里扒外的人。”玛格丽塔对此事倒是看得很开。 “最盼着你死的，只有仇人与同行，毕竟提升自身价值的方法虽然有很多，但这也算其中很不错的方式。” 江秉望了望满脸虚弱的玛格丽塔，又耸肩道：“看来回去是没办法靠你的传送门了，不过好在我有车。” 森冷的白雾自林间弥散开来，痛饮死亡的幽灵火车动力十足，载着一行人再次突入生死间的夹缝中。 荒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对于大自然来讲，多了几十具尸体毫无影响，微生物，食尸鬼，以及各种食腐生物很快就会将这里打扫干净，几场雨过后，这里的植物的长势必然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 清晨，几只食腐魔已经闻着味道从十几公里外来到这里，大口朵颐。 但是隆隆马蹄声很快就打断了它们的进食。 一队尼弗迦德骑兵距离这些魔物老远就开始加速，发起冲锋。 这些骑兵们来去如风，泾渭分明的从几只魔物身边掠过，并用灌注着庞大动能的马刀骑矛给与它们迎头痛击。 魔物很快被消灭，整日里与战场死尸打交道的骑兵们自然没少见到过食腐魔，他们熟练的驱动坐下的马匹远离那些濒死的食腐魔，眼睁睁看着它们飞快的充气鼓胀，最后炸成一团血肉烟花，将腥臭的有毒液体洒满周围空间。 “队长，这里死的都是‘女巫猎人’。” 巡逻队长摘下面甲，露出一张小胡子脸，正是曾经白果园的驻守军官彼得·萨尔·关力。 “太阳在上，这群人是遭了巨龙了么。”他翻身下马，来到那条死亡之道旁，用脚轻轻踹了踹那些半熟后又腐烂的碎肉，眼角不断抽搐。 “这伤势简直比被投石机直接打到碎的还惨，这群人到底是在追捕什么东西？” “队长，除了这些女巫猎人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势力的尸体。” 关力边走边看，很快又被那柄一穿四的永恒之火旗帜吸引了注意力。 第358章 找孩子的白狼 他强忍着眼角继续抽动的欲望，用黑色的手甲攥住旗杆使劲用力，但是腥臭的旗杆就是纹丝不动。 “有没有活口。”他问道。 “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动的手，这些尸体连能留下全尸的都很少。” “通知下去，集合撤退。” 关力草草扫视了一圈战场遗迹，干脆将快要团成一缕的‘永恒之火’旗帜从杆子上拽了下来，又从一旁挑拣了一把快扭成麻花的钢剑，准备用它们回去交差。 毕竟这场面过于匪夷所思，不取点证据，空口无凭，很难令人相信。 毕竟“敌人坟头上舞动的白色火焰” 恩希尔·瓦·恩瑞斯陛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如果不令他满意，亲娘来，容易影响仕途。。 ……………… 优雅永不过时。 著名的游吟诗人丹德里恩深切的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在风气好了不少的诺维格瑞好好收拾了自己的那间破旅馆，并用某位热心人士资助的资金将它重新翻修整顿了一番，并起名为变色龙旅馆。 这所旅店自从开业以来，就以令人耳目一新的装修，惊艳的布局，丹德里恩活络的社交关系而火爆全城，每天的客人络绎不绝。 当然，里面有多少酒肉朋友，多少真心顾客，多少各路人马的探子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这间热闹的酒馆今天破天荒的关了门。 只因今日酒馆内算的上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当然也可以形容为通缉犯和怪胎杀人狂齐聚，百岁老人扎堆团建。 “丹德里恩，我从没想过你会有一天收心从良。”江秉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看到一位边城浪子辉煌的陨落。 而游吟诗人则面带微笑，摇头晃脑的跟江秉辩解：“我是个诗人，也是个情圣，我的朋友，谁都没办法否认这点，我用优美的诗歌描绘过许多女子的身体与灵魂。但是当我张开口想要盛赞普西拉时，却发现——难以相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何华美的词藻与她浑然天成的美貌、才华、气质与智慧相比，都显得肤浅又造作。” “所以这就是你从良的理由？”江秉嘴角挑着调侃的微笑，丹德里恩长年在此世界为他收集材料，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熟识。 “遇到了一个又好看又有才，各方面都强过你的女神，自卑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是因为欣赏普西拉的才华。” “我看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丹德里恩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才华的事怎么能说的清呢! ..艺术家的事，能算馋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叶奈法、杰洛特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好在最后还是丹德里恩的真命天女为他解了围，她落落大方的端着几杯啤酒给众人分发，又娇嗔的瞪了丹德里恩一眼，才转头离去。 “萨布尔先生，在这里我十分感谢你对玛格丽塔的救命之恩，她联系我的时候我真难以置信。”作为与女院长关系最好的女闺蜜叶奈法率先开了口。 江秉则是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如此客套。 他这次来是为了找丹德里恩补货，顺便给对方预付下一批的货款，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到夫唱妇随的寻女二人组。 丹德里恩办事效率极佳，关系又四通八达，江秉委托的青草试炼所用到的材料搜集工作他做的是十分完美，没多长时间就与天南海北，各行各业的人士建立了固定的供货通道。 “欢迎你随时去营地做客，叶奈法女士，玛格丽塔现在为我工作，还有艾瑞图萨学院存活下来的其他师生，他们前段时间疯狂的逃命，最近在休养，估计短时间内抽不开身。” “还有你，杰洛特，剑用的还顺手么？” 白狼与叶奈法最近天天腻在一起，生活很是滋润，脸上的刀疤仿佛都淡了。 “不得不说，你的手艺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存在，那把剑绝对是我用过的最好的剑，锋利，坚固，砍起怪物来好用至极，比我用过的那把阿隆戴特还要顺手。” “那是你好东西见得还太少，有机会带你见识下链锯剑和单分子兵刃。”江秉顺嘴给对方画了个饼。 随后三人又谈起了杰洛特和叶奈法最近埋头忙碌，不惜跨越三山五湖的大事情，希里。 这件事也导致两人聚少离多。 这位与江秉日后交集颇深的上古之血的继承者至今还未被杰洛特找到，她被狂猎追逐于无尽的时间与空间中，属实很难搜寻。 好在杰洛特从神通广大的恩希尔·恩瑞斯大帝手里得到了希里的最新情报，这位‘燕子’最近在史凯利格出现过，白狼已经在收拾行囊，不日准备前往史凯利格。 三人交谈甚欢的时候，江秉随身携带的数据板却收到了维蕾塔发来的的信息，区别于魔法通讯，电磁波在没有丝毫电磁污染的异世界十分好用，只需要一台功率较大的通讯基站，少量电力，便能够实现上千公里超远距离的及时通讯。 【维蕾塔：BOSS，菲丽帕·艾哈特与院长联系想要来营地见您，还有，席儿·德·坦沙维耶醒了。】 【江秉：收到。】 酒足饭饱，兴尽而归。 江秉刚回到营地，就见到令人鼻尖一热的场景。 医务室内，席儿·德·坦沙维耶这位刚从维生舱里出来的重病号身上只披了一件宽松亚麻袍子，处于基本什么都没遮住的状态大方的坐在医疗椅子上，接受来自玛格丽塔的魔法治疗。 她胸前双峰之间纹着一个圆形的魔法刺青，本来可以用以增幅魔法能力的神秘学圆环，因为江秉开膛破肚的治疗，已经被分割成两半，残图案看起来略微有些怪异。 女院长驱散手上绿色的混沌魔力，走到一旁坐下，她虽然已经从魔力干涸的状态中中恢复，身体却还没好利索。 第359章 软硬不吃的橡果 “虽然不知道萨布尔阁下在你体内埋的那些金属小零碎有什么作用，但是毫无疑问你的身体算是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 “险死还生的感觉怎么样，席儿？” “糟透了，简直比我服用魔药整改自己的身体的那段记忆还要令人绝望。” 女性法源少年时期一般都会长相丑陋或是身体残疾，这是因为混沌魔力在她们体内肆虐，却又得不到合理引导导致的。 所以所有女术士在新手期都会经历一段惨痛的记忆，服用整形魔药配合相应的魔法让自己从头到尾，从内到外的脱胎换骨。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江秉故意在门口发出些声响，见这位衣着暴露的重病号好歹简单裹了裹衣袍后，才走到近前。 “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克雷伊登的席儿·德·坦沙维耶会如约遵守之前的约定，为您效力。”她在江秉到来之前，便已经从玛格丽塔口中得知不少自己这位预备雇主的信息，心下早早有了决断，所以在见到江秉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表忠心。 “我玛格丽塔·劳克斯-安蒂列也同样守诺言，为您效力。”一旁的女院长对江秉了解的更多，自然也不甘人后。 “当然，还有那些北境最优秀的姑娘们，她们虽然魔法能力还很稚嫩，但是每个人都拥有一个聪明的头脑。”玛格丽塔隐隐瞟了一眼席儿，立刻补充道。 没有了生死间的威胁，两个女术士立刻开始了明里暗里的内卷。 卷，卷点好，江秉这个老板自然乐享其成。 “实际上，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两个给些意见。 那颗平平无奇的橡果被江秉掏了出来拍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术士们探究世界的方式有很多，体感，魔法、思想、精神解析、乃至预言、占卜或者求神问灵。 这些个手段两位成名许久的女术士基本都有涉猎，在她们也发现这颗橡果不凡的真相后，便开始了令江秉眼花缭乱的求解之路。 直到菲丽帕·艾哈特的传送门开启之前，她们分别尝试了用锤头砸，埋在土里浇水，用牙咬，用江秉看不懂的魔药试剂浸泡，某种解析法术照射，某种解离法术分解，用它做为主体进行花样繁多的占卜，两人甚至还大张旗鼓合力的招来了某种次元之灵，向它询问橡果的来历，但是换来的只有那个黑影子猛挠头皮，最后干脆连特意准备的猪头祭品都没好意思要便仓皇逃窜。 如果不是顾及到营地需要隐蔽，玛格丽塔都准备上阿尔祖之雷劈上一波了。 一连套的测试下来，两人除了发现这枚橡果对于魔力等能量来之不拒，孜孜渴求的特性之外，压根没有其他的新发现。 于是这颗铜豌豆又回到江秉手中，被当成了一个手把件来回盘着。 直到后半程才来的菲丽帕·艾哈特看了半天，突然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意见。 “这颗橡果是个植物种子吧，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群德鲁伊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玛格丽塔瞬间反应过来，“是了，德鲁伊以森林和自然的学生自称，他们会通过和花草树木对话去了解自然，驾驭强大的自然力量来维护生态间的平衡，在与植物的沟通能力上,的确无人能及，他们还真的说不定就能联系上你手里那颗种子的魂灵。” 席儿也在一旁插话：“据我所知，德鲁伊们离群索居，与自然为伍，除非可以找到一个德鲁伊之环，否则很难能找到这些整天在森林里东奔西跑的自然祭祀。” “陶森特东部的凯德·米克维德存在一个德鲁伊圆环，不过那里有强大的魔法守护，一般人很难触及到。” 江秉亮着眼睛搭话：“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知道史凯利格群岛上就有一名强大的德鲁伊，他正好还和杰洛特熟识，正好可以通过他直接引荐，这可比比漫无目的寻找要靠谱的多。” 这下子接下来的方向便有了，江秉心中有了接下来的打算。 菲丽帕·艾哈特风尘仆仆的赶来，跟着三人做了半天实验才得以得到江秉的正式招待。 她随着江秉进了宽敞的木屋内。 对方虽然没有眼睛，但是仍然不住的打量着室内陈列的大量仪器，虽然缺乏相关知识支撑，她并不了解这些高科技仪器的作用，但是并不妨碍她领略其中的精密之美。 “菲丽帕·艾哈特，据我所知你可不是喜欢找人喝茶聊天的性子，这次来是又什么事情？” 作为主人的江秉从一旁的储物箱中掏出了瓶麦提那玫瑰红酒，省略了花里胡哨的醒酒流程，直接一人给满上一杯。 这酒显然档次不太够，从三名女术士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 毕竟仨人此刻虽然落魄了，但是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喝过的美酒数不胜数，江秉从诺维格瑞批发的葡萄酒显然不合她们胃口。 于是三人都是浅尝辄止。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虽然不发达，但是在混沌魔力的滋养下，农作物的品质高的离谱，而用它们作为原料酿造出来的酒水质量同样很是高级，陶森特的东之东葡萄酒闻名整个大陆，江秉有幸在丹德里恩那喝过几杯，味道的确不凡。 酒好到就连江秉这个不怎么懂酒的人也能明显喝出其中好坏来，所以他已经托了丹德里恩去想办法采购高端的美酒。 游吟诗人收了明显超量的货款后，立刻拍着胸脯应下差事，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在陶森特这个盛产美酒的国家有关系，还很硬，肯定能买到最顶尖的美酒。 在人际关系这块，江秉一直对对方有些迷之自信，更何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丹德里恩所言非虚，游吟诗人口里跟陶森特的关系不光硬，简直是通了天。 他跟陶森特的统治者安娜·亨莉叶塔女公爵有一腿！ 脑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江秉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吧嗒了几下嘴，感受着微弱的魔力在口腔中散开，再此确定它的确比张裕解百纳好喝。 江秉决定整些好酒带回赛博朋克世界，给汉兹先生的顶奢新货品算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