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秘书到权力巅峰》 第1章 离婚，只为攀高枝 “砰”的一声，赵羽的办公室房门被一脚踢开，李春霞闯了进去。 “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别耽误我们家晓渝。” 赵羽正趴在桌子上午睡，被猛然惊醒。 嗯？ 离婚协议书？ 赵羽看清了李春霞，也看清了被李春霞拍在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一脸震惊。 离婚协议书上，谢晓渝已经签字，还按了手印。 我重生了。 重生在跟谢晓渝离婚之前。 这一天，是我命运的关键转折点。 上一世。 岳母李春霞闯到赵羽的办公室，逼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赵羽拒绝签字，更是怒冲冲地去招商局找谢晓渝理论。 在谢晓渝的办公室里，赵羽见到了潘飞，五峰县潘县长的独子。 而且，潘飞和谢晓渝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距离很近。 谢晓渝更是俏脸通红，眉宇含情地望着潘飞，一副即将投怀送抱的样子。 赵羽怒火三丈，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杯，泼在了谢晓渝的脸上。 潘飞见谢晓渝受欺负，立即起身，恶狠狠地向赵羽扑过来。 赵羽侧身闪开，狠狠一拳击中潘飞的鼻子，将他打回沙发上。 然后，赵羽又扑过去，骑在潘飞的身上，雨点般的拳头狠狠捶向他的脑袋。 赵羽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两个拳头也感觉不到疼痛，直到身后传来谢晓渝的惊叫声：“快别打了，潘飞死了。” 赵羽这才发现，潘飞已经是一动不动，七窍流血了。 赵羽赶忙探了一下潘飞的颈动脉，已经不再跳动。 接下来，谢晓渝报警，指认赵羽故意杀人。 好在，赵羽远在京城的父母得知消息，立即给赵羽聘请了一位金牌律师。 经过一番调查取证，赵羽被判定为过失杀人，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之后，赵羽又回图书馆工作，却只是一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政治生涯彻底毁掉，空有一身才学却难有任何作为。 至于谢晓渝，在潘飞死了之后，就跟赵羽离了婚。 第二年，谢晓渝又嫁了人，但好像过得并不幸福。 “啪”的一声，李春霞又狠狠在办公桌上拍了一下；“废物，发什么呆，赶紧签字。” 赵羽回过神来，冷冷问道：“我和晓渝大学谈恋爱四年，毕业后更是为了她，不惜从京城落户在五峰县，她就是这样对我的？” 李春霞冷笑一声：“两年的时间，晓渝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年就被提拔成招商局的副局长了。” “而你呢，虽然副科解决了，但还是窝在图书馆里，能有什么出息。” “姓赵的，你既然配不上晓渝，就别耽误她的大好前程，赶紧签了字，好聚好散。” 赵羽一把抓起离婚协议书，飞快地签了字，甩在李春霞的脸上，冷笑一声：“但愿你们不要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然后，赵羽不再理会李春霞，起身出门。 下了楼，赵羽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深吸一口气，一脸的陶醉。 重生，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上一世，因为失手打死了潘飞，让他从此失去政治舞台，胸中抱负至死都没有机会施展。 这一世，他不会重蹈覆辙。 但作为男人，赵羽明知自己的老婆即将出轨，如果放任不管，那就太窝囊了。 谢晓渝出轨，他并不在乎，赵羽在乎的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跟谢晓渝的感情，赵羽已经放下了，但赵羽不能允许他名义上的妻子在办公室里跟别人乱搞。 要搞，也得在他们办理离婚手续之后，而不是现在…… 所以，重生之后，赵羽立即骑上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招商局。 当赵羽一脚将谢晓渝办公室的房门踢开，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那一幕。 赵羽二话不说，冷着脸走到谢晓渝办公桌跟前，拿起她的水杯，再泼了她一脸水。 潘飞大怒，立即起身，向赵羽挥拳。 谢晓渝的水杯里，潘飞是下了药的，谢晓渝也喝了。 药性刚刚发作，潘飞正等着谢晓渝投怀送抱，摘了这朵玫瑰花的时候，就被赵羽给破坏了。 赵羽是京城世家子弟出身，自幼文武双全，潘飞这种纨绔怎能是对手。 只是三两下，潘飞就被赵羽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姓潘的，你想捡破鞋，吃我的剩饭，没人拦你。” “但是，今天不行，等明天我和谢晓渝从民政局出来之后。” “在我和谢晓渝离婚之前，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若是被纪委知道，你那个贪腐成性的老爹也逃不了干系。” 被泼了水之后，谢晓渝也渐渐清醒过来。 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浑身发热，为什么会想往潘飞的身上靠？ 不好，肯定是潘飞在我水里下药了。 谢晓渝一阵后怕，亏得赵羽来得及时，不然她就已经跟潘飞滚在沙发上了。 对于潘飞这样的花花大少，一旦被他得手，结婚估计就不可能了。 谢晓渝望着赵羽的伟岸身姿，忍不住想起大一上学期的那件事。 有一次，谢晓渝从家返校，时间有点晚了，抄了个近路，被两个小流氓拦住。 赵羽恰好路过，听到谢晓渝的呼救，轻易就将那两个小流氓打翻在地。 也就是那一次的缘分，二人认识了，才会有后来的相爱。 可这份纯真的爱情，也随着两年的社会生活，以及二人的差距而慢慢变质。 潘飞又羞又怒：“姓赵的，你…你敢恐吓我，我非整死你不可。” 赵羽冷笑一声：“姓潘的，在谢晓渝的水杯里下药，是你跟李春霞那个蠢女人合谋的吧？” 潘飞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听了这话，谢晓渝差点没晕过去。 没想到，她的亲妈竟然伙同外人害她。 赵羽瞄了一眼谢晓渝。 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以及肌肤，谢晓渝都是万里挑一的。 不然，赵羽也不会被她迷住，以至于宁愿跟家里断绝关系，又把未婚妻给抛弃了，也要跟着谢晓渝来到五峰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 “谢晓渝，你想离婚，攀上潘家的高枝，我成全你，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字了。” “明天早上八点半，咱们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赵羽不再看谢晓渝一眼，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 身后，传来潘飞的声音：“晓渝，你听我解释，那个水杯其实……” 不等潘飞把话说完，就是谢晓渝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潘飞，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第2章 现在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赵羽正在下楼，听到谢晓渝的吼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谢晓渝，既然你不顾六年的感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年来，我不断往各类报刊杂志上投稿，累积稿费已经有十几万块钱。 还有三天，就是咱们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 本来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再告诉你，你只管在仕途上大步走，我会做好你坚强的后盾，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赵羽掏出手机，拨了一个京城的号码出去。 对方立即接通了电话：“羽哥，你放心，最多三天，那笔一千万的投资就会到位，保证不耽误嫂子转成招商局一把手。” 赵羽淡淡说道：“亮子，你听好了。” “我得到确切消息，五峰县的潘县长挪用了财政的招商引资专项配套资金，造成前期的所有投资计划都无法落地，所以这一千万的投资暂停。” “前期的投资，也要全部撤回。” “五峰县的招商引资专项配套资金什么时候到位，你什么时候再进行投资。” “什么？”张亮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羽哥，你是发烧了，还是跟嫂子吵架了？” 张亮是赵羽的发小，比赵羽小半岁，从小光屁股长大，十几年的感情。 张亮家族的生意，涉及多个行业，多个领域，绝对可以用庞然大物来形容。 谢晓渝这两年之所以能顺风顺水，稍一谈判就能拉来各种投资，其实都是赵羽让张亮在幕后暗中操作的。 本来，赵羽也打算是在三天后，在两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把这事对谢晓渝坦白。 谁想到，只差了三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大转折。 赵羽淡淡说道：“我和谢晓渝明天离婚，她以后不再是你嫂子了。” 张亮立即就大嘴一咧：“哎，羽哥，你们早就该离，杜家……” “羽哥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保证让那个女人后悔得肠子都能绿了。” “羽哥，你既然跟她离婚了，什么时候回京城啊，我喊上云涛他们几个，给羽哥你接风洗尘。” 赵羽微微一叹：“当初没听爷爷的话，才有今日的后悔。” “两年前，我年轻气盛，为了谢晓渝跟家里闹翻，说的话又太伤他们的心，现在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亮子，你先把这事帮我办妥了，回京城的事以后再说。” 张亮也不再多劝。 挂了电话，赵羽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张亮提到的杜家。 赵羽刚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赵家就帮他选了一门亲，就是京城杜家，跟赵家绝对是门当户对。 本来呢，婚约都定好了，只等赵羽和杜楚冰一起大学毕业，两家就操办婚事。 可谁想到，赵羽在大学的时候爱上了谢晓渝，更是因此跟家里翻脸，破门而出。 赵家老爷子震怒，扬言没有这个孙子，责令家里任何人都不能帮他丝毫。 但是，赵羽依然没有认怂，毅然跟家里断绝了关系，随着谢晓渝去了五峰县那个穷地方。 谢家托了关系，把谢晓渝安排进了招商局。 赵羽在五峰县谁都不认识，但好在是本科毕业，被随机分配到了图书馆工作。 赵羽看出谢晓渝对仕途很感兴趣，于是就托了发小张亮暗中帮她招商引资。 一年的时间，谢晓渝就因为政绩爆满而破格提拔为副局长。 招商局一把手呢，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对谢晓渝来讲，这又是一次机会。 只是，她虽然政绩非常可观，可资历实在太浅，上位不宜过快。 可若是谢晓渝能嫁给潘飞，成为县长的儿媳妇，自然就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忌了。 李春霞和谢晓波就是这样给谢晓渝吹风的。 但谢晓渝感念赵羽对她的一片真情，迟迟下不了决心。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阴谋，李春霞逼迫赵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潘飞对谢晓渝下药。 这两件事情只要成了一件，谢家就能攀上潘家的高枝了，谢晓渝的仕途就会一帆风顺。 赵羽的脑海中，突然泛起杜楚冰的绝美容颜来。 京城四大美女之一，杜楚冰的美其实要在谢晓渝之上的。 但或许是家族安排的婚事吧，又或许是杜楚冰那冷冰冰的性格，赵羽对这门婚事始终有所抵触，这才选择了活泼开朗的谢晓渝。 赵羽刚下到一楼，潘飞也从他身边飞快地走过。 潘飞虽然没敢说硬话，但那怨毒的眼神意味着他不会善罢甘休。 然后，是谢晓渝追下来：“赵羽，今天的事情，其实是……” 赵羽转过头来，冷冷望着谢晓渝：“离婚协议书上，你我都已经签过字了，咱俩目前处于准离婚状态。” “所以，你不需要解释什么，我也不会听。” “走吧，一起回招商局家属院，我拿了洗漱用品、衣服和一些书，就把钥匙还给你。” 谢晓渝本还想解释一下，试图挽回一下婚姻，可赵羽的态度这么坚决，她实在又说不出软话来，只得微微叹了口气。 想想不求上进的赵羽，对她不能有任何帮助。 想想潘飞虽然混蛋，但他老爹是五峰县二把手，能让她前途无量。 谢晓渝离婚的决心，又加重了一些。 招商局家属院，就在招商局隔壁，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已经无话可说了。 离婚协议书上，房子是谢晓渝分的，留给了她，但存款全都归赵羽所有。 李春霞和谢晓波是强烈反对的，但谢晓渝却一力坚持。 谢晓渝的理由是，是她对不起赵羽，应该给赵羽一些补偿。 但赵羽有十几万元的稿费，根本不屑那点存款。 他只是拿了自己的衣物，以及一些书，装满了一个行李包和一个背包。 望着赵羽伟岸的身影，谢晓渝想起六年的感情，突然又有些不舍。 但就在谢晓渝再次想张嘴，想要挽回的时候，招商局长这四个字突然又冒出在谢晓渝的脑海中，将她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谢晓渝是真心爱赵羽的，可赵羽太不求上进了，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 曾经，谢晓渝对赵羽说，花点钱，托托关系，将赵羽调到职能单位，好混仕途。 可赵羽说，两个人如果都混仕途，就没法照顾家，更别说孩子的教育了。 所以，他不想混仕途，只想给谢晓渝做后盾。 再加上李春霞和谢晓波经常在她耳边吹风，使得谢晓渝终于背弃了曾经的海誓山盟。 谢晓渝长出一口气，暗想，我俩不是一类人，勉强凑在一起，日后也少不了矛盾重重，不如离了干脆。 大学时期的爱情，终究是经不起社会的洗礼，这一切不能怪我。 第3章 双向奔赴前程 收拾好之后，赵羽将钥匙扔给谢晓渝，准备离开。 图书馆的办公室，有一张折叠床，本来是赵羽午休用的，以后晚上也不用浪费了。 这时，门突然开了，李春霞和谢晓波一起回来了。 谢晓波看到赵羽，立即就是一脸的嫌弃，啧啧嘴：“姐，你怎么还没把这个废物给清理出去啊，别脏了咱家的地。” “竟然是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废物你拿了我姐多少东西，有没有顺带走什么值钱的，让我检查一下。” 说着，谢晓波一把将赵羽的背包夺过来。 “刺啦”一声，背包的带子被谢晓波给拽断了。 这个背包，是赵羽考上大学那年，他妈妈薛琳买给他的。 赵羽大怒，一把夺过背包，又推了谢晓波一把。 谁想到，谢晓波重心不稳，身体重重撞在了门上，后脑勺也跟门亲密了一下。 李春霞大怒，立即就跳了过来，一把抓住赵羽的领子：“废物，你竟然敢推我儿子，我们谢家白养你两年了。” 赵羽冷笑一声：“笑话，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一直任狗咬下去吗？” “别忘了，是你们谢家主动提出离婚的，我二话没说吧。” “离婚协议书也是你们谢家设计的，我也签字了吧。” “我回来拿东西，谢晓渝一直在旁边盯着，都没说话，你俩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郑重说一遍，我不再是你们谢家的女婿，把你的手松开。” 李春霞望着赵羽冷冷的眼神，手本能松开，更是一脸的震惊。 这个在谢家一直不曾大声说过话的男人，今天竟然敢怼她这个岳母。 嗯，准确说，离婚协议书已经签过字，李春霞基本上不算是赵羽的岳母了。 赵羽又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谢晓渝和谢晓波之所以成为现在这副德行，全都是拜你所赐。” “以后，不再是一家人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这种人计较。” “这个家除了爸之外，再没有丝毫能让我有半点留恋的。” “我最后只想问问你，你们结婚二十多年，你尊重过他一次，认真听他说的一句话吗？” 在五峰县这两年，李春霞和谢晓波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说话更是夹棒带刺。 但为了跟谢晓渝的爱情，赵羽都忍下来了。 直到今天，谢晓渝对他的爱情已经变质了，赵羽也就没必要再忍了，说话自然是毫不留情面。 如今的谢家，如果让赵羽还有那么一丝的留恋，只有他的岳父谢百元。 从赵羽和谢晓渝谈恋爱开始，谢百元对赵羽就跟亲生儿子一样。 所以，赵羽对谢百元始终都有那一份浓浓的感激之心。 只可惜，今天这事，李春霞他们是瞒着谢百元干的，不然谢百元铁定不会同意。 可谢百元畏妻如虎，在谢家没有地位，就算不同意，也是挡不住。 谢晓渝呆呆地望着赵羽。 这个在家里一直唯唯诺诺，对她和她的家人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的男人，竟然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竟然敢顶撞她妈。 如果他肯将这份霸气用在仕途上，或许我和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谢晓渝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赵羽，说话别太过分了。” 赵羽转过头来，望了谢晓渝一眼，淡淡说道：“谢晓渝，我已经懒得说你了。” “噢，祝你跟潘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记住，一定不要管潘飞的事太多，不然，女人离婚两次，就不会再有人要了。” 杀人，不如话刀诛心。 谢晓渝为了仕途可以不顾一切，这就注定她的婚姻绝不会幸福，赵羽已经看透她了。 说完，赵羽不再理会谢家三个人，拉着箱子，拿着背包，扬长而去。 却说赵羽刚下到一楼，将箱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就接到妈妈薛琳打过来的电话了。 “小羽，妈妈刚听亮子说，你明天要离婚？” 赵羽苦笑一声：“这个亮子，真是大舌头，这么快就把这事告诉您了。” 薛琳大喜：“小羽，这是好事啊。” “既然你跟谢晓渝离婚了，那就赶紧回京城来吧。” 赵羽微微一叹：“妈，您觉得我现在还有脸回京城吗？” 薛琳一阵沉默。 确实，当初为了跟谢晓渝结婚，赵羽在家里大闹一场，真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伤了一家人的心。 现在，才两年的时间就离婚了，这脸打得啪啪响，赵羽确实没法回啊。 薛琳问：“小羽，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赵羽淡淡一笑：“衡东市的官场生态差到了极点，导致这里的经济发展受到制约，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受到巨大影响。” “所以，我准备在衡东市干出一番政绩，让衡东市八百万人民都过上富足的日子，也证明你儿子不是废物，我才有脸再回京城啊。” 薛琳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宏志下个月要去衡东市当市长，你可以先约他吃个饭，变相是向杜家认个错。” 杜宏志，是赵羽的未婚妻杜楚冰的小叔。 赵羽单方面悔婚，使得杜家十分没面子，直接影响到赵家和杜家的关系。 上一世，赵羽在暴怒之下打死了潘飞，跟杜宏志没机会照面。 赵家和杜家的联姻，也彻底成为不可能。 而杜宏志来到衡东市之后，没有当地的心腹帮助，处处受制，最后受一个事件的影响，只能不甘心地回了京城。 赵羽眯了眯眼睛。 衡东市的官场是一张大网，盘根错节，各种利益往来，各种官商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 官官相护的情况，格外严重。 杜宏志是京城空降过来的，又是二把手，想要在衡东市干出一番政绩，就必须要有一个完全信得过，而且有能力，又对衡东市非常了解的帮手。 “妈，你把宏志叔的电话号码给我，他好像过几天就到任了，我提前跟他约时间，为他接风洗尘。” 重生一次，赵羽的性格再不是那个冲动的毛小伙子，不会再那么任性。 联姻的事，是赵羽对不起杜楚冰，是赵家对不起杜家。 再有，杜宏志又比赵羽高出一辈，所以赵羽主动向杜宏志低个头，也是应该的。 纵然联姻不可能了，至少赵家和杜家的关系不能因此一直有隔阂。 请吃个饭，也不算是赵羽巴结杜宏志。 准确说，二人是彼此互相依靠的关系，也叫双向奔赴前程。 赵羽现在萌生出了从政的心思，更相信自己两世累加的能力，绝对是杜宏志最好的帮手。 第4章 潘飞出手了 薛琳感受到儿子的变化，很是欣慰：“小羽，我这就给你宏志叔打电话说一声。” 赵羽一阵无语。 好像从赵羽记事开始，他妈妈就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这都快五十了，还一点没变。 褒义去讲，这叫执行力强。 贬义去讲，这叫年纪大了也不稳重。 母子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只是两秒钟，薛琳就把杜宏志的手机号发给赵羽了，后者保存在通讯录。 赵羽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李春霞三人才反应过来。 李春霞立即就是暴跳如雷：“那个废物，他竟然敢怼我，我可是他岳母，是他的长辈。” 谢晓渝在赵羽离开之后，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失落，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所以，谢晓渝的心情有些不爽，很不爽。 听了李春霞的话，谢晓渝心中忍不住一阵厌恶，冷冷说道：“是你逼着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的字，你以为他还是你女婿，还该把你当长辈？” 李春霞登时一阵无语。 谢晓波也是一阵恼怒：“姐，那个废物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当初确实瞎了眼。” 谢晓渝冷笑一声：“这两年，赵羽各种伺候咱们一家人，可你们给过赵羽好脸色吗？” “你们自己说，他忘了什么恩，负了什么义？” 谢晓波不服，哼了一声：“赵羽就是一只舔狗，舔狗就不配有好脸色。” 谢晓渝苦笑一声。 赵羽对我好，就是舔狗。 若是赵羽每天都打我骂我，就是男子汉了？ 谢晓渝明白，她已经跟李春霞和谢晓波说不通了，干脆就懒得再开口。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徒说无益。 谢晓波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潘飞打过来的。 “小波，你跟你姐在一起吗，我给她打电话，她怎么不接啊？” “你告诉你姐一声，我爸同意提她当招商局局长了，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跟我结婚。” “第二，报复赵羽。” 谢晓渝听得清清楚楚，粉脸立即一变，对着手机大吼一声：“潘飞，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嫁给一个给我下药的男人。” 李春霞吓了一跳，赶忙抢过谢晓波的手机，赔着笑：“小飞啊，晓渝说的是气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一会儿，我和晓波会再劝劝她，你俩的婚事绝对没问题。” 潘飞趾高气扬：“这两个条件，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爸的意思。” “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劝晓渝吧。” “她要是答应了，你们就给我打电话，不然就不用打电话了。” “到时候，别说招商局局长了，她副局长的位子都保不住。” 说完，潘飞就挂了电话。 谢晓渝听得清清楚楚，她用牙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跟着赵羽，她的生活很幸福，但仕途只能靠自己。 若是跟了潘飞，她的仕途一定会一帆风顺，可生活也一定不会幸福了。 谢晓渝暗叹一声，淡淡说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谢晓渝的脸色不对劲，李春霞和谢晓波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她，只得先离开。 等李春霞和谢晓波离开之后，谢晓渝再也忍不住，冲进了卧室里，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赵羽也回到了图书馆，自己的办公室。 刚收拾好，就有人敲门了。 “进来。” 财务科小宋推门而入。 小宋叫宋春枚，今年二十六岁，中专毕业，在图书馆已经七年了。 宋春枚手里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来到赵羽的办公桌跟前：“赵馆长，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一下。” 五峰县图书馆，是副科级编制。 可因为赵羽是大学毕业，他这个副馆长，也是高配的副科级。 赵羽看了一眼宋春枚手中的黑袋子：“什么事，说吧。” 宋春枚将黑袋子放在赵羽的办公桌上，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竟然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 “赵馆长，我们财务科的保险柜坏了。” “周馆长去省里开会了，不在家。” “这是上头批的购买图书的费用，明天买书。” “但是，银行已经下班了，我存不进去，看能不能在您的办公室放一夜？” 赵羽想了想，反正他从今晚起，就要住在办公室，钱放他这里倒也安全。 “放是没问题，但是须得有一个手续，把钱数写清楚。” 宋春枚是个马屁精，跟一手周厚德的关系很近，对他这个外地人副馆长基本上不待见。 而且，赵羽还听说，宋春枚心术不正，绝对的小人一枚。 所以，赵羽得长个心眼。 宋春枚点了点头：“没问题，赵馆长，您点一下，一共是八万四千块钱。” 赵羽还真是认真点了一遍，确实是八万四，一分不少。 赵羽点完，宋春枚也写了一个简单的交接单，并已经签了名，按了手印。 交接单上，写的就是八万四千块钱，而且是大写，没有任何问题。 赵羽也在交接单上签了名，按了手印。 交接单一式两份，二人各持一份。 把钱交给赵羽之后，宋春枚拿着一份交接单离开的赵羽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之后，宋春枚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阴笑，她是计划的第一环，她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于是，宋春枚回到办公室，就给周厚德打了一个电话。 周厚德接了电话之后，大笑道：“好，非常好，看来我要提前恭喜宋馆长了。” 宋春枚窃喜，嘴上却说：“周馆长，您就别取笑我了，以后还请您在潘少跟前多多美言呢。” 周厚德笑道：“没问题，我和潘县长是同学，保证能替你说上话了。” “小宋，下班就别回去了，我请你吃饭。” 宋春枚有几分姿色，周厚德打她的主意久了，一直没机会得手。 “那…好吧，我跟我那家子请个假。” “但是，周馆长，最晚十点，我就得回家。” 周厚德兴奋极了：“放心，放心，咱俩吃饭最多吃到七点半，时间足够。” 宋春枚啐了周厚德一口：“周馆长，人家可不跟你乱来。” 周厚德哈哈大笑：“放心，不乱来，只来真的。” 挂了电话。 周厚德开始考虑，晚上去哪里开房间。 宋春枚则是在想，今晚只能让周厚德揩揩油，等周厚德将她调出图书馆，到实权部门，再让周厚德吃上肉。 第5章 钱袋子不翼而飞了 快下班的时候，赵羽接了一个电话，是周奇打过来的。 在五峰县，赵羽只有周奇这一个朋友。 周奇跟赵羽和谢晓渝是校友，因为老乡会的缘故，周奇与谢晓渝认识，然后又跟赵羽认识了。 因为家里没有门路，周奇没留在京城，回了五峰县，进了财政局，目前是一个科员。 因为都是大老爷们，周奇与赵羽反而是联系多一些，经常一起喝酒，谢晓渝反而成了家属。 “赵羽，听说你要跟晓渝离婚？”周奇打过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事。 赵羽淡淡一笑：“既然心留不住，人也六不要住，就好聚好散呗。” 周奇叹道：“曾经，你俩多让人羡慕，没想到竟然走到今天了，真是……” 赵羽呵呵一笑，打断了周奇的话：“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事不提了。” “周奇，你打电话，不会是光问这事吧？” 周奇也呵呵一笑：“当然不是，你下班了吧，走吧，我请你喝酒。” “好。”赵羽一口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老高烧烤，不见不散。” “嗯。” 赵羽看看时间，刚好下班，就简单收拾一下办公室，又把床铺好，这才下楼去，直奔老高烧烤。 老高烧烤，算是五峰县的一大特色，羊肉串上刷的是甜面酱，别有一番味道。 赵羽曾经开过玩笑：“为了能经常吃上老高烧烤，我从京城来五峰县，也是值过了。” 周奇知道赵羽的喜好，所以就选在了老高烧烤。 半个小时后，赵羽和周奇就已经在老高烧烤落座，点了几个素菜，又要了二斤肉串，两个内腰和两个外腰。 周奇带了两瓶白酒，五十二度的泸州老窖。 很快，两人就喝上了。 周奇没再劝赵羽，只是一通闲聊和喝酒。 两个半小时后，两瓶酒被二人都干掉了。 然后，周奇又要了两件啤酒，也是一瓶不剩。 年轻，酒量大，就是这么喝的。 赵羽晕晕乎乎回到办公室，没忘了先看一下那个装钱的黑袋子，然后倒床就睡了。 第二天。 赵羽一觉睡到八点钟。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 赵羽起了床，将被褥收拾好，将床折叠好，然后就去洗漱。 等赵羽洗漱回来，再拉开抽屉，那个装钱的黑袋子就已经不见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赵羽一看，是宋春枚来了，身后还跟着馆长周厚德。 宋春枚一脸的如沐春风，手里拿着交接单：“赵馆长，我来取钱了。” 周厚德也跟着来了一句：“赵馆长，你家里的事，我昨晚刚听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啊，唉。” 宋春枚来到赵羽的办公桌前，笑盈如花：“赵馆长，您先把那八万四的公款还给我，然后再跟周馆长慢慢聊吧。” “好。”赵羽点了点头，左手拉开抽屉。 “嗯，怎么不见了，我昨天明明是放在这个抽屉里的。” “昨晚回来，我还看了一眼，袋子还在呢。” “今天早上，我就是去洗漱了几分钟，再也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赵羽猛然一拍脑袋：“不好，肯定是有人趁着我洗漱的时候，把钱偷走了。” “周馆长，赶紧的，安排保卫科，调一下监控。” 周厚德一脸的严肃，点了点头：“好，我这就给保卫科打电话。” 不一会儿，保卫科长就来了。 只是，保卫科长有点哭丧脸：“周馆长，赵馆长，咱们图书馆的监控主要都在图书区。” “后勤办公楼呢，都坏了，因为经费不够，不能全换，只有周馆长和人事、财务科那一层的换过，能用。” 赵羽叹了口气：“都怪我，昨晚喝醉了，现在脑子还晕沉沉呢，被人钻了空子。” 周厚德皱着眉头：“八万四，可不是小数目，只能报警了。” 赵羽点了点头：“对，报警。” 周厚德吩咐保卫科长报警。 然后，周厚德和宋春枚交换了一个眼神，是成功的眼神。 警察很快就来到了，在赵羽的办公室现场办公。 情况，对赵羽很是不利。 宋春枚的口供：昨天下午将钱交给赵羽，赵羽数过之后，签下了交接单，事实清楚。 周厚德的口供：他昨天出差，回来之后已经七点钟了，并没有回图书馆，有大门口的监控为证。 赵羽的口供：昨天下班后，他出去喝酒，快十点回来，倒头就睡了。 今早，赵羽去洗漱，忘了锁门，几分钟的时间，钱就没了。 三人的口供对赵羽很是不利。 宋春枚也不再演戏了，冷笑一声：“赵馆长，是不是监守自盗，我不敢说。” “但是，八万四千块钱的公款是在你手上丢的，你得赔吧。” 周厚德更直接，长叹一声：“赵羽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你和谢局长离婚，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打公款的主意，自暴自弃啊。” 两个警察，也拿着怀疑的目光望着赵羽。 显然，赵羽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 至少，赵羽无法自证清白。 周厚德眼看大局已定，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信息是发给潘飞的。 潘飞秒接到了信息，只是扫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谢晓波莫名其妙：“怎么了，飞哥，有啥高兴事？” 潘飞一脸得意：“你姐把他们两年的存款，四万块钱，都给了那个废物。” “而这一次，老子让那个废物吐出来双倍。” 谢晓波大喜：“飞哥，还是你有办法，只有你才能配上我姐。” “嘿嘿，那个废物手里只有四万块钱，又在五峰县举目无亲，他根本借不到钱。” 潘飞眼睛一亮：“如果那个废物借不到钱，那就只能吃官司了。” “哼，在五峰县，敢跟我潘飞叫板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谢晓波立即拍马屁：“那是，飞哥可是五峰县第一少。” “噢，不对，今天那个废物就跟我姐离婚了，以后飞哥就是我姐夫了。” 潘飞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却是冷喝一声，我爸是县长，谢家这种小门小户怎么能跟我家门当户对。 “民政局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发给我和谢晓渝的是假证。” “等我把谢晓渝玩腻了，一脚踢开就行，她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第6章 狗咬狗 图书馆。 赵羽的办公室。 就在周厚德认定赵羽这一次铁定栽了，只能认赔八万四千块钱的时候，赵羽突然一拍脑袋，大喊一声：“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周馆长，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八万四千块钱，我昨天存到我银行卡上了。”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一趟银行，把钱取了。” 宋春枚一愣，随即就惊叫一声：“不可能，那钱我今天早上才从你办公室拿走，你怎么可能会昨天就存……” 话没说完，周厚德就一把拽了宋春枚一下。 宋春枚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把真话说出来了。 而且，是当着这两个警察的面。 立即，这两个警察一起向宋春枚看过来，后者直接就是浑身冒汗。 赵羽冷笑一声：“难怪啊，昨天你故意说保险柜坏了，又说周馆长出差了，将八万四千块放在我的办公室。” “既然这样，警察同志，我要求去一趟财务科，看看保险柜是不是真坏了。” 宋春枚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立即解释：“财务科的保险柜是坏了，昨晚下班之后，我喊了人过来修好了。” “噢，对，我今天来找赵馆长，就是想把钱拿走，放保险柜里。” “谁想到，赵馆长去洗漱了，我就自作主张，先把钱拿过去，然后再把交接单还给赵馆长。” 宋春枚第一次佩服自己了。 这一通谎话下来，绝对是天衣无缝了。 周厚德也松了一口气，暗暗对宋春枚竖起了大拇指。 赵羽冷笑一声：“警察同志，现在我报警，宋春枚偷了我办公室的八万四千块钱。” 宋春枚大怒：“赵馆长，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你没听到吗？” 赵羽淡淡说道：“那就请你提供一下证据，昨天找谁修了保险柜，什么时候修的，付了多少钱。” “宋春枚，你现在打电话吧，让修保险柜的立即来这里作证。” 宋春枚：“……” 子虚乌有的事，让她上哪里去找人。 “我…我手机昨晚坏了。” “那咱们去门卫吧，修保险柜的人肯定会登记吧。” “如果门卫也失职了，监控总该有记录吧。” “噢，如果连大门口和财务科那一层的监控都坏了，我就只能无语了。” 宋春枚浑身冒汗了，一句话说不上来。 一个谎话，须得十个谎话去圆，圆来圆去，怎么都会有破绽的。 其中一个警察皱着眉头，语气不善：“说吧，宋会计，那八万四千块钱在哪里？” 宋春枚彻底崩溃了：“我…我交给…交给周馆长了。” 周厚德大吃一惊，正要开口，赵羽就抢了先：“宋春枚，不管你把钱交给谁了，只要这钱是你主动偷的，先判刑，再丢工作。” 周厚德暗叫一声不好，赵羽这是故意吓唬宋春枚。 可周厚德还是晚了一步，宋春枚不禁吓，几乎快哭了：“是周馆长让我偷的。” 周厚德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让你偷公款呢？” “刚才，你把钱交给我，说是暂时放我办公室，没说你是从赵馆长这里偷的。” 宋春枚可以把他咬出来，但周厚德也可以死不承认嘛。 周厚德小觑了宋春枚。 宋春枚立即掏出手机：“警察同志，我把周馆长的话录下来了，确实是他让我偷的。” “他是馆长，是一把手，我是个小会计，他的话我不敢不听。” 周厚德又惊又怒，指着宋春枚：“臭娘们，你敢玩阴的。” 宋春枚也豁出去了，反正只要不被判刑，不丢工作，其他都无所谓了。 “哼，姓周的，到底是谁玩阴的，你让我偷钱，出了事你不认了，把姑奶奶卖出去。” “亏得姑奶奶信不过你，留了一手，不然姑奶奶真被你坑死了。” 周厚德一阵无语。 赵羽懒得理会他们狗咬狗：“警察同志，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刚才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赵馆长，这事跟你没关系了，需要他们两个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配合调查。” 赵羽又拿出自己的那份交接单，对宋春枚晃了晃：“宋会计，把你的交接单也给我吧，我当着警察同志的面烧掉。” 宋春枚不敢再得罪赵羽了，赶忙掏出自己的那份交接单，递给赵羽。 赵羽接过，掏出打火机，将这两份交接单都点了，放进烟灰缸里。 赵羽的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笑，周厚德，敢阴我，等你从派出所回来，才是你哭的时候。 赵羽明白，指使周厚德的人，一定是潘飞，因为周厚德和潘飞的老爹是同学。 所以，周厚德进了派出所，不会有事。 赵羽的反制，没这么简单，等周厚德从派出所回到办公室，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 路上，周厚德给潘飞又发了一个信息。 内容很长，把事情的经过描述得也很清楚。 潘飞看了信息之后，气得直骂娘：“他娘的，周厚德这个老东西，真是一个废物。” “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只是图书馆的馆长。” 骂归骂，可周厚德因为给他办事而出事了，潘飞不能不管啊。 于是，潘飞就给那个派出所所长打了一个电话。 这事吧，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但县长公子的面子，派出所所长还是不敢不给的。 这事吧，性质确实恶劣，但最终还是没坑成赵羽，把周厚德和宋春枚教育一番，再给予一定的经济处罚，就能放人了。 一个小时后，闹得灰头土脸的周厚德和宋春枚一起回到了图书馆。 在潘飞这个小辈跟前丢丑，再加上宋春枚把他咬出来，使得周厚德很是不爽。 回到办公司，周厚德把那个黑袋子从抽屉里拿出来，准备给宋春枚打电话，让她过来拿钱。 突然，周厚德发现，黑袋子的口竟然被透明胶带牢牢粘着。 嗯？ 不就是八万四千块钱嘛，宋春枚跟赵羽交接的时候，赵羽肯定数了，为何还要粘这么牢固呢？ 于是，周厚德就把透明胶带撕开，将钱从袋子里取出来。 “啊……”周厚德立即就傻了眼，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 第7章 好戏开场了 这哪里是钱，分明是点钞纸啊。 周厚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全都是点钞纸，一张百元大钞都没有。 周厚德倒吸一口凉气，暗骂，宋春枚，你这个臭娘们，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从我手里套走八万四千块钱。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然后，宋春枚推门而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怒不喜的样子。 “周馆长，麻烦您将那八万四千块钱给我，我上午要去买……” 话没说完，宋春枚已经走到了周厚德办公室中央，一眼就看清了办公桌上的点钞纸，以及那个黑袋子。 宋春枚立即就误会了，勃然大怒：“老东西，你竟然敢坑我？” 周厚德一听，也误会了，一拍桌子：“臭娘们，是你坑我。” 宋春枚火冒三丈，立即开骂：“放你娘的狗屁，分明是你想用点钞纸糊弄我，然后把那八万四千块钱私藏了。” 这可是八万四啊，不是小数目。 宋春枚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晚来几分钟，只怕就被这个老东西给坑了。 昨天晚上，这老东西还信誓旦旦，说是把我爱到了骨子里，可以为我做一切，可以给我花不完的钱。 没想到，今天这老东西就用这法子阴我，骗钱。 幸好姑奶奶昨晚留个了心眼，只让这老东西揩揩油，没有陪他睡觉，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厚德几乎要气炸了肺：“臭娘们，是你把钱藏起来了，然后换成点钞纸给我，故意坑害我。” 宋春枚更怒：“放你娘的臭屁，姑奶奶拿了钱，就送到你办公室了，哪有时间调包。” “你早有预谋，早有准备，下楼的时候调包的。” “姓周的，一共三个楼层，你去搜，搜不出来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周厚德冷笑一声：“宋春枚，你早有预谋，肯定把钱从楼上就扔出去了，让我去哪里找？” 宋春枚的声音又增加了几分：“姓周的，姑奶奶容不得你污蔑。” “你说，姑奶奶从哪里扔了钱，谁又在下面接应的。” “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咱们图书馆的监控，为啥很多地方不能用，还不是你姓周的把钱都贪了。” “至少，院子里的监控还有，你让人去调监控啊。” 周厚德也不是善茬：“宋春枚，你想吃屎呢？” “你处心积虑坑我，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反正这钱就是你调包了。” 宋春枚拍着周厚德的办公桌，再次增加了声贝：“姓周的，你是图书馆一把手，也不能这么冤枉人。”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没证据就是诬陷我。” “不行就报警，让警察过来断案，看到底是谁把钱私藏了。” 周厚德也大怒：“报警就报警，老子不信还治不了你这个骚娘们。” 宋春枚也彻底发飙：“昨天晚上，是哪个老王八蛋，差点跪下来求我，说只要能亲姑奶奶一口，他连妈都能喊出来。” “亏得姑奶奶不是那种人，严词拒绝了，不然姑奶奶真是比被恶狗咬一口还要恶心。” 周厚德没想到宋春枚把昨晚的事扯出来了，立即冷笑一声：“果然是个骚娘们，昨晚不知道跟哪个奸夫鬼混一起了，真是丢人现眼。” 宋春枚更是冷笑：“姑奶奶是个正经人，虽然那个老东西跪下来哀求，但姑奶奶没同意。” “而且，姑奶奶还录了音，等会儿就交给警察。” 周厚德又惊又怒，一把向宋春枚抓去：“臭娘们，你敢阴我，快把录音交给我。” 宋春枚急忙躲闪，也不回话，三两下将自己的上衣扯开，大喊着向外面跑去：“强奸啦，杀人啦，救命啊。” 周厚德差点没晕过去。 如果昨晚的录音是真，宋春枚再来这一出，周厚德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绝不能让宋春枚跑出去。 周厚德脑子一热，立即就追了过去。 但还是慢了一步，周厚德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宋春枚就冲了出去，嘴里依然大喊着：“周厚德要强奸我，还要杀我灭口，救命啊。” 周厚德追到门外，看到外面站了几十个人看热闹，立即就是一阵气火攻心，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了。 宋春枚也看到了，立即就停了下来，也不再喊，心中冷笑，老王八蛋，你以为姑奶奶是那么好坑的嘛，这回让你不死也得掉层皮。 周厚德晕过去，这一场闹剧才算是暂时结束。 立即就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也有人给赵羽打了电话。 五峰县图书馆，馆长一正一副。 周厚德出事了，自然须得赵羽出来主持大局。 对此，赵羽只能是一阵无语。 原本，赵羽只是看破了宋春枚的阴谋，便来一个将计就计。 昨天，宋春枚走后，赵羽就带着钱下楼，去了银行。 银行确实下班了，但自助存取款机没下班嘛，赵羽就把八万四千块钱存到了自己的银行卡里。 然后呢，赵羽又买了一些点钞纸，放回到那个黑袋子里，再用透明胶带粘了一个结实。 赵羽料定，当然不会有事，因为对方会猜到，他离了婚，今晚一定会住在办公室。 第二天，对方得手之后，或许是太激动了吧，竟然没有拆开黑袋子，就向赵羽发难。 所以，赵羽总结了一下：人作孽，不可活。 背后的黑手是潘飞。 潘飞的计划，目的就是坑赵羽八万四千块钱。 可结果是，潘飞给赵羽送了八万四千块钱。 而那个八万四千块钱的窟窿呢，该谁补上，不知道。 反正，不会是赵羽。 潘飞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即就明白了，是周厚德愚蠢，着了赵羽的道。 但是，潘飞明白也晚了。 从宋春枚把点钞纸当做现金偷走，就意味着这事就跟赵羽没关系了。 也是潘飞聪明反被聪明误，认定赵羽不会把钱存起来，一定会藏起来。 不然的话，只要去银行查一下，就能找回这些钱。 而赵羽之所以没有藏钱，而选择呢存钱，其实也并没有打算落下这些钱，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可结果却是，八万四千块钱被谁私藏了，没有人想往赵羽的身上猜。 这叫什么？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8章 今天是你离婚的大好日子 潘飞收拾赵羽不成，反而让周厚德丢尽了脸面，跟吃了一只苍蝇差不多。 而谢晓渝那边，也遇到了一件吃苍蝇的事。 半个小时前，谢晓渝接了一个电话，是衡中企业的接口人打来的。 谢晓渝本以为，衡中企业要来五峰县签约那三千万的投资。 有了这三千万的投资，再有潘飞的老爹，谢晓渝招商局一把手的位子妥妥稳了。 可电话的内容让谢晓渝几乎想要崩溃，对方竟然是通知她，取消这一笔投资。 谢晓渝大吃一惊，急忙问对方原因。 对方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打听到之前的好几个投资，全部无法落地。 得知原因之后，谢晓渝自然是各种保证，但对方并不相信，执意要撤回投资，并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谢晓渝接完电话，很是窝心，马上就给潘飞打电话了。 “潘飞，我这边遇到事情了，需要你爸解决。” 潘飞一脸得意：“说吧，晓渝，在五峰县，还没有我爸办不了的事。” 谢晓渝一字一句地说：“让你爸把前期我拉过来的投资全部落地。” 潘飞一愣：“晓渝，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晓渝沉着脸：“衡中企业要毁约，撤回三千万的投资，理由就是前期的那几个投资全部没有落地。” “所以，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将前期的几个投资落地。” “只有这样，我才能再跟衡中企业进行二次谈判，将这三千万的投资再拉回来。” 潘飞不以为然：“衡中企业毁约，你告他们不就行了。” 谢晓渝叹了一口气：“没有签约，只是口头协议，我怎么告？” 潘飞一愣：“口头协议，你也能当真？” 谢晓渝轻轻摇头：“之前的几个投资，全都是口头协议，都没出问题。” “衡中企业当初也是信誓旦旦，连厂房的位置他们都选好了，谁想到会出现意外啊。” 潘飞明白了，立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晓渝，小事一桩，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 挂了谢晓渝的电话之后，潘飞立即给他爸潘成学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事说了。 潘成学微微皱眉：“不就是三千万的投资嘛，黄了就黄了，多大的事。” “再说，谢晓渝上位够快了，这事黄了对她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我一会儿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就不跟你多说了。” “小飞，你告诉谢晓渝，以后成了咱老潘家的媳妇，还怕没有提拔的机会嘛。” 挂了电话之后，潘成学冷笑一声：“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心气还这么强。” “要不是小飞钻进了死胡同，这门亲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想要借助我的手，快速上位。” “嘿，衡中企业毁约，还真是一件好事，我正好打压一下你的心气。” 潘成学根本没把这事当成回事，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可潘飞再给谢晓渝打电话，把潘成学的回复转达了一下，谢晓渝可就火了。 “潘飞，我警告你，如果这事黄了，咱俩的婚事也就不可能了。” 说完，谢晓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不到一秒钟，谢晓渝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赵羽打过来的。 “谢晓渝，这都几点了，你赶紧来民政局，咱们把离婚手续办了。” 谢晓渝一拍脑袋，光顾着忙活衡中企业撤资的事了，她竟然把离婚的事都忘了。 深吸一口气，谢晓渝淡淡说道：“我刚忙完，这就去民政局，你等我几分钟。” 挂了电话，谢晓渝从抽屉里掏出身份证、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微微叹了口气，就出门而去了。 半个小时后。 赵羽和谢晓渝一起从民政局走出来，每个人的手里拿了一个离婚证。 六年的感情，两年的婚姻，彻底走到了尽头。 赵羽看了欲言又止的谢晓渝一眼，淡淡说道：“如你所愿，婚已经离了。” “从此之后，你我各奔东西，我守我的图书馆，你干你的招商引资，井水不犯河水。” “毕竟，夫妻一场，我祝你日后能够青云直上，步步生莲。” 说完，赵羽不再看谢晓渝一眼，转身离开，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望着赵羽的背影，谢晓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除了嫌弃赵羽不求上进，谢晓渝对赵羽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姐……”突然，路边传来谢晓波兴奋的喊声。 谢晓渝转首一看，谢晓波正从一辆宝马车里下车，向她走过来。 几乎同时，宝马车的副驾驶玻璃慢慢落下来，驾驶座位上的人正是潘飞，向她挥了挥手，一脸的嘚瑟。 谢晓波一溜烟地跑到谢晓渝的跟前：“姐，是飞哥喊我来一起接你的。” “今天是你离婚的大好日子，飞哥在五峰大酒店订好了房间，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还有这辆宝马车，飞哥说了，送给你当代步工具。” “这还没完呢，飞哥还送给咱家一套两层小楼的别墅，我去看过了，装修豪华得很，超级高大上。” “姐，你跟那个废物离婚，咱们家的好日子正式开始了。” “等晚上，咱们一家都去五峰大酒店，好好庆贺一下。” 这时，潘飞也拿着宝马车钥匙开到跟前，递给谢晓渝：“晓渝，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喜不喜欢？” 谢晓渝看了宝马车钥匙一眼，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潘飞，我对汽车没兴趣。” “电话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招商投资的事你爸不能快速落实，造成那三千万的投资打了水漂，咱俩的婚事也只能打水漂。” 潘飞脸色微微一变，颇为尴尬。 谢晓波急忙追过去：“姐，姐夫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对姐夫撂脸子呢。” 谢晓渝停下来，冷冷望着谢晓波，一字一字地往外崩：“跟谁结婚是我的自由，你的姐夫也只能是我亲自挑。” “别说你了，就算是咱妈，也没有这个权力。” “谢晓波，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姐，就马上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狠狠瞪了谢晓波一眼，谢晓渝转身离开。 第9章 杜宏志 赵羽回到办公室，从手机调出杜宏志的手机号。 犹豫了大概十几秒，赵羽拨通了杜宏志的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杜宏志的清朗声音：“喂，哪位？” “宏志叔，您好，我是赵羽。” 杜宏志愣了大概三秒钟，然后才呵呵笑道：“我就说呢，怎么会有衡东市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你小子啊。” “我提前来衡东市调研，知道的人不多，看来是小冰告诉你的吧？” 这次，换做是赵羽一愣了。 没想到，杜宏志已经偷偷来衡东市调研了。 看来，杜宏志着实是打算在衡东市大干一番了。 赵羽反应也快，呵呵一笑：“衡东市的情况，我算是有点发言权。” “再说了，我在衡东市两年，也算是半个地主，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杜宏志笑道：“行，我正好今晚的晚饭还没着落，就交给你小子了。” “小冰那丫头的性格我了解，她突然跟你联系，一定有原因。” “嗯，只有一种可能，你的婚姻出现问题了？” 赵羽也担心杜宏志会给杜楚冰打电话求证，立即就苦笑一声：“宏志叔，我离婚了。” “咱们见面再详聊吧，我先定个饭店，然后就去衡东市找您。” 杜宏志笑道：“行，我想吃烧烤了，你找个有特色的地方，一定要好吃。” 赵羽大笑：“要论烧烤，当属五峰县的老高烧烤。” “宏志叔，要不，我接您来五峰县吧。” 杜宏志嘿嘿一笑：“少废话，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去。” “我这个市长还没上任，今晚的吃喝住，都是你小子的。” 赵羽乐了：“放心吧，宏志叔，我今天发了一笔小财，足足八万四千块钱呢，保证把您安排得舒舒服服的。” 杜宏志也乐了：“行，今晚就好好宰你小子一顿，再听听这八万四千块钱的故事。” 挂了电话，赵羽的心情大好。 虽然杜宏志误会了，但只要今晚跟杜宏志接上头，哪怕杜宏志知道杜楚冰没有跟他联系过，至少看在赵家和杜家的关系上，也不会翻脸。 快下班的时候，赵羽又接到了周奇的电话。 “赵羽，晚上有空吗，再去喝点？” 赵羽心中冷笑，昨晚的阴谋，潘飞是幕后黑手，其余有三个参与者，一个是周厚德，一个是宋春枚，最后一个就是你周奇。 赵羽没有说破这事，笑着说道：“你可饶了我吧，我现在还难受着呢。” “今天我怂了，高挂免战牌，咱们改日再战。” 周奇本是试探，看赵羽有没有对他怀疑。 听赵羽这么一说，周奇就放心了，大笑起来：“行，今晚就饶过你，咱们改日再战。” 挂了电话，赵羽微微一叹，暗暗摇头。 从小，或许是耳濡目染的缘故，赵羽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很是讨厌。 所以，毕业之后，赵羽甘愿做谢晓渝的后盾，也不愿进入官场。 谁想到，因为这一段失败的婚姻，让赵羽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不是你选择的，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 赵羽从小就听他爸爸赵志和讲过，对待敌人，痛骂一顿永远不如笑脸相对。 只有让对手看不出你的心理波动，你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六点半。 赵羽已经在老高烧烤等着了。 路上，赵羽买了两瓶国窖1573，还有两包软中。 大概六点四十，杜宏志到了。 “哎呦，国窖1573，行啊，小羽。” 杜宏志来到之后，一边大咧咧坐下，一边扫一眼桌子上的酒瓶，忍不住来了一句。 杜宏志可是知道赵羽的情况。 从赵羽跟赵家闹掰之后，赵家就断了赵羽的所有经济来源。 所以，赵羽在五峰县这两年，只能靠自己。 可是呢，图书馆的工资，并不高。 赵羽还得每天买菜做饭，做一大家子的饭，哪里可能会有存款呢。 赵羽笑了笑，伸手开酒：“能跟宏志叔在五峰县吃饭，绝对是缘分，这点酒钱我还是能掏得起的。” 杜宏志看着赵羽开酒，倒酒，笑着问：“说说吧，八万四是怎么回事。” 这时，四个凉菜被服务员端上来，赵羽就一边跟杜宏志喝酒，一边聊起了这件事情。 杜宏志听完之后，冷笑一声：“一个县长的儿子，也敢漠视法律，对有夫之妇下药，这潘成学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嗯，小羽，不是我说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跟家里闹翻，你眼光真是不行啊。” 赵羽苦笑一声：“后悔的事就不说了，一切向前看吧。” 杜宏志不动声色：“小羽，你有什么打算？” 赵羽微微一笑：“宏志叔，咱们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宏志叔初来衡东市，想要快速打开局面，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心腹，或者是市政办秘书长，或者是秘书一科科长。” “宏志叔在来衡东市之前，以及在衡东市调研这几天，想必也是有所了解。” “如果宏志叔公开遴选秘书，只要公平公正，我绝对有信心胜选的。” 杜宏志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跟你爹一样自…嗯，自信。” “好，就冲着你小子的这股自信，我就给你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行。” “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实力不行，我可不会买赵家任何人的面子，包括小冰在内。” 赵羽也哈哈大笑：“放心吧，宏志叔，没有三两三，咱也不敢上梁山。” “我既然想为八百万衡东人民做贡献，首先就得为自己找一个能做贡献的位子。” 但赵羽心里有些奇怪，杜宏志已经是两次提到杜楚冰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杜宏志则是心下一动，暗想，听说这小子一直拒绝从政，没想到在五峰县经历了离婚的事，倒也让他开了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两人的酒量都不小，一人一斤，都没喝醉。 杜宏志对老高烧烤的评价很高，说是京城吃不到这个味道。 杜宏志对赵羽的评价更高。 一个五峰县图书馆副馆长，竟然是衡东市的官场了如指掌。 这小子，就是一条金鳞啊。 第10章 秘书招聘 三天后。 杜宏志到任，衡东市代市长。 等两个月后，人代会召开，“代理”两个字就能去掉了。 京官空降，对衡东市的情况肯定不怎么熟悉，所以，杜宏志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秘书的人选。 当然，各种领导都向杜宏志推荐了人选。 让自己的心腹给新市长当秘书，这一手好算盘，基本上人人都会打。 杜宏志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乐呵呵地将人选和推荐人都记下来了，说是会进行公开公平公正的选拔。 公开公平公正？ 衡东市有公开公平公正吗？ 没有。 所以，他们对杜宏志的这番话并没当成回事。 直到，杜宏志通知市政办秘书长邱大江，对衡东市三区五县一市发布招聘通知。 邱大江，是个官场老油条，杜宏志将是他服务的第三任市长。 可邱大江也有点搞不清，杜宏志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常情况下，新市长到任，会对符合秘书要求的人员进行各方面了解，然后从中选出一个。 像这种大范围招聘的，好像衡东市还没有过。 邱大江对杜宏志的脾性不了解，不敢多说什么，接了命令之后，就去发布招聘通知了。 按照杜宏志的要求，招聘信息只一天时间。 招聘的范围更广，只要是公务员编制就行。 意思是，哪怕你是地震局的， 第二天笔试，第三天面试。 笔试很简单，就是根据材料写一篇发言稿。 面试嘛，就更简单了，每个人都是三个问题，而且是相同的问题。 不管是笔试的题目，还是面试的问题，杜宏志亲自备题。 这么一来，邱大江就有点头大了，一天半的时间，电话不断。 邱大江解释了，可有的人相信了，有的人不信。 堂堂市长亲自出题，怎么就那么怪呢。 邱大江也是一阵无奈，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报名截止，人数高达九十六人。 这个数字，着实有点吓人，看来想一飞冲天的人还真是多。 报名者的年龄呢，也是参差不齐，最年轻才二十五岁，年龄最大的已经四十三岁了。 赵羽也报名了。 笔试那天，赵羽起了一个大早，坐上公交车，直奔衡东市政府。 九点钟，笔试正式开始。 九点钟，谢晓渝的手机几乎就开始炸了。 “谢局长，投资项目一直无法落地，我们不想再等了，准备撤走投资。” “谢局长，不好意思，贵县的执行力太差，我们这些小公司真是耗不起，只能撤资。” “谢局长，你们五峰县就是这么对待投资项目的吗，我们投资人竟然成了孙子，这项目不投也罢。” …… 这些个公司，似乎跟事先商量好一样。 一个上午，三个小时，先后打了电话。 语气不一样，但目的都一样：撤资。 谢晓渝几乎快要疯了，更是害怕之极。 她的副局长，就是靠着这些投资才得到的。 结果呢，因为一直没有落实，人家之前也一直没提这事，现在突然一起撤资，使得她两年的努力全都成为了泡影。 一个投资项目都没有了，谢晓渝副局长的位子还能坐牢固？ 除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嫁给潘飞，成为县长的儿媳妇，庇护在潘成学这棵大树下。 谢晓渝憋了一肚子火，想给潘飞打电话，将他大骂一通，却又不敢。 现在的谢晓渝不敢得罪潘飞，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谢晓渝不知道的是，潘成学也是一阵蛋疼，也是因为这些项目撤资的事情。 配套资金，绝大部分已经落在了潘成学的口袋里。 还有一部分，到了一些相关人员的口袋里。 所以，这些项目撤资，潘成学就得把这些钱都掏出来，不然财政的账就不能平。 潘成学可以把自己吞进去的那份吐出来，可其余那些人呢？ 有打点关系的，有封口的，牵涉到了十几个人呢。 潘成学一一通知他们，把钱再交上来？ 面子就彻底掉地了。 政府办公室一把手迟明远敲门而入：“杜市长……” 潘成学摆了摆手，让迟明远进来坐。 迟明远走过去，坐在潘成学的对面：“潘县长，我给谢局长打过电话了。” “那些个企业突然一起撤资的事，她也是一头雾水。” “虽说，那些企业的借口都是因为项目不能落地，但因为是同时撤资，不可能那么巧合，背后一定有幕后黑手。” 这个猜测，跟潘成学的想法是一致的。 潘成学是县长，分管招商局，半年时间不到，就拉来了那么多的投资，这些都是政绩啊。 所以，潘成学的政敌是不可能不眼红的。 跟很多地方一样，五峰县也是党政不和。 只不过，县委书记李富安年龄到了，即将二线，潘成学接任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他的势力反而超过了李富安。 潘成学眯了眯眼睛：“明远，你再给谢晓渝打一个电话。” “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搞清楚撤资的真正原因。” “如果谢晓渝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她的招商局副局长职务也就到头了。” 迟明远点了点头：“好的，潘县长，我这就回办公室给谢晓渝打电话。” 潘成学点了点头，端起了水杯喝茶，没再说什么。 迟明远见状，立即就很有眼色地起身告退，回办公室打电话了。 谢晓渝再次接到迟明远的电话，直接就傻了眼。 为了挽回那些投资，谢晓渝也试着刨根问底了，可对方只一口咬定，是因为五峰县一直没有让项目落地。 谢晓渝就算再打电话，哪怕是哀求对方，对方肯定还是不会说。 官场上的事，谢晓渝还是很明白的，这些企业家的背后，一定有体制内的人。 接完迟明远的电话，谢晓渝就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是谢晓波打过来的。 “哈哈哈，姐，我听说一件事情，你听了也一定会跟我一样乐不停的。” 乐不停？ 我现在还有心情乐不停？ 但谢晓渝也挺好奇，就问了一句：“什么事？” “那个废物，哈哈，竟然想当新市长的秘书，还真去考试了，哈哈哈……” 第11章 实在是太错了 新市长招聘秘书的事，谢晓渝当然听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的，恐怕谢晓渝也会报名，这可是捷径一条啊。 谢晓渝也听说报名的人很多，却没想到，一向对仕途不感兴趣的赵羽也报名了。 谢晓渝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你赵羽早点有这个上进心，咱俩怎么能走到离婚…… 嗯，也会离婚。 谢晓渝对衡东市的官场了解得很。 一片黑乌鸦。 没有门路，没有钱，就算你进了衡东市的体制内，也甭想提拔，慢慢熬到退休吧。 所以，衡东市的官场，黑暗得很。 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不是官的，哪怕有点实权，也会拼命往自己的兜里塞钱。 衡东市的企业是最苦的。 经常有领导打着检查或者参观的旗号，混吃混喝，连吃带拿。 甚至于，这些企业的老总经常会接到某个领导的电话，让他去陪吃陪喝，其实是让他买单。 更过分的，吃喝也不让他参与，只要把烟酒准备好，再把单买了就行。 衡东市的企业，这些年倒闭了不知道多少，造成大量人员失业，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 衡东市的劳动力输出，在东华省稳居第一很多年。 而且，衡东市的营商环境太差，已经出了名，再没有企业愿意来衡东市投资。 恶性循环之下，衡东市的经济在东华省十八个地市中，稳居倒数第一很多年。 国家级贫困县，东华省一共十个，衡东市占了一半。 正因为衡东市是这么一个情况，谢晓渝才会听了李春霞和谢晓波的吹风，才会背叛与赵羽六年的爱情。 谢晓渝明白，就算赵羽从一开始就很有上进心，但在没关系没钱的情况下，在衡东市根本混不起来。 就像她，如果不是潘飞喜欢她，谢晓渝哪怕招商引资再多，也别想当上副局长。 谢晓渝心情不太好，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别的没事我就挂了，我还在忙着呢。” 谢晓波赶紧又来了一句：“姐，你和飞哥的婚事，准备定到哪一天啊？” 谢晓渝心下一动：“我没时间，你和妈跟潘飞商量吧。” 谢晓波大喜：“好嘞，姐，我这就跟妈说这事。” 挂了电话，谢晓渝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谢晓渝已经不再想招商局一把手的位子，她只想保住副局长的职务。 只要跟潘飞结了婚，成了潘家的儿媳妇，潘成学就能把她调出招商局，进入更有权力的部门，还怕缺了晋升之路嘛。 谢晓渝喃喃自语着：“赵羽，我当初跟你相爱，是一场错误。” “你跟我来五峰县，更是一场错误。” “你我离婚，本来是一件正确的事，但你却要强行应聘市长秘书，实在是太错了。” “从今往后，你赵羽就是五峰县的笑料，衡东市的笑柄啊。” 谢晓渝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赵羽的事，只等潘飞的回话。 上午十一点半，随着监考人员的一声“笔试结束”，赵羽也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交卷。 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五个人，开始忙碌起来。 一个副科长，四个科员，每个人分了近二十份，开始阅卷。 阅卷结束，每个人会将所阅的答卷分成优、良、中和差四种。 然后，五个人的结果汇总到秘书长邱大江那里。 邱大江会将优的答卷再审阅一遍，再从中分成优、良、中和差四种。 优中优和优中良，不管有几个人的，邱大江都会呈给杜宏志审阅。 如果杜宏志也没什么意见，就会给他们一一打出分数，这些人也是面试的人员范围。 杜宏志的意思是，让秘书一科中午加班，以最快的速度将笔试结果赶出来，确定面试人员范围，通知到人。 而下午四点之前没有接到通知的人，也意味着笔试没有过关，就可以各自返回工作岗位，不会让他们白等了。 中午一点钟的时候，邱大江陪着杜宏志在食堂吃了饭，又将他送到住处，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五峰县县长潘成学。 “老潘，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让你这大县长在门口等，真是失礼了。” 邱大江一脸笑眯眯的，但他心里明白，潘成学极有可能是给某个应聘者打招呼的。 潘成学跟着邱大江进了办公室，笑着说道：“你这市政办的大管家，跟着新市长肯定不自由，我可不敢打电话骚扰你。” “再说了，我是来市里办事，顺便来讨杯茶水喝，没什么急事。” 一个是市政办的秘书长，一个是五峰县的县长，二人之间相当熟，办公室里很快就是烟雾缭绕，笑声不断。 一点半的时候，秘书一科的副科长方家镇敲门进来了。 方家镇先跟潘成学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捧着一沓子答卷来到邱大江的办公桌跟前。 “秘书长，这些是我们审阅过，认为能够得分为优的答卷，请秘书长审阅。” 邱大江接过，点了点头：“行，放我这里吧。” 方家镇离开之后，潘成学起身，呵呵一笑：“我得告辞了，不能打搅老邱你的工作，市长秘书遴选可是衡东市当前的头等大事。” 虽然潘成学嘴上说着告辞，但却往邱大江办公桌那边走去：“哎哟，这还不少得优的呢，差不多有十几个人吧。” 邱大江不动声色，淡淡一笑：“这只是秘书一科的审阅结果，等我审阅之后，估计得去掉几份吧。” 潘成学又笑了笑：“我们五峰县也有几个参加的，不知道能不能杀入面试啊。” 重点来了。 邱大江笑着说道：“杜市长要求，答卷上面只能写名字，不能写单位，所以就看不出哪些人是五峰县的了。” 潘成学故意摸了摸下巴：“这事我也没有过问，只知道有七个人报名参加了。” “不过呢，竟然有个图书馆的副馆长也参加了，给我的印象深一些，好像叫赵羽。” 邱大江快速翻看了一下每个答卷的名字，很快就停了。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五峰县人才济济嘛，连图书馆的副馆长也能得优啊。” 潘成学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 第12章 答卷事件 潘成学将赵羽的答卷抽出来，大致翻看了一下，心中暗叫一声侥幸。 亏得我谨慎，得知赵羽报名了，顺道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有才华。 这份答卷若是到了杜宏志的手里，只怕会是一个极高的分数。 潘成学立即从包里掏出一厚沓钱，放在桌子上，一脸笑眯眯的：“老邱，这个赵羽才华不错，我想截一下胡，把他安排进县政府办公室。” 邱大江瞄了一眼，足足五万块钱。 “哎呀，老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钱拿走。” “既然是人才，在县政办和市政办，都是为人民服务嘛，能有啥区别。” 潘成学一边将赵羽的答卷放进自己的包里，一边笑道：“老邱，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改天我再请你喝酒。” 等潘成学离开他的办公室，邱大江立即将这五万块钱放进抽屉里。 十几份优，少一份，又当什么紧呢。 然后，邱大江就开始一一审阅其余的这些答卷了。 潘成学下楼，回到车上，让司机立即赶回五峰县。 路上，潘成学再次拿出赵羽的答卷，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 潘成学能够确定，县政办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赵羽有才华。 可惜啊，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竟然跟他的儿子发生了冲突，潘成学是绝对用他不得的。 不但不能用，潘成学还准备打压赵羽，让他一辈子在五峰县翻不了身。 图书馆是个养闲人的地方，可图书馆不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地方嘛。 潘成学眯了眯眼睛，赵羽不是副科嘛，那就让他去五峰县最穷的乡长当副乡长。 然后，再给他使点手段，把他给免职了。 最后嘛，当然再打发他回图书馆养老。 潘成学立即就给迟明远打电话了：“明远啊，你现在查一下，五峰县还缺几个副乡长？” “下午一上班，你就来我办公室，汇报这事。” 迟明远答应下来，赶紧安排人去整理一下。 赵羽还不知道他的答卷已经被潘成学用五万块钱换走了。 赵羽在衡东市不认识人，随便吃了午饭之后，就找了个快捷酒店，开个房间，美美睡上一觉。 大概三点半不到，赵羽突然接到杜宏志的电话了。 “小羽，你报名了吗？” 赵羽一愣：“宏志叔，我上午还去考试了，怎么会没报名呢。” 杜宏志微微皱眉：“小羽，我还是那句丑话，你水平不行，我可不用你。” 赵羽也觉得奇怪：“宏志叔，我敢打保票，如果满分一百的话，我的答卷至少九十六分以上。” 杜宏志“嗯”了一声：“等我看了你的答卷再说。” 挂了赵羽的电话，杜宏志立即给邱大江打电话：“老邱，你让秘书一科把所有的答卷都拿过来。” 把所有的答卷都拿过去？ 邱大江直接懵了。 不是说好的，先经秘书一科审阅，再经过我审阅，最后直把优的答卷给你嘛。 邱大江的第一反应就是，杜宏志已经有了意向人选，但这个人没能得优。 赵羽是五峰县图书馆的，邱大江直接将他否定了，赵羽不可能是杜宏志的意向人选。 于是，邱大江立即通知秘书一科，将其余的答卷都送到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杜宏志快速翻看了一下姓名，果然没有赵羽的。 然后，杜宏志又查了一下数目，一共是九十五份。 报名九十六人，答卷只有九十五份，什么原因？ 杜宏志微微皱眉：“签到记录拿来我看看。” 邱大江立即就觉得不妙了，不会那么巧吧，杜宏志要找的答卷就是那个赵羽的。 可现在邱大江没机会干别的，只得再让秘书一科将签到表拿给杜宏志。 杜宏志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有赵羽的名字，总人数确实是九十六。 “说说吧，签到表九十六人，答卷九十五份，为什么会少一份答卷？” “本来，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秘书一科的办事能力，所以才会突发奇想，核对一下答卷和签到表。” “没想到，结果真是有些让我失望啊。” 邱大江有点冒汗了。 早知道杜宏志不按常理出牌，别说五万，就算是五十万，邱大江也不能让潘成学拿走赵羽的答卷啊。 邱大江反应也快，立即喝了一声：“家镇，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办公室去找。” 方家镇应了一声，赶紧就回去了。 邱大江看了杜宏志一眼：“杜市长，我也去看看情况吧。” 杜宏志点了点头。 邱大江出了杜宏志的办公室，赶紧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给潘成学打电话。 潘成学接了邱大江的电话，立即就傻了眼。 就刚才，不到十分钟，潘成学安排县委组织部给赵羽打了电话，将组织准备推荐他担任凌河乡副乡长的事情说了。 因为凌河乡缺编一个副乡长有一段时间了，又因为赵羽是平级调动，民主推荐和考察都可以省去，直接进入公示环节。 邱大江给潘成学打电话的时候，公示刚刚挂在网上。 潘成学皱着眉头，暗想，到底是姓杜的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说姓杜的意向了赵羽？ 可潘成学觉得，赵羽从来到五峰县，就一直窝在图书馆，没跟外界有过联系，杜宏志怎么能知道他呢？ 嗯，应该是姓杜的不按常理出牌。 潘成学是个极度小心谨慎的人，他拿出赵羽的答卷，模仿赵羽的笔迹，重新答了一份。 这一份的质量，绝对不是优，勉强能得个良。 然后，潘成学就把答卷交给自己的司机，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市政府，交到邱大江的手中。 赵羽的答卷，邱大江还没来得及看，所以他就不可能分辨出真假。 而潘成学也有一个绝活，就是善于模仿别人的笔迹。 五峰县在市区正东，是第一个县。 正常情况下，走国道，半个小时能从县政府到市政府。 司机开得飞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市政府，将答卷交到了邱大江的手里。 邱大江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拿到答卷之后，立即就去了秘书一科，丢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果然，大概两三分钟后，方家镇就兴奋地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第13章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宏志拿着赵羽的答卷，只是扫了几行，双眉就略略皱上了。 赵羽的答卷，质量还不错，但绝对不算出彩。 杜宏志略有失望，暗想，看来，赵羽在大学只顾着谈恋爱了，没好好学习，在五峰县两年待在图书馆也废了。 看完了赵羽的答卷，杜宏志放在一旁，然后在纸上写下六个名字，交给方家镇去通知。 这六个人，就是明天可以参加面试的人。 至于赵羽，杜宏志暂时不再考虑他了。 但是，杜宏志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把这六个人对赵羽说了，问他了解几个人。 赵羽立即就洋洋洒洒，将这六个人的情况对杜宏志详细讲了一遍，包括优缺点。 这六个人，后来都成为了衡水市的领导，最高到厅级，最低也是个副处。 杜宏志一边听，一边认真做记录。 记录完毕之后，杜宏志微微一叹：“小羽啊，你这一次的笔试答卷还算不错。” “但是呢，在这些人当中，不算太出彩。” “我既然说了，这一次的招聘是公开公平公正，就不能弄虚作假。” “你呢，没能进入面试环节。” “以后当再接再厉，努力学习，等下一次的机会吧。” 赵羽一愣，暗想，不可能啊，我好歹重生过一次，对国家未来发展的方向还是了如指掌的。 上一世，我出狱之后，又回到图书馆，几十年下来，把图书馆的书全都读一遍。 有些好书，我读了好几遍。 论文才，论见识，论书法，就算是现在的省长和省委书记也绝对比不上我。 我上午的答卷，不管是文笔，还是字体，以及内容，绝对是优中优，怎么可能上不了杜宏志的眼呢。 不是杜宏志出了问题，就是答卷出了问题。 杜宏志出问题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赵羽认定，肯定是有人在答卷上动了手脚。 赵羽想了想，问：“宏志叔，麻烦您帮我指点一下，哪里写得不到位。” 杜宏志叹道：“笔试的要求，是根据几段材料，让你对市政管理方面提出几点想法。” “你的答卷呢，内容比较宏观一些，具体的措施只写了一条，就是领导帮扶。” 赵羽听了，彻底明白了：“宏志叔，如果我说，我的答卷被人换掉了，你信不信？” 杜宏志大吃一惊：“小羽，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羽淡淡一笑：“宏志叔，你等我二十分钟，我把我的答卷再写出来一份，然后拍给你。” “好，我等你。”杜宏志挂了电话。 今天下午，九十六份答卷，单单少了赵羽的这一份，杜宏志本就有点不对劲。 太巧了吧。 而且，秘书一科的几个人，找了半个小时，才把答卷找到，而且是折过了。 杜宏志立即就意识到，有人在阻止赵羽，而且是不择手段。 衡东市的水，真的很深啊。 如果赵羽跟杜宏志不认识，赵羽铁定就被人这样给坑下去了。 杜宏志点上一根烟，眯了眯眼睛，如果小羽的答卷真的不错，明天面试再发挥政策，这秘书一科代科长必须是他。 杜宏志没有在基层地市工作的经验，但这一件事给了他很深的警示。 没有一个信得过的秘书，以后他的工作将会很难开展。 大概十八分钟的时候，杜宏志的手机响了，赵羽给他发了几张图片。 杜宏志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微微一叹，喃喃自语道：“市长热线和旧案重审，这两个措施如果操作到位了，绝对能给衡东市的老百姓带来实惠。” “当然，也能给衡东市的官场带来一定的震慑。” “这个小羽，脑袋瓜还真是活络，这办法连我都没能想到。” 然后，杜宏志又仔细对比了一下这两份答卷的字体。 五分钟后，杜宏志抬起头来，冷笑连连。 “模仿得很像，可惜啊，小羽的字太好了，已经有了自己的神韵。” “所以，这模仿出来的字呢，结构没有什么毛病，只是缺少了神韵。” 想了想，杜宏志拿起手机，将赵羽的这两份答卷转发给了侄女杜楚冰。 然后，又附了一句话：“赵羽不错，很不错。” 信息发出之后，就如石沉大海，杜楚冰没有任何的回复。 杜宏志知道他这个侄女的脾气，也不在意，更不再想这事。 杜宏志没有再给赵羽回电话，而是在那个六人名单上把赵羽的名字加上了。 然后，杜宏志给邱大江打电话，让他过来拿名单去通知。 邱大江拿了名单，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惊。 但好在，邱大江是官场老油条，能够喜怒不形于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邱大江立即就给潘成学打电话：“老潘，你跟我说实话，那个赵羽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潘成学打了一个哈哈：“老邱，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是因为看中了赵羽的才华，准备大用呢。” 邱大江冷笑一声：“老潘，你别跟我打马虎眼。” “说吧，这个赵羽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亲自出手，阻拦他的晋升路。” 潘成学大笑：“老邱，我们县的一个图书馆副馆长，两年都没资格见到我，怎么会得罪我？” “老邱，你真是在市政办待久了，不是听风是雨，而是见风是雨了。” “这样吧，今晚在衡东大酒店，咱哥俩好好叙叙旧，不醉不归。” 邱大江将信将疑：“老潘，真是这么简单？” 潘成学信誓旦旦：“老邱，你去官网上看看，我已经安排赵羽去凌河乡担任副乡长，先给他基层履练的机会。” “等过个半年，就会把他调到县政办，然后再逐步提拔。” “放心吧，老邱，我也是个爱才的领导，哪会瞎糊弄啊。” 邱大江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然后，邱大江就赶紧登上五峰县的官网，很快就找到了潘成学说的那条信息。 赵羽确实要担任凌河乡副乡长的职务。 邱大江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看来，杜市长只是不按套路出牌，发现少了一份答卷，这才不高兴。 立即，邱大江给潘成学发了一条信息：“明天七个人面试，其中有赵羽。” 第14章 嗯，不认识 宾馆里。 赵羽也接到了五峰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 “赵馆长嘛，我是五峰县政府办公室，我姓姚。” 赵羽知道这个人，姚立峰，副科长。 姚立峰的能力平平，但因为善于拍马，又舍得送，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县政办的副科长。 当然了，因为舍得送，姚立峰也很贪。 只要他权力能触及的工作，向来都是雁过拔毛。 “姚科长，有什么事吗？” 姚立峰笑着说道：“恭喜啊，赵馆长。” “组织上对你有了新的任命，凌河乡副乡长。” “赵馆长，你在图书馆虽然也是体制内编制，但毕竟图书馆是个养老的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嘛。” “只有去了基层，才有机会干出政绩，才方便提拔嘛。” 赵羽听了，心中冷笑。 五峰县是衡东市最穷的县，而凌河乡又是五峰县最穷的乡。 按理说，越穷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 可在衡东市的政治生态下，像赵羽这种没靠山的副乡长，再有能力也会被各种掣肘，甭想出成绩。 赵羽明白，这一定是潘成学的手笔。 偷换他答卷的事，肯定也是潘成学搞鬼。 竞聘没结束，换答卷的事也暂时没有结果，赵羽自然不会对姚立峰说这事。 “姚科长，明天上午是面试，我估计最快也只能是明天中午赶回五峰县了。” 姚立峰一愣：“怎么，你接到面试的通知了？” “嗯，暂时还没有，应该快了。” 姚立峰直翻白眼：“那行，明天中午你回来，收拾一下之后，我和组织部的李部长送你去凌河乡报到。” 赵羽答应下来。 赵羽刚挂了电话，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钟参加面试。 接了这个电话，赵羽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心情不错，源自运气不错。 如果新市长不是杜宏志，赵羽得罪了潘家，被换掉答卷就再无翻身的机会，只能被打发到凌河乡那个地方，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赵羽准备今晚喝点酒，庆祝一下。 赵羽溜达了一圈，在一家烧烤店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然后，赵羽就去了附近的烟酒超市，买了两盒软中华和两瓶五粮液，然后向那个人走过去。 赵羽一屁股坐在那人对面，将烟酒放在桌子上：“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我陪你。” 邵旭刚一愣，抬头看了看赵羽。 嗯，不认识。 “你是……” 赵羽笑了笑：“上午还一起考试呢，我对你有印象。” 邵旭刚懵了。 上午考试的，一共九十六个人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羽，在五峰县图书馆工作。” 见赵羽伸手了，邵旭刚也赶忙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邵旭刚，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邵旭刚，可是衡东市公安局的高才生，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 只可惜，邵旭刚为人正直，没有跟那些热同流合污，自然就各方面受到打压。 副科的编制，还是因为他的学校和学历，不给解决说不过去。 但是，邵旭刚也只是挂了一个副科的头衔，并没有匹配副科的职务，仍是刑侦支队的一名普通干警。 这一次，邵旭刚报名参加竞聘，谁想到笔试就被刷下来了。 邵旭刚心情不爽，就想一个人喝点酒，谁想到正要遇到赵羽。 赵羽可是知道，邵旭刚有才有能力，却一直不得势，最后也只是混到了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括弧正科级。 赵羽在答卷上写的那个“旧案重审”，就是打算让邵旭刚挂帅的。 今晚，正好是跟邵旭刚认识的好机会。 邵旭刚看了一眼五粮液，嘴角微微一撇，神色略有看不起。 赵羽明白，笑了笑：“兄弟，放心喝，这可不是公款，是我买的。” 邵旭刚惊讶地看了赵羽一眼。 赵羽笑着解释：“我在图书馆两年，稿费十几万块钱，喝得起五粮液吧。” 邵旭刚更加惊讶了，对赵羽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赵羽大笑：“小道而已。” “当大官，为衡东市人民谋福利，才是大道。” 邵旭刚忍不住高看赵羽一眼，没想到对方的想法跟他一样，顿时让他有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 赵羽倒上酒，端起酒杯：“老邵，咱俩一起考试，一起喝酒，也算是有缘分。” “我不是衡东人，大学毕业一直在五峰县待在，市区没有一个朋友，你绝对是第一个。” “来，老邵，咱俩走一个。” 邵旭刚也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倍感荣幸啊，来，走一个。” 喝完酒，邵旭刚又说：“我是衡东人，以后你在市区有什么事，只管找我，等会儿我把电话号码给你。” “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赵羽哈哈大笑：“好，你这话太实在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男人之间，只要喝上酒，话篓子就会多起来。 “恭喜，恭喜，再祝你明日面试也能过关。” 得知赵羽笔试通过了，邵旭刚倒也没有什么惊讶了，毕竟赵羽两年的稿费十几万块，文笔绝对不是盖的。 而且，邵旭刚也没有任何的嫉妒。 毕竟，他的特产是破案，不是写材料。 若非是一直被打压，邵旭刚也绝不可能报名参加市长秘书的招聘。 喝到一半的时候，邵旭刚接了一个电话。 大概十分钟，邵旭刚回来了，只是脸色非常难看。 赵羽问了一嘴：“有什么事？” 邵旭刚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一声：“我笔试失败，女朋友对我彻底失望，打电话跟我分手。” 赵羽一愣：“就这么简单？” 邵旭刚微微摇头：“她劝我随波逐流，但我有我的底线，我俩已经冷战了两个多月了。” 赵羽淡淡一笑：“老邵，我这人会看相，你命中的贵人已经出现，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平步青云了。” 邵旭刚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行啊，老赵，没想到你安慰人的手段挺高，就是有点不靠谱。” 赵羽知道邵旭刚不会相信，也不解释，继续跟他喝酒。 第15章 凌河乡报到 第二天。 面试。 七个人，同一道题，绝对的公平公正。 面试开始之前，七个人手机全被没收，都在门外等着。 秘书一科分出两个人，盯着他们。 面试开始，第一个人进去。 第一个人面试结束，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不得跟前面六个人照面。 然后，是第二个人，如此类推，直到七个人全部面试完毕。 赵羽的面试表现，再次让杜宏志眼睛一亮。 杜宏志下定决心了，他的秘书，非赵羽莫属了。 跟杜家和赵家的交情没关系，杜宏志确实看中了赵羽的才华。 面试结束，赵羽最后一个走出房间，杜宏志就迫不及待地将录音发给杜楚冰了。 然后，杜宏志又跟了一句：此子不是池中物。 这一次，杜楚冰回复了：小叔，赵羽离婚头一天，秦青山正向我求婚。 张亮给我打电话，说赵羽明天离婚，我就拒绝了秦青山的求婚。 杜宏志看了，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好险啊。 如果，赵羽再晚离婚一天，只怕小冰就只能接受秦青山的求婚了。 事情是这样的。 秦家，也是京城的一个世家。 秦青山跟杜楚冰恰好又是一所大学的校友。 大学的时候，秦青山就暗恋杜楚冰。 但秦青山知道，杜楚冰跟赵羽有婚约，自然不敢贸然表达自己的爱意。 在世家层面，破坏别人的婚约是大忌，不然连秦家老爷子都保不住秦青山。 秦青山本以为自己没机会了，谁想到赵羽为了谢晓渝而单方面悔婚。 于是，秦青山就认为自己和杜楚冰是天赐良缘，便开始对她展开疯狂的追求。 两年下来，杜楚冰感动不感动，没人知道，至少杜家人基本上都接受秦青山了。 秦青山也觉得，已经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就大胆向杜楚冰求婚。 结果，秦青山失败了。 杜楚冰只给秦青山一句话：“赵羽离婚了，我和他的婚约就还作数，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求婚。” 原本，杜宏志得知这个消息，还有些生气，觉得杜楚冰这样做实在是犯傻。 可现在，杜宏志又庆幸杜楚冰拒绝了秦青山。 秦青山，也算是秦家年轻一辈的精英了。 但是，跟赵羽相比，秦青山仍是差了太多，他俩的才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却说赵羽面试结束，立即回了宾馆，简单收拾一下，退了房，立即赶回五峰县。 赵羽回到五峰县，才十点半。 赵羽直接去了县政办，找到姚立峰。 “姚科长，我提前赶回来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凌河乡吧。” 姚立峰：“……”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着急去投胎的。 赵羽竟然慌着赶回来，急着去凌河乡赴任，出乎了姚立峰的意外。 难道，赵羽真的相信，他去凌河乡只是履练半年，然后就能被提拔回来？ 既然赵羽这么有激情，姚立峰也不好泼他的冷水，立即给组织部副部长李严打了一个电话。 巧的是，李严也有时间。 姚立峰要了一辆车，赵羽收拾了被褥和衣服，三人一起赶往凌河乡。 凌河乡是五峰县最南面的一个乡镇，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三人到达凌河乡，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 书记钱建国和乡长王东建，带着几个乡干部，早就在乡政府等着了。 姚立峰和李严是熟客，下车后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李严就开始履行工作了：“钱书记，王乡长，这位就是县里给你们新派的赵羽赵副乡长。” “赵副乡长虽然年轻，但却是人大毕业的，只是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还请你们多多帮衬，让他能早日适应乡镇工作。” 钱建国一脸笑眯眯的：“李部长放心，这是我们的分内工作。” “已经十二点多了，要不，姚科长，李部长，咱们一起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姚立峰点了点头：“钱书记，只能是便饭啊，不能有别的。” 钱建国呵呵一笑：“当然，违反规定的事情，咱们凌河乡肯定是不能干的。” 可到了饭桌上，情况就不一样了。 酒是被提前倒入到了矿泉水瓶子里，满桌子找不见酒瓶，所以这顿饭就成了“便饭”。 两个多小时，吃饱喝足之后，姚立峰和李严就打着酒嗝走人了。 汽车的后备箱，早就塞了不少东西，有烟有酒，以及凌河乡的特产。 送走姚立峰和李严之后，钱建国的笑脸也立即收了起来，让办公室主任江庆平给赵羽安排住处，然后就带着一帮子乡领导都撤了，各回各家睡觉。 至于工作嘛。 明天再说。 他们几个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跟赵羽打个招呼。 甚至于，他们几个连看都没看赵羽一眼。 钱建国是潘成学的人，他已经从潘成学那里领了命令，要让赵羽折戟凌河乡。 赵羽很快就不会再是副乡长了，谁还搭理他干球。 就算是办公室主任江庆平，对赵羽的态度也是很不友好。 江庆平领着赵羽去了乡政府宿舍楼，直接把钥匙扔给他，又说明了是三楼最西户，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赵羽也不在乎，反正他在这里待不了几天，正好可以调查一下凌河乡的情况。 钱建国不是潘成学的心腹嘛，赵羽就打算把钱建国搞下去，也算是给潘成学一个小小的教训。 赵羽把床铺弄好，又把衣服都挂起来，书也放在桌子上，就去了乡政府。 也该是赵羽的运气好。 赵羽刚来到乡政府门口，就遇到有人在喊冤。 喊冤的人，大概有五六个，看着像是一家人，有老有少。 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嘴里大喊着：“我闺女死得冤啊。” 身后，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怀里抱着一张遗照。 遗照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着实是有几分姿色的。 再往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 只是，年轻男子似乎腿脚不便，脸上也有几处瘀伤。 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应该是那男子的老婆。 以及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十岁左右，女孩只有六岁。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早就被惊动，纷纷出来看热闹。 看大门的保安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赵老实，你闺女是猝死的，医院有证明，派出所也结案了，你还喊个鸟的冤。” “赶紧滚，别打搅乡政府办公，不然老子这就报警，把你们一家都抓起来。” 第16章 现场办公 保安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不然嘴上骂骂咧咧的，更是直接动了手，将赵老实推倒在地。 然后，保安还不罢休，竟然再去推赵老实的老婆。 赵羽脸色一沉，怒喝一声：“住手。” 保安本能停了手，转身看了赵羽一眼，微微皱眉：“你是谁？” 看热闹的乡政府办公人员有见过赵羽的，只是他们没有资格跟着去吃饭。 其中一人立即大喊：“他是新来的赵副乡长。” 保安吃了一惊，赶忙换了一副脸色：“赵副乡长，不好意思，我不认得您。” 进门的时候，赵羽坐车。 出门的时候，赵羽还坐车。 所以，保安着实是没见过赵羽。 赵羽脸色微微一缓，指着赵老实：“他们是怎么回事？” 不等保安回答，赵老实就已经顺势跪在赵羽的跟前，大声喊着：“赵副乡长，求您给我女儿做主啊。” 保安立即凑到赵羽跟前，压低了声音：“赵副乡长，赵老实的女儿是猝死，乡卫生院已经证实，派出所也已经结案，但他就是不认。” “说白了，赵老实就是想多要点补偿。” “赵副乡长您刚来凌河乡，最好别掺和这事。” 赵羽冷冷看了保安一眼：“怎么，凌河乡的规矩，保安都能指导乡干部怎么干工作呢吗？” 一句话，把保安噎得说不出来，满脸通红。 四周看热闹的乡政府办公人员纷纷暗叫痛快。 这个保安，是书记钱建国的堂妹夫，名叫齐晓光。 因为这一层关系，齐晓光就把眼睛放在了头顶，只对几个乡干部和颜悦色。 其余的普通办公人员，经常被齐晓光为难，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齐晓光咬牙切齿，心中怨毒之极，姓赵的，竟然敢当众羞辱我，你给我等着。 在凌河乡，有我大舅哥在，你这个副乡长算个屁。 赵羽走过去，将赵老实扶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不兴这一套。” “我这样吧，你把你的冤屈告诉我，我先记录下来，然后再派人调查。” “如果你们家真是有冤屈，党和政府是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 说着，赵羽从包里掏出纸笔，然后又回头喊了一声：“麻烦你们，去搬一张桌子和椅子来，我要在这里现场办公。” “不管是谁，只要是有冤屈的，都可以过来找我。” 立即就有几个男子应了一声，赶紧跑回办公楼里搬椅子和桌子了。 齐晓光眯着眼睛，心中冷哼，一个副乡长，也想在凌河乡当青天大老爷嘛，我呸。 用不了几天，你小子就会知道，这凌河乡到底是谁说了算。 见赵羽准备记录了，赵老实赶忙开始说：“赵副乡长，事情是这样的。” “我女儿赵春花，在乡政府招待所工作，是钱书记安排进去的。” “当时，钱书记一分钱都没要，我以为他是个好官。” “谁想到，就在半年后，也就是前几天，招待所突然派人来我们家，说是我女儿猝死了。” “当时，我们全家都懵了，赶紧赶到乡招待所。” “可是，我们一家人在乡政府招待所等了一下午，也没能见到尸体。” “到了晚上，才有人抱着骨灰盒来了，说是已经替我们把春花给火化了。” “第二天晚上，有人往我家院子里扔了一封信，信上说，春花是被钱书记用了强，然后从三楼跳下来的。” “春花跳下来的时候，只是摔断了腿，但钱书记担心事发，就…就把她活活掐死了。” 顿了顿，赵老实又哭着说：“我们一家来乡政府找钱书记，但根本见不到他。” “我们在门口等了两天，派出所来人了，说我们妨碍乡政府公务，是犯法行为。” “我儿子春山气不过，跟派出所的人理论起来，被说是袭警，他们反而把春山打了一顿。” “赵副乡长，有人告诉我们，说您是县里来的领导，是个好官。” “赵副乡长，求您了，一定帮我们查明真相，还春花一个公道啊。” 说着，赵老实又要跪下去，再次被赵羽给拦住。 赵羽微微一叹。 如果赵老实说的是真的，钱建国就该枪毙。 不，该千刀万剐，赵羽相信钱建国干过的坏事绝不会只有这一件。 赵羽将赵老实说的，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更还用手机录了音。 “这样吧，赵叔，您们一家人先回去。” “我一定会派人将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春花的情况真是如您所说，我向您保证，凶手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赵老实点了点头：“赵副乡长，我一看您就是好人，是个好官，我相信您。” “我们这就回家，等候赵副乡长的消息。” “如果赵副乡长真能查清事实，还给春花一个公道，我一定会给您立长生牌坊的。” 赵羽淡淡一笑：“这倒不用，我既然来凌河乡当副乡长了，又遇到这事了，自然会全力以赴，调查清楚。” 于是，在赵羽的劝说下，赵老实一家准备回家。 赵羽发现，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少，便来到桌椅跟前，大喊一声：“我是凌河乡新来的副乡长赵羽。” “如果还有谁家有什么冤屈，全都可以来这里找我倾诉，但是，不可胡编乱造，不然是要受法律严惩的。” “今天下午，我就在乡政府门口现场办公了，请大家伙儿代为告知一下。” 反正，在凌河乡待不了几天，赵羽准备闹一个大的。 等去市政办秘书一科就位，赵羽就会让邵旭刚将凌河乡的所有案件调查清楚。 你潘成学不是想让钱建国收拾我嘛，我正好折了你一条手臂。 等钱建国落马之后，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把潘成学给拖下来呢。 赵羽的这几句话，立即就在人群中引发了一声声惊叹。 这样的话，凌河乡没有一个领导说过。 这样的态，凌河乡也没有一个领导表过。 到底是真是假，四周的吃瓜群众都惊异不定。 如果是真的，赵羽有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假的，那么他们就会遭受钱建国的疯狂报复。 赵羽不管那么多，坐在椅子上，将纸笔和手机放在桌子上。 守株，才能待兔。 第17章 我很嫉妒你，也很恨你 钱建国中午没少喝，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刚睡不到半个小时，钱建国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大下午的，能有什么急事啊？”钱建国很不爽，都没睁眼，摸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中午县里来人了，他陪喝酒，乡政府应该全都知道。 所以，只要不是有天大的事，哪个不长眼的会给他打电话呢。 电话是齐晓光打过来的。 “建国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钱建国立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一下子坐了起来。 “快说，什么大事？” “赵老实又来闹事了，是有人给他出主意，说是凌河乡来了一个新乡长。” “那个赵羽，竟然不知好歹，向赵老实承诺，只要调查清楚，就一定会给赵春花一个交代。” “而且，赵老实一家走了之后，赵羽竟然在乡政府门口现场办公，狂言说是但凡有真冤屈的，他一定能够帮他们伸张正义。” 钱建国大怒：“这个姓赵的，竟然敢这么狂妄？” 齐晓光微微一叹：“建国哥，你快来阻止他吧，反正我是管不住，他刚才就把我吼了一顿。” 钱建国虽然喝多了，但脑子不会掉链子，这是官场的基本技能。 钱建国飞快地思考了一下，对齐晓光吩咐道：“姓赵的刚来，又是打着为民伸冤的旗号，咱们不能阻止，不然就会落话柄。” “哼，这姓赵的以前只是五峰县图书馆的副馆长，又没有背景，凌河乡谁会信他？” “这样，晓光，你找几个人，把赵羽的背景散播出去，保证不会有一个人再敢蹦出来。” “至于那个赵老实，哼，已经赔给他一万块钱，竟然还不知足，回头我再收拾他。” 齐晓光答应一声，就按照钱建国的吩咐去办事了。 所以，也就导致赵羽在乡政府门口白坐了一下午。 下班时间快到了，赵羽就让人收了桌椅，先去认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去集上找饭店，解决晚饭问题。 乡政府上班的，大都是凌河乡人，又是集上的人多，所以乡政府就没有再弄食堂。 外地的干部呢，倒是可以在招待所里吃，而且还免费，每个月乡里给报销一次。 可赵羽初来乍到，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让钱建国抓住小辫子，不如自己想吃啥就吃啥，毕竟不差钱嘛。 刚才，认办公室的时候，赵羽就打听清楚了，集上有几个大点的饭店，几个小点的饭店，还有哪家的卤肉好吃，等等。 所以，离开乡政府之后，赵羽就直奔其中一个叫小赵小炒的饭店。 老板也姓赵，一家人，必须优先捧场。 赵羽来到小赵小炒，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起来。 当然，一斤白酒喝不完，可以寄存在饭店，下次再来喝。 赵羽刚喝两口酒，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但看号段好像是京城的。 “喂，哪位？” “我，秦青山。”声音有点微微的嘶哑。 秦青山？ 赵羽当然知道他，只是以前不熟，一点都不熟，不过是两家之间有往来。 尤其是，赵羽知道他悔婚之后，秦青山全力追求杜楚冰，自然就跟他更不熟了。 秦青山突然给他打电话，嘛事？ 难道是秦青山追求上杜楚冰了，通知他一声？ “有事吗？” 秦青山的声音突然变冷：“说心里话，赵羽，我很嫉妒你，也恨你。” 这句话，把赵羽给整不会了。 我特么在五峰县图书馆窝了两年，伺候谢家人两年，又刚离了婚，还有人嫉妒我的？ 赵羽微微皱眉：“秦青山，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 秦青山一愣：“怎么，你不知道？” 赵羽差点没气乐了：“你上来就嫉妒我，恨我的，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青山喃喃自语着：“奇怪，楚冰竟然没有告诉你。” 楚冰？ 杜楚冰？ 这回轮到赵羽一愣了，什么意思，杜楚冰告诉我什么？ 秦青山微微一叹：“既然楚冰没说，我也就不说了。” “行了，没什么事，你忙吧。” 然后，秦青山就把电话给挂了。 赵羽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真是莫名其妙。” 但好奇心驱使下，赵羽还是给张亮打了一个电话：“亮子，秦青山刚才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嫉妒我，又恨我的，还牵涉到杜楚冰了。” “那小子不是一直在猛追杜楚冰嘛，我又几年没跟杜楚冰联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亮一听就明白了，呵呵一笑：“别管他，那小子追求楚冰姐两年，快疯了。” “肯定是楚冰姐又刁难他了，所以他才拿你撒气。” 既然杜楚冰都没给赵羽联系，杜家也没说这事，张亮当然不能大舌头。 赵羽心中疑惑：“就算他拿我撒气，也不至于说什么嫉妒我，恨我吧。” “我和杜楚冰早就不可能了，他嫉妒我干鸟，恨我作甚。” 张亮笑道：“估计秦青山神经了吧，咱甭理他。” “对了，羽哥。”张亮很聪明，立即把话题转走，“五峰县那边的投资，我已经全都找借口撤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羽淡淡一笑：“别急，等我通知。” “衡东市的经济差到了极点，急需外来企业入资，到时候你得给我帮大忙。” 张亮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羽哥，只要你发话，要多少咱就投多少。” “不够的话，我亲自帮你拉投资。” “只不过，衡东市的营商环境可不太好，就看宏志叔的本事了。” 赵羽淡淡一笑：“放心吧，宏志叔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赵羽又把话题转回来：“秦青山的这个电话还是有些奇怪，亮子你最近关注着杜楚冰和秦青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哎，放心吧，羽哥。”张亮满口答应下来，心中却想，我都知道，就不告诉你。 这事，必须得楚冰姐亲口对你说才行。 挂了电话，赵羽又喝了一会儿酒，剩下半斤寄存，然后又要了一份水饺。 酒足饭饱，赵羽就去收银台结账，准备回去睡觉。 谁想到，老板娘竟然不收他的钱。 第18章 竟然敢威胁新到任的市长 赵羽仔细打量了一下老板娘，确定不认识她。 “你们开门干生意，让客人白吃白喝，你们怎么挣钱？” 老板娘四下看看，然后低声对赵羽说道：“赵副乡长，今天下午的事，我也在人群中。” “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能分得出好人坏人。” “赵副乡长你一身正气，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所以，以后你来我这里吃喝，一概免单。” 赵羽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然了，如果赵羽直接就相信了老板娘的话，那他以后还是别在官场混了。 不排除，这是钱建国的小圈套。 赵羽呵呵一笑：“既然你说我是好官，但我若是吃喝不给钱，还叫好官嘛。” 老板娘无言以对，只得接了赵羽的钱，然后抹了零。 望着赵羽的背影，老板娘喃喃自语着：“县里下来的领导，素质果然高。” “乡里的那些个领导，吃饭从来不给钱，都是嘴上说先欠着，连欠条都不打。” 第二天。 赵羽正式上任。 乡长王东建因此召开了一个会议。 除了王东建之外，还有四个副乡长，以及乡政府办公室主任。 四个副乡长，分别负责工业、工业、文化和政法方面的工作。 在赵羽来之前呢，是之前那个分管文化的副乡长提拔走了，空了一个缺。 按道路，赵羽应该接那个副乡长，分管文化工作。 这可是一个肥缺，毕竟凌河乡有好几所学校呢。 可既然是肥缺，自然不能空着，那个分管工业的副乡长活动了一下，接了这个肥缺。 于是，赵羽来到凌河乡，就只能分管工业。 连五峰县招商引资都是问题，凌河乡能有什么工业？ 工业一片空白嘛，妥妥的农业大乡。 所以，赵羽这个副乡长，就是一个摆设。 对此，赵羽也不在乎，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去衡东市任职了。 既然没有工作可干，那就没事走访走访呗，把凌河乡的情况摸透了，以后好动手。 从上班第一天起，赵羽就几乎没在办公室待过。 赵羽买了一辆自行车，各个村到处乱窜。 只有必须要参加的会议，赵羽才会回乡政府。 钱建国当然知道这事，但他并不担心。 赵羽是县图书馆出身，又没有背景的消息，早被他传遍整个凌河乡了。 对于这么一个没有根基的副乡长，分管工业，屁权力没有，要有人敢像赵老实那样向赵羽诉苦才怪。 其实，赵老实也后悔了。 因为他回到家就听说了赵羽的背景，根本就没有背景嘛，怎么替他闺女申冤？ 赵羽不但帮不了他，甚至于连钱建国派人再报复他，也肯定是拦不住的。 市政府。 杜宏志的办公室。 邱大江坐在杜宏志的对面，一脸的惊讶：“赵羽？” “杜市长，这个赵羽的笔试答卷我看过，也算是马马虎虎，但却不能算是优。” “答辩嘛，倒是发挥不错。” “如果就这么定了，让赵羽给您当秘书，是不是有悖于您之前说过的公开公平公正呢？” 这次秘书招聘的综合成绩第二名，就是邱大江推荐的人，所以邱大江很不满，更是直接表现出来了。 对于杜宏志这个空降干部，邱大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只要秘书跟杜宏志不一心，杜宏志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什么作为都别想有。 所以，不管是哪个领导的心腹给杜宏志当秘书都行，唯独不能是赵羽这样，清清白白的。 杜宏志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既然老邱你这样说了，我正好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邱大江微微一愣：“杜市长，什么问题？” 杜宏志打了一个哈哈：“九十六份答卷，为何偏偏赵羽这份找不到了呢？” 邱大江笑了笑：“杜市长，您贵人多忘事啊，我跟您解释过。” “当时，赵羽的这份答卷在办公室被吊扇吹飞了，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们几个找了好久，最后是方家镇找到的。” 杜宏志呵呵一笑：“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落，能让你们好几个人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呢。” 邱大江脸色微微一变：“杜市长，您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在赵羽的答卷上动手脚了？” 杜宏志淡淡一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你们找答卷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联系到了赵羽本人，让他将答卷默写下来，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老邱，这一份，才是赵羽的答卷。” 说着，杜宏志将三张装订好A4纸扔在了邱大江的跟前。 邱大江拿起一看，果然与之前的那份答卷完全不同，只是字体完全一样。 邱大江快速看完，随即淡淡一笑：“原来，杜市长早有准备，那我就明白了。” 赵羽的答卷失踪差不多一个小时，杜宏志再弄出来第二份答卷，这事就有些说不清了。 就算邱大江执意反对，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呢，邱大江倒是可以给杜宏志泼污水，说是杜宏志在事后才让赵羽补交的。 这么一来，杜宏志的公开公平公正就会苍白无力。 杜宏志虽然自己定了秘书人选，但名声却丢了，以后在衡东市就再难打开局面和开展工作，可谓是得不偿失。 杜宏志听得懂邱大江的言外之意，心中冷笑。 衡东市的这汪水还真是浑啊，一个市政办的秘书长，竟然敢威胁刚到任的市长。 杜宏志冷笑一声：“老邱，我觉得你还是将两份答卷都拿走，找人比对一下字迹，然后再跟我说刚才的话。”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想到，你这个市政办的秘书长有点让我失望啊。” 邱大江不客气，杜宏志更加不会客气。 市政方面，我这个市长才是老大，而你，邱大江，算老几。 邱大江不由大吃一惊，他似乎明白了点。 准确说，邱大江想起什么来了。 当时，潘成学将赵羽的答卷抽走，是折叠了两下之后，才装进了包里。 而下午潘成学的司机再拿过来的时候，纸上就完全没有半点折印了。 邱大江不由又惊又怒，好你个潘成学，枉我对你信任，你竟然敢阴我。 第19章 嫁祸 回到办公室，邱大江就给潘成学打电话。 但是，潘成学没有接，估计是在开会。 挂了电话，邱大江就开始比对这两份答卷的字体。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邱大江比对了一会儿，就感觉着不一样了。 也是潘成学老奸巨猾，从未在人前显摆过临摹的本事，不然邱大江几乎不用比对，就能断定是潘成学动了手脚。 这时，手机响了，是潘成学回电话了。 邱大江接通了电话，就是一阵咆哮：“老潘，我对你真心，你竟然坑我害我。” “哼，临摹赵羽的笔迹，制造假答卷的事，杜市长已经知道了，你准备好怎么解释吧。” “那五个，我会一分不少地退给你，咱俩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潘成学一听，就知道邱大江是吓唬他的。 如果杜宏志真的知道真相了，邱大江这个市政办的秘书长怎么可能会毫不知情。 当然，潘成学也怀疑，这是邱大江故意诈他的。 “老邱，你消消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可是一头雾水呢。” 邱大江冷哼一声：“杜宏志亲自给赵羽打了电话，知道那个答卷不是出自赵羽的手，而且赵羽已经把他的答卷再默写一遍，发给杜宏志了。” 潘成学不由大吃一惊。 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堂堂市长，怎么会跟赵羽这么一个小人物主动联系？ “杜市长怎么可能会主动联系赵羽那个小人物，老邱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给我讲一遍，我真是懵了。” 邱大江继续冷笑：“你拿走赵羽的答卷之后，杜宏志就像是发了神经，让把所有的答卷都拿到他的办公室。” “然后，杜宏志告诉我们，答卷少了一份。”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潘成学暗暗吃了一惊：“老邱，你的意思是，杜市长早就认识赵羽，这次招聘其实早就内定过了？” 潘成学所说的内定，是指杜宏志提前将考题给了赵羽，不然赵羽不可能答得那么完美。 邱大江皱着眉头：“这一点，我倒是不敢乱说。” 潘成学也喃喃自语道：“赵羽也是从京城来的，但他背后肯定没有任何关系，不然怎么会窝在图书馆两年呢。” 接下来的这句话，就是潘成学想的了：“嗯，应该是杜市长是空降干部，对邱大江不放心，所以才杀了一个回马枪。” “没想到，还真是被杜市长给撞准了。” 这会儿，潘成学有点后悔了。 当时，真应该先找个地方，临摹一份答卷，直接交给邱大江充数，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如果潘成学真这样做了，至少杜宏志当时看不出破绽来。 哪怕日后再知道真相，秘书人选已经定了，杜宏志也不可能推翻自己“公开公平公正”的选拔结果吧。 后悔已晚。 潘成学只能承认：“老邱，我这还不是担心赵羽被杜市长看中嘛。” “我一个县长，能跟市长争人才嘛。” 邱大江冷笑一声：“老潘，你真是图了赵羽有才吗？” 潘成学立即拍着胸脯：“天地可鉴，老邱，我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而且，笔试的第二天，我就任命赵羽为凌河乡的副乡长，当天就上任了。” “等赵羽在基层锻炼两年，我就会把他调到县政办担任副科长，然后是科长，逐步提拔。” 邱大江微微皱眉：“真的？” “老邱你要是不信，可以让人往凌河乡政府打电话确认。” 话说到这个份上，邱大江当然信了。 “不管怎么说，答卷造假的事，杜宏志已经知道了。” “老潘，这事是你弄出来的，你想办法解决吧。” 潘成学想了想：“老邱，你拿了答卷之后，肯定不会亲手交给杜市长，对吧？” 邱大江嘿嘿一笑：“我可没那么傻，故意扔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是方家镇找到的。” 潘成学也嘿嘿一笑：“老邱，你都已经有办法了，还故意难为我，可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吧，老邱，下班之后，我去市里，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邱大江嘿了一声：“老潘，这可不是小事啊。” 潘成学赶忙说：“放心吧，老邱，我懂规矩，二十个，不少了吧。” 二十个？ 邱大江双眉一皱，略有不满。 潘成学似乎能感觉得到，立即又笑着说道：“老邱啊，那个方家镇老八板，你素来不喜欢他，这次不就可以趁机把他踢出秘书一科了嘛。” “不然的话，一旦赵羽去了秘书一科，跟他勾搭起来，你对秘书一科可就失控了啊。” 邱大江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毕竟，潘成学是五峰县的二把手，以后邱大江想在五峰县办事，少不了找潘成学。 打完这个电话，邱大江就拿着赵羽的两份答卷去了秘书一科的大办公室。 五个人，一起抬起了头。 “邱秘书长……”看到是邱大江进来了，而且还是阴沉着脸，五个人赶忙齐齐喊了一声。 邱大江径直来到方家镇的办公桌跟前，将两份答卷狠狠摔在桌子上：“方家镇，你干的好事，杜市长已经知道了。” 方家镇大吃一惊，赶忙起身，向桌子上的两份答卷看过去。 其中一份，他很眼熟，就是赵羽的那份答卷，是他在办公室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的。 另外一份，他不认识，但字体似乎跟赵羽的那份答卷一样。 其余四个科员，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齐齐望向方家镇这边。 方家镇将两份答卷同时拿在手中，仔细对比了一下。 字体一样，内容不同，答卷人的姓名都是赵羽。 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一份是几乎完美的，一份只是中等偏上一点点。 方家镇木讷，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在衡东市的官场随波逐流，而不是真的蠢笨。 所以，前任市长才会提拔他当了秘书一科的副科长。 就在前任市长准备提拔方家镇担任科长的时候，突然被卷入省里的一个大案之中，被调离衡东市，去一个小地市当市长。 看着方家镇的表情，邱大江冷笑一声：“自己干的好事，终于想起来了吧。” 第20章 出此逆子，真是家门不幸 五峰县。 挂了邱大江的电话，把偷换答卷的棘手事给解决了，但潘成学的心情并不痛快。 赵羽被杜宏志相中了，即将升为市长秘书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夺妻之恨，放在古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即便是现代社会，绝对也是不可化解的仇恨。 不过呢，一切都还来得及。 赵羽和谢晓渝虽然离婚了，但潘飞和谢晓渝还没结婚嘛。 只要潘飞不娶谢晓渝，就不是夺妻之恨。 而且，潘成学已经从潘飞嘴里了解过，谢晓渝比较保守，非得等婚礼举行之后，才会跟潘飞上床。 于是，潘成学立即给潘飞打了电话。 “小飞，你马上跟谢晓渝分手。” “啊……”潘飞直接懵逼了，“爸，凭什么啊？” “我和晓渝都说好了，下个月结婚。” 潘成学气不打一处来：“凭你的条件，五峰县的大闺女多漂亮的不能找，干嘛非要找一个离过婚的，你有病吗？” 潘飞反唇相讥：“你娶我妈的时候，我妈不也离过婚嘛。” 潘成学：“……”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姥爷当时是副市长，位高权重。 谢晓渝的爹是什么，只是一个普通工人而已，情况能一样嘛。 “反正，你不能娶谢晓渝。” “我不，我就要娶晓渝，不然我就不结婚了，你也甭想抱孙子了。” 潘成学的血压立即就蹭蹭蹭地上升，差点控制不住。 “你这个逆子，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啊？”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必须要娶晓渝。” 然后，潘飞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潘成学气坏了，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出此逆子，真是家门不幸。 好一会儿，潘成学的怒火才算是消了一些，开始思索这事。 他的这个逆子，潘成学是最了解，真逼急了，他还真是不结婚了。 既然小飞和谢晓渝的婚事阻止不了，那就只能从赵羽下手了。 哼，你以为你当上杜宏志的秘书，就能大权在握，在衡东市横着走了吗？ 一个在五峰县图书馆窝了两年的雏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衡东市的水到底有多深。 嘿，你赵羽上位快，我就能让你落马也快。 潘成学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又受他岳父的熏陶和教诲，绝对是老油条一枚。 眼珠只是转了几下，潘成学就想到一个办法了，嘴角这才泛起一丝阴笑。 秘书一科。 方家镇怎么会不知道，他被邱大江阴了一下。 不是方家镇官场生涩，实在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杜宏志亲自主持的秘书招聘上动手脚，偷天换日。 方家镇红着脸，表情很冷：“邱秘书长，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你竟然这样陷害我？” 方家镇很聪明，知道这事他已经说不清了，干脆就闹大，闹到杜宏志那里去。 这个黑锅，坚决不能背，不然方家镇就只能离开秘书一科了。 离开了秘书一科，再背着那个黑锅，方家镇的仕途就彻底完蛋了。 邱大江看得出方家镇的意图，冷笑一声：“这个答卷，在秘书一科丢的。” “你们五个人，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秘书一科，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除非是你藏起来了，不然他们四个怎么会都找不到？” 方家镇已经豁出去了，针锋相对：“当时，我们确实都没找到。” “但是，记得是邱秘书长来了之后，没多久这份答卷就突然出现了，难道只是巧合？” 邱大江冷冷问道：“方家镇，你的意思是，答卷是我拿走的，然后我又故意放在你们办公室，等着让你找到？” 方家镇没有回答，但无言就是认定。 见方家镇不开口，邱大江更加恼火：“好，方家镇，既然你死不承认，咱俩就去杜市长的办公室，请杜市长评评理。” 邱大江也不是非要证死方家镇不可，他只是想把这汪水搅浑，最后来个不了了之。 至于是谁换了答卷，他有可能，方家镇有可能，秘书一科的其余四个人也有可能。 没有监控，这事就是谁都说不清了，杜宏志也只能无可奈何。 方家镇丝毫不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邱大江和方家镇就一起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杜宏志听了之后，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这事根本断不清嘛。 再说，赵羽给他当秘书的事情已经定了，换答卷的事情可以交给赵羽慢慢查嘛。 杜宏志摆了摆手，制止住了二人的争吵：“行了，换答卷的事，回头再说。” “小方，你立即给赵羽打电话，让他尽快交接手头的工作，早点过来报到。” “老邱，你负责尽快将赵羽的组织关系办好。” 邱大江和方家镇一起答应一声，各自忙活起来。 方家镇给赵羽打电话，后者并没有任何意外，说是尽快结交工作，然后去秘书一科报到。 通知完了正事，方家镇又多说了一句：“赵科，你的笔试答卷是邱大江换的，你以后对他防备着点。” 赵羽心中冷笑，表面上是邱大江，其实是潘成学。 但赵羽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没必要告诉方家镇。 在官场，要学会藏一些秘密，不然一定会输得很惨。 “行，谢谢你，方科，等我工作到位了，一定请你喝酒。”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方家镇这个人还是值得一交的。 上一世，方家镇只混到了正科级实职，而且是被从市政办秘书一科调到了民政局，算是碌碌无为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当十几年后，衡东市的官员纷纷落马，牵连官员无数之时，方家镇却能稳如泰山。 方家镇感觉赵羽有些好相处，赶忙说道：“赵科客气，应该是我给赵科接风。” 挂了电话，赵羽心情大好，看看快到晚饭时间了，就骑车往乡政府赶，他准备再去小赵小炒吃饭，会会那个老板娘。 半路，赵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谢百元打过来的。 谢百元，是谢晓渝和谢晓波的老爹，李春霞的丈夫。 “爸，您找我？” 谢百元的声音有些颓废：“我刚出差回来，就听说晓渝跟你离婚的事了。” “我就在你的宿舍门口，你赶紧回来，今晚咱爷俩喝几杯。” 第21章 我向你承诺 半个小时后，赵羽骑车回到宿舍。 果然，谢百元就在他宿舍楼下站着呢，手里还提了两瓶酒。 赵羽将自行车停好，上了锁，快步来到谢百元跟前：“爸，您怎么亲自来了。” “您打个电话，我去县城找您啊。” 突然，赵羽发现，谢百元的头发几乎快白一半了。 似乎，半个月前，谢百元出差的时候，白头发似乎只有几根。 不出意外，应该跟赵羽和谢晓渝离婚的事情有关。 一夜白头，并非是传说啊，赵羽微微一叹。 谢百元苦笑一声：“行了，别客气了，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 “再说，你跟晓渝都离婚了，还会再来找我吗？” 赵羽笑了笑：“我和晓渝是和离，又不是闹上了法庭。” “在我心里，不管我和晓渝是不是夫妻，您永远都是我爸。” 谢百元这才双眉一展：“有你这句话，我这心情就好受多了。” “走，小羽，去集上找个饭店，咱爷俩喝几杯，我拿了两瓶好酒。” 赵羽瞄了一眼，是茅台酒。 单看酒盒子，年份应该不断了。 赵羽将谢百元带到了小赵小炒。 这几天，每天中午，赵羽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但每天晚上，赵羽都会回来，在小赵小炒要两个菜，喝点小酒。 店里的招牌菜，几乎都被赵羽尝了一个遍。 今晚，赵羽点了四个菜，都是谢百元喜欢吃的菜，外又加了一个小鱼汤，醒酒用的。 三杯酒下肚，谢百元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羽，是谢家对不起你，我向你正式道歉。” 赵羽一摆手：“爸，您这话就言重了。” “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我和晓渝的选择，跟您没关系，跟谢家也没什么关系。” “不然，就凭他们两个那样对我两年，我早就跟晓渝离过婚了。” 谢百元明白，赵羽这是在说，是谢晓渝对不起他。 点了点头，谢百元又跟赵羽碰了一杯：“是我教女无方啊。” 赵羽暗暗摇头，没再劝谢百元什么。 教女无方？ 也不完全是。 至少，能考上人大，可见谢百元在教育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可惜的是，谢百元没有关注到谢晓渝的内心世界。 或许是谢家的家境太普通了，所以谢晓渝从小就要强，尤其是对于那些当官的子女，以及有钱人的孩子。 所以，谢晓渝发誓要出人头地。 在进入社会之前，谢晓渝认为，自己有人大的学历，也有各方面的能力，在仕途上混一番风生水起，不是难事。 可真正到了官场，谢晓渝才发现自己幼稚得可怜。 一个女人混官场，尤其是衡东市这样的环境，何其难啊。 所以，谢晓渝就希望赵羽能像她一样，努力往上混，结果也失望了。 离过婚，赵羽仔细回想了整个经过，对谢晓渝的恨意也就慢慢淡了。 当然，复婚是不可能的，哪怕今天来找他的不是谢百元，而是谢晓渝。 果然，半斤酒下肚，谢百元就沉不住气了。 谢百元看了赵羽一眼：“小羽，以前晓渝让你混仕途，你没答应，说是要给她当后盾。” “现在，你们离婚了，你就开始混仕途了。” “所以，我心里很清楚，你对晓渝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见赵羽没有接话，谢百元又继续：“晓渝已经知道这事了，对此非常高兴，说你若是早点从政，你们也不至于会离婚。”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晓渝真正爱的男人是你，而不是那个什么县长公子。” 赵羽心中暗想，爸，您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 谢晓渝曾经确实真心爱过我，但谢晓渝从来没有爱过潘飞。 只不过，现在谢晓渝只爱权力，能帮她上位的权力。 赵羽有点怀疑，难道谢家知道他即将走马上任杜宏志秘书的事了？ 赵羽不动声色：“爸，你可能不知道。” “我来凌河乡当副乡长，是潘县长一力操作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谢百元一愣：“小羽，你的意思是，你跟晓渝离婚了，所以潘家给补偿？” 赵羽一阵无奈。 谢百元没从政，所以不了解。 “爸，凌河乡是五峰县最穷的乡，我来到之后，分管工业，而这里连一个工厂都没有。” 谢百元再老实也能听懂了，脸色大变：“你跟晓渝都离婚了，姓潘的还不放过你？” 赵羽试探出来了，谢百元确实不知道他即将成为市长秘书的事情，那么谢晓渝应该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也算是组织秘密，没有官宣之前就私下传播，绝对是违反组织记录的。 赵羽故意一叹：“爸，这都不是事，我都能应付。” “来，咱爷俩继续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谢百元张了张嘴，终于没再说什么了。 本来，谢百元今晚来，确实有劝和的意思。 可潘家竟然照死里整赵羽，这个和他绝对是劝不动了，没用啊。 谢百元问：“潘家丧尽天良，对你这般赶尽杀绝，你须得小心应对。” 赵羽大笑道：“放心吧，爸，我分管的工业是空白，就不存在失职，潘成学能拿我怎么样？” “再说，实在不行，我可以辞职嘛，专业写作，每个月也能不少挣钱。” 谢百元笑道：“你可是对我说过的，两年挣了十几万元的稿费。” 顿了顿，谢百元一脸的坚定，对赵羽说道：“小羽，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既然姓潘的不仁，就别怪我姓谢的不义。”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也是自家人。” “我谢百元窝囊了一辈子，从来不敢向人承诺过任何事情。” “但今天，我向你承诺，只要我活着一天，晓渝以后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潘飞那个王八蛋。” 对于谢百元的这个承诺，赵羽没当成回事。 要是谢百元的话这么管用，也不至于在家里当四把手N多年了。 记得，以前谢家还养过一条狗，谢百元直接降为了五把手。 “呵呵，爸，咱们继续喝酒。” “好像，从第一次进谢家，咱爷俩还是第一次单独这样畅饮呢。” “来，爸，我再敬您一杯。” 就在这时，赵羽的手机响了，是钱建国打来的。 第22章 明显有气啊 钱建国给赵羽打电话，是因为他刚刚得到赵羽被提拔的消息。 下午，杜宏志让方家镇通知赵羽，让邱大江给赵羽办转组织关系。 赵羽的组织关系在五峰县，又属于政府口，邱大江只得给潘成学再打电话。 潘成学已经知道赵羽成为市长秘书的事无法逆转，便给县委组织部打了电话，让组织部全力配合。 因为只是口头通知，手续流转还得一段时间，所以组织部也是口头通知了凌河乡书记钱建国，让钱建国提前安排好赵羽的工作交接。 钱建国接到电话，整个人都傻了。 我特么真想…… 挂了电话，钱建国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钱建国虽然学问不高，但毕竟在体制内混了好多年，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这事不对。 新市长选秘书，而且是从五峰县选了一个，而且是五峰县图书馆的副馆长。 要么，新市长早就认识赵羽。 要么，有人举荐。 要么，经历了筛选。 挂了电话之后，钱建国立即就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是招聘的方式。 而且，赵羽参加面试那一天，正好就是赵羽被调到凌河乡的那一天。 钱建国的政治敏感性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只是，换答卷的事情，已经被严格保密了，所以钱建国探听不出来，也就搞不懂这面的猫腻是什么。 可钱建国必须得尊重事实，赵羽已经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了。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钱建国又是一阵头大。 先是赵春花的事，再是分工受排挤，最后是赵羽到处调研。 赵春花的事吧，不难解决，再给赵老实家多赔点钱就是了。 人都没了，最后不都是钱上说事嘛。 至于分工。 呵呵，最后来的副乡长分工方面肯定吃亏，这是圈内默认的规则。 可赵羽到处调研的事，就不好弄了。 虽然才三四天的时间，可赵羽不老实啊，天天在下面跑，天知道他调研到了什么东东。 钱建国心中忐忑之极，却也不得不给赵羽打电话啊。 “呵呵，赵副乡长，我是钱建国啊。” 赵羽的声音不冷不热：“噢，钱书记，下班了，还有什么工作要安排？” 这句话，让钱建国的心里一咯噔。 明显有气啊。 钱建国毕竟是官场老油条，继续赔笑脸：“哎呀，怪我，怪我，喊错了。” “不是赵副乡长，是赵科长，恭喜赵科长啊。” 赵羽打了一个哈哈：“不下文，就不算数啊，钱书记不要乱喊。” 钱建国笑道：“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今天组织部给我打电话，说是让你交接一下工作，尽快去市里报到。” 赵羽“嗯”了一声：“这里的工作没什么可交接的，明天一早我就去市里报到。” 钱建国：“……” 怨气很大嘛。 赵羽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是让钱建国有这种感觉。 只有这样，钱建国才会害怕，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才会继续露出马脚，才能方面邵旭刚的调查。 “我在外面喝酒呢，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先这样说啊。” 不再给钱建国说话的机会，赵羽直接把电话挂断。 赵羽又回到酒桌，端起酒杯：“来，爸，咱们喝酒。” 那边，钱建国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小王八羔子，真不是个东西。” “一朝得势了，就这么目中无人，简直是忘恩负……” 钱建国的最后一个“义”字说不出口了，他好像对赵羽没有什么恩义，只有排挤和打压。 深吸一口气，钱建国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钱建国冷静地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越发觉得不对了。 赵羽似乎从来凌河乡开始，就没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任何一个副职，敢明着不把一把手放在眼里，除非他有大背景。 这也意味着，赵羽在来凌河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很快成为新市长的秘书。 潘成学肯定知道赵羽应聘市长秘书的职位，为何还要让赵羽来凌河乡呢？ 就算钱建国再老奸巨猾，再是官场老油条，也是猜不出，潘成学竟然用了偷天换日的办法。 一个多小时后，两瓶酒见底，谢百元喝醉了，烂醉如泥那种。 还好，隔壁就是一个旅馆，赵羽让老板娘帮忙看着谢百元，他则是赶忙去开了一个标间，然后再过来搀扶谢百元上楼。 没有电梯啊。 等将谢百元弄到三楼，让他躺在床上，赵羽已经浑身大汗了，酒也醒了一半。 “哎呦，忘买单了。”赵羽帮谢百元脱了鞋子，又帮他盖好被子，忽然一拍脑门，又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老板娘买单。”快十点了，饭店正准备打烊呢，赵羽又跑回来了。 老板娘赶忙摆手：“赵副乡长，您明天就要离开凌河乡了，这顿饭算是我们两口子给您饯行了。” 赵羽脸色微微一变：“你们怎么知道？” 老板娘立即解释：“刚才，您跟钱书记打电话是在门口那棵树下，我恰好去接一样东西，无意中听到两句。” 赵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请代为保密。” 老板两口子赶忙不停点头：“赵副乡长放心，我们谁都不会说。” 赵羽点了点头：“你们两口子是好人，我信得过你们。” “麻烦你们替我给赵老实带一句话，等我去市里任职，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清楚春花的死因。” “另外，你们可以记一下我的手机号，以后凌河乡只要有任何不公平的对待，谁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虽然我来凌河乡只是几天的时间，我也把自己定义为半个凌河乡人了。” 老板两口子大喜：“赵副乡长，您真是好人，真是好官。” 赵羽掏出二百块钱，“啪”一声摔在收银台上：“好人好官的前提，你们得让我把单买了。” 老板两口子：“……” 老板娘张了张嘴，终于没再说什么，老实地算了一下。 一百三十三，抹零三块，收了赵羽一百三，找给赵羽七十块钱。 赵羽这才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他们，满意地转身离开。 赵羽担心谢百元，便没有回宿舍，也去了隔壁的旅馆，跟谢百元住一个房间。 当然，另外一张床。 第23章 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二天。 赵羽早早就来到了乡政府。 但让赵羽意外的是江庆平更早，就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站着抽烟。 看到赵羽来到，江庆平立即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一个电话，同时将手里的半截烟丢掉踩灭，快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赵副乡长早啊。” 赵羽明白，江庆平肯定也知道消息了。 “江主任，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真是太敬业了，现在才七点钟，离上班还早着呢。” 江庆平笑道：“没办法，在其位谋其职嘛。” “赵科长，恭喜啊，我也是刚知道消息。” 赵羽淡淡一笑：“伴君如伴虎，给领导当秘书，未必是什么好活。” “说不定，哪天领导不高兴了，会再次让我回凌河乡呢。” “呵呵，赵科长真是幽默啊。” “对了，赵科长，我已经安排好汽车了，吃过早饭就能出发，送赵科长去市政府上任。” 赵羽摆手：“心意领了，汽车就免了。” “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辆自行车，不复杂，乘坐公交就行。” 江庆平还要再说，又被赵羽拦住：“就这样定了，汽车我是不会坐的。” 见赵羽的态度坚决，江庆平只得作罢。 赵羽来办公室，其实是过来收拾，倒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本书。 拿了书，赵羽准备离开，钱建国就来到了，是急匆匆来到的。 江庆平先一步迎上去，低声对钱建国说了几句话。 钱建国听完，摆了摆手，让江庆平先走。 然后，钱建国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赵科长，干嘛走这么早呢。” “我已经安排好了，中午给你饯行，下午再走不迟嘛。” 赵羽淡淡一笑：“钱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 “昨晚，邱秘书长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今天上午务必赶过去报到，所以不能耽误。” 钱建国笑道：“既然领导让早点报到，公交就太慢了，我让司机送你。” 赵羽摇了摇头：“公交也就是一个小时，我七点半出发，九点之前能赶到市政府。” 见赵羽滴水不进，丝毫不给他面子，钱建国有些恼火，却又没什么办法。 就在二人没什么话说的时候，赵羽突然来了一句。 “工作方面，就不需要交接了。” “潘县长早就知道这事，所以肯定是他给你打了招呼，才没让我分管具体工作。” “行，钱书记，那我就走了，有机会咱们市里见。” 说完，赵羽跟钱建国握了握手，转身离开。 待到赵羽的背影离开了房间，钱建国的脸色猛然阴沉下来，这次不是因为赵羽，而是因为潘成学。 潘成学早就知道？ 你特么早就知道赵羽要给新市长当秘书，还把他往凌河乡塞？ 就算你把他塞到凌河乡，也得跟我打个招呼，说他待几天就走，要给新市长当秘书吧？ 你要是跟我打了招呼，我特么肯定把他当爷供起来，半点不敢得罪啊。 但钱建国又觉得奇怪。 他是潘成学的人，又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潘成学的事，潘成学干嘛要阴他一下？ 钱建国狐疑之极，总归是心里埋了一个问号，只能日后慢慢寻找答案了。 赵羽回到宿舍，将书也塞进箱子里，将箱子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骑着就去了国道等车。 乡镇，没有汽车站。 一个小时后，赵羽下了汽车，然后骑车拖着箱子，去市政府报到。 没办法，只有先报到，才能有地方住，才能卸下箱子。 到了市政府门岗，赵羽说自己是来报到的，但没有报到证。 无奈之下，赵羽只得给方家镇打了一个电话，让保安接了，这才进了大院。 不过呢，赵羽把箱子先放保安室了。 带着个箱子去报到，再怎么真实，也是不妥的。 一号楼下，方家镇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赵羽骑车过来，方家镇立即就快步迎了过来。 这让赵羽有些意外。 衡东市政府大院的气氛，没这么友好吧。 就算我去当科长，你是副科长，也没必要这么热情，竟然要下楼出迎吧。 方家镇也是没办法。 而且，方家镇是个聪明人。 他已经跟邱大江这个秘书长闹僵了，若是不能跟赵羽这个新科长搞好关系，那么方家镇以后的日子可就是寸步难行了。 再者，赵羽的笔试和面试都那么出彩，杜宏志对他相当满意。 所以，方家镇若是能跟赵羽打好关系，就等于是傍上了杜宏志的大粗腿。 只有这样，邱大江才不敢继续打压过，或许根本打压不动。 在这个大院待了好几年，再榆木疙瘩的脑袋，也能变得通透一些。 方家镇来到赵羽跟前，一把接过自行车：“赵科，杜市长去开会了，邱秘书长在办公室，你先找他报到吧。” 方家镇帮赵羽锁了车，将车钥匙交给他，跟他一起上楼。 “赵科，招待所的房间，我帮你留好了，二楼最东头的南户。” “食堂的餐卡和市政府出入证，我也帮你办好了，已经放你办公桌上了。” “还有，办公室我也让他们几个帮你打扫干净了，保证一尘不染。” 赵羽突然有些感动，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大学毕业随着谢晓渝来到衡东市，定居五峰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包括升任图书馆副馆长，包括转任凌河乡副乡长。 一个副科长对一个科长这样舔，必有深刻的原因。 方家镇看出赵羽的疑惑，苦笑一声：“赵科，等几天吧，找个机会，咱哥俩坐坐，喝几杯，我再跟你好好诉苦。” “我还是那句话，提防着点邱大江。” 赵羽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方家镇不再说什么，二人一起上楼。 杜宏志的办公室在九楼，邱大江、赵羽，以及市政办秘书一科自然都在九楼。 方家镇先带着赵羽去了他的办公室，再将杜宏志和邱大江的办公室给他指了，然后就回了秘书一科的大办公室。 赵羽没着急去邱大江的办公室，而是先熟悉一下自己办公室的环境。 各种配套设置很齐全，比五峰县图书馆那个办公室要强。 只有一点，面积似乎小了三分之一。 第24章 报到 五分钟后。 赵羽来到邱大江的办公室门口，见他正低头写东西，便敲了敲门。 “进。”邱大江头也不抬，随口喊了一声。 官场的规则，领导一般不会去下属的办公室，有事都是把下属喊到他的办公室。 即便偶尔会去了，也绝对不会敲门。 所以，敲门的人，要么职务比邱大江低，要么是同级别的外单位领导。 赵羽走进去，来到邱大江的办公桌跟前。 见邱大江没有停笔的意思，赵羽也就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坐下。 大概十五分钟后，邱大江才停了笔，抬起头来。 赵羽立即开口：“邱秘书长，我是赵羽，前来报到。” 其实，刚才的十五分钟，两个人已经交锋过一次了。 以邱大江对秘书一科的掌控力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方家镇把赵羽带上楼了。 杜宏志不在办公室，哪怕是在，赵羽也得先找他这个秘书长报到，然后由他领着，去找杜宏志报到。 所以，邱大江就故意写材料，晾一下赵羽，看看他耐性如何。 如果赵羽耐性不足，打断了他写材料，等于是落了把柄在邱大江手中。 这也意味着，以赵羽的性格，不适合当秘书，距离下一个失误就不会远了。 一旦有了两三个失误之后，邱大江就可以发难，将赵羽打发回原单位。 到那时，有凭有据，除非杜宏志保他，不然赵羽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而如果杜宏志真的保他，嘿嘿，竞聘的事，邱大江就可以再次拿过来做文章。 公开公平公正？ 公开是有了，可公平和公正呢？ 杜宏志的名声就会受损。 所以，杜宏志铁定不会保赵羽。 接下来，杜宏志只能接受邱大江给他推荐的秘书，绝对不可能再发起第二次招聘。 让邱大江很失望的是，赵羽的耐性很足。 十五分钟啊。 就那么站着，等着，一言不发，一般的年轻人根本做不到。 赵羽的心态曾经年轻过，上一世，冲动之下失手打死了潘飞，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这一世，呵呵，不可能再有冲动了，只有稳重。 邱大江的心里很失望，但抬头看赵羽的时候，表情淡如水。 在听了赵羽的自我介绍之后，邱大江更是双眉上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哈哈笑着站起身来，主动向赵羽伸出手：“哈哈，大才子终于来了。” “这几天，你人还没到，但市政府第一笔杆子的大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院啊。” 市政府第一笔杆子？ 赵羽一愣，没想到自己被安了这么一个名声。 赵羽不及多想，赶忙伸出手，跟邱大江握了握：“邱秘书长见笑了。”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邱秘书长多多指点和批评。” 见赵羽的态度不错，邱大江点了点头，松开手，笑着指了指椅子：“好说，好说，先坐吧。” “谢谢邱秘书长。” 邱大江拿起桌子上的烟盒，赵羽立即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赵羽帮邱大江点了烟，然后再从邱大江手里接过烟盒，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邱大江吐了一口烟，点头道：“你的履历呢，很简单，大学毕业就去了五峰县图书馆，然后竞聘到了市政办秘书一科。” “给领导服务的经验，想必你是欠缺的，我就多说两句吧。” 赵羽赶忙说：“请邱秘书长教诲。” 沉稳、有眼色、谦虚，这是目前邱大江对赵羽的评价。 “给领导当秘书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有眼色、手脚稳、脑子活、嘴巴严。” “领导缺什么，一定要比领导先发现。” “领导说什么，必须要一字不落地记住。” “给领导开车门、按电梯、拉椅子、端茶杯、泡茶、提包等等，不用我多说了。” “至于脑子活，就是工作方面要有思路，要帮领导排忧解难。” “嘴巴严，更是秘书的基本素质，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能说。” 顿了顿，邱大江继续：“市长的行程表呢，有两份。” “上面的内容，或者是会议，或者是各单位一把手工作汇报，或者是调研，等等。” “一份是每周的，你每周一早上来找我拿。” “一份是每天的，你每天早上来找我拿。” “一旦有突发的工作，行程表会被及时修正。” “行程表之外的时间呢，就是齐市长自由安排了。” “嗯，主要也就这么多。” “想要把工作做到位，须得你在平时多用心，多用脑了。” 看着赵羽用笔和本将他讲得飞快地记下来，邱大江对赵羽还是很赞赏的。 但赞赏之后，就是一声叹息。 没办法，不是一路人，必须要把赵羽拿下。 赵羽跟潘成学的恩怨，潘成学倒也没有瞒着邱大江。 几天前，二人一起喝酒，潘成学对邱大江讲了。 夺妻之恨，再加上换答卷的事，二人的矛盾已经无法化解。 邱大江起身：“走，赵羽，我带你去秘书一科，把他们几个帮你介绍一下。” 赵羽也合上本子，站起身：“麻烦邱秘书长了。” 邱大江带着赵羽来到秘书一科的大办公室，拍了拍手：“大家都暂停一下手中的工作，听我说两句。” 五个人，齐齐抬起头来，齐齐站起身来，一起望向了赵羽。 其余四个人虽然都没见过赵羽本人，但报名表上有照片，他们一眼就认出赵羽来了。 他们的新科长。 赵羽飞快地扫视一圈，除了副科长方家镇之外，还有三男一女四个科员。 年龄，大概都是二十多岁，只是多多少而已。 邱大江淡淡说道：“想必你们都已经认出来了，但按照流程，我还是得给你们介绍一下，赵羽，你们的新科长。” “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赵科长正式任职秘书一科科长。” 掌声，立即就响了起来。 十几秒之后，邱大江的手机突然响了，掌声也随即停了。 邱大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们向赵科长自我介绍吧，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 “赵科长，等杜市长散会之后，你直接去找他报个到，听他安排工作就行。” 说完，邱大江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秘书一科。 第25章 窃听器 邱大江离开，秘书一科的气氛猛地为之一松。 方家镇笑着说道：“赵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李运，杨迅，贺启华，许琳琳。” 方家镇将秘书一科的四个科员一一给赵羽简单介绍，只是名字，别的什么都没说。 每介绍到一个人，对方都会赶紧主动伸出手，跟赵羽握一下，然后来一句：“请赵科多多关照。” 赵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含笑点头。 介绍完毕，许琳琳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笑着说道：“赵科，向您汇报一项工作。” 赵羽也笑了：“我这刚上任，还没熟悉呢，你们就开始汇报工作啊。” 许琳琳嘻嘻一笑：“不是公家的工作，是下班后的工作。” 赵羽点了点头：“说说看。” 发现赵羽似乎很平易近人，没什么官架子，许琳琳也就更加放得开：“按照规矩呢，新领导上任，下属要对份子请新领导吃饭的。” “我们几个呢，已经对好份子了，五百大元呢，足够赵科宰我们一顿了。” 最后一句话，许琳琳就跟赵羽开上了玩笑。 这就是女人的特权，尤其是美女的特权，方家镇他们几个就不敢。 竟然还有这规矩？ 五峰县图书馆可没有。 赵羽呵呵一笑：“行，你们兑菜，我兑酒。” 许琳琳大喜：“赵科大气，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选一个高档饭店了。” “嘻嘻，赵科，青山居怎么样？” 青山居？ 不了解。 赵羽笑道：“我对衡东市的饭店不了解，你们定就行。” 许琳琳又对方家镇嘻嘻一笑：“方科，成不成？” 方家镇点了点头：“成。” 赵羽看出来了，许琳琳是个活泼开朗的爱笑女孩。 然后，赵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方家镇跟了过去。 “赵科，这是杜市长的行程表，您收好。” 赵羽坐下，接过来，果然是两张，一张是周行程表，一张是日行程表。 方家镇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杜市长刚来几天，我还没能摸清他的喜好。” 赵羽笑了笑：“没关系，时间久了就能摸清。” 这一点，赵羽不用考虑。 他与杜宏志之间，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不需要过于迎奉他。 方家镇没有别的好交代的，就回办公室了。 赵羽仔细看了一下日行程表，还有二十分钟，杜宏志就要散会了。 接下来，就是三个单位一把手的接见。 下午，有一个省里的视频会议，两个小时，然后就没什么了。 不过呢，在杜宏志散会之后，跟接见三个单位一把手之间，还有十五分钟的空档。 趁着这个空档，赵羽就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杜宏志见是赵羽来了，示意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赵羽关上门之后，对杜宏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杜宏志一愣，不明白赵羽是什么意思。 赵羽来到杜宏志的办公桌跟前，开始到处乱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而且，赵羽不是在桌面找，是在不起眼，或者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寻找着。 不一会儿，赵羽眼睛一亮，他在杜宏志的办公桌下面摸到了一样东西，并抠了出来，伸到杜宏志的跟前。 杜宏志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型的窃听器，立即脸色大变。 赵羽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将窃听器放在窗台上，然后又关上窗户，这才来到杜宏志对面的椅子处坐下。 杜宏志阴沉着脸，问：“邱大江？” 杜宏志办公室的钥匙，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邱大江才有了。 赵羽想了想，轻轻摇头：“不好说，我也不敢乱猜，不然容易偏方向。” “不过呢……”赵羽淡淡一笑，“既然这东西已经暴露了，主动权就在宏志叔您的手里了，早晚都会知道对方是谁。” 杜宏志点了点头：“不错。” 然后，杜宏志又笑了笑：“怎么样，走马上任的感觉不错吧。” 赵羽大笑道：“责任更大啊，我得协助杜市长快速把局面打开。” 顿了顿，赵羽又问：“宏志叔，我比试中的那两个建议，如果您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就开始操作了啊。” 这两个建议，一是市长热线，二是旧案重审。 市长热线是民生问题，关系到衡东市八百市民的切身利益。 如果不是切身利益受到了损失，谁没事去拨打市长热线呢。 而旧案重审呢，就是法律底线的问题了。 在衡东市这种恶劣的官场生态环境下，冤假错案能少得了嘛。 哪一个冤假错案的背后，不是一个个领导的影子？ 别的不说，就是那个潘飞，嘿，赵羽就知道好几个案子都跟他有关，其中还有命案。 杜宏志点了点头：“你在答卷中提到的这两个办法，我认真考虑过，觉得还行。” “市长热线，这个倒是不难，我可以将市长热线电话台挂在你们秘书一科，你就可以直接进行管理。” “但旧案重审工作，就需要在衡东市公安局内部，尤其是刑侦支队中，有一个足以信得过的人，还得能力强。” “你我都是初来衡东市，短期内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只怕是不易。” “一旦所托非人，旧案重审成了一个笑话，以后想再在这方面下手，就会阻力重重。” 赵羽笑着说道：“说来也巧，笔试的人员之中，还真有一个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人。” “这个人，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都是一流的，所以一直受打压。” 杜宏志一听就懂了，若不是受打压，一个刑侦支队的干警怎么可能会去竞聘市长秘书呢。 赵羽开始胡喷：“笔试的时候，我看他一脸正气，就留了几分印象。” “笔试失败，邵旭刚一个人喝闷酒，恰好被我遇到，我就主动凑过去，跟他喝了一回，算是认识了。” “这几天，我打探了一下，这个人确实可用。” “只要宏志叔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与他联手，保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让宏志叔打开工作局面，大权在握。” 杜宏志喝道：“好，瞅个机会，你把他带过来，让我见见他。” 毕竟事关重大，杜宏志能相信赵羽的人品，但他不能完全相信赵羽的目光，所以他必须要亲自过过眼。 第26章 冲突 因为今天是周五，又是赵羽刚来报到，连住处都还没收拾好呢，杜宏志特许他下班之后先把自己的私人事情处理好。 秘书一科的几个人听说，纷纷自告奋勇，要去帮赵羽打扫卫生什么的。 等帮赵羽安顿好了住处，再一起去青山居吃饭。 身为科长，赵羽就没有矫情，答应下来。 一行六个人，在门岗取了赵羽的行李箱之后，就去了市政府招待所。 招待所就在市政府隔壁，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前期工作，方家镇都已经到位了，连钥匙都领到手了。 既然是招待所，就跟宾馆差不多，几乎是什么都不缺的，拎包即住了。 赵羽的行李箱也没什么东西，除了洗漱用品之外，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书。 当然，赵羽没有拿完，还有一个箱子暂时放在小赵小炒的饭店了，里面是春秋季的衣服，以及冬天的衣服，以及鞋子。 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收拾完毕，赵羽在衡东市算是有了一个住处。 而方家镇他们几个，不方便动赵羽的私人物品，帮赵羽把行李箱送到房间，就先去青山居点菜等着了。 赵羽收拾妥当之后，也骑了车，赶往青山居。 青山居在市政府西门斜对面，过了马路就到了。 这里，基本上算是市政府的定点饭店了。 论档次，青山居不是衡东市最好的，但也绝对是数得着的。 又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政府的很多接待，以及大院里人员和科室之间的交流，以及县区来办事的，大都选在这个地方。 赵羽来到，停了车，正要给自行车上锁，保安就出来了。 “喂，那个地方不能停自行车。” 赵羽一愣，左右看看，这分明是一块空地，而且就对着青山居。 “为什么不能停自行车？” 保安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那里是停汽车，或者摩托车的地方。” 赵羽明白了，这个保安是狗仗人势，看不起他这种骑自行车吃饭的。 “有种你把我的车扔到马路上。”赵羽冷冷来了一句，不再搭理这个保安，径直进了青山居。 这个保安气坏了：“行，小子，你等着，一会儿汽车和摩托车没地方停，我非把你的破自行车扔到大马路上。” 进了青山居，迎宾小姐的态度倒是很不错，彬彬有礼。 或许是，她们不知道赵羽是骑自行车来的吧，只是看着赵羽年轻英俊，气质不凡。 赵羽问清了房间号，就准备去二楼。 楼梯口，一个大胡子正好下楼。 大胡子正是青山居的经理，名叫齐向前。 齐向前看了赵羽一眼，不认识，又见他亲自提了四瓶白酒，以为是个小科员，就跟他擦肩而过，招呼都没打。 在青山居这个地方当经理，眼力头妥妥是要很毒的。 对面院子里的领导，不管大小，见一面之后必须要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不在对面院子里上班的权力单位的大小领导，也必须做到过目不忘。 不然，喊错领导的名字，甚至于职务，都是大忌。 对于这样的酒店，不是官场，胜似官场。 赵羽进房间的时候，方家镇几个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见赵羽来了，许琳琳赶忙起身：“我这就让服务员生菜。” 李运也起身，从赵羽手里接了酒，一脸的惊讶：“哇塞，五粮液啊，赵科太猛了，让我们汗颜啊。” 也难怪李运会惊讶。 2001年的时候，五粮液单瓶的价格是七百元左右。 四瓶下来，几乎就是快三千元了。 然后，方家镇几个人都跟着惊讶了。 如果赵羽当杜宏志的秘书有一段时间了，随手拿出几瓶五粮液，再正常不过了。 可今天可是赵羽第一天走马上任啊。 在此之前，赵羽可是一直待在五峰县图书馆，而且是个副职啊。 图书馆是个清水衙门，副职能摸到钱才怪。 赵羽来到主位坐下，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两年在图书馆，没少投稿，稿费也没少挣，喝得起五粮液。” 方家镇也笑了：“是啊，忘了咱们赵科是市政府第一笔杆子了。” 赵羽又扔在桌子上几盒软中华：“大家伙儿好好干工作，以后聚餐的烟酒，还有饭菜，我全包了。” 几个人大喜，纷纷都夸赵羽大气。 因为明天是周末，大家都很能放得开，连许琳琳也喝了差不多三两酒。 当然，秘书一科的酒量，也是参差不齐的。 杨迅的酒量是最高的，最多能喝一斤半。 方家镇的酒量是最差的，连许琳琳都不如，三两酒就晕了。 赵羽的酒量，没有杨迅大，一斤酒下肚也不至于烂醉。 两个小时后，六个人酒足饭饱，一起下楼。 但在结账的时候，许琳琳跟收银员发生了一些小冲突。 “你这清单不对吧，这两个菜我们没点，也没上，凭什么收费？” 收银员也底气十足：“我们青山居童叟无欺，从来没有上错过菜。” “你们是不是都喝多了，上了菜都不知道？” 许琳琳虽然喝了三两酒，但她有量，脑子清晰着呢：“你少忽悠我，我一点没喝多，这两个菜就是没上。” 但收银员一口咬定，就是上了。 方家镇要上前去，被赵羽给拦住了：“不要着急，先看看酒店会怎么处理这事。” 两个人争执不下，倒也没什么。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嘛，暂时没有证据。 可收银员最后的一句话，把许琳琳给惹恼了。 “你们要是掏不起钱，以后就别来我们青山居吃饭，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 这句话，也算是捅了马蜂窝，方家镇他们也是气得不轻，上前跟那个收银员理论。 很快，大胡子经理齐向前被惊动了，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 齐向前说：“这样吧，咱们一起上楼，回房间看一下，就知道这两道菜上没上了。” “这个点，服务员大都在吃饭，应该没有人收拾房间。” 许琳琳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下来。 谁想到，几个人上楼之后，赫然发现，这两道菜的盘子确实在那个房间的桌子上摆在呢。 而且，都是被吃了差不多五分之四的样子。 许琳琳哑口无言。 方家镇他们也是目瞪口呆。 第27章 不给面子 没有那两道菜，今晚的消费是四百五十六元。 而多了那两道特色菜，今晚的消费就变成了六百一十八元。 许琳琳也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这两道菜真的上了，我没在意，或者我去了洗手间？ 已经这样了，许琳琳只得认账。 方家镇来了一句：“琳琳，你先把这一百一十八元垫上，回头我们再把钱给你。” 那个收银员听了这话，嘴脸就更加嚣张了：“吃不起就别来青山居，只会自取其辱。” 方家镇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却都没再反驳。 证据在那里摆着呢，多说无用。 尤其是方家镇他们四个，都喝蒙了，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齐向前的眼神中也是一抹看不起的味道，转身就要离开。 赵羽突然开口了，望着齐向前：“你是酒店的经理吧？” 齐向前这才发现，对方还有一个一直没开口的人呢。 齐向前仔细打量一下赵羽，确定从未见过他。 而且，赵羽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是什么领导。 “是，我是酒店经理，我姓齐。” 赵羽淡淡说道：“麻烦齐经理安排人把二楼的监控调一下，时间点就是我们从包间出门之后，到再次上楼之前。” 听了赵羽这话，收银员脸色大变。 方家镇他们也听懂了赵羽的意思，是服务员从中做了手脚。 而且，一定是收银员跟服务员相互勾结了。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好一招仙人跳啊，只对他们这种大喝特喝的群体。 齐向前微微皱眉：“这位老弟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酒店的服务员动了手脚？” 赵羽淡淡一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收银员立即大叫一声：“你们什么意思，点了菜不想给钱，还反咬我们一口？” “齐经理，咱们报警吧，让警察处理这事。” 这个服务员很聪明，她从赵羽等人的穿着就能判断出，他们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所以，因为一点钱报警，他们的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齐向前听懂了收银员的意思，淡淡说道：“一点小钱，何必闹到报警的地步。” “这样吧，小莉，收他们五百块就行了。” 可赵羽不买账，淡淡说道：“报警的法子不错，但报警人应该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琳琳，你打电话报警。” 齐向前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赵羽竟然揪着这事不放。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铁定是收银员小莉勾结服务员干了这事，根本经不起查。 小莉心里也后悔，早知道他们几个有人间清醒的，就不该对他们这一桌下手。 齐向前对赵羽笑着问：“老弟贵姓啊？” “免贵，姓赵。” “赵老弟，报警是小莉的气话，当不得真。” “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要是因为百十块钱报警，别人怎么看我们，对我们的生意也有影响嘛。” “这样吧，赵老弟，咱们今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你们这一桌，我给免单，怎么样？” 可赵羽丝毫不给齐向前面子，淡淡说道：“放心，齐经理，我们兑了五百块钱，买单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我这人有个毛病，遇事就非得搞个明白不可，不然回去会睡不着觉的。” “所以，这事还是让警察过来处理吧。” “或者，让她亲口承认，是故意下套，并向我们赔礼道歉。” 这么一来，收银员小莉就更是有些慌了。 见赵羽不给面子，齐向前眯了眯眼睛，嘿了一声：“不知赵老弟的直属领导是哪一位啊，或许我有可能认识呢。” 赵羽淡淡说道：“我的直属领导姓杜。” 姓杜？ 齐向前的脑子里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准确说是检索他所认识的所有领导。 好像，只有一个姓杜的，就是地税局局长杜开发。 齐向前淡淡一笑，掏出手机，拨通了杜开发的手机号：“杜局，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打搅您。” “是这样的，您的手下有一位姓赵的小兄弟，在我这里跟我的人发生了点不愉快，事情是这样的……” “呵呵，也不是多大的事，还请杜局帮忙调和一下，怎么样？” 国税局可不是小单位，姓赵的人还不少呢。 杜开发当然不知道是谁，只是叫齐向前让赵羽接电话。 齐向前一脸得意：“赵老弟，你们杜局长的电话，麻烦你接一下。” 赵羽也不解释，从齐向前手里接过手机：“喂，杜局嘛。” 杜开发也在外面喝酒，有点小不耐烦：“你是哪个科室的？” “噢，杜局，我是秘书一科的。” 秘书一科？ 杜开发双眉一挑，我怎么地税局里哪有什么秘书一科。 就在杜开发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心下一动，秘书一科，姓赵？ 立即，杜开发惊出一身冷汗，好像有点误会。 “赵羽赵科长？” 赵羽点头：“对，杜局，今天下午咱们刚见过面。” 今天下午，杜宏志约见的三个单位的一把手，其中就有地税局。 杜开发心中将齐向前暗骂一顿，王八蛋，差点把我坑一顿。 刚才，骂人的话亏得没出口。 不然的话，虽然不是故意骂赵羽的，但至少也会让赵羽很不高兴，影响二人日后的关系。 “不好意思，赵科长，今晚是个误会，改天我做东，再向您赔礼道歉。” “您把电话给齐向前吧，我跟他解释一下。” 赵羽二话不说，又把电话递给了齐向前。 齐向前察言观色，正奇怪呢，为何赵羽没有卑躬屈膝的表情呢？ 齐向前接过手机，刚放在耳边，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杜开发冰冷的声音就已经从手机中传进他的耳朵里。 “齐向前，齐市长的秘书我得罪不起，你想得罪你得罪，别拉我下水。” 说了这句话之后，杜开发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齐向前震惊之极，不可思议地望着表情淡如水的赵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AA制，就是衡东市政府很多科室迎接新领导的普遍方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齐向前反应也快，两三步来到收银员小莉的跟前，扬手一记耳光打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第28章 自行车 收银员小莉毫无防备，直接被打懵了。 直到左脸疼，收银员小莉这才不能举起左手，捂住了左脸，震惊地望着齐向前。 齐向前怒吼一声：“青山居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收银员勾结服务员，把别的房间的菜端过来，硬塞给喝多的顾客，借机多收钱，达到你们分赃的目的。” 其实，齐向前刚才就看出来了，但他只能选择维护青山居的利益。 可现在，齐向前知道了赵羽的身份，风向立即转变。 “马上向顾客道歉，不然你们就别在这里干了，全都滚蛋。” 收银员小莉不敢再有任何的狡辩，只得红着脸，来到赵羽的跟前，低声说道：“对不起，先生，是我不对，不该…不该贪心。” 赵羽不理会收银员小莉，转身对许琳琳说：“去把单买了，咱们走。” 齐向前急忙陪着笑脸：“赵老弟，今晚的事情，我们不对，免单，全部免单。” “除此之外，还有这张六折卡，还请赵老弟务必收下。” 六折卡？ 方家镇等人全都吓了一跳。 青山居的折扣卡一共有四种，分别是九折卡、八折卡、七折卡和六折卡。 六折卡下来，青山居基本上就不赚钱了，但也不赔。 所以，六折卡就是青山居最尊贵的客人了。 青山居发出去的六折卡，绝对是有数的，一点都不多，几乎全都是厅级干部。 而赵羽，只是副科级。 但方家镇等人很快就明白了。 明着看，这张卡齐向前是给赵羽的，实际上是为杜宏志准备的。 赵羽一摆手，淡淡说道：“齐经理，一码归一码，我们点菜吃饭，该买的单还是要买的，不然明天就会成了白吃。” 收银员小莉有些为难了，怯怯地看了齐向前一眼。 齐向前笑了笑：“行，那就先结账。” 四百五十六，收银员小莉给抹了零头，收了四百五十块钱。 买单之后，齐向前又将那四百五十块钱要过来，还有那张六折的贵宾卡，双手递到许琳琳的跟前。 “今晚的事情，错在青山居，让几位受委屈了，这算是我们的补偿吧。” 许琳琳没敢接，转首看了赵羽一眼。 见赵羽点了点头，许琳琳这才敢接住。 齐向前陪着笑，亲自将赵羽等人送出青山居门口。 就在齐向前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许琳琳突然喊了一句：“赵科，那个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好像是你的。” 赵羽仔细一看，果然，他的自行车被人动了，倒在了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这时，那个保安一脸得意地走过来：“小子，我刚才警告过你了。” “那个地方，是停汽车和摩托车的地方，你非要把自行车停那里。” “今天周五，客人多，车也多，我就只能把你的破自行车给扔出去了。” 赵羽没有说什么。 可齐向前的脑子却“轰”一下，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这些个蠢货，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办的事一个比一个蠢。 齐向前快步走过去，在路过赵羽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赵科长，是我疏于管理，我这就给您一个交代。” 保安看到齐向前，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姐夫，刚才要不是我把这家伙的破自行车扔出去，今晚的汽车和摩托车真会停不下。” “啪”的一声，齐向前就在那张堆满笑脸的肥脸上狠狠甩了一耳光，然后再骂一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被解雇了。” 保安林三傻了眼，不明白齐向前为何要打他。 然后，齐向前快步来到赵羽的自行车跟前，扶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摔得不轻，链子都掉了，车把也歪了。 看来，他这个小舅子是故意摔的，甚至于不止是摔了一下。 齐向前赶忙又来到赵羽跟前，陪着笑：“赵科长，要不，今晚我先派车送您回去？” “等明天，我让人把自行车修好了，再给您送过去？” 赵羽淡淡说道：“不用派车送了，我就在对面的招待所住。” 赵羽明白，齐向前嘴上说修，肯定会买一辆崭新的。 然后，赵羽几个人分手，各回各家了。 林三又捂着脸来到齐向前的跟前，一脸的幽怨：“姐夫，不就是一个科长嘛，在咱们青山居的贵客里算个屁啊。” 齐向前听了，扬手再来巴掌，扇在林三的另外半张脸上，怒骂一声：“你懂个屁，科长也有大有小。” “赵羽是新市长的秘书，你说他算个屁？” 林三傻了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齐向前指着林三的鼻子：“明天，你去买一辆新自行车，给赵羽送过去，再求他原谅你，不然你就别在这里干了。” 林三苦着脸：“姐夫不是说，给他修好吗？” 齐向前冷冷说道：“我刚才还说，你被解雇了。” 林三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我买，姐夫，我买一辆新车，千万别解雇我，不然我对象肯定会跟我吹了。” 齐向前不再理会林三，转身回了青山居。 事情还没结束，齐向前得把那个敢跟小莉勾结的服务员给开除了。 至于小莉嘛，齐向前还没玩腻，就先留着吧。 第二天。 赵羽睡了一个自然醒。 九点半了。 赵羽简单洗漱之后，就准备出门吃点早饭。 头晚上喝了酒，第二天的早饭是必须要吃的，不然对身体很不好。 赵羽刚打开门就吓了一跳，林三正在门口站着呢。 林三见赵羽终于出来了，赶忙举起手中的钥匙：“赵科长，我来给您送自行车了，就在楼下停着，一模一样，前面还多了一个车篮。” 赵羽点了点头，从林三手中接过钥匙：“修好就行。” 赵羽可不承认是“买”，只认“修”。 林三试探着问：“赵科长，那昨晚的事……” 赵羽反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羽才不会跟这种小人物纠缠不清呢，有跌身价。 林三大喜，立即向赵羽鞠了一躬：“谢谢赵科长，赵科长再见。” 然后，林三就飞快地跑掉了，似乎是唯恐赵羽再把他喊住。 第29章 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赵羽来到楼下，果然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同一牌子，同一型号。 车前，多了一个车篮。 骑了车，赵羽先去吃了早餐，然后就在衡东市里乱转起来。 因为五峰县有火车站，所以上一世赵羽压根就没有去过衡东市。 尤其是从毕业之后，跟着谢晓渝去五峰县定居，直到被火化，赵羽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五峰县了。 不过呢，赵羽倒是听说了很多衡东市官场的故事。 这一世，赵羽成为了杜宏志的秘书，所以他必须要做足功课。 首先就得把衡东市的地形摸透，然后是细节，最后才能给出杜宏志一些建设性意见。 中午，赵羽在一个小店吃了饭，要了一个肉夹馍，一碗调凉皮。 吃完饭，赵羽给邵旭刚打了一个电话。 上一次喝过酒，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赵科长，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赵羽哈哈大笑：“怎么，老邵，酸味还没散尽啊。” 听赵羽还喊他老邵，邵旭刚不由微微放心了，赵羽不是那种势利小人。 邵旭刚笑道：“哪有什么酸味啊，我是真心恭喜你呢。” 赵羽笑道：“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有正事找你帮忙呢。” 邵旭刚一听赵羽是有事找他帮忙的，本能又来了同一句：“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赵羽差点没乐了：“晚上见面聊吧，我请你喝酒。” 邵旭刚也不客气，一口答应下来。 “我初来衡东市，不知道哪里好吃，你定地方吧。” 邵旭刚没有客气，对于衡东市的饭店，他确实比赵羽熟得不能再熟了。 晚上六点半。 祥波炒菜馆，一个小夫妻店。 赵羽又提了两瓶五粮液来到，邵旭刚已经在等着了。 赵羽是市长秘书，还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邵旭刚可不敢让赵羽等他。 邵旭刚点了四个菜，都很便宜。 赵羽又加了两个特色菜，二人就开喝起来。 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 赵羽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老邵，我今天找你，有两件事。” “一件私事，一件公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邵旭刚毫不犹豫地回答：“先说公事。” 赵羽便将旧案重审的事情对邵旭刚说了。 邵旭刚一愣：“你的意思是，让我负责这件事情？” 赵羽笑着说道：“我可是在杜市长跟前为你打了保票，你可别让我在杜市长跟前丢脸就行。” 邵旭刚盯着赵羽，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我本以为，我跟其他人都格格不入，这辈子只能这样蹉跎了。” “没想到，机会突然从天而降。” “老赵，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敬你一杯。” “如果这事我办砸了，我自己脱了这身衣服，以后再也不提任何雄心壮志。” 赵羽端起酒杯，跟邵旭刚碰了：“好，冲着老邵你这句话，我就更有底气了。” 喝了这杯酒之后，邵旭刚又问：“老赵，你说的私事是什么？” 顿了顿，邵旭刚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 不等邵旭刚把话说完，赵羽就笑着接下来：“……我一定鼎力相助，对吧？” “老邵，你徐不徐啊，我都背会了。” 邵旭刚脸一红，有点小尴尬。 赵羽呵呵一笑：“老邵，你我刚开始交朋友，你不信任我也对。” “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这件私事呢，也是一个案子，是五峰县凌河乡一个叫赵春花的女孩……” 赵羽花了大概五分钟，把赵春花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赵羽又说：“我虽然有心查清案子的真相，但毕竟不能越权，只能请老邵你帮忙，将赵春花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邵旭刚松了一口气。 这事，准确说不能算是赵羽的私事，说是公事也毫不过分，因为这个案子可以并入旧案重审之列。 邵旭刚对赵羽又多了两分敬意，两分信任。 毕竟，这事跟赵羽没什么关系，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问。 以赵羽向杜宏志提议旧案重审就可以看出，赵羽知道，衡东市的冤假错案很多，自然不差赵春花这一个了。 邵旭刚也拍着胸脯保证：“老赵你放心，我先调查赵春花的案子。” “如果连这个案子我都搞不定，那些旧案我自然也就没脸去接了。” 赵羽哈哈大笑道：“老邵别谦虚了，你可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才生啊。” “如果连你都搞不定，衡东市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搞定了。” “来，老邵，我敬你一杯，助你早日查清赵春花的案子。” “这个案子如果办得漂亮，也等于是向杜市长交一份自荐书嘛。” “旧案重审的工作，杜市长才能放心地交到你的手里，对吧。” 邵旭刚点了点头：“好，明天我就调阅这个案子的卷宗，尽快查明真相。” 正事说完，接下来继续喝酒。 两斤酒都喝完之后，赵羽起身去结账。 但邵旭刚拦住赵羽，不让他结账，抢着把账结了。 赵羽暗暗好笑，邵旭刚这家伙，情商挺高，听通透嘛。 五峰县。 谢家。 谢晓渝和李春霞一起做好了晚饭，六菜一汤，也算是丰盛。 但是，一家四口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 原因就是赵羽昨天去衡东市政府报到，正式担任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职务，给新市长杜宏志当了秘书。 谢家，是今天才知道消息的，而且是谢晓波从潘飞的嘴里得知的。 这个消息，让整个谢家都震动了。 赵羽去应聘的事，谢家都知道，只不过反应不一。 谢百元是觉得赵羽想向谢晓渝证明什么，而谢晓渝是觉得赵羽是不自量力，李春霞和谢晓波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他们都没有想到，赵羽竟然真的成功了。 九十六比一的概念啊，赵羽真的上位了。 这在谢晓渝看来，在谢家人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偏偏又传奇般发生了。 更偏偏，这件事情发生在谢晓渝跟赵羽离婚后不久。 一个乘龙快婿，就那样被谢家踢出了门。 谢家四口人，可谓是百感交集，各种滋味在心头，但却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后悔。 第30章 就从我的尸体上先迈过去吧 李春霞先开了口：“哎呀，不就是那白眼狼一时得势了嘛，有啥。” “那白眼狼从毕业就一直待在图书馆里，跟个傻子似的，他能当好市长的秘书，打死我都不会信。” 听李春霞这么一说，谢晓波也来了劲：“是啊，妈，你这话我赞同。” “别说是市长的秘书，就算是县长的秘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听飞哥说过，他爸的秘书，三年换了两个，最后这个还是让他爸不太满意。” “姐，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那个废物就会被市长换掉，灰溜溜地回五峰县图书馆。” 谢晓渝把眼一瞪：“什么叫我就放心吧？” “我跟赵羽已经离婚了，他好他坏，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谢晓波急忙赔笑道：“是啊，姐，是我说错话了，你和飞哥的订婚日期都确定了，很快你就是潘家的媳妇了。” 谢百元听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冷冷说道：“晓渝，你和潘飞的婚事，我不同意。” “那小子就是一个二世祖，人品差劲得很，你嫁给他就是跳进火坑。” 谢晓渝脸色微微一变，看了谢百元一眼，没有开口。 李春霞大怒，拍着桌子：“老东西，你什么意思？” “订婚的日子都已经说好了，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 “人家潘飞是官二代，那又怎么了，官二代都是二世祖吗？” “人家潘飞有礼貌，有学历，还有经商的头脑，哪一点不比那个废物强？” “是，那个废物是运气好，被新市长选中，当了秘书。” “但是，老娘现在就可以断言，用不了半年，那个废物就还得被打回五峰县图书馆。” 谢百元喝了两杯酒，也有了胆气，怒声喝道：“我是晓渝的爹，这门婚事没经过我同意，就是不行。” 李春霞也是大怒：“我们三个都同意，你再反对也没用，这事已经定了。” 谢百元不再离婚李春霞，望着谢晓渝：“晓渝，爸就问你，你是真心喜欢潘飞吗？” 谢晓渝犹豫了，点了点头：“是。” 李春霞冷笑一声，不屑地瞪了谢百元一眼：“老东西，听到了吧，咱闺女和潘飞是真心相爱的。” 谢百元也一拍桌子，怒声道：“不行，我答应过赵羽，你嫁给谁，都不能嫁给潘飞。” “啊……”谢晓渝惊讶地望着谢百元，“爸，你…你……” 李春霞大怒：“赵羽那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是市长秘书，竟然干预我们的家事，信不信我去市政府告他。” 谢百元也大怒：“够了，我说是赵羽的主意了嘛，这是我的想法。” “晓渝和赵羽离婚了，破镜难圆，我勉强能接受。” “但是，晓渝要是嫁给潘飞，我就接受不了。”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晓渝再嫁给谁，我都不会干预，唯独潘飞不行。” 李春霞也一拍桌子：“老东西，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晓渝必须要嫁给潘飞。” 谢百元再次喝下一杯酒，将酒杯在地上狠狠摔碎：“好，如果晓渝非要嫁给潘飞，就从我的尸体上先迈过去吧。” 说完，谢百元冷冷看了谢晓渝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谢晓渝也没想到，谢百元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震惊不已。 “砰”的一声，谢百元回卧室之后，还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谢晓波哼了一声：“爸真是越来越糊涂，我看他是被那个废物给洗脑了。” 李春霞更是冷笑连连：“晓渝，你一百个放心，我跟你爸过了一辈子，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就他那胆小如鼠的性格，要是能想不开，太阳就会打西边出来了。” 谢晓渝本来还有些担心，可听李春霞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 确实，谢百元从年轻到现在，在单位没少受委屈，挨欺负，确实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谢晓渝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混，对权力极其渴求，跟谢百元确实也有一定的关系。 李春霞对谢晓渝说道：“晓渝，不用搭理你爸，过几天他也就能接受了。” “再有半个月，就是你和潘飞的订婚仪式，咱们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人家是高门大户，咱们也不能丢了面子，毕竟很多亲戚都要参加的。” 谢晓渝随意点了点头，心思早不在这事上，她在想赵羽。 赵羽有才，谢晓渝在大学就知道。 可是，赵羽能被新市长选中，实在让谢晓渝很意外。 谢晓渝想，如果离婚的事没那么急，能再拖几天，或许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只可惜，李春霞和谢晓波像是催命鬼一样，甚至于直接越庖代俎，打上门去，逼着赵羽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 谢晓渝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了，就是嫁给潘飞，然后借着潘成学的权势，快速上位。 凌河乡。 赵老实家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乡政府办公室主任江庆平。 江庆平来到赵家之后，发现赵家已经被人砸过了，家里的东西几乎全都被砸坏了。 赵老实一家几口，正在秫秫发抖呢。 江庆平一脸的“惊讶”，目光扫视一圈，怒声道：“老赵，这是什么人干的，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老赵，你别害怕，咱们报警。” “乡派出所所长听钱书记的，我这就给钱书记汇报，让他亲自出面。” 赵春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怒喝一声：“还能是谁，是齐晓光那个王八蛋，带了几个小流氓，上门要挟我们。” 江庆平“一愣”，微微皱眉，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小子简直是太不像话了，真是欠扁。” “噢，老赵啊，你别害怕，回头我一定狠狠替你们一家出这口气，教训那小子一顿。” 赵春山冷冷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姓江的，说吧，你来又是要干什么？” 江庆平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报纸包，轻轻放在桌子上。 “春花的死呢，虽然是个意外，但乡里对这事十分看重。” “钱书记特意又为你们争取过来十万块钱的抚恤款，老赵你们收下吧。” “春花已经死了，可你们一家人也得继续生活，对吧？” 第31章 搞定 赵老实看着这十万块钱，没有吱声。 赵春山是个血性汉子，“嚯”地站起身来，怒喝一声：“姓江的，你什么意思，拿十万块钱就想买我妹子的命？” “我告诉你，姓江的，你就算是拿一百万放这里，我们也不要。” “我妹子不能白死，必须要让害死我妹子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庆平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老赵啊，你已经黑发人送白发人一次，不能再送一次了吧。” “不然的话，等你日后寿终就寝的时候，找谁摔盆子呢？” 赵春山大怒：“姓江的，你在威胁我？” 江庆平淡淡一笑：“春山啊，年轻人有点血性，是好事。” “可是，如果不识时务，硬撞南墙，那可就不是聪明人干的事了。” “有这十万块钱，你们家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善，你应该很清楚吧。” “而若是把事情闹僵了，你们不但一分钱再也拿不到，后续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你也应该能够想到吧。” “还有，老赵啊，你是一家之主，这事应该轮不到孩子当家做主吧。” “不然的话，祸从天降，到时候可就后悔已晚。” 赵春山脸色大变，正要再开口，却被赵老实一把抓住胳膊，喝道：“闭嘴。” “爹，他们……” 赵老实罕见得大怒一次：“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赵春山不服气：“爹，你忘了赵副乡长怎么说的了？” 江庆平呵呵一笑：“怪我，没把话说完。” “赵副乡长已经调走了，有两天了，他之前的许诺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赵春山不傻，冷笑一声：“赵副乡长若真是管不了这事，你们会巴巴地过来送钱？” 江庆平伸手将报纸包拿起来，淡淡说道：“老赵，既然你家当家的人不是你，这事就没必要再继续谈了。” “今晚，就当我没来过，以后你们赵家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嘿，冲动是勇气，但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是家破人亡。” 说完，江庆平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就在江庆平刚刚走到院子里，赵老实急促地喊了一声：“江主任，留步。” “爹，你……”赵春山还要再说。 “啪”的一声，赵老实给了赵春山狠狠一耳光，怒吼一声：“你个逆子，你是想把咱家人都害死吗？” “如果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和你娘现在马上去上吊，总好过一家人都被你害死。” 赵春山捂着脸，满眼的愤怒，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震慑住了赵春山，赵老实又赶忙追到院子里，拉住江庆平的手，不住道歉：“孩子不懂事，说话不知轻重，还请江主任别往心里去。” “这钱我们要了，春花的案子钱书记说怎样就是怎样，我们一家都听钱书记的。” 江庆平拍着赵老实的肩膀，皮笑肉不笑：“老赵啊，你这话说得不对。” “春花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人证物证俱全，可不是钱书记说怎样就怎样的。” “这钱呢，你也别误会，是钱书记看你们一家人可怜，硬从上面争取过来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 赵老实虽然老实，可却不傻，点了点头：“江主任放心，以后赵副乡长再来，或者旁人再来，我都会说春花有癫痫病，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 江庆平笑眯眯说道：“本来就是这样嘛。” “老赵，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需要更好的生活啊。” “行，这十万块钱你拿着，记住，不要存银行，也不要放家里，找地方藏起来。” “还有啊，春山年龄也不小了吧，一直在家里干农活，也不是个出路嘛。” “钱书记说了，让春山来乡政府上班，先是临时的，最多一年，保证能让他转正。” 赵老实大喜：“多谢钱书记，多谢江主任，你们真是我们赵家的大恩人啊。” 女儿，死了就死了。 到手了十万块钱，再有儿子的前途，赵老实再也不想赵春花是怎么死的了。 江庆平一脸得意地离开了赵老实家。 刚拐弯，江庆平就给钱建国打电话了：“钱书记，事情办妥了，赵老实已经签字，承认赵春花从小就有癫痫病。” 钱建国低沉的声音传来：“好，老江，办得不错。” 江庆平嘿了一声：“就是赵春山那小子有点血性，一直反对，最后是赵老实打了他一巴掌，才让他老实了。” 钱建国冷笑一声：“过几天，你找个借口出差，带着赵春山去一趟县城，住个带特殊服务的酒店。” “到时候，只要这小子尝到了甜头，被你抓到了把柄，还不是乖乖听咱们的。” 江庆平笑着说道：“放心吧，钱书记，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钱建国又说：“明天，再从财务取十万块钱，跟我去一趟衡东市。” 江庆平问：“钱书记要去找赵羽？” “嗯。”钱建国点了点头，“这个赵羽，始终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想赵羽就算不接这个钱，也不至于会再继续跟我交恶。” 江庆平问：“可是，潘县长万一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 钱建国冷笑一声：“老江，潘飞跟赵羽有夺妻之恨，可咱们跟赵羽无冤无仇啊。” “现在，赵羽是市长秘书，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咱们跟他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的，钱书记，我明天尽快把钱准备到位。” “嗯，明天上午我等你电话，钱到位，再弄几样凌河乡的特产，咱们就去市里找赵羽。” 挂了钱建国的电话，江庆平立即就给潘成学打电话。 “潘县长，钱建国让我明天跟着要去市里找赵羽，给他送十万块钱。” 潘成学沉吟了一下，微微一叹：“我知道了，你明天跟着去就是了。” 钱建国背着潘成学向赵羽示好，而潘成学知道之后又这么淡定，让江庆平觉得很奇怪。 潘成学和钱建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 而这事，跟赵羽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庆平不知道，也不敢胡乱去猜。 官场，无凭无据，乱猜是大忌。 第32章 突破口 第二天。 周日。 九点钟，邵旭刚就带了一个刑侦支队的同事，来到五峰县公安局，调取赵春花的卷宗。 邵旭刚虽然参加工作才三年多，但他是中国人民大学的高才生啊，业务水平在刑侦支队绝对是No one。 所以，赵春花的卷宗，邵旭刚只是看了一遍，就知道这个案子有问题。 赵春花的尸体被急着火化，只是其中一个破绽。 除此之外，证据链根本不足，这个案子不符合结案的条件，等于是被强行结案了。 看过赵春花的卷宗之后，邵旭刚立即就直奔凌河乡，直接开始调查。 邵旭刚自然是先去了赵春花的家里取证。 可惜的是，赵老实突然改口了，说赵春花从小就有癫痫，以前也有过几次想不开的行为，却都被家人给拦下了。 赵老实这样说，赵老实的老伴也这样说，赵春山两口子也这样说。 但邵旭刚明显看得出来，赵春山的眼神中有不甘的神色，而且很浓。 邵旭刚没动声色，向四个人问过话之后，就直接告辞离开。 同事刘立业问：“刚哥，就这么算了？” 邵旭刚反问：“小刘，你的意思是……” 刘立业也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刚毕业，是邵旭刚的师弟。 “咱们要想调查赵春花的死因，必须要有赵家人的配合，不然就师出无名。” “毕竟，赵春花的遗体早就火化了，物证不足，只能靠人证。” 邵旭刚嘿嘿一笑：“走，回警车，换便服，然后再杀一个回马枪。” 刘立业一愣，很快就是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刚哥你想从那两个小孩入手，然后撬开赵家人的嘴？” 邵旭刚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刘立业的肩膀：“知我者，立业也。” 刘立业也笑了：“好了吧，刚哥，你现在也开始文绉绉了。” 邵旭刚想了想，笑道：“都是老赵那家伙害的，他可是市政府第一笔杆子，文采了得。” 刘立业一阵向往：“刚哥，下次你们再喝酒，一定喊着我，我请客。” 邵旭刚笑着说道：“你这点工资，够干什么的，买得起五粮液吗？” “放心吧，只要咱们好好干活，把旧案重审的工作弄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喝酒吃饭都让赵羽给包圆了。” “那小子不单单是有权力，而且稿费也让人眼红啊，一年四五万呢。” 刘立业一阵惊叹：“太厉害了。”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警车上，换了便装，再次到赵村。 巧的是，赵春山的儿子和女儿正好出来玩，被邵旭刚和刘立业给拐了。 孩子嘛，跟他们的姑姑感情好，再被邵旭刚和刘立业稍微吓唬一下，就把什么都交代了。 甚至于，赵老实把那十万块钱装到了一个铁盒子里，埋在了自家的院子角落，也被赵春山的儿子无意中看到了。 这么一来，邵旭刚和刘立业就打开了赵春花案件的突破口。 其实，这个突破口本来一直存在，而且还是赵家人直接找上赵羽的。 但因为钱建国的出手，使得这个突破口一度封闭，使得邵旭刚使了一些小手段。 钱建国还不知道这事，他已经在前往衡东市的路上了。 钱建国没有提前跟赵羽联系，他准备以来衡东市办事为借口，临时联系赵羽，一起吃个饭。 这么一来，赵羽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赵羽接到钱建国电话的时候，刚在市里转了一上午，准备找地方吃饭呢。 “钱书记来市里了，当然是我尽地主之谊。” “这样吧，钱书记，我找个特色饭店，然后把位置发给你。” 赵羽立即又给邵旭刚打电话，让他推荐饭店。 巧的是，邵旭刚正准备给赵羽打电话：“老赵，赵春花的案子，我已经撬开了赵家人的嘴……” 于是，邵旭刚便将情况简单向赵羽汇报了一下。 赵羽冷笑一声：“钱建国真是好手段，这样威逼利诱，赵家人能扛住才怪。” “老邵，行啊你，水平高着呢。” 邵旭刚苦笑一声：“你就别挖苦我了，从小孩子下手，终究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赵羽脸色一正：“甭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咱们面对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单用正派手段，根本斗不过他们。” 邵旭刚若有感悟地点点头：“受教了。” 赵羽又说：“钱建国来市里找我了，我下午把他拖住，不让他有机会接电话，你尽快把乡政府招待所那边的证据抓牢了。” 邵旭刚大喜：“放心吧，只要你能拖住钱建国，我保证一下午就能破案。” 中午十二点。 赵羽跟钱建国和江庆平见面了，是在一个叫长江饭店的地方。 跟在凌河乡完全不同，赵羽对钱建国和江庆平的态度是格外热情。 赵羽带了四瓶五粮液，点了六个特色菜，三个人开始大喝起来。 对于赵羽的态度转变，钱建国和江庆平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想想赵羽的地位变化，也就没有多想。 钱建国和江庆平也都是久经沙场，酒量相当不错。 三个人几乎是平喝了四斤酒，但都没有喝醉。 经过这顿饭，钱建国和江庆平都觉得，赵羽这个人不难相处，心中都是窃喜。 吃饱喝足之后，赵羽提议，去对面的澡堂子泡泡澡，按按摩，醒醒酒。 钱建国和江庆平当然不会反对。 而且，他们两个都误会了。 刚才吃饭喝酒，都是赵羽买单。 所以，接下来的洗澡、按摩什么的，甚至于打个炮放松一下，自然就该是钱建国买单了。 果然，洗过澡之后，钱建国提议按摩，赵羽没有反对。 钱建国和江庆平是真放松了，跟按摩小姐讲好价格，就开始动了真格的。 完事之后，钱建国又让那个按摩女问了一下，得知赵羽竟然点了两个按摩女，于是就放心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赵羽那边还没结束。 钱建国有点小着急了，因为三个人用了一个大柜子放衣服什么的，钥匙在赵羽的手里。 所以，赵羽那边不结束，钱建国和江庆平就没办法下楼取手机。 去找赵羽要钥匙吧？ 对方在办那种事，贸然打搅，有点不妥吧。 第33章 钱建国实名举报赵羽 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也没什么事。 无奈之下，钱建国和江庆平只能各自忍着，搂着小姐不放手，都梅开二度了。 可是，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赵羽那边还没动静。 钱建国和江庆平心中都想，这小子是第一次办这事，不舍得撒手，还是说年轻，身体强？ 看样子，今天的晚饭也要在衡东市吃了。 正好，中午喝过下午喝，再把赵羽喝得晕乎，然后趁机把那十万块钱塞给他，赵羽这条线就算是搭上了。 市长的秘书啊，只要赵羽接了他的钱，以后钱建国就能找赵羽办各种事了。 只是，钱建国和江庆平都不知道，赵羽的那个房间里，热闹着呢。 “哈哈，我又赢了，看你俩谁输。” 赵羽将最后两张牌甩出去，又是先赢。 那两个按摩小姐都是一脸的不高兴，她俩的脸上几乎都贴满了白纸条，已经看不出她俩长什么样子了。 一个人点两个按摩小姐的，倒是经常会有。 双飞嘛，是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飞不飞得起来，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可是，点了两个两个按摩小姐，三个人打扑克牌，赵羽绝对是第一人。 而在凌河乡，邵旭刚和刘立业则是忙得如火如荼。 从赵家突破之后，因为当事人江庆平和钱建国都不在，邵旭刚和刘立业就开始传唤乡政府招待所的一些服务员，以及当时在场的一些人员。 囚徒效应还是很有效果的，那些当天目击整个过程的人全都没挺住，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你不招供，而别人作证了，你肯定就有事了。 关键是，邵旭刚和刘立业是将他们分开审讯的，他们都不知道别人的情况，只能听信邵旭刚和刘立业的忽悠。 也有人给钱建国打电话，可钱建国不接啊。 得知钱建国是带着江庆平一起出门的，他们又给江庆平打电话，后者还是不接。 所以，这些人只能相信邵旭刚的话，钱建国和江庆平都出事了。 一个下午，邵旭刚和刘立业还真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齐全了。 甚至于，在赵春花跳楼的房间里，在床垫子的下面，邵旭刚竟然还发现了赵春花仓促间写下的遗书，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个经过，跟邵旭刚和刘立业掌握的证据几乎完全吻合。 赵春花的案子，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只差传唤江庆平和钱建国，进行最后的取证。 忙完之后，邵旭刚就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汇报了一下。 赵羽让邵旭刚和刘立业立即回衡东市，来这个洗澡堂找他们，将钱建国和江庆平带到刑侦支队进行审讯。 大概四点半，赵羽回到了衡东市，来到了这家洗浴中心。 赵羽这才放过那两个脸上被贴满纸条，几乎只剩下眼睛的按摩小姐，敲开了钱建国的门。 钱建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让江庆平下楼结账。 江庆平结账的时候发现，赵羽的单只是按按摩时间算的，没有打炮。 按摩三个多小时？ 老奸巨猾的江庆平感觉到不对劲，赶忙要给钱建国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钱建国已经知道出事了，因为他已经给一些人回了电话，也明白赵羽拖住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赵科长，你真是好手段啊。”钱建国脸色阴沉，冷冷望向赵羽。 “我好歹也是乡党委书记，难道赵科长非要因为一个农民而跟我过不去吗？” 赵羽淡淡说道：“在我眼里，乡党委书记是人，农民也是人，正义不论身份。” “你……”钱建国怒喝一声，“姓赵的，你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是当的好干部吗？” “哼，别忘了，刚才你可是点了两个按摩小姐，在房间里施腾了三个多小时。” “只要我举报你，再有她们两个的证词，以及相关的一些证据，你少不了受处分。” “或许，不会让你扒掉公务员的皮，但至少你甭想再给杜市长当秘书了。” 赵羽耸了耸肩：“随便。” 钱建国大怒：“姓赵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告你吗？” 赵羽还是那句话：“随便。” 钱建国气得发疯，立即就拿起手机，拨打了纪委的举报电话。 “喂，纪委值班室嘛，我是五峰县凌河乡党委书记钱建国，我实名举报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赵羽嫖娼，地点在……” 打完电话，钱建国冷笑一声：“姓赵的，既然你想鱼死网破，我就成全你。” 看邵旭刚带了一个警察进来，赵羽不再理会钱建国。 “钱建国，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刑侦支队，配合调查赵春花被害一事。” 钱建国明白，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了。 但刚才钱建国给五峰县公安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帮上忙了。 钱建国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现在去不了，我刚才向市纪委实名举报赵羽嫖娼，我得先等市纪委的同志来了。” 邵旭刚和刘立业一愣，齐齐望向赵羽。 嫖娼？ 他们可是知道，这个洗浴中心不干净，确实存在型交易行为。 赵羽更明白，中央的扫黄打非行动是十几年之后才开始的，这种性交易行为目前是很普遍的。 赵羽笑着对邵旭刚和刘立业问：“你们相信？” 邵旭刚和刘立业立即就有点尴尬。 说实在的，他们的第一反应还真就是相信了。 年轻人嘛，有点激情也没什么的。 毕竟，赵羽刚刚离婚，身体一直处在饥渴状态。 看懂了邵旭刚和刘立业的心思，赵羽一阵无奈：“好吧，那就等纪委的同志来到之后，调查了再说吧。”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市纪委来人了，同来的还有两个警察。 调查，正式开始。 结果，也很快就出炉了。 钱建国和江庆平全都傻了眼。 打扑克牌？ 输了往脸上贴纸条？ 邵旭刚和刘立业则是一起乐了，这小子（赵科长）会的还真是多啊。 在赵羽的冷笑声中，钱建国和江庆平垂头丧气地被邵旭刚和刘立业带走。 今晚之后，凌河乡就该发生地震了，落马的又何止钱建国和江庆平两个人呢。 第34章 典型一个二货 第二天。 上午是衡东市委每周例行的常委扩大会议。 趁着杜宏志开会，赵羽带着许琳琳来到了市长热线电话台。 市长热线电话台一共有九个人，八个接线员，一个台长。 台长名叫杜鹃，是市政府有名的美女，今年刚刚二十四岁。 虽说市长热线电话台没什么级别，杜鹃只是普通的科员身份，但毕竟手下也有七八个人，算是一个小领导了。 这么年轻，杜鹃肯定有背景。 而杜鹃的背景，大院里知道的人不少，她爸爸就是地税局的一把手杜开发。 杜鹃已经接到通知了，杜宏志的安排，让市长热线电话台直接归秘书一科管理。 “赵科您好，我叫杜鹃，是市长热线电话台的台长。” 赵羽点了点头：“既然你接到通知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从今天起，市长热线电话台的接线记录，每周汇总一次，交给我审核。” “具体的格式，琳琳会告诉你。” “另外，以前的市长热线记录，琳琳和你一起整理，倒着往前汇总，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汇总整理到位。”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必须要让衡东市民的合理诉求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落实。” “而市长热线电话台，就是这项工作的第一个重要环节。” 杜鹃点了点头：“赵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应该会全力配合。” “好，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向琳琳反映。” “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开展这项工作了。” 说完，赵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衡东市公安局。 局长肖振海的办公室。 五峰县公安局局长骆平安风急火燎地敲开了门，一屁股坐在了肖振海对面的椅子上。 “肖局，市局刑侦支队的那个邵旭刚是怎么回事，突然重新调查凌河乡赵春花的命案，我想问这是肖局安排的吗？” 肖振海一愣：“凌河乡赵春花的命案，早就结过案了吧。” “我如果记得没错，好像是赵春花坠楼身亡的。” 骆平安点了点头：“对，当时有好几个人目睹了整个过程，都已经作证了。” “可邵旭刚昨天突然去了凌河乡，又查起了这个案子，而且还把之前的卷宗给推翻了，硬说是乡党委书记钱建国强奸杀人。” “什么？”肖振海不由吃了一惊。 翻案，可不是小事。 一旦翻案成功，牵涉到的人就会多了去，光是公安内部，就得占大部分。 骆平安继续说：“而且，就在昨天下午，邵旭刚还把钱建国带到了刑侦支队审讯，到现在还没放人呢。” 肖振海微微皱眉，立即给刑侦支队的队长岳江河打了一个电话。 “江河，邵旭刚重查凌河乡赵春花命案，是你安排的吗？” 岳江河一愣：“肖局，我没安排这事啊。” “邵旭刚说，是领导安排的，我还以为是您，或者是李局安排的呢。” 李局，李万里，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 肖振海立即就不高兴了：“你也动动脑子，我和李局要是安排工作，会绕过你这个队长吗？” “马上给我落实一下，邵旭刚到底是接了哪个领导的指示，还是私自办案？” 打完电话，肖振海对骆平安笑道：“老骆，先别着急，喝口水。”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和老李都不会派人再查。” “等过问邵旭刚之后，如果他是私自查案，自然就不会作数。” 骆平安也点了点头：“这个邵旭刚，我是知道的，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才生。” “刚上班的时候，在我们五峰县公安局实习过。” “我对他的印象很深，智商挺高，就是情商不咋的，典型一个二货。” 肖振海笑道：“邵旭刚再怎么情商不高，再怎么二货，也不能违章办案。” “老骆耐心等会儿，等岳江河的电话。”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正是岳江河。 “肖局，骆局。”岳江河进门之后，先跟肖振海和骆平安打了一声招呼。 “肖局，刚才我问了邵旭刚，事情有点复杂，所以我就当面向您汇报了。” “市政办秘书一科的赵羽科长，在去秘书一科报到之前，先被五峰县调到了凌河乡担任副乡长。” “赵科长到任的第一天，赵春花的家人得知消息，到乡政府喊冤，恰好被赵科长遇到。” “赵科长向赵春花的家人承诺，他会派人调查真相，是否与赵春花家人的喊冤相符。” “钱建国也得到消息，但他并不知道赵科长接下来的提拔，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后来，赵科长上位之后，就向杜市长汇报了这事，杜市长同意让赵科长推荐的邵旭刚再查这个案子。” “肖局，这就是邵旭刚描述的事情经过。” “究竟是真是假，只能请肖局找赵科长，或者齐市长去求证了。” 肖振海：“……” 骆平安：“……” 沉默了一会儿，肖振海才幽幽说道：“邵旭刚这个人我也算是比较了解，他既然敢动钱建国，证据一定十分充足了。” “老骆，如果这事真是杜市长安排的，绕过了我和李局，证明他对这个案子，对我们市局，存在着不信任。” “所以啊……”肖振海微微一叹，“老骆你最好还是赶紧回去，再把这个案子重新捋一遍，赶在杜市长下指示之前，重新定案。” “毕竟，如果没有上面领导的指示，邵旭刚绝对不敢这么大胆。” 骆平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起身：“好，肖局，我这就赶回去处理。” 打发走骆平安之后，肖振海再次皱了皱眉头，问岳江河：“邵旭刚跟赵羽怎么会认识？” “我可是听说，赵羽大学毕业，就没有出过五峰县。” “就算邵旭刚在五峰县公安局实习过，也只是三个月时间，跟图书馆打不着交道啊。” “赵羽能将这个案子交给邵旭刚重查，证明他跟邵旭刚不是一般的熟，更是绝对的信任。” 岳江河也是一头雾水：“肖局，要不，我旁敲侧击地问问邵旭刚？” 肖振海轻轻摇头：“暂时不要，且看看下一步的发展再说。” 第35章 不速之客 市政府。 杜宏志刚散会，赵羽就把赵春花的案子向他汇报了一下。 听完之后，杜宏志脸色铁青：“小羽，告诉邵旭刚，赵春花的案子他办得很好。” “旧案重审工作，我会亲自找肖振海点将。” “有一点，邵旭刚必须能扛住压力。” “如果，有什么压力他扛不住了，要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赵羽点了点头：“领导放心，我一定向邵旭刚传达到位的。” “另外，我打算开一条旧案重审的线索征集专线，向全市发布。” “但凡有旧案重审的线索，都可以拨打这个号码，向专案组提供线索，专案组对线索提供人的身份要绝对保密。” 杜宏志点了点头：“小羽，你这个思路很好，我同意。” “旧案重审，就需要衡东市人民的力量。” “专案组的人员，就由邵旭刚来定，但你一定要把关。” 赵羽点头道：“领导放心。” 顿了顿，赵羽又将市长热线电话台的工作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杜宏志对赵宇的思路很是赞许，让赵宇只管放手大胆去干。 汇报结束，赵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衡东市招商局局长刘广明。 赵羽对衡东市各个单位的大小领导，目前几乎都处于不认识的状态。 别说是招商局了，就算是市委市政府大院里的领导们，赵羽目前认识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01年的时候，百度百科还没有那么厉害，想查那个领导的履历直接就能搜出来。 所以，赵羽对衡东市官场的熟悉，只能靠时间去积累。 这一点，是赵羽的薄弱之一。 但是，也会使得衡东市的领导们对他也很不熟悉，也需要时间去了解。 一个空降的市长，一个都不熟悉的秘书，倒也使得市政口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见赵羽回来，刘广明立即起身，笑着说道：“赵科长吧，我是市招商局刘广明。” 赵羽没见过衡东市的很多领导，但他毕竟是重生一回的，上一世早就将各单位领导的名字牢牢记住了。 “哎呀，是刘局啊，快坐，快坐。” “刘局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 “刘局等一下，我这就让人给你倒水。” “哎，琳琳，你来一趟。” 没办法，秘书一科只有许琳琳一个女同志，这倒水的活儿只能是她了。 许琳琳应声来了，赶忙给刘广明倒水。 “哎呦，让市政大美女倒水，我可担当不起。”刘广明客气了一下，也算是开玩笑，显然是跟许琳琳早就认识了。 许琳琳笑着说道：“要论美女啊，哪里都比不上招商局，刘局就别埋汰我了。” 倒了水，许琳琳就回办公室继续忙活了。 赵羽笑着说道：“刘局你来找杜市长，怎么也不提前预约一下，今天是周一，杜市长特别忙，估计没时间见你。” 任何单位的领导，除了少数一些够级别的领导之外，其余人想要见杜宏志，就得先过赵羽这一关。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如果赵羽从中使绊子，三五天见不到杜宏志很正常，而且赵羽能给你充足的见不到理由。 到那时，估计什么工作都会是黄花菜也凉了。 刘广明笑道：“赵科长误会了，我不是找杜市长的，我是来找赵科长您的。” 赵羽一愣，问：“刘局有什么指示？” “哪里，哪里，指示我可不敢，只是汇报工作。” “是这样的，我不是分管招商工作嘛。” “最近，五峰县的招商工作出了点问题，前期谈好的项目全部突然撤资，造成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而这些项目，都是五峰县招商局副局长谢晓渝口头谈的，所以她应该对这事负有大部分的责任。” “不过呢，我听说谢晓渝是赵科长的前妻，而且是和离的。” “所以我就专门来找赵科长请示一下，不知道赵科长是否知道其中的缘由？” 赵羽明白了。 刘广明今天的目的，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挖坑。 第二，示好。 究竟是挖坑呢，还是示好，赵羽暂时不知道答案。 赵羽笑了笑：“刘局说得不错，我和谢晓渝是已经离婚了，而且是和离，没吵没闹那种。” “但是，结果是我和谢晓渝已经离婚了。” “而我俩又都是公职人员，所以对于她的工作情况，我不便评价，更不便插手。” 刘广明望着赵羽，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按章办事了。” 赵羽笑了笑：“别说我俩离婚了，就算是没离婚，刘局你也得按章办事啊。” “不然的话，各个领导都有关系，这工作可就开展不下去了。”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杜市长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很关注。” “没想到，刘局竟然把工作做到了前面。” 给领导当秘书，就这点好，随时都可以扯虎皮当大旗。 刘广明心下一惊，没想到杜宏志竟然已经知道了。 幸好他的反应快了点，不然的话，若是等杜宏志下令调查，刘广明肯定就被动了。 一个县，只是一年的时间，先后招商引资五六个项目，投资高达一个亿。 衡东市的营商环境不好，导致招商引资的工作不好开展。 就是那一年，五峰县的招商引资业绩，也是整个衡东市的业绩。 所以，谢晓渝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县招商局副局长，没有人提任何反对意见。 可是，一年之后，这五六个项目同时撤资，事情就大发了。 估计，谢晓渝就算浑身是嘴，说自己没有造假，这事纯属巧合，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业绩造假，不能被允许。 政绩造假，情况更严重。 招商局，是双重管理单位，既归本地政府管理，也会更高一级的招商局管理。 所以，身为市招商局的一把手，刘广明就不能不介入这事。 刘广明起身：“赵科长，请您放心，这件事情确实情况恶劣，对衡东市的招商工作带来了极其不好的影响，我们市招商局一定会一查到底的。” 赵羽也起身，点了点头：“那就坐等刘局的调查结果了。” 第36章 谢晓渝背锅 刘广明的速度很快。 他回到市招商局之后，立即就成立了调查小组。 刘广明亲自担任组长，副组长是市招商局的纪委书记，成员从办公室和监察室抽调，立即赶赴五峰县，进行全面调查。 刘广明这边刚刚成立调查小组，潘成学就知道消息了。 潘成学的反应也快，立即成立了五峰县的调查小组，他亲自担任组长，分管副县长担任副组长，成员从政府办公室、纪委、反贪局、招商局等单位抽调。 同时，潘成学给招商局一把手打电话，暂停谢晓渝的职务，让她全力配合调查。 县调查小组仓促成立，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 但是，这就是态度问题，证明五峰县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县长亲自挂帅。 可谢晓渝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这个调查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对她的仕途有一定的影响，只是大小罢了。 谢晓渝立即给潘飞打电话，潘飞说他爸正在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呢。 这么一来，谢晓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谢晓渝不敢得罪潘成学，以后她还要靠着潘成学混仕途呢。 对这事，潘成学也有点头大。 事情的原因，是他私自挪用了专项配套资金，使得投资迟迟无法落地，这才导致投资方纷纷撤资。 固然是这个原因，但六个投资方同时撤资，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其中一定有文章。 可潘成学也让谢晓渝问了，可六个投资方给出的理由都是那一个，投资迟迟无法落地。 为此，潘成学也进行了一些挽救工作，再次从别的地方挪用资金，将这个六个投资的专项配套资金给补齐了。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再次投资，项目就能够马上落地实施。 可六个投资方给出的回应还是一致的，更是毫不客气。 他们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对五峰县政府不再信任。 即便会再投资，但也绝对不会在五峰县了。 这就特别气人了，谢晓渝很生气，潘成学也很生气。 可对方的态度很坚决，任由谢晓渝说尽了好话，依然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无奈之下，潘成学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既然挽救不了，潘成学就只能动用最后一个办法了：弃车保帅。 于是，潘成学就给谢晓渝打了一个电话。 “晓渝，市招商局调查小组明天到五峰县，正式开始调查。” “既然投资无法挽回，这事就得有一个说法了。” “我的意思，你先把责任担起来，给市招商局一个交代。” “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 谢晓渝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懵了。 传说中的背锅，竟然终于发生在她的头上了。 谢晓渝明白，这是没办法中的最好办法了。 如果她实话实说，把责任撇清，或许能免于处分。 但是，潘成学这次如果没有落马，也没有调出五峰县，那么谢晓渝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即便是，潘成学因此落马，或者调出了五峰县，还有哪一个领导敢用她谢晓渝呢？ 所以，谢晓渝选择跟潘成学对抗，都会毁掉她的仕途。 可如果谢晓渝背了这个黑锅，只要潘成学安然无恙，过一段时间之后，潘成学就能再次将她提拔起来。 更别说，她很快就是潘家的儿媳妇了，潘成学一定会帮她。 突然，谢晓渝又想到了赵羽，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为男人，赵羽比潘飞强一百倍。 赵羽最大的缺点就是上进心不足，可潘飞也一样啊，更是每天鬼混的那种不上进。 而现在，一直不上进的赵羽突然上进了，更是一飞冲天，成为了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新市长的秘书。 谢晓渝的后悔，真是不要不要的。 前夫的领导是市长，即将的未婚夫的老爹是县长，这其中的差别真是让谢晓渝一言难尽。 谢晓渝突然怀疑，赵羽两年不鸣，一鸣惊人，是不是就是像楚庄王一样，在等待机会呢？ 而这个机会，就是衡东市新市长公开选聘秘书？ 可是，如果赵羽早有这样的念头，为何到离婚都不跟她沟通呢？ 难道是因为李春霞和谢晓波对赵羽一直不好，使得赵羽早就心有怨言？ 还是说，两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已经磨平了赵羽对她的真爱？ 谢晓渝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乱麻，她一个答案都猜不出来。 下午。 两点钟。 杜宏志和赵羽的身影，出现在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两个人是打出租车来的，并没有使用市长专车。 所以，没有人知道新市长杜宏志突然暗访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杜宏志的第一把火，准备烧在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准备烧在医疗行业。 一个下午的时间，杜宏志和赵羽全都花在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然后，杜宏志和赵羽在外面简单吃了点东西，散散步之后，八点多又再次杀回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大概快十点，杜宏志和赵羽才一起离开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第二天。 上午九点半，是衡东市作风建设大会。 这种作风建设大会在衡东市是经常召开的，但以前都是形式主义而已。 但这一次，情况有所改变。 会议的前半部分，跟往常差不多，都是虚头巴脑的内容。 最后呢，就是市长和市委书记分别讲话。 杜宏志将跟前的麦克风打开，拍了两下，开始讲话。 “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是作风建设大会，主题就是作风两个字。” “不过呢，我觉得会议的标题有点问题，什么叫作风建设？” “良好的工作作风是每一个从业者应有的基本素质，这还需要建设吗？” 杜宏志这一张嘴，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上来就批评啊，连会议的标题都批评。 连市委书记乔家芳都忍不住转过头，看了杜宏志一眼。 这位京城的空降干部，到底是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无意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杜宏志今天就是准备这样发难的？ 本来是死气沉沉的会议现场，陡然被注入了一股凉风，所有人都振作精神，目光一起望向杜宏志。 第37章 痛批 杜宏志一脸的严肃，声音更严肃。 “我让市政办秘书一科分析之前的市长热线电话记录，这项工作刚刚启动，还正在进行当中。” “赵羽是让人按照时间，倒着分析的。” “昨天上午，最近一个月的分析报告已经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跟看病难有关系，其中又三分之一，跟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有关系。” “看完之后，我非常生气，气得老毛病又犯了。” “于是，我就让赵羽带我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看病，顺便也看看这里的情况是不是跟市长热线接到的那些电话一致。”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啊。 杜宏志有没有老毛病，有没有被气犯，他们不知道。 但是，杜宏志带着赵羽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暗访，这妥妥是真的。 尤其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姜朝阳，冷汗刷一下就冒出来了。 新市长竟然去第一人民医院暗访了，他这个院长竟然毫不知情。 噢，对了，是暗访，肯定不会知情。 可是，衡东市有问题的单位多了去，你干嘛先盯着医疗系统，先盯着我的第一人民医院啊。 杜宏志继续发言：“我和赵羽查了一下午，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查了一晚上。” 姜朝阳的冷汗流得就更快了。 特么的，查一下午还不够，又弄了一晚上，你俩是不是想弄死我啊。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是吓一跳啊。” “有一个病人，在走廊住了两个月，愣是没机会住进病房。” “护士倒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哪个病人是哪个领导的关系，没关系的只能等着病人少到不需要在走廊加病床。” “有一个科室，病人是个半岁的孩子，他的妈妈进了主任办公室，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满脸潮红，还一边扣着上衣的扣子。” “最让我搞不懂的是，这个女人跟科室主任上了床，出门的时候还是千恩万谢的。” “有一个科室，医生明着对病人家属说，得送一个红包，至少两千块钱起，不然手术很难成功。” “有一个科室，护士对着病人大声谩骂。” “还有一个科室，更恶劣，医生说病人家属顶撞他了，非要逼着病人家属下跪。” 说到这里，杜宏志深吸一口气：“最乱的，还是晚上。” “我们晚上把所有的科室都转了一遍，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乱搞的情况，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存在。” “以至于，晚上被送来的病人，有一个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值班医生才出现。” 姜朝阳的汗水速度太快了，根本不及擦。 姜朝阳的衣服，内外两层几乎全都湿透了。 杜宏志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最后，再说说我个人的就诊经过吧。” “我挂了号，排了队，等了半个多小时。” “噢，前面有不少医院的熟人插队，我就不再提了。” “轮到我之后，医生问了我的情况，就问我做什么检查没有。” “我又不是医生，我能知道该做什么检查呢，当然没做。” “医生把我训斥了一通，说我连这个检查都没做，找他看什么病。” “于是，我就让赵羽带着我去做了这个检查。” “刚才挂的号被收走了，我又重新挂号，重新排队，又见到这个医生。” “医生看过我的这个检查结果，就问我做了另外一个检查没有？” “刚才他没说，我肯定没做嘛，不然我就是医生了，还来医院看什么病，还花钱挂他的号干嘛呢？” “既然来了，那就再做一个检查嘛。” “第三次，我又挂了号，排了队，再见到这个医生。” “医生拿着我的两次检查报告看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就问赵羽是不是我的亲儿子。” “赵羽反应也快，假称说是。” “医生把赵羽大骂一顿，你爹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不早早带他来看病，真是不孝顺。” “骂完之后，医生就让我赶紧住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要不是知道自己没事，我还真会被他吓住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我就给积水潭医院的一个专家朋友打电话，还把我的检查报告发给他了。” “我这个专家朋友说，我啥事都没有，身体好着呢。” “所以我就想啊，可能是我这个专家朋友徒有虚名吧，不如咱们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吧。” 说到这里，杜宏志突然脸色一变，右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声音立即转怒。 “我就想问一句，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德去了哪里？” “调配病房开后门，要挟有姿色的病人家属上床，内部生活作风不正，明目张胆索要红包，吓唬没病的人去住院，这就是当下的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几乎连咳嗽一声的人都没有。 顿了顿，杜宏志淡淡问道：“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姜院长参会没有？” 姜朝阳的血压蹭蹭蹭就上来了，几乎是颤抖着两腿站起来，嘶哑着嗓子：“参…参会了。” 姜朝阳又担心自己的声音小，杜宏志听不到，赶忙又勉强举了一下手。 杜宏志冷冷说道：“姜院长，我向你汇报一下，刚才我的发言，并不是故意抹黑你们第一人民医院，全都有证据，等会后我会让秘书一科拷贝给你。” 姜朝阳再次浑身大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呢，只能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杜宏志往姜朝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姜院长，会后该怎样整改，如果你不会的话，可以去一趟秘书一科，找赵羽科长，他会教你。” 姜朝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能是不住地点头，拱手。 接着，杜宏志话锋一转，淡淡说道：“当然，这些问题，未必只存在于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只不过，别的医院我没有调研，今天就没有发言权。” “但我希望，你们各个院长都要做到一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如果你们改不好，市长热线就会源源不绝地提供各种证据。” “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我杜宏志的眼里，也容不下这样种种的卑劣之事。” 第38章 明面和暗面的信息 今天的会议，很给力。 原本晕沉沉的会长，被杜宏志的声音惊得人人清醒。 所有人，敏感地意识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市长热线。 这个曾经一点都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东东，如今却成为了杜宏志手中的利器。 市长热线，市长热线，就该是一个辅佐市长很好开展工作的工具。 可惜的是，在衡东市这个地方，这个工具没有被利用好，成为了一个摆设。 市民拨打市长热线反映问题，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糊弄。 甚至于，有些回复与市民反映的问题几乎是南辕北辙。 就举一个例子吧。 有个市民反映，在某个烟酒店买了八条烟和四件酒，全都是假的。 而市长热线的处理结果呢，只是让该烟酒店的老板将这个市民买的烟和酒全都换成真的了。 但假烟和假酒的来源，就轻易被忽略过去了。 从今天开始，准确说，都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杜宏志说了，他让赵羽倒着追溯以前的电话受理记录。 这特么太可怕了啊。 很多单位处理完市长热线的交办，都没有留备案，谁能记住多少呢。 第二，赵羽。 今天杜宏志的讲话，提到了赵羽的名字好几遍。 而且，杜宏志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暗访，只带了一个人，还是赵羽。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杜宏志对他这个新秘书的绝对信任。 赵羽是怎么这么快获得杜宏志信任的？ 没有人知道。 反正，从今天的事情可以断定，杜宏志信任赵羽。 也就意味着，赵羽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之位，稳了。 这是大家明面上能感受到两个信息，还有暗面的。 新市长和新秘书一起暗访，绕过了邱大江那个秘书长，也就意味着杜宏志对邱大江的不信任。 市政办的权力分配，只怕要重新洗牌了。 赵羽这个名字，已经被所有单位的一把手记住了。 原本，有邱大江这个秘书长，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就显得不太重要，因为赵羽归邱大江管。 邱大江是秘书长，可以借助市长的名义压制赵羽这个秘书，甚至于直接压制。 但现在，如果杜宏志不信任邱大江，赵羽就可以借助杜宏志的权力反制邱大江。 官场上，甭管是秘书，还是秘书长，都需要借势。 谁能借得了势，谁就占了上风。 当然，不单单是秘书和秘书长，很多领导都需要借顶头上司的势。 杜宏志讲话的结尾是这样的：“在座的各位，咱们的权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党和国家赋予的，是为人民服务的。” “所以，党和国家赋予了权力给咱们，咱们就不能忘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治理念。” “在我看来，但凡是拨打市长热线的市民，他们不该是向咱们求助的，而是在给咱们提供帮助，帮助咱们发现工作中的疏漏。” “工作中有疏漏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有人给你提出来了，你不当成回事。” “躺平的思想，坚决不可取。” “我在这里，向乔书记，向所有人表个态，只要有领导干部躺平的，被我发现，我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好了，我就讲这么多，接下来请乔书记做指示。” 全场，愣了大概三四秒之后，才开始响起掌声。 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掌声是为杜宏志的讲话喝彩呢，还是为乔家芳的即将讲话而鼓掌呢。 乔家芳能讲什么呢？ 他准备的发言稿，因为杜宏志的这番讲话而全都用不上了。 因为乔家芳的那些发言稿，也都是虚头巴脑的东东。 杜宏志的讲话，全都是干活，是真正的作风建设内容。 如果乔家芳的结束讲话弄了一堆虚头巴脑的东东，且不说会不会成为笑柄，一旦传到省领导的耳朵里，影响肯定不好啊。 无奈之下，乔家芳只得放弃准备好的发言稿，来了一个脱稿发言。 “杜市长的表态，我双手赞同。” “但凡是衡东市的领导干部，绝对不能躺平，一经发现，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各单位，尤其是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对于确实犯了错误的领导干部，不能讲任何情面，必须毫不手软。” “不然，你们若是手软了，处理不到位，市里对你们可就不会手软。”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散会。” 这个会议开得，所有人都害怕，乔家芳也窝了一肚子火。 杜宏志会前没有跟他沟通，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使得乔家芳也是措手不及。 这位京城的空降干部，不按常规出牌啊。 散会之后，各个单位的领导赶忙是各回各家，立即开会。 会议内容，出奇一致，只有一个，但凡是市长热线反映的问题，必须要妥善解决和回复。 而且，回复之前，必须要经过一把手过目。 最头大的，就是姜朝阳了。 散会之后，姜朝阳就急匆匆地上楼，去找赵羽了。 要证据啊。 姜朝阳得知道，杜宏志和赵羽的暗访，牵涉到哪些科室，牵涉到哪些医生和护士。 不然的话，姜朝阳怎么整改起？ 赵羽没有参会。 姜朝阳来找的时候，赵羽正在接电话，是周奇打过来的。 “哎呀，我现在得喊你赵科长了啊。” 赵羽淡淡一笑：“老同学，就别这么酸了，说吧，有什么事。” “哎呦呦，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说话的官场挺厚嘛。” 赵羽打了一个哈哈：“你小子的性格，我最了解了，没事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 周奇笑道：“看你这话说得，跟我这人多势利眼一样。” “好了，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来衡东市开会，明天才回五峰县，不知道赵大科长今晚有没有时间尽一尽地主之谊呢？” 赵羽笑道：“行，没问题，晚上我请你喝酒。” “不过呢，时间暂时定不下来，我得等领导下班才能自由。” 周奇笑道：“行，反正我没什么事，就在宾馆看电视等着，你下班就给我打电话。” 赵羽一口答应下来。 赵羽刚挂了电话，敲门声响起，姜朝阳来了。 第39章 激将法 “赵科长好，我是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姜朝阳。” “赵科长高升，我早就想来祝贺了，只是一直忙，今天才来，真是失礼啊。” “这是一点小意思，恭贺赵科长。” 说着，姜朝阳从包里掏出一个布袋，放在了赵羽的办公桌上。 赵羽随手将布袋拿起来，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竟然是六根金条。 赵羽起身，将布袋放回到姜朝阳的手里，一脸笑眯眯的：“姜院长，我知道你有钱，可你也不能引诱我犯错误嘛。” “心意领了，这玩意儿我是坚决不能收的。” “呵呵，姜院长请坐，我给你倒水。” 姜朝阳满心的惊讶，没想到赵羽这么年轻，竟然在金钱跟前毫不心动。 嗯，不可能的，没有人不贪财，一定是我俩不熟，他不敢接。 于是，姜朝阳就把布袋装回包里，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赵科长，是我冒失了。” 赵羽给姜朝阳接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 “姜院长急匆匆来找我，不知道有啥指示啊？” 姜朝阳赶忙接过水，笑着说道：“我哪敢有啥指示啊，肯定是来向赵科长汇报工作。” “赵科长，齐市长刚才在大会上把我们医院批了个狗血淋头。” “你瞧瞧，我这浑身大汗的，衣服都湿透了。” 赵羽叹了口气：“没办法，杜市长突然身体不舒服，让我陪着去医院，又不想走绿色通道，谁想到你们医院……” 姜朝阳直翻白眼。 我信你个鬼，你个小狐狸坏得很。 “理解，理解。”姜朝阳只得赔笑，“是我们医院的工作不到位，是我这个院长的原因，我向领导承认错误。” “刚才，齐市长说，暗访的证据在赵科长你这里，让我过来找你拿，你看……” 赵羽呵呵一笑：“没问题，齐市长对我早就交代了，我也准备好了。” 说着，赵羽从办公桌上拿起两张纸。 “录音和视频，只有一份，我就不给你了。” “这是我从录音和视频中整理出来的一份手稿，姜院长你先拿去用。” “如果有谁不承认的，我会通知公安局，让他们拿着录音和视频去找他。” 姜朝阳：“……” 这小狐狸，手段够狠够硬啊，跟年龄似乎不匹配。 姜朝阳不敢再说什么，从赵羽的手里接过那两张纸，飞快地扫了一眼。 上面的内容，比较靠谱，姜朝阳基本上都了解情况。 只不过，他这个院长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也有问题，对下面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拿了东西，姜朝阳也不再逗留，跟赵羽打了一声招呼，赶紧回医院开会去了。 关系到乌纱帽，姜朝阳必须要下猛药。 死道友，不死贫道，官场的对下规则。 对上呢，自然就是背锅。 邱大江的办公室。 邱大江的心情很不爽。 今天的会议，邱大江也参加了。 如果姜朝阳是被打脸最狠的一个，那么邱大江就是第二个。 杜宏志去暗访，带着赵羽这个秘书一科的科长，却甩开了他这个秘书长。 这意味着什么？ 不信任。 为什么呢？ 应该跟换答卷的事情有关系。 邱大江赖给了方家镇，而方家镇又解释不起，看似邱大江脱身事外了，但实际上杜宏志对他的信任缺失了。 换答卷风波，邱大江是一万个后悔啊。 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生活毕竟不能像操作电子文档那样，错了可以撤销重写。 邱大江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儿眼睛，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潘成学的手机。 “老潘啊，钱建国出事了，你可得小心着点。” “我可是听说，你让赵羽去凌河乡当副乡长，又没有跟钱建国沟通，他对你可是有不小的意见呢。” 潘成学冷笑一声：“我的职责范围之内，转岗一个副乡长，为何必须要给他打招呼？” “再说，钱建国干的是违法犯罪的事，这是他咎由自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邱大江呵呵一笑：“老潘，我的意思是，赵羽虽然年轻，但手段很高啊。” “刚来衡东市，就从公安局物色了邵旭刚这么好的金牌打手，半天时间就把钱建国给搞进去了。” “而钱建国跟赵羽之间，只是在赵羽去了凌河乡之后，才发生了冲突。” “说起来呢，他们的冲突也不算大，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这个赵羽很记仇。” 潘成学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邱大江感受到了潘成学的情绪变化，心中冷笑不已。 老潘啊，你儿子跟赵羽有夺妻之恨，我就不信你躲得过我的激将之法。 凭你老潘的能力，把赵羽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位子上搞下去，应该不是难事。 只要赵羽落马，杜宏志的下一任秘书不管从另外几个人中怎么选，都不可能跟他一心。 到那时，杜宏志就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而市政办的大权，就会在我邱大江的手中。 激将法对潘成学起作用了就行，邱大江不再画蛇添足，将手机的铃声调出来，借口挂了电话。 确实如此。 潘成学虽然是个老狐狸，也明白邱大江用的是激将之法，想激他出手，对付赵羽。 但是，这是个阳谋，潘成学不敢真的不把这事当回事。 挂了电话之后，潘成学点上一根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赵羽什么时候会对他出手，潘成学不知道。 赵羽会用什么办法对他出手，潘成学也猜不出来。 这种感觉很可怕，就好比是一只兔子在森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猎人，也不知道猎人什么时候会开枪。 好一会儿，潘成学才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与其我等着赵羽对我出手，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赵羽直接搞下去。” “哼，赵羽，我会让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仇恨都能报得了。” “官场就是一个弱肉强食最明显的世界，胜者为王败者寇。” “如果我潘成学连你一个官场新人都拿捏不了，这十几年的官场我算是白混了，一把年龄也是白活了。” 潘成学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很快就有了主意。 第40章 投名状 晚上七点。 赵羽跟周奇在衡东市的一个小饭店见面了。 赵羽对衡东市的特色饭店还不熟，只能是又问了邵旭刚。 还是两瓶五粮液。 但今天赵羽不能再跟上次一样，两瓶白酒之后，又喊了两件啤酒，结果烂醉如泥。 明天，还得上班呢。 赵羽点了四个特色菜，就跟周奇对喝起来。 喝了三杯酒之后，周奇看了赵羽一眼，问：“赵羽，你现在身份不比从前了，就不再考虑一下跟谢晓渝复婚的事？” 赵羽看了周奇一眼：“怎么，今天你是当说客来了？” 周奇笑了笑：“哪有啊，你可别多想。” “谢晓渝跟潘飞订婚的日子都选好了，我怎么给她当说客。” “只不过，我觉得，你俩实在是天生一对，就这么形同陌路，实在太可惜了。” 赵羽心中冷笑，没再说什么。 上一次，赵羽签了离婚协议书那天，周奇找赵羽喝酒。 结果，第二天，就出现了八万四千块钱被盗之事。 赵羽不确定，周奇找他喝酒，是不是这个栽赃计划中的一环，所以他对周奇起了一丝的防备之心。 毕竟，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周奇为了自己的前程倒入潘飞的阵营，无可厚非。 谁让周奇在五峰县财政局上班，潘成学是他的大顶头上司呢。 人嘛，尤其是在官场之中的人，为了情分而放弃往高处走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以赵羽对周奇的认识，后者应该不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 至于周奇是不是早就认识潘飞了，赵羽不知道，所以他不敢确定。 不是赵羽的疑心病中，而是在官场中混，必须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不然的话，恐怕你万劫不复之后，还不知道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见赵羽对这个话题不屑一顾，周奇自然就立即换了话题，谈起了大学时候的往事，跟赵羽拉近关系。 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根本不需要请示杜宏志，赵羽给市财政局局长打个招呼，就能把他从县财政局调到市财政局。 而在此之前，周奇的计划则是通过潘飞的关系，走通潘成学的门路，在五峰县财政局提拔起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不能说周奇错。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周奇再次开口了，还是跟谢晓渝有关。 “赵羽，既然你不打算跟谢晓渝复婚，就得防备一下潘成学了。” “就算你没有把潘飞恨之入骨，但潘成学未必会这样想，他一定会担心你会报夺妻之恨。” “别忘了，钱建国是潘成学的人，但你却把他给办了。” “换做我是潘成学，也会认为你已经开始向他报仇了，钱建国只是开胃餐。” 周奇这番话，就算是投名状了，确实是替赵羽着想的。 只不过，周奇的这个投名状，是私下的。 因为赵羽的秘书一科科长职务，能不能坐稳，周奇不确定。 所以，周奇必须得脚踏两只船，至少也得等赵羽跟潘成学分出个胜负才行。 官场之中，在站队之前，要么是中立，要么就是周奇这种首鼠两端的人。 想站队，自然须得谨慎选择，因为这会意味着一个人的官场生涯命运。 赵羽对周奇有了一定的防备之心，对这个话题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周奇也感觉到了，再次将话题转回大学的时候，直到两个小时后，两瓶酒见底。 赵羽以明天还得上班为理由，结束了今晚的喝酒，跟周奇分手，回招待所。 洗漱之后，赵羽躺在床上，打开电视，心里却回想着今晚周奇的那番话。 成为杜宏志的秘书之后，赵羽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 赵羽能信得过，并重用的人，目前只有 对于衡东市的官场，赵羽的了解也只是一部分。 上一世，哪些官员落马了，怎么落马的，赵羽全都听说过。 可是，没有落马的那些官员，到底是侥幸，还是因为级别不够，或者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赵羽就不知道了。 而这个周奇，上一世就是属于没出事的那一种。 当然了，这也跟周奇上一世一直没有混上去有关系。 原因很简单。 赵羽失手打死了潘飞，潘成学当然是震怒之极。 赵羽因为有家族的周旋，没有被判死刑。 潘成学了解到赵羽的家族背景之后，自然也不敢在刑期方面纠缠不放。 可潘成学的怒火得发泄出来啊，所以就转移到了谢晓渝和周奇的身上。 潘成学将潘飞的死归结在了谢晓渝的仕途心之上，于是就按死了谢晓渝的仕途心。 至于周奇，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为他是赵羽和谢晓渝的校友，平时交往甚密啊。 潘成学是退休之后才落马的，而那个时候周奇早就过了三十五岁，所以他这一辈子就一直在五峰县财政局度过了，资深科员。 上一世是这么一个情况，所以这一世赵羽就不确定能不能信得过周奇了。 第二天。 邱大江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到达单位，这是他一直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而赵羽比他更早，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单位。 到了上班时间，赵羽就去邱大江的办公室，向他索要杜宏志今天的日程表。 邱大江笑着说道：“日程表已经准备好了，我正说喊人给你送过去呢。” 赵羽也笑了笑：“邱秘书长言重了，每天来拿日程表，是我的分内工作。” 邱大江将日程表递给赵羽，叹道：“赵科长，既然你提到分内工作，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句。” “你的分内工作，是服务好杜市长。” “可昨天的事情，着实把我惊出一身冷汗啊。” 昨天的事情？ 赵羽心知肚明，邱大江说的是杜宏志暗访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邱大江继续说道：“杜市长这样做，是为了工作，为了整顿衡东市的医疗系统，总体是为了衡东市的发展。” “而你，作为杜市长的秘书，就不能不为杜市长多考虑一些。” “就说杜市长的人身安全，你就欠缺考虑。”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昨天杜市长在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出现了什么意外，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第41章 赵羽不认可 邱大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作为市长，出门的安全问题，绝对是第一位的。 万一遇到什么二愣子、地痞流氓什么的，一旦出事，赵羽绝对要受到大处分。 赵羽脸色平静，点了点头：“邱秘书长言之有理，这事确实有点后怕。” “这样吧，邱秘书长，以后杜市长如果再提议暗访，我一定好好规劝他。” 赵羽不怕邱大江，但他不打算现在就跟邱大江发生冲突，尤其在邱大江拿着杜宏志的安危说事的情况下。 再说了，暗访这种事情，杜宏志只能用一次。 堂堂一市之长，要是整天搞暗访，不但衡水市各单位的领导都受不了，就算是省领导也不会认可杜宏志的这种管理方式。 赵羽的这个态度，使得邱大江接下来的很多话都用不上了，脸色也略有缓和。 “赵科长，你要明白一点。” “杜市长是京城空降的干部，你是他的秘书，不单单要在工作上服务好，更是要在生活中服务到位。” “领导的安全，是第一保障，不然扯别的都没有一点用。” “所以，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杜市长，有什么事情都要向我及时汇报，我好协调各种资源，配合好杜市长的工作和生活。” 赵羽懒得跟邱大江多说，点头答应下来。 这就使得邱大江似乎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空有力气却发挥不出威力。 “行了，你回去工作吧。”没什么话说了，邱大江只得挥了挥手，将赵羽打发走。 上午。 招商局局长刘广明来了。 “赵科长，五峰县招商撤资的事件，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是调查报告，请赵科长过目。” 赵羽很是客气，摆了摆手：“刘局请坐，我先看看报告。” 赵羽接过调查报告，仔细翻看起来。 很快，赵羽就把调查报告看完了。 赵羽合上调查报告，淡淡一笑：“刘局，调查报告写得不错，文笔很好。” 写得不错？ 文笔很好？ 刘广明脸色微微一变，试探着问：“赵科长的意思是……” 赵羽冷笑一声：“刘局，我这人说话直，有些话您听了别生气。”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份报告是调查组的人糊弄你的。” 刘广明脸色大变，没再开口，等着赵羽接下来的话。 赵羽深深看了刘广明一眼，点上一根烟：“刘局，实不相瞒，杜市长到任之后，对这件事情就十分关注，也派人调查情况。” “只不过，两个调查报告，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刘局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对你说实话吧。” “杜市长这边的调查结果，这些企业撤资的原因，跟项目迟迟不能落地有关系。” “所以，如果刘局认可这份调查报告，那我就转呈给杜市长，请杜市长批示。” 这下子，刘广明就浑身冒汗了。 王八蛋，这群王八蛋，差点把老子给害死。 刘广明赶忙起身，将调查报告从赵羽的手中拿回来，点头哈腰：“赵科长，我再落实一下，过两天再向您汇报。” “我就不打搅赵科长工作了，先回去处理这事了。” 望着刘广明的背影，赵羽心中冷笑。 市招商局的调查报告，其实就是谢晓渝的脱罪之词。 报告上说，是对方企业暗中考察了五峰县，认为五峰县太穷，没有发展潜力，所以才会撤资。 至于同时撤资嘛，是因为他们几个企业一起会晤了一下，达成了一致的决策。 换做不知情的，只怕还真是会相信了。 可赵羽对其中的猫腻是一清二楚，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份调查报告通过他的手。 却说刘广明回到招商局，立即让调查组的副组长，也就是招商局纪委书记方太雷来了他的办公室。 “方书记，这份调查报告，是事情的真实经过吗？”刘广明心情不好，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方太雷心中一阵咯噔，立即心虚：“刘局，这份报告不真实吗？” 刘广明冷笑一声：“真不真实，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亲自去调研。” “但是，报告拿到市政办秘书一科，赵科长对这份报告提出了质疑。” 方太雷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刘局有所不知，五峰县招商局副局长谢晓渝是赵羽的前妻，而且不是和气分手的。” “所以，赵羽在调查报告上卡一道，也是很正常的事。” 刘广明微微皱眉，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顿时，刘广明就有点头大了。 这份报告要想到杜宏志的手里，必须要经过赵羽的手。 赵羽不认可，这份报告就到不了杜宏志的手里。 秘书，虽然级别不高，但作用很大。 方太雷猜得出刘广明的担忧，笑着说道：“刘局，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刘广明双眉一挑：“说说看。” 方太雷拿起调查报告，淡淡一笑：“我一会儿回办公室，再将调查报告打印一份，然后去一趟市政办，不找赵羽，去找邱大江。” “日后，如果赵羽问你，你就说，你也不知道我同时将调查报告交给了邱大江一份。” 刘广明眼睛一亮，笑着指了指方太雷：“老方啊，论脑袋瓜，你不愧是咱们招商局的No one啊。” 方太雷哈哈大笑道：“刘局过奖了，我这只是小聪明，刘局才是大智慧呢。” 既然刘广明认可了，方太雷就站起身来：“刘局，我这就回办公室打印，然后去找邱大江。” 刘广明点了点头。 等方太雷离开之后，刘广明点上一根烟，冷笑一声：“突然大权在握，就忘乎所以。” “赵羽啊赵羽，你还是太嫩了，对官场不了解，所以你这个秘书铁定是干不久的。” “尤其是，把生活和感情跟工作混在一起，影响到工作的正常开展。” 欺下瞒上，是官场的大忌，尤其是在位子不稳的情况下。 在刘广明看来，赵羽刚刚当上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位子肯定不稳。 一旦这事被杜宏志知道，赵羽就会失去杜宏志的信任。 等赵羽的工作再出现什么失误，恐怕就是他不得不离开秘书一科的时候了。 第42章 调查报告 上午十一点钟。 邱大江敲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门，拿着招商局的调查报告走了进去。 “杜市长，五峰县招商撤资事件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调查报告。” 杜宏志抬起头来，问：“招商局怎么没把调查报告交给秘书一科？” 邱大江笑着说道：“这是纪委书记方太雷送来的，说是准备送给秘书一科呢，却突然发现我在办公室，就直接交给我了。” “要不，杜市长，我把赵科长喊过来？” 杜宏志摆了摆手：“那倒不用了，我先看看调查报告。” 邱大江将调查报告递到杜宏志的手里，屁股一歪，坐在了椅子上。 杜宏志放下手中的钢笔，接过调查报告，认真阅读起来。 读完之后，杜宏志微微皱眉，问：“招商局送调查报告的人呢？” 邱大江笑道：“还没走，在我办公室坐在呢。” “你把他喊过来。” “哎。”邱大江应了一声，起身出去，然后将方太雷喊过来了。 方太雷显然有点小紧张，跟杜宏志打了一声招呼，不敢坐。 杜宏志问：“你们这个调查结果，是市招商局自己查到的，还是听五峰县招商局相关的人说的？” 方太雷赶忙回答：“是市局查到的。” 杜宏志又问：“调查组的组长和副组长是谁？” “组长是刘广明局长，副组长是我。” 杜宏志再问：“现场去五峰县的是刘广明，还是你？” 被杜宏志连续三问，方太雷有点不能淡定了，声音略微有些发抖：“是…是我。” 杜宏志没有再发出第四问，只是举着这份调查报告，面无表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衡东市的营商环境。” “所以，这个调查结果必须要真实可信。” “咱们如果有错误，不用怕，改正了就是。” “但是，绝对不能是有错误还要刻意去掩盖，不去面对错误，那么这种撤资的事情，下一步可能就会蔓延到整个衡东市。” “甚至于，咱们连最真实的原因都找不出来，以后或许就不会再有企业来衡东市投资。” 方太雷有些出汗了，他不知道杜宏志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不停点头。 完了，杜宏志又追问一句：“方书记，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这句话，就是杜宏志最后一次再给方太雷机会了。 不知道方太雷是没听懂，还是骑虎难下，他摇了摇头：“没有补充了，杜市长。” “好。”杜宏志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方太雷看了邱大江一眼，转身离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邱大江旁观者清，看出不对劲了，问了一句：“杜市长，这份调查报告不真吗？” 杜宏志知道，瞒不过邱大江这个老狐狸，便冷笑一声：“这个方太雷，不可大用。” 这句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邱大江微微皱眉，显然他也认为，肯定是赵羽先一步在杜宏志跟前说什么了。 回办公室之后，邱大江立即给方太雷打电话：“老方，你这个调查结果，到底是不是真实情况？” 方太雷心下一紧，赶忙问：“邱秘书长，是不是杜市长又说什么了？” “杜市长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是不是有人故意做局。” 方太雷放心了，笑道：“哪有人做局啊，是谢晓渝经验不丰富，只是跟对方达成了口头协议，并没有签订合同。” “所以，对方撤资，就不受法律保护。” “调查报告上也写了，对谢晓渝的处分是，将她从副局长降为科长。” 听方太雷这么信誓旦旦，邱大江也就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那边，方太雷爷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就算是交差了。 回到招商局，方太雷立即去了刘广明的办公室，报了一个喜。 刘广明也松了一口气，暗想，赵羽知道之后，最多会是不高兴。 但也无所谓嘛。 毕竟衡东市的营商环境这么差，再有五峰县这次的影响，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企业愿意来衡东市投资。 所以嘛，衡东市招商局，就是一个摆设，是一个清水衙门。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杜宏志把赵羽喊到了办公室。 赵羽来到，屁股刚挨着椅子，杜宏志就把招商局的调查报告递给了他。 赵羽只是扫了几眼，就笑着说：“这份调查报告我见过，之前刘广明是先给我送过去的，我没有认可这个调查结果。” “没想到，刘广明出了我的办公室，又给领导送了一份。” 杜宏志一愣，若有所悟：“这份调查报告，不是刘广明给我送来的。” “是招商局的纪委书记方太雷，给邱大江送了一份，邱大江就给我送来了。” 赵羽冷笑一声：“这个邱大江，还真是什么事都要插手啊。” 杜宏志微微一叹：“如果不是你之前对我讲过，你跟谢晓渝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我还真就被他们用这份调查报告给瞒过去了。” “从这份调查报告来看，潘成学是让谢晓渝背了锅。” “接下来，谢晓渝会成为潘家的儿媳妇，以后有机会潘成学自然会再提拔谢晓渝。” “这么一来，谢晓渝在潘家，就必须要完全看着潘成学的脸色，在潘飞跟前也不敢大声说话。” “不得不承认，潘成学是打了一手好牌啊。” 赵羽冷笑道：“可惜，我在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置上坐着，潘成学的如意算盘就不可能打得响。” 杜宏志问：“小羽，你准备怎么办？” 赵羽淡淡一笑：“不着急，先给潘成学一个机会，让他按照这个调查报告处理。” “等潘成学那边处理结束，我就会向五峰县公布我的调查报告。” 杜宏志笑了：“没想到，你小子够狠啊。” 顿了顿，杜宏志又说道：“不过呢，你这样处理，对谢晓渝反而是一种保护，难道你们余情未了？” 赵羽摇了摇头：“离了就是离了，我对她没什么余情未了。” “只不过，她爸爸一直把我当儿子，对我太好了。” 杜宏志点了点头：“知恩图报，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小羽，既然聊到这个话题了，你在感情方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第43章 一个意外的人 赵羽没防备杜宏志有这么一问，不由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宏志看出来了，赵羽是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 果然，赵羽就是这样回答的：“感情问题，我暂时不想考虑，先把工作做好吧。” 杜宏志含笑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想，也挺好。” “对了，明天上午十一点，你去机场帮我接两个人，这是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号，以及火车车次和到站时间。” “接了之后呢，你先把他们送到酒店，中午再陪他们吃顿饭。” “下午呢，你陪他们在衡东市转转，等晚上我才有时间。” “对了，晚上吃饭的地方，也交给你订吧，找个有特色的小饭店就行，反正就咱们四个人。” 赵羽点了点头，接过杜宏志递过来的纸条，扫了一眼：“好的，宏志叔。” “下班时间到了，宏志叔，下楼吃饭吧。” 杜宏志似乎心情很不错，笑着起身：“好，下楼吃饭。” 潘成学的速度很快，下午三点多，谢晓渝的处分结果就已经以公文的形式，传达到各个单位了。 从副局长降为科长，但因为招商局各个科室的科长都在编，所以谢晓渝只能是正科虚职。 这个公文当然也被转到了市招商局。 方太雷立即又屁颠屁颠地给邱大江送了一份，也往市政办秘书一科送了一份。 方家镇拿到公文，就第一时间送到了赵羽的办公室。 谢晓渝是赵羽的前妻，这事方家镇当然知道。 赵羽拿到这份公文，看完之后直接就乐了。 方家镇看在眼里，暗想，都说赵科跟前妻离婚，闹得挺厉害，看来是真的。 谢晓渝被处分，赵科竟然是这么开心。 赵羽看了一眼方家镇，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 “老方，你觉得，这份调查报告可信度有多少？” 方家镇一愣，若有所悟地沉思了一下：“赵科，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首先，口头协议，这个本就存在一定的风险，但谢晓渝竟然相信了。” “其次，就是这些企业几乎是同时撤资的，显然是事先商量过了。” “最后，这事的影响很坏，但对谢晓渝的处分，却不算重。” 赵羽笑道：“不错，这些确实不算通顺。” “但最重要的是，五峰县这样操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更能证明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家镇恍然大悟：“赵科的意思是，谢晓渝背锅了？” 赵羽点上一根烟，淡淡一笑，轻轻摇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准。” “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这件事情对衡东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影响很是不好，杜市长十分重视，责令务必要调查清楚。” “至少，目前招商局内部的调查，以及处理结果，杜市长肯定会非常不满。” “老方，我想让你亲自调查这件事情。” 方家镇点了点头，然后皱了皱眉头：“只是，我需要联系上那些企业才行。” 赵羽笑着说道：“放心吧，前期工作已经帮你做好了。” “这张纸上，就是那些企业老总的电话，你就说是齐市长让你调查的，保证他们个个都说真话。” 方家镇大喜，立即接过那张字条：“赵科放心，下班之前，我一定把调查报告写好。” 其实，有了这些企业的联系方式，对方又肯说真话，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就相当简单了。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方家镇就拿着一份调查报告又来到赵羽的办公室。 赵羽翻看了一遍，点头道：“写得很不错，思路很清晰，内容有条理，关键是把整个事情描述得十分明白。” “不过呢，这份调查报告还不能拿给杜市长看。” 方家镇也点了点头：“我明白，需要把这些项目迟迟不能落地的原因，以及责任人，全部调查清楚才行。” 赵羽笑道：“剩下的调查，就只能靠你了。” “记住一件事情，一定要真正的事实，还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方家镇在体制内多年，自然懂得其中的规则。 这件事情，就是方家镇表现能力的机会。 什么叫能力？ 文笔好是能力，组织协调是能力，不怕吃苦受累也是能力。 而在体制内呢，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叫做人脉。 第二天。 十点五十分，赵羽就已经提前十分钟出现在衡东火车站的出站口了。 杜宏志没说接谁，对方叫什么名字，赵羽自然也不会问。 杜宏志给的手机号，是京城的手机号。 所以，赵羽不需要多想也能知道，对方不是杜宏志的同事，就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 抽了一根烟，十一点钟，火车到站。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就开始有旅客陆陆续续地向外出了。 赵羽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码。 “喂，赵羽哥，我们正准备出站呢。”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赵羽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噢，我就在出站口，右手边的广告牌下面，穿着白色衬衣，蓝色西裤，黑色皮鞋。” 对方笑了笑：“不用描述这么详细，虽然好几年不见了，但我能认得你，你也能认得我。” “行，我还拉着行李箱呢，就不跟你多说了，一会儿见。” 赵羽慢慢将手机放下来，心中奇怪之极。 好几年不见了？ 而且，对方张口就喊他哥，显然对他的年龄很了解。 这个熟悉的口音到底是谁呢？ 赵羽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来。 算了，赵羽长出一口气，反正对方马上就要出站，就能见面了，何必白费脑筋。 出站的人，开始拥挤了。 可这一大拨人出来，没有任何两个人向他走过来，赵羽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庞。 赵羽奇怪之极，看看后面还有人零零碎碎地从里面出来，便按捺住再打一个电话的想法。 终于，最后两个人向出站口走来，一人拉着一个箱子。 有点远，看不清脸，但赵羽能认出是一男一女。 应该是这两个人了。 赵羽大步走过去，也渐渐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轰的一声，赵羽的脑子一阵空白。 确实是熟人。 而且，还是一个意外的人。 第44章 杜楚冰 男子，赵羽确实认识。 杜楚焰。 杜宏志的侄子。 赵羽比杜楚焰大四岁。 赵羽上大学那年，杜楚焰才十四岁，正在上初二，算是个毛头小伙子。 六年过去了，杜楚焰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估计正在上大学。 而让赵羽震惊的，并不是杜楚焰，而是那个女子：杜楚冰。 杜楚焰的亲姐姐。 杜宏志的亲侄女。 也是赵羽曾经的未婚妻。 赵羽为了跟谢晓渝在一起，背弃了跟杜楚冰的婚约。 但赵羽没想到，他自认为是纯洁无瑕的爱情，只是两年的时间，就在残酷的社会跟前，土崩瓦解了。 今天杜楚冰突然来到，赵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赵羽终于明白，杜宏志为何没说他们两个的名字，不然赵羽绝对不会来车站接人，或许还有可能会故意躲着杜楚冰。 而现在，赵羽就算再不想面对杜楚冰，也不可能掉头就走。 赵羽停下脚步，望着不急不慢走过来的楚家姐弟二人，心念飞转。 怎么开口？ 嗯，我傻了啊，肯定是先打招呼。 可打完招呼呢吗，开口第一句说什么？ 赵羽的心里乱糟糟的，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妥。 时间不等人，杜楚冰和杜楚焰一起出站了。 杜楚焰远远就向赵羽挥手：“羽哥，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赵羽勉强堆起一丝笑意，但目光却忍不住望向了杜楚冰。 杜楚冰，人如其名，一副冷冰冰的面容。 而杜楚焰，也是人如其名，跟谁都是热情似火的样子。 姐弟俩的性格，一个极内，一个极外，反得不能再反了，极地和地壳的关系。 赵羽仔细打量住了杜楚冰。 跟六年前相比，杜楚冰更美艳，更冰冷，也更成熟了。 其实，论起姿色，杜楚冰还要胜过谢晓渝一筹。 赵羽打量杜楚冰，杜楚冰也望着赵羽，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几秒钟，赵羽就先败了，将目光转向了杜楚焰。 这时，杜家姐弟也来到了赵羽的跟前。 杜楚焰向赵羽伸出手，握了握：“羽哥，几年不见，你更帅气了。” 赵羽乐了，笑着说道：“老男人了，哪什么帅气不帅气的。” 杜楚焰更乐：“羽哥，你才比我大六岁，今年刚二十四，哪有像你这样装老的。” “羽哥，是这样的，我小叔在这里当市长，邀请我和我姐几次了，让我们来衡东市玩。” “我正好是暑假，我姐在部队上也不太忙，就请了假，我俩一起来衡东市玩几天。” 部队？ 赵羽一愣，没想到杜楚冰竟然去了部队。 杜楚冰毕业的大学是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虽然是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但是毕业后是不需要非要去部队上的。 赵羽没敢问，笑了笑：“宏志叔说了，今天让我接待你们。” “等到晚饭的时候，宏志叔才有时间。” “咱们先去酒店吧，已经订好房间了。” 杜楚焰点了点头，笑道：“行，客随主便，在衡东市的这几天，我和我姐就跟着羽哥你混了。” 赵羽心中暗暗叫苦。 这几天？ 他可是一分钟都不想面对杜楚冰。 那种感觉，简直像是陈世美见到了潘金莲一样，羞愧难当啊。 赵羽的目光不自觉从杜楚冰的俏脸上扫过，依然还是那样冰冷。 “咱们先打车去酒店，把行李放下吧。” “行，羽哥，听你安排。” 赵羽向杜楚冰伸手：“要不，我…我帮你拉着行李吧？” 杜楚冰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把行李箱的手柄交到赵羽的手上。 没有肢体的接触，自然也就不需要刻意描写那种异样的感觉什么的，凑字数。 然后，赵羽对杜楚冰就没有第二句了，拉着她的行李箱，带着二人停车场。 杜宏志的专车，就在停车场，司机老洪就在车上等着呢。 老洪，名叫洪武义，今年四十一岁，老兵出身。 洪武义有军人风采，在车队不争不抢，处处谦让，人缘非常好。 上一任市长选中了洪武义，杜宏志来到之后，也没有提换司机的事。 本来，洪武义主动提出，要跟着来出站口，帮忙拿行李什么的，但赵羽没让。 赵羽说对方就两个人，又只是来衡东市玩几天，行李不会多，就让洪武义在车上等着。 来到汽车处，赵羽将杜楚冰和杜楚焰简单向洪武义介绍一下，四人就一起上了车，直奔酒店。 其实，就是市政府的招待所，也就是赵羽住的地方。 赵羽坐副驾驶，杜家姐弟坐了后排座。 一路上，洪武义只管开车，没有再开口。 杜楚冰也是沉默如金，一言不发。 可杜楚焰就热情如火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似乎他才是主人，赵羽是客人。 “羽哥，听我小叔说，你也住在招待所？” “是，我暂时住在那里。” “那敢情好啊，我小叔晚上请吃饭，肯定不会多喝酒，等回到招待所，咱哥俩得接着喝。” 赵羽：“……” “那…行吧。”赵羽没法拒绝，只能犹豫一下。 “羽哥，我姐喜欢吃烧烤，你得带我们去衡东市的特色烧烤店。” 杜楚冰喜欢吃烧烤？ 赵羽表示不知道。 但既然是杜楚焰说的，那就肯定是真的了，我得记住。 赵羽突然又是一愣，暗想，我记这个干嘛，杜楚冰和杜楚焰只是来衡东市玩几天，然后就会返回京城了。 以后，或许就很难再见面了，或许是不会再见了。 赵羽暗暗摇头，自嘲一声。 “行，没问题，招待所的斜对面就有一家烧烤店，味道很不错。” 杜楚焰大喜：“好嘞，羽哥，就去你说的这家。” “你准备酒水啊，我可不敢找小叔要酒，不然他得骂我。” “还有啊，多准备点，我姐也能喝酒，酒量比我还好。” 赵羽想转身看杜楚冰一眼，却忍了下来，呵呵一笑：“放心吧，酒水没有问题，保证管够。” 正常情况下，杜楚冰应该会谦虚一下，可她却选择了沉默。 果然，六年了，杜楚冰还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就这么杜楚焰和赵羽一路聊聊，二十分钟左右，一行人来到了市政府招待所。 第45章 只有六个字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姐弟俩一人一个单间。 将行李送到房间，差不多快十二点了。 期间，杜宏志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情况，赵羽说了。 杜楚冰和杜楚焰洗了把脸，就跟着赵羽下楼，去吃午饭。 午饭很简单，是衡东市的特色，没有酒水。 半个多小时，午饭就结束了。 衡东市，旅游景点很多，单单是市区就有七八个景点，文化氛围都很浓厚。 国内的旅游业发展，99年的黄金周制度是一个很大的推进，使得国内旅游形成了爆发式增长。 可惜的是，衡东市受财政的限制，各种旅游配套设施跟不上，旅游业的发展也受到了一定的制约。 今年四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快旅游业发展的通知》的文件，准备大力推进旅游业。 还是很可惜，衡东市在这方面还是跟不上。 这么来说吧。 有外地企业要来衡东市投资旅游业，但他们来到之后，就被各种吃拿卡要。 还没开始投资呢，就已经投入了几十万，甚至于上百万。 于是，这些企业纷纷选择了放弃，不跟衡东市玩了。 衡东市的旅游业，基本上就是止步不前，一半的游客都是本地人。 剩下一半，是附近地市的人。 没办法，交通、住宿、景区设施等等跟不上，就无法接待大规模的旅行团。 所以，衡东市就没敢对外宣传本地的旅游景点什么的。 赵羽在五峰县图书馆两年，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书，其中就有很多关系到衡东市的旅游资源的。 例如，青蒙山、千丈仞、衡东古城、孔雀谷、日月河、大碑寺等等。 这只是历史、地理方面的旅游景点，其余还有很多跟历史名人有关系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那可是相当多啊。 下午，洪武义开车，赵羽带着杜家姐弟在市区的景点逛了逛。 跟上午差不多，杜楚焰喋喋不休，杜楚冰几乎一言不发。 赵羽不能不开口，一边应付杜楚焰，一边还要向他们两个讲解，充当导游的角色。 一个下午，赵羽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喝了三瓶纯净水。 第一瓶是赵羽从车上拿的，第二瓶和第三瓶纯净水，是杜楚冰买给他的。 从这方面看，杜楚冰似乎对他当初的悔婚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倒是让赵羽松了一口气。 赵羽不求跟杜楚冰做朋友，哪怕只是陌路，只要不当仇人就好。 因为负心，被一个女人记恨一辈子，这种感觉很不好，估计会打一辈子喷嚏。 终于熬到六点多，杜宏志的电话打过来，说是自己忙完了，可以去饭店了。 赵羽订的饭店，就是那个祥波炒菜馆，夫妻店。 只有两个包间，一个是六人间，一个是八人间。 只有他们四个人吃饭，洪武义将他们送到就回家吃饭，然后再来接他们，所以赵羽就订了那个六人间。 赵羽是第二次来，但老板娘的记忆力特别好，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当然，老板娘不知道赵羽的身份，更不知道市长大人今天竟然光临她家的小店了。 老板娘看出赵羽三人对杜宏志很尊重，但她只是认为，应该是杜宏志的年龄大，辈分长，没把他往领导方面去想。 毕竟，这样的小店，别说厅级干部了，科级干部都很少来。 赵羽点了两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两份主食，不多不少。 白酒，杜宏志的汽车后备箱就有，赵羽拿了两瓶五粮液。 两个凉菜到位，赵羽就准备开酒倒酒，但却被杜楚焰给拦住了。 “羽哥，我年龄小，理应是我给大家服务。” 没办法，夫妻店，老板负责炒菜，老板娘负责端菜、收拾桌子，可没有服务员给开酒。 赵羽笑了笑，就没有坚持。 赵家和杜家是世交，交情一直很不错，不然也不可能会给赵羽和杜楚冰订婚的。 杜宏志笑着说道：“你这小子，还是话那么多，唠唠叨叨的，小心找不到对象。” 杜楚焰对杜宏志眨了眨眼睛，一脸得意：“小叔，你可猜错了。”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本来想带过来的，但我姐不同意。” 杜宏志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可以啊，大学时候竟然……” 忽然，杜宏志戛然而止，然后看了杜楚冰一眼。 大学谈恋爱，是杜楚冰的忌讳。 因为赵羽就是在大学谈恋爱，然后跟她悔婚的。 杜宏志轻咳两声，将话题转开：“下午玩得怎么样？” 杜楚冰点了点头：“很好。” 惜字如金，加上这两个字，杜楚冰今天说的话加在一起，只有六个字。 其余四个字是“帮我拿着”，是杜楚冰下午去一个景区洗手间，将挎包交给杜楚焰的时候说的。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笑道：“玩得好就行。” “明天是周五，让小羽再陪你们一天，等后天我就有空了。” 赵羽：“……” 明天再陪他们一天？ 杜楚焰还好说，可还有杜楚冰呢，再尴尬一天？ 赵羽赶忙说道：“宏志叔，还有调查五峰县招商局的事，我得……” 杜宏志一摆手：“方家镇已经调查清楚了，把最终的调查报告给了我。” 赵羽一阵翻白眼。 这个方家镇，看着老实，有机会就想在领导跟前冒个泡。 不怪方家镇，是个体制内的人，都会这样干。 杜宏志又说道：“我已经对方家镇说过了，说明天你有事请假，让他明天替你。” 赵羽实在是无语了。 我的杜市长，我的宏志叔，你明明知道我和杜楚冰之间的尴尬，却非要让我陪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 可杜宏志连假都替他安排了，赵羽只能无奈接受。 嘿嘿，有办法了。 今晚把杜楚焰喝醉，让他明天起不了床，赵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来。 有了这个主意，赵羽立即精神一振。 等会儿找个机会，给邵旭刚打个电话，让他带着刘立业参加他们的第二场，联手把杜楚焰喝醉。 一想到杜楚焰今晚喝醉，明天一睁眼就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赵羽心里就觉得很开心。 把明天废了，后天赵羽就能脱身，将杜家姐弟交给杜宏志。 第46章 再起风波 市招商局。 刘广明的办公室。 刘广明一脸的阴沉，抽着烟，一言不发。 对面，就是方太雷了。 方太雷也抽着烟，却是一脸的不安。 刘广明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报告，正是方家镇的调查报告，只不过是初稿。 初稿？ 就是方家镇跟那些企业的老板电话沟通过之后写的调查报告，上面没有更深一步的调查。 而到了杜宏志手里的，则是方家镇通过自己在五峰县的人脉调查的结果。 这是杜宏志的意思，让方家镇将初稿交给市招商局。 初稿已经足够了，而且是刚好，能让刘广明和方太雷知道，市招商局的调查报告有问题，不真实。 抽完这根烟，刘广明淡淡说道：“老方，你说说吧，怎么向齐市长交差？” 方太雷直翻白眼，暗想，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愁眉苦脸了。 在桌子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方太雷恨恨说道：“怪我，太相信潘成学了，没有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 刘广明心中冷笑，太相信潘成学了？ 肯定，因为潘成学没少给你好处，不然你会相信他？ 刘广明当然不会说破，毕竟那种现金交易，是不存在证据的。 “老方啊，埋怨的话就不说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向齐市长交代吧。” 方太雷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没什么好主意。 去向杜宏志当面认个错？ 杜宏志得会见他才行。 因为这份不实的调查报告，杜宏志妥妥不会见他。 再找邱大江？ 请邱大江向杜宏志转达他的认错态度？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嗯，只能这样了，给邱大江送一份厚礼，请他帮忙把这事给圆了。 想到这里，方太雷说道：“刘局，这事是我没办好，擦屁股的事自然是我来做。” “刘局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刘广明当然不会放心，问：“老方，你准备怎么办？” 方太雷犹豫了一下：“嗯，我准备找邱大江，请他帮忙。” 邱大江？ 刘广明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前几天的作风建设大会，方太雷没参加，但刘广明却是参加了的。 杜宏志只带着新上任的赵羽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暗访，避开了邱大江这个秘书长，也没有用公车，可见杜宏志对邱大江并不信任。 刘广明想了想，叮嘱方太雷一句：“老方，可以找邱大江试试。” “但你记住，一定要避开赵羽，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事解决了。” “事后，建议你再给赵羽送一份礼。” 不得不说，刘广明的这个思路还是很到位的。 可方太雷却不以为然。 我找秘书长办事，再给秘书送一份，这叫什么事？ “行，我知道了。”方太雷嘴上答应着，起身离开了刘广明的办公室。 刘广明当然看出方太雷的敷衍，张了张嘴，没有继续叮嘱。 算了，就让方太雷趟趟水吧，看看邱大江出手的话，赵羽能不能再左右这件事情。 方太雷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即就给邱大江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对他说了。 邱大江微微皱眉，心中不快，因为他不知情。 显然，杜宏志安排这项工作，直接绕开了他。 “老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天，杜市长喊你进办公室，问你还有没有补充，显然是已经看出你的调查报告不真实。” “可是，杜市长给你机会了，但你没把握好。” 方太雷一脸的无奈：“是啊，邱秘书长，我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但却已经晚了。” “所以，现在我只能找您帮个忙，替我向杜市长认个错，表个态。” “今天下午，我会再次带队去一趟五峰县，一定会把真实情况挖掘出来，再向杜市长汇报。” “邱秘书长放心，这个忙不会让你白帮的。” “最迟明天下午，我去你办公室送调查报告的时候，再好好谢你。” 意思很明显了。 邱大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老方你客气了，咱弟兄们的关系，说什么谢不谢的。” “行，你这事我应下了，今天下午我就向杜市长转达到位。” 方太雷不忘叮嘱一句：“邱秘书长，记得避开赵羽啊。” 邱大江略有不爽，淡淡说道：“放心吧，赵羽请假了，今天下午没上班，明天也不会来。” 方太雷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挂了电话之后，方太雷立即又逐一给调查组的几个人打电话，说是明天一早要车，再去五峰县调研撤资的事情。 当然，方太雷又把潘成学给他的五万块钱从办公室翻出来，准备还给他。 这一次，方太雷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把真相调查清楚。 不然的话，杜宏志一旦雷霆震怒，方太雷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官场向来的潜规则。 方太雷明白，瞒不住潘成学，于是就又给潘成学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说了。 潘成学大吃一惊，立即表态，明天一定全力配合调查组。 挂了方太雷的电话，潘成学就给谢晓渝打了电话。 “晓渝，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谢晓渝一愣，问：“潘县长，什么事？” “我问你，撤资的事情，赵羽是不是知情？” 谢晓渝一头的雾水：“赵羽从来不问我工作上的事，我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知情呢。” 潘成学不放心，又问：“那几个企业，是不是有哪家跟赵羽有关联？” 谢晓渝语气很坚定：“绝不可能。” “如果赵羽真是跟哪一家有关联，肯定会主动告诉我，给我引见了。” 潘成学想了想，觉得谢晓渝说得很有道理。 谢晓渝顿了顿，问：“潘县长，市局的调查已经结束，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潘成学微微一叹：“杜市长不认可那份调查报告，让市招商局进行二次调查，明天上午到。” “所以，我才会怀疑，赵羽是不是知情，对杜市长说了什么。” 谢晓渝摇头：“绝不可能，那些企业都是跟我单线联系的，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对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潘成学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47章 服了服了服了 祥波炒菜馆。 杜宏志、赵羽和杜楚焰三个人，喝干了两瓶五粮液。 杜楚冰滴酒未沾。 酒足饭饱之后，洪武义先开车将赵羽三人送回招待所，然后自己再回住处。 赵羽三人下车，跟杜宏志挥手再见，目送汽车离开。 杜楚焰立即就跳了起来：“哈哈，羽哥，终于解放了。” “赶紧啊，咱们去吃烧烤，继续喝二场。” 赵羽看了杜楚冰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喝二场，肯定没问题。” “不过呢，今晚本来我约了两个朋友吃饭，但因为你们来了，我就跟他们也约了第二场喝酒，不如一起吧。” 杜楚焰笑道：“羽哥的朋友，就是我杜楚焰的朋友，没问题。” “再说了，人多了更热闹嘛，你打电话让他们来吧。” 赵羽知道杜楚冰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心里巴不得她说，你们去喝吧，我回去休息。 可是，杜楚冰就是没吭声。 “呵呵，他们已经在烧烤店等着了。” “嗯，要不，让你姐先回去休息，咱俩去喝酒？” 杜楚焰搂着赵羽的肩膀：“羽哥，我姐喜欢吃烧烤，你让她回去休息，是不是怕花钱啊？” 赵羽哭笑不得。 杜楚焰确实说过这话，但赵羽着急想避开杜楚冰，方便灌杜楚焰，就把这事给整忘了。 “行了，我怕你小子了，一起去，今晚都放开肚皮吃，放开肚皮喝。” 无奈之下，赵羽只得带着杜家姐弟去马路对面的烧烤店。 赵羽又买了两瓶五粮液。 赵羽估摸着，刚才杜楚焰已经喝了六两多，两瓶酒足够把他灌醉了。 三人来到烧烤店，邵旭刚和刘立业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一番介绍之后，四个人坐下，刘立业则是去通知老板上菜。 凉菜很快就上来了，赵羽四个人开喝。 杜楚焰的酒量确实不错，刚才喝了六两多，这会儿又喝了一大杯，差不多一斤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醉意。 杜楚焰笑道：“羽哥，你这两瓶酒不够喝啊。” 赵羽直翻白眼，只得给邵旭刚使了一个眼色，起身再去买酒。 大概十几分钟后，赵羽才墨迹迹地回来。 刚才两瓶酒刚刚见底。 只是，喝酒的三个人发生了一点小变化。 刚才是邵旭刚和刘立业跟杜楚焰喝，现在是邵旭刚和刘立业跟杜楚冰喝。 赵羽傻了眼，杜楚冰竟然也喝酒？ 见赵羽回来，杜楚焰立即向赵羽摆手：“羽哥，赶紧的，这两瓶喝完了。” 接下来，赵羽震撼地发现，场上的局面出乎了他的想象。 不单单是杜楚冰替下了杜楚焰，而且是杜楚冰在主动进攻。 赵羽回来的时候，杜楚冰似乎刚跟邵旭刚和刘立业碰了酒，三人正在喝。 杜楚焰接过赵羽手中的两瓶酒，快速开酒。 三人喝完了杯中酒之后，杜楚冰放下杯子，说了两个字：“倒酒。” 然后，杜楚焰就给三人分别倒酒。 酒倒好之后，杜楚冰端起酒杯，向邵旭刚和刘立业举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喝起来。 邵旭刚还好，端起酒杯，也跟着喝。 可刘立业的酒量不大，愁眉苦脸地端起酒杯，似乎难以下咽。 赵羽明白了。 杜楚冰看出来了，他喊来邵旭刚和刘立业是想灌醉杜楚焰的。 所以，杜楚冰就亲自出手，保护弟弟了。 而且呢，杜家姐弟似乎是想放过赵羽，于是就没有给他倒酒。 这一杯下去，刘立业直接就起身，捂着嘴跑开了。 杜楚焰继续倒酒，笑着说道：“羽哥，这个刘哥的酒量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就去出酒了。” “但是，邵哥的酒量好，真是让我佩服啊。” 邵旭刚看着杜楚冰面不改色，登时有些心虚，急忙摆手：“我酒量不行，比赵羽差远了。” 这句话的意思，邵旭刚是想把赵羽拉下水。 杜楚焰笑道：“邵哥，我和羽哥第一场都喝过六两多了啊。” “你和我姐都是生力军，正好可以痛快喝一场。” 邵旭刚赶忙说：“刚才，咱们四个已经碰过两杯了，一杯可是三两呢。” 杜楚冰冷冷说道：“我补上。” 说完，杜楚冰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邵旭刚目瞪口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够爷们了。 杜楚冰喝完两杯酒，淡淡说道：“平了。” 看在眼里，赵羽暗暗窃喜。 杜楚冰这么个喝法，今晚肯定会酩酊大醉。 那么，明天的旅游计划或者取消，或者是杜楚冰去不了。 赵羽赶忙激将：“哈哈，老邵，你可不能怂啊，不然以后可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人。” 邵旭刚一阵无语，更是恨得牙痒痒的，拿赵羽没办法。 刘立业出酒回来，勉强再喝了半杯酒，就死活不再喝了，直接认怂。 场上的局面，只剩下杜楚冰和邵旭刚一对一单挑。 半个小时后，第四瓶白酒只剩下三两不到，邵旭刚终于认怂了。 邵旭刚也不想认怂，可他实在喝不动了。 哪怕是一滴酒再进喉咙，估计邵旭刚就得当场喷花。 “大姐，我…我认…认怂了，不…不能再喝了。” “我服了，服了，服了，彻底服了。” “我…我投降，我…我举白旗，放过我吧。” 赵羽：“……” 这结果，让赵羽有些不爽啊。 邵旭刚醉得一塌糊涂，可杜楚冰却跟没事人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醉意，眼神依然还是那么冰冷和清澈。 赵羽没喝醉，杜楚焰没喝醉，杜楚冰也没喝醉，那么明天的出游计划只能继续。 这时，烧烤被端上来了。 杜楚焰笑嘻嘻地拿起两串羊肉，递给杜楚冰一串，递给赵羽一串：“姐，羽哥，趁热吃。” 然后，杜楚焰又问邵旭刚：“邵哥，你也来一串吧？” 邵旭刚赶忙摆了摆手，指了指喉咙，意思是自己吃不下去了。 刘立业会来事，立即说道：“赵科长，邵哥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家，你们慢慢吃。” 赵羽的计划失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替你们叫一辆出租车。” 杜楚冰和杜楚焰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得意之色。 望着赵羽的背影，杜楚焰低声问：“姐，今天的接触，觉得姐夫怎么样？” 杜楚冰俏脸一红，没有开口。 第48章 真相 第二天。 方太雷带队，再次来到五峰县招商局。 潘成学推掉了一个会议，亲自接待了方太雷一行。 会议室。 双方就座。 虚头巴脑的欢迎词之后，调查工作进入正题。 方太雷这次可不敢再轻信潘成学的话了，而潘成学也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因为在方太雷一行来到之后，方太雷先跟潘成学单独聊了一会儿，把那五万块钱退给了他。 退钱，就是办不成事了。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退钱的性质就有些严重了。 但想想昨晚谢晓渝给他的承诺，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跟那些企业负责人联系过，潘成学也能微微淡定一些。 调查开始，方太雷直入主题：“谢科长，麻烦你提供一下这些企业责任人的手机号。” 上一次，方太雷收了潘成学五万块钱，就没有深入调查，缺失了这一步。 潘成学给谢晓渝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拿起一张纸，递给方太雷。 “方书记，这几家企业负责人的手机号都在上面了。” 今天一早，谢晓渝就提前做功课了，给这些人一一打电话。 但是，没有一个人接。 谢晓渝打了几遍，都是这样。 于是谢晓渝就向潘成学汇报了一下。 潘成学大喜：“这是好事啊。” “这些企业，对咱们有意见，故意不接衡东市号段的手机。” “到明天，方太雷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肯定也不会接，嘿嘿。” 谢晓渝没说什么。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若真是电话打通了，谢晓渝还得各种求对方，帮忙圆谎。 若是花点钱能搞定，反而就好办了。 就怕其中有那种不要钱的，谢晓渝就会难办了。 但谢晓渝也想好了。 若真是有一两个不配合的，她就把手机号删掉，不给调查组提供。 方太雷接过纸条，递给身边的人：“你们分两组，同时进行，一个人负责打电话，一个人负责记录。” 会议室里，立即就安静下来。 谢晓渝很淡定，因为她一早就打电话了，对方一个都不接。 潘成学也很淡定，因为他不信谢晓渝的话，在调查组来到之前，也试着一一打了电话，对方也是没接。 所以，潘成学认定了他的猜测，对方是因为恼恨这事，故意不接听衡东市的手机号。 潘成学掏出烟，笑着给方太雷递了一根烟。 就在方太雷伸手刚接了烟的时候，就有一个电话打通了，而且是对方接听了电话。 “喂，哪一位？” 这一声，直接让谢晓渝脸色大变，直接让潘成学手里的香烟掉在了桌子上。 “您好，我是衡东市招商局的调查组，我姓严。” “我已经撤资了，请你们不要再找我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调查五峰县撤资的事情，只需要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 “嗯，好吧，你问吧，我有问必答。” 谢晓渝不能淡定了，潘成学更是脑门子出汗。 “请问，当初您来五峰县投资，是经由谁介绍的呢？” “是我的一个朋友，说衡东市比较穷，五峰县更穷，是国家级贫困县，在五峰县投资大有可为。” “可您为何又撤资了呢？” 这个问题，彻底让谢晓渝和潘成学的心弦被绷得紧紧的。 方太雷也跟着紧张起来。 如果对方的回答跟潘成学和谢晓渝说的一样，他的责任就会小一些。 对方回答道：“一年的时间，项目迟迟不能落地。” “对于我们生意人来讲，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可耗不起。” “后来，我也侧面打听了一下，说是配套资金被潘县长挪用了，所以我就撤资了。” 谢晓渝微微一叹。 对方说出了实话，谢晓渝反而解脱了，因为她不用背锅了。 可潘成学就是汗流浃背了。 另外一组，也一样打通了电话。 也是同样的问题。 对方也是同样的回答。 矛头，直接对向潘成学。 然后，这两个组继续拨打第二个电话。 剧情基本上是重复了一下。 不到半个小时，六个企业的负责人全都被调查了一遍。 会议室里的气氛，格外沉闷。 方太雷的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手指交叉，两根大拇指不停地转来转去。 今天的调研任务，算是完成了。 至于上一次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反正已经让邱大江替他向杜宏志认错了，就说是太相信潘成学的话了，没有深入调查。 这么一来，方太雷的过失就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谢晓渝看了方太雷一眼，虽说可能不用背锅了，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谢晓渝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会对潘成学带来多大的影响。 毕竟，盯着这件事情的，是新来的市长，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领导。 如果潘成学真的出事，谢晓渝的仕途也基本上会被画上一个逗号。 或许，多年之后，这个逗号会有可能变成句号。 最不安的，就是潘成学了。 潘成学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他在考虑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让方太雷他们将真实情况向杜宏志汇报？ 绝对不行。 个中风险太大。 一是杜宏志新官上任，又在作风建设会议上的发言那么掷地有声。 第二，赵羽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又备受杜宏志信任。 夺妻之恨在那里摆着呢，赵羽怎么可能会不趁机照死里整他。 潘成学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潘成学笑着说道：“老方，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吃过饭继续。” 方太雷明白，潘成学是要准备搞小动作了。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又这么多人看着呢，方太雷当然不敢再包庇潘成学，再多钱都不行。 不过呢，方太雷也挺好奇的，潘成学会怎么破局呢。 于是，方太雷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手表：“哎呦，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时间过这么快。” “行，客随主便，我们听从潘县长的吩咐。” 潘成学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吩咐可是不敢，只是一起吃个便饭。” 然后，潘成学对谢晓渝问：“午餐定哪里了？” “五峰大酒店。” “行，方书记坐我的车，你跟检查组一辆车。” 第49章 其实就是瞒天过海 下午五点半。 方太雷一行离开五峰县，返回衡东市。 检查组一共五个人，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多了四十万现金。 来的时候，方太雷带着五万块钱现金，还给了潘成学。 可回去的时候，潘成学不但把这五万块钱现金又给了方太雷，另外还有二十万。 其余四个组员，每个人也得到了五万块钱的好处费。 潘成学又花了四十万，目的是让检查组再次帮他造个假。 造假？ 怎么造假？ 潘成学有办法。 不就是六个企业的负责人嘛，找六个人冒充一下就行了。 毕竟，知道他们手机号的，只有谢晓渝一个人。 潘成学的办法，其实就是瞒天过海。 方太雷听了潘成学的办法之后，也是颇为心动。 手机号是谢晓渝提供的，调查组按照这个电话打过去，得到的是虚假的调查结果，但跟他们没关系嘛。 因为他们不知道手机号不对。 这么一来，二十五万就是唾手可得。 至于风险嘛，几乎为零。 知道这个办法的，五峰县只有潘成学和谢晓渝。 这俩人，都是当事人，铁定不会对外说。 而调查组呢，个个都得了好处，肯定是守口如瓶嘛。 所以，说潘成学的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都不为过。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衡东市，呵呵，当官嘛，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搞钱。 还有一小部分清高的，真正的两袖清风，反而成了异类，甭想混起来。 今天是周五，方太雷回到衡东市之后，直奔市政府，去了邱大江的办公室，将第二次的调查报告交给了他。 邱大江接过调查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微微皱眉。 “老方，你确定是一一打电话问的？” 方太雷笑着说道：“邱秘书长，我上一次就是漏了打电话，这一次肯定不能重蹈覆辙嘛。” “是我安排他们四个，分成两个小组，一个负责打电话，一个负责记录。” “当时，潘县长和谢晓渝也在场。” 邱大江点了点头：“一个是因为企业资金链出现问题，一个是觉得五峰县不适合投资，一个是暂缓投资，一个是对项目迟迟不能落地不满，一个是投资项目有了改进，一个是准备将投资地改为衡东市。” “这么看起来，五峰县招商局的问题就基本上能撇清了。” “但是……”邱大江将话锋一转，望着方太雷，“谢晓渝是赵羽的前妻，而且是谢晓渝对不起赵羽在前，据说是谢晓渝出轨了。” “所以，我敢确定，赵羽一定会打电话核实的。” 方太雷笑着说道：“邱秘书长，我们这个调查报告是真实的，经得起任何的审核。” 见方太雷这次的态度完全不同，邱大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邱秘书长，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邱大江淡淡一笑：“今晚有约了，改天吧。” 方太雷听了，从包里掏出五万块钱：“上一次的事，真是对不住，让邱秘书长费心了，一点小意思，给孩子买点零食。” 邱大江脸色一沉：“老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太雷站起身，打了一个哈哈：“给孩子买零食的，别嫌少啊。” “邱秘书长，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咱们改天约酒。” 说完，方太雷就转身离开了邱大江的办公室。 邱大江没再开口，等方太雷离开之后，这才拿起五万块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个方太雷，倒也算是大方。” “看来，他从潘成学的手里，至少得了十万。” 邱大江看看时间，又看看杜宏志还没下班，犹豫一下，就拿着调查报告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赵羽今天请假了，邱大江觉得还是趁机将调查报告给了杜宏志为好。 杜宏志正准备下班呢，因为赵羽带着杜楚冰和杜楚焰去孔雀谷玩了一天，刚回到市区。 见邱大江敲门了，杜宏志只得再等等。 “杜市长，市招商局将第二次的调查报告送过来了，请您过目。” 杜宏志立即问：“你觉得，这一次的调查报告怎么样？” 邱大江来到跟前，一边递过去调查报告，一边回答：“他们这次逐一给那些个企业负责人打电话，调查结果应该是真实的。” 杜宏志接过来调查报告，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不一会儿，杜宏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企业资金链出现问题，五峰县不适合投资，暂缓投资，项目迟迟不能落地，投资项目改进，投资地改为衡东市？” 赵羽早就对杜宏志汇报过，杜宏志一看就明白，这份调查报告也是虚假的。 看完之后，杜宏志抬起头来，问邱大江：“招商局确认是这个结果了？” 邱大江点头道：“对，方太雷书记很是确定。” 很是确定？ 杜宏志心中冷笑，衡东市官员的手段真是厉害啊，简直是只手遮天。 若非这些投资都是小羽让张亮弄的，只怕我还真就让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在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第二把就烧在五峰县，烧在潘成学身上吧。 顺便，再捎带着市招商局的这位方书记吧。 杜宏志点了点头：“行，这份调查报告，就放在我这里吧。” 邱大江一愣，问：“杜市长，要不，让秘书一科再打电话核实一下？” 杜宏志淡淡说道：“调查组逐一拨打了上面的手机号，应该不敢造假，咱们再派人打电话核实，没有任何的意义，就不麻烦了。” 邱大江有点搞不懂杜宏志的意思，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杜市长的意思是，就按照这份调查报告定案？” 杜宏志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下手表：“噢，到下班时间了。” “我还有事，调查报告的事等下周再说。” 等下周再说？ 邱大江明白，杜宏志是准备把这事交给赵羽去处理。 在体制内，如果领导什么事都不交给你去办，那就是严重的不信任。 至少在这个领导离开之前，你的仕途会是暂时的停顿。 邱大江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离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第50章 赵羽懵了 青山居。 206房间。 六人台，坐他们四个人正好。 杜宏志笑着问：“怎么样，小冰，小焰，孔雀谷好玩吧？” 杜楚冰没吭声。 不用她吭声，杜楚焰已经抢着回答了：“小叔，好玩得很啊。” “尤其是放飞孔雀，我和姐还是第一次见，真叫壮观啊，好几十只孔雀呢。” 杜宏志呵呵一笑：“好几十只孔雀算什么，等我把衡东市的旅游业搞起来，就是几百只孔雀被放飞了。” 别说是杜楚焰惊叹了，连杜楚冰也美眸一亮，明显很是期待。 杜楚焰笑着说道：“小叔，我明白了。” 杜宏志笑着问：“你小子明白什么了？” “羽哥带我和姐玩的时候，还不时拿出纸和本子在记什么。” “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也就没有凑上去看。” “现在我懂了，你喊我们来衡东市玩是幌子，更重要的是让羽哥进行现场调研。” 杜宏志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我好心请你们来玩，你还说什么幌子，真是没良心。” 杜楚焰嘿嘿一笑：“咱们几个是自家人，说话自然不用拐弯抹角。” 赵羽心中暗想，你们三个才是自家人，跟我没有毛线的关系啊。 杜宏志又说道：“明天和后天，还是小羽带着你们去玩。” 赵羽一愣：“宏志叔，你不是说……” 杜宏志一摆手，打断了赵羽的话，笑着说道：“小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本来呢，我是打算趁着周末，带他们两个好好玩玩。” “可我又一想，我是他们的叔叔，他们在我跟前肯定放不开。” “而你们呢，都是年轻人，又从小一起长大的，共同语言自然就会多一些。” “所以啊，小羽，只能辛苦你了，牺牲你的周末时间，替我招呼好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也待不了几天，下周三就会返回京城了。” “这几天，你的工作就是替我照顾好他们两个，周一和周二的假我已经替你请过了。” 赵羽：“……” 领导，咱不带这样的吧，说话不算话，你算什么领导，呜呜呜…… 杜楚焰大笑道：“小叔英明，太英明。” “我和羽哥好多年不见，这次绝对是一见如故，聊得可开心了。” 赵羽暗想，你聊得开心，但我不开心，我是应付啊，你都看不出来嘛。 杜宏志含笑点头：“行，聊得开心就好。” “总之，在衡东市的这几天，你们吃好喝好玩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杜楚焰笑道：“放心吧，小叔，我和羽哥投缘得很，就像上辈子是兄弟一样。” “还有啊，我姐对衡东市的印象也很好，昨天晚上她还对我说，想要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锻炼呢。” 赵羽一听，直接就懵了。 卧槽，什么情况？ 杜楚冰要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锻炼？ 我…我…我想回京城了。 杜宏志听了，点了点头：“按照要求，小冰是需要去武警支队挂职锻炼两年的。” “既然我在衡东市任职，小冰来这里挂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咱俩之间也能有一个照应。” “小冰，你觉得呢？” 赵羽暗暗祈祷，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同意啊。 衡东市脏差乱，GDP不行，人均收入也不行，生活质量不高，根本不适合你这样的京城大小姐。 可惜的是，赵羽的祈祷没有发挥作用。 杜楚冰点了点头：“小叔你说得对，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赵羽一阵无语了。 “等我回京城之后，就写一份申请，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 赵羽忍不住来了一句：“其实，我倒是觉得，来衡东市，不如去省会啊。” 杜楚焰笑着说道：“羽哥，衡东市虽然不比省会，但这里有我小叔，省会没有嘛。” “再说，就挂职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赵羽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是杜楚冰的事，跟他这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再继续说，不希望杜楚冰留下来的意思就太明显了。 杜宏志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一起举杯，庆祝小冰即将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 杜楚冰点了点头：“谢谢小叔。” 杜楚焰更是高兴：“你们三个都在衡东市，以后我可要成为衡东市的常客了。” 赵羽对杜楚焰并没有任何抵触，反而是很欢迎，因为杜楚焰的性格很好相处。 可杜楚冰麻。 虽然相处两天了，但赵羽始终觉得很尴尬，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不住杜楚冰。 杜楚冰一直没结婚，也没谈过恋爱，这是杜楚焰跟他闲聊的时候说的。 两个人有婚约，但赵羽悔婚了。 一个两年后离婚，而且是谢晓渝背叛了他。 一个是两年没结婚，没恋爱。 所以啊，赵羽心头的那个愧疚甭提了，有种没脸面对杜楚冰的感觉。 尤其是，杜楚冰留下来了，杜楚焰回京城了，每次见面不得尬死啊。 接下来，就不再聊这事了，四个人喝酒。 今晚，杜楚冰也跟着喝了半斤酒。 吃喝到一半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大胡子经理齐向前端了两个菜，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赵科长，我刚听说，您在这里用餐。” “真不好意思，我知道得晚了，给您免单两个菜，再给您送两个菜。” 赵羽看了齐向前一眼，淡淡说道：“多谢齐经理了。” 赵羽没有向齐向前介绍，因为他知道，齐向前从座位就能猜出杜宏志的身份。 齐向前八面玲珑，将两道菜摆在桌子上之后，见赵羽没有介绍另外三人，自然就不会多嘴去问。 又寒暄两句之后，齐向前就离开了206房间。 齐向前和赵羽不算熟，所以就远不到可以敬酒的程度，这是酒场的规矩。 送这两个菜，齐向前也不算白来，至少他看清了杜宏志的长相。 齐向前离开之后，赵羽才对三人讲了上次在这里发生的冲突。 连环冲突，先是被账单不对，再是自行车被扔。 杜宏志淡淡说道：“世间有百态，人也是形形色色。” “噢，对了，小羽，市招商局第二次的调查报告出来了，你看一下。” 说着，杜宏志从包里拿出调查报告，递给赵羽。 第51章 先把尴尬给打破了 见杜宏志和赵羽谈起了工作，杜楚焰立即就闭嘴了。 赵羽接过调查报告，仔细看了一遍，立即就冷笑一声：“好一手瞒天过海之计，肯定是潘成学的主意。” 杜宏志问：“你的意思是，回访的这六个人，并不是那六个企业的负责人？” 赵羽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来过五峰县一次，给我打电话，要请我喝酒，但我没去。” “但是，他的手机号我记住了，不是这个号码。” “宏志叔，你等一下，我给亮子打个电话，让他把那六个人的手机号发给我。” 杜宏志叹道：“邱大江把调查报告给我的时候，我只知道他们一定糊弄了，但没想到是这种办法，着实算是高明啊。” 赵羽打通了张亮的电话。 “羽哥，什么事？”张亮接到赵羽的电话，很兴奋的样子。 赵羽对张亮说了，后者一口答应下来，说是马上就发给赵羽。 不到两分钟，赵羽就接到张亮的短信了。 赵羽看了一眼，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杜宏志。 杜宏志接过，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好一个潘成学，果然厉害。” “但是，这一次潘成学遇到了你，遇到了我，他也只能认栽了。” “小羽，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正好也能让你出口恶气。” 赵羽淡淡一笑：“我跟谢晓渝已经离婚了，现在是陌路人，出不出恶气没什么意思。” “不过呢，像潘成学这样的处级干部，衡水市可不少。” “宏志叔空降到衡水市，想要打开局面，不立威是绝对不行的。” 杜宏志指了指赵羽，笑道：“你小子，滑头得很。” 杜楚焰一摆手：“哎哎哎，小叔，羽哥，我刚才可是听明白了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是旁观者。” 杜宏志笑道：“行，听你小子说说，但可不能乱说。” “不然，以后你想来衡东市，就得问我答不答应了。” 杜楚焰嘿嘿一笑：“放心吧，小叔，你侄子我虽然年轻，但也不是那种说话不靠谱的人吧。” 顿了顿，杜楚焰说道：“刚才羽哥说了，他和那个女人离婚了，闹得不太愉快。” “换做有些男人，一定会报复，但羽哥大度，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当然了，小叔说出口恶气，也是对的。” “毕竟我也听小叔说了，是那个女人对不起羽哥，不是羽哥对不起她。” 杜宏志直翻白眼：“你这话，东一句，西一句，我们都被你绕晕了，赶紧说重点。” 杜楚焰挠了挠头；“我的意思吧，羽哥和那个女人的感情既然成为过去式了，那就让它过去，莫提莫想莫说。” “羽哥还年轻，肯定还得结婚，咱们要望向未来，未来才是美好的嘛。” 杜宏志气笑了：“你小子，不停兜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楚焰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羽哥办这事，是为公，不会为私。” 杜宏志简直想敲杜楚焰的脑门：“你的意思是，我是恶人了。” 杜楚焰赶忙双手合十：“我的小叔，我可没这样说，也不敢这么说。” “您是一片好心，羽哥能理解，我和姐也能理解。” “反正是，过去的就过去吧，别再想了，人应该展望未来。” “羽哥还年轻，还得结婚，小叔你是羽哥的领导，得帮忙为羽哥介绍良缘吧。” 赵羽直翻白眼，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面来了。 杜宏志笑道：“离婚、没孩子、前途无量，小羽现在可是抢手得很。” “小羽的私生活，我没有过问过，但追求者肯定不少吧。” 赵羽忍不住老脸一红，赶忙解释：“宏志叔，你就别逗我了。” “我可是单位、宿舍和食堂三点一线，哪有时间去想那事啊。” “再说了，我刚离婚，短期内也没有这个想法。” 但赵羽又不得不承认，杜宏志的猜测还是很正确的。 每天上下班，大院里的单身女孩子，尤其是长得不错的，似乎都有主动送秋天菠菜的意思。 可赵羽对她们都是不冷不淡的态度，并不过多接触，这才没有传出什么花边新闻来。 听了赵羽这样说，杜宏志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原本，赵羽的悔婚，让杜家的面子很下不来，杜宏志当然也很是不满。 可见识了赵羽的人品和才华之后，杜宏志就起了再撮合赵羽和杜楚冰的想法。 杜楚冰并没有明确表态，但她却拒绝了秦青山的求婚，更是接受了杜宏志的邀请，来了衡东市。 搞清楚了赵羽的态度，杜宏志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跟三人继续喝酒。 心情不错，杜宏志就多喝了点，又让洪武义送来一瓶五粮液。 四个人三斤，每个人七两半。 杜宏志酒量不如他们三个，晕乎乎的，被洪武义送回住处了。 杜楚焰再次提议去吃烧烤，但这次杜楚冰没有去，而是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宾馆，杜楚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杜楚冰没有打开电视，而是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来，正是赵羽的笔试试卷的打印版。 杜楚冰拒绝秦青山，固然是因为她不喜欢秦青山，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羽离婚了。 如果赵羽没有离婚，杜楚冰未必能扛住家族的压力，估计只能接受秦青山。 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是订过婚的缘故，杜楚冰对赵羽还是很关注的，尤其是在赵羽跟谢晓渝谈恋爱之后。 京城世家子弟，婚前生活稍微放荡一些，已经成为了一种潜规则。 甚至于，不分男女。 所以，杜楚冰对赵羽跟谢晓渝谈恋爱的事情，不会出手干预。 大学四年，杜楚冰就比较仰慕赵羽的人品和才华，觉得家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丈夫。 只不过，赵羽的悔婚让杜楚冰始料不及。 可在杜楚冰的心里，有一股不服气，她哪里比谢晓渝差了，赵羽宁愿为了谢晓渝而抛弃她，甚至于跟家里断绝关系。 杜楚冰也恨过赵羽，但四年认定赵羽是她的丈夫，以及赵羽的人品和才华，又让杜楚冰难以割舍，难以放得下。 所以，杜楚冰听从了杜宏志的建议，南下衡东市。 第一步，先把尴尬给打破了。 第52章 过去了 周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杜宏志很爽，在自己的住处休息了两点，顺便也安排了几样工作。 可赵羽就只能不辞劳苦，带着杜楚冰和杜楚焰继续游玩。 赵羽的讲解很详细，甚至于比导游讲得还要详细。 甚至于，赵羽还将衡东市的景点跟其余相似的景点进行对比，以及又延伸到了别的景点。 杜楚焰很好奇，就缠着赵羽问东问西，几乎把全国各地的景点都问遍了。 可赵羽就像是后来的百度一样，有问必答，而且回答得都很到位。 杜楚焰对赵羽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问赵羽怎么了解那么多。 赵羽只是淡淡一笑：“这两年，我几乎把图书馆的书全都读了一遍。” 而真实情况呢，赵羽用了一辈子，把图书馆的书读了好几遍，包括后续上架的新书。 还有就是，赵羽用百度，查阅了无数的资料。 杜楚焰一脸的震惊：“羽哥，你那五峰县图书馆的书，没有几十万本，也得有几万吧。” “就算去去重复的，一万多绝对没问题。” “就算你一天读一本，两年也只是七百多本，怎么可能会读完呢？” 杜楚冰也很好奇，跟着望向赵羽。 赵羽淡淡一笑：“废寝忘食就行了。” “实在不行，再来个头悬梁，锥刺股。” 杜楚冰：“……” 杜楚焰：“……” 杜楚焰心直口快：“可是，我听说你还要负责谢家的一日三餐，洗洗刷刷，哪还会有那么多时间呢。” 杜楚冰脸色微微一变，立即喝道：“住口。” 杜楚焰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向赵羽道歉。 赵羽淡淡一笑：“没什么，都已经是过去了。” 杜楚焰忍不住又问：“羽哥，你恨谢晓渝吗？” 赵羽微微叹了口气：“我是个有感情的人，为了她对不起…嗯，对不起很多人，更是有家不能回。” “若说一点不恨，就是太自欺欺人了。” “只能说，是我以前把爱情想得太理想化了。” “如今让我有家不能回，有家没脸回，也算是报应啊。” “只不过…只不过，我…我对不起…嗯，对不起你姐。” 这句话，从赵羽跟谢晓渝开始确定恋爱关系，就已经憋在赵羽的心里，今天终于说出来了，终于松一口气。 杜楚焰没有接话，而是看了杜楚冰一眼。 杜楚冰俏脸微微一红，但表情还是那么冰冷，只是美眸连续眨动了几下，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晶莹。 好一会儿，杜楚冰才淡淡吐出了三个字：“过去了。” 杜楚焰立即跟着打圆场：“是啊，羽哥，都过去了，咱们应该展望未来。”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一。 赵羽依然没有上班，方家镇暂时替代赵羽。 一大早，方家镇就通知刘广明，说是赵羽拉到了几个投资方，对方负责人中午到衡东市，下午三点钟去招商局开会，进行洽谈。 杜宏志，以及分管招商局的副市长，都会参加。 刘广明高兴极了。 有人肯在衡东市投资，等于是招商局就被盘活了。 接下来，各种配套资金，市领导的看重，以及业绩，甚至于一些吃拿卡要…… 嗯，既然是赵羽拉过来的投资方，吃拿卡要是不能有的。 刘广明立即给方家镇回复，说是一定准备到位。 一晃眼，下午时间就到了。 两点五十五分，杜宏志和分管副市长李学义，以及邱大江，以及方家镇和许琳琳，还有市政办秘书四科的科长和一个科员，一起来到了。 陪着他们来到的，还有七个投资方，也就是七个企业的负责人。 这个负责人，可不一定都是老总，也有业务代表，但能够做出相当的决定。 市招商局这边，领导班子，以及各部门一把手，以及业务科和安商服务科的全部人员，都参加这次的会议了。 所以，会议的规模，算是非常宏大了。 唯一遗憾的是，拉来这么多投资方的关键人赵羽没来。 杜宏志说，他安排赵羽做一项更重要的工作了，没办法抽身。 刘广明等人都很奇怪，衡东市还能有什么事情，比招商引资更重要呢？ 可杜宏志没说，刘广明自然也不敢问。 三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主持人是刘广明。 “衡东市招商引资洽谈会，现在正式开始。”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衡东市委市政府，向诸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然后，就是掌声响起。 掌声之后，刘广明接着发言：“衡东市，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人文地理、人文历史等等资源，都相当丰富。” “另外，衡东市的交通也十分发达，铁路十字交汇、公路四通八达，便于各种运输。” “还有就是衡东市的劳动力人口资源十分丰富，能够提供充足的劳动力输出。” “最重要的一点，是市委乔书记和市政府杜市长对招商引资工作十分重视，能够为诸位企业家提供相当优厚的便利条件。” “鉴于以上各种优势，衡东市是一座很值得投资的城市。”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杜市长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再次响起。 杜宏志挥了挥手，将掌声压了下去。 杜宏志笑着说道：“刚才，招商局的刘局长已经把衡东市的优势介绍很到位了，我就不再赘述。” “我觉得呢，你们是投资方，不如接下来就有你们提出问题，我们现场解答，怎么样？” “毕竟，不管是几百万，还是几千万，甚至于上亿的投资都不是小数目，我们衡东市政府会尽量打消你们的困惑和顾虑，希望咱们能够合作愉快。” 张亮坐在七个人最中间的位置，转首对左侧第二位的一个男子说道：“刘总，你之前在五峰县投资过。” “虽说投资失败，一年后撤资了，但毕竟对五峰县，对衡东市有一定的了解。” “不如，你先说说吧，怎么又突然想在衡东市投资了？” 此言一出，刘广明和方太雷全都大吃一惊，齐齐望向这个刘总。 吃惊之后，方太雷更是立即感觉到了忐忑。 不好，潘成学的瞒天过海之计，只怕要黄了。 第53章 有钱同收，有事共担嘛 方太雷的额头出汗了。 第一次调查，没有深入了解，调查报告有误。 第二次，方太雷信誓旦旦，而且还给企业方打电话调查了，调查报告号称没有半点问题。 而现在，一家企业方竟然来衡东市二次投资了，铁定要东窗事发了。 二十万，嗯，不对，二十五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一旦事发，方太雷铁定保不住头顶的乌纱帽。 纪委干部以身试法，后果会更严重。 若这事只有潘成学和方太雷知道吧，还能死活不承认。 可其余四个人呢，每人得了五万块钱的好处，方太雷能保证他们四个都会守口如瓶，死活不承认吗？ 方太雷开始心绪不宁，汗流浃背了。 刘德海笑着说道：“行，那我就抛砖引玉，先说两句吧。” “其实呢，对衡东市的情况，我早就做了了解，也有投资意向。” “正如刚才刘局长介绍，衡东市的优势很大，是一块很有潜力的市场。” “正巧，五峰县招商局的谢科长正在努力各种拉投资，我就跟她接触了一下。” “经过洽谈，我被谢科长说动，准备先在五峰县进行一拨五百万的投资。” “可是，一年的时间，项目迟迟不能落地，我手下人催了好多次。” “这种情况下，我就亲自找了谢科…嗯，当时已经是谢局长了。” “谢局长说，她也一直在努力推进这件事情，请我再稍等一段时间。” “作为生意人嘛，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不能再单方面相信谢局长的话了。” “所以呢，我就派人去了五峰县调查情况，没想到是配套资金被潘县长私自挪用了，导致项目无法落地。” “当然了，这是我的人调查的结果，不一定准确啊，反正项目一直没有落地，这是真的。” “当时在五峰县投资的有六家，我们彼此通气之后，就一起撤资了。” 顿了顿，刘德海继续说道：“这一次呢，说来也巧，证明我和衡东市确实有缘分。” “衡东市市政办秘书一科的赵羽科长跟张亮总认识，张亮总曾经对我有提携之恩。” “赵羽科长要为衡东市引进投资，就找到了张亮总，张亮总又找到我。” “我虽然对衡东市的印象不太好了，但张亮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就跟着一起来衡东市参观一下。” “虽然今天没能见到赵羽科长，很遗憾，但我感受到了杜市长招商引资的决心，这一趟衡东市就是没白来。” “我的初步意向，在衡东市先投资一千万。” “如果项目顺利落成，咱们合作愉快，后续我还会继续追加投资，甚至于介绍别的企业来衡东市投资。” “我就说这么多，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衡东市的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掌声响起。 方太雷的汗水，也跟着风起云涌了。 杜宏志笑着说道：“感谢刘总对衡东市的再次信任，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再让刘总失望了。” “另外，上一次的撤资事件，我也会一查到底，坚决保护所有投资者的利益，打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 刘德海点了点头：“多谢杜市长。” “我相信，在杜市长的领导下，衡东市的营商环境一定会更上一层楼，衡东市的经济也会迅速起飞的。” 接下来，会议就进入了洽谈阶段了。 邱大江的心思，一大部分在会议上，另一小部分则是在关注着方太雷。 因为杜宏志许给的条件很丰厚，双方的洽谈也就很愉快。 七家企业，全都答应在衡东市投资，金额有几百万的，有上千万的，还有张亮的一个三千万的项目。 虽然还没有签署正式的合同，但双方的意向已经达成，基本上就算是成事了。 除非，某一家企业破产了，或者衡东市开具的条件发生更改了。 晚上，自然是宴请这七家企业。 但方太雷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向刘广明请了假。 回到办公室，方太雷就急急忙忙给潘成学打电话。 潘成学接到电话，也是目瞪口呆。 六个企业中的一个，又来衡东市投资了，而且是老总亲到？ 前后就差了一个周末，真是戏剧性的巧合啊。 而且，这一次衡东市的招商投资，是赵羽拉过来的？ 就这么巧合？ 以潘成学的老谋深算，当然不会相信这真是一场巧合。 潘成学认为，这是赵羽的报复。 潘成学还能猜到一点，那六个企业，至少今天又来的这个企业，其实是赵羽拉过来的。 所以，他的瞒天过海之法，出现了破绽。 谢晓渝欺骗了他。 这事可不是小事。 先后两次调查报告都是弄虚作假，潘成学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潘，我现在就去五峰县找你，你等着我，咱俩商量一下对策。” 什么商量对策，方太雷是要退钱，潘成学当然明白。 只有退了钱，方太雷才能抽身事外。 “噢，老方，我今晚不方便，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 “要不这样吧，明天上午我有会，明天下午我就有时间了。” 等明天下午？ 特么的，黄花菜都会凉透了。 方太雷当然明白，潘成学是故意要把他绑在一条船上，不给他退钱的机会。 方太雷脸色一沉：“老潘啊，别忘了，手机号码是谢晓渝提供的。” 潘成学明白，方太雷还是想让谢晓渝背这个黑锅。 而目前的情况，显然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潘成学点了点头：“好的，老方，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老方，咱们明天下午见面再聊。” 方太雷：“……” 挂了电话之后，方太雷点上一根烟，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 嗯，以潘成学的心计和自私，铁定会听从他的建议，继续让谢晓渝背锅。 只不过呢，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情况会更严重。 恐怕，谢晓渝的科长职务也会保不住，直接被一撸到底，成为普通科员。 再因为有行政处分，至少会影响谢晓渝好几年的时间。 所以嘛，谢晓渝肯不肯配合，会不会答应，就是这次事件的关键原因了。 想了想，方太雷开始给调查组的另外四个人一一打电话了。 有钱同收，有事共担嘛。 第54章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谢晓渝家。 谢晓渝正在烧菜，就接到潘成学的电话了。 潘成学的语气很不善：“谢晓渝，怎么回事，赵羽怎么会跟其中一个企业有联系？” “你跟我说实话，那六个企业，到底有几个是赵羽帮你拉过来的？” 谢晓渝直接懵了。 “不可能啊，潘县长，这六个企业都是我联系的，跟赵羽没关系。” 潘成学冷哼一声：“那家名叫德海有限公司的企业，老板名叫刘德海，今天下午来了市招商局，跟杜市长洽谈合作。” “而且，这个刘德海说了，是赵羽拉他来衡东市投资的。” 谢晓渝惊呆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潘成学淡淡说道：“没什么不可能，是市招商局的人给我打电话，假不了。” “谢晓渝，你信誓旦旦说，赵羽跟那六个企业没有任何关系，我信了你。” “可现在，人家又来衡东市投资了，这只是巧合吗？” “赵羽开始报复你了，你竟然一无所知，真是愚蠢之极。” “我…我…我……”谢晓渝张了张嘴，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赵羽开始报复我了？ 他竟然找到其中一个企业的老板，还要拉他来衡东市投资？ 谢晓渝明白，第二次调研的骗局很快就要被揭破了。 这一次的严重性，绝对远胜过第一次。 谢晓渝几乎要哭了：“潘县长，我…我敢对天发誓，赵羽之前并没有跟那六个企业的负责人接触过。” “至于赵羽为什么能拉到其中一个企业来衡东市投资，我是真的毫不知情。” “潘县长，赵羽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我觉得其中一定会有什么误会。” 潘成学冷笑连连：“谢晓渝，你也是党员，整这种封建迷信糊弄我，有意思吗？” “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只能想办法，赶紧解决掉。” “你即将是潘家的儿媳妇了，还没进门就给我弄出这事。” “我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或者是出事了，你的后半辈子还能幸福吗？” “谢晓渝，我的意思，你应该能听懂吧。” 谢晓渝当然能听懂，而且是非常懂。 潘成学让她继续背锅。 深吸一口气，谢晓渝问：“潘县长，我想知道，赵羽是怎么联系到那家企业的？” 潘成学微微皱眉：“这还用问嘛。” “以赵羽现在的地位，想要知道那六家企业的名字，还不是轻而易举。” “拿到名字，再找到对方的负责人，对赵羽而言，也不难吧。” 谢晓渝一阵沉默。 打了一巴掌之后，潘成学开始给谢晓渝喂糖豆了。 “你和赵羽离婚，小飞也有一定的责任，这事就不再提了。”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还是五峰县的县长，只要我的仕途稳，以后再找机会把你提起来，不是难事。” “毕竟，杜宏志是京派干部，来衡东市只是镀镀金，弄一些政绩。” “这一次的招商引资，就是杜宏志的政绩之一了。” “一旦杜宏志的政绩弄得差不多，他肯定会立即返回京城。” “没有了杜宏志这个靠山，赵羽这个秘书就是一只纸老虎了。” “按照规矩，新市长不可能再用他当秘书，所以赵羽的好日子也就没了。” “没了杜宏志和赵羽的钳制，我再启用你，就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因为这事发生了，就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但我估计最多也就是一年半。” 谢晓渝心里乱极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依然沉默。 “晓渝，你在听吗？”潘成学有些不放心了，赶忙问了一句。 “嗯。” 潘成学松了一口气，微微一叹：“官场就是这样，只能说赵羽现在的运气确实不错，又掌握了主动，咱们只能暂避锋芒。” “但官场又像水势一样，是不断变化的，是无常的，咱们一定会有机会的。” “这段时间呢，你和小飞举办了婚礼，再抓紧时间把孩子要了。” “等机会来到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混仕途了。” 谢晓渝能说什么呢，只能微微一叹：“我明白。” 潘成学点了点头：“这一次的处分，会很重，你要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不过呢，只要有我在，一切都是暂时的。” “耽误的时间，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补回来，保证你的仕途会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潘成学的这一番话彻底让谢晓渝心动了，心中再无任何抵触。 给谢晓渝打了这个电话之后，潘成学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心情却无法真正轻松起来。 赵羽的存在，像是一座大山一样，不说能压得潘成学喘不过气，至少让他很不舒服。 瞒天过海之计翻车，潘成学只能怀疑是赵羽刻意报复。 所以，潘成学就不能不思考了，光是这样被动挨打，绝非长久之计。 这么多年，潘成学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一旦被赵羽查出来一两件，对潘成学的影响都是无法估量的。 潘成学眯着眼睛，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动着。 “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赵羽的报复已经开始，我根本无法面面俱到地防守，只能是主动进攻，将赵羽落马。” 基调，被潘成学定下俩了。 但是呢，该如何进攻，潘成学暂时没有头绪，因为在成为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之前，赵羽的仕途就是一张白纸。 经济问题？ 赵羽没有。 生活作风？ 赵羽也没有。 官员最容易出事的钱和色方面，赵羽目前都是没有任何把柄的，潘成学怎么进攻？ 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潘成学抽了三根烟，思考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想出了办法。 潘成学将第三根烟的烟蒂在烟灰缸里焗灭，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赵羽不是没有任何问题嘛，没关系，我可以帮他制造问题。” “哼，赵羽，你的獠牙确实很厉害，但在我这个猎手跟前，你是翻不了天的。” 第55章 伏笔 周三。 赵羽将杜楚冰和杜楚焰送到车站，目送他们两个进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回单位上班。 跟杜家姐弟差不多相处了五天吧。 至少赵羽和杜楚焰的兄弟感情恢复很快，更是远远胜过以前。 对于杜楚冰嘛，赵羽一直是敬而远之，跟她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赵羽回到办公室，看看杜宏志的办公室没人，就敲门进去。 杜宏志抬头看了赵羽一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把他们两个送走了？” “是，我刚从火车站回来。” 杜宏志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陪着玩了几天，不算辛苦。” 赵羽顿了顿：“这几天的旅游，我发现了不少问题，准备今天汇总一下，再提出解决方案，最迟明天下午能交给宏志叔审阅。” 杜宏志淡淡一笑：“这个不用急，你慢慢汇总。” “毕竟，衡东市的旅游业弊端不是一天两天，整改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关键的，还是招商投资，不然衡东市的旅游配套设施不健全，旅游业根本发展不起来。” 杜宏志给赵羽扔了一根烟，后者接过，先给杜宏志点了，再给自己点。 杜宏志吐了一口气：“这几天，市招商局对五峰县第二次调研之后，那个结果你也知道了，明显是弄虚作假。” “不过呢，潘成学还是让谢晓渝背了锅。” “毕竟，跟那六家企业对接，一直都是谢晓渝一个人。” 赵羽冷笑一声：“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谢晓渝只要不傻，就一定会扛下所有，保全潘成学。” “我估计，潘成学认为，宏志叔您是空降的，镀镀金就会回京城，到时候衡东市还会是以前那个衡东市，他再把谢晓渝提拔起来，不是难事。” 杜宏志笑道：“可惜啊，潘成学猜错了，我这次来，是准备扎根衡东市了。” “领导给我提的要求是，如果我不能把衡东市治理好，就甭想再回京城了。” 赵羽点了点头：“宏志叔，我估计着，潘成学应该会反击，不然就会一直被动。” 杜宏志也点了点头：“小羽，潘成学一旦出手，铁定先对付你，你要小心着点。” 赵羽笑了笑：“放心吧，宏志叔，我可是白纸一张，随便他出手。” “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潘成学的手段，向他学习一二。” 杜宏志又说道：“这两天你没上班，家镇向我汇报了一下市长热线的工作。” “最近一段的市长热线，各单位处理都很积极，很到位，老百姓的满意度很高。” “之前处理不到位的市长热线记录，也已经发到各个单位，敦促他们进行二次处理，并将处理结果上报。” “还有对老百姓拨打市长热线的情况汇总，有这么几样占比很高，你看看。” 赵羽从杜宏志的手中接过，仔细看了一遍。 第一，部分路口的红绿灯不能正常使用，每天都会造成交通堵塞。 第二，城市下水道年久失修，只要下大雨，就会出现内涝的情况。 第三，衡东市的垃圾中转站在市中心，夏天的时候气味太大，让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 第四，衡东市旅游景点宰客现象极为严重，风气很差。 第五，老师打学生的事情频发，而且每个学校都没有处理到位。 第六，看病难，医生主动索要红包，在每个医院都存在。 第七，行政服务大厅的服务态度恶劣。 第八，衡东市存在部分黑社会，以及黑社会与公安勾结的情况，存在一些霸凌事件，还有草菅人命的。 第九，粗暴执法的情况，存在于很多的单位。 其余问题肯定也有，只不过这九条的占比高一些。 前三条，跟财政有关。 衡东市财政一直很紧张。 衡东市的历届领导，都是一个观点。 先保证公务员的工资，再保证吃喝报销，然后再说其他。 单单是吃喝报销，每年都占了一个不小的比例。 其余几条，就是管理的问题，不难解决。 至于黑社会那一条，以及勾结公安，上一世若干年后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赵羽格外关注，所以了解得很详细。 杜宏志可不知道，他微微皱眉：“其余八条都不是难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这个第八条，就有些难度了。” “想动黑社会，就必须知道公安内部有多少保护伞。” “不然的话，咱们还没动呢，他们就提前知道消息了，难以一网打尽。” 大家都明白，扫黑除恶不能彻底，一旦被他们反击报复，哪怕是公安局长也吃不消。 毕竟，谁没有老婆孩子？ 电视剧《以法之名》中，乔振兴为何乖乖承认自己是保护伞，还不是为了他的老婆和女儿。 江旭东为何被禹天成摆布，也还不是为了他的儿子嘛。 有些保护伞，其实他们也不想，奈何被黑社会捏住了软肋，这才不得不妥协。 人性，本来都是善良的。 赵羽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宏志叔，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能把衡东市的黑社会，以及他们背后的保护伞连根拔起。” 其实，赵羽心中都有名单，哪里需要什么三个月，三天都用不了。 只是他不敢把时间说得太短，不然的话，赵羽根本没法解释。 可即便赵羽说了三个月，杜宏志也一样接受不了。 杜宏志大吃一惊：“小羽，你可别乱来，这不是小事，那些人可都是不把杀人当回事的。” “我让小冰来衡东市武警支队，其实就是埋个伏笔。” 赵羽这才明白，为何杜楚冰要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锻炼。 这一步绝对是好棋啊，用武警官兵对付黑社会，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宏志叔真是高明，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杜宏志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开始拍马屁了是不。” 赵羽笑道：“不是拍马屁，是真心话，真心话。” 杜宏志心中嘿嘿，小羽啊，用武警支队对付黑社会只是我的伏笔之一。 另外，我还想撮合你和小冰啊。 之前你抵触，你退婚，是因为你俩没感情基础。 这一次，我给你们提供恋爱的机会，就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缘份了。 第56章 二十万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赵羽的办公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赵羽都没想到，潘成学会直接来办公室找他。 虽说赵羽对潘成学没有半点好感，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赵羽仍是客气地接待了他，更是亲自给他倒了茶。 从进门开始，潘成学都是一脸笑眯眯的。 等接了水杯，潘成学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赵科长，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工作了。” “我今天来找你呢，是有两个原因的。” 赵羽没有开口，仔细倾听着潘成学的话。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恭喜赵科长了。” “赵科长一鸣惊人，从九十六名优秀者中脱颖而出，被杜市长慧眼识英才，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赵科长在五峰县工作过两年，说起来，咱们也能算是半个老乡，日后还希望赵科长在工作方面对五峰县多多指导。” 赵羽淡淡一笑：“潘县长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潘成学笑着说道：“赵科长真是谦虚了，人大的高才生可不是假的嘛。” “赵科长来五峰县报到的时候，我就关注过你的档案，你在大学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而且还是双学位，很厉害。” 赵羽搞不清潘成学的来意，只能继续跟他打哈哈。 潘成学继续说道：“我的第二个来意呢，是替犬子向赵科长道歉的。” “说起来，赵科长跟谢晓渝离婚，犬子确实从中破坏了，我也是刚刚了解到。” “不过呢，有一点我可以向赵科长保证，犬子没有动谢晓渝一根手指过，谢晓渝依然是清白的。” “尽管犬子和谢晓渝的订婚日期已经确定，但只要赵科长一句话，我可以马上取消。” “毕竟我也听说了，赵科长和谢晓渝之间确实是真爱。” 赵羽淡淡一笑：“多谢潘县长关心，但已经没必要了，破镜难圆嘛。” 潘成学望着赵羽：“如果赵科长真是这么想，犬子和谢晓渝的事情，我就不再插手了。” 赵羽点了点头：“潘县长放心，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潘成学从包里掏出两条烟，放在赵羽跟前：“赵科长，一点小意思，请一定笑纳，不然我这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 说完，潘成学向赵羽拱了拱手：“改天，我再摆个场，带着犬子，郑重向赵科长道歉。”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搅赵科长了。” 望着潘成学的背影，再看看桌子上的这两条烟，赵羽微微皱眉。 等潘成学离开之后，赵羽这才拿起这两条烟。 一入手，赵羽就觉得不对劲了，绝对要比普通的烟沉许多。 赵羽将封口打开，露出来的不是香烟，而是钞票。 两排，一排五沓，十万块钱。 两条烟，就是二十万块钱了。 难怪潘成学用这两条烟当道歉的敲门砖，二十万，不是小数目啊。 如果赵羽真答应了，下一步请吃饭，估计潘成学还会再来一次重礼。 看起来，潘成学是真心向赵羽低头了，因为背景是五峰县招商后又撤资的事情，似乎潘成学是想请赵羽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 如果赵羽没有上一世的经历，心性不够成熟，或许还真就相信潘成学的心意了呢。 赵羽将两条“烟”放进了抽屉里，点上一根烟，眯起了眼睛。 潘成学到底是什么打算？ 真是想用这二十万换得赵羽放过他这一次？ 五峰县招商撤资的事情虽然闹大了，但潘成学再次让谢晓渝背锅，这事对他的影响就没有多大。 虽然刘德海说，他侧面打听了，是潘成学私自挪用了配套资金，导致项目无法落地。 可是，以潘成学的能耐，肯定能够把账做平，也就查不出有效的证据。 赵羽料定，潘成学铁定有阴谋。 只是，潘成学的阴谋是什么呢？ 抽了两根烟，下班时间到了。 半个小时后，杜宏志下班了，赵羽把他送到电梯口。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楼层里的人全都下班走了，只剩下赵羽自己。 赵羽将那两条“烟”拿出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走出办公室，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赵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就空空的了。 然后，赵羽这才关灯关门，也下楼去了。 赵羽下楼之后，向大门走去，远远看到邱大江从院门处向他迎过来。 二人很快就相遇了。 赵羽主动向邱大江打招呼：“怎么，邱秘书长，还要回办公室啊？” 邱大江快速扫了一眼赵羽手中的公文包，笑着说道：“我回到家，才发现家里的钥匙被我忘在办公室了，所以就只能回来一趟了。” 赵羽笑道：“怎么，嫂子不在家？” “没有，回娘家了，孩子的姥爷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她回去照顾几天。” 赵羽点了点头：“等周末了，我喊着秘书一科的人，一起去探望老爷子。” 邱大江赶忙摆手：“不用探望，孩子的姥爷是老毛病，不用住院，就是休息几天就行。” “行，赵科长你赶紧回去了，我上楼去拿钥匙。” “好的，邱秘书长，我先走了。” 二人分手，一个向院门走去，一个往大楼走去。 赵羽走到保安亭的时候，执勤的保安向赵羽打招呼。 赵羽看到，保安亭里，放着一个水杯，不是保安的，水杯跟前还有一把椅子。 “这是谁？” “噢，是邱秘书长，他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刚刚进去。” 赵羽眯了眯眼睛。 这么巧吗？ 邱大江在保安亭待了半个小时，在赵羽刚从楼里出来，就赶紧进院，故意跟赵羽碰面？ 赵羽想起，二人碰面的时候，邱大江的第一眼是盯向他的公文包。 好像，赵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楼里，邱大江并没有上楼，而是在一楼的楼梯口打电话。 “老潘，我看清楚了，赵羽的公文包是瘪的，那二十万他肯定是放在办公室了。” 潘成学大喜：“好，好得很，辛苦老邱了。” 邱大江又说道：“但是，须得防备赵羽晚上再来办公室，趁着没人，把钱取走。” 潘成学呵呵一笑：“放心吧，老邱，我自有安排。” 既然潘成学有安排，邱大江就不再多问，直接挂了电话。 第57章 搜查令 第二天。 赵羽还在上班的路上，就接到许琳琳的电话了：“赵科，出事了。” “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有两个反贪局的人，说是接到举报，有人告你收受贿赂，他们要搜查你的办公室。” 赵羽彻底明白了，潘成学的阴谋是什么。 昨晚赵羽虽然没想明白，但他是出于小心谨慎的态度，没敢将那二十万放在办公室里，藏在了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 赵羽倒吸一口凉气。 潘成学果然厉害，更是果断、迅速，手腕够狠。 昨晚送钱，今早就举报，然后反贪局立即出手，几件事情一气呵成，绝对是漂亮之极。 若非是赵羽老持稳重，铁定就中了潘成学的圈套了。 许琳琳继续说道：“他们拿着搜查令呢，只怕咱们挡不住，要不赵科您今天别来上班了。” 赵羽呵呵一笑：“怎么，琳琳，你也怀疑我收受贿赂了？” 许琳琳赶忙说：“不是的，赵局，我…我是说…说万一……” 许琳琳确实是这么一个意思，所以解释起来就好像没法解释。 赵羽又笑了：“放心吧，我坦坦荡荡，不怕他们搜查。” “琳琳，你告诉反贪局的那两位同志，最多五分钟，我就能到单位，让他们稍等一下。” “哎，好的，赵科。” 挂了电话，赵羽的脸色阴沉之极。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不管是五峰县招商撤资的事情让潘成学误会了，还是潘成学先下手为强，反正赵羽和潘成学之间已经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情况了。 更不要说，潘成学已经出手了，赵羽肯定得还击。 不然，天天被潘成学盯着，绝对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四分多钟的时间，赵羽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了。 这一层的办公人员，几乎都被惊动了。 这事，绝对是特大新闻了。 刚上任不久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竟然出现了收受贿赂的嫌疑，还被人告了。 反贪局的人就在他办公室门口呢，就看结果如何了。 体制内的人，敏感性都很强。 这种告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是实名，反贪局的人不会行动这么迅速。 所以，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认定，赵羽这次铁定栽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赵羽来到单位的时候，整个大院的人几乎全都知道了。 当然，看热闹的人，还是占多数的。 赵羽来到之后，方家镇立即就迎了上来，低声说道：“赵科，对方来者不善。” 赵羽明白是什么意思，笑了笑：“没关系，我善，就不怕别人不善。” “等会儿，替我盯好他们，可别搞出从自己包里掏出钱栽赃我的事。” 方家镇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和琳琳一起盯着。” 市政办秘书一科的几个人，方家镇能相信的，目前只有一个许琳琳。 女孩子嘛，在仕途上的野心没有男人大，尤其是年轻女孩子。 李运、杨迅和贺启华那三位，方家镇只能说是知人知面，不知道对方的心到底怎样。 反贪局的两位同志也走过来：“赵科长，我们是反贪局的，受命来搜查您的办公室，这是搜查令，请您过目。” 赵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然后，赵羽就走过去，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 “打搅了，赵科长。”反贪局的两位同志走进去，开始搜查起来。 方家镇和许琳琳也紧跟其后，死死盯着这两个反贪局同志的每一个动作。 赵羽对李运三人摆了摆手：“你们三个，回去工作吧。” 这时，邱大江走过来，装模作样问道：“赵科长，出什么事了？” 赵羽笑了笑：“没事，有人诬告我。” 邱大江点了点头：“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今天杜市长的日程表，你看是交给家镇，还是……” 赵羽淡淡一笑：“先交给我吧，等会儿我交给家镇。” 邱大江将日程表交到赵羽的手里，然后低声说道：“反贪局那边我有关系，如果需要我帮忙，提前说一声。” 赵羽笑着说道：“多谢邱秘书长，用不着，我说了，是诬告。” “那就行，是我多想了。”邱大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宏志也来上班了。 赵羽快步走过去，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对他汇报了一下。 “小羽，还好你谨慎，没有把那二十万放办公室，不然恐怕就是有嘴也说不清，连我也难以保全你了。” “哼，潘成学真是好手段啊，动作够迅速啊。” “小羽，潘成学已经开始对你下手，你不能被动防守，需要主动进攻。” “论及头皮上的虱子，潘成学绝对比你多多了。” “只不过，他是一只老狐狸，只怕马脚不容易被抓到。” 赵羽笑了笑：“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些事，只要潘成学干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再说，咱们手里也有邵旭刚和刘立业，关键时候是能堪大用的。” “还有就是，潘成学虽然是老狐狸，可惜他的儿子不是小狐狸啊。” 杜宏志眼睛一亮：“从潘成学的儿子入手，小羽你的这个想法不错，非常好。” 赵羽笑着说道：“我给邵旭刚安排过了，旧案重审，但凡跟潘飞有关的案子，优先。” 杜宏志忍不住笑了，指着赵羽：“我发现了，你这只小狐狸比潘成学那只老狐狸都厉害。” “潘成学出手算是够快够迅速了，但跟你比起来，还是慢了一步啊。” 赵羽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对谢晓渝已经彻底放下了，但潘成学未必这样认为。”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以潘成学的性格，肯定会主动出手，将我扼杀在摇篮之中。” 杜宏志点了点头：“小羽，你放手跟潘成学一战吧，需要任何支持，只管对我说。” 赵羽笑了笑：“对付一个潘成学，怎么能用得着宏志叔出手呢，我自己能行。” 这时，方家镇敲门了：“赵科，他们在你办公室没找到，说是还要搜查你的住处。” 第58章 一瓶子安眠药 谢家。 刚刚吃早饭。 第二次调查之后，谢晓渝暂时被停职了，不用去上班，所以谢家的早饭就晚了点。 谢晓渝的精神不太好，谢家其余三人说话都很小心，不敢提让谢晓渝不开心的事。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李春霞和谢晓波谈的就是谢晓渝和潘飞的订婚。 “晓渝啊，只要订婚宴之后，你就是潘家的准儿媳妇，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再说了，你两次替潘县长背锅，也等于是你向他表明了心态，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谢晓波也跟说道：“是啊，姐，潘县长都说了，最多两年时间，你就能东山再起。” “两年之后，孩子也都一岁了，你正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大展手脚了。” 然后，谢晓波又恨恨说道：“说来说去，都是赵羽那个白眼狼，故意报复我姐。” “谢家养他两年，真是白养他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谢晓渝听了，忍不住冷冷怼了一句：“晓波，我问你，这两年，是谁养谁？” “咱们一家四口的吃喝拉撒，你花过钱，还是我花过钱？” “要说养，应该是赵羽养了咱们一家四口吧。” 顿了顿，谢晓渝又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赵羽干的，没有证据，你不要乱说。” 谢晓波直翻白眼：“姐，你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我是就事论事。” “好好好，姐，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 李春霞撇了撇嘴：“晓渝，虽然这事没证据，但我敢保证，绝对是那个白眼狼干的。” “你想啊，那六家企业同时撤资，本就有些奇怪吧。” “刚撤资，那个白眼狼就联系上其中一家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怀疑，以前你在家给人家打电话的时候，被那个白眼狼记住手机号了。” 谢晓渝一阵沉默。 其实，谢晓渝的心里也隐约觉得，应该是赵羽在报复她。 谢晓渝的心里，也觉得李春霞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除此之外，谢晓渝实在猜不透，赵羽怎么能联系到那家企业呢？ 谢晓渝懒得再多想这事，反正猜不透：“妈，咱们早饭都吃一半了，我爸呢？” 谢晓渝突然发现，谢百元一直没来吃早饭。 李春霞淡淡说道：“吃饭前就喊那个老东西了，说是蹲厕所，也不知道啥情况，竟然蹲了二十分钟。” “晓波，你去卫生间敲敲门，看那个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百元混了一辈子，虽然兢兢业业，但从未请客送礼过，所以一直都是基层员工。 在单位没地位，在家里李春霞也一直都看不起他，称呼上丝毫不客气。 谢晓波也有些不情愿，拉着脸，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谢百元大步走进餐厅。 谢晓波见状，立即就又坐了下来，继续大口吃饭。 谢晓渝喊了一声：“爸，赶紧过来吃，早饭都要凉了。” 谢百元一脸的阴沉：“我不吃饭，我吃药。” 吃药？ 李春霞三人听了，皆是一愣，齐齐望向谢百元。 谢百元伸出左手，掌心上是一个药瓶，瓶盖子已经打开过了。 接着，谢百元又伸出右手，右手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有八成的水。 “晓渝，你和赵羽离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你要嫁给潘飞那个花花公子，我是坚决不同意。” “那个潘飞，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怕冤枉了他，侧面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潘飞就是一个胡作非为的流氓。” “晓渝，你若是嫁给了他，你的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李春霞大怒，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声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潘飞对晓渝是真心喜欢，追了好几年，这份痴情是花花公子能做到的吗？” “还有，潘飞的爹是县长，对晓渝的仕途有帮助，这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我告诉你，这事我已经做主了，更改不了。” “再说了，晓渝也同意这门婚事，你个老东西跟着捣什么乱。” “你要是吃饭，就坐下来好好吃，闭上嘴，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谢百元冷笑一声：“潘飞玩弄的女人，不知道多少，他会是真心喜欢晓渝？” “再说了，潘飞没结过婚，晓渝却离过婚，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对晓渝？” 深吸一口气，谢百元问：“晓渝，我再问你，这门婚事取不取消？” “你如果继续坚持跟潘飞结婚，我就把这瓶子安眠药全部吃下去。” “反正，我是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你要硬结婚，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谢晓渝脸色大变，急忙看向谢百元手中的药瓶看过去。 李春霞冷笑一声：“晓渝，别搭理他。” “这个老东西是最没种了，打个针都吓得嗷嗷乱叫，他会敢吃下一瓶子安眠药？” 谢晓渝听了，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回去了。 谢晓波跟着笑道：“爸，快收起来吧，你这一招没用，我们都不信。” 李春霞更是冷笑连连：“老东西，你要是敢把这瓶药吃下去，以后你的洗脚水老娘全都喝下去。” 谢晓波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话，谢百元还真只是打算吓唬一下谢晓渝。 可是，妻子的鄙视，儿子的嘲笑，女儿的沉默，着实让谢百元下不了台。 谢百元一咬牙，将药瓶子放在嘴边，一个仰脖，将整瓶药都倒进嘴里。 然后，谢百元又大口喝水，将药都冲进了肚子里。 “啊……”这下子，李春霞全都傻了眼，没想到谢百元真把一瓶子安眠药都喝了。 谢百元将药瓶子丢在地上，惨笑一声：“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死了，就没有人阻拦你嫁给潘飞了。” “至于你以后过好，还是过不好，我再也看不到了。” 然后，谢百元右手一松，玻璃杯落在地上，“当啷”一声摔了个粉碎。 谢晓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即冲了过去，大喊一声：“爸……” “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第59章 再生一计 赵羽当然不知道谢百元出事了，在办公室搜查无果之后，他又带着反贪局的两个人去了他的住处。 招待所就在市政府旁边，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但是，搜查的结果，也是一样，反贪局的人没找到那二十万现金。 几乎同时，赵羽的银行卡情况也有了结果，昨天和今天没有二十万存入。 只是在半个多月前，赵羽还在五峰县的时候，有一个八万四的入账。 但因为跟这事没关系，反贪局的人就直接略过了。 换做是别人，反贪局还这会把这突然冒出来的八万四问个究竟。 可赵羽是杜宏志的秘书，又是很得杜宏志信任，所以反贪局的人不敢节外生枝。 调查无果，反贪局的人就回去汇报了，赵羽也回单位上班。 潘成学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钱是潘成学亲手送的，可在赵羽的办公室和住处都找不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赵羽把钱藏到了办公室外面。 第二，反贪局的人放水了。 潘成学紧皱双眉，心里很不爽。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一次都已经打草惊蛇了。 双方之间的仇恨，再也不可能化解，只能是其中一个人倒下。 而局势呢，对潘成学是很不利的。 赵羽的经历，只是五峰县图书馆两年。 那个清水衙门的地方，赵羽又不是一把手，铁定是两袖清风。 可潘成学就不一样了，他是一步步从基层提拔起来的。 潘成学的每一步，都有贪污受贿，以及贪污公款的影子。 就算潘成学做得再缜密，只要认真查起来，蛛丝马迹铁定是会有的。 更别说，潘成学还有一个好儿子，自己没什么收入，但日常花钱却是相当阔绰。 潘成学立即给潘飞打电话。 “小飞，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点。” 消停点？ 潘飞一愣：“爸，怎么才算是消停点？” 潘成学一阵头大，想了想，说道：“第一，千万不要招惹赵羽。” “第二，花钱不要再大手大脚。” “第三，不要再给我惹任何事情。” 潘飞急忙问：“爸，怎么了，姓赵的报复你了？” 潘成学也懒得向潘飞解释清楚：“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现在我遇到点麻烦，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潘飞立即又说：“爸，咱们光这样防着姓赵的，不是个办法嘛。” “防守，防守，万一防不住呢。” “我倒是觉得，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如咱们快速出手，把姓赵的拉下马。” 潘成学心中暗想，老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惜的是，赵羽狡猾，运气好，躲过了这一劫。 潘飞继续卖弄：“爸，对付姓赵的，要么给他送钱，要么用女人勾引他。” “只要姓赵的上钩了，咱们就能够收网，将他拉下马来。” 潘成学心下一动，暗想，再给赵羽送钱，铁定还只是白送，没有任何效果。 但赵羽年轻，血气方刚，又刚离了婚，身边正缺女人，或许…… 潘成学立即问：“小飞，如果用女人勾引赵羽，你手里有资源吗？” 第一次被潘成学认可提议，潘飞立即就是精神一振，马上拍拍胸脯：“爸，你放心，不管是熟妇，还是御姐，以及萝莉，都没问题。” 潘成学对他这个儿子是太了解了，眼高手低，没什么本事，哪里敢相信他。 沉吟了一下，潘成学说道：“这样吧，熟妇，御姐，还有萝莉，你都找一个，先让我见见。” 潘飞误会了，立即就乐了：“爸，没想到您也好这一口。” “放心吧，爸，我保证给您安排妥当，保证不会告诉我妈。” 潘成学听了这话，血压直接飙升，眼前猛地一黑。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见了漂亮女人走不动？” “老子是要亲自过过目，省得你找什么歪瓜裂枣，坏了老子的大事。” 潘飞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说道：“是是是，爸，我错了，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潘飞心里可不这样想，哼，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至少有五六个情妇。 “爸，看您的时间，我多找几个，一起让您把把关。” 潘成学这才怒气稍减，喝道：“记住，不要对她们说是什么事，也不能说我的身份。” “今天下午四点钟到四点半，我有时间，地点你定。” “还有，你先把她们的资料都发给我，我先审核一遍。” “资料审核不通过的，人也不用喊了，明白了吧？” 潘飞笑着说道：“放心吧，爸，保证安排到位。” “我这就把她们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给您发传真过去。” 潘成学挂了电话，带上一根烟，暗想，眼下，也只能用美人计了。 这潘飞的速度确实够快，只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给潘成学发过来传真了。 潘成学接收了传真之后，当真是吓了一跳。 足足三十多人啊。 “这小王八蛋，拿着老子的钱玩女人，比老子玩得都花。” 这些人中，有医生，有护士，有老师，有警察，有法官，有白领丽人，有饭店服务员，有饭店老板娘，有夜总会的小姐，还有没有工作的。 最过分的是，其中竟然连高中生和初中生都有，确实很花啊。 “这个小王八蛋，赵羽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老子必须得管一管他的私生活了。” 潘成学先不去多想，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些人的资料。 勾引赵羽，可不是随便找个女人都行。 第一，至少是谢晓渝这种级别的美女。 第二，必须得有清纯的气质，最好知识方面能渊博一些。 第三，演戏的本领要高明，毕竟需要从单纯到勾引的过程，而且要快速转变。 第四，家庭关系不能复杂。 第五，得有充分的理由，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给男人当情妇的。 潘成学捣鼓了一会儿，圈了八个女人的名字。 等见了她们八个人之后，潘成学再从她们中选一个，或者两个出来。 当然了，也有可能潘成学一个都不满意。 总之一句话，勾引赵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60章 我给您跪下了 邱大江也知道赵羽完好无损地回来上班了，心中纳闷。 “这个潘成学，难道就这么笨嘛，一次次的，真不让人省心。” 邱大江有心给潘成学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想想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现在是潘成学和赵羽之间的争斗。 潘成学找他帮忙，他可以顺手帮一把，但没必要非要卷入其中。 如果潘成学搞定了赵羽还好，不然邱大江也会跟着受影响。 官场之中，除非是利益同时受损，或者同时面临危机，不然是很难联手的。 从赵羽回单位上班，邱大江断定潘成学的计划失败，这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邱大江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行。 五峰县人民医院。 经过一番忙活，洗了胃之后，谢百元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这一次的事，着实让谢晓渝吓了一大跳。 一时之间，谢晓渝也突然迷茫起来。 难道，她要嫁给潘飞，真的错了？ 可如果谢晓渝不嫁给潘飞，仕途就彻底没戏了。 因为她和潘飞即将订婚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五峰县嘛，就那么大。 失去了赵羽，还有潘成学这个支撑，五峰县上下没有人敢笑话她。 可若是再失去潘家的依靠，谢晓渝无法想象，她每天会面对什么样的目光。 而如果谢晓渝非要嫁给潘飞，她又担心谢百元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一个连打针都吓得嗷嗷叫的人，竟然有勇气喝下整瓶的安眠药，可见谢百元对这门婚事是多么抵触啊。 谢晓渝守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谢百元，头大不已。 忠孝不能两全，可她又该如何选择呢？ 谢晓渝想起小时候，谢百元给她买画书，买糖葫芦，买糖人，给她做玩具，给她讲故事，给她用扇子驱蚊。 有一次发烧，自行车坏了，谢百元抱着她，一路跑到县医院，整个人几乎虚脱。 在姐弟之间，谢百元最疼爱的，永远都是谢晓渝。 慢慢长大，慢慢懂事，谢晓渝知道谢百元经常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在厂里受人排挤，被人欺负。 谢晓渝就暗暗发誓，要努力学习，考上名牌大学，毕业之后一定要当官，要让爸妈过上不被人欺负的生活。 可进入社会之后，谢晓渝才发现，她的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两年的时间，谢晓渝终于放弃了跟赵羽之间的爱情，她要牺牲自己，换取仕途上的发展，换取一家人不再受任何欺负。 有人说，一个人在童年最缺什么，或者哪方面的阴影最大，等他长大之后，几乎是一定会在这方面犯错误的。 当然了，只是几乎，不可能是真正的一定。 这时，谢百元悠悠醒过来，模模糊糊听到谢晓渝的哭声。 “晓渝……”谢百元慢慢向谢晓渝伸出左手。 “爸……”谢晓渝赶忙伸出双手，紧紧抓住谢百元的左手，“爸，您醒了，刚才真是快吓死我了。” 谢百元微微一笑，一脸的虚弱：“你是快吓死了，我是快死了。” “爸，您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谢百元望着谢晓渝：“晓渝，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嫁给潘飞，我就不再这样了。 谢晓渝：“……” “爸，是赵羽让你阻拦我的吧？” “不是，跟他没关系，这事他毫不知情。” 微微一叹，谢百元说道：“傻闺女，我阻拦你，是为了你好啊。” “你跟赵羽离婚了，不可能再复合，我也不说什么了。” “你再嫁人，我也支持，但你得慎重选人啊。” “哪怕是对方穷点，没本事，只要人品好，我都不会反对，唯独像潘飞那样的人渣不行，会毁了你一辈子啊。” 谢晓渝苦笑一声：“爸，如果不能跟潘飞结婚，我的一辈子才是彻底毁了。” 谢百元一愣，急忙问：“晓渝，为什么？” 谢晓渝幽幽一叹：“爸，有些事，您不明白的，说了您也不明白。” “反正，我和潘飞订婚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我是不可能退婚的，不然我这一辈子就是彻底完了。” “爸，如果您真是疼我，爱我，求您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情了，好吗？” “爸，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看着谢晓渝真的起身下跪，谢百元彻底呆住了。 “咚咚咚……”谢晓渝的额头在病房地板上相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谢百元忍不住老泪纵横，更是心疼女儿，只能是无力长叹一声：“晓渝，你起来吧，我…我答应你了。” 谢晓渝抬起头来，也是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谢谢爸，谢谢您，爸。” 谢百元轻轻摇了摇头：“作孽，真是作孽啊。” “我谢百元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报应在我女儿的身上了。” “老天爷，你是老糊涂了，还是瞎眼了，明明是我上辈子作孽，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谢晓渝哭着摇头：“爸，您别说了，别说了。” “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以后是对是错，都是我一个人承担。” “爸，我只希望您好好活着，不要再干傻事就行。” 谢百元叹道：“不干了，不干傻事了，干了等于白干，该拦不住还是拦不住。” “晓渝，爸经历这一场生死，也看破了很多事情。” “你非要嫁给潘飞，我不再反对，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如果，你们结婚之后，潘飞改不了吃屎的毛病，或者是对你不好，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该离就离。” “爸爸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爸爸能养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爸，别说了，别说了。”谢晓渝哭着扑在谢百元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谢百元轻轻抚摸着谢晓渝的秀发，长叹一声，没再开始，只是眼泪。 门外，李春霞和谢晓波偷听老半天了。 李春霞和谢晓波对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谢百元和谢晓渝之间是如何父慈女孝，父女感情多么深厚，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在乎。 李春霞和谢晓波在乎的是，只要谢百元不再以死相逼，反对谢晓渝和潘飞的婚事就行。 第61章 官场就是天堂 下午四点钟。 五峰大酒店三楼388房间。 潘飞和那八个女人提前到了十分钟，也等了十分钟。 敲门声响起，潘飞赶忙去开门。 潘成学站在门口，戴着一顶鸭舌帽，一个大墨镜，一个口罩，外罩是一个高领的风衣，捂得是相当严实。 “人都到齐了，请领导审核。” 按照父子二人的暗号，潘飞口称领导，不能暴露潘成学的身份。 潘成学点了点头，大步走进房间，潘飞向外看了看，随即将房门关上。 感受着潘成学的气场明显不同，八个女人立即都站起身来，自发站成了一排，一起盯着潘成学。 潘成学也从八个女子的脸上一一扫过去，然后是胸脯，然后是大腿，最后让她们转身，又看了看她们的屁股。 忍不住，潘成学偷偷咽了一口吐沫，暗想，这小王八蛋真会玩，个个都是极品。 尤其是，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姊妹花。 一个叫司玉妙，一个叫司玉爽。 潘成学对她们的资料格外注意，她们的家境不好，爹妈早死，跟着她们的大姐司玉美过日子。 司玉美辍学早，嫁人也就早。 只不过，司玉美嫁人的时候只看对方的家境和工作，忽略了对方的人品，结果就嫁了一个家暴者。 三个月前，司玉美的丈夫竟然想把魔爪伸向司玉妙和司玉爽，彻底触碰了司玉美的底线。 司玉美反抗之下，失手杀死了丈夫。 司玉美被定性为防卫过当，被判入狱七年，今年是第一年。 司玉美入狱之后，司玉妙和司玉爽就相依为命了。 还早，有些积蓄，足够姐妹二人上学用。 潘飞骗她们说，说是可以找关系，对司玉美进行改判。 只要能改判为正当防卫，司玉美就可以无罪释放。 司玉妙和司玉爽当然就心动了，对潘飞感恩戴德之极。 但她们不知道，潘飞的目的只是利用她们的天真，骗她们上床罢了。 上了床，拍了视频，司玉妙和司玉爽就只能成为他的玩物了。 用这种方法，潘飞没少玩女人。 也有女人不怕身败名裂，报案告潘飞，但在五峰县这个地方，有潘成学在，哪有能告赢潘飞的呢。 有个女人一直告，从县里告到市里，但不到一个月就人间消失了。 潘成学仔细看了看司玉妙和司玉爽，再次咽了一口吐沫，用手指了指她们两个。 潘飞会意，立即说道：“玉妙，玉爽，你们两个留下。” “你们六个，现在可以离开了。” 潘飞也有些舍不得，毕竟他已经把司玉妙和司玉爽忽悠得差不多了，距离把她们骗上床，基本上就是一步之遥。 但潘飞也明白，赵羽的存在对他们潘家的威胁有多大。 等把赵羽给拉下马，司玉妙和司玉爽一样逃不过他的掌心，只是先便宜赵羽而已。 另外六个女人离开之后，潘成学也将潘飞喊到了外面。 “小飞，你让她们两个拨打市长热线，反映司玉美的案子。” “这是一起命案，接线员一定会向赵羽汇报，赵羽也一定会亲自过问。” “这么一来，司玉妙和司玉爽就能提出要求，当面向赵羽说这事。” “让她们两个具体怎么勾引赵羽，我就全权交给你了，记住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潘飞拍着胸脯：“放心吧，爸，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潘成学又不忘叮嘱一句：“记住，咱们潘家和赵羽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如果扳不倒赵羽，等他还手了，或许倒的人就是我。” “所以，这事你一定要谨慎，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然咱父子俩估计会一起进去。” 潘飞点头道：“我明白，爸。” 潘成学点了点头：“还有，市招商局的刘局长下午要来五峰县，还是撤资的事情。” “刚才那六个女人，我需要用她们，款待刘局长。” 潘飞一愣：“爸，这…这……” 潘成学脸色一沉：“放心，亏不了她们，每次一千块钱。” 潘飞大喜，却故意皱眉：“爸，她们的姿色和身段，你都看到了，一千块钱是不是……” 潘成学一脸不快：“最多两千，别太过分啊。” “行，两千就两千。”潘飞一口答应下来，“爸，您要几个？” 哈哈哈，这次赚大了，两千块，我能落一千五，分五百给她就行。 潘成学哼了一声：“我说过了，不是我，是刘局长，现在是我有求于他。” “过两天，可能邱秘书长也要来，我也得接待。” 顿了顿，潘成学再叮嘱：“别忘了规矩啊，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记得让她们戴上眼罩。” “除非，他们允许了，不然就不能摘掉眼罩。” 潘飞笑道：“放心吧，爸，我知道规矩。” “今晚几点，先让哪一个陪，还是这个房间行不？” 潘成学看了看手表：“这个房间可以，刘局五点钟到，让刘雅五点之前在房间里脱好衣服等着。” 潘飞点头：“好嘞，爸，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然后，潘成学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二十张给潘飞，就转身离开了。 潘飞一脸得意，将钱塞进兜里，又回了房间。 五点钟，很快就到了。 那个刘雅收了潘飞五百块钱，提前十分钟来到房间，洗了澡，钻进被窝，戴上眼罩，等人来到。 陪谁睡觉，刘雅不知道，只知道是个领导，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还是刘雅第一次干这事，但也已经明白其中的规则了。 “咔嚓”一声，门开了，潘成学闪身进了房间。 什么刘广明来五峰县，其实是潘成学编的瞎话，是潘成学起了色心。 潘成学进门之后，锁了门，先进卫生间看看，然后才大步走进房间。 房间里，果然有一个女人。 虽然戴着眼罩，但潘成学仍是一眼就认出来，就是身材最火爆的刘雅。 潘成学可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今天喊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 “如果你配合到位，让我满意了，除了之前谈好的价格之外，我还会再给你五百块钱的小费，明白吗？” 刘雅轻轻点头：“明白。” 潘成学起身，从包里掏出一片药，就水喝下去，一脸邪笑：“好，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开始。” 对有些人来讲，官场就是天堂。 第62章 司家姊妹花 潘成学沉迷在刘雅的肉体上时，杜鹃急匆匆来找赵羽了。 当然，不是一回事，只是时间点恰好重合。 杜鹃敲了敲赵羽办公室的门：“赵科，有人打市长热线，反映的是一个命案，说她大姐应该是正当防卫，被判成了防卫过当。” 赵羽一愣。 打电话反映命案判决有问题的，这还是第一个。 杜鹃又说：“这个叫司玉爽的女孩还说，如果接线员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请能帮她的领导接听电话，所以……” 说到这里，杜鹃就住了口，望着赵羽。 赵羽问：“你的意思是，电话还没挂断？” 杜鹃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赵科。” “要不，您说该怎么回复，我去按您说的回？” 赵羽想了想，起身道：“我亲自去接。” 赵羽跟着杜鹃来到隔壁的市长热线电话台，从一个接线员手里接过耳机：“喂，你好，我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赵羽。” 那边的司玉妙有些微微的小激动，声音也略有一些颤抖：“您好，赵科长，我叫司玉妙，打搅您工作了，我向您说声对不起” 赵羽点了点头：“不用这么拘谨，说吧，你反映什么问题。” 司玉妙深吸一口气：“是我大姐的命案，因为情况有些复杂，我能当面讲给您听吗？” 赵羽皱了皱眉头：“我得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没关系，赵科长，要不，我给您说我家的地址，等您下班之后来我家，在我家吃个便饭，我再仔细讲给您听？” 赵羽想了想：“好，你说吧，我记下来。” 半分钟后，赵羽挂了电话。 “杜鹃，这个记录先标记为待办，等我跟举报人沟通过之后再说。” 杜鹃立即就答应下来。 下班时间到了之后，赵羽见杜宏志似乎想要加班，就去了他的办公室，将司玉妙拨打市长热线的事说了。 杜宏志点了点头：“行，你去吧，了解一下情况，我在办公室看几份公文就会下班。” “好的，宏志叔，那我先走了。” 赵羽锁了办公室的门，下楼骑了车，出市政府大院。 二十万现金，还在马桶水箱里泡着呢，所以赵羽下班的时候，都会格外留意，是不是有人在盯着他。 但这几天下来，赵羽没发现什么异常，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官场之中，小心能驶得万年船。 赵羽认为，不把潘成学搞下去，这二十万绝对不能动，也不能带离单位。 十五分钟后，赵羽来到了司玉妙所住的小区，衡东市很普通的小区。 说起来，也是巧合。 潘飞有一次来衡东市喝酒，无意中遇到司玉妙和司玉爽，立即就起了色心。 然后，潘飞通过关系，将司玉妙和司玉爽的情况打探了一个清清楚楚，就想出用司玉美案件为理由，慢慢骗司玉妙和司玉爽上床。 潘飞行了九十步，最后只能把最后十步让给赵羽。 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按照楼牌号，赵羽敲开了司玉妙家的门。 “赵科长，您好。” 赵羽看到眼前的司玉妙，本能眼睛一亮，好一个美人胚子。 漂亮、清纯、白嫩、苗条，几乎女人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司玉妙的身上了。 即便跟杜楚冰相比，司玉妙也不遑多让，更是少了杜楚冰的那一份能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 赵羽点了点头：“你就是司玉妙吧。” “是的，赵科长，您请进。”司玉妙侧身闪开，将赵羽让进房间。 “赵科长，您先坐，喝点水，还差两个菜，咱们就能吃饭了。” “行，你先去忙吧。”司玉妙身上系着围裙呢，赵羽当然知道她在炒菜。 而且，司玉妙招呼他的时候，厨房里还有炒菜的声音，看来司玉妙家里不止是她一个人。 司玉妙回了厨房，赵羽则是打量司玉妙家的客厅。 客厅很简单，一个电视机，一套沙发，一个茶几，一个饮水机，以及几把椅子，别的就没什么。 没有餐厅，还有就是厨房和卫生间，两个卧室，以及一个阳台了。 不一会儿，司玉妙又出来了，开始往茶几上端菜。 司玉妙已经将围裙脱掉。 下半身是一条短裤，到膝盖上面。 上半身是一件宽大的T恤衫。 居家休闲服，穿在身上绝对是很舒服那种。 一共是六个菜，四个荤菜，两个素菜，色香味似乎都不错。 这么年轻，厨艺就这么不错，生活独立性很强嘛。 坐在餐桌跟前，赵羽很自然地翘起二郎腿，笑着说到：“没想到，你的厨艺真是很不错。” 司玉妙俏脸一红：“不是我，是我妹妹玉爽炒的，她喜欢做饭。” 话音刚落，司玉爽就从厨房走出来，大大方方跟赵羽打招呼：“赵科长，您好，我叫司玉爽，欢迎赵科长来我家做客。” 看到司玉爽，赵羽又呆了一下。 这么极品的双胞胎姊妹花，真是太罕见了，估计全国都找不出几对来。 姐妹二人，穿的衣服完全相同，长得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标志，司玉妙是长发盘起，司玉爽是长发下垂。 赵羽深以为，莫说是衡东市了，但凡是男人，甭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见了司家姐妹，不会有人生不出出浓浓占有欲望的。 忽然，赵羽又想起一件事情。 上一世，赵羽虽然失手杀死了潘飞，但他的一生也因此毁掉。 所以，出狱之后，赵羽对潘成学一直很关注。 二十年后，潘成学从五峰县县委书记转为衡东市人大副主任后的第二年，被省纪委立案调查，不久后落马。 不说贪污受贿，侵吞公款多少，就说潘成学的情妇，就多达五十几个。 其中，最耀眼的，就是司家姐妹三人，其中有一对极品双胞胎。 现在，赵羽明白了，铁定就是司玉妙姐妹三人。 应该是潘飞死后，潘成学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了司家姐妹的资料，以及潘飞的计划。 于是乎，潘成学就替潘飞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事，救出了司玉美，包养了她们姐妹三个。 赵羽眯了眯眼睛，这只是他的猜测，他不确定现在司玉妙的身后有没有潘飞的影子。 第63章 圈套 六点半。 潘成学穿戴整齐，往刘雅挺拔的双峰上扔了五百块钱，又抓了一把，留下一句“明天等我电话”，就离开了房间。 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刘雅这才摘掉眼罩，一脸惊喜地将五百块钱收起来，然后下床去洗浴室了。 刚才，潘成学吃了两次药，施腾了刘雅足足一个半小时，后者也确实累坏了。 这种方式，在衡东市官场是很常见的，也是最安全的玩女人方式。 潘成学走出五峰大酒店的门，司机正好将汽车来到。 上了车，潘成学这才掏出手机，先给潘飞回了一个电话。 “小飞，什么情况了？” 潘飞的声音很兴奋：“爸，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司玉妙打了市长热线，赵羽亲自接了电话，也答应下班去她家。” “我估计，现在赵羽已经到了司玉妙家，正在跟她们吃饭喝酒呢。” 潘成学眼睛一亮：“好，好得很，小飞，干得漂亮。” 潘飞嘿嘿一笑：“穿什么衣服，摆什么动作和姿势，我都教给她们了，保证姓赵的今晚不会走出司玉妙家。” 潘成学大喜：“小飞，派人盯好了。” “一旦赵羽明天早上离开司家，就让司玉妙和司玉爽报警，告赵羽威胁她们，并对她们实施了强奸。” “处女是最纯洁的，没有一个男人破处会戴套，到时候她们体内的精.液就是铁证，赵羽就等着牢狱之灾吧，哈哈哈。” 潘飞也是得意洋洋：“爸，现在我信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赵羽连毛都没长齐呢，怎么可能斗得过您呢。” 潘成学又说道：“虽然事情办成了，但她们两个也必须得妥善处理，不然日后那小子或许还会有翻身的可能。” “这样吧，小飞，你把我的手机号给她们，再告诉她们，她们大姐的事我可以帮忙。” “只有对她们有恩了，更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她们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潘飞心中暗骂，老狐狸，分明是你看上她们两个了，却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事对潘飞呢，也是好事。 就让潘成学把她们包养起来呗，反正潘飞也能玩她们。 老子花钱包养，儿子随便玩，哈哈，好嘛。 潘飞拍拍胸脯：“好嘞，爸，等赵羽被抓了，我就把您的手机号告诉她们，让她们跟您联系。” 挂了电话，潘成学很满意，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好事连连。 刚才，潘成学向刘雅要了手机号，以后就可以随时联系刘雅了。 这年头，手机业务刚刚开始不久，没什么实名制，哪个领导手里没几个不是自己名字的手机号呢。 所以，只要每次见面都让刘雅戴着眼罩，就不可能暴露身份。 再有司家姐妹的事，潘成学心情很愉快，准备回家自斟自饮几杯。 而在司家，赵羽跟司家姐妹已经开始吃饭了。 司家姐妹还特意给赵羽准备了一瓶白酒。 “赵科长，这是我姐夫生前留下的酒，我们也不知道贵不贵。” 赵羽笑道：“剑南春，已经很上档次了。” “那就好，我们还真担心太便宜了，不能招待赵科长呢。” 司家姐妹也开了一瓶红酒。 “赵科长，我俩明天早上还要上学，也没喝过白酒，就喝点红酒陪您吧。” 赵羽点头：“陪不陪都行，你们若是想喝，就随意喝点。” 倒了酒之后，司玉妙和司玉爽端起酒杯：“赵科长，我们姐妹敬您一杯。” “您能来我们家，不管事情能不能办成，这份恩情我们姐妹俩已经记在心里了，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把大姐的案子仔细给您讲一遍。” 赵羽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跟司家姐妹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喝过酒之后，司玉妙就从父母早早过逝讲起，一直讲到了司玉美杀夫。 赵羽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听司玉妙讲故事。 赵羽每次喝了酒，司玉爽就会立即拿起酒瓶，给他倒满。 乖巧，在司玉妙和司玉爽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使得赵羽有一种感觉，他好比是古代的权贵，身边有两个双胞胎美貌丫鬟在侍奉着。 人美，身材好，肌肤白嫩，又是一模一样，司家姐妹简直是完美无瑕。 但是，司玉妙和司玉爽的背后或许有潘家父子的影子，赵羽可就不是那个权贵了。 美色啊，对任何男人的诱惑力都是无比巨大的，赵羽不得不承认。 听司玉妙讲完之后，赵羽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 “明天，我会派人重审你们大姐的案子。” “如果真是如你们所说，你们大姐是正当防卫，我能保证她会被无罪释放。” 司玉妙和司玉爽大喜之极：“赵科长，您真是好人，是好官，我们太感谢您了。” “赵科长，您想让我们怎么报答您，任何要求，您只管提，我们一定答应。” 这句话，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任何要求，都一定答应啊。 赵羽淡淡一笑；“说什么报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司玉妙一脸的认真：“赵科长，这事对您而言，是举手之劳。” “可对我们姐妹而言，就是难以逾越的高山了。” “报答您，是必须的，不然我们姐妹心里会过意不去。” “如果您不提，那我们就用我们能做到的方式报答您了，希望您能理解和接受。” 说完，司玉妙和司玉爽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站起身来，红着脸，一左一右来到赵羽身边。 赵羽近距离望着这一双美到绝伦，不禁暗赞一声，实在是美到极点了。 司玉妙的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了：“赵科长，只要您能救大姐出来，我们一辈子只听您一个人的话，不管任何事，心甘情愿。” 终于出手了。 潘飞的这个计划，确实很精彩，也很难让人抗拒。 赵羽眯了眯眼睛，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错了，我猜你们不是心甘情愿的。” “说吧，是潘飞让你们找我的，还是潘成学？” 毕竟是学生，毕竟没有经历过社会，司玉妙和司玉爽的心理素质还不行。 听了赵羽这话，司玉妙和司玉爽皆是脸色大变，大吃一惊。 第64章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司玉妙反应快一些，赶忙否认：“赵科长，您误会了，我们不认识什么潘飞，还有什么潘成学啊。” “我们是听说，自从赵科长上任之后，衡东市民拨打市长热线反映问题，基本上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所以才会试着打了一次。” 赵羽冷笑一声：“司玉妙，司玉爽，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你们说实话，你们大姐的事，我一定尽力办。” “可若是你们还骗我，伙同潘家父子设圈套害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到时候，你们大姐就不是防卫过当，而是故意杀人了。” “啊……”司玉妙和司玉爽大吃一惊，本能向后退了一步。 赵羽淡淡说道：“不是我辣手摧花，而是你们害我，我凭什么还要以德报怨。” “司玉妙，司玉爽，你们好好考虑一下，等我抽完这根烟还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起身就会离开。” “只要我不动你们，潘家父子的阴谋就会破产，外面的人也只能白等一场。” 司玉妙脸色微变，急忙快步来到窗口。 果然，楼下有两个陌生的男子，正站在一棵树下抽烟，时不时还向她家的窗户瞟一眼。 司玉妙和司玉爽当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们被潘飞给利用了。 “小爽，穿上衣服吧，赵科长是个好人，咱们不能害他。” 姐妹二人，重新穿回T恤衫，重新落座。 “对不起，赵科长，是我们救人心切，被潘飞给利用了。” 赵羽淡淡一笑：“不用道歉，我也没怪你们。” “讲讲吧，从你们跟潘飞认识开始，直到今天的事。” “嗯。”司玉妙点了点头，伸手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樱唇轻启，“两个月前，我们去探视大姐，出来之后，骑车的时候被一辆汽车碰到了。” “开车的人，就是潘飞，他下车向我们道歉，非要赔偿我们。” “潘飞还说，他在司法系统的朋友很多，如果我们有亲人在监狱，他可以帮忙。” “于是，我们就把大姐的案子告诉他了。” “潘飞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帮我们把大姐的案子改为正当防卫，就能无罪释放了。” “然后，潘飞以大姐的案子为理由，频频跟我们联系，或者请我们吃饭，或者请我们喝咖啡，还提礼物来我们家里。” “时间久了，我们就觉得他是好人，对他也就更相信了。” “直到今天上午，他打电话到我家，让我和小爽去一趟五峰县。” “到了地方之后，还有别的六个女人，都长得很漂亮，都是成年人。” “四点钟，来了一个戴帽子、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他直接选中了我俩。” “然后，潘飞就把情况对我俩说了，说是我俩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做，我们大姐三天后一定能够无罪释放。” “如果我俩不听他的，跟赵科长您的话一样，他说是要把大姐改为故意杀人。” “我俩害怕了，只能听他的话，打了市长热线，邀请您来家里，用潘飞教的办法勾引您，事情就是这样了。” 赵羽心中冷笑，那个包裹严实的男人，肯定是潘成学。 赵羽问：“听你这么说，潘飞还没来得及对你们下手，对吧？” 司玉妙红着脸，点了点头：“是，因为之前我俩一直对他很有戒心，潘飞对我俩也一直很有耐心。” 赵羽笑道：“像你们这么极品的姐妹花，任何男人都不是只玩玩你们，而是想长期包养，最好能让你们心甘情愿。” “所以，潘飞很重视在你们跟前的人设，耐心肯定得足。” 司玉妙和司玉爽俏脸更红了，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赵羽也低头沉思。 潘家父子这一次的阴谋，算是粉碎了。 接下来呢，该如何反击？ 抬头看了司玉妙和司玉爽一眼，赵羽觉得可以利用她们一下，让潘家父子跳出来。 赵羽开口了：“今晚，我不走了，住你们家。” 司玉妙和司玉爽又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赵羽：“赵科长，您…您……” 饶是她俩都很聪明，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明明知道这是潘飞的阴谋，赵羽为何还要留下来呢？ “赵科长，明天潘飞会逼着我俩报警的，到时候您…您……” 赵羽呵呵一笑：“他让你们报警，你们就报警，听潘飞的。” 很少开口的司玉爽突然眼睛一亮：“赵科长的意思是，您不跟我和二姐发生性关系？” 赵羽笑着点了点头：“我不是潘飞，也不是潘成学，没那么好色。” “潘成学和潘飞既然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来，小妙，小爽，咱们继续吃饭。” 话说开了，又确定赵羽是个好人，司玉妙和司玉爽对赵羽就多了几分亲近。 吃过饭，司玉妙和司玉爽收拾餐桌，赵羽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收拾完，司玉妙和司玉爽就跟赵羽打了一声招呼，各自回房间学习去了。 赵羽给邵旭刚打了一个电话：“五峰县的五峰大酒店，今天下午四点钟以后的三楼监控，你想办法帮我搞到。” “388房间进出的女人，一共八个，把她们的资料查清楚，我也有用。” 邵旭刚一愣，然后也不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邵旭刚又给刘立业打了电话，让他明天上午去办这件事情。 根据司玉妙的讲述，潘飞将她们八个都喊过来，就是让潘成学选的。 结果，司玉妙和司玉爽中选了。 其余六个女人，跟潘飞的关系，绝对是各有特色，赵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赵羽认定，潘飞的女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图钱，图潘成学的权。 谢晓渝，就是这一种。 第二，被骗了，然后把柄落在潘飞的手中。 司玉妙和司玉爽，就是这一种。 而另外六个女人，也逃脱不了这两种。 十点钟，潘飞接到了一个电话。 “飞哥，那俩小妞家的灯全都灭了，姓赵的一直没有出来。” 潘飞大喜之极：“好，好得很，姓赵的果然没能过得了美人关。” “可惜啊，这俩极品小妞的初夜，便宜姓赵的了。” “你俩再辛苦一下，继续盯着，过了十二点再撤。” 第65章 潘飞报警 第二天。 赵羽在司家吃了早饭，就下楼骑了自行车，上班去了。 司玉妙给潘飞打了一个电话：“飞哥，赵科长刚走，上班去了。” 潘飞哈哈大笑：“好，好得很，干得漂亮。” “昨晚，你俩受委屈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大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本来，我想让你们报警，但想想还是我报警吧。” “不然的话，警察会问，昨晚事发为何不报警，非要等到第二天。” 司玉妙听了，立即就松了一口气。 既然潘飞主动报警，那么昨晚赵羽教她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了。 司玉妙现在是懒得跟潘飞说话，说了一声“好，那就先这样”，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挂了电话，司玉妙长出一口气，赶忙又给赵羽打电话。 赵羽笑着说道：“潘飞还真是怜香惜玉，已经把你们当做他的人了，不想让你们卷进来太深。” 司玉妙哼了一声：“他想得美，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羽哥，谢谢你，不然的话，我和小爽一定逃不过他的魔爪。” 经过昨晚的相处，司玉妙和司玉爽对赵羽的称呼也改了，关系也更近一层。 对于赵羽这么优秀的男人，司玉妙和司玉爽的心里本能就产生了一丝的仰慕心思。 慕强，是小女生的普遍心理，司玉妙和司玉爽也不例外。 尤其是，她们还知道了赵羽离过婚，目前还是单身，心里都有点小涟漪。 但她们也知道，她们和赵羽之间是不可能的，单单是年龄，就差了足足六岁。 不过呢，司玉美今年二十三岁，只比赵羽小一岁，司玉妙和司玉爽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姐夫可以依靠，当然也是非常不错的。 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女生嘛，想法是很天马行空的。 赵羽刚到单位，就接到邵旭刚打来的电话。 “老赵，有人报警，说你昨晚对两个女孩子进行胁迫，强行发生了性关系，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羽笑着反问：“老邵，你觉得我是那种色狼嘛？” 邵旭刚明白了：“看来，是有人对你下套，被你识破了。” “老邵聪明，让那家伙施腾吧，我在单位等着，需要我配合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邵旭刚也笑了：“既然没这事，就不需要打搅你这个大秘书了，这事交给我就行。” “不过呢，对方既然是诬告，最后会有一个和解的环节，就看你要不要跟他和解了。” 赵羽想了想：“我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打电话。” 和解，就是接受潘飞的和解条件了。 不和解，潘飞就是诬告罪。 情节严重或造成严重后果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而这件事情，情节不算严重，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么潘飞判刑的可能性就不大。 不过呢，当赵羽到了单位之后，乐了。 大院里，这事竟然已经传起来了。 哈哈，好事嘛。 赵羽正愁着影响不大呢，这一传开，影响就大了。 就连秘书一科的几个人，看赵羽的目光，也有点怪怪的。 显然，传言之下，很多人都选择了相信。 也能理解。 刚离过婚，血气方刚，又大权在握，在女色方面犯个错误，也属于正常现象。 然后就是，对方竟然报警了，显然这是一个圈套，大家也都能猜到。 所以，选择相信的人能有九成九。 赵羽刚到单位，就被杜宏志叫到了办公室。 “小羽，大院里传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宏志知道昨天赵羽去找司家姐妹了，他也担心赵羽昨晚没能把持住，中了别人的圈套。 离过婚的男人，不管跟谁上床，都可以说是正常恋爱，可对方是学生就不行，虽说已经十八岁了。 学生的身份，太敏感了。 显然，对方就是从这方面下手，想让赵羽万劫不复。 没有赵羽，杜宏志就会被架空，成为聋子和瞎子，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赵羽笑了笑：“放心吧，宏志叔，潘成学和潘飞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也太小看我赵羽了，我哪能让他们如意啊。” 杜宏志一愣：“你确定是潘成学？” 赵羽点了点头：“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杜宏志微微皱眉：“这个潘成学，果然厉害，手段层出不穷。” 赵羽冷笑一声：“这一次，我就让潘成学偷鸡不成蚀把米，先把他的宝贝儿子送进去。” “现在大院里不是到处在传播这事嘛，好事，传得越快越广就越好。” “影响大了，情节就严重了，潘飞的诬陷罪就能量刑。” 杜宏志点了点头：“先办了潘飞，确实能让潘成学方寸大乱，但也要防备他会用更加阴毒的手段对付你。” 赵羽嘿嘿一笑：“放心，宏志叔，我既然出手了，就不会让潘成学再继续蹦跶下去。” 杜宏志也有些看不透赵羽了，他感觉着，赵羽的身上有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或者说叫做掌控力。 “嗯。”杜宏志没有继续问赵羽有什么办法，点了点头，“行，你放手干吧，需要我出面的只管开口。” 赵羽笑了笑：“多谢宏志叔，但暂时还不需要。” “等需要宏志叔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 “行，宏志叔，一会儿您该开会了，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 鉴定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司玉妙和司玉爽都还是处女，体内怎么可能会有赵羽的精华呢。 随即，邵旭刚就给潘飞打电话，说是鉴定报告出来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趟，配合案件调查。 潘飞立即问鉴定报告的结果是怎样的，邵旭刚给他的回复是不能电话透露案情。 潘飞想联系司玉妙和司玉爽，但她俩是学生，可没手机，也没寻呼。 于是，潘飞就立即动身，开车去了衡东市。 潘飞认定，昨晚的那种气氛下，赵羽喝了酒，司玉妙和司玉爽一起脱了上衣，赵羽要是能挡得住她俩的勾引才怪。 更别说，赵羽确定在司玉妙家里过夜了。 除非赵羽是阳痿，硬不起来，不然司玉妙和司玉爽的体内一定会有赵羽的精华。 鉴定报告的结果，就是赵羽的判刑书。 第66章 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后，潘飞就到了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看到鉴定报告，潘飞的脸色大变。 潘飞不是傻子，他明白了，他算计赵羽，却被赵羽将计就计了。 问题，一定出在司玉妙和司玉爽的身上，一定是她们两个背叛了他，投靠了赵羽。 但潘飞并不害怕。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是我搞错了，我向赵羽表示道歉。” “不管赵羽提出任何的物质赔偿，只要不太过分，我一定答应。” 邵旭刚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潘飞，在你来衡东市的路上，我也给赵科长打了一个电话，想帮你们和解一下，问问他有什么条件。” “可是，赵科长很坚定，非要告你诬陷罪不可。” 潘飞微微皱眉：“警察同志，可别欺负我不懂法。” “情节严重，或者造成严重后果的，才能判刑。” “我只是为了维护那两个女孩子的权益，没搞清事实的真相，不能算情节严重，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吧。” 邵旭刚淡淡说道：“赵科长要挟，强奸两名女孩子，这个消息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已经传遍了。” “而且，这消息又已经在衡东市传播了，你说算不算严重后果呢？” 潘飞再次大吃一惊，更是一阵无语。 消息是潘飞让人散播的，目的很明显，尽快推进这事的影响力，谁想到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一下，潘飞慌了，鬓角出汗了。 “我…我给我爸打个电话，我爸是潘成学，五峰县县长。” 我爸是潘成学，这六个字，潘飞以前没少提过，每一次都是霸气十足。 可这一回潘飞底气不足了，人家赵羽还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背靠着市长呢。 “爸，我出事了，你得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潘成学直接愣住了。 什么情况？ 不是设计赵羽的嘛，怎么变成你要坐牢了？ 潘成学反应极快，立即脱口而出：“你被赵羽反设计了？” 潘飞哭丧着脸：“爸，那王八蛋昨晚虽然在司家过夜了，可他没有跟司玉妙和司玉爽发生性关系。” “这两个贱女人早上也没有告诉我这事，肯定是被赵羽给收买了。” 潘成学微微皱眉：“这事不复杂，只要你一口咬定，不是你让她俩报警就行。” 潘飞真是想哭了：“爸，我…我没让她俩报警，是我报的警。” 潘成学：“……” “你个王八羔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竟然怜香惜玉，你特么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您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可现在该怎么办啊？” “赵羽不同意和解，非要搞我诬陷罪不可。” “爸，我不想坐牢，您得帮帮我，您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啊。” 潘成学皱着眉：“小飞，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想办法，不会让你坐牢的。” “记住，不该说的话一句都别多说，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潘成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件事情，找赵羽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可潘成学不敢给赵羽打电话，因为他如果打这个电话，赵羽一定不会同意，就等于是潘成学自己把路堵死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曲线救国，找一个在赵羽最有可能给面子的中间人。 杜宏志的面子，赵羽肯定买。 但是，杜宏志凭什么会答应帮忙当说客。 杜宏志和赵羽是一个鼻孔出气，找他跟直接找赵羽，没多大区别。 周奇？ 跟赵羽是大学校友，面子是有点。 可在这件事情方面，潘成学就觉得周奇的把握应该不大。 这事，只有一次机会，把握不大，潘成学不会出手。 谢晓渝？ 也玄乎。 俩人都已经离婚了，还是谢晓渝对不住赵羽，赵羽怎么可能会给她面子。 换做潘成学是赵羽，估计连电话都不会接。 忽然，潘成学心下一动，他想到一个人了。 只要这个人肯出面，赵羽一定会给面子。 这个人就是谢百元。 潘成学听谢晓渝说过赵羽跟谢家人的关系，知道谢百元和赵羽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翁婿，倒像是父子了。 想到这里，潘成学立即就拨通了谢晓渝的手机。 谢晓渝被停职了，现在是一天到晚在医院伺候谢百元。 突然接到潘成学的电话，谢晓渝也有些意外，难道事情又有变化了？ “潘县长，您找我？” “晓渝，小飞出事了，出大事了。” 谢晓渝大吃一惊，急忙问：“潘飞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他招惹赵羽了？” “唉，是，这个逆子差点没把我气死。” 潘成学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对谢晓渝简单描述了一下。 不过呢，潘成学没说这事是他让潘飞做的，只说是潘飞为了给谢晓渝出气，因为谢百元喝安眠药的事。 语言，是很有技巧的。 潘成学这么一说，虽说这事不是谢晓渝让潘飞干的，但谢晓渝也得承这个情。 “晓渝，现在只有你爸能让赵羽撤案，不然小飞就得被判刑，你俩的婚事也肯定会受影响。” “所以，只能辛苦你，劝劝你爸爸，让他给赵羽打一个电话。” 潘飞被判刑？ 婚事受影响？ 谢晓渝的软肋，直接被潘成学给戳中了。 跟赵羽离婚，仕途方面出事，现在谢晓渝唯一能翻盘的希望就是潘家，所以婚事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谢晓渝突然感觉着，似乎她跟赵羽离过婚之后，运气一直不好。 先是撤资事件，让她两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然后就是谢百元喝药。 好不容易把谢百元哄好了，潘飞又闹了这一出戏。 谢晓渝早已彻底后悔，不该跟赵羽离婚，却也已经是悔之已晚。 谢百元劝过谢晓渝，让她主动找赵羽，向他认个错，甚至于直接跪下，求着赵羽跟她复婚。 可谢晓渝实在鼓不起那个勇气，更害怕赵羽拒绝。 现在的谢晓渝，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嫁给潘飞。 谢晓渝微微一叹：“好的，潘县长，我尽量劝我爸给赵羽打电话。” 潘成学不乐意了：“晓渝，不是尽量，而是一定。” “不然，小飞如果真判了，后果多严重，你肯定明白。” 第67章 大好事啊 接完潘成学的电话，谢晓渝又回到病房。 虽然今天才第二天，但谢百元的身体恢复还是不错的，精神头也不错。 谢晓渝看了谢百元一眼，神情颇为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百元看到了，立即问：“怎么了，晓渝，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晓渝微微一叹：“爸，潘飞出事了。” 谢百元大喜：“好事啊，潘飞出事，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谢晓渝又是一阵无语，敢情昨天劝他的那些话等于是白说了。 潘飞出事了，我的仕途也一样完了啊。 谢晓渝轻轻摇头：“是潘飞听说您喝药自杀，认定是赵羽从中作梗，所以他设计了赵羽一回，谁想到反而被赵羽给反设计了。” “现在，赵羽揪着不放，非要告潘飞诬陷不可。” “爸，还是那句话，如果潘飞真出事了，固然您高兴了，可我这辈子也毁了，我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谢百元脸色一变，他想起昨天谢晓渝对他说的那番话了。 “晓渝，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讲，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潘飞主动招惹赵羽，说是打着我的旗号，但他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我一直反对你嫁给潘飞，潘飞肯定恨死我了，还会为我出气，晓渝你相信吗？” 谢晓渝微微一叹：“或许，正是因为爸你极力反对，潘飞才想趁机讨好你，改变你对他的看法。” 谢百元耳根子软，听谢晓渝这么一说，就沉默下来。 谢晓渝趁机说道：“毕竟即将成为一家人，潘飞想讨好你，人之常情。” “当然了，潘飞喜欢我，我却嫁给了赵羽，使得潘飞恨赵羽，这也能理解。” “潘飞毕竟就要是您的准女婿了，您若是帮他这一次，以后我在潘家的地位也会有所提高。” 谢百元一愣：“你的意思，让我求赵羽放过潘飞这一回？” 谢晓渝点了点头：“是的，爸，您对赵羽比亲儿子还好，他一直念着您的恩呢。” “所以，只要您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答应。” “再说了，既然是诬告，这事对赵羽就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谢百元一阵沉吟。 见谢百元有所松动，谢晓渝赶忙再说：“爸，这事如果闹大了，对潘家不好，对咱们谢家也不好啊。” “所以，趁着影响还没有出现，只要赵羽松口，潘飞出来，这事就算翻篇了。” 谢百元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好吧，我给赵羽打个电话试试。” 谢晓渝大喜：“爸，只要您打电话，赵羽一定会答应。” 谢百元从枕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赵羽的号码。 赵羽正在办公室看材料，突然手机响了，上面闪烁着谢百元的名字。 赵羽一阵冷笑：“好你个潘成学，竟然把这尊大佛搬出来了。” 但赵羽也犹豫了。 如果他接了这个电话，只要谢百元开了金口，他就不能不给面子。 潘飞被放，潘成学没有后顾之忧，一定会立即再出手，等于是赵羽自己给自己挖坑。 响铃结束了，但赵羽还没想好怎么给谢百元回复。 拿起手机，赵羽先编辑了一条短消息给谢百元发过去：“爸，我在开会，无法接听电话。” 然后，不管谢百元怎么回复，赵羽就准备给邵旭刚打电话。 似乎是心有灵犀，邵旭刚打过来电话了。 “老赵，好事，大好事啊。” 赵羽精神一振：“老邵，别卖关子，是不是立业那边查出什么来了？” “呵呵，他刚到五峰县，哪能那么快。”邵旭刚呵呵一笑，“是潘飞的事，这小子被牵涉到一起命案上了。” 赵羽大喜：“什么命案，证据够不够？” 邵旭刚嘿嘿一笑：“就是那个赵春花，凌河乡的。” 赵羽一愣：“这事不是钱建国干的吗，怎么扯上潘飞了？” 邵旭刚冷笑一声：“是他们两个干的，一老一小，真是一对禽兽。” 不再卖关子，邵旭刚就把情况对赵羽讲了一遍。 赵春花是潘飞看上的，那个局是钱建国设的。 钱建国是潘成学的嫡系，所以他和潘飞的勾结就多一些。 但人命方面，只有这一次。 潘飞对赵春花施暴之后，本以为花钱就能堵住赵春花的嘴，谁想到赵春花刚烈，把潘飞的钱扔出去，非要告他不可。 潘飞见赵春花油盐不进，就对她起了杀机，并让钱建国办这事。 关系到人命啊，钱建国当然不愿意帮潘飞擦这一次的屁股，于是就说，让潘飞先回去，他再劝劝赵春花。 钱建国老奸巨猾，先诱导赵春花写一封举报信，举报潘飞对她施暴。 钱建国信誓旦旦，说拿着这封信，就能把潘飞告赢。 可是呢，拿到这封信之后，钱建国就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也对赵春花施了暴。 然后呢，钱建国就会给潘飞回复，说赵春花死不改口。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潘飞亲自动手，还是钱建国不得不帮潘飞擦屁股，只要有那封书信在，一旦事发，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潘飞。 而钱建国呢，自然是可以独善其身了。 不得不说，钱建国的计划是相当完美的。 两次被施暴，那封信又落在了钱建国的手里，赵春花突然生出轻生的心思，选择了跳楼。 钱建国没想到赵春花会想不开，本能去拉她，却没能拉住。 而目击人呢，只看到钱建国和赵春花在窗口纠缠，就误以为是钱建国将赵春花推下楼。 让钱建国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春花从三楼摔下去，竟然没有死，只是腿摔断了。 从楼上看着赵春花用力向外爬，钱建国害怕了。 好在是中午，钱建国四下看看没人，就赶忙下楼去，到了院子里，将赵春花给掐死了。 最后，钱建国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报警，说赵春花失足坠楼摔死。 在潘飞和钱建国的共同操作之下，派出所迅速结案，赵春花的遗体被迅速火化。 这事本来就该这么过去了。 可旧案重审被启动，钱建国又出了事，就有目击证人跳出来指证钱建国将赵春花推下楼。 赵春花的案子和后事处理得都有问题，再有证人出现，形势对钱建国不利。 只要再深入调查下去，钱建国难逃杀人的罪名。 第68章 很明显，苦肉计嘛 钱建国明白其中的道理，更知道他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除非他能证明赵春花不是他杀的。 再加上，潘成学让赵羽来凌河乡当副乡长的事，使得钱建国对潘成学心怀芥蒂，认为潘成学没把他当心腹。 所以，一番天人交战之下，钱建国拿出了那封书信，就把潘飞扯进了这个案子之中。 而实际上呢，潘飞是冤枉的。 潘飞对赵春花施暴是不错，潘飞对赵春花起了杀机也是不错，但他终究是没有真正杀死赵春花。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有了赵春花的绝笔，潘飞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听邵旭刚讲完之后，赵羽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一个坏人出事，被绳之以法，伴随的代价太大。 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很多人的人生，以及性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法律，是后发制人，只是一种补救，一种惩罚。 而教育，才是真正能够规避很多悲剧发生的最重要手段。 其中的家庭教育环节，更是重中之重。 父母的言传身教，在学校是根本不可能有的教育。 赵羽叹了一口气：“行，既然有证据了，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潘成学找你们领导对你施压，你就给我打电话。” 邵旭刚要的就是赵羽这句话：“好嘞，我明白了，先挂了。” 电话挂断，赵羽又看了一下手机短信，谢百元回复了。 “等你散会了吧，给我回电，我昨天洗了胃，今天还不舒服，先睡一会儿了。” 这条信息，是谢晓渝让谢百元这样编辑的。 很明显，苦肉计嘛。 赵羽得知谢百元洗胃了，肯定会马上打电话，或许还会来医院看望他，那么谢百元只要开口求情，赵羽一定会答应。 果然，赵羽看了短信之后，大吃一惊，顾不得什么潘飞不潘飞了，立即给谢百元回了电话。 “爸，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洗胃呢？” 谢百元微微一叹：“一言难尽啊，我是……” 赵羽立即打断：“爸，你在五峰县人民医院嘛？” “是。” “行，我这就去看望您。” 谢百元一阵感动：“……” 赵羽挂了电话，找杜宏志请了假，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五峰县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赵羽就到了谢百元的病房。 病房之中，只有谢百元和谢晓渝。 赵羽来到之后，谢晓渝先开了口：“我爸全麻的药效还没完全恢复，竟然给你发了那样的消息，让你专门跑一趟。” 离婚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赵羽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晓渝。 赵羽的第一印象就是，谢晓渝憔悴了。 “没事，我应该的。”赵羽回了谢晓渝一句，就来到床边，望向谢百元，“爸，您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药了？” 谢百元当然不会说实话：“是啊，老啦，眼睛不好使了。” “还好，虽然发现得晚，但药量不大，洗洗胃就没事了。” 赵羽坐下，点了点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要注意，药可不能乱吃。” 谢百元笑了笑：“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赵羽，上着班呢，让你又跑一趟，这事赖我，我不该……” 赵羽一摆手，打断了谢百元的话：“爸，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光说您住院的消息，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谢百元看了谢晓渝一眼，后者一脸的紧张和激动，也正望着自己呢。 谢百元微微一叹：“潘飞设计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事我本来不该管，可我毕竟只有晓渝一个闺女，她已经不幸福一次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她不幸福第二回吧。” “所以，赵羽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饶过潘飞这一次。” “赔偿条件，你随便提。” “还有，我让他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谢晓渝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死死盯着赵羽的嘴唇，唯恐他会说出不同意的话。 赵羽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点小事啊。” “既然爸您开口了，我就放他这一回，不再追究他的诬陷罪了。” 谢百元大喜：“赵羽，谢谢你。” 他知道赵羽会答应，但没想到赵羽会毫不犹豫，这份感情着实让他感动。 谢晓渝也彻底松了一口气，本能跟着说了一句：“赵羽，谢谢你。” 赵羽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跟你没关系，我答应的是爸。” 谢晓渝颇为尴尬，更是满心的委屈，不再开口。 赵羽又跟谢百元聊了一会儿，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塞在他的枕头下，让谢百元出院之后买点补品。 谢百元起不了床，只得收下，对谢晓渝喊了一声：“晓渝，马上十二点了，你在附近找个饭店，陪赵羽吃个饭。” “赵羽啊，你要是不吃这顿饭，这一千块钱我出院之后就给你送去。” 赵羽犹豫了一下：“好吧，随便吃点，然后我就得回单位了。” 谢晓渝想了想：“医院对面，有个西餐厅，去那里吃吧。” 谢百元心里高兴，急忙再喊：“行，你们快去吧，等会儿你妈就该给我送饭了。” 赵羽跟谢晓渝一起出病房，下楼，去西餐厅。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那样的离婚方式，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 到了西餐厅之后，二人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喊了两份牛排套餐。 01年的时候，在衡东市，尤其是像五峰县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西餐厅绝对是相当时髦的，一般人消费不起。 服务员去下单了，赵羽点上一根烟，转首望向窗外。 吃这顿饭，只是应付，赵羽是真担心谢百元那根拗筋会在出院后跑到市区给他送钱。 就在赵羽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谢晓渝突然开口了：“赵羽，有件事情压我心里好多天了，我想问问，行吗？” 听到谢晓渝这么温柔的请求，赵羽忍不住回想起了大学时代。 在大学时代，谢晓渝很清纯，每次都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征询他的意见。 而进入社会之后，谢晓渝的温柔慢慢减少，霸气逐渐增加。 赵羽转过头来，望着谢晓渝：“问吧。” 第69章 谢晓渝彻底后悔了 谢晓渝深吸一口气：“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联系上德海有限公司的？” 赵羽料到谢晓渝肯定是问这个问题，嘴角泛起一丝淡笑：“你是想问，我联系刘德海，约他来衡东市投资，是无意，还是故意，对吧？” 谢晓渝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答案。 赵羽淡淡说道：“我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可以让你宽心。” “真话，会让你痛苦。” 谢晓渝望着赵羽：“我想听真话。” 赵羽微微一叹：“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那六个企业来五峰县投资，全部都是我拉过来的。” “本来，还有第七个投资，三千万，但就在那个时候，你妈逼着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谢晓渝目瞪口呆地望着赵羽，迟迟说不出话来。 赵羽继续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家族企业，做得很大。” “你在招商局，一直想要业绩，但因为衡东市的整体营商环境不好，你的努力一直没有结果。” “好多个晚上，我知道你辗转反侧，很心疼你，就偷偷联系了我那个好朋友。” 谢晓渝双拳紧握，又问：“赵羽，这是真的吗？” 赵羽淡淡一笑：“都现在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如果你不信，可以一一给那六个企业的老板打电话，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张亮的，答案就出来了。” “这一次，衡东市来了好几个企业，领头的人就是张亮。” 谢晓渝的呼吸有些不均匀，嘶哑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羽微微一叹：“我曾经喜欢你，爱你，是因为你和我之间是纯洁的爱情。” “如果我告诉你了，这份纯洁就会不再，以后你我的夫妻关系必然会受到影响。” “再说，我主内，你主外，只要你我都能快乐，何必让你知道真相呢？” 谢晓渝已经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保持了沉默。 谢晓渝突然想起了《大话西游》这部电影，突然想起了那句台词。 当年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一刻，谢晓渝彻底后悔了。 她失去了赵羽这颗明珠，却得到了潘飞那块破石。 谢晓渝强忍，却没能忍住，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谢晓渝赶忙起身，转身去了洗手间，她觉得自己没脸在赵羽的跟前流泪。 望着谢晓渝娇美的背影，赵羽也是微微一叹。 曾经，赵羽是多么爱谢晓渝，不惜一切代价地去爱她。 可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笑话，使得他对不起家人，对不起杜楚冰。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认为是对的，经历了很多年之后，发现就是一个错。 服务员将牛排端了过来，赵羽这才收回目光，拿起刀叉，开始吃起来。 十几分钟后，赵羽把牛排吃完了，咖啡也喝了，谢晓渝还没有回来。 赵羽看看时间，再看看洗手间方向依然没有谢晓渝的影子，就起身来到收银台，把单买了之后，离开了西餐厅。 事情已经调开了，接下来两人之间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没必要再面对了。 大概又五六分钟后，谢晓渝从洗手间回来了。 望着空荡荡的座位，以及赵羽的空盘子，谢晓渝呆了呆，缓缓坐下来。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您好，女士，刚才那位先生有急事先走了，他已经把单买过了，请您慢慢用餐。” “嗯，谢谢。”谢晓渝点了点头，拿起刀叉，却没有半点食欲。 谢晓渝长叹一声，再将刀叉方向，望着餐厅大门的方向，早就不见赵羽的影子了。 谢晓渝突然觉得一阵心痛，远比从拿着离婚证民政局出来那一刻要痛得多。 似乎，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这种痛苦的感觉，今天才翩翩来迟。 谢晓渝喃喃自语着：“我错了，我亲手毁掉了爱情，亲手毁掉了婚姻。” “因为我的自私，丢掉了一颗明珠，到手了一块破石，亲手毁掉了一生的幸福。” “好在，赵羽答应不再追究潘飞的责任，只要潘成学和赵羽之间相安无事，过两年之后，等齐市长离开衡东市，我就能东山再起了。” 已经失去了赵羽，谢晓渝只能将所有的宝都押在潘成学身上。 突然，潘成学来电话了。 “晓渝，情况怎么样？” 谢晓渝稳了稳神，回答道：“潘县长，赵羽答应了。” 潘成学也不问过程：“好，晓渝，这事你办得好。” “只要赵羽不再追究，衡东市公安局那边，我就能操作了。” “行，不跟你多聊了，我现在就把小飞先捞出来。” “好的，潘县长。”谢晓渝表情很木然，说话很机械，但潘成学没听出来。 接完这个电话，谢晓渝看着跟前的牛排，实在提不起来兴趣，便将咖啡喝了之后，就回病房了。 病房里，李春霞已经把午饭给谢百元送过来了，是熬烂的大米粥。 谢百元还没开口，李春霞就急忙问：“晓渝，快告诉我们，没遇到什么熟人吧？” 白眼狼？ 谢晓渝简直忍不住要怼李春霞一顿。 伺候谢家四口人吃喝，还帮谢晓渝拉来投资，如果这也是白眼狼，那么白眼狼就是一个褒义词了。 想想李春霞不知道赵羽偷偷帮她拉投资的事，谢晓渝就忍火不发：“能遇到什么熟人，只是去对面吃了牛排。” “那就好。”李春霞松了一口气，“再过几天，你就要跟潘飞订婚了，绝对不能再跟那个白眼狼再有什么联系。” 然后，李春霞又瞪了谢百元一眼：“你的安眠药都吃到脑子里了吧，竟然让晓渝跟那个白眼狼单独吃饭，你真是一个老糊涂。” “如果被熟人看到，告诉了潘飞，我一定跟你这个老东西没完。” 看着李春霞泼妇的样子，谢晓渝突然一阵无力感，自己上辈子做什么孽了，这辈子摊上这样一个妈。 嗯，还有那样一个弟弟。 第70章 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 潘成学的高兴很快就转为了惊愕，然后是愤怒：“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跟命案扯上关系呢？” 衡东市公安局长肖振海苦笑一声：“老潘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先别激动。” “这事呢，我也刚刚了解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赵春花的遗书是物证，钱建国是人证，结案和火化的事小飞也都参与了，所以目前的情况对小飞是很不利的。” 潘成学咬着牙：“一定是钱建国那个老王八蛋，自己干的事，非要推到小飞身上。” “难怪，那个老王八蛋经常跟小飞吃喝玩乐，他早有阴谋。” “老肖，咱哥俩可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小飞啊。” “你是公安局长，这案子最后怎么结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送你一百个。” 一百万，在01年的时候，也算是大手笔了。 肖振海叹了口气：“老潘啊，这次可不是钱的事。” “实话对你说了吧，负责这个案子的邵旭刚，是赵羽的人，赵羽又是齐市长的人，所以这事很难办啊。” 潘成学又是一阵无语。 又是赵羽？ 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赵羽开始反击了，从潘飞下手。 肖振海又说道：“老潘，根据邵旭刚的调查结果，小飞是杀人凶手的几率是九成，所以你要有点思想准备。” 潘成学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强奸后杀人，这意味着什么，潘成学很明白。 就算能侥幸逃过死罪，至少也会是一个无期。 就算最后能减刑，没有二三十年，潘飞甭想出来。 二三十年啊，到时候潘成学不说还活没活着，至少已经退休了，潘飞还能干什么？ 如果赵羽继续报复，潘成学自身难保，还怎么帮潘飞减刑？ 潘成学终于意识到了，赵羽虽然年轻，但这个对手却相当沉稳、老辣，手段之高丝毫不在他之下。 之前终究是有些轻视赵羽了，潘成学现在后悔已晚，一着不慎，彻底处于劣势，想翻身已难。 这时，肖振海又来了一句：“老潘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的关键还在赵羽身上。” “小飞和赵羽的恩怨情仇，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劝你一句。” 潘成学立即如同醍醐灌顶，急忙说道：“老肖，谢谢你，我会尽量努力的，小飞就先托你照顾几天了。” 肖振海点了点头：“放心吧，小飞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保证不让他吃一点苦头。” 挂了电话，潘成学点上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快速冷静下来。 还是赵羽，还是赵羽，潘成学虽然恨，却又没办法。 谁让潘飞主动挑事，跟赵羽结下了夺妻之恨的大仇呢？ 潘成学能理解，这事换做他是赵羽，也一定会把潘飞照死里整。 要说怪潘飞吧，可当时赵羽只是五峰县图书馆的副馆长，谁能想到不久之后他会成为市长的秘书，大权在握啊。 要是有前后眼，不用潘成学叮嘱，潘飞也不会招惹谢晓渝。 再说这些都没用，救人要紧。 潘成学抽完这根烟，再次给谢晓渝打电话。 “晓渝，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再找你。” 听着潘成学的语气严肃，谢晓渝也吓了一跳，赶忙问：“潘县长，是赵羽变卦了？” “比变卦更狠。”潘成学咬着牙，“赵羽勾结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邵旭刚，以及五峰县凌河乡书记钱建国，把小飞卷入一起命案中了。” “啊……”谢晓渝直接傻了。 命案啊，这可不是诬陷罪那么简单了，杀人的。 潘成学又叹了口气：“晓渝，你不要害怕，小飞是被他们冤枉的，他不可能会杀人。” “赵羽恼恨小飞，要报夺妻之恨，所以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但我估计着，赵羽应该不是真想对小飞下死手，他的目的应该还是想让你看到他的厉害，让你去求他。”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你才能救小飞。” “晓渝，你去求赵羽，去衡东市找他，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他答应，放过小飞。” “切记，一定要买一个真空摄像机和一支录音笔。” 谢晓渝惊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听得懂潘成学的意思，潘成学让她去色诱赵羽，然后留下证据，以便拿捏赵羽。 两人毕竟曾经是夫妻，赵羽对谢晓渝的防备心应该是最弱的，尤其是在谢晓渝有求于他的时候。 当前妻来求，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任凭前夫提任何要求的时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抵挡的征服感觉。 不得不说，潘成学对人性的把握，还是很到位的。 见谢晓渝迟迟不说话，潘成学急忙再问：“晓渝，晓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谢晓渝表情呆呆的，脑子里乱乱的。 潘成学松了一口气：“晓渝，这件事情关系到小飞的生死，你可不能有半点的犹豫啊。” “小飞若是出事了，你和他的婚事自然也就泡汤了。” “赵羽不可能再跟你复婚，你想过你的下场会怎样嘛。” “所以，赵羽报复的人，不单单是我，是小飞，还有你。” “现在，咱们必须要联手起来，跟赵羽对抗，不然咱们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晓渝，今天是周五，你现在动身去衡东市，晚上去赵羽的住处找他。” “到时候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记住，只能成功，必须成功。” “我相信，你这么漂亮，又曾经是他的老婆，只要你主动，一定能够成功。” 潘成学还是第一次这么啰嗦。 没办法，事关独生儿子的生死。 “好，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晓渝，一切都靠你了。” “事成之后，赵羽被咱们拿捏，撤资的事情就不难解决，你也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果吃，潘成学的御下手段相当高明。 挂了电话，谢晓渝望着楼下，又发起了呆。 谢晓渝不傻，她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潘成学的话。 第71章 进退两难啊 如果谢晓渝真的勾引成功了，拿到了视频和录音，潘飞肯定获救。 可潘成学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用视频和录音要挟赵羽，赵羽就不得不听潘成学的，成为他的走狗。 这样的话，潘成学在官场就会更加如鱼得水。 可赵羽会甘心吗？ 绝对不会。 赵羽一定会暗中调查潘成学，一定会伺机报仇。 第二呢，潘成学会曝光视频和录音，或者是交给组织。 而这么一来，赵羽的仕途就会彻底完蛋。 甚至于，只要谢晓渝告他，赵羽还有可能会有刑事责任。 养虎为患和斩尽杀绝之间，以谢晓渝对潘成学的了解，后者一定会选择赶尽杀绝。 在官场上，若是不能让对手万劫不复，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绝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视频和录音曝光，毁掉的不仅仅是赵羽，还有她谢晓渝。 就算谢晓渝真还有机会加入潘家，至少她的仕途是不可能了，只能相夫教子。 仕途，是谢晓渝的底线。 还有就是，视频和录音一旦曝光之后，谢晓渝的名声就坏了，她还能再嫁入潘家吗？ 所以，如果谢晓渝真是按潘成学说的做，她就成了潘成学的一个工具，事后就会被弃之如敝履。 可如果谢晓渝什么都不做，潘飞一旦判刑，她该怎么做？ 等着潘飞？ 万一潘飞是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或者二三十年的有期徒刑呢？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保释成婚，以最快的速度怀上潘飞的孩子。 关键是，如果她不出手，潘成学和潘飞都不会原谅她。 以潘成学的地位，想要提前给潘家留个种，只要给的钱足够多，女人还不好找嘛，干嘛非要找她谢晓渝。 一时之间，谢晓渝的心乱糟糟的。 不管出手，还是不出手，谢晓渝终究会失去一切。 进退两难啊。 谢晓渝想起上午赵羽不假思索就答应不再追究潘飞诬陷的事，瞬间就明白了，赵羽早就知道命案的事。 至于潘成学所说，这是赵羽构陷潘飞，谢晓渝是不可能相信的。 二人在一起六年，谢晓渝对赵羽十分了解，赵羽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 即便是赵羽真要报复，也一定会是正大光明，有证有据。 心中凌乱了一会儿，谢晓渝脑海中突然亮光一闪，她想到了破局的办法了，或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行。 于是，谢晓渝就对谢百元打个招呼，说是去衡东市办个事，晚上不回家了。 谢百元正准备问谢晓渝去办什么事，谢晓渝就急匆匆地出了病房。 赵羽也已经回到了单位，将赵春花命案的事情向杜宏志做了汇报。 “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潘飞应该是凶手。” “但是，我总觉得，钱建国也有参与，真相未必是这样。” 杜宏志冷哼一声：“不管是潘飞，还是钱建国，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 “小羽，你要盯紧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影响到案件的进展。” “法律的判决，或许不是真相，但一定是证据。” “我相信，只要办案人员是秉公办理，证据和真相就不会有多大的差异。” 赵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因为赵春花已经死了，尸体又被提前火化，以至于证据缺失太多，还原真相实在太难了。 下午三点多，刘立业给赵羽打电话了。 “赵科长，您让我查的信息，我全都查到了。” 赵羽精神一振：“小刘，你现在哪里，方不方便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赵科长，我马上赶过去，向您当面汇报。” 虽然喝过两次酒，但刘立业可不敢像邵旭刚那样，一口一个老赵。 二十分钟后，刘立业就赶到了赵羽的办公室，将调查到的结果全都交给了他。 “根据调查，这十个女人跟潘飞都有关联。” “昨天下午，这个叫刘雅的女人更是又回了一趟388房间，而后跟一个男子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先后离开。” “根据后续的视频监控，这个男子就是五峰县县长潘成学。” 赵羽问：“没有惊动这个刘雅吧？” “没有。”刘立业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赵羽眯了眯眼睛：“如果我猜的不错，最近一两天，潘成学还会再找刘雅。” 刘立业一愣：“赵科长，您的意思是……” “对于一个好色的男人，每天换不同的女人玩，是至高境界。” “可是，这几个女人既然都是潘飞介绍的，但潘飞现在出事了，潘成学跟其余七个女人之间无法直线联系。” “但昨天潘成学跟刘雅已经发生过关系，潘成学如果对刘雅满意，那就一定会要她的联系方式。” “所以，在联系不上其余七个女人的情况下，潘成学一定还会联系刘雅。” “潘成学的情妇或许不少，但男人毕竟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嘛。” “至少，刘雅作为一个新人，带给潘成学的诱惑力，要比他之前的情妇都要强。” 刘立业叹服地说道：“赵科长，您要是在刑侦支队当大队长，绝对是神探级别的。” 赵羽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神探啊，我在大学辅修了心理学，对人心的猜测比正常人稍准确一些而已。” “只要能控制住刘雅，只要潘成学再联系她，咱们就能把他抓个现形。” “只不过，这种手段有点不上大雅之堂。” 刘立业冷笑一声：“对付潘成学这种人，根本不用讲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只要能将他绳之以法，就是正义。” 赵羽点了点头，赞同刘立业的说法：“行，你去忙吧，有消息及时给我打电话。” 刘立业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好的，赵科长，那我去了。” 打发走刘立业之后，赵羽眯了眯眼睛，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他是很懂的。 赵羽直接把潘成学拉下马，有点难度。 但却可以利用刘雅，先让潘成学受到一定的影响，甚至于将他暂时停职。 刘立业刚走不到五分钟，谢晓渝又给赵羽打电话了。 赵羽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赵羽，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向你请教一件事情。” 第72章 实话 请我吃饭？ 请教事情？ 难道是以此为借口，再为潘飞求情？ 或者说，是潘成学又有什么花招？ 赵羽沉吟一下，没有回应。 谢晓渝感受到赵羽的犹豫，赶忙再说：“赵羽，相信我，我不是为潘飞求情，也对你没有恶意。” “虽然咱们离婚了，但毕竟曾经相爱过，求你相信我这一次。” 感受着谢晓渝的声音似乎快哭了，赵羽微微一叹：“好，你先来市区，我下班之后会给你打电话。” 赵羽认识谢晓渝六年了，除了大一晚上返校遇到两个小流氓的时候，谢晓渝再没有这般无助过。 一夜夫妻百日恩，赵羽不是绝情的人，他也想看看谢晓渝是不是言行一致，是不是彻底变坏了。 快下班的时候，刘立业给赵羽打电话了，声音很兴奋：“赵科长，真是被您猜中了。” “我把视频让刘雅看了，又威胁了她一通，刘雅不敢让刘立业去她单位调查，就扛不住了。” “刘雅还说，潘成学下午给她打电话了，说是今晚让她陪，价钱是一千块。” 赵羽淡淡一笑：“立业，今晚辛苦你了。” 刘立业笑道：“放心吧，赵科长，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这个消息，赵羽的心情大好。 就算谢晓渝是潘成学派来玩阴谋诡计的，赵羽也不怕。 再说，赵羽自信，只要他小心应对，怕什么谢晓渝玩阴谋。 今天不巧，七点多的时候，杜宏志忽然要出去调研，赵羽只能跟着。 调研结束，回到市政府，已经九点半了。 赵羽推自行车出门，见到谢晓渝，已经是九点四十了。 “你吃饭了吗？” 谢晓渝轻轻摇头：“没有，一直等你呢。” 中午的牛排，谢晓渝也没动，她着实已经很饿了。 “走吧，我带你吃点东西，对面的这家烧烤还行。” “嗯，我请你。” 赵羽淡淡说道：“等会儿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感受着赵羽的态度很冷淡，谢晓渝呆了呆，没再说什么。 想起赵羽以前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感受着赵羽现在对她比陌生人还要冷淡，谢晓渝的眼泪又差点流出来。 二人来到烧烤店，赵羽喊了一斤烤肉，两串外腰，四个凉菜。 谢晓渝从包里掏出一瓶五粮液，弱弱地问赵羽：“你…你喝不喝酒？” 赵羽看了一眼谢晓渝手中的酒，点了点头：“喝点也行。” 服务员端上来凉菜的时候，赵羽又让拿了两个杯子。 谢晓渝也是有酒量的，但平时基本上不喝，只有逢年过节，以及工作上的应酬才会喝。 谢晓渝端起酒杯：“赵羽，谢谢你，能答应见我。” 赵羽没有跟她碰酒，但也端起酒杯，淡淡说道：“见你归见你，但未必会答应你所求的事。” 说完，赵羽一口气将杯中酒喝了。 谢晓渝微微一叹，也不再说什么，也将杯中酒喝了。 然后，谢晓渝又给二人倒上酒。 赵羽望着谢晓渝倒酒，淡淡问道：“现在可以说了，求我什么事？” 谢晓渝倒好酒，将酒瓶放下，望着赵羽：“潘成学给我打电话，让我勾引你上床，还要带着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 赵羽一愣，随即就冷笑一声：“潘成学和潘飞都好色如命，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父子一样，也那么好色嘛。” 顿了顿，赵羽问谢晓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感受着赵羽话中的浓浓怀疑，谢晓渝微微一叹：“赵羽，今晚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都不会骗你。” “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求你帮我。” 赵羽沉吟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管谢晓渝是否按照潘成学的吩咐去做，谢晓渝跟潘飞的婚事都不可能再成。 一旦这门婚事黄了，哪怕谢晓渝长得更漂亮一些，也不会有哪个官员会让自己的儿子娶谢晓渝的。 谢晓渝的仕途，绝对是彻底完蛋了。 赵羽点上一根烟，淡淡问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谢晓渝抿了抿嘴：“我不确定，但我如果不来试试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赵羽，我愿意举报潘成学，两次调查结果，都是他让我造假的。” 赵羽微微皱眉：“举报，也得有证据才行。” 谢晓渝低着头：“自从撤资事件之后，我猜到潘成学会让我背锅，所以我就买了几支录音笔，把跟他的每一次通话都录音了。” 赵羽眯着眼睛，一脸的冷笑。 谢晓渝明白，急忙解释：“赵羽，今晚我没带任何东西，我可以发誓，也可以让你搜身。” 搜身？ 赵羽瞄了谢晓渝一眼，淡淡说道：“搜身就不用了，我对你没兴趣。” 谢晓渝娇躯一颤，无边的委屈瞬间就袭上心头。 六年来，赵羽最迷恋的就是谢晓渝的身子，百玩不厌。 离婚之后，赵羽绝对跟换了一个人，或者心从肉变成了铁一样。 赵羽冷笑一声：“潘家不行了，你就来投靠我，谢晓渝，你在仕途上还真是执着。” 谢晓渝低头抿嘴，好一会儿才说：“我爸爸人老实，工作兢兢业业，但在单位被欺负了几十年。” “评职称，一直没有他。” “涨工资，只有工龄工资在涨。” “提拔的机会，没轮到过一回。” “就连逢年过节发水果、月饼、年货，我爸也是最后一个领，不是这坏，就是那不能吃。” “我小时候认为，是我爸太老实了，才受各种欺负。”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家里没有当官的。” “所以，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当官，一定要有权力，不再让家人受任何欺负。” “我当上招商局副局长，我爸单位的人就没人再敢欺负他了。” “我要跟潘飞订婚了，我爸单位的领导要破格提拔我爸当副科长。” “如果我突然一无所有了，我…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说着，谢晓渝忍不住流下眼泪，却又不敢哭出声。 望着默默流泪的谢晓渝，赵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怪谁？ 似乎不能怪谢晓渝。 如果非要怪的话，应该怪谢百元，连自己的权益都不去争取，一味懦弱，给谢晓渝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确实有道理。 第73章 交易达成 开元大酒店。 五峰县另外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酒店。 潘成学让刘雅在这里开一个房间，六点半之前洗完澡，戴上眼罩，钻被窝等着他。 打一炮，换一个地方，潘成学还是很知道规矩的。 这样是最安全的。 六点半，潘成学来到，刘雅果然已经戴着眼罩，躺在被窝等着了。 潘成学飞快地脱掉衣服，简单冲凉一下，擦干身子，就快速钻进了被窝里。 一番男欢女爱，正在激情上演。 其实，潘成学也没有这么急色，昨天刚搞了刘雅，今天再搞一次。 实在是，潘飞出事，潘成学心里烦得慌。 潘成学又派谢晓渝去市区算计赵羽，他没什么事做，干脆就来找刘雅快活。 门外的刘立业，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感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房卡开门，带人快速冲了进去。 “咔嚓咔嚓……” 听到动静，潘成学直接惊呆了，赶忙转头看过去。 两个警察，一个录像，一个不停拍照，还是从各个方位。 等潘成学反应过来，去拽被子遮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见潘成学用被子挡住，刘立业也将照相机放下，淡淡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在这里嫖娼，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潘成学急忙解释：“警察同志，我不是嫖娼，我俩是相好的。” 刘立业冷笑一声：“嫖娼的男人都会这么说，那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什么职业，家庭住址。” 潘成学哑口无言。 刘立业淡淡说道：“赶紧穿衣服，跟我们走，不然我们不介意把你们光屁股带出去。” 潘成学无奈，只得先穿好衣服再说。 “两位同志，你们是哪个局的？” “衡东市的所有局长，我都认识，今天一定是个误会。” 刘立业冷笑一声：“我们是公安局的。” 碰了一个钉子，潘成学就不再套近乎了，飞快地穿好衣服。 “这位同志，咱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刘立业丝毫不给潘成学面子：“我们在执行公务，不接受这一套。” 见对方油盐不进，潘成学又恨又急，却又没什么好办法，视频和照片在对方手里呢。 到这个时候，潘成学早就明白了，是刘雅出问题了。 而且，对方早就盯上他了，这才从刘雅下手。 潘成学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来：赵羽。 忽然，潘成学又想起一个名字，立即脱口道：“你是邵旭刚？” 刘立业冷笑一声：“别猜了，邵旭刚不是我。” 潘成学：“……” 无奈之下，潘成学只能自报身份：“这位同志，我是五峰县县长潘成学，你看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 刘立业无动于衷，更是冷笑一声：“我信你才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堂堂五峰县长，怎么可能会在酒店嫖娼，你当我是傻子吗？” 潘成学急了：“我真是五峰县长潘成学，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是这个女人骗我来这里的，又给我下了药。” “你们也知道，官场如战场，我得罪的人不少，自然就会有想办法报复我，想让我身败名裂。” 刘雅倒吸一口凉气。 亏得刘立业给她一支录音笔，不然她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为房间是她开的。 若非刘立业告诉她，不管潘成学怎么说，都让她保持缄默，只怕刘雅早就怒斥潘成学了。 刘立业冷冷说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先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不管潘成学怎么狡辩，刘立业就是不松口，使得潘成学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感觉，很无助。 上了警车，又被收了手机，潘成学心中暗骂，潘飞你这个蠢猪，竟然不知道刘雅是警方钓鱼执法的工具，可把老子害惨了。 很快，潘成学就发现，汽车开往的方向不是五峰县公安局，似乎是向市区的方向。 果然是市公安局的，潘成学微微皱眉，暗想，等到了市公安局，我再想办法联系肖振海吧。 潘成学还是比较宽心的，因为对方不是邵旭刚，就不是赵羽派来的。 上车之前，刘立业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 赵羽听了，冷笑一声：“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都是一样好色。” “立业，你到市局之后，记得把视频和录音全都备份一份。” “潘成学的人脉很广，须得小心有人帮他销毁证据。” 刘立业听得心下一紧，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如果赵羽没提醒他，如果潘成学真得逞了，刘立业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然赵羽能护着他，但不可能事事都到位啊。 潘成学一旦疯狂报复起来，刘立业就会被动得很。 挂了刘立业的电话，赵羽看着正在擦眼泪的谢晓渝，终于下了决定。 “晓渝，虽说以前是你对不起我……” 还没等赵羽把话说完，谢晓渝就赶忙解释：“赵羽，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被潘飞碰过，连手都没有。” “那天，潘飞虽然对我下了药，但你及时赶到了。” “我知道潘飞是什么德行，所以我对他说的是，除非结婚，他才能碰我。” 赵羽淡淡说道：“你干不干净，跟我没关系，因为咱俩不可能再复婚。” “还有，你以为潘飞是真心爱你吗？” “哼，人心都可以是假的，结婚证为何不能是假的。” 谢晓渝目瞪口呆。 赵羽冷笑一声：“你俩的结婚证已经领过了吧，那你周一可以去民政局查一查，你们的结婚证到底是真是假。”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这事不说了，周一你自己求证就行。” “你出面举报潘学成，以后我会在仕途上尽力帮你。” “但是，有一个前提，如果敢再做出背叛我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感受着赵羽语气的阴森，谢晓渝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摆手：“不会，绝对不会了。” “赵羽，从现在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羽点了点头，跟谢晓渝的交易达成。 赵羽不担心谢晓渝会出尔反尔，因为潘成学和潘飞父子就要彻底完蛋，谢晓渝已经无路可走了。 而赵羽，携着重生的优势，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赵羽只要大权在握，谢晓渝就绝不敢背叛他。 第74章 送礼的经过很顺利 刘立业回到市局刑侦支队，先备份了视频和录音，然后就向队长岳江河汇报了这事。 岳江河惊讶之极。 五峰县长嫖娼被抓，这可不是小事，必须得盖住。 岳江河不敢怠慢，赶忙提审了一下潘成学，潘成学还是一口咬定是刘雅设计害他。 岳江河再问刘雅，刘雅说是潘成学主动约她，而且有电话录音。 然后，岳江河又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万里打电话。 李万里也吓了一跳，立即赶回局里，看了视频，听了录音。 岳江河问：“李局，这事该怎么处理？” 李万里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能怎么处理，肯定是证据为王。” “行，你先调查证据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李万里滑得很，直接把这事扔给岳江河了。 这事就不好处理了。 李万里刚走，岳江河就再次提审了潘成学，但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 “潘县长，现在证据对你很不利，刘雅将你们的通话录音了，确实是你主动约她。” 说完，岳江河就给潘成学播放了录音。 潘成学沉默了。 大概十秒钟不到，潘成学抬起头来，望着岳江河：“岳队，咱俩认识也有好多年了，这次的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放心，我亏待不了你，五十万，怎么样？” 五十万，着实不是小数目，岳江河怦然心动。 其实，这事并不难处理，只要把刘雅和潘成学的通话录音销毁，这事就难定论了。 还可以更狠一点，再把抓捕录像和照片也销毁，这事完全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岳江河思考良久，淡淡说道：“潘县长，最稳妥起见，我建议你再掏二十，把刘立业他俩的嘴也封住，销毁视频和照片。” “还有李局，他也看过视频，听过录音，至于你怎么封他的口，我就不过问了。” 只要是花钱能摆平的事，全都不是事，潘成学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潘成学立即打电话，让他老婆赶紧取一百万现金，连夜送到市公安局。 送礼的经过很顺利。 岳江河收了钱，刘立业也收了钱，李万里也没有拒绝。 然后，视频、照片和录音笔，全都到了潘成学的手中，至于销不销毁，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至于刘雅，岳江河恩威并施之后，也让她离开了。 处理完这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赵羽和谢晓渝刚刚达成交易，刘立业的电话就打来了，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赵科长，若是没有备份，今晚这事还真就让潘成学得逞了。” “等明天一早，我就把钱交给局纪委。” 赵羽这一次的算计，除了潘成学和潘飞父子，还有岳江河。 岳江河可是个狠角色，贪财好色不说，还给一些黑恶势力当保护伞。 直到2018年，全国性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启，岳江河才算是落马。 而当时的岳江河，已经是衡水市公安局局长了。 举一个岳江河最经典的案例。 七年前，衡东市发生了一起持枪抢银行的案件。 犯罪嫌疑人有两个，其中一人开枪打死了两个银行职员，另外一人负责放风。 但在嫌疑人被抓获之后，在岳江河的操作下，开枪的成了放风的，放风的成了开枪的。 放风的被判处死刑，开枪的被判了八年。 可在第二年，岳江河又只手遮天，开枪的诈死出狱，改名换姓，继续跟岳江河勾结。 所以，赵羽准备趁这次机会，把岳江河搞下去，把邵旭刚提起来。 接完刘立业的电话，赵羽回到酒桌上，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行，酒也喝完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结束吧。” 谢晓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去找个酒店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五峰县。” “我听你的。” 看着谢晓渝这么乖巧，楚楚可怜，跟大一刚认识她的时候，几乎完全一样，赵羽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冲动，想要将她搂入怀中。 但赵羽还是忍住了，虽然谢晓渝还是谢晓渝，但心已经不是那颗心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赵羽点了点头，推了自行车，回自己的住处。 望着赵羽的背影，谢晓渝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 赵羽还是赵羽，但心也已经不是那颗心了。 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一步走错，绝对是翻天覆地。 一夜无语。 潘成学以为花钱消灾了。 李万里、岳江河以为，收钱办事，证据都没了，这事就过去了。 就连潘飞，也睡了一个好觉。 昨晚，潘成学夫妇见了潘飞一面。 潘成学告诉他，岳江河已经答应，对钱建国施压，让钱建国一个人将杀死赵春花的事扛下来。 目前对钱建国最不利的一个证据，赵春花是他安排进乡政府招待所的，没有任何程序，赵老实家也一分钱没花。 而其余的服务员，或者是经过面试，或者是给相关领导送礼了。 还有就是，只要是钱建国在乡政府吃喝或者招待，都会让赵春花服务。 所以，钱建国对赵春花的不良动机很明显，这一点钱建国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 潘成学想给谢晓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又担心谢晓渝真的跟赵羽上了床，还跟在一起呢。 想了想，潘成学找到谢晓波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从谢晓波嘴里了解到，谢晓渝昨天下午去市区办事，一晚上都没回来，潘成学就更加放心了。 所有的事情，都向着对潘飞有利的方向发展。 只等谢晓渝拿回可以要挟赵羽的证据，潘飞就会真能化险为夷。 市公安局。 今天是局纪委书记周钊阳值班。 八点二十，刘立业就已经来到了，站在了局纪委书记周钊阳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周钊阳来值班。 刘立业的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除了昨晚潘成学送的二十万现金之外，还有潘成学贿赂他时候说的话，也就是录音。 没有这个录音，刘立业就是投案自首。 而有了这个录音，刘立业才算是立功。 八点二十七的时候，周钊阳来了。 见刘立业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周钊阳笑着开玩笑：“小刘，大周六一早在这里等我，你要投案自首啊？” 刘立业眨了眨眼睛：“差不多，但性质不同。” 第75章 铤而走险 周钊阳在市公安局，算是一股清流。 从刘立业嘴里了解到具体的情况之后，周钊阳立即就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在赵羽和潘成学之间的争斗。 按照刘立业的讲述，潘成学已经彻底处在了下风，距离翻船不远了。 衡东市的官场，周钊阳早就看不惯了。 奈何，十之八九的官员都成了黑乌鸦，周钊阳只能是明哲保身。 官场的氛围不好，明哲保身其实就是保存实力。 不然，你若是硬抗，只会丢了乌纱帽，甚至于被诬陷，身败名裂。 没有权力，你想为老百姓做一丁点的事，都是不可能了。 现在，杜宏志和赵羽的突然出现，让周钊阳看到了衡东市的希望。 周钊阳从刘立业的手里接了东西，让他先回去工作之后，立即就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 “赵科长，立业今早给我打电话，提供了潘成学向他行贿的证据。” “赵科长放心，这两天是周末，我先把这事按两天，等周一再向市纪委汇报。” 赵羽一听，就明白了。 周钊阳这是在向他示好呢。 这种事，别说两天了，只一天的时间，就足以能让李万里和邵旭刚万劫不复了。 “多谢周书记。”赵羽没多说，只说了这五个字。 对于周钊阳，赵羽印象还是不错的。 上一世，周钊阳一直明哲保身，没有同流合污，所以就没有什么大的升迁。 十年后，从市公安局纪委书记的位子上挪到了副局长的位子上，分管不太重要的部门。 至少，周钊阳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也是一个冷静、隐忍、有智慧的人。 赵羽让刘立业找周钊阳，就是想试探一下周钊阳的态度，果然跟上一世没什么区别。 周钊阳的配合，让赵羽更加笃定了。 挂了电话，赵羽立即给谢晓渝打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你要在市区逗留两天，周一再回五峰县。” “另外，你手机要么关机，要么不接潘成学的电话，你自己选吧。” 谢晓渝想了想：“我不接他的电话吧，不然的话，若是关机了，你也不好联系我。” “行，这事你决定就行。” 犹豫了一下，谢晓渝又问：“赵羽，你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吗？” “噢，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昨晚你把账结了，还有昨天中午的西餐，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 听手机里沉默了，谢晓渝更慌了，赶忙再解释：“赵羽，我知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所以我不再有复婚的想法。” “还有，经过了潘飞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再婚的打算了。” “你也知道，我全部的心思都在仕途上，既然你现在答应帮我，别的我就再也不想了。” 赵羽一愣：“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谢晓渝苦笑一声：“最爱我，最疼我，最有本事的男人，都被我错过了，你觉得我是故意在向你装可怜吗？” 赵羽点了点头：“你的人生你做主，我不会建议你什么，也不会阻拦你什么。” “我明白。” 赵羽想了想：“以后吃饭的机会还多，不急于这两天。” “你以前很少来市区，这两天就在市区里转转，算是散散心吧。” 谢晓渝略有失望：“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赵羽长出一口气。 谢晓渝这么听话，似乎重新回到了大学时候的小鸟依人，着实让赵羽有一种想要旧情重炙的冲动。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岳江河一直对钱建国施压，但钱建国就是不改口，死死咬着潘飞，说赵春花就是潘飞杀死的。 本来，岳江河想要对钱建国上手段，但周六的时候周钊阳突然来了。 周钊阳说，齐市长把电话打到他那里，对这个案子很重视，要求必须证据确凿，绝不允许出现嫌疑人当庭翻供的情况。 这么一来，岳江河就犹豫了，暂时不敢对钱建国上手段。 案件，暂时停在这里了。 这两天，潘成学过得有点不爽。 周六上午十点钟，潘成学没等来谢晓渝的电话，就忍不住给谢晓渝打了电话。 但是，谢晓渝没接。 等到十一点，潘成学又打一个，谢晓渝还是没接。 这下子，潘成学就着急了，不知道谢晓渝那边是什么情况。 然后，潘成学又联系谢晓波，后者的回复是，谢晓渝暂时还没回家。 潘成学又让谢晓波给谢晓渝打电话，但谢晓渝还是没接。 手机被偷了？ 还是出事了？ 潘成学又让李春霞给谢晓渝打电话，还是不接。 最后，在谢百元那里找到答案了，谢晓渝说她要在市区办事，周一才回五峰县。 潘成学很恼火，你丫的在市区办事就办事，好歹接电话啊。 潘成学想了一个法子，让李春霞给谢晓渝发短信，说谢百元的情况恶化，正在抢救。 这下子，谢晓渝吓了一跳，但她还没有失了方寸，赶忙给赵羽打电话。 赵羽让谢晓渝不要慌乱，他往五峰县医院打电话问问情况。 很快，谎言被揭穿，谢晓渝也就放心了。 这下子，潘成学就无计可施了。 谢晓渝失联，并没有让潘成学方寸大乱，因为他还有一步棋，就是岳江河对钱建国施压。 01年的时候，刑侦支队的那些手段，潘成学是很了解的，钱建国一定扛不住。 耐心等到晚上，也没等来岳江河的电话，潘成学就忍不住给他打了一个。 结果，不太好，岳江河没敢对钱建国上手段，钱建国也就一直没改口。 潘成学明白，这还是赵羽的问题。 恼怒之下，潘成学继续联系谢晓渝，依然无果。 潘成学几乎快崩溃了。 周日的时候，潘成学又去了一趟市里，找到岳江河，再给他塞了五十万。 总共一百万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百万的诱惑之下，岳江河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准备故技重施。 岳江河给钱建国上了手段，后者果然扛不住，把实话讲了出来。 虽说钱建国是误杀赵春花，但至少能将潘飞排除凶手了。 而在钱建国承认后的当天晚上，在洗澡的时候，钱建国脚滑，摔在了地上，后脑重重接地。 没送到医院，钱建国就死了。 第76章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 钱建国先是拒不认罪，然后就突然认罪，然后洗澡摔死。 如果连这都不会被人怀疑，那么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怀疑了。 但是，嫌疑犯几乎很少有直接认罪的，除非是证据齐全，对方无话可说。 而对于钱建国这种情况，刚开始不认罪，刑侦支队跟他耗着，各种思想工作什么的，致使对方认罪，属于正常情况。 可认罪后，一个晚上没过，就死掉了，确实有些不正常。 老刑警都明白，如果这事有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规避钱建国当庭翻供的可能。 钱建国既然认罪了，却还要翻供的话，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上手段了，没扛住。 岳江河马上向分管副局长李万里汇报，后者只说了一句话：“还是那句话，证据第一。” 这句话，放在不同的语境，理解的意思是不同的。 之前，李万里对岳江河说这话，意思是，一定要把证据弄全了。 而现在，李万里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汉语的博大精深，可见一斑。 李万里又向肖振海汇报了。 肖振海一阵默然。 身为公安局长，他当然很明白，钱建国之死蹊跷得很啊，十有八九是潘成学勾结岳江河了。 不过呢，还得是李万里的那句千古真理：证据第一。 没有证据，只能是怀疑，就不能作为定论的判断标准。 这个时候，除非有人提出质疑，不然肖振海就没有借口替换掉岳江河，重查这个案子。 不然，若是案子出现了疑点，就马上换人，刑侦支队的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 毕竟嘛，但凡是命案，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破案的周期也会很长。 肖振海也明白，这次是潘成学与赵羽之间的一场博弈。 肖振海是个老油条，在潘飞的事情上，他一直没有摆明自己的立场，而是在观望局势的发展。 现在，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肖振海感觉着，岳江河冒险了，潘成学也过分了，赵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了想，虽然已经九点半了，但肖振海仍是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 赵羽接了肖振海的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八个字：“谢谢肖局，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赵羽的反应有些出乎肖振海的意料。 太淡定了，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该有的淡定。 除非，赵羽早就料到了，早就有应对之策。 肖振海觉得有意思了，他突然对赵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一场潘成学和赵羽之间的博弈，除了那二十万搜查无果的事情之外，潘成学一直都很被动。 好像，从二人开始博弈，杜宏志一直都没出面。 也就是说，赵羽始终没有借杜宏志的权势。 既然赵羽这么淡定，肖振海也就放心了，他也想看看赵羽接下来会有什么高招。 潘成学得到消息，当然是高兴坏了。 钱建国认罪，钱建国又死了，杀人的罪名铁定是钱建国扛下了。 只要潘飞不是杀人犯，哪怕有赵春花的那封绝笔，潘成学也有能力把这个案件操作成是赵春花对潘飞的诬陷。 有钱能使鬼推，潘成学有把握能让赵老实一家人出面作证，证明赵春花对潘飞一直怀恨在心，因为潘飞曾经建议钱建国将赵春花从招待所辞掉。 钱建国死了，赵春花死了，一切都会是潘飞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毕竟，还有赵老实一家配合呢。 潘成学又给谢晓渝打了一个电话，依然还是没人接，也就懒得理会她了。 能不能拿到要挟赵羽的证据，已经不是太重要了，一切等潘飞出来之后再说。 今夜。 似乎很多人都能睡得不错，包括潘飞在内，因为他也已经得知消息了。 一夜无语。 第二天。 周一。 刚上班，周钊阳就带着刘立业的证据来向肖振海汇报了。 肖振海这才明白，原来赵羽在上周就已经布好局了，只等着李万里和岳江河钻进来。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李万里和岳江河都没动静，单这一个受贿的事就足以让他们两个被停职调查。 接着，肖振海就得换将，派人接替岳江河，继续审理这个案件。 那个时候，恐怕就是赵羽反击的开始。 肖振海微微一叹，潘成学和岳江河蹦跶了几天，竟然只是两个小丑，一直在赵羽的掌控之中。 还有那个“证据第一”的李万里，素来谨慎小心到极点，这一次只怕也会阴沟翻船。 肖振海深深看了周钊阳一眼，笑着说道：“行啊，老周，这一手确实厉害。” 周钊阳明白肖振海的意思，也笑着说道：“肖局误会了，刘立业是昨天上午找到我的，因为是周末，我就没打搅肖局休息。” “再说，市纪委周末也不上班，所以就今天才汇报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合理了，让肖振海无言以对。 肖振海说道：“老周，咱们先内部调查一下吧，然后再往市纪委汇报。” “这事，我当组长，你当副组长，从局纪委抽调两个人，组成一个调查小组，你带头调查吧，然后咱们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周钊阳一口答应下来。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搞反腐啊。 打发走周钊阳之后，肖振海想了想，打电话把邵旭刚喊了过来。 “旭刚，最近一段时间，你表现很不错，局里上下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赵春花案件，在已经结案，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你仍是能够突破层层迷雾，找到了命案的真相，确实很好。” “我与局里几个领导商议了一下，决定提拔你为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你能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邵旭刚大喜，立即拍着胸脯：“肖局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各位领导失望的。” 肖振海点了点头：“还有，赵春花的案件，接下来还有你全权负责吧。” 邵旭刚一愣：“肖局，可岳队那边……” 肖振海一摆手：“岳江河那边你不用管，我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你给我办好就行。” 邵旭刚也不再多问，点头答应下来。 第77章 阴谋没有结束的时候 岳江河被停职，接受局纪委调查的消息，很快就在市公安局里传开了。 很明显，大家都明白，绝对跟钱建国突然认罪，又突然死亡有关系。 但岳江河却并不害怕。 调查就调查呗，反正你们没有证据，只会是白调查。 至于那一百万，嘿嘿，我早就藏好了，根本不会有人能找到。 但是，当周钊阳播放了潘成学给刘立业送礼的录音之后，岳江河心中微慌。 “周书记，这是潘成学造谣。” “潘成学只有这样说，刘立业才有可能会收下那二十万。” 周钊阳料到岳江河不会承认，淡淡说道：“江河，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潘成学给任何人送礼，都会录音。” 周钊阳老谋深算，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钱建国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至于他是不是受了私刑，死因到底怎样，咱们现在就先不聊了。” 这时，周钊阳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钊阳拿起一看，接通了电话：“旭刚，什么，潘成学的老婆交代，周五晚上潘成学让她取了一百万，去市区交给他？” “嗯，明白了，还有什么事？” “刘雅的手里还有录音备份，确实是潘成学嫖娼？” “潘成学被抓捕的过程，视频和录音全都恢复了？” “反贪局和纪委启动了对潘成学的全面调查，已经将他停职了？” “嗯，旭刚，赵春花的案件，你跟市反贪局和市纪委配合好，绝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 接完电话，周钊阳起身，拿起本子：“行了，先把岳江河带下去，等着潘成学那边的调查结果。” “潘成学肯定扛不过这一关，等他交代了之后，咱们再提审岳江河。” 岳江河的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再也无法平静。 周钊阳早就将岳江河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心里明白，潘成学彻底完了，岳江河也彻底完了，还有那个“证据第一”。 果然是这样。 在各种证据跟前，潘成学和岳江河都撑不下去了。 尤其是岳江河，他实在不明白，他藏钱的地方那么隐蔽，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办案人员怎么就能找到呢？ 还有那个小本本，一同被找到，几起命案都跟他有关系，岳江河妥妥活不成了。 明知必死，岳江河强烈要求，一定要做个明白鬼，办案人员到底是怎么找到他藏钱的地方的。 办案人员请示了领导之后，领导询问了赵羽的意见之后，给出了岳江河答案。 线索是赵羽提供的。 赵羽的线索是有人通过市长热线提供的，说是曾经见过岳江河两次鬼鬼祟祟出现在藏钱的地点。 最后，岳江河信了，仰天长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古人不欺我啊。” 其实呢，赵羽是上一世在岳江河落马之后，从新闻上得知的。 这个真正的原因，赵羽当然不能说，干脆就给市长热线做个广告吧。 这件事情，印证了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潘成学都进去了，潘飞得知消息之后，直接觉得天似乎都要塌了。 尤其是，当潘飞认为做得很隐秘的几件事情，全都被邵旭刚调查到了证据，直接崩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最多是个无期，表现好才能减刑，或许二十年就能出去了。” “抗拒，只能是死路一条，但赵春花这个案子，就足以定你故意杀人。” “要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审你，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当邵旭刚把这几句话扔给潘飞之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潘飞心态崩溃，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全面招供。 这一场赵羽与潘成学之间的较量，以潘成学父子的惨败而落下帷幕。 衡东市不知道多少人关注着这一场较量。 表面上看，这一场较量的原因是五峰县招商撤资的事情，但所有人都认为，真正的原因是赵羽在报复，报复潘飞破坏了他的婚姻。 对此，赵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做任何解释。 大家认为他报复心强，那就让他们误会去吧，只要杜宏志知道真相就行。 从赵羽和谢晓渝离婚那一天起，衡东市就不再是他的家，他在这里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京城，才是他的家。 所以，辅佐杜宏志，让他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也算是赵羽还了对杜家的愧疚。 而同时，杜宏志的官当得越大，赵羽这个秘书的级别自然也会越高。 终究有一天，赵羽会独当一面的。 受益人，还有一个，就是谢晓渝。 不过呢，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 一是，五峰县招商的那些项目，确实黄了。 二是，谢晓渝背锅，也是她个人意愿，不是组织上的安排。 重要的是第三，赵羽和谢晓渝大婚的时候，张亮来衡东市参加婚礼了。 所以，赵羽就以谢晓渝和张亮是旧识为借口，将她从五峰县调到了市招商局。 这件事情，让衡东市官场的人对赵羽多了一个评价：重情重义，以德报怨。 有人认为，赵羽和谢晓渝复婚，极有可能。 也有心理阴暗的人认为，赵羽一定向谢晓渝提了条件，逼着谢晓渝给他当情妇。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而官场，就是大兴安岭一样的林子。 市政办秘书长办公室。 邱大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不淡定过。 潘成学和赵羽之间的这场较量，邱大江是从头开始观看，而且还参与了的。 坐山观虎斗，是一种乐趣，看热闹，看笑话嘛。 可邱大江确实参与了，还收了潘成学的钱。 邱大江更是没想到，潘成学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快，以至于他想给潘成学退钱，已经没有机会了。 邱大江倒是不担心潘成学会把他咬出来，因为只是几万块钱，潘成学不会那么傻。 不然，潘成学的老婆以后谁去照顾。 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只要你上路，你进去了，不乱咬，你的家人就不用担心。 而一旦鸡飞蛋打，谁都过不好。 思量许久，邱大江眯着眼睛，微微一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羽你太格格不入了。” 忽然，邱大江看到桌子上的日程表，杜宏志下周的日程表，登时有了主意。 官场之中，阴谋没有结束的时候。 第78章 杀父之仇？ 晚上。 邵旭刚请客。 肖振海的速度很快，只两天的时间，邵旭刚的任命文件就已经下发。 邵旭刚正式走马上任，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 岳江河入狱，其中一个副队长金健民暂时代理队长职务，另外还有一个叫冯重的副队长。 按照资历，冯重要在金健民之上。 但是，金健民和岳江河不对付，而冯重跟岳江河的关系很近。 官场就是这样。 领导提拔干部，考虑的因素会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路线和站队。 岳江河出事，金健民被提拔，冯重也不敢有任何意见，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越低调越好。 天知道，岳江河交代了什么，有没有跟他扯上关系。 邵旭刚被提拔，最应该感谢的自然是赵羽，所以就问了赵羽，知道他晚上没场，就摆了一场酒，好好感谢赵羽。 刘立业当然是必须参加的，另外还有一个叫骆晓丹的女警。 骆晓丹，也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刚毕业不久，是主动要求进刑侦支队的。 因为是学长学妹的原因，刘立业这次去五峰县调查，就把骆晓丹带上了。 赵羽也带了一个人，就是谢晓渝。 谢晓渝的关系调动，还得两天，估计下周能正式报到。 但因为招商引资的事情不能等，刘广明就让谢晓渝先一步进入工作状态，找张亮等人对接。 招商局的单身宿舍，已经到位，谢晓渝也收拾妥当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 谢晓渝正犹豫着，晚上要不要请赵羽吃个饭，感谢将她调到市局。 谁想到，赵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谢晓渝晚上跟他参加一个酒场。 谢晓渝大喜，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邵旭刚订了青山居，一个八人台。 这是邵旭刚官场上的第一步，也是人生的转折点，他自然不好意思随便找个地摊。 当邵旭刚将谢晓渝介绍给邵旭刚三个人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 赵羽的前妻？ 赵羽出门应酬，竟然带着前妻一起？ 几个意思？ 邵旭刚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放不开的感觉，搞不清赵羽到底是啥意思。 赵羽看出了邵旭刚三人的心思，笑着说道：“你们不要多想，晓渝跟你们一样，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同进共退。” 一个战壕的兄弟？ 你俩以前可是一张床上的夫妻啊。 邵旭刚三人一起点头：“嗯嗯嗯，明白了。” 谢晓渝的交际能力很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拘谨和尴尬，含笑跟三人一一握手，每次都说一句：“请多多关照。” 邵旭刚心中都起了一个念头，该你多多关照我们才是，估计你以后还有吹枕边风的机会。 可一旦喝起酒来，这种尴尬和放不开就彻底不存在了。 酒到半酣的时候，骆晓丹站起身来，一脸的恭敬：“赵科长，您帮我报了杀父之仇，我衷心感谢您。” 杀父之仇？ 几个人全都愣了。 赵羽挠了挠头：“晓丹，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好的。”骆晓丹坐下，放下酒杯，“等讲完了，我再敬您酒。” “七年前，衡东市有过一次抢劫银行案，被打死的两个银行员工，其中一个是我爸。” “劫匪有两个，一个开枪，一个放风。” “后来，开枪的被判死刑，放风的被判了有期徒刑，但第二年就得病死了。” “那一年，我才十五岁，正在读初三。” “高三那年，我妈也因病去世了，跟我爸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赵羽问：“你报考警察学校，受这件事情影响吧。” 骆晓丹点了点头：“赵科说得对，我觉得似乎只有当了警察，尤其是能持枪的刑警，才会有安全感。” “考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现在又如愿进入到了刑侦支队，我本来觉得我还是很幸运的。” “可岳江河出事，被查出七年前514持枪抢银行案有问题，我这才知道，真正杀害我爸爸的凶手，是那个被认定为放风的人。” “而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我很崇拜，也很感激的队长岳江河。” “我妈死后，我上大学，岳江河每个月都会往我存折上汇四百块钱。” “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赎罪。” 顿了顿，骆晓丹望着赵羽：“若不是赵科您扳倒了岳江河，使得七年前的案件真相大白，我恐怕会被岳江河瞒一辈子。” “而且，岳江河曾对我说过，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很快就会离婚，希望我能给他一次机会。” “而我，因为一直很感激，很崇拜他，并没有拒绝。” 说到这里，骆晓丹俏脸通红：“好在，我是个很保守的女孩，我对岳江河说，在他离婚之前，我和他只能是同事关系。” “不然，我都无法想象，或许我已经想不开自杀过了。” 几个人，基本上都能理解骆晓丹的感受，尤其是谢晓渝。 如果，谢晓渝也不是矜持的女孩子，没有留个心眼的话，肯定也被潘飞弄上床了，现在想哭都不会找到地方。 谢晓渝忍不住看了赵羽一眼。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骄傲。 这个男人，也是她曾经的失败。 赵羽淡淡一笑：“晓丹你多想了，我那纯属巧合，应该是你的运气好。” “如果岳江河这次不贪图潘成学的钱，他就不会出事，七年前的514案也不会再次浮出水面。” 骆晓丹一脸正色：“赵科长，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帮我爸爸报了仇，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大恩大德，我不再多说什么，以后无论您让我干什么，只要一句话就行。” 这就是表心态了，也意味着骆晓丹彻底站队在赵羽这边。 赵羽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我希望，今后咱们能够精诚团结，为衡东市的发展，做出咱们的贡献。” “当然，这条路很漫长，也很曲折，甚至于会充满各种危险。” “我相信，只要咱们几个团结起来，再联络一些同样有正义心的人，衡东市迟早会因为咱们而改变。” “来，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咱们一起喝一杯。” 邵旭刚都是热血沸腾，一起举杯：“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咱们一起努力。” 第79章 赵羽惊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 赵羽到了单位，先去了邱大江的办公室，领了今天的日程表。 邱大江将日程表递给赵羽，又来了一句：“今天有个临时的日程，来不及往日程表上加了，赵科长你记住就行。” “秦副省长一行，共计十一人，九点半上高速，路上的行程是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你安排好时间就行。” “如果路上出现堵车的情况，刘副秘书长会给我打电话的，我再及时通知到你。” 九点半上高速，路上一小时四十分钟左右。 赵羽将这两个时间点记在心里，转身出了邱大江的办公室。 望着赵羽的背影，邱大江心中冷笑。 赵羽，虽然你把潘成学给扳倒了，但只能证明潘成学是个废物。 今天，我略施小计，就能让你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滚下来。 市政办，终究还是我邱大江说了算。 离开邱大江的办公室，赵羽正好看到杜宏志开门进办公室，便赶紧快步跟了过去。 “宏志叔，秦副省长今天要来咱们这里调研。” 杜宏志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邱大江已经告诉你了吧。” 赵羽点了点头：“说了，九点半上高速，路上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 一边说，赵羽一边烧水，准备给杜宏志沏茶。 杜宏志坐下来：“秦副省长的分管很多，但他这一次来衡东市调研，主要还是招商引资方面。” “毕竟，上一周，咱们成功引资了几家企业，已经被省里知道了。” “所以，你通知一下李学义副市长，还有市招商局的刘局长，让他们跟着一起去高速路口接秦副省长。” 01年的时候，招商引资工作已经越来越受到重视了。 一个地方，如果能够拉来投资，不但可以提升GDP，还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控制劳动力大量输出，有利于社会和家庭的稳定。 除此之外，周边行业也会被带动起来，如运输业、酒店、餐馆、建筑、装修等等，牵涉到很多的行业。 衡东市因为营商环境太差，只有企业一个个倒闭的，没有企业一个入驻的，导致劳动力输出是每年递增。 不少人在外面挣了钱，身边没有老婆看管，也需要解决性生活问题，或嫖娼，或找相好的，等等，导致了离婚率的增加。 只有倒闭的企业，没有新增的企业，运输业怎么办，酒店和餐馆还怎么赚钱，建筑和装修去哪里接活？ 所以，衡东市的GDP一直都是东华省倒数第一名。 而且，跟倒数第二名的绝对值差，越来越大。 这一次，衡东市在招商引资方面突然成为了亮点，自然就引起了省里的关注，秦宏业便亲自过来调研一下。 在这之前，省招商局闻局长跟杜宏志已经沟通过几次了，只是秦宏业一直太忙，没有确定具体的调研日期，直到昨天下午下班后才算是确定了。 杜宏志又说道：“我对衡东市的路况不熟，你定好出发时间之后，通知我一声就行。” 从市政府到高速口，十一点之前一般不堵车，除非出现车祸的情况。 当然，车祸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不堵车的情况下，二十分钟赶到高速路口，时间绝对很富裕。 赵羽想了想，说道：“我会让交警部门配合，实时探查那几条路的路况。”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十点五十出发，时间刚好。” “如果哪条路出现堵塞什么，就提前五分钟出发，绕路也会时间刚好。” 赵羽的意思是，不是十点五十出发，就是十点四十五出发。 如果是杜宏志出去调研，遇到堵车什么的，倒也没什么，车上聊聊天，时间就过去了。 可这次是接秦副省长，绝对不能迟到，连刚好到都不行，这是官场的规矩。 所以，上级领导去调研，最忙碌和紧张的是下级领导的秘书。 杜宏志点头道：“行，到时候你提前两分钟喊我。” 赵羽回到办公室，就开始通知李学义的秘书，然后再通知刘广明。 打完这两个电话，赵羽又接到了张亮的电话。 张亮很兴奋：“羽哥，今天咱哥俩终于可以见面了。” “等晚上的接待宴会结束，你得请我吃烧烤。” “上一次，杜楚焰那小子在衡东市吃了几次烧烤，在我跟前嘚瑟了好几天。” 赵羽明白了：“你是代表那些企业发言，并当场签约吧？” 张亮笑着说道：“当然了，必须要当场签约，不然秦副省长的调研岂不是太空洞了，新闻都不好播出来。” “对了，我是昨天下午飞到省会的，然后今天跟秦副省长他们一起去衡东市，大概十点四十左右到。” “嗯。”赵羽随口应了一声，但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仔细想了一下，赵羽赶忙问：“亮子，你刚才说，十点四十左右到，你是听谁说的？” 张亮回答道：“当然是省招商局的人了，他们八点多去酒店接我，然后九点钟在高速口会合。” “我听他们说，从省会上高速，到衡东市下高速，大概就是一个小时四十分左右的车程。” 赵羽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来。 邱大江真是太阴险了。 如果没有张亮的这一通电话，赵羽铁定按照邱大江给出的时间准备。 九点半，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也就是十一点十分左右。 杜宏志一行须得提前五分钟到位，也就是十一点五分左右。 而实际上呢，秦宏业一行十点四十左右就到了，那个时候杜宏志还在办公室里坐着呢。 赵羽赖邱大江？ 证据呢？ 没有证据，邱大江铁定不承认，会一口咬定，他通知赵羽就是九点钟出发，路程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 这样的情况下，这个锅铁定是赵羽来背。 身为市长的秘书，竟然能犯下这么弱智的错误，足以证明赵羽不适合秘书这个角色。 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平级调动。 反正，市政办秘书一科赵羽是待不了了。 赵羽对邱大江一直没什么好感，但他却没想到，潘成学刚落马，邱大江就对他下手了。 第80章 开个玩笑 赵羽深吸一口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了方寸。 立即去邱大江的办公室，找他质问？ 这是毫无官场经验的毛头小伙子才会干的事，愣头青的事，赵羽当然不会这么笨。 邱大江会承认嘛？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赵羽就是瞎闹，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显得他政治上不成熟。 可是呢，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然，邱大江只会更过分。 赵羽想了想，立即起身，又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宏志叔，情况有变，秦副省长一行九点钟上高速。” 杜宏志一愣，望着赵羽一脸的凝重：“小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宏志对赵羽了解之极，后者虽然年轻，但做事稳坐，甚至于老辣，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秦宏业一行，若说推迟吧，还有可能。 毕竟秦宏业很忙，临时有什么事情耽误半小时，正常。 可已经计划好了，突然说要提前半小时过来，没任何意义嘛。 因为就算秦宏业一行十一点十分到了，怎么着也得吃过午饭，下午才会正式开始调研。 赵羽淡淡一笑：“张亮刚才跟我打电话，他跟着秦副省长一行一起来，九点钟上高速。” 杜宏志明白了，脸色瞬间阴沉。 杜宏志能想象出来，如果没有张亮的这个电话，赵羽真的按照第一版时间执行，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似邱大江是在给赵羽挖坑，实则是在对付他这个市长。 先是窃听器，再是今天这事，杜宏志的怒火已经被挑了起来。 一个秘书长而已，竟然敢在市长的跟前翻江倒海？ 邱大江真以为，强龙就真的斗不过地头蛇吗？ 杜宏志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小羽，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 赵羽明白杜宏志的意思，他是说赵羽在得知真相的情况，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邱大江理论，而是向他这个市长汇报。 赵羽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杜宏志微微皱眉：“可惜，空口无凭，没办法证他。” “不然，我就可以借机要求他，每一次的日程表，必须签字才能交给你。” “临时日程，须得他亲笔写在上面。” 赵羽笑了笑：“这事不难，我有办法，宏志叔只要把邱大江喊过来就行。” 杜宏志一愣。 赵羽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很快，邱大江的座机响了，是杜宏志打来的，让邱大江去他办公室一趟。 邱大江很快来到，发现赵羽也在。 杜宏志说：“邱秘书长，赵科长向我汇报，说是衡东市各医院的整改很有效果，建议再选一个医院去暗访。” “这样吧，今天咱们三个一起去，十点钟出发，目标是衡东市第三人民医院。” 邱大江吓了一跳，赶忙问赵羽：“赵羽，你怎么回事，没向杜市长汇报省调研组今天要来衡东市的事情吗？” 赵羽一愣：“秦副省长今天要来，我不知道啊。” 邱大江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赵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日程表上虽然没有这一项，但我已经告诉你，是昨晚临时的，来不及更换日程表了。” 赵羽摇了摇头：“邱秘书长，应该是你坑我吧，你根本没提这事。” 邱大江忍不住怒喝一声：“赵羽，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羽淡淡问道：“邱秘书长，你口口声声说告诉我了，那我问你，调研的主要领导是谁？” “秦副省长，以及省招商局闻局长。” “他们一行几个人。” “一行十一个人。” “车程多久？”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 “几点上高速？” “九点半。” 然后，没有然后了，赵羽突然不再问了。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钟表的声响，格外有节奏。 这个时候，邱大江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这些年官场就白混了。 邱大江略有慌乱，赶忙摆手：“不对，我口误了，我对你说的是九点钟。” 赵羽还是没说话，因为接下来就不需要他再开口了，杜宏志会处理的。 果然，杜宏志开口了，一摆手：“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口误或者是听错，不能说怪谁，毕竟没有文字，我也有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从今日开始，每一张日程表，你们两个都要签字交接。” “如果有临时日程，麻烦邱秘书长在日程表上写下来。” “这样的话，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问题，你们怎么怎么样？” 签字交接？ 邱大江心中暗骂，坑的分明是我这个交的人，接的赵羽需要签个毛线的字啊。 邱大江明白，他被杜宏志和赵羽联手设计了一下。 尤其是赵羽的连环问，太快了，让他没有什么反应时间，直接脱口而出。 赵羽这才开口：“我没问题，就是邱秘书长麻烦点了。” 邱大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都是为了工作，没什么麻烦的，我也同意。” 杜宏志点了点头，这才问：“今天上午，秦副省长一行，到底是几点上高速。” 邱大江赶忙回答：“九点钟。” 杜宏志看了一眼：“行，赵科长，你去安排对接时间和人员吧。” “邱秘书长，秦副省长一行的吃和住，就交给你安排了。” 邱大江赶忙一口答应下来。 赵羽突然又来了一句：“邱秘书长，杜市长这样口头安排怎么样，要不要也来一份确认单，都签上字？” 邱大江脸色大变。 随即，赵羽就笑着说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工作的压力，齐市长和邱秘书长别见怪啊。” 邱大江恨得牙痒痒的，心中暗骂，小王八羔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会把你弄下去，不然老子跟你的姓。 日程表风波，算是告一段落。 回到办公室，赵羽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这一次，虽说是有惊无险，但下一次呢，赵羽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贵人相助吧。 还是那句话，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不过，邱大江比潘成学更难对付。 倒不是说潘成学比邱大江笨，或者政治不成熟，而是因为潘成学有潘飞这个软肋。 邱大江只有一个女儿，今年读高二。 邱大江的女儿？ 忽然，赵羽想起了一件事情。 第81章 你不是想打算复婚吧 邱大江夫妻的感情不好，经常吵架，所以邱大江的女儿邱艳艳从小就叛逆，更是结交了一些差不多叛逆的女孩子，组成了一个小太妹集团。 从初一开始，她们几个人就在校园霸凌一些没有背景，家里贫困的女孩子。 羞辱，殴打，用践踏对方人格和身体的方式，找到内心那种邪恶的快乐。 上大学之后，邱艳艳更过分，竟然染上了毒品。 后来被抓，邱艳艳整个人崩溃。 为了坦白从宽，邱艳艳把以前校园霸凌的事也都交代了。 谁想到，那些事，邱大江早就替她擦过屁股了，各种处理已经到位。 可警察调查之下，发现了各种疑点。 层层剥开之后，邱大江的各种违法乱纪之事也都浮出水面，邱大江因此落马。 邱大江的方法很简单，能用钱搞定的，一律用钱。 如果对方不吃这一套，不要赔偿，坚决上告，邱大江就买通黑社会，进行各种骚扰和威胁，直到对方妥协为止。 还有些硬骨头，邱大江就不得不下黑手，草菅人命了。 而目前呢，因为邱艳艳才高二，跟毒品没有半点粘连呢。 单单因为霸凌同学，可以对邱艳艳进行管教，但却根本扳不倒邱大江。 孩子没教好，父母就一定被判刑，或者被开除工作吗？ 世界各国都没有这样的法律。 赵羽心下一动，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突破口，或许可行。 于是，赵羽立即就给骆晓丹打了一个电话。 骆晓丹显然很兴奋，昨晚刚喝过酒，今天赵羽就给她打电话了。 “赵科长，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赵羽笑了：“都跟你说过了，以后别这么客气，你‘吩咐’这俩字，让我不敢开口了。” 骆晓丹也乐了：“不好意思，赵科长，我用错词了，有事您说。” 赵羽点了点头：“我找你帮忙，干个私活。” “衡东市第一高级中学，有个叫邱艳艳的女孩子，今年上高二。” “据我所知，她跟几个小太妹混在一起，从初一就有霸凌同学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想请你暗中调查一下邱艳艳霸凌同学的情况。” “重要的是，霸凌同学后续的处理情况，有赔偿啊，还是没有赔偿。” “如果有赔偿的话，每一个同学都是赔偿多少钱。” 骆晓丹笑道：“赵科长，您这哪里是私事啊，本就是我们公安该管的事。” 赵羽也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说虚的。” “这事呢，确实是该过问，但我的目的是私心。” 骆晓丹一阵感动，赵羽这是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赵科长放心，我一定调查清楚，尽快向您汇报。” 赵羽啧啧说道：“你看你看，又来了，一口一个赵科长，一口一个您，还汇报。” “我把你当自己人，当妹妹，你把我当招骂的领导啊。” 骆晓丹被赵羽逗乐了，咯咯笑不停：“赵科长您太逗了，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 “这样吧，以后私下里我喊你羽哥，行吗？” 赵羽笑道：“行，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警花妹妹，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说定了，保证你认我这个哥哥只会沾光，不会吃亏。” 骆晓丹嘻嘻一笑：“好啊，我以后也有哥哥疼我了。” 二人挂了电话，赵羽就开始继续忙活别的事了。 骆晓丹也开始动起来，先把邱艳艳的资料调出来。 骆晓丹的心情十分愉快，跟赵羽成为了兄妹关系，等于是她以后在衡东市就有了一个坚强的靠山了。 而赵羽当然也有自己的目的。 邵旭刚和刘立业现在是他的心腹，但若是随着二人的职位慢慢上升，赵羽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一直不褪色。 很多的领导，刚上班，或者是不得势的时候，也都是一腔热血，一颗丹心，对那些贪官痛斥和怒骂，更多的的不屑。 可一旦他们有了权力，又有几个人能挡得住权、钱和色的诱惑呢？ 只能说一句话，大部分人都等不来被人痛斥、怒骂和不屑的机会。 这就是人性。 人性的最大弱点是贪婪，但上下五千年，能克制的人，凤毛麟角而已。 所以，赵羽不能不提前考虑这一点。 相比于男人，女人也会贪婪，只不过官场上占主导地位的还是男性。 赵羽待骆晓丹亲近的目的，就是要把骆晓丹培养成自己的绝对心腹，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就让骆晓丹去办，就像这一次调查邱艳艳。 赵羽没对骆晓丹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却说这是他的私事了，也是对骆晓丹的考验，看骆晓丹是否通透。 官场啊，就是人性的挑战、考验等等。 其实，赵羽认了骆晓丹这个妹妹，等于是断了她的仕途。 因为骆晓丹一旦混成了领导，也会有抵挡不住诱惑的可能。 而赵羽不可能再去培养下一个心腹吧，或者下下个心腹吧。 但赵羽也不会亏了骆晓丹，因为有他罩着骆晓丹，没有人敢欺负她。 官场之中，人与人之间都是自私的，都是利用。 能像赵羽这样的善待，绝对算是好领导了。 下高速的时间确定了，下面的工作自然就容易多了。 在赵羽的调度下，杜宏志一行提前三分钟到达高速口。 再接下来，就是先简单开个碰头会，然后就是接待宴。 因为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就简单吃了，没有喝酒。 吃过饭，领导们各自去睡个午觉。 赵羽没有回住处睡觉，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张亮酒店的房间里，吞云吐雾。 张亮，赵羽的发小，绝对铁哥们，能交心那种。 人这一辈子，可能出生就没了父母，可能一辈子没娶老婆，也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孩子。 但是，除非你一辈子不出门，那就不可能一辈子没有朋友的。 能有一个，或者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人生之快事也。 二人吞云吐雾着，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张亮就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件事。 “羽哥，按说你的私生活我是不该多嘴的。” “可是，你把谢晓渝从五峰县调到市里，还让他负责这些投资项目，明显是想重用。” “我就想问，你不是想打算复婚吧？” 第82章 我还不是替冰姐…… 复婚？ 赵羽从来没想过。 但赵羽比较好奇，张亮似乎对他和谢晓渝的事关心度很高。 “怎么，亮子，看上谢晓渝了？” “放心吧，我不可能跟她复婚的，要不要我帮你撮合一下？” 张亮差点没喷血了。 “我的羽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谢晓渝跟你以后不管是什么关系，我都会把她当嫂子供着，怎么可能会有想法。” “再说了，我马上订婚了，能再找别的女人嘛。” 赵羽本就是逗张亮的，见张亮急了，不由笑道：“那你这么关系我和谢晓渝的关系，肯定没怀什么好意。” 张亮脱口道：“我还不是替冰姐……” 突然，张亮反应过来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赵羽脸色一变，立即沉声喝道：“亮子，说，你替杜楚冰做什么？” 张亮后悔死了，红着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赵羽冷笑一声：“亮子，我现在不得势，有家不能回，不得不靠着杜宏志。” “所以，你跟杜家走得近，我能理解。” 张亮又有又怒：“羽哥，咱俩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我张亮是什么人，羽哥你还不知道嘛。” “再说，杜家和赵家相比，哪个高，哪个低，我张亮犯得着为了攀杜家而得罪赵家吗？” 赵羽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张亮越发急了，挠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好一会儿，张亮才叹了一口气：“羽哥，既然我说漏嘴了，这事也就不再瞒你。” “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以后得装作不知道，不然我就没脸再见冰姐，冰姐肯定会彻底跟我翻脸。” 赵羽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行，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照样跟你翻脸。” 张亮苦笑一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被迫卷入你们两个之间，闹不好就是一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微微叹了口气，张亮开始讲：“这要从你和谢晓渝离婚头一天说起，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撤掉投资。” 赵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转头就给我妈打电话了。” 张亮叹道：“我不只是跟琳姨打电话，我还给冰姐打电话了。” 赵羽瞪大了眼睛：“亮子你…你有病吧，你给杜楚冰打电话干什么？” 张亮望着赵羽，一字一句说：“因为我知道，就是那天，秦青山正式向冰姐求婚。” 赵羽望着张亮，一阵沉默。 张亮继续说：“这个电话很及时，因为秦青山已经约了冰姐见面，正准备向她求婚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冰姐吧。” “可是，你背弃过婚约，辜负过她，冰姐能不恼恨你吗？” “这两年，没有人敢在冰姐的跟前提你的名字，甚至于连你家人的名字，都很少提。” 顿了顿，张亮继续说道：“大概第三天吧，我从旁人嘴里得知，冰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自己还没考虑成熟。” “当时我以为，冰姐确实没考虑成熟，跟你离不离婚没任何关系。” “可又过了几天之后，我才确切得知，冰姐拒绝了秦青山。” 赵羽也想起来了，去凌河乡报到的第一天，晚上他去小赵小炒吃饭，刚喝第一口酒，秦青山就打了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电话。 看来，就是那一天，杜楚冰彻底拒绝了秦青山。 只是，秦青山听出赵羽也不知情，就没在电话里多说。 赵羽瞪大了眼睛：“亮子，你是不是说，杜楚冰拒绝秦青山，跟我离婚有关系？” “哈哈，你也太逗了吧，我都不敢自恋，没想到你比我还大胆。” 张亮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冰姐拒绝了秦青山。” 赵羽嘿了一声：“杜楚冰拒绝他，应该是不喜欢他，跟我离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按说她应该对我恨……” 忽然，赵羽说不下去了，因为不久前杜家姐弟来衡东市，赵羽从杜楚冰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恨，连幽怨都没有。 再有，杜楚冰要真是恨赵羽，没必要来衡东市挂职啊。 张亮纳闷，赵羽一样想不透。 他们都不知道，杜楚冰的态度转变跟杜宏志有关系。 杜宏志先把赵羽的比试答卷发给杜楚冰，再把赵羽的面试录音也发给了杜楚冰，引发了杜楚冰对赵羽才华的倾慕。 赵羽对谢晓渝的真爱，对谢家的付出，对谢晓渝的默默支持，换来了谢家人的无情对待，最后还逼迫赵羽在离婚协议签字，这些事杜宏志也对杜楚冰讲了。 赵羽很优秀，也很痴情，宁愿为爱默默付出，这样的男人很难找。 杜楚冰因此母爱泛滥，对赵羽的恨和幽怨几乎被化解掉了一大半。 跟杜楚焰一起来衡东市的这几天，跟赵羽近距离接触，另外一小半的恨和幽怨也荡然无存了。 所以，杜楚冰下定决心，来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 这想法，这意思，其实很明显了，只是杜楚冰无法说明。 杜宏志明白自己侄女的想法，杜楚焰也懂得自己姐姐的意思，但他们都不可能对外吐露半个字的。 因为赵羽有前科，赵羽与谢晓渝的婚姻失败，是谢家人造成的，所以杜楚冰很担心赵羽和谢晓渝会不会旧情复燃。 于是，杜楚冰就请张亮帮忙，多加关注赵羽和谢晓渝之间的关系。 受人之托，张亮还是很敬业的。 当发现赵羽突然不遗余力帮谢晓渝，张亮就担心了，他没敢告诉杜楚冰，而是趁着这次来衡东市，当面问问赵羽。 赵羽和张亮都猜不透杜楚冰的想法。 虽然也是发小，可杜楚冰从小就独来独往，性格冷淡，除了杜家人之外，外人都不了解杜楚冰是个怎样的人。 张亮也懒得动脑筋，只要赵羽没有跟谢晓渝复婚的打算就好。 反正，张亮不喜欢谢家人，也不喜欢谢晓渝，他是非常希望赵羽和杜楚冰能在一起。 这个话题之后，赵羽和张亮都没心情再聊别的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赵羽就向张亮告辞，回了办公室，准备下午的调研会。 第83章 赵羽在省里闹出的风波 调研会，分为两个方面的内容，其实也是杜宏志向省里汇报的两项工作亮点。 第一，就是招商。 第二呢，是市长热线。 衡东市的市长热线，以前是烂到家了。 两个字：糊弄。 所以，全省的市长热线调查反馈，衡东市一直都是倒数。 老百姓不满意啊。 可是，自从杜宏志来到，自从赵羽上位，最近一次的市长热线调查反馈，衡东市直接飙升为全省第一。 从倒数第一到正数第一，这么短的时间，任是谁，都会认为这个数据是造假的。 省里对此事十分重视，便一边派人电话回访，一边派人来到实地暗访。 连续调查了好几天，省里终于确认，衡东市的市长热线情况确实是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 什么叫管理？ 就说东华省吧，想要治理好东华省，可不能光靠省委书记和省长，甚至于省里相关单位的一把手。 某个地市有什么好的经验，或者是教训，必须要全省推广，或者要规避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省里要肯定衡东市的进步。 秦宏业虽然不分管市长热线这项工作，但他受了省政一把手周省长的委托，所以调研内容就多了市长热线这一项。 负责具体调研的，是省办公厅督察室的副主任，名叫丁忠超。 名为副主任，其实丁忠超是副处级。 而赵羽才是副科级。 但丁忠超丝毫没有看轻赵羽的意思，对他是相当热情，握着他的手：“赵科长，虽然你上位时间不长，可你的大名省委省政府几乎是人人皆知啊。” 赵羽微微一笑：“丁主任开玩笑了，我可是从来没去过省里啊。” 丁忠超笑着解释：“上一周，杜市长去省里例行汇报工作，他的发言稿惊艳全场，连周省长都忍不住把原件向杜市长要走了。” “然后，你那发言稿的原件，被复印了N多份，省委省政府都传遍了。” 赵羽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杜宏志回来之后，压根没提这事啊。 其实不能怪杜宏志，当时是省办公厅的人向他要了发言稿，只说是写得不错。 杜宏志没多想，更没想到，这一份发言稿在省里闹出那么大的风波来。 赵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份发言稿，确实是他写的，而且是一气呵成。 因为只是例行工作汇报，并不是什么重要会议，赵羽就没有斟酌字句，反复修改什么的。 赵羽心中暗想，我在大学本就以写作擅长，不然也不会在毕业后的两年里，光稿费收入就十万块钱。 再加上，我上一世在图书馆泡了几十年，阅书无数，写作水平肯定甩了上一世好几条街。 赵羽再次慨叹一声，重生真好。 且不说写作水平，就说上一世的仇，这一世报了，而且很完美。 丁忠超拍了拍赵羽的肩膀：“何厅长让我帮他带句话，省厅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想去了，就给我打个电话，何厅长就会把你调过去。” 这个橄榄枝，一般人都抗拒不住，市政办到省厅，直接是一个极大的跨越，绝对是天降馅饼。 可赵羽淡淡一笑：“多谢何厅长错爱，我刚从图书馆到市政办，还是先历练一段时间吧。” 丁忠超有点意外赵羽的委婉拒绝，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年轻，稳重，很不错，杜市长确实有眼光。” “可惜，你这样的才华竟然在五峰县图书馆埋没了两年，潘成学活该出事。” 这句话，赵羽没法接，只是微微一笑。 丁忠超对赵羽的表现越发满意，笑着说道：“行，咱们开始正式调研吧。” “好的，丁主任。” 丁忠超只带了两个下属。 赵羽这边，人也不多，只有许琳琳，以及市长热线服务台台长杜鹃。 六个人，在一个小会议室，开始了调研。 说白了，就是赵羽这边进行专题汇报。 市长热线调研，省里前期并没有通知杜宏志，不知道是临时加上，还是突发调研，所以赵羽什么都没准备。 但没关系，因为衡东市的市长热线，都是实打实的工作。 其实，市长热线处理民生问题的力度，在于市长的态度，这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另外一点，就是管理了。 如果管理不到位，也就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有问题，就可以横向勾结，以及上下勾结，让市长看不到真实情况。 第三点，就是市长热线服务台。 台内的考核，也是极其重要的，避免接线员弄虚作假。 最后一点，也就是闭环。 如果市民反映的问题，没有真正得到解决，该市民可以再次拨打市长热线进行投诉，“0”号键，直接转到杜鹃这里。 赵羽的汇报很详细，丁忠超听得很认真，另外两人记录很快。 赵羽没有藏私。 没必要。 说白了，这项工作能不能做好，不在于该怎么做，而在于人，会不会这样做。 关于市长热线工作的开展，赵羽的方法几乎人人都能想得到，可未必是人人都能做得到。 至少，之前的衡东市，确实做不到，因为那些人压根就没把衡东市百姓的利益放在眼里。 说白了，就是市长的态度，以及秘书一科科长的手段。 赵羽汇报完之后，许琳琳和杜鹃又分别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补充。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调研结束，丁忠超将钢笔帽合上，笑着说道：“赵科长，你们的汇报跟工作一样精彩，我会如实向省厅相关领导进行专题汇报的。” “如果全省十八个地市，都能像衡东市一样，咱们东华省的民生就会有一个质的改善。” 赵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民生和特权，本就是对立和冲突的，只看领导会如何取舍了。 这时，丁忠超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衡东市的固定电话号码。 丁忠超以为是调研组给他打电话，问是否调研结束，便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沙哑的生活：“喂，请问是省厅督查室的丁主任吗？” 丁忠超一愣：“我是丁忠超，请问你是哪位？” “我举报衡东市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赵羽，收受原五峰县县长潘成学二十万元贿赂。” “举报信，已经在大门口的举报箱里了，丁主任可以派人取了。” 然后，对方就挂了电话。 第84章 突来的举报信 丁忠超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方挂了电话大概四五秒钟，丁忠超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放下手机。 丁忠超看了赵羽一眼，没想到赵羽跟潘成学之间的这场博弈，并没有真正结束。 “行，赵科长，这次的调研就到这里吧。” 赵羽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好的，丁主任。” 丁忠超离开会议室，低声给一个下属吩咐了一句，让他去找市政办督查室配合，将那封举报信取来。 赵羽还不知道自己突然被人举报了。 将丁忠超三人送出会议室，赵羽的手机也突然响了。 这个号码，有点熟悉。 赵羽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司玉妙的声音：“羽哥，您好，我是司玉妙，您还记得我吗？” 难怪号码熟悉。 当时，赵羽接这个市长热线电话的时候，曾扫了一眼对方的号码。 “呵呵，当然记得，我还在你家吃过一次饭呢。” 司玉妙顿时高兴了：“羽哥，我给您打电话，是向您表示感谢的。” “我已经接到电话了，说是我大姐是正当防卫，是无罪的。” “等手续办好，我大姐明天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原来是这事。 赵羽把这事交给邵旭刚去办了，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邵旭刚办事挺麻利，这么快就把案件调查清楚了。 “嗯，那就恭喜你们，恭喜你大姐，你们姐妹三人可以团聚，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司玉妙抿了抿嘴：“羽哥，您是我大姐的恩人，也是我们姐妹三个的恩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而且，潘飞用我大姐的事设计阴谋，差点把您给害了，我和小爽总觉得对不起您。” 赵羽呵呵一笑：“害人者，必被己所害，潘飞不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嘛。” “至于我，坦坦荡荡，自然是没事。” “小妙，你不要多想，跟你妹妹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别忘了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升学宴就行。” 司玉妙笑着说道：“放心吧，那是肯定的。” “嗯，羽哥，等我大姐回来，我想再请您来家里吃顿饭，再当面感谢您，可以吗？” 赵羽笑道：“没问题，具体时间，到时候再约。” 司玉妙高兴极了：“谢谢您，羽哥。” “别的没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搅您工作了，羽哥再见。” 那边，在市督查室的配合下，丁忠超拿到了这封突来的举报信。 内容很简单，就是举报赵羽收受潘成学二十万贿赂的事。 理由，赵羽的存折上，存款余额是五十五万多。 以赵羽在五峰县图书馆的收入，两年的时间，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的。 而且，潘成学也交代了，曾经向赵羽送过二十万的现金，装在两个烟盒子里。 信息量，就这么多。 丁忠超看完之后，眯了眯眼睛，暗想，五十五万，这真不是小数目。 别说是五峰县图书馆了，就算是五峰县县委书记和县长，不通过非法的手段，也远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存款的。 看来，这个赵羽，还真是有点问题。 但想想赵羽的能力和才华，丁忠超又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归可惜，但丁忠超收到举报了，就不能不落实这件事情。 于是，丁忠超立即就给一把手蒋卫国打电话汇报了。 蒋卫国听了，极为重视，毕竟因为那份发言稿的缘故，赵羽已经成了省政府的名人。 再加上，潘成学落马，跟赵羽有关，省政府也有一部分人知道这事了。 蒋卫国想了想，说道：“既然对方把电话打给你了，这件事情的调查就不能交给衡东市。” “老丁，这件事情的调查，就由你来牵头吧，我这就向领导汇报一下。” “好。”丁忠超点头答应下来。 这也就意味着，明天早上，他就不能跟着秦宏业等人一起返回省里了。 因为蒋卫国向领导汇报去了，这事暂时没定下来，丁忠超就没有告知赵羽。 等领导同意了，丁忠超负责牵头调查这事，再通知赵羽不迟。 招商组的调研，六点半才结束。 完了之后，自然是去酒店吃饭，邱大江订的还是青山居。 连吃带喝，两个小时后，酒宴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赵羽喊了张亮，又喊了谢晓渝，一起去对面的烧烤店，继续第二场。 “啧啧，难怪杜楚焰那小子嘚瑟，夜市吃烧烤，喝啤酒的感觉，着实不错。” 张亮喝了一杯冰镇啤酒，感觉着是从头爽到脚，忍不住感慨了一些：“那种官面上的酒宴，没一个说真话的，吃顿饭真是太累了。” 赵羽笑着问道：“你们生意场上的酒宴，就有说真话的吗？” 张亮翻了翻白眼：“羽哥，那可不一样。” “虽然也没人说真话，但至少大家身份都不一样，谁也不用恭维谁，拍谁的马屁吧。” 这倒是真话，赵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官场上，上下级是泾渭分明的。 下级在上级的跟前，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以及酒桌上，都必须要恭恭敬敬的，不能有任何的放纵。 意思是，下级跟上级喝酒，尽量不要喝多。 哪怕是真的喝多了，也要尽量矜持，绝对不能耍酒疯。 一般而言，小心眼的领导居多。 你对他恭敬一百次，一千次，都有可能毁在你对方放肆一次中。 谢晓渝心中暗想，张亮这话说到我心里了。 现在，我在赵羽跟前，就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办错一件事情，不能说错一句话。 也不是谢晓渝小心过度，实在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必须要坚定不移地抱紧赵羽的大粗毛腿。 张亮看了谢晓渝一眼，心中略有一些不快。 这个女人陪着，他跟赵羽说话，自然也不能放开，须得有所顾忌。 张亮更担心，谢晓渝会有复婚的念头，或者是复婚的念头没断。 眼珠一转，张亮就有了主意。 甭管谢晓渝有没有这个念头，先让她知难而退。 张亮又跟赵羽碰了一杯啤酒，然后笑着说道：“羽哥，你有没有感觉着，冰姐好像还喜欢你呢。” 赵羽本来正在倒啤酒呢，听了这话，手一抖，啤酒倒在了杯子外面，洒在了桌子上。 第85章 我是真害怕那位姑奶奶 冰姐？ 还？ 喜欢？ 谢晓渝敏感地锁定了这几个字眼，忍不住看了赵羽一眼。 赵羽稳了稳神，瞪了张亮一眼：“亮子，你别瞎扯，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她不恨我就足够了。” 这倒是事情。 如果杜楚冰真的一直恨他，绝对会影响赵家和杜家的关系。 如果张亮没喝酒，绝没胆子敢挑起杜楚冰和赵羽的话题。 但喝了酒嘛，张亮的胆子就大了一些，嘿嘿一笑：“反正，我…我感觉是这样。” 张亮的胆子大了，但也不敢乱说，毕竟他心里还是很怵杜楚冰的。 没办法，从小的阴影。 小时候，杜楚焰打不过张亮，就向杜楚冰告状。 杜楚冰二话不说，拉着杜楚焰就去找张亮算账。 杜楚冰比张亮就大一岁，个头也没张亮高，也没张亮的力气大。 可杜楚冰有狠劲，又跟她爸爸开始练武了，就把张亮打得鼻青脸肿，被杜楚冰踩在脚下求饶。 直到初中，张亮越来越打不过杜楚冰，连她的衣服都碰不到，直接被踢翻在地，张亮就彻底服气了。 别看现在大家都成年了，都二十多岁了，但只要杜楚冰一瞪眼，张亮还是两腿发软。 跟杜楚冰的婚约，赵羽从来没有跟谢晓渝提过，就是担心谢晓渝会有心理压力，所以谢晓渝也就从来不知道杜楚冰的存在。 赵羽嘴上说张亮瞎扯，但心里却是有那么一丝的心动。 着实，杜楚冰的表现，着实让赵羽有些不理解。 可听张亮这么一说，赵羽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啊。 可是，当初赵羽单方面悔婚，让杜楚冰丢尽了面子，又耽误了两年的时间，杜楚冰不恨他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会喜欢他？ 以杜楚冰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优秀男子不能，非要选他赵羽？ 一个悔过婚，伤害过她感情的男人。 所以，赵羽觉得基本上不可能。 “你感觉个屁，我还感觉着，你小子又欠揍了，信不信我把这话告诉杜楚冰，看她会怎么收拾你。” 张亮立即吓得一个哆嗦，赶忙摆手：“别介，我的羽哥，我的亲哥，我是真害怕那位姑奶奶。” “看你那怂样。”赵羽白了张亮一眼，继续跟他喝酒。 谢晓渝则是对张亮口中的这个冰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但赵羽和张亮都不再提杜楚冰了，谢晓渝只能把这份好奇心按在心底。 接下来，赵羽和张亮大都是在说小时候的事了，谢晓渝也听得很认真。 谢晓渝突然发现，她以前太对不起赵羽了。 赵羽最喜欢听她小时候的故事，可谢晓渝从没问过赵羽，他小时候的生活是怎样的，他爸妈是怎样的性格。 就在赵羽和张亮喝得正高兴的时候，丁忠超打来电话了。 “赵科长，有件事情，本来想明天再通知你的，但想想还是提前告知你一声吧。” 听着丁忠超的语气有些凝重，赵羽立即就酒醒一半：“丁主任，您说，什么事。” “今天下午，有人写了一封举报信给省里，举报你收受潘成学二十万现金。” “而且，对方通过手段，查到你的银行账户中有五十五万的存款。” “省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要求成立调查组，立即对此事展开调查。” “正好我在衡东市，领导就把这项工作安排给我了，希望你能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听完丁忠超的话，赵羽基本上就醒酒了。 没想到，潘成学都进去了，依然还要拿这二十万说事。 不知道是有人还知道这二十万的事，还是潘成学想要临死将他赵羽拉下水，又或者是有人想要对付赵羽，找潘成学配合。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事情已经发生了，赵羽只能应对。 幸好，那二十万依然还在马桶水箱里，赵羽并没有取走。 不然的话，如果赵羽因为潘家父子倒了而大意，将这二十万存入银行里，只怕这一次就真的很难说清了。 官场的道路，用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赵羽笑了笑：“丁主任，我的银行存款，绝大部分都是我的稿费。” “从大学到现在，差不多六年多了，稿费单我全都留着呢。” 稿费？ 丁忠超想起赵羽的那份演讲稿，不由精神一振，呵呵一笑：“行啊，赵科长，稿费相当可观。” “跟你相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六年挣的钱，绝对能顶我三十年了。” 赵羽笑道：“哪有啊，丁主任，我这就是一个小兴趣，平时打发点无聊时间。” 丁忠超点头道：“赵科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这样吧，明天早上九点钟，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你把所有的稿费单准备好。” 丁忠超本来还打算找市督查室要一间房子当办公地点呢，听赵羽这么一说，好像就没有必要了。 等明天，赵羽将稿费单准备好，等核对好金额，这项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当然，这是源于丁忠超对赵羽的印象好，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 毕竟嘛，赵羽没必要骗他，因为明天上午就得提供证据了。 “好的，丁主任，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之后，赵羽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 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在官场上绝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好比是，你在野外漫步，有人持枪瞄准着你，随时都有可能向你开枪。 张亮立即问：“怎么了，羽哥，丁忠超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赵羽看了谢晓渝一眼，淡淡一笑：“有人写举报信给省里，告我收受潘成学二十万现金。” “举报人还说，查了我的银行账号，上面有五十多万。” “啊……”张亮和谢晓渝皆是大吃一惊。 张亮大怒：“潘成学这个王八羔子，都进去了，竟然还敢捣鼓事。” 其实，那二十万的事，早在反贪局在赵羽的办公室和住处搜查无果，就已经结束了。 而且，赵羽一直没动那二十万。 所以呢，赵羽觉得，这事应该不是潘成学捣鼓出来的。 至于是谁，等事情过去了，慢慢再查。 第86章 刚洗完澡 回到住处，赵羽将之前所有的稿费汇款单都找出来，用计算器加了一下总数。 差了八万四对不上。 这八万四，就是周厚德和宋春枚联手坑害赵羽的购书款。 准确说，是潘飞的阴谋。 只不过，周厚德和宋春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八万四千块钱到了赵羽的手里，他俩又不得不把这个窟窿补上了。 而这八万四，被赵羽存到了自己的账户上。 当时，赵羽的目的，就是将计就计，反过来算计周厚德和宋春枚一把，倒也没有真的想吞了这八万四。 谁想到，这俩人太蠢了。 赵羽又不可能再把这八万四交出来，帮他俩填了窟窿，这事就那样过去了。 现在可好，这八万四成了烫手的山芋。 明天对丁忠超实话实说嘛，也不是不行，但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赵羽拿起手机，立即给谢晓渝打了一个电话。 “晓渝，睡了没？” 谢晓渝的声音显然略有意外，又带了一丝的惊喜：“刚洗完澡，赵羽你要来找我吗？” 显然，谢晓渝误会了。 不过呢，“刚洗完澡”这四个字对赵羽的诱惑确实不小。 赵羽见识过无数次，谢晓渝刚洗完澡之后的魅力，让他无数次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记得，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五一假期。 赵羽第一次见到谢晓渝的身子，而且还是芙蓉出浴的时候，几乎要疯掉了。 赵羽对谢晓渝几乎是爱不释手，亲吻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整整三天，两个人没有出门，没有穿衣服，饿了就做饭吃，其余时间几乎全都在床上度过的。 那三天，赵羽认为，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 确实会是这样。 赵羽以后肯定还会再婚，哪怕他的第二个老婆比谢晓渝美十倍，但第一次见到女人身体的感觉，却永远找不回来了。 赵羽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谢晓渝一丝不缕的娇美轻轻抹去，淡淡一笑：“你误会了，我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谢晓渝的心里闪过一抹失望，赶忙说道：“赵羽，你跟我客气什么。”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赵羽点了点头：“明天，你帮我做个证明，为了能够离婚，你给了我十万块钱的补偿。” 谢晓渝一愣，却也不敢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行，那就多谢你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赵羽也不管谢晓渝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赵羽实在不敢再跟谢晓渝多说，因为他今晚没少喝酒，因为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性生活了，因为谢晓渝刚才的暗示。 万一，赵羽一个忍不住，真的去找谢晓渝，赵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跟她相处关系。 要么复婚，但赵羽不会 要么白嫖，各取所需，一起泄火。 挂了电话，赵羽赶忙去洗了个澡，身体里的那团火算是勉强弱了一些。 而那边，谢晓渝则是坐在床上发呆，脸上一股淡淡的幽怨。 赵羽心里有火，谢晓渝又何尝不是啊。 自从两人在大学里偷吃了禁果之后，要么每天，要么隔一天，最多也只是隔了三天，两人绝对会做爱一次。 有时候，甚至于一晚上两三次，早上起床再来一次。 赵羽的身体很强壮，谢晓渝在房事方面自然也是很满足。 因为离婚的风波，上一次两个人爱爱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这一个月，赵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谢晓渝一样没有碰过别的男人。 已婚的少妇，在性生活方面的需求，要远远超过男人。 所以，谢晓渝心里的火更旺盛。 坐床上好一会儿，谢晓渝苦笑一声，忍不住再次伸出纤纤玉手，滑向那幽谷之处。 很快，谢晓渝的喘息就粗了起来，醉眼迷离之中，樱唇轻启：“羽，羽，爱我，使劲爱我，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有些人，一步棋走错，或许日后就只能永远生活在往昔的回忆中，以及璀璨的梦境之中。 谢晓渝也不知道，她以后的人生路到底会怎样，因为她已经把控不住了。 第二天。 九点钟。 丁忠超准时出现在了赵羽的办公室。 “丁主任好。” 赵羽立即起身，绕过办公桌，跟丁忠超握了握手。 丁忠超没有带下属，是自己来的，显然是对赵羽十分信任。 “赵科长好。”丁忠超呵呵一笑，“请赵科长出示汇款单，我拍了照之后，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拍照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肯定是从银行进行验证汇款单真伪。 “好，没问题。”赵羽将准备好的汇款单交给丁忠超，“这是四十七万，另外还有十万块钱，是离婚时候前妻给我的，算是补偿吧。” “这一点，我可以随时给谢晓渝打电话，让她过来配合调查。” 十万？ 跟二十万的数字对不上。 丁忠超笑着点了点头：“行，赵科长打电话吧，我在这里等着她。” “好。”赵羽点头答应下来，拿起手机，立即给谢晓渝打了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谢晓渝就来到了。 几句问答之后，丁忠超就让谢晓渝回去了。 有了照片和录音，丁忠超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谢晓渝离开之后，丁忠超对赵羽笑着说道：“以我的经验，你这位前妻应该很不错，估计是她的家人出了问题。” 赵羽立即伸出大拇指：“丁主任慧眼，确实是晓渝的妈和弟弟，她爸爸对我非常好。” 丁忠超拍了拍赵羽的肩膀：“我看得出来，谢晓渝的眼神中有后悔。” “行，我的任务完成，就不打搅赵科长你工作了。” “我送送丁主任。” 赵羽将丁忠超送到楼下，送进车里，目送其离开，这才转身上楼。 杜宏志的办公室正好没人，赵羽就敲门进去了。 见是赵羽，杜宏志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调查杜宏志的秘书，省厅督查室肯定会跟杜宏志打声招呼的。 赵羽一屁股坐下来，笑着点了点头：“本就是诬告，自然不费事。”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猜到是谁告了你吗？” 赵羽摇了摇头：“二十万的风波有点大，知道的人太多，不好猜。” 第87章 二十万拿下 杜宏志微微一叹：“猜到不猜到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赵羽冷笑一声：“放心，宏志叔，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毕竟，单单一个市长热线，就已经动了很多人的蛋糕，让很多人不自在。” “而且，接下来，他们也能猜到，咱们还会有别的动作。” “只要把我搞下去，他们就能轻易把你架空，让你看不到真相，听不到事实。” 杜宏志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的政治心态已经很成熟了，我也就放心了。” “但是，官场之中，阴谋手段太多，有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司家姐妹的色诱，二十万的陷阱，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后面不知道还会出多少的幺蛾子。” 然后，杜宏志又望着赵羽：“尤其是色，这一关，最是难过。” “毕竟，你太年轻了，又刚离了婚，身体肯定有那方面的需求，潘成学就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司家姐妹色诱你。” “司家姐妹这一关，你很成功，但以后呢。” “随着你离婚时间越来越长，身体对异性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你还能每每都不忘初心吗？” 赵羽一阵沉默。 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言沉默。 哪怕是赵羽当场发誓，可信度也是不高。 身体，有时候真是不受控制的。 杜宏志又说道：“赶紧谈恋爱，早点再婚，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人心险恶，官场自然也是这样，谁能保证跟你谈恋爱的人有没有问题呢？” 赵羽听了，后脊梁立即就冒出一股冷气。 杜宏志这句话，猛一听是有些危言耸听，但实际上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赵羽不是衡东人。 忽然，赵羽的脑海中闪出了骆晓丹的俏颜。 嗯，这个衡东市第一警花，又是他大学的师妹，貌似就挺合适。 这时，杜宏志的手机响了。 “嗯，下午三点半到站？” “好，我让小羽去车站接你。” “先这样说，我正在跟小羽谈工作，拜拜。” 能让杜宏志直接喊他小羽的，一定是熟人。 果然，挂了电话之后，杜宏志对赵羽说道：“下午三点半，你去衡东车站接一下小冰，她来报到了。” 赵羽一愣。 这才几天时间啊。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杜楚冰来衡东武警支队报到，武警支队怎么可能不派车去接她呢？ 杜宏志似乎看出了赵羽的疑惑，笑着说道：“你不了解小冰这个丫头。” “小冰认为，既然是报到，就应该自己去，惊动支队，派车接她，就是搞特殊化。” “听着，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很多大学毕业生，转业军人去单位报到，哪有单位派车接的呢。” 赵羽哑然失笑，这丫头，挺有意思。 反正甩不掉这个活，赵羽干脆爽快答应下来：“行，宏志叔，下午三点半，我准时去接她。” 杜宏志又看了赵羽一眼：“你卡里有五十多万，又有源源不断的稿费收入，是时候买一辆汽车了。” “虽说财不外露，但你的情况不同，显示出财力反而能让你少许多麻烦。” 赵羽想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行，那就买一辆汽车，先入手一辆宝来吧。” “中午我就去4S店，争取下午上班就开上，三点半去接小冰。” 杜宏志笑了：“行啊，雷厉风行，跟我年轻时候差不多。” 赵羽也笑了：“宏志叔你这话，就跟你年轻很大了似的，其实你也不过只是四十多岁。” 杜宏志微微一叹：“四十多岁，已经不小了，人生基本上过了一半，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 赵羽嘿了一声：“如果衡东市的官场，个个都有这样的想法，衡东市怎么会是眼下这个样子呢。” 杜宏志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中午，赵羽果然去了一趟大众4S店，提了最新款的宝来，二十万拿下。 有个小插曲。 赵羽在大众4S店门口遇到了骆晓丹，她是公务路过，开车的时候恰好看到赵羽，就停车跟他打了招呼。 得知赵羽是来买汽车的，骆晓丹就立即给上梁区公安分局局长龚志方打了一个电话。 龚志方得知是赵羽要买车，赶忙给大众4S店的老板打了电话。 反正，几个电话之后，赵羽以最优惠的价格提了车。 “晚上，喊着龚局长，一起坐坐，我请客。” 省了三万多块钱，赵羽肯定得表示一下，就约到了今晚。 顺便，赵羽也算是给杜楚冰接个风。 接风是必须的。 本来，应该是杜宏志他们三个。 可杜宏志说他晚上有个酒场，推不掉，就让赵羽带杜楚冰随便吃点。 赵羽正尴尬呢，就趁机组了这个酒场，可谓是两全其美。 骆晓丹高兴，一口答应下来，又给龚志方打了电话。 市长的秘书请客，龚志方当然不会拒绝，别的酒场必须让路。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赵羽的身影就准时出现在了衡东火车站的出站口。 火车是三点半到站，但杜楚冰出站也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所以赵羽三点半来到，最合适不过。 三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杜楚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赵羽的目光中。 赵羽立即就迎上前去，从杜楚冰的手里将箱子和背包都接过来。 杜楚冰冰冷的目光微微柔了一些，樱唇轻启：“谢谢。” 赵羽淡淡一笑：“客气了。” 或许是杜楚冰的性格太冰冷，或许是之前的悔婚，反正赵羽感觉着，他在杜楚冰的跟前，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不太自在。 赵羽领着杜楚冰，来到他的新车跟前。 杜楚冰忍不住问了一句：“新车？” 赵羽一边往后备箱塞东西，一边笑道：“中午刚提的，接杜营长，不能掉面子。” 杜楚冰心里很高兴，白了赵羽一眼，送了两个字给他：“滑头。” 滑头？ 赵羽有些意外，杜楚冰也不是不会开玩笑，这不是开得挺好嘛。 赵羽呵呵一笑，盖上后备箱，然后来到副驾驶车门处，将门打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杜营长，请上车。” 杜楚冰忍不住笑了。 第88章 发投公司 赵羽突然发现，杜楚冰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杜楚冰本来就是绝色大美人，只是性格冰冷，让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感觉。 赵羽悔婚，秦青山也追了杜楚冰两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冰山美人，就是杜楚冰在京城的绰号。 赵羽听杜宏志说过，好像他这个当叔叔的，也只是见杜楚冰笑过两次，还是三次。 杜楚冰笑，那是她想笑了，是想让对方看到她的笑容。 所以，赵羽有点发懵。 赵羽开车，带着杜楚冰去武警支队报到。 “晚上，给你接个风，怎么样？” 路上，沉默了七八分钟之后，赵羽开了口。 杜楚冰点了点头：“谢谢。” 赵羽又笑道：“今天提车的时候，遇到一个熟人，帮忙打了招呼，我也跟他们约了今晚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杜楚冰轻轻摇了摇头：“不介意。” 赵羽松了一口气：“今晚委屈你了，等过几天，我再单独给你接风。” 话一出口，赵羽就后悔了。 我特么真是贱啊，竟然主动邀请杜楚冰，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嘛。 杜楚冰转首看了赵羽一眼，再次微微一笑：“谢谢。” 意思是，同意了。 赵羽没法再把话收回了，只能是微微的懊恼。 又七八分钟后，赵羽驱车来到了衡东市武警支队的大门口。 杜楚冰下车，在门卫处登记之后，大门打开，赵羽开车进去。 等到了杜楚冰的宿舍，赵羽有点后悔了。 他似乎成了动物园的稀有物种，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而且是十分好奇。 杜楚冰倒是很淡定，表情一直很自然，似乎像是没注意到四周的目光。 武警支队中，女警不多，有负责通信的，有负责文艺汇演的，有负责后勤医疗的，等等。 不过呢，衡东市武警支队有一个女子连，清一色的女警，绝对的飒爽英姿之极。 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一个营长愿意带这个女子连。 一来嘛，都是女人，不太方便。 二来，女子体弱，训练方面不如男子。 没办法，支队的领导只能让几个营长轮流带这个女子连。 这回可好，又来了一个女营长，女子连总算是有了归宿。 因为杜楚冰是来挂职锻炼的，所以支队领导就只让杜楚冰带这个女子连。 也就是说，杜楚冰这个营长的手下，只有一个连的编制。 杜楚冰并不在乎，而且还很喜欢。 说实话，杜楚冰很不愿意跟男人打交道。 赵羽将杜楚冰送到之后，把她的行李送到了她的宿舍，就飞快地跑掉了。 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那些个八卦的目光。 赵羽回到单位，已经是快五点钟了。 杜宏志的办公室有人，赵羽就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过了二十分钟，杜宏志的办公室才没有人，赵羽就敲门进去了。 “怎么样，安顿好了吧？”杜宏志抬头问了一句。 “嗯，已经安顿好了，我把小冰和行李都送到了宿舍。” 杜宏志正在抽烟，便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烟，扔给赵羽，笑着说道：“那就好，小羽你办事我还是最放心的。” 赵羽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事啊，接了人，送过去，只要脑子不傻，都能把这事办好。 “晚上你俩随便吃，需要我安排就说一声。” 赵羽摆了摆手：“吃顿饭而已，哪还能需要宏志叔你安排啊。” 杜宏志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小子虽然年轻，但是有才啊，用不了几年，就会是百万元户了。” 赵羽摸了摸鼻子，心中嘿嘿，若不是公务员下海经商有限制，我的财富增长速度将会是火箭模式。 1985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就出台了《关于禁止领导干部的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 2000年5月中纪委印发了《关于“不准在领导干部管辖的业务范围内个人从事可能与公共利益发生冲突的经商办企业活动”的解释》。 2000年8月，中纪委发布《关于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制定的司(局)级以上领导干部配偶、子女个人经商办企业的具体规定适用于地方厅(局)级以上领导干部的通知》。 2001年2月，中纪委印发《关于省、地两级党委、政府主要领导干部配偶、子女个人经商办企业的具体规定(试行)》的通知。 虽说，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领导干部配偶及其子女经商办企业现象仍在发展，但赵羽可不想跟着凑热闹。 钱嘛，稍微花不完就行，不需要太花不完，不然就是数字和样品了。 再说了，等网文开始，赵羽将上一世的火书随便抄袭几本，存款上亿绝对不是问题。 所以，挣钱不着急，先在各种杂志和报刊上投稿就行。 赵羽又说道：“宏志叔，我有个建议，能够长期有效地改善衡东市财政吃紧问题。” 杜宏志就是眼睛一亮，急忙问：“小羽，快说说看，什么办法？” 赵羽点上一根烟：“我的建议是，成立一个衡水市发展投资公司，简称发投公司。” “发投公司是国有独资公司，由市财政局代表市政府履行出资人职责。” “说白了，就是政府的信用从银行贷款，然后投资一些有潜力的项目，跟企业进行合作共赢。” “对于政府而言，只需要进行部分投资，以及给该企业提供一些便利的条件，就可以源源不绝获得收入。” “而对于企业而言，他们也减少了投资金额，更可以获得一路绿灯的方便条件，更有利于企业的长足发展。” 其实，发投公司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但因为限制性较多，发展空间并不怎么样。 直到再七八年后，国家逐渐放开，各地政府对发投公司有较大的自主性，发投公司才获得了快速发展。 杜宏志听完之后，再次眼睛一亮，立即拍案叫绝：“好一手漂亮的空手套白狼计划，这个办法好，非常好。” 赵羽暗暗点头，杜宏志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确实是有水平的。 杜宏志哈哈大笑道：“举贤不避亲，唯我杜宏志也。” “小羽，你是一匹千里马，而我杜宏志，就是你的伯乐啊。” “五峰县图书馆两年时间，真是太委屈你了，太浪费你的才华了。” 第89章 演戏嘛，给别人看的 赵羽立即就是哭笑不得。 是我的笔试和面试成绩都是第一名好吧，你有个啥的举贤不避亲。 但赵羽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恰好杜宏志来衡东市当市长，恐怕他的笔试和面试成绩再好，也甭想成为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 最起码，笔试这一关，有潘成学的干预，就已经被刷下来了。 凌河乡，或许才是赵羽的归宿。 甚至于赵羽会折戟凌河乡。 赵羽笑了笑：“等有机会了，我这匹千里马得请伯乐吃顿饭啊。” 杜宏志哈哈大笑道：“行，没问题，再喊上小冰作陪。” 赵羽翻了翻白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再聊正事。 “宏志叔，发投公司的关键，在于公司的一把手，一定要用咱们信得过的人。” “而且，还要进行一些规定，如财政局和发投公司互相监督，财政局的人不得在发投公司任职，等等。” 杜宏志点了点头：“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赵羽轻轻摇头：“暂时没有。” 杜宏志想了想：“既然发投公司地方化了，也算是一个创新，咱们就摸着石头过河吧。” “小羽，你就暂时兼职发投公司的经理吧。” “等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再把发投公司的经理位置让给他。” 赵羽没有拒绝。 不管是杜宏志，还是赵羽，他俩有一个共同的短板，就是对衡东市的官场缺乏了解。 赵羽还好一些，有上一世的记忆。 可赵羽上一世要么是在监狱里，要么是窝在五峰县图书馆，对官场的人和事仅限于听说，没有亲身经历和接触过。 虽说赵羽不确定哪些人可信，可用，但他的资料库中却有上一世落马的官员名单，至少这些人是不可用的。 赵羽又说：“招商局负责招商，发投公司负责投资，两者关联比较大，所以我想从招商局弄几个人来发投公司任职。” 杜宏志微一沉吟：“你想用谢晓渝？” 赵羽点了点头：“不错，谢晓渝可用。” 杜宏志望着赵羽：“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前妻。” 赵羽笑了笑：“正因为是前妻，所以才不会招人说什么。” “而且，衡东市最了解她的人，只有我。” “谢晓渝没什么贪心，一心混仕途，不想再受人欺负，所以她一定会很努力工作。” “再说，谢晓渝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我相信她一定能够胜任。” 杜宏志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即决断。 赵羽也不着急，抽着烟，等着杜宏志。 大概五分钟后，杜宏志又开了口：“这样吧，小羽，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发投公司，先挂靠在市政办秘书一科下面，暂时是副科级单位，谢晓渝担任发投公司的经理，归你直接领导。” 赵羽点了点头：“好的，宏志叔，这个办法最好。” 如果赵羽担任发投公司的经理，谢晓渝担任副经理，就算他俩离婚了，但仍是会被人说，负面影响会很大。 可杜宏志这样安排，虽然也有一定的影响，但负面因素就会被弱化许多。 当然了，杜宏志对赵羽非要用谢晓渝并不支持。 只是，杜宏志没有合适的人选，又对赵羽十分信任，所以就没有反对。 但杜宏志还是提醒了赵羽一句：“小羽，记住一点，工作是工作，千万不要跟生活扯到一起。” 赵羽明白，笑了笑：“宏志叔，放心，我有分寸。” “而且，等发投公司有了业绩，相信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了。” 杜宏志又说：“我相信你的眼光，工作方面应该不会有人能挑出毛病。” “只是，你俩的关系有些敏感，再者你离婚后又一直没有再找，很可能会被有些人到处散播负面消息。” 赵羽苦笑一声：“我也不能因为这些，闭着眼睛随便挑个女朋友吧。” 杜宏志望着赵羽：“小冰来衡东市，或许能帮你这个忙。” 赵羽瞪大了眼睛，也望着杜宏志：“宏志叔，你…你是说，让我和…和小冰……” 杜宏志笑了笑：“演戏嘛，给别人看的。” “毕竟，小冰在衡东市挂职不了多久，等她回了京城，你俩就可以结束演戏了。” “对外嘛，也很好说，一个回了京城，一个还在衡东市，分手也是正常。”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提过这事。” 赵羽有些迟疑：“我是担心，会对小冰有影响。” 杜宏志一摆手：“小冰的归宿，是在京城。” “再说，只是演戏，又有我可以证明，是因为支持我的工作，没什么影响的。” 赵羽问：“小冰那边……” 杜宏志笑道：“放心，我跟她说，小冰不会反对的。” 赵羽微微一叹：“如果小冰不反对，我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杜宏志点了点头：“行，等会儿我就给小冰打个电话，相信她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 赵羽没再说什么。 杜宏志看着赵羽的脸色，问：“小羽，你还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 赵羽笑了笑：“倒也没什么。” “先是悔婚，再是又分手，到时候我的名声可就臭到极点了。” “还好，我也不打算回京城了，臭就臭吧。” 杜宏志听了，哈哈大笑道：“臭什么臭，到时候我帮你正名，谁还能说你是咋。” 其实，杜宏志的心里有几句话没说出来。 “小子，为了撮合你和小冰，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们弄假成真的，你的名声还有什么可臭的。” 当然，这话杜宏志不能说出来，不然就显得是杜楚冰在追求赵羽一样，很不妥的。 杜楚冰愿意再给赵羽一次机会，但必须得是赵羽追求她，而不是她反过来追求赵羽。 毕竟，之前是赵羽有错在先，受伤害的人是杜楚冰。 赵羽虽然经历过上一世，但却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工作还能把生活扯进来。 事情聊完之后，赵羽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宏志则是赶忙给杜楚冰打了一个电话：“小冰，帮我个忙，也是帮小羽，你跟他先演一场戏，情侣的戏。” 杜楚冰心里明白，杜宏志在努力撮合她和赵羽。 实在是赵羽太笨了，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行，小叔，我都听你的。” 第90章 特大新闻啊 赵羽举荐谢晓渝，着实不是因为两人曾经是夫妻过，曾经感情很深过。 实在是因为，赵羽的手里着实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 邵旭刚、刘立业和骆晓丹目前都是，可他们都是公安，没法弄到发投公司。 衡东市招商引资已经开始启动，发投公司必须要及时跟上，所以赵羽没时间再去物色合适的人负责发投公司。 谢晓渝有学历，有能力，又听话，绝对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回到办公室之后，赵羽就给谢晓渝打了电话，把这事对她说了。 谢晓渝惊喜不已：“赵羽，谢谢你，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赵羽听得出来，谢晓渝的声音中，有那么一丝的呜咽。 赵羽淡淡说道：“我是出于工作层面考虑，并不是故意想要提携你，公是公，私是私，所以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 “发投公司的重要性，刚才我也对你讲了，你心里有个数。” “准确说，你这个发投公司的经理，其实就是一个傀儡，凡事都必须听我的吩咐。” “当然，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让杜市长满意，你才有资格做真正意义上的发投公司经理。” “到时候，你的仕途也会一帆风顺。” 谢晓渝立即点头：“我明白，赵羽，但仍是要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能够有机会施展自己的能力。” 赵羽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我可是在杜市长跟前替你打了保票的。” 谢晓渝立即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让杜市长失望的。” 顿了顿，谢晓渝又低声说道：“赵羽，有句话，我…我一直想对你说。” 赵羽一愣，微微皱眉：“如果是复婚的话，就不用再提了。” “不是，绝对不是复婚，我知道你的心思，这辈子我都不敢再提复婚的事。” “嗯，那你说吧，什么事？” “我知道，你那方面很强，需求也很旺盛。”谢晓渝深吸一口气，才鼓足勇气。 “咱们离婚一个月了，你也有一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肯定会憋得难受。” “所以，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随时。” “赵羽，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也很难受，但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 “你放心，只是单纯的互相帮助，并不会掺和任何别的东西。” 赵羽实在没想到，谢晓渝竟然能主动向他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让赵羽有些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谢晓渝。 谢晓渝赶忙说道：“赵羽，这只是我的一个提议，我觉得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 “如果你不同意，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如果你同意，具体细节咱们再商议，我保证不会对你不利。” “毕竟，我现在完全靠着你，你倒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赵羽：“……” 想了想，赵羽没有答应，虽然他心里有些冲动。 下班后，赵羽向杜宏志打招呼，就开车去接杜楚冰了。 01年的时候，酒驾还没有正式入刑。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私家车几乎是少得可怜，交通工具以自行车为主，其次是摩托车。 后来，随着私家车越来越多，十年后，也就是2011年，酒驾才正式入刑。 赵羽驱车来到武警支队的时候，杜楚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杜楚冰没有穿军衣，而是穿了一条白色的T恤衫，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咖啡色的旅游鞋。 浓密的秀发犹如黑色瀑布一般，从脑后垂下来，映衬在白色的T恤衫上，黑白泾渭分明。 杜楚冰的美，要在谢晓渝之上，也在骆晓丹之上，跟司玉妙和司玉爽是一个级别的。 赵羽将汽车开到杜楚冰的身边。 想起杜宏志的话，赵羽就下了车，来到杜楚冰跟前，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又用手挡在门框最上面，以防杜楚冰会上车碰头。 “谢谢。”杜楚冰点了点头，抬脚钻进副驾驶座位。 赵羽关了门，然后回驾驶座位，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武警支队。 看大门的两个武警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皆想，特大新闻啊，新来的美女营长竟然有男朋友了。 赵羽带着杜楚冰来到饭店的时候，骆晓丹和龚志方都已经到了。 “小冰，这位是上梁区公安分局龚志方局长。” “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骆晓丹。” “龚局长，晓丹，她叫杜楚冰，在武警支队担任营长职务。” 杜楚冰已经在路上知道了龚志方和骆晓丹的身份，可龚志方和骆晓丹不知道，颇为惊讶。 “你好，杜营长。” 杜楚冰淡淡说道：“你好，龚局长，晓丹。” 赵羽笑着解释：“小冰是面冷心热，平时不怎么笑。” 龚志方和骆晓丹这才明白，点了点头，不再多想。 因为都是美女，骆晓丹和杜楚冰很快就熟络了。 虽然杜楚冰的脸上依然不见笑容，但她跟骆晓丹聊天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一些。 龚志方和骆晓丹这才相信，杜楚冰确实是冰冷的性格。 吃过饭，骆晓丹提议去KTV唱歌。 01年的时候，KTV还是很素很干净的，没有陪酒小姐什么的。 因为很多的酒店都提供特殊服务，直接就滚床单了，谁还会去KTV喝得云天雾地，花那个冤枉钱啊。 衡东市，就有一个叫鸿宇大酒店的地方，明码标价，三楼打炮99元，四楼打炮199元。 很多男人，喝了酒之后，趁着酒劲，就会三两人一起，去鸿宇大酒店享受一番。 当然，衡东市这种风月场所不单单只是鸿宇大酒店。 低档点的，就是各种发廊、按摩店、洗头店等。 高档点的，就是各类会所，如衡东会所。 这种行业虽然后来被严格取缔了，但在当时也是有好处的。 第一，可以给很多女子提供就业机会，毕竟笑贫不笑娼嘛。 第二，花钱就可以享受性服务，谁还会冒险犯罪，所以衡东市的强奸犯几乎为零。 第三，女子靠这种方式挣钱，资金积累快，所以花钱也就大方，可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当然了，后来这种行业被取缔，也是时代发展的需要。 因为大量的老外进入国内，也带来了那种可怕的性疾病：艾滋。 第91章 杜楚冰的功夫 喝酒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发生。 但在唱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几个人唱得正尽兴的时候，突然一声“砰”的声音，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然后，就涌进来几个小年轻，一共是七个人。 赵羽正在唱歌，自然也就停了下来，房间里也瞬间安静了许多。 当先一人，纹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头发染成了黄色，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脸的凶悍样。 身边一人，就瘦弱了许多，突然指着杜楚冰：“亮哥，就是她打了我。” 亮哥眯了眯眼睛，嘿嘿一笑：“靓妹，你打了我的小弟，跟我们走一趟，商量商量怎么善后吧。” “我这人呢，最怜香惜玉了，只要你陪我们唱一晚上的歌，这事就算过去了。” 赵羽立即就向杜楚冰看过去。 杜楚冰并没有多解释，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然后，杜楚冰就站起身，向这几个人迎了过去。 龚志方脸色一变，也赶忙起身，正要开口，被赵羽挥手拦住了：“龚局，先别急，让小冰解决吧。” 赵羽基本上了解杜楚冰的性格了，既然她说没事，就是自己能解决。 龚志方突然想起杜楚冰的身份，对赵羽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亮哥以为杜楚冰识趣呢，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哥最喜欢你这样的妞了，听话。” “还有那个妞，你也跟着一起来，哥保证不会亏你们。” 骆晓丹冷笑一声，懒得搭理这个亮哥。 这时，杜楚冰已经到了亮哥的跟前，突然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亮哥的脸上，直接把他踢倒在地。 骆晓丹忍不住赞叹一声：“冰姐，你这功夫真漂亮。” 杜楚冰望着慌忙起身的亮哥，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亮哥刚起身，捂着脸，立即就咆哮起来：“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这个娘们的衣服给我扒光了，我要上她，我要让她知道厉害。” 其余几个小弟赶忙一起向杜楚冰冲过去。 “砰砰砰……”杜楚冰不慌不忙，拳脚交加，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这几个人全都打翻在地。 杜楚冰望着亮哥，目光冰冷如雪。 亮哥慌了，指着杜楚冰：“你…你别嚣张，我…我手下的小弟多着呢，好几十个。” 这时，赵羽起身了，来到杜楚冰的跟前，指着指认杜楚冰的人，淡淡说道：“你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脸的慌乱，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羽冷笑一声：“你若不说，他们都可以走，你就别走了。” 龚志方也来到赵羽跟前，跟了一句：“我是上梁区公安分局的龚志方。” 骆晓丹也跟过来：“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 这些个家伙全都懵了。 亮哥一个巴掌就扇在那人的脸上，嘴里骂着：“刘三你个王八蛋，也不打听清楚，把老子给害惨了。” 刘三哭丧着脸：“亮哥，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巧啊。” 亮哥又一个巴掌扇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几个领导汇报。” “哎哎哎……”刘三应了几声，赶忙解释，“龚局，还有这位领导，真是对不起。” “刚才…刚才我去洗手间，遇到这位美女，就…就起了色心，向她要手机号，但她不给。” “我就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打了一耳光，踢了一脚。” “我心里气不过，所以才对亮哥说了，请亮哥帮我出口气。” 亮哥再给了刘三一巴掌：“王八蛋，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说这妞是鸿宇大酒店的，很正点。” 赵羽听了，上前几步，抓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了刘三的嘴上。 “你的嘴应该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乱说话的。” “龚局，上梁区的治安，不太好啊。” 龚志方立即就出了冷汗：“赵科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大治安力度，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赵羽冷笑一声：“有些事情，不能等发生了再解决，而是在他们萌生不良念头的时候，就必须扼杀。” “你派人查一下，他们这种人有多少，犯过什么事，全都依法处置，不然他们是记不住的。” “如果龚局这事办不好，就别怪我不讲今晚的情面了。” “小冰，咱们走。” 杜楚冰一言不发，拿了包，向骆晓丹挥了挥手，跟着赵羽出门去了。 骆晓丹有些不好意思：“龚局，我也没想到赵科长他……” 龚志方赶忙摆了摆手：“晓丹，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的工作没到位。” “如果今晚换成别的女人，这事可就大发了。” 龚志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曙光KTV有人闹事，一共七个，你派人来一趟，全部带回去审讯。” 打完电话，龚志方对骆晓丹说道：“晓丹，等我把这事处理好，再把上梁区的治安规整了，到时候麻烦你替我邀请赵科长，我向他当面道歉。” 骆晓丹点了点头：“好的，龚局。” 赵羽和杜楚冰出了曙光KTV，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上了汽车，杜楚冰突然问：“赵羽，你为何突然砸他的嘴，这不像你的性格。” 赵羽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当时突然很生气，就有些冲动了。” 杜楚冰明白，赵羽没说真话。 赵羽之所以砸刘三的嘴，是因为刘三说杜楚冰是鸿宇大酒店的，也是骂她是出来卖的。 杜楚冰深深望了赵羽一眼：“谢谢。” 赵羽淡淡一笑：“如果换做是晓丹被欺负了，我也一样会动手。” “再说了，你答应帮我唱假戏，名义上也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能让你受欺负呢。” 杜楚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羽突然感觉到，他的生活似乎有些乱。 前妻向他约炮，前未婚妻成了他的假女友，这样的生活让赵羽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身体的空虚，精神的空虚，只能用工作去填充。 至于能不能填充到位，赵羽也不知道答案。 赵羽将杜楚冰送到武警支队，杜楚冰解开安全带，突然来了一句：“明晚，我请你吃饭。” 赵羽一愣，然后来了一句：“喊上宏志叔吧？” “随便。”说完，杜楚冰就下车了。 赵羽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却又觉得没错。 第92章 拒绝 第二天。 十点钟的时候，杜宏志就把赵羽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发投公司的事，我向乔书记汇报过了，他十分赞同。” “你现在就可以注册公司，招募人员，着手跟那些企业谈合作。” 赵羽笑道：“放心吧，有亮子在，合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杜宏志也笑道：“你小子，倒也会利用资源。” “行，发投公司方面，你就大胆放手去干吧。” 赵羽回到办公室，给谢晓渝打了一个电话。 谢晓渝惊喜不已：“这么快，我以为还得几天那。” “行，我这就去工商局注册公司。” 赵羽点了点头：“另外，还有办公地点，就跟招商局联合办公吧。” “人员招聘的公告，你也弄一份，我派人发出去。” 谢晓渝突然来了一句：“赵羽，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我想请你吃饭，庆贺一下。” “今晚我有约了。” 谢晓渝急忙再问：“明晚行吗？” “明晚不定，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赵羽心里突然有些乱，身体也突然有了冲动。 似乎，谢晓渝说得没错，长期憋着对身体确实不好。 鸿宇大酒店确实是个能发泄的地方，但赵羽拉不下脸去那里，而且他也嫌那里的女人不干净。 而谢晓渝就是干净的，从头到尾只被赵羽开发过，潘飞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次。 市政要成立发投公司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虽然全国的发投公司已经很多了，但衡东市没有。 所以，这事在衡东市，绝对是一件稀罕事了。 尤其是，发投公司挂在了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下面，显然这是赵羽的主意。 更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发投公司的经理，竟然是谢晓渝，赵羽的前妻。 这是什么意思？ 要复合了？ 还是藕断丝连？ 很多人都看不懂，赵羽打的是什么牌。 可不管赵羽跟谢晓渝之间是什么关系，都没问题，因为赵羽和谢晓渝离婚之后都没再找，都是单身。 张亮那边，自然是完全配合赵羽的工作，答应让衡东市政府入股百分之三十，而且是按月分红的模式。 招聘公告，也发出去了，赵羽准备先招四个人。 初期的工作量，应该不是很大，四个人足够。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赵羽接到了一个电话，周奇打过来的。 “赵羽，我想去发投公司，怎么样？” 周奇在五峰县财政局，并不太如意。 或许是文凭和毕业学校太好了吧，周奇在单位反而是备受排挤，错失过两次提拔的机会。 当然，也跟周奇的性格有关，他的人缘不太好。 最重要的一点，周奇的身上似乎有潘成学的烙印。 所以，潘成学倒台，周奇自然就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影响。 赵羽淡淡说道：“你学的可是财会专业，财政局最是对口。” 周奇微微一叹：“在大学，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进入社会，到了单位，我才明白，专业并不重要，我们局长和两个副局长都不是财会专业。” “想当官，上面没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羽，咱俩这关系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以后只能靠你了。” 对于周奇，赵羽还是很鄙视的。 为了仕途，竟然跟着潘飞一起对付他。 八万四千块钱的陷阱，其中就有周奇参与的一环，他的任务是头天晚上把赵羽喝醉。 这件事情，赵羽只是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 但谢晓渝投靠了赵羽之后，就把真相告诉给了他。 谢晓渝还对赵羽说了一件事情，在潘飞出事之后，周奇还向谢晓渝表达了爱慕之心。 周奇说，他从大学见谢晓渝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只是因为谢晓渝跟赵羽谈了恋爱，他就一直没敢表白。 这事很不正常，因为周奇有女朋友，而且快要结婚了。 或许，周奇是真的喜欢谢晓渝。 又或许，周奇是想在谢晓渝备受打击，空虚寂寞的时候，趁虚而入。 但社会上有一个规则，叫做朋友妻不可戏。 哪怕对方离婚了，也是一样不能戏。 从这两件事情，赵羽是彻底鄙视周奇的人品，自然就不可能提拔他。 这种人，一旦得到了权力，绝对会危害衡东市。 另外还有赵羽和谢晓渝都不知道的事，那封举报信，其实就是出自周奇之手。 赵羽微微一叹：“这四个名额，已经有领导打过招呼了，只能等下次了。” 领导打过招呼了，这个借口，屡试不爽。 周奇不甘心：“赵羽，你可以说，我是市长打的招呼啊。” 赵羽淡淡一笑：“你不了解齐市长的脾气，他最忌讳有人扛着他的大旗胡作非为。” “到时候，不但你的事办不成，我的职务恐怕也保不住。” 周奇还不死心：“赵羽，你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发投公司又归你直管，人事权在你手里啊。” “再说，你能把谢晓渝从县招商局调到市招商局，再从市招商局调到发投公司，我这事应该不难办吧。” 人对一件事情太执着的时候，反而会看不清形势。 赵羽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办周奇这事，但周奇没听出来。 “没办法，几个领导打招呼了。” “晓渝的事，是我向领导推荐几个人选，领导选定了她。” “撤资的事情，虽然对晓渝影响不好，但领导也看出了她的能力。” 赵羽懒得理会周奇太多，干脆都推到领导身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奇也明白了，这次是确定不行了：“好吧，等下次。” “赵羽，你帮我想着点这事，有机会了一定帮我操作。” “嗯。”赵羽随口应了一声，“我还有事，挂了啊。” 挂了电话，赵羽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人品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在五峰县财政局待着吧。” “至少我只要在衡东市一天，你就一天别想被提拔。” 快下班的时候，骆晓丹来找赵羽了。 “赵科长，邱艳艳霸凌别的同学的情况，我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一共涉及到十七个人。” 赵羽有些惊讶。 一是惊讶骆晓丹的调查速度之快，二是惊讶邱艳艳霸凌的人数之多。 骆晓丹捋了捋鬓角的秀发，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赵羽。 第93章 诉苦 赵羽接过资料，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四五年的时间，霸凌的学生人数高达十七人，这个邱艳艳已经成为了学校的一大祸害。 邱大江不可能丝毫不知。 甚至于，邱大江很可能帮邱艳艳擦过几次屁股。 赵羽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将邱艳艳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准确说，不单单是邱艳艳的资料，骆晓丹还补充了所有受害人的情况。 例如，受害人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以及后续的心态情况，等等。 最让赵羽关注的，就是有三个受害人，自杀身亡了。 而这三个受害人在自杀之前，一直都在用法律的手段维护自己的人身权益。 很明显，其中肯定有问题。 你想啊，一个人不是在起诉，就是在起诉的路上，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而自杀呢？ 就算他最后真的想不开，也只可能是在逐级起诉无果之后，才有可能会想不开。 看完之后，赵羽合上这份资料，缓缓闭上眼睛，大脑在飞快地思索着。 骆晓丹不敢打搅赵羽，只是睁着一双美眸，趁机仔细地打量着赵羽。 慕强，是女生的普遍心态，司玉妙和司玉爽那样的小女生是，骆晓丹这样的成年女生也是。 尤其是像赵羽这样优秀的男人，有着英俊的相貌，正义的心灵，超强的能力，还有不菲的地位，是很多女生仰慕的对象。 只不过，骆晓丹只能暗叹一声，赵羽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也很优秀。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赵羽又缓缓睁开眼睛。 骆晓丹反应也快，及时将目光转到了赵羽的办公桌面上。 赵羽望着骆晓丹，开口问：“晓丹，你怕不怕？” 怕不怕？ 骆晓丹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骆晓丹调查邱艳艳的资料，自然就查到了邱艳艳的爸爸是邱大江，市政办秘书长，位高权重。 而且，邱大江在衡东市官场的人脉非常广，其中就包括衡东市公安局。 骆晓丹也回望着赵羽，轻启樱唇：“跟着赵科长，我的红色初心永远不会褪色。” 这句话，骆晓丹说得是相当漂亮。 赵羽点了点头：“好，晓丹，你是目前我最信得过的人。” 骆晓丹也轻轻点头：“谢谢赵科长。” 赵羽将手放在那份调查资料上面，对骆晓丹说道：“这件事情，你继续调查，一定要拿到详实的证据。” “证据到手之后，就告诉那些受害人，让他们拨打市长热线找我。”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揽过来这件事情，替那些被霸凌，甚至于被邱大江残害的人申冤了。” 这个办法，其实还是潘飞教给赵羽的，着实不错。 只要这个办法运用妥当了，赵羽就可以把手伸到市政口的每一个单位。 背后再有杜宏志这尊大佛，赵羽自信可以将那些个副市长的权力架空一部分。 赵羽手中有证据，就算是那些副市长出面，又能怎么样？ 照样可以不给他们面子。 赵羽的身后有杜宏志，就算那些副市长再恼恨赵羽，也是动不了他。 骆晓丹可不知道司玉妙打市长热线的事，闻言立即就是眼睛一亮，赶忙点头：“放心，赵科长，这事我一定办得漂亮。” 骆晓丹一眼就看出，赵羽这个办法的厉害之处，站队赵羽的心思就更加坚定。 骆晓丹不想随波逐流，更不想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赵羽的出现就让骆晓丹看到了希望。 没有人生来就想当坏人的，也没有官一开始就想当贪官的，环境的影响实在是太关键了。 一个成绩普通的学生，如果进一个学习氛围强的班级，就有可能考上211，甚至于985。 可若是放进一个学习氛围很差的班级，或许只能考上一个普通的二本，甚至于大专。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其实是很牛逼的，因为真正能做到的人，都是大毅力，大智慧的人。 赵羽对骆晓丹点了点头：“好，晓丹，这事就拜托给你了。” 市委书记乔家芳的办公室。 邱大江正在向乔家芳倒苦水。 “乔书记，自从赵羽当了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我这个秘书长就被彻底边缘化了。” “杜市长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暗访，带着赵羽，我竟然丝毫不知情。” “五峰县招商局撤资事件的调查，杜市长也是什么都听赵羽的，我根本参与不进去。” “还有，赵羽勾结了市公安局的邵旭刚几个人，竟然可以私自查案，然后再公报私仇。” “凌河乡的书记钱建国，五峰县县长潘成学，都是这样被赵羽给弄下来的。” “乔书记，您说咱们在官场混的，哪一个能是完全清清白白的，他赵羽就是一个完人嘛。” “只不过，赵羽以前只是五峰县图书馆的，没有机会罢了，所以现在他光着脚就不怕咱们这些穿鞋的。” “这一回，市里要成立发投公司，我身为秘书长，竟然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而且，发投公司的第一任经理，竟然是赵羽的前妻。” “在这之前，赵羽刚把他前妻从五峰县招商局调到了市招商局。” “乔书记，我也不知道赵羽给杜市长用了什么迷魂药，反正杜市长对赵羽是言听计从。” “如果再让赵羽这种愣头青继续弄权下去，对咱们衡东市政府的各项工作都会很不利，您得管管啊。” “而且，落马的官员多了，对乔书记您的影响也不好啊。” 邱大江虽然是市政办的秘书长，但实际上他是乔家芳的人，是乔家芳布在市政口的一枚重要棋子。 关键的时候，可以起到架空市长的作用。 可现在，这枚棋子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乔家芳的心里自然也很不爽。 在乔家芳看来，极有可能是杜宏志知道了邱大江和他的关系，所以才会故意重用赵羽，架空邱大江的权力。 乔家芳一直没开口，只是听着邱大江诉苦，却一直在抽烟。 烟雾之后，眼镜之后，乔家芳眼神中的精光一直在闪烁不已。 大概两分多钟后，乔家芳将烟蒂焗灭在烟灰缸里，淡淡说了两个字：“不急。” 邱大江一愣。 不急？ 什么意思。 我的乔书记，你不急，可我着急啊，我已经没权力了。 但邱大江不敢继续再说什么了，他最了解乔家芳的脾气。 第94章 坦诚布公 晚上。 杜楚冰选了一家西餐厅。 杜楚冰没有订包间，到了西餐厅之后，随便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比较清静。 一男一女来西餐厅吃饭，基本上不是恋人，就是夫妻。 点餐之后，服务员去下单。 赵羽掏出烟，向杜楚冰举了一下：“可以吗？” 杜楚冰点了点头。 01年的时候，男人抽烟的比例还是比较大的。 不像多年之后，不抽烟的男人反而超过了抽烟的男人。 杜家的男人，全部抽烟，包括杜楚冰的爷爷在内，还有正在上大学的杜楚焰，所以杜楚冰对男人抽烟并不反对。 赵羽点上一根烟，突然觉得他和杜楚冰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 或许还是因为悔婚的事，使得赵羽对杜楚冰始终很愧疚吧。 过了一会儿，杜楚冰竟然先开了口：“小叔说，你对他帮助很大。” 赵羽一愣，随即就笑了：“宏志叔说了，他是伯乐，我是千里马。” 听了这话，杜楚冰也是一阵莞尔。 赵羽又继续说道：“伯乐把千里马从马群中找出来了，千里马能不使劲跑嘛。” “再说了，伯乐的官越大，千里马也就跟着受益不是。” 杜楚冰忍不住笑了。 她第一次见到了赵羽的幽默，很喜欢。 看着杜楚冰笑，赵羽也是心下一动。 这丫头，本来长得就是倾国倾城了，这一笑更是百媚生啊。 谢晓渝已经够美的了，但比起杜楚冰来，确实逊了一筹。 赵羽望着杜楚冰，他不知道，当初杜楚冰得知他单方面悔婚的消息之后，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杜楚冰如今这般冰冷的性格，是不是跟受了那件事情的刺激有关。 但赵羽可以想象，悔婚之事对杜楚冰的打击一定很大。 突然，赵羽心中一阵冲动，脱口而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杜楚冰先是一愣，然后望向赵羽的眼神，随即就明白了，一阵沉默。 赵羽说过之后，就后悔了，本来二人之间的开局还不错，气氛算是很轻松，又很幽默。 可他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直接把整个氛围给彻底破坏掉了。 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赵羽只能想着该如何再起别的话题，把气氛再挽救回来。 还没等赵羽想出合适的话题，杜楚冰就又开口了。 “当时，恼你。” “后来，淡了。” “现在，没了。” 赵羽望着杜楚冰，点了点头：“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还你。” 杜楚冰淡淡问道：“怎么还？” 赵羽一阵语塞。 杜家的条件并不比赵家差，杜楚冰又是武警，赵羽几乎是帮不了他，拿什么还。 杜楚冰又来了一句：“不用。” 赵羽苦笑一声。 对不起人了，结果却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这叫什么事。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回复太生硬了，赵羽不好下台，杜楚冰就又来了一句：“帮我小叔就行。” 赵羽一愣，他明显感觉到了杜楚冰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赵羽笑了笑：“一码归一码，不一样的。” “帮你小叔，其实也是帮我自己，我俩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这一次，宏志叔让你假扮我女朋友，其实是你帮我一个大忙。” “所以，我又欠你一次。” 杜楚冰沉吟了一下：“谢晓渝，你没处理好。” 这句话依然很简短，但意思却很清晰。 赵羽微微一叹：“谢晓渝的事，我确实有些欠考虑，但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谢晓渝不是个坏女人，她为了仕途可以放弃爱情和婚姻，事出有因。” “第二，谢晓渝的爸爸谢百元对我比亲生儿子还好。” “第三，谢晓渝已经是无路可退，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四，谢晓渝如今只能靠我，她已经对我表达了忠心，我也确实暂时手下没几个人能大用。” 杜楚冰望着赵羽，轻声问：“你们的故事，能讲我听吗？” 赵羽没有任何的犹豫，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赵羽理了理思路，从他从小流氓的手中救了谢晓渝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他和谢晓渝目前的关系。 当然，赵羽没讲谢晓渝主动提出，希望两人能够成为炮友的事。 牛排套餐自然早就上来了，赵羽是边吃边讲，而杜楚冰是边吃边听。 足足半个多小时，赵羽才把整个经过讲完了。 讲完之后，赵羽突然觉得，他的内心猛一轻松。 至少，从今晚开始杜楚冰不管能不能原谅他，但却已经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杜楚冰听完之后，一阵沉默。 或许，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喜欢的人民警察大学，而是听从家人的话，去人大就读，或许他们三个的人生都会改写。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只有一直往前看，尽量去弥补遗憾，而不是哀叹和抱怨。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杜楚冰幽幽一叹：“谢晓渝，可怜人。” 赵羽轻轻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世上，祖祖辈辈没有当过官，经常受欺负的人，多了去，难道人人都要像谢晓渝一样，为了当官可以不顾一切？” “女人，没有足够的资本和资源，心气太高，就容易误入歧途。” “若非不是潘成学和潘飞主动招惹我，只怕谢晓渝已经嫁给潘飞了。” “而等潘成学父子出事，谢晓渝必然会跟着受牵连。” “所以，从这方面来讲，谢晓渝就不是可怜的，而是幸运的了。” 杜楚冰仔细品味了一下赵羽的这番话，点了点头，确实很有道理。 “你们，会复婚吗？”想了想，杜楚冰终于还是问出了她最想的一个问题。 赵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人生，就是为错误买单的历程。” “人生的错误，是无法撤销的，只能用痛苦和补偿去填补内心的不安。” 杜楚冰望着赵羽：“所以，你想对我补偿，就是想填补内心的不安？” 赵羽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杜楚冰也点了点头：“赵羽，感谢你的坦诚布公。” “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队里吧。” “另外，团长和政委明晚要给我接风，他们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想邀请你参加。” 赵羽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第95章 下跪后的哀求 第二天，是个周六。 上午九点多，赵羽刚起床，正在洗漱，接到了谢百元的电话。 谢百元很兴奋的样子：“赵羽，我来市里看望晓渝，给她送点东西，已经在公交车上了。” “中午你有时间嘛，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赵羽能怎么说：“行，爸，中午我安排。” “等会儿，我定了饭店就给你打电话。” 谢百元立即说道：“那可不行，你对晓渝这么照顾，绝对是恩将仇报了，必须让她请客，不然我不去。” 赵羽一阵无语。 这位老爷子，逻辑思维跟常人不一样。 谢百元又说：“晓渝出事，潘家出事，我们单位领导本来要给我一个副科级的，结果就黄了。” “谁想到，你把潘家扳倒了，又把晓渝调到了市招商局，我们单位领导对我又和颜悦色了。” “这次，你又提拔晓渝当了什么发投公司的经理，我们单位领导又说要把那个副科级给我了，而且还说是实职。” 赵羽再次一阵无语，谢百元的领导还真是见风转舵的高手啊，这舵转得比风向还快。 赵羽笑着说道：“恭喜你啊，爸，临老了，又开花了。” 谢百元又呵呵一笑：“我知道，我是托了你的福。” “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婿，我估计用不多久，正科实职都没问题。” 赵羽没接话，这话他没法接，沉默就是最委婉的否定。 两三秒钟之后，谢百元尴尬一笑：“赵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朝中有人好办事嘛。” “行，不跟你聊了，我大概十点十分在汽车站下车。” 赵羽很懂谢百元的意思，立即来了一句：“行，爸，十点十分，我在汽车站门口等你。” 谢百元很高兴，嘴上却说：“赵羽，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样吧，你坐公交来吧，咱们去晓渝的住处，打车费我出。” 赵羽翻了翻白眼：“爸，到时候再说吧。” 十点十分，赵羽准时到了汽车站的出口处。 大概不到五分钟，谢百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赵羽的视野之中。 见谢百元提了一个包，两个袋子，肩膀上还挎了一个包，赵羽赶忙迎了上去。 “爸，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谢百元呵呵一笑：“有晓渝的衣服和鞋子，也有晓渝喜欢吃的和你喜欢吃的东西。” 这时，赵羽看到，谢晓渝也出现了，向这边走来。 “行，先上车吧。” 赵羽明白谢百元的煞费苦心。 谢百元不但是煞费苦心，更是白费苦心，只是赵羽不想过于打击谢百元，算是给他一点想往，再慢慢让他放弃吧。 当谢百元和谢晓渝被赵羽领着，来到停车场。 当谢百元和谢晓渝看到赵羽掏出车钥匙，将汽车开锁。 两个人都惊呆了。 赵羽，买车了？ 不等谢百元和谢晓渝问，赵羽一边往后备箱放东西，一边解释：“新提的车，可能还有点味道，等会儿记得打开窗户。” “哎。”谢百元应了一声，打开副驾驶，一屁股坐了上去。 等赵羽将车驶入马路，谢百元忍不住问：“赵羽，这车多少钱？” “找了人，优惠了三个多，二十拿下来了。” 谢百元忍不住叹了口气：“行啊，赵羽，已经成为了有车一族。” 这一声叹气，带着无尽的遗憾。 谢百元只是对她说，赵羽婚后两年稿费十几万。 但是，谢晓渝已经知道，赵羽在大学也有稿费，加一起几乎五十万呢。 两人相爱的这些年，尤其是结婚之后，赵羽花了可是好几万呢。 谢百元遗憾，谢晓渝更是后悔，却已经晚了。 现在，谢晓渝早就不奢望能跟赵羽复婚，只求能成为炮友就行。 说白了，谢晓渝现在巴不得能成为赵羽的情妇呢。 媳妇变情妇，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谢晓渝：作。 用两个字来描述，就是：代价。 小孩子犯错误，还能奢求大人的原谅，而大人基本上都会原谅。 可成年人犯错误，就没什么原谅不原谅了，只能是自食后果。 赵羽驱车，来到谢晓渝租的房子。 市招商局也有单身宿舍，但只是对没结婚的员工。 像谢晓渝这种结了婚又离婚的，也一样不符合要求，所以她只能自己掏钱租房。 谢百元简单参观一下谢晓渝的住处，就笑着说道：“刚才，我看到不远处有个熟食店，我去买点熟食，再买瓶酒，中午就别去饭店了，怎么样？” 赵羽笑道：“我无所谓。” 本来，赵羽重用谢晓渝的事，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 若是再被人看到，他和前妻，以及前岳父一起吃饭，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绯闻呢。 谢晓渝也点头：“行，爸，我给你钱。” 谢百元笑道：“今天是我请赵羽吃饭，怎么能让你花钱呢，改天你再单独请他。” 说着，谢百元就出门去了。 “砰”的一声关门之后，谢晓渝赶忙解释：“赵羽，我爸这样，我真不知道，我没让他这样，我知道复婚已经不可能了。” 赵羽点了点头：“我知道。” 谢晓渝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赵羽，一脸的动情：“赵羽，我现在只有那一个想法，虽然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 “我对你是用心的，比曾经都要用心，真的，请相信我。” 赵羽微微一叹。 谢晓渝是个性欲很强的女人，赵羽是个性功能很强的男人。 所以，他们的结合几乎是很完美的。 不过呢，谢晓渝又是一个略微传统的女人，只让赵羽用固定的姿势。 赵羽提出过很多花样，是他从那种小片里学来的，但谢晓渝却是坚决抵制。 谢晓渝对赵羽太了解了，她知道赵羽心里其实略有松动，只是没有下定决心。 突然，谢晓渝心下一动，立即向前两步，突然一矮身子，跪在了赵羽的跟前，抬起琼首，楚楚可怜地望着赵羽：“赵羽，我说的是真心话，求求你，给我这样的机会吧。” 赵羽突然一把抓住谢晓渝的手腕，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然后淡淡说道：“去厨房。”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最不可能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是厨房，因为谢晓渝不会做饭。 谢晓渝毫不犹豫，更是一脸的惊喜，忙不迭点头：“好的。” 第96章 刁难 等谢百元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甚至于，谢百元连一丝的气味都闻不到，都被谢晓渝扼杀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或许跟这件事情有关，赵羽对谢晓渝的态度，总算是柔和了一些。 谢百元看出来了，更加高兴，频频跟赵羽碰酒。 而谢晓渝心里明白，赵羽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工具，发泄的工具。 等赵羽有了女朋友，或者结了婚之后，她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没人知道。 估计，连赵羽都没有想好吧。 毕竟嘛，任何的情妇都是不可信任的。 但凡是情妇，总要图点什么。 要么是图你的权，可以帮她升职，可以帮她的家人办事，让她享受权力带来的地位。 要么是图你的钱，可以让她买各种名牌，住别墅，开豪车，吃山珍海味，让她享受钱花不完的快乐。 要么是图你的身子，这是一种极少数的情妇。 这种情妇的性欲很强，一般的男人都满足不了，所以她特别喜欢壮男，特别喜欢男人吃药满足她。 当然，或许还有别的所图，不再一一列举了。 谢晓渝的所图，属于第一种。 但赵羽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会滥提拔人。 赵羽可以给谢晓渝机会，给她一个平台，让她展现自己的能力。 成，则继续重用，更加重用。 不成，赵羽绝对会毫不留情。 官场中的原则，对于高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于下属，则是死贫道，不死道友，也就是背锅了。 吃完午饭，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赵羽将谢百元送到汽车站，就回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 晚上，还有一场恶战。 赵羽一觉睡到闹钟响，六点了。 元气满满，跟没喝酒的状态差不多，使得赵羽忍不住慨叹一声，年轻真好。 上一世，好像是四十岁之后，赵羽中午喝半斤，下午就会一觉睡到夜里三四点钟。 就算六点钟闹钟响了，赵羽也根本起不来。 赵羽简单洗漱一下，就驱车去了武警支队。 门口的武警早就得了命令，不但不敢拦赵羽的车，反而上车，坐了副驾驶，帮赵羽引路。 吃饭的地方，自然是武警支队自己的招待所。 杜楚冰已经在招待所的门口等着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兵，是杜楚冰的警卫员。 赵羽熄火，下车，杜楚冰就带着自己的警卫员迎了上来。 “小冰，没迟到吧？” 杜楚冰微微摇了摇头：“没，还早到几分钟。” “嗯，介绍一下，布尔多娜，我的警卫员。” 刚才，赵羽只是微扫布尔多娜一眼，就明显看出她是少数民族。 “姐夫好。”布尔多娜性格开朗，对着赵羽嘻嘻一笑，主动伸出玉手。 赵羽呵呵一笑，也伸出手：“你好，布尔多娜。” 布尔多娜是什么民族，赵羽就不好奇了，因为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布尔多娜是个大美女，几乎不次于杜楚冰，十分养眼。 尤其是，二女都是一身军装，飒爽英姿，更美了几分。 布尔多娜对赵羽眨了眨眼睛，又嘻嘻一笑：“姐夫，你可要小心，今晚会有人刁难你呦。” 刁难我？ 赵羽一愣，立即望向杜楚冰。 杜楚冰俏脸微微一红，立即喝道：“布尔多娜，别乱说。” 布尔多娜调皮地向赵羽伸了伸猩红小舌，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没再开口了。 显然，杜楚冰和布尔多娜之前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赵羽呵呵一笑：“没想到，还是一场鸿门宴啊。” 杜楚冰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不好解释：“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赵羽笑道：“只要别打架，其余我什么都不怕。” “毕竟，打架的话，我一个人，他们人多。” 布尔多娜立即被逗乐了，咯咯直笑：“姐夫，你真幽默，跟我们营长正好性格互补。” 杜楚冰心下一动，看了赵羽一眼，没再开口。 这时，又有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最前面两个，明显是军官的气势。 左边一人呵呵笑道：“杜营长，赵科长人都到了，干嘛不进去呢。” 右边一人也笑着说道：“果然一表人才，杜营长好眼光啊。” 杜楚冰立即介绍：“支队邵团长，谭政委。” 二人来到跟前，跟赵羽握手，又自我介绍：“赵科长，我叫邵宏光。” “赵科长，我叫谭恩泽。” “邵团长好，谭政委好。”赵羽跟二人一一握手，“在两位领导跟前，哪敢称官职啊，喊我赵羽就好。” 邵宏光笑道：“好，赵老弟，那你也别称呼我俩的官职了。” 赵羽含笑点头：“好的，邵哥，谭哥。” 赵羽的不卑不亢着实让邵宏光和谭恩泽很是喜欢，二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走进了招待所。 杜楚冰也是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跟在后面。 布尔多娜走在杜楚冰身边，低声说道：“营长，你的眼光真不错，姐夫很优秀。” 杜楚冰俏脸一红，瞪了布尔多娜一眼，低声喝道：“话多。” 布尔多娜又伸了伸舌头，嘻嘻一笑，不再说什么。 衡东市武警支队是团级单位，总人数九百多人，配有四个营。 其中两个营有三个连，另外两个营合起来是三个连。 一个连三个排。 一个排三个班。 正常的团，一般都是一千五百人左右，所以衡东市武警支队并不是满编。 也就是说，有很多班不是十人的满编。 除了杜楚冰之外，还有三个营长，以及十二个连长，也参加了今天的晚宴。 等于是杜楚冰来到之后，将女子连单独分走了，衡东市武警支队也变成了四个营长的编制。 所以，今晚的酒宴，坐在酒桌上喝酒的，合计十六个人。 开场，带酒，敬酒等等程序一一进行的时候，酒桌上的气氛还真是不错。 但喝到半酣的时候，有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开始对赵羽进行刁难。 第一个刁难赵羽的，是二营的三连长葛光豪。 葛光豪今年四十五岁，以他的资历、能力和关系，至少能当个团级干部，因为他的好几个战友都是师级干部了。 究其原因，是葛光豪的儿子十三年前被人贩子拐走，至今杳无音信。 第97章 这是什么情况 这十三年中，葛光豪是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支队，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寻找儿子。 而葛光豪的老婆，因为这件事情，整日神经恍惚，快要疯了。 关键是，在葛光豪十三年的寻子生涯中，曾经有过几次，他得到了跟儿子有关的消息，需要当地的地方政府帮忙。 可惜的是，这几个地方的政府只是答应帮忙，只是糊弄了一下。 以至于，人贩子得到消息，藏匿起来，使得葛光豪愤怒不已。 所以，葛光豪对地方政府的领导没有半点的好感。 今晚，若不是因为邵宏光和谭恩泽的命令，若不是接风宴的目标是杜楚冰，葛光豪铁定不会鸟赵羽这个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 葛光豪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眯着眼睛，望着赵羽：“我叫葛光豪，是二营三连的连长，是个粗人。” “听说，赵科长文采了得，被誉为衡东市政府第一笔杆子。” “我儿子被人贩子拐走十三年了，一直苦寻无果，我心中悲苦之极。” “有人说，任何人因为任何事情伤心，都会找到一首能触动自己心灵的歌曲。” “但是，我几乎听了很多的流行歌曲，却没有发现任何一首歌曲，能够触动我的心灵。” “赵科长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听歌，想必一定能找到这样的歌曲吧。” “所以，还请赵科长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名义上是帮忙，却又明着将赵羽讽刺一通，暗着更是讽刺了那些没有作为的地方政府领导，着实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葛光豪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赵科长能帮我这个忙，我连喝二十杯酒。” “但如果赵科长帮不了我这个忙，证明赵科长喝茶看报纸听歌，就是浪费时间，就得连喝二十杯酒了。” “当然，赵科长也可以认怂，这事就算是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本来还热闹的局面，因为葛光豪的这一番话，立即就沉寂下来。 杜楚冰脸色微微一变，看了葛光豪一眼，没有开口。 虽然葛光豪是冲着赵羽来的，虽然杜楚冰不知道葛光豪为何要针对赵羽，但有邵宏光和谭恩泽在，她没打算替赵羽出头。 邵宏光也是脸色一变，更是轻咳一声，准备开口。 这时，赵羽先开口了：“葛连长，你的遭遇我深表不幸。” “至于葛连长的需求嘛，目前的流行歌曲，还真是没有这样的歌曲，能跟葛连长的遭遇完美匹配。” 听到这里，大家似乎都懂了，赵羽这是要怂了。 但想想也是，在武警支队的地盘，葛光豪虽然颇为无礼，但赵羽退让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今晚赵羽退让，邵宏光和谭恩泽铁定不会饶过葛光豪，也等于是替赵羽报了仇。 可就在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时候，赵羽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呢，我很理解葛连长的心情，所以我准备当场写词谱曲一首，算是送给葛连长的第一个见面礼吧。” 当场，写词谱曲？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当场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纵然你文章写得极好，小说写得再棒，散文写得很牛，可歌词是歌词，不一样的，更别说当场了。 这场酒，喝了差不多一半了，还能剩多长时间呢？ 葛光豪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赵科长，如果你真能做到，我葛光豪当场向你三鞠躬，诚恳道歉。” 赵羽笑了：“葛连长，你这三鞠躬，再等八十年吧，我打算当百岁寿星呢。” 终于一愣，随即全都笑了。 酒桌上的气氛，也为之一缓。 赵羽转首对杜楚冰说：“这首歌，应该适合女声，你手下的女兵，有没有唱歌好听的，可以喊来一个。” 杜楚冰指了一下布尔多娜：“布尔多娜就是我们支队的百灵鸟，嗓音特别好听。” 布尔多娜也不谦虚，嘻嘻一笑，大大方方道：“多谢营长夸奖，我一定努力唱。” 赵羽也乐了，又转首问谭恩泽：“谭政委，不知道咱们支队都有什么乐器啊？” 谭恩泽想了想：“差不多的乐器都有吧。” 赵羽笑道：“行，那就麻烦谭政委让人拿来一把小提琴吧，我给布尔多娜伴奏。” 谭恩泽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赵老弟还精通小提琴啊。” “呵呵，只是勉强能不错音。” 最后，赵羽又让人取来纸笔，真的是来到一旁的桌子，当场创作起来。 所有人，都望向赵羽。 而赵羽呢，将笔咬在口中，闭着眼睛，脑袋不住地前后左右微微摇动。 大概十分钟后，赵羽就突然睁开眼睛，手中的笔开始嗖嗖嗖地在纸上不停跃动着，绝对如行云流水一样。 所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粗喘一声，唯恐会打断赵羽的思路，包括葛光豪在内。 又大概五六分钟后，赵羽将手中的笔突然扔掉，大喝一声：“成了。” 然后，赵羽向布尔多娜招了招手：“布尔多娜，你来看看，先在心里默唱几遍。” 布尔多娜立即走过去，从赵羽的手中接过这张纸。 那边，小提琴也被送来了。 赵羽回到酒桌上，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等布尔多娜熟悉了这首歌之后，就可以演唱了。” 邵宏光立即说道：“赵老弟，怎么能罚你酒呢，毕竟是老葛找事。” “要喝咱们就一起喝，不然，我们就陪你一起罚三杯。” 虽然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但葛光豪对赵羽的印象也有所改观，立即喝道：“对，要罚酒，也是该罚我，确实是我找事。” “那些地方政府尸餐素位，跟赵科长是没有关系的。” “反而，我听说，赵科长在衡东市的口碑是非常不错的，是个好官。” 赵羽淡淡一笑：“葛连长谬赞了。” 这时，布尔多娜突然开口了：“姐夫，我唱了两遍，应该没问题了。” 赵羽暗暗点头，看来，布尔多娜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还是很高的。 “既然这样，我用小提琴伴奏，你演唱，咱们开始。”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尤其是葛光豪，他更热切，赵羽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歌来，可以触动他那几乎绝望的心灵。 第98章 我会骄傲的 “我化风行万里越过大海找寻你，你却似一场雨落入了我的心底。” “关于我的一切因你才风和日丽，你怎么狠下心把我丢在黑夜里。” “我化风行万里飞过千山找寻你，你却似一轮月高挂在遥远天际。” “我眼里的风景等着说给你来听，而你似那泡影消失在我世界里。” …… 全场寂静无比，还有布尔多娜的优美声音在灯光和烟酒的气息中散播着，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尤其是当事人葛光豪，没听几句，眼睛里就开始晶莹起来。 这个铁一般的汉子，十三年来没有流过一滴泪，如今再也忍不住了。 这首歌，狠狠撞击在了他心灵最薄弱的地方，让他再也扛不住了。 终于，当布尔多娜唱完第一遍的时候，葛光豪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其余人，全都沉寂在这首歌的意境之中，虽然他们没有葛光豪的亲身经历，但心灵也产生了巨大的震撼。 唱歌的布尔多娜，也满眼都是晶莹，她已经彻底投入到这首歌的意境之中，几乎是人歌合一了。 两遍之后，歌声停止，但赵羽的伴奏还在继续，正在收尾。 突然之间，葛光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那种痛哭流涕的哭，止不住的哭。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沉默不语。 听完这首歌，他们彻彻底底地理解葛光豪，为何十三年来一直不肯放弃，哪怕牺牲自己的仕途。 大概十几秒钟，伴奏也结束了，全场只剩下葛光豪的哭声，久久不绝。 没有人劝他，也没有人开口。 这个憋屈了十三年的汉子，难得能这么畅快地发泄一次，就让他发泄彻底吧。 赵羽放下小提琴，也回到酒桌上，端起一杯酒。 邵宏光和谭恩泽看到，也赶忙端起酒杯，对赵羽举了举，没说话，一饮而尽。 他们对赵羽，印象再次拔高了一个大档次。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又五六分钟后，葛光豪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赵科长，我之前对你的不敬，我郑重向你道歉。” “二十杯酒，我葛光豪会一杯不少地喝下去，绝不说话不算话。” “我求赵科长一件事情，我老婆因为精神有问题，随军也在这里，我把她喊来，让她也听听这首歌，还请赵科长能答应。” 赵羽点了点头：“举手之劳，葛连长去喊嫂子吧。” 葛光豪大喜，赶忙一溜烟跑出去了。 这时，邵宏光才对杜楚冰笑道：“杜营长，你找了一个十分优秀的男朋友，恭喜啊。” 谭恩泽也笑道：“是啊，赵老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杜楚冰俏脸一红，没有吭声。 毕竟，目前他俩之间的关系，还是假的。 赵羽呵呵一笑：“邵哥，谭哥，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邵宏光哈哈大笑：“赵老弟，你这幽默跟杜营长真是互补，你俩就是天生的一对。” 谭恩泽笑道：“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等着老葛。” 事实证明，葛光豪的这个请求是完全正确的。 他老婆听完这首歌之后，足足哭了半个小时。 可哭完之后，葛光豪的老婆精神竟然几乎恢复正常了。 神奇之极。 因为葛光豪不但一边找孩子，还一边带他老婆到各个医院看病，没有任何效果。 一首歌，竟然治愈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治疗法。 葛光豪再也忍不住了，拉着他老婆，来到赵羽的跟前，竟然“扑通”一声，一起跪了下去。 赵羽赶忙起身，去拉葛光豪，却是拉不动。 “赵科长，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给不了你别的，但这个头你一定要接受。” 说着，葛光豪拉着老婆，一起向赵羽磕过去。 赵羽当然不会受，立即侧身闪开。 三个头之后，葛光豪见赵羽躲开了，就要再磕，被赵羽死死拉住了。 “葛连长，我有个主意。” “我帮你找孩子，等找回孩子之后，让他给我磕头感谢，怎么样？” 葛光豪见赵羽不愿意受他磕头，只得作罢。 至于赵羽说的替他找孩子，葛光豪根本没当成回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当成回事。 葛光豪找了十三年都没找到，赵羽会能找到？ 所以，大家都认为，赵羽只是不想接受葛光豪磕头，才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还真不是这样。 赵羽清楚地记得，上一世，东华省公安厅破获了一个规模庞大的人贩子集团，共计抓获人贩子二十六人。 这二十六个人贩子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间，共计贩卖婴儿高达三百三十九人，这个数字绝对让人触目惊心。 三百三十九人，就是三百三十九个家庭啊，像葛光豪这样，被硬生生地给毁了。 好像，那三百三十几人中，确实有一个孩子是衡东市武警支队一个连长的儿子，应该就是葛光豪的儿子，被卖到了外省。 这段时间，赵羽一心扑在工作上，还真是没想过这事。 今晚，受葛光豪的影响，赵羽想起来这件事情了。 所以，赵羽准备给邵旭刚提供一些线索，让他顺藤摸瓜，先抓几个人贩子，然后再向省厅汇报，一举将这个人贩子破获了。 当然了，今晚赵羽不会解释什么，一切都等邵旭刚那边的行动有了眉目之后再说也不迟。 赵羽今晚的表现，绝对是惊艳，一下子就获得了衡东市武警支队各级领导的认同。 酒宴结束，大家一起把赵羽送到招待所门口。 邵宏光握着赵羽的手：“老弟，以后必须要常来我们支队玩，我这里别的没有，酒菜管够。”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管跟我和老谭说，我们一定尽力。” 赵羽忽然想起，几年后很多单位都流行组织的拓展训练：“我还真有一件事情，得邵哥和谭哥大力支持才行。” “你们支队有训练基地，我向领导汇报一下，让各单位来分批来你们这里接受几天的军事训练。” “当然，费用咱们可以洽谈。” “我觉得，这事是咱们双方而言，绝对是双赢。” 邵宏光和谭恩泽大喜，一起说道：“这个主意好，看在赵老弟的面子上，费用不是问题。” 第99章 你七我三 回去，赵羽准备自己开车回去，但邵宏光和谭恩泽死活不答应。 这个时候，虽说没有酒驾，但赵羽今晚喝了足足一斤多酒，开车确实有危险。 邵宏光和谭恩泽的意思是，派人送，派俩人，一个开赵羽的汽车，一个开支队的汽车。 然后，将赵羽送到，俩人再一起返回支队。 赵羽同意了。 布尔多娜自告奋勇，说是跟杜楚冰一起送赵羽。 邵宏光的意思，本来是派他和谭恩泽的警卫员去。 但布尔多娜的这个提议，着实不错，毕竟今晚赵羽和杜楚冰还没说几句话呢。 于是，邵宏光没意见，谭恩泽也没意见。 杜楚冰开着赵羽的车，赵羽坐在副驾驶上。 布尔多娜开着支队的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出了支队大概五分钟后，杜楚冰主动开了口：“赵羽，谢谢你。” 赵羽转首，笑着问：“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给了我大出风头的机会。” 杜楚冰的侧脸很美，丝毫不亚于正面，让酒后的赵羽忍不住心中一动。 但赵羽随即就叹了口气，杜楚冰再美，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就算杜楚冰不再恨他，就算杜宏志再欣赏他，但两人重新结合，是不可能的。 京城的一些大家族，把联姻是看得很重的。 只有强强联合，才能保证家族长久不衰的兴盛，这是一种从古传下来的的规则，大家都生活在规则之中。 赵羽悔婚，就打破了这个规则。 而打破规则的代价，就是赵羽破门而出，与家族再无关系。 家族不会给赵羽提供任何帮助，哪怕是一分钱。 不然的话，赵家和杜家的关系铁定会破裂。 赵家不可能为了赵羽一个人，而断掉与杜家几乎是上半年的关系。 赵羽不在赵家了，而杜楚冰还在杜家，杜家仍是有很多人对当年赵羽悔婚的事耿耿于怀，毕竟确实让杜家丢尽了脸面。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当年是赵羽辜负了杜楚冰，所以杜家重新接受赵羽的可能性非常小。 深深看了杜楚冰的侧脸一眼，赵羽转过头来，深吸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要认清现实，不该想的就不要多想。 杜楚冰也没有再解释。 她从京城空降，直接将衡东市武警支队的三营模式改变为四营，很多人都是不服气的。 毕竟，杜楚冰太年轻了，还没有什么拿出手，让人信服的事迹。 葛光豪，就是这些不服气人中的领头者。 自从儿子被拐，老婆神经，葛光豪绝对是无所惧怕的存在。 杜楚冰虽然没来几天，但葛光豪见了她别说打招呼了，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一次。 但今晚，赵羽以一己之力帮杜楚冰扭转了这个局面。 从明天开始，衡东市武警支队再也没有人敢对杜楚冰无礼了。 杜楚冰话少，赵羽喝多坐车昏昏欲睡，两人接下来就是一路无语了。 到了赵羽的住处，杜楚冰停好车，将车钥匙交给赵羽。 “今天太晚了，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路上注意安全。” 杜楚冰点了点头：“好的。” 布尔多娜也喊了一声：“姐夫，早点休息，晚上多喝水。” “另外，姐夫，那首歌真的很好。” 赵羽笑道：“我也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你唱，就送给你了。” 布尔多娜大喜：“谢谢姐夫，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等我挣了钱，咱俩七三分，你七我三。” 赵羽乐了：“行啊，你这丫头倒是不贪财。” 布尔多娜琼鼻一皱：“切，俺可不是那种人，俺还准备一直跟着冰姐混呢。” 三人分手，赵羽回招待所，布尔多娜开车，带着杜楚冰回支队。 路上，布尔多娜哼着《化风行万里》，显然心情很好。 杜楚冰听着，心中对赵羽也是叹服不已。 当场写词谱曲，竟然是这么经典的一首歌，完全切中了葛光豪的内心，这一份本领，举国才能找出几个。 布尔多娜转首看了杜楚冰一眼，忍不住说：“冰姐，姐夫这么有才，你刚来衡东市就把他抓住了，冰姐真有福啊。” 杜楚冰听了，心中苦笑一声，没有解释什么。 布尔多娜似乎已经习惯杜楚冰的少言寡语：“冰姐，我可得提醒你一句。” “姐夫这么优秀，你可得看紧点，不能给别人任何机会。” 杜楚冰听了，淡淡一笑，也没有开口。 布尔多娜又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冰姐你这么优秀，姐夫肯定特别骄傲，别的女人肯定看不上眼，我这是瞎操心。” 杜楚冰忽然想起一事：“你有男朋友吗？” 布尔多娜笑道：“冰姐，我才十九岁啊，哪能谈那么早呢。” “不过呢，支队倒是有不少人向我献殷勤，我以前看不上，以后更看不上。” 杜楚冰好奇问：“为什么？” 布尔多娜向杜楚冰眨了眨眼睛：“因为姐夫优秀啊，把我的眼界又拔高了很多，所以就更看不上他们了。” “冰姐，还是有才华的男人更有魅力。”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佳人最喜欢才子，哪怕是对方一无所有，她们也义无反顾。” 杜楚冰忍不住乐了：“你这丫头，整天胡思乱想。” 布尔多娜嘻嘻一笑：“冰姐，我可不是胡思乱想，我这是在为未来规划。” “我可不像你，刚来衡东市，就把姐夫这么好的男人给俘获了。” “嘻嘻，冰姐，你和姐夫是一见钟情，然后就私定终身了吧？” 杜楚冰：“……” 这小丫头，估计是言情小说和言情电视剧看多了吧。 杜楚冰懒得理会布尔多娜，喝道：“少废话，专心开车。” 布尔多娜伸了伸舌头，嘻嘻一笑，不再开口了。 显然，布尔多娜认为，杜楚冰是害羞，不想说。 杜楚冰则是暗叹一声，为什么她和布尔多娜的性格完全相反了。 一个好静，一个好动。 一个寡言，一个多嘴。 一个冰冷，一个爱笑。 杜楚冰之所以选了布尔多娜当警卫员，或许是因为布尔多娜长得最漂亮，或许是因为布尔多娜跟她的性格相反，又或者是布尔多娜是少数民族吧。 反正，杜楚冰知道了，她选对警卫员了。 第100章 阴谋再起 乔家芳说不急，但邱大江着急。 毕竟，失去权力的感觉，绝对是不怎么好的。 所以呢，邱大江决定要行动起来，一定要把赵羽给拉下马，所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周一上午，姜朝阳来向杜宏志汇报工作。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力，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不良风气得到了及时的刹车，以及扭转。 衡东市民拨打市长热线投诉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情况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是几乎为零了。 尤其是让病人做各种无用的检查，使得病人多花钱的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抑制。 正常情况下，取而代之的，就是医院的收入减少。 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因为医院的服务态度好了，医生的医德有所回升，看病的费用也减少了不少，以至于口碑效应提升了，来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的病人自然就多了。 第一，有些能拖就拖的病人，决定去医院看病了。 第二，附近地市的一些病人，也选择来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 当然了，这么一来，自然就导致他们本地的医院收入下滑。 没办法，大家都不傻，都会选择让自己满意的医院。 而真正受损的，是跟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合作的医疗器械公司，名叫衡东市广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老板叫任广安。 任广安的人脉很广，分管副市长，卫生局局长，以及各个医院的一把手，全都被他打通了关系。 这个人呢，也算是黑社会的一份子。 例如，某个医院，换一个新院长，不打算跟任广安合作，因为任广安的抽成比例高。 高抽成的钱，大部分落入任广安的腰包，小部分被任广安逢年过节送给了相关领导。 而任广安就会动用黑社会的势力，对这个新院长是各种威胁，逼着他不得不继续跟任广安合作。 这一次衡东市的医疗整顿，虽说抽成比例不变，但各个医院的检查项目明显减少一大半，使得衡东市广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收入直接锐减。 当资本的奶酪被动，尤其是在彻底扫黑除恶之前的时代，资本的反扑将会是不择手段的。 任广安的报复目标，直接对准了赵羽，因为他并不糊涂，知道杜宏志尽量不能动。 只要动了赵羽，杜宏志就再难掌控衡东市的大权，一切都还会恢复到以前的轨道上来。 只不过，任广安不可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只是在暗中筹划着。 邱大江想办法对付赵羽，并不是找的任广安，而是姜朝阳。 姜朝阳给杜宏志汇报过工作，出来的时候，绝对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样子。 然后，姜朝阳见赵羽的办公室没别人，就敲门进去了。 赵羽刚抬头一看，立即乐了：“姜院长，看来杜市长对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很满意啊。” 姜朝阳大步走过去，一脸的笑容：“哈哈哈，冯科长，让你见笑了，是之前的工作不到位。” “若不是杜市长和赵科长指点，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在管理上有那么大的漏洞呢，所以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赵科长的。” 赵羽心中暗想，感谢我？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检查项目少了，你的灰色收入肯定也减少了，你不恨我就阿弥陀佛了，还会感谢我？ 赵羽不动声色，呵呵一笑：“姜院长言重了，我就是杜市长的跟班，也是为了工作嘛。” 这时，姜朝阳来到赵羽的办公桌跟前，从包里掏出两条大中华，放在桌子上：“赵科长，一点小意思。” 因为潘成学的前车之鉴，赵羽立即将两条大中华拿起来，掂了一下。 嗯，没那么重，这次是真烟。 赵羽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多谢姜院长，回头我请姜院长吃饭。” 两条烟，小小不言的东西，在官场上根本是不被看在眼里的。 回一句请吃饭，自然是客套话，赵羽不会当回事，姜朝阳也不会当真。 姜朝阳笑着摆了摆手：“赵科长别介，应该是我请齐市长和你吃饭才是。” “如果不是杜市长和你的帮助，我们医院，以及衡东市所有的医院，怎么会改头换面，口碑暴增呢。” “齐市长那边，我回头再约，但必须得先请赵科长一顿啊。”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在衡东会所做东，赵科长一定要赏脸啊。” 衡东会所？ 至少上一世，在赵羽失手杀了潘飞之前，是没听说衡东会所的。 而在赵羽杀了潘飞之后，又做了几年牢，就是在坐牢的时候，知道了衡东会所是个什么所在。 毕竟，监狱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们知道的东东或许是一般人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 所以，赵羽知道衡东会所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在衡东会所，只有你想不到的服务，没有你享受不到的服务。 衡东市的达官贵人，很多都是衡东会所的常客，办了有会员卡。 衡东会所的会员卡，不记录顾客的任何资料，不认人，只认卡。 当然了，衡东会所的会员卡，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办的，也不是你有钱就能办的，身份地位很重要。 赵羽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有点想感谢姜朝阳了。 衡东会所是衡东市的一颗毒瘤，多少个信誓旦旦要为人民服务的官员，频繁进入衡东会所之后，就深陷其中，或者赌，或者黄。 后来，衡东会所还介入了毒。 最终还是因为毒出了事，被缉毒警盯上，在外地警力的配合下，一举被捣毁。 衡水会所被捣毁的时候，现场被抓了处级官员就有十二人之多，厅级干部三人，还有几名科级干部。 正常嘛，科级干部是没资格在衡东会所消费的，但也有特殊的，例如赵羽这种，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 鉴于赵羽在市长热线整顿工作的业绩，以及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初步成果，杜宏志已经向书记乔家芳提议，将赵羽的级别从副科转为正科。 乔家芳已经同意了，具体的程序还在流转之中。 最多三五天，文件就会下发。 赵羽已经明白了，姜朝阳想要拉他下水，或者说，是设一个圈套。 “好啊，没问题，只是姜院长要破费了。” 第101章 衡东会所 衡东会所，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合法经营单位。 这里的娱乐项目很多，有保龄球、棋牌室、游泳、健身、台球、影院等等。 只要是衡东市存在的娱乐项目，衡东会所都有，而且都是高档的存在。 保龄球馆，标准的，完全符合国际标准。 棋牌室，麻将和扑克牌都是机器洗牌，座位都带有按摩功能，茶水饮料香烟也都是高档次的。 游泳馆、健身房、台球厅、影院等等，也都比市面上高出几个档次。 看起来，也没什么嘛，只是一个高档消费的地方。 可却暗藏着黄色交易链。 例如吧，保龄球。 保龄球可以自己一个人开局，但却没什么意思，就像是自己跟自己下围棋。 除非，你沉迷此道。 所以呢，保龄球须得有一个对手，才更有意思嘛。 围棋的对弈，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如果，这个对手是个美女，而且穿着很暴露，是不是觉得更有意思呢？ 如果这个美女，你多花点钱，就可以到旁边的卧室里乐呵乐呵一番。 乐呵完了呢，可以继续打球，也可以选择继续在床上畅聊人生。 三餐，在衡东会所是都有的，只要你花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其余项目，也是这样。 尤其是棋牌室，你可以同时跟三个美女打麻将。 你赢了，美女脱衣服，她们的砝码是衣服。 你输了，给钱，你的砝码就是钞票了。 最先脱光衣服的美女，就可以跟你到隔壁的卧室里畅聊人生。 记住，是免费的。 如果你非要给小费呢，那就是你个人的意愿了。 畅聊人生结束，美女会重新穿回衣服，牌局继续。 第二个脱光的，也会陪你去隔壁的卧室畅聊人生。 运气好的话，你有可能一次就把两个美女，甚至于三个美女同时赢光，那就绝对是体验一把皇帝的感觉。 衡东会所，原本是一个高档商业会所，出入的都是有钱的商人，说白了就是谈生意用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所就变质了，变成了有权人的销金窟。 衡水会所对外营业的部分，都是干净的，经得起任何检查。 可在负二、负三和负四这三层楼，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才是衡东会所真正的精华所在。 还有个负一层，是停车场。 但凡汽车停好之后，就会有保安罩上车罩，保证汽车信息的绝对隐秘。 负二、负三和负四这三层，电梯也是不一样的。 外面的电梯，只能往上，去地面之上的四层楼。 负二、负三和负四层的电梯也是各自分开的。 甚至于每层楼都有三部电梯，尽量减少上下楼相遇的情况发生。 电梯口，都有漂亮的迎宾小姐，手持对讲机，彼此及时沟通，彻底避免不同拨的客人会遇到。 单单从这一点的人性化设计来看，就让很多人格外满意。 除此之外呢，衡东会所的负二、负三和负四层都还有一个紧急通道，可供里面的客人及时离开。 虽然汽车留下了，但人只要不被抓，就构不成证据链。 还有一些更谨慎的领导，让司机送到负一层，然后就让司机离开。 等快结束的时候，再让司机过来接一趟。 姜朝阳就是这样的，司机将他和赵羽送到负一楼的电梯口，就又驱车离开了。 电梯口，站着两个一米七左右的迎宾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 二人来到跟前，姜朝阳掏出一张贵宾卡，递给其中一位迎宾小姐。 这个迎宾小姐接过，验证无误，又还给姜朝阳。 “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姜朝阳一摆手，淡淡说道：“你联系一下你们朱总，我打过招呼了，带个朋友过来。” 没有贵宾卡，被别人带进来的，一定是十分尊贵的客人。 迎宾小姐有点诧异，因为赵羽太年轻了，但她仍是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稍等”，就移步一旁，联系朱总去了。 大概一分钟不到，这个迎宾小姐就又回来了，对二人微微鞠躬：“欢迎两位贵宾来衡东会所，不知二位贵宾要去几楼？” 各种项目，并非每个楼层都有，例如保龄球、棋牌室在负二楼，游泳池、电影院在负三楼，台球厅、健身房在负四楼，等等。 赵羽不打牌，也不会打台球，也没打过保龄球，倒是会游泳。 想了想，赵羽说道：“我去健身房吧。” 姜朝阳竖起大拇指：“不错，比我强，我就喜欢打牌。” 棋牌室在负二楼，健身房在负四楼，两人上电梯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赵羽在负四楼下了电梯，然后在一个迎宾小姐的引领下，去了健身房。 这里的健身房，只有两个。 毕竟，不管是有钱的商人，还是领导，极少会有人来健身房的。 除非是哪天来了兴致，想在健身器材上面搞点花样，才会来这里。 迎健身房不大，是一个综合性的健身器，占地很小。 其余，还有更衣室，还有淋浴室，还有卫生间。 迎宾小姐将赵羽领到之后，又简单介绍了几个房间，就出去了。 赵羽看了看健身器材，着实是当前国内最先进的了。 《全民健身条例》是09年发布的，而今年才是01年，尤其是经济情况不怎么样的衡东市满大街找不到一个健身房。 可衡东会所的健身器材，比二十多年后的健身器材，几乎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赵羽立即就来了兴致，去了一趟更衣室，换上了健身衣。 健身衣，其实就是弹性极好的T恤衫和短裤。 再来一双很舒适的袜子和鞋子。 更衣室的袜子和鞋子，各种尺码都有，而且都是崭新的，都是名牌。 换好之后，赵羽蹦了蹦，又舒展了一下双臂，觉得很是舒服。 赵羽推门走出更衣室，却发现健身房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大美女。 这个美女的身材十分火爆，前凸后翘，肌肤雪白，腹部一点赘肉都没有。 尤其是，美女的健身衣，跟海滩的比基尼能有什么区别呢。 见赵羽从更衣室出来，美女立即展颜一笑：“先生您好，我是健身房一室的陪练，我是三十六号。” “门已经反锁上了，还挂上了链子锁，请先生检查一下。” 第102章 赵羽只是健身？ 赵羽听了，二话不说，还真是走到门口看了看。 确实，反锁了，还挂上了链子锁。 就算外面有人拿钥匙开门，也绝对不可能进来。 而且，门很厚实，安装很坚固，就算是用重物撞击，没个几分钟的时间，也绝对撞不破。 而几分钟的时间，就算是冬天的衣服，也能穿戴整齐了。 见赵羽检查完了，晓雯笑着说道：“先生，您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客人了。” 赵羽听了，淡淡问道：“怎么，你见过很多客人了？” 三十六号美女笑着回答：“健身房是衡东会所的冷门项目，来这里的客人不多，我也就见过二十几个。” “不过呢，他们都不是来健身的，而是看我表演的。” 这话说得很明白，又很隐晦。 赵羽淡淡一笑：“我不是来看你表演的，我是来健身的。” 三十六号美女一愣，不明白赵羽的意思。 赵羽向健身器材走去，嘴里说着：“你就站在那里别动，看我锻炼。” 三十六号美女立即就傻了眼。 她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在衡东会所的美女当中，三十六号美女绝对是颜值前三，身材第一。 三十六号美女赶忙解释：“先生，我虽然是见过二十几个，但我是衡东会所的A货。” 赵羽一愣：“什么是A货？” “就是原装货的意思，我…我还是处女。” 赵羽淡淡一笑：“意思是，你进来的时候是A货，出去的时候就是B货了，对吧？” 三十六号美女突然感觉到，她似乎说多了，也说错话了，却又没法收回。 赵羽一边健身，一边对三十六号美女笑道：“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进来是A货，出去的时候还是A货。” 三十六号美女：“……” 她已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衡东会所里，顶级美女，都是老板的杀手锏，都准备用在刀刃上。 像三十六号美女，一旦今天从A货变成了B货，老板就会给她五十万元的破处费。 01年的时候，五十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毕竟在那个时候，两千块钱绝对就已经是高工资了。 可三十六号美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种情况，估计衡东会所地下三层没有出现过吧。 来这里消费的贵宾，花那么多钱，图什么啊？ 图健身？ 狗屁，肯定是图美女。 三十六号美女稳了稳心神，暗想，估计，这个人应该是第一次来，还放不开。 于是，三十六号美女就开始故意搔首弄姿，频频摆出各种姿势，还秋波不断，勾引赵羽。 但赵羽视若无睹，只是锻炼身体。 无奈之下，三十六号美女只得用别的办法，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先生，你这个姿势不对，我帮您纠正一下。” 赵羽一摆手，淡淡说道：“我说过了，让你站原地别动。” 三十六号美女：“……” 一个小时后，赵羽对三十六号美女说道：“行了，我今天就锻炼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说完，赵羽就去了淋浴室，把淋浴门锁上了。 三十六号美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来过，好像又白来了。 五十万擦肩而过，但却还是A货，三十六号美女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没办法，三十六号美女只得离开健身房一室，向老板汇报去了。 赵羽冲了个凉，穿回衣服，也离开健身房，准备离开。 这里，进的时候卡得严，但出去就随意了。 赵羽先回了负一楼，再从负一楼的停车场步行出去。 赵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去了衡东会所的地上四层转了转。 这里，确实都是正规的存在。 也有棋牌室，也有游泳池，也有保龄球，也有影院，也有台球，还有网吧，以及游戏厅。 只不过，设施和环境比外面好一些，价格也略贵一些。 衡东会所的老板，也接到了三十六号美女的汇报，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这个赵羽，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来，放不开，所以才会矜持？ 根本不好色？ 对姜朝阳不放心？ 衡东会所的老板很快就排除了第二种可能。 他经营这个会所多年，进出地下三层的客人不知多少，哪有一个不好色的。 所以，衡东会所的老板认定，赵羽对姜朝阳不放心，又因为是第一次来，才会矜持。 想了想，衡东会所的老板决定通过姜朝阳的手给赵羽送一张贵宾卡。 他相信，赵羽见过三十六号美女的诱惑力，一定会有所心动。 而有了贵宾卡，他就可以一个人来，或许一切都会是水到渠成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从古到今，但凡是被拉下水的官员，哪一个能少得了这一个字呢。 尤其是，赵羽刚离过婚，身体和心灵绝对都处在寂寞的状态。 衡东会所的阴谋，还有第二集。 可在蒋朝阳和衡东会所老板在算计赵羽的时候，赵羽也在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衡东会所连根拔起。 衡东会所的保护伞是谁，衡东市知道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但赵羽知道。 如果现在突袭衡东会所，最多就是黄和赌，根本动不了衡东会所背后的保护伞。 而且，消息一旦泄露，这些人就可以从容撤离，行动就会失败。 衡东市公安局，到底有多少不可信的人，赵羽真的不知道。 所以，赵羽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举将衡东会所捣毁，还得将其背后的保护伞全部铲除。 不然的话，一旦赵羽行动失败，他将会遭受无比猛烈的报复。 到那个时候，恐怕连杜宏志都难以保全他。 官场，总结为两个字，就是利益。 真心真意为人民服务的官员，有，但只是一部分而已。 在利益跟前，任何朝代，都有忠奸。 守得住本心的，就是忠。 守不住的，就是奸。 而如果叛国的，就是最大的奸，叫汉奸。 第二天。 杜宏志刚到办公室，赵羽就把衡东会所的事情对他讲了。 显然，杜宏志并不了解衡东会所的真正情况。 杜宏志微微皱眉：“衡东会所的老板叫顾梦东吧，是衡东市的知名企业家之一，纳税大户，而且还经常参与慈善活动。” “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不可轻举妄动。” 第103章 红粉陷阱 调查清楚？ 不可轻举妄动？ 赵羽明白，杜宏志顾虑什么。 从赵羽给杜宏志当秘书的近一个月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有了分歧。 不是说杜宏志对赵羽不信任了，而是衡东市的企业本来就不多，顾梦东是影响力最大的一个。 万一，赵羽的判断失误，对衡东市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赵羽是重生的，可杜宏志不是啊，所以杜宏志的担心就多一些。 赵羽理解杜宏志的担心，点了点头：“好的。” 从杜宏志的办公室出来，赵羽就看到姜朝阳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晃悠。 “姜院长，你来找我的？”赵羽走过去，明知故问。 姜朝阳笑呵呵地跟着赵羽走进办公室，又往他桌子上放了两条大中华，这才开了口：“昨天，赵科长怎么没玩啊？” 赵羽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给姜朝阳让了一根：“玩了啊，我去健身房玩的。” 姜朝阳点着烟，眨了眨眼睛：“赵科长，我说的是那个三十六号，是不是长得不咋地？” 赵羽笑道：“如果那个三十六号长得不咋地，衡东市就没有美女了。” 姜朝阳叹道：“原来这样啊，那个三十六号在你走了之后，哭坏了，被衡东会所的老板狠狠骂了一顿，差点炒了她的鱿鱼。” “我也奇怪，既然赵科长你也看上了，咋就没碰她呢？” 赵羽嘿嘿一笑：“姜院长，我这点工资，可是在那个地方消费不起啊。” 姜朝阳哭笑不得：“赵科长，我不是说了嘛，一切的消费，都包在我身上了。” 赵羽一摆手：“那怎么能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怎么能花姜院长的钱呢。” 姜朝阳眨了眨眼睛：“赵科长，你这就太客气了吧，一点小钱而已。” 赵羽问：“人家可是雏儿，能是一点小钱嘛。” 姜朝阳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钱，不算多吧。” 一万块钱？ 赵羽心中冷笑不已。 姜朝阳虽然是个老油条，但在赵羽二世为人跟前，仍是露出了马脚。 像三十六号那种级别的美女，还是个雏儿，破处的费用怎么可能只是一万块钱呢。 显然，姜朝阳带他去衡东会所，就是一个阴谋。 不管赵羽选任何的娱乐项目，都会有一个三十六号这种级别的美女在等着他。 姜朝阳反应也快，赶忙再补救，微微一叹：“三十六号的情况很可怜，她爸爸死得早，她跟妈妈相依为命。” “而她妈妈三年前又得了白血病，所以她不得不从大学辍学，出来找工作，养家糊口。” “没有大学学历，又没什么关系，找工作当然不容易。” “无意中，三十六号听说衡东会所挣钱多，于是就来这里了。” “像三十六号这样级别的美女，一个月薪水一万二，足够她妈妈吃药了。” “也因为每个月的薪水高，所以在签合同的时候，老板把破处的费用定为了一万块。” 听完姜朝阳的解释，赵羽更是冷笑连连。 “确实可怜，姜院长，你有那个三十六号美女的详细资料吗？” 你们不是设圈套先让我钻进去嘛？ 好啊，我就陪你们玩玩，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姜朝阳以为赵羽动心了，心中窃喜：“知道一些，我这就给赵科长写下来。” 姜朝阳向赵羽要了纸笔，开始运笔如飞了。 不一会儿，姜朝阳把纸笔又还给赵羽。 赵羽大致扫了一眼。 资料相当详细，姓名，年龄，住址，手机号，以及家庭情况，全都有。 江秋晨？ 赵羽看到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上一世，好像就在三个月后，江秋晨突然实名报案，说是衡东会所从事黄赌行为，而且经常有政府官员来这里消费。 但是，市里调查的结果，衡东会所是一家正规的娱乐机构，并没有任何的黄赌行为。 调查结果公布的几天后，江秋晨突然自杀了。 警方在江秋晨的家里发现了衡东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诊断书，江秋晨患有重度抑郁症，而且已经有三年时间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当时赵羽对这事倒是上心一些，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是江秋晨卖了自己的第一次，得了五十万，然后就想给她妈妈做手术。 江秋晨的妈妈问钱是从哪里来的，江秋晨说是借的。 但江秋晨的妈妈不相信，就偷偷跟着江秋晨去上班，又找了很多人打听，这才知道女儿的钱是怎么来的。 江秋晨的妈妈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女儿，害了女儿，于是就喝药自杀了，留下一封遗书，让江秋晨不要再去衡东会所上班，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挣干干净净的钱。 受此刺激，江秋晨就实名报案，举报衡东会所，最后也丢了性命。 赵羽眯了眯眼睛，这个江秋晨，倒是可以争取过来，给他当卧底。 赵羽笑着说道：“谢谢姜院长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姜朝阳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事，哪能让赵科长破费，肯定是我请。”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又聊了一会儿，姜朝阳就起身告辞了。 刚下楼，姜朝阳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嘿嘿，那小子说，昨晚没敢动江秋晨，是因为担心破处的费用高。” “但实际上呢，这小子确实看上了江秋晨，只是防备心理很重。” “刚才，他向我要了江秋晨的资料，接下来肯定会调查认证。” “只要他调查过之后，发现江秋晨家里的情况跟我说的一样，防备心理就会减弱。” “你给江秋晨叮嘱好，就说一个月一万二的薪水，破处费只有一万，千万不要说岔了。” “记住，给江秋晨重奖，这样她才会努力把那小子勾引上床。” “嘿嘿，到时候，只要江秋晨一口咬定那小子强奸，就算是杜宏志也保不了他。” 官场之中，只要你大权在握，多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搞到手。 可是，一旦你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入对方的红粉陷阱之中，被对方捏住把柄，不得不成为对方的工具。 这种红粉陷阱，在官场上绝对不少。 目标呢，或者是年轻有前途的官员，或者是好色的官员。 赵羽，就是第一种。 第104章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中午。 市政府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江秋晨翩然来到。 没过几分钟，赵羽也到了。 “您好，赵先生。” 赵羽点了点头，坐下来：“点餐了吗？” “还没有。” “随便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跟你一样。” 江秋晨一愣，然后就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两份牛排套餐。 江秋晨已经从衡东会所老板那里得了指示，赵羽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能把赵羽勾引上床，然后再一口咬死赵羽强奸她，衡东会所的老板就会奖给她一百万。 一百万啊。 在01年的时候，绝对是老值钱了。 江秋晨当然是怦然心动。 但毕竟是害人的事，江秋晨天人交战了一上午，当赵羽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吃中午饭的时候，江秋晨才下了决定，接了这个任务。 江秋晨认为，赵羽肯定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官，更是虚伪之极。 明明贪图她的色，却故意装作正人君子，江秋晨很讨厌这样的人。 既然赵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害他一下，等于是干了一件好事吧。 虽说，江秋晨心里也明白，衡东会所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 赵羽点上一根烟，笑着问江秋晨：“想不想知道，我请你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江秋晨嫣然一笑：“这个并不重要，我也喜欢跟赵先生在一起。” 赵羽淡淡笑道：“你们老板是不是对你说，要不择手段，勾引我跟你上床？” 江秋晨一愣。 赵羽把话题拐得太陡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羽呵呵一笑：“我叫赵羽，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也是齐市长的秘书。” 江秋晨大吃一惊：“原来您就是口碑极好的赵科长啊。” 口碑极好？ 赵羽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衡东市都这样传，说是赵羽拉着杜宏志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暗访，这才一举扭转了衡东市医疗体系的情况。 还是市长热线，归赵羽直管，这才使得衡东市民的诉求能够得到及时快速的响应和真正落实。 所以，赵羽在衡东市的口碑绝对是相当不错的。 赵羽点了点头，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约你出来，是想泡你，让你当我的情妇？” 江秋晨瞠目结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我女朋友比你漂亮，就是身材不如你。” 江秋晨忍不住俏脸一红，想她起了赵羽曾经见过她穿三点时候的样子。 甚至于，江秋晨直接懵了，完全猜不出赵羽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赵羽望着江秋晨，又突然一转话题，问：“江秋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江秋晨稳了稳神：“行，赵科长，您请问。” 赵羽盯着江秋晨的眼睛：“如果，你妈妈知道在衡东会所上班，随时都可以用自己的第一次还钱，给她做手术，你说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江秋晨脸色大变：“你…你暗中调查我？” 赵羽呵呵一笑：“当然，我如果没有调查过你，怎么会找上你呢？” 江秋晨脸色纠结一下，神色很是不豫：“赵科长，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算是吧。”赵羽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焗灭，淡淡一笑，“我要利用你，自然就得保证你不能背叛我。” 利用？ 江秋晨没想到赵羽跟她聊天会这么直白，搞得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深吸一口气，江秋晨冷冷问道：“赵科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秋晨明白，勾引赵羽上床是绝不可能了。 赵羽缓缓说道：“我让你卧底衡东会所，帮我办几件事情。” 卧底衡东会所？ 帮赵羽办几件事情？ 江秋晨微微皱眉：“赵科长，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的老板可不是普通人，心狠手辣着呢，我凭什么为你冒险？” 赵羽又点上一根烟，笑着说道：“想不想听听好处？” 江秋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你妈妈就算以后知道你在衡东会所待过一段时间，我可以为你作证，说你是替我办案。” “第二，我可以帮你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而且还是铁饭碗那种。” “第三，以后在衡东市，只要你遇到难事，都可以找我。” “另外，补充一点，我让你办的事情，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江秋晨望着赵羽，心念飞转，没有开口。 赵羽也不急。 恰好，服务员来了，给他们上牛排套餐。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江秋晨问：“赵科长，我凭什么信你？” 赵羽耸了耸肩：“如果说非要有的话，我的口碑勉强算是吧。” “当然，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只要别把今天我对你说的事情告诉你老板就行。” “来吧，先吃牛排吧，你慢慢考虑。” “等考虑好了，不管答不答应，给我回个话。” 江秋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用餐的过程中，赵羽和江秋晨就没再聊一句话了。 吃过饭，赵羽喊来服务员买了单，就回单位上班去了。 江秋晨没有离开，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赵羽的目的很明确，想要捣毁衡东会所，江秋晨心里明白。 可是，卧底这种角色，江秋晨从来都是在书里，在电视剧里，在电影里看到。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个角色竟然砸在了她的头上。 江秋晨突然有点后悔，虽说刚才赵羽说了，并不危险，可她忘记问赵羽了，到底让她做什么呢？ 这会儿打电话再问吧，就好像她准备答应赵羽似的，江秋晨觉得有点不妥。 思忖很久，江秋晨先打算回家试探一下她妈妈的态度。 就说是一个同学啥的，为了给她弟弟治病，把第一次卖了，得了三十万。 如果她妈妈反应不激烈，江秋晨就准备回绝了赵羽。 可如果她妈妈反应激烈的话，江秋晨就得考虑，要不要答应赵羽了。 知女莫若母，这句话反过来也是适用的。 江秋晨对她妈妈的性格极为了解，她估计着，她妈妈的反应应该会十分激烈。 江秋晨幽幽一叹，拿起挎包，离开了西餐厅，回家去了。 第105章 秋晨，你很美，很迷人 晚上，赵羽就接到了江秋晨的电话，答应了这件事情。 这事在赵羽的意料之中，毕竟上一世江秋晨的妈妈就是因此而自杀的。 赵羽没有亏待江秋晨，他向江秋晨承诺，会动用关系，帮助江秋晨的妈妈寻找合适的骨髓源。 至于费用，倒也不是难事，赵羽说他会想办法解决。 接了江秋晨的电话之后，赵羽立即就给姜朝阳打了一个电话。 “姜院长，麻烦你帮忙为江秋晨的妈妈寻找合适的骨髓源。” 姜朝阳大喜，立即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放心吧，赵科长，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在医疗方面的资源，绝对不是盖的。 “那就多谢姜院长了。”赵羽点了点头，“另外，就是费用问题。” “姜院长如果认识衡东会所的老板，还请帮忙说个情，请衡东会所的老板借给江秋晨五十万。” “这样的话，一旦姜院长帮助江秋晨的妈妈找到骨髓源，就能够立即进行手术了。” 姜朝阳高兴坏了。 他能怎么想呢？ 肯定是认为，赵羽已经被江秋晨彻底迷上了，就像商纣王被妲己迷上了那样。 哈哈哈，赵羽啊赵羽，你还是太嫩了，这么轻易就中了我们的粉色陷阱。 姜朝阳立即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跟衡东会所的老板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借钱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我会安排我们医院最好的专家给江秋晨的妈妈做手术。” “手术费呢，我也能给她们减免一些。” “毕竟，术后恢复也是需要花很多钱的。” 赵羽笑了笑：“姜院长，你这次帮我一个大忙，这份情我赵羽记下了，有情后补。” 姜朝阳哈哈大笑道：“赵科长，你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 跟赵羽结束通话之后，姜朝阳飞快地给衡东会所的老板顾梦东打了电话。 顾梦东听了，呵呵一笑：“这个传说中的赵科长，跟寻常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嘛。” 姜朝阳笑道：“说实在的，就江秋晨那模样，那身材，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会坐怀不乱呢。” 顾梦东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当初，江秋晨刚来的时候，连顾梦东都差点忍不住，要把她给包养了。 衡东会所里，江秋晨的颜值和身材，妥妥是第一的存在。 但顾梦东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强行忍住了，留着江秋晨，以备大用。 顾梦东是个很谨慎的人，立即又给江秋晨打了电话：“秋晨，你把你和赵羽之间的情况仔细给我讲一遍。” 江秋晨早就得了赵羽的交代，从容不迫地说道：“上午，赵羽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中午想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赵羽，为何那天在衡东会所拒绝了我。” “赵羽说，他担心衡东会所有监控和录音。” 顾梦东暗暗点头，赵羽能做到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果然还是很谨慎的。 江秋晨继续说：“吃过饭之后，赵羽还翻了我的包，搜了我的身。” “因为只是吃饭，还是第一次吃饭，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我就没带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不然还真就被他搜出来了。” 顾梦东点头道：“很好，秋晨，你做得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明天上午，我会让财务往你的银行账号转五十万，不是借，是给你的。” “等你跟赵羽上了床，再告他强奸，我就会把另外五十万也兑现了。” 江秋晨突然说：“顾总，我…我能要现金吗？” 现金？ 顾梦东一愣，问：“为什么要现金？” 江秋晨装作很不好意思：“我…我搂着钱，心里…心里踏实。” 顾梦东听了，哈哈大笑道：“行，没问题，明天上午我让财务取钱，十点钟，你过来拿钱就行。” “谢谢顾总。” 五十万要现金，这是赵羽的主意。 因为一旦衡东会所出事，有银行流水在那里摆着，这五十万肯定会被收回去。 只有现金，才能安安稳稳地落在江秋晨的手里。 顾梦东可不知道他在算计赵羽，赵羽也在算计他，呵呵笑道：“好好给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另外，等赵羽这事过去之后，你也别在衡东会所工作了，以后就跟我了，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的生活费，再送你一栋别墅，一辆汽车。” 顾梦东对江秋晨一直都是心里痒痒，尤其是垂涎江秋晨的傲人身材，渴望有一天能埋头在她的峰峦之上，好好品味一番。 34D的胸，顾梦东只在《新金瓶梅》中见过。 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美胸，顾梦东能忍到现在，绝对是很难得了。 派江秋晨去勾引赵羽的时候，顾梦东还有点舍不得，绝对算是忍痛割爱。 江秋晨俏脸一红：“好的，顾总。” 挂了电话之后，江秋晨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看来，我答应跟赵羽合作，真是太明智了。” “不然的话，我早晚都逃不过顾梦东的魔爪。” “虽说，到最好我或许也会成为赵羽的玩物，但至少赵羽是个好人，是个好官，跟着他我的心里会很踏实。” “再说了，赵羽答应我，给我找一份铁饭碗的工作。” “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用过衡东会所的生活，也不会像金丝雀一样被顾梦东养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秋晨的心情突然开阔了许多。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 男人包养美女，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 美女被男人包养，不可能是心甘情愿，肯定是为了物质生活的需要。 于是，江秋晨又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将她和顾梦东的对话内容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赵羽。 赵羽点了点头：“看来，顾梦东早就垂涎你了，能让你勾引我，真是难得。” “像你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家庭情况，早晚难逃被人包养的命运。” “等你妈妈的病好了，等你有了一份铁饭碗的工作，就能够真正自强自立起来，不会再被人包养。” 江秋晨有些惊讶：“赵科长您……” 赵羽淡淡一笑：“秋晨，你很美，很迷人，但我对你只是单纯的欣赏和喜欢。”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以前你没有，以后你会有的。” 江秋晨感动之极。 第106章 三个好消息 第二天上午，江秋晨果然拿到了五十万。 接那五十万的时候，江秋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根本控制不住。 拿了钱，江秋晨就赶忙打车回了家，一路上都是抱着钱的。 回到家里，江秋晨找了一个自己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把钱藏了起来。 然后，江秋晨拿了一万块钱，去一趟银行，存了进去。 这也是赵羽对江秋晨交代的，分批存入，不要一下子存进去五十万。 总归，小心无大错嘛。 中午，赵羽又约江秋晨吃饭了，这次赵羽选了一个包间。 演戏，就要演全套嘛。 赵羽相信，顾梦东一定会派人监视江秋晨的。 而在包间里，顾梦东的人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吃过饭，赵羽让江秋晨把头发弄乱点，再把衬衣的纽扣故意错扣，给人一种刚才江秋晨脱了衣服的感觉。 果然，顾梦东派的人敏锐地发现了，立即向顾梦东汇报。 顾梦东微微一叹，暗想，果然如此，没有人能抵得住江秋晨34D傲胸的诱惑。 如果《新金瓶梅》让江秋晨来演，恐怕亚洲第一美胸的称号就是江秋晨的了吧。 一想到赵羽趴在江秋晨胸前的情景，顾梦东心中就是一阵烦躁，咬着牙，握着拳头：“姓赵的，先让你嘚瑟几天。” “等你落马之后，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大概半个小时后，江秋晨给顾梦东打电话了，汇报今天的进展情况。 “顾总，赵羽太谨慎了，他没有带我去宾馆开房间，也没有跟我发生关系，只是…只是……” 顾梦东突然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立即打断了江秋晨的话：“不用说了，我能猜到。” “秋晨，你放心，以你的魅力，赵羽坚持不了几天的。” “只要你不露出任何破绽，等赵羽防备心降低的时候，就一定会要了你的身子。”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让他戴套。” 戴套，还怎么取证，江秋晨就会被赵羽白玩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顾梦东是绝对不会干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羽频频跟江秋晨约会。 刚开始只是中午，后来就是中午和晚上了。 只不过，赵羽一直没有跟江秋晨发生关系，让顾梦东有点着急了。 这么拖下去，江秋晨天天被赵羽白玩，顾梦东心里不爽啊。 姜朝阳看得挺开：“老顾啊，赵羽小心谨慎，证明江秋晨没骗你，这是好事嘛。” “江秋晨被赵羽玩一次，跟被赵羽玩十次，有什么区别呢。” “放心吧，赵羽早晚都会上套，到时候江秋晨还是你老顾的，跑不了。” 被姜朝阳这么一劝，顾梦东的心情就好多了。 今天是周五，一个好日子，赵羽接到了三个好消息。 第一，正科级批下来了。 副科转正科，倒是不难，只是实职还是虚职而已。 不过呢，赵羽是提前拿到了正科级。 这件事情，肯定值得庆贺。 所以，赵羽准备今晚请杜宏志吃饭，后者也答应了。 杜楚冰当然也得喊着了。 自从周日晚上在武警支队喝酒之后，赵羽就没再见过杜楚冰，也没打过电话。 现在想想，赵羽觉得自己有点厚此薄彼了。 同样是演戏，为何赵羽在江秋晨那里演得炉火纯青，而在杜楚冰这里却如此不负责任呢。 赵羽暗下决心，等衡东会所的事情了了之后，一定要多约杜楚冰出来吃饭。 当然，今晚赵羽准备跟杜楚冰解释一下。 第二个好消息，是骆晓丹带给赵羽的。 经过骆晓丹几天的努力，终于有一个学生家长同意，站出来，起诉邱艳艳。 还有几个学生家长表示，只要有人能站出来起诉，他们就会让自己的孩子出庭作证。 只要邱艳艳的案子立了，赵羽就能操作，让邵旭刚、刘立业或者骆晓丹办案，邱大江自然就会被卷进来。 毕竟，当初给邱艳艳擦屁股的，都是邱大江的手笔。 第三个好消息呢，就跟葛光豪有关了。 邵旭刚根据赵羽提供的线索，还真是查到了两个人贩子，并成功将他们抓获。 有了这两个突破口，赵羽相信，这一起在上一世震惊全国的贩卖儿童案就能提前被破获。 上一世，是三百三十九名儿童被贩卖。 而这一世，因为时间提前了好几年，数字肯定会少。 所以，赵羽就给邵旭刚说了，让他喊上刘立业和骆晓丹，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将邵旭刚介绍给杜宏志？ 赵羽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因为晚上有酒场，杜宏志没有加班。 到了下班时间，杜宏志就喊了赵羽，让洪武义开车，直奔武警支队去了。 不是接杜楚冰，而是去武警支队的招待所吃饭。 武警支队的纪律，任何人要出武警支队，是要向上级请假的。 杜楚冰是营长，她的上级自然就是团长和政委了。 杜楚冰没撒谎，说是赵羽的正科级批下来了，晚上喝酒庆贺。 邵宏光听了，当即就表示，在支队的招待所摆下酒宴，为赵羽庆贺，并正式宴请杜宏志。 杜楚冰没办法拒绝，只得给赵羽打了电话。 赵羽接了杜楚冰的电话，马上请示了杜宏志，后者一口就答应了。 因为提前将杜宏志的车牌号告知了，洪武义驱车来到武警支队大门口，直接就被放行了。 这一次，不需要再有士兵坐上车领路了，赵羽记得路。 招待所门口，邵宏光和谭恩泽带着所有营长和连长，已经在等着了。 赵羽没有这样的待遇，但杜宏志必须有。 邵宏光和谭恩泽是正团级，相当于地方上的正处级。 而杜宏志是市长，妥妥正厅级。 一番寒暄之后，大家一起进了招待所。 洪武义没有跟着，他另外有人陪。 葛光豪对赵羽是最热情的：“赵老弟，要不是我们部队上纪律严，我真想天天找你喝酒。” 赵羽呵呵一笑：“我的哥，你要真是天天找我喝酒，我这酒量还真是陪不住你。” “对了，豪哥，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 “你儿子的事，有眉目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葛光豪张大了嘴巴，震惊之极。 其余人，全都停下脚步，一起向赵羽看过来。 第107章 那一抓 杜宏志不了解情况，就没开口。 杜楚冰也一脸的惊讶：“赵羽，你没开玩笑吧？” 赵羽笑了笑：“这种事，我敢开玩笑嘛。” “事情是这样的，我接到一个匿名市长热线电话，提供了一个线索，好像跟一个人贩子集团有关。” “于是，我就将这个线索交给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邵旭刚，让他去调查。” “经过几天的调查，这个线索的确是真的，邵旭刚还一举抓获了两个人贩子，正在突击审讯。” “等他们招供之后，刑侦支队再顺藤摸瓜，不就可以找到豪哥的儿子了嘛。” 杜楚冰还是有些疑惑：“可是，那也不能确定，葛连长的儿子就一定是被这些人贩子拐走的啊。” 赵羽笑道：“根据目前的供词，这个人贩子集团确实从北江省拐了十几个小男孩，其中一个是从豪哥的家乡拐走的，孩子当时三岁，自己说他姓葛，爸爸是武警连长。” 葛光豪瞬间破防了，一把抓住赵羽的胳膊，虎目中泪光闪烁：“赵老弟，你要是真能帮我找回儿子，我葛光豪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赵羽笑道：“豪哥，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咱俩也是不打不相识，是朋友，也是兄弟，就别客气了吧。” “好。”葛光豪重重点了点头，将赵羽松开，“赵老弟，你这个兄弟，我葛光豪认下了。” “从今晚往后，只要你发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羽笑着在葛光豪的胸口捶了一下：“好了，搞得跟黑社会一样。” 葛光豪哈哈大笑，搂着赵羽的肩膀：“赵老弟，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然后，葛光豪对杜楚冰眨了眨眼睛：“弟妹，你们以后约会的机会多着呢，今晚就把赵老弟借给我一回吧。” 杜楚冰翻了翻白眼，没搭理葛光豪。 葛光豪言出必行，赵羽今晚真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省那种。 当然了，并不完全是葛光豪的功劳，因为赵羽是今晚的主角，每个人都向他敬酒，他再大的酒量也扛不住。 武警支队的招待所除了吃饭，还能住宿，邵宏光就让人给赵羽安排了一个房间，派两个士兵将赵羽架了过去。 杜楚冰不放心，就跟着去了。 杜宏志在邵宏光和谭恩泽的劝酒下，也喝了个七成醉，被洪武义送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 赵羽醒过来，发现自己睡着一张陌生的床上。 然后，赵羽就看到，床边有一把椅子，杜楚冰坐在椅子上，正在熟睡。 杜楚冰太美了，连睡觉的样子都是美艳无双，赵羽一时看呆了。 赵羽不需要用脑子去想，就能知道，肯定是杜楚冰担心他喝多了会出事，所以才会照顾了他一夜。 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是军被，赵羽知道自己还在武警支队。 杜楚冰睡得正香，赵羽不忍叫醒她，就慢慢坐起身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下了床之后，赵羽拿起一条薄被子，准备给杜楚冰盖上。 但当赵羽刚刚弯下腰，还没将被子盖在杜楚冰身上的时候，杜楚冰突然醒了。 军人，在睡觉的时候也会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会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杜楚冰一把抓住赵羽的胳膊，就要猛地一拽，准备反手制住他。 可赵羽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在大学的四年，赵羽一直坚持健身，还加入了跆拳道社，打遍学校无敌手那种。 所以，赵羽被杜楚冰抓了胳膊之后，本能也被激发出来，绝不能轻易受制。 可赵羽因为没有防备，失去了先机，情况比较被动。 杜楚冰的动作很快，已经将赵羽的胳膊扭过来，只需要再用力，就能将赵羽制住了。 赵羽没有时间再有多余的思考，只能本能顺着杜楚冰的力道转身，同时右臂猛地向前一探，抓在了杜楚冰的胸前。 实实在在的一抓啊，抓了一个正着。 杜楚冰也反应过来，赵羽是在给她盖被子，正准备松手呢。 恰在这时，赵羽这一把抓实在了。 杜楚冰大羞，趁机松手，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俏脸通红。 局面，有点尴尬了。 赵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了看杜楚冰，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刚才那一抓，确实很销魂，手感真是好极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练武的缘故，杜楚冰的胸格外挺拔，弹性极佳，手感绝对强过谢晓渝。 突然之间，赵羽又想起了江秋晨那34D的胸，心中暗想，杜楚冰差不多也有33F，不比江秋晨小多少。 呸，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赵羽赶忙稳了稳神，轻咳两声：“那个啥，你别误会，我…我刚才其实是想给你盖被子呢。” 杜楚冰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 然后，杜楚冰起身，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你去洗漱吧，一会儿去食堂吃早饭。” 十分钟后，赵羽洗漱完了，下楼去食堂吃饭。 但是，赵羽没有见到杜楚冰的影子。 看来，刚才实在太尴尬了，杜楚冰也不好意思再来见赵羽。 倒是布尔多娜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姐夫，冰姐说了，等你吃完早饭，让我开车把你送回去。” “冰姐有事向团长和政委汇报，就不能亲自送你了。” 赵羽暗想，什么有事向团长和政委汇报，分明是因为刚才的那一抓，太尴尬了，暂时不好意思面对我。 但赵羽不得不承认，那一抓的感觉，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突然，赵羽又奇思异想，如果能不隔衣服，零距离的一抓，那种感觉恐怕很有可能引发流鼻血事件吧。 如果能娶了杜楚冰，每天都能享受杜楚冰的身子，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吧。 但赵羽很快就摇了摇头，人间清醒过来。 悔婚的事情，是杜家的耻辱，他们不可能再同意杜楚冰嫁给赵羽的。 难道京城的好男人都死绝了嘛，非要嫁给你赵羽？ 杜家丢不起这个人。 赵羽点了点头：“行，布尔多娜，辛苦你了。” 布尔多娜嘻嘻一笑：“姐夫，你可是我的老板呢。” “我以后能不能发财，能不能当歌星，全得指望着姐夫呢。” 赵羽哈哈大笑：“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嗯，差点把这事忘了，得赶紧找个人，弄个唱片公司。 01年往后的经典歌曲，多着呢。 第108章 我让小妙和小爽先回避一下 中午，赵羽还是跟江秋晨一起吃饭，依然还是包间。 每一次，都是赵羽订饭店，订包间。 饭店也没有一次是重复的，更是毫无规律可言。 所以，顾梦东就没办法提前在包间里动手脚，只能耐心地等。 从江秋晨答应，已经过去四五天了，但赵羽就是不跟江秋晨上床。 这也让姜朝阳和顾梦东更加相信，赵羽是真的想要包养江秋晨，只是谨慎过度了。 晚上，赵羽没有再跟江秋晨吃饭，而是去了司玉妙家。 今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司玉妙就给赵羽打电话，邀请赵羽今晚去她家里吃饭，表达感谢，赵羽答应了。 赵羽之所以答应，是因为突发奇想的唱片公司的事。 赵羽在衡东市认识的人不多，体制外的人更少。 江秋晨是一个，司家姐妹也是。 对于江秋晨，赵羽答应给她找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后者似乎也比较喜欢稳定的生活。 而司玉妙和司玉爽还在读书，显然不适合成为唱片公司的老板。 可她们还有一个姐姐，就是刚刚被无罪释放的司玉美。 所以，赵羽准备今晚考察一下司玉美，然后再决定用不用她。 毕竟这是一个足以能赚得满盆钵的生意，赵羽不可能交给自己信不过的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下午六点二十多，赵羽提了一箱奶和一箱火腿肠，敲开了司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熟人，只是赵羽分不清她是司玉妙，还是司玉爽。 因为当时二女只是一个长发垂下，一个长发盘起。 看着赵羽略有发呆的样子，司玉妙嘻嘻一笑：“羽哥，我是小妙。” “嗯。”赵羽点了点头，“你好，小妙。” 司玉妙外向，司玉爽内向，只要对方有了言行，赵羽就能区分出来了。 “羽哥，今晚是我们姐妹感谢您的，您怎么还拿东西啊？” 赵羽笑了笑：“空着手去别人家吃饭，我可办不出这事来。” 司玉妙叹道：“不好意思，是我欠考虑了，应该去饭店请羽哥的。” 赵羽乐了，拍了一下司玉美的脑门：“你这丫头，想得多，还是在家里吃饭随便，这两件东西又不值钱。” 赵羽随着司玉妙进门，就听到厨房传来了切菜的声音。 接着，一个丝毫不次于司玉妙和司玉爽的美女，从厨房走了出来。 不用问，肯定是司家姐妹的老大，司玉美。 比起司玉妙和司玉爽的青涩来，司玉美就明显成熟多了。 司玉美向赵羽打招呼：“赵科长，您好。” 赵羽点了点头：“你好。” 司玉爽也跟着探出头来：“羽哥，你随便坐吧，我和大姐做菜，让二姐招呼你。” 赵羽笑着说道：“没关系，你们忙吧，我坐沙发上看会儿电视。” 司玉美和司玉爽回厨房了，司玉妙陪着赵羽。 赵羽两世为人，阅人的眼光绝对抵得上七八十岁的老头。 刚才，见到司玉美的第一眼，赵羽就从她的表情，以及眼神中，读懂了两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 单从面相和眼神，赵羽基本上可判断出，司玉美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精明的人。 第二个意思。 司玉美的眼神中有浓浓的担忧。 都已经无罪释放了，司玉美还需要担忧什么呢？ 答案只有一个，她担忧赵羽对自己的两个妹妹有什么心思。 毕竟，这么极品的一双双胞胎姊妹花，哪会有男人不动心的呢？ 更何况，还要再加上一个同样美的大姐。 赵羽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帮助司家姐妹，并没有那方面的企图。 这个世上，美女确实很多，春兰秋菊，各有特色，对男人的诱惑力着实很大。 可是，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强求，不然结果绝对不会甜。 甚至于像谢晓渝，曾经已经是赵羽的了，但经历过社会的洗礼之后，照样跟他各奔东西了。 当你有权，当你有钱，你可以占有很多的美女，但也只是她们的身体，几乎不可能得到她们的心。 二十分钟左右，菜全部炒好了。 一共是八个菜，还有两个汤，绝对算是很丰盛了。 而且，其中还有两个硬菜，一个是红烧牛尾，一个是爆炒老菜鸡。 酒，也有，是五粮液。 显然，为了感谢赵羽，她们姐妹三个也是花了一些心思的。 司玉美，也陪着赵羽喝点白酒，而司玉妙和司玉爽则是喝饮料。 司玉美端起酒杯，望着赵羽：“赵科长，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但我仍是要谢谢您。” “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恐怕得服刑好几年才能出来。” “我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早晚都会报答您的。” 赵羽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不用那么在意，也不用那么客气。” 司玉美微微一叹：“在赵科长您看来，是举手之劳。” “但在我们姐妹三人跟前，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赵科长，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意思就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我会报恩，但也只是限于你我之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司玉美已经想好了。 如果赵羽真有色心，那就牺牲她一个人吧，绝对不能将两个妹妹卷进来。 赵羽当然能听懂，呵呵一笑：“来，先喝了这杯酒，我还真是有事请你帮忙呢。” 说完，赵羽一饮而尽。 司玉美的心情立即就被吊了起来，很是紧张。 赶忙跟着将酒喝了，司玉美就急忙问：“赵科长，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让小妙和小爽先回避一下，怎么样？” 说完，司玉美就有点后悔了。 如果赵羽接下来真是要提出包养她的要求，司玉妙和司玉爽在场反而更好，她们一定会对赵羽生出厌恶的心思。 这么一来，就算赵羽打上她俩的主意，也肯定得逞不了。 也等于是司玉美变相保护了自己的两个妹妹。 赵羽呵呵一笑：“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而且呢，等小妙和小爽长大之后，也可以参与进来。” 司玉美彻底误会了，立即就“嚯”地站起身来，一脸的怒容：“赵科长，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不能容忍你打我两个妹妹的主意。” 第109章 故事终章 赵羽一愣，然后仔细一想，立即恍然大悟。 刚才他那句话的用词，着实有些不当，容易引起误会。 不单单是司玉美误会了，司玉妙和司玉爽也都误会了。 司玉妙和司玉爽都是俏脸通红，只是反应不太一样。 司玉妙只是单纯的害羞。 而司玉爽就有些恼怒了，只是不如司玉美的反应激烈而已。 赵羽本想立即解释一下，但忽然心下一动，故意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放过她们两个，只打你一个人的主意吧。” 司玉美立即就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下来，语气也弱了一些：“赵科长，谢谢您。” “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救了我，我自然就该报答您。” “既然你想要情妇，我就给您当情妇。” 赵羽故意一脸的惊讶：“司玉美，我的意思是，我要成立一个公司，准备用你的名字，让你帮我打理啊。” “啊……”司家三姐妹全都大吃一惊。 突然，司家姐妹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准确说，很尴尬。 这个误会啊，有点大。 赵羽摸了摸鼻子：“等小妙和小爽长大之后，如果她们对这个影音公司感兴趣，也是可以参与管理的。” 尴尬，更大了一些。 司玉美俏脸通红，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司玉妙“嗤”一声笑了：“大姐，我都说了，羽哥是个好人，是个好官，你非不相信。” 这下子，司玉美就更尴尬了。 司玉爽也跟着说道：“是啊，羽哥是好人，好官。” 司玉美只得开口了：“对不起，赵科长，是我…是我误会您了，我向您道歉。” 赵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那样想的，确实误会了，但也不怪你，谁让小妙和小爽那么漂亮呢。” 还是司玉妙把话题扯走了：“羽哥，你怎么突然想搞一个影音公司了？” 赵羽笑道：“我呢，自觉着写词谱曲还算是有些水平。” “所以，我打算写一些歌曲，培养一些歌手，发布专辑。” “但因为我是体制内，不方便直接出面，只能去而求其次了。” “毕竟，日后这个影音公司或许会值很多钱，更是很能赚钱，所以我才会找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小妙和小爽都是好孩子，她们是跟着你长大的，所以你肯定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我能信得过。” 话音刚落，司玉妙就不高兴了，撅着小嘴：“羽哥，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人家上学晚，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 赵羽呵呵一笑：“好，是我说错话了，你们两个是大姑娘了。” 司玉妙问：“羽哥，从小到大，我的几个音乐老师都说我的嗓子好，你能帮我写一首歌嘛？” “没问题，现场给你写歌都行。” 司家姐妹皆是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赵羽。 赵羽想了想，觉得司玉妙的声音跟后期一个叫程响的女歌手很相像，于是就把《故事终章》当场写了出来。 司玉妙不通音律。 不是难事。 司家恰好有一把吉他，赵羽就弹着吉他，将这首歌唱了一遍。 司玉妙很聪明，立即就记住了。 然后，赵羽伴奏，司玉妙将这首《故事终章》完整地唱了一遍，只跑调了两处，绝对算是相当完美了。 这下子，在司家三姐妹的震惊中，她们终于相信，赵羽说的影音公司是认真的，而且，绝对非常有可能挣大钱。 司玉爽不乐意了：“羽哥，我的嗓音也很好，好多人都夸过我，你也帮我写一首适合的歌曲呗。” 赵羽笑了：“好，满足，必须满足，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说完，赵羽就端起酒杯，连喝三杯，开始了第二次的“创作”。 赵羽这一次创作的歌曲，名叫《白狐》，是上一世五年后火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曲。 歌词感人，旋律凄美，使得这首歌在KTV的被点率极高。 跟刚才一样，赵羽先自弹自唱一遍。 司玉爽也是一遍就记住了。 然后，还是赵羽伴奏，司玉爽单唱一遍。 司玉爽比司玉妙还要厉害，竟然连一处跑调都没有。 赵羽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倒也都有些潜质，唱得都不错。” 司玉妙嘻嘻一笑：“羽哥，你的意思是，我和小爽都有可能当歌星喽？” 赵羽想了想：“但我还是觉得，你们要以学习为要务，唱歌可以当做副业。” 司玉美赶忙跟着说道：“赵科长说得对，对你们来讲，学习才是第一位的。” 司玉妙嘻嘻笑道：“放心吧，羽哥，大姐，我和小爽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的。” 赵羽转首问司玉美：“影音公司的事，你考虑一下吧。” “不着急，等你考虑好了，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司玉美点了点头：“好的，赵科长。” 赵羽没让司玉美马上表态。 女孩子嘛，需要一些矜持，所以赵羽就给了她时间。 司玉美还是有些酒量的，这一瓶五粮液，赵羽和司玉美平分了。 大概九点左右，赵羽告辞离开。 在送走赵羽之后，司玉妙就迫不及待地问司玉美：“大姐，你怎么不直接答应呢？” “羽哥这么有才，就凭他能写出一首首经典的歌曲，这个影音公司一定能赚大钱。” 司玉爽也跟着说：“是啊，大姐，我也觉得一定能赚大钱。” 司玉美微微一叹，不答反问：“赚大钱之后呢？” “别忘了，是我的名字，钱也都会到我的手里，赵科长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如果很多年后，资产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呢？” 司玉妙一呆：“大姐，你的意思是，羽哥还是想让你当他的情妇？” 司玉美轻轻摇头：“未必，毕竟这个影音公司的未来不可限量。” “如果只是想让我给他当情妇，这个代价太大了。” 司玉妙和司玉爽也一起傻了眼。 确实，她们也听说过，港台的那些影音唱片公司有多挣钱。 赵羽有这样的才华，用影音公司赚钱，足能保养几十，甚至于上百个情妇，怎么可能会只单吊司玉美一个人。 更别说，司玉美还亲手杀死过自己的丈夫，虽说是正当防卫。 其实，赵羽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他打理公司。 然后呢，赵羽会再介入几个信得过的人，将股份分摊，避免风险。 但司家姐妹却把这个问题复杂化了。 第110章 邱大江有点蛋疼了 周日上午。 邱大江突然接到通知，说他的女儿邱艳艳被起诉了，起诉的理由是邱艳艳有霸凌行为。 这个电话，让邱大江震惊不已。 “之前那些人，那些事，早就处理好了，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人起诉呢？” 邱大江的敏感性很强，他立即就觉得不对劲了。 数字，邱大江也记得很清楚。 十七个人。 有的是赔偿，有的是要挟，还有两个软硬不吃的，邱大江就找人下了狠手，直接人间蒸发了。 邱大江也担心邱艳艳再惹事，最近一年多对邱艳艳在校的行为很是关注。 为此，邱大江还将邱艳艳转学了，远离那几个小太妹。 邱大江又给学校和班主任打了招呼，甚至于送了礼，让他们格外关注邱艳艳的情况。 但凡邱艳艳再有霸凌的苗头，立即通知他。 在邱大江的严格监管之下，这一年多，邱艳艳还真是没机会再霸凌别的同学了。 这样一种情况下，好几年前的事，突然被人起诉了，其中一定有古怪。 邱大江很轻易就能想到，一定是有人针对他，调查了邱艳艳的情况。 这么多年过去了，邱艳艳霸凌同学的事情都没出现任何意外，偏偏在他和赵羽发生冲突之后。 邱大江眯了眯眼睛，很快就锁定了赵羽。 邱大江立即给姜朝阳打电话：“老姜，江秋晨勾引赵羽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姜朝阳打了一个呵欠，显然还没睡醒，因为他昨晚在衡东会所嗨皮到了大半夜。 现在，姜朝阳还没离开衡东会所呢。 “没怎么样，那小兔崽子太狡猾了，每天光喝汤，就是不吃肉，让人干着急。” 邱大江一愣：“什么光喝汤，不吃肉？” “噢，是这样的，那小子每天都约江秋晨吃饭，每次都在包间里跟江秋晨各种亲热，就是不发生关系。” “而且，每一次，那小子都会搜江秋晨的包，搜江秋晨的身，搞得江秋晨不敢带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 “你想啊，俩人光亲热，又不能录像和录音，那就没有任何证据啊。” 邱大江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骂：“这小王八蛋，简直是老油条，老江湖啊，哪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 “嗯，老姜，老顾他怎么说？” 姜朝阳叹了口气：“江秋晨天天跟那小子亲热，老顾都快急死了。” “啧啧，江秋晨的那双大波，不知道被那小子吃过多少遍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可惜啊，就算那小子落马了，江秋晨也会被老顾包养，我是没机会能吃上一口喽。” 邱大江哭笑不得：“老姜，你有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事。” 跟姜朝阳不同，邱大江在女色方面没有那么强烈的需求，有几个就行。 所以，衡东会所那种地方，邱大江是很少去的。 姜朝阳笑道：“忘了老邱你不好这一口了，要不要我给你弄点药，保证让你跟十八岁小伙子一样。” 邱大江：“……” “老姜，江秋晨的事，能快就快点。” 姜朝阳一愣：“怎么，老邱，这么急，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邱大江微微一叹：“我怀疑，赵羽那个王八羔子向我下手了。” 姜朝阳惊讶道：“不会吧，你跟老潘不一样，你跟他没有过节啊。” 日程表的事，邱大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毕竟，他设计赵羽，反而被赵羽用计揭穿，很是没面子。 八十老娘倒绷小孩，就是这种感觉吧。 邱大江道：“潘成学换赵羽的答卷，没对我说实话，把我给坑了一下。” “现在，赵羽认为，是我和潘成学勾结，换掉了他的答卷。” 姜朝阳想了想：“行，我让老顾再给江秋晨打一个电话，催催她。” “嗯，告诉老顾，一定要尽快。” 挂了电话之后，邱大江长出一口气。 在官场那么多年，邱大江还是第一次生出这样的隐隐不安之心。 赵羽虽然年轻，但却给邱大江一种难以对付的感觉，似乎赵羽的老谋深算还要在他之上。 给姜朝阳打了这个电话之后，邱大江立即就给法院院长周泽岚打电话，请他帮忙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十几分钟后，周泽岚给姜朝阳回电话了。 “老邱，我问清楚了，这事有点复杂。” “有人往市长热线打电话，告你女儿以前霸凌过他的孩子。” “赵科长得知这件事情，特别重视，立即向杜市长汇报。” “杜市长做了指示，让赵科长牵头这件事情，公检法全力配合，一定要查清真相。” 邱大江：“……” 真是有人往市长热线打电话了嘛？ 或许是真打了，但一定是赵羽让他打的。 邱大江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没想到，赵羽竟然会这么快就对他下手。 而他这边，让姜朝阳和顾梦东设下的衡东会所计划还在进行中，更因为赵羽的小心谨慎而暂时处在停滞的地步。 也就是说，目前的这一场博弈，双方互相算计，但邱大江暂时处于劣势。 当然，邱大江也明白，只要赵羽和江秋晨的关系再推进一步，他就能够立即转败为胜，一把将赵羽打入万丈深渊。 邱大江点上一根烟，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江秋晨的身上，万一赵羽小心过度，一直不跟她发生关系，衡东会所计划就算是失败了。 在官场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绝对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 邱大江当然不会办这种傻事，尤其是赵羽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 突然，邱大江忍不住骂了：“蠢货潘成学，用美人计失败，使得赵羽更加小心，不然或许江秋晨早就已经成功了。” 邱大江实在想不通，赵羽为何有这样的定力，只能归责于潘成学了。 毕竟，邱大江也是见过江秋晨的，当时他也曾经一度心动。 不能在色方面继续做文章了，不然一定会引起赵羽的警觉，反而坏事。 钱呢？ 赵羽不差钱，似乎也不贪钱。 赵羽是京城人，贿赂他的家人，似乎来不及了。 至于权，赵羽背靠着杜宏志这座大山，刚解决了正科问题，好像也行不通。 邱大江有点蛋疼了。 第111章 有个女人跳楼了 周一。 市里常委会还没结束的时候，杜鹃又来赵羽的办公室了。 杜鹃一脸的慌乱，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了赵羽的办公室：“赵科，大事不好了，有个女人跳楼了。” 赵羽一愣。 什么个意思？ 有个女人跳楼了，就跑过来跟我说？ 跳楼的女人跟我认识，是我熟人？ 赵羽也被杜鹃把情绪带了起来，赶忙问：“谁跳楼了？” 同时，赵羽也把在衡东市认识的女人在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遍。 谢晓渝不可能，她正准备大展宏图呢。 司家姐妹也不可能，昨晚赵羽还跟她们三个相处甚欢呢。 骆晓丹也不可能。 突然，赵羽想到了江秋晨。 只有一种可能，江秋晨帮他搜集衡东会所的证据，被顾梦东发现，然后推下楼，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赵羽猛然心下一紧。 如果真是这样，就等于是赵羽害了江秋晨。 还没等赵羽问，是不是江秋晨，杜鹃就立即回答了：“是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一个老师，她让您接电话。” “赵科，我听得出，她的声音很虚弱，估计快晕过去了。” 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女老师？ 赵羽心中纳闷，好像他并不认识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任何人啊，别说是女老师了。 但人命关天，赵羽不敢怠慢，赶忙就起身，跟着杜鹃去了市长热线服务台。 “喂，你是哪位，我就是赵羽。” 立即，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赵科长，我要报案，但我信不过衡东市的警察，我只能向您求助，我知道您是好人，是个好官。” “我在衡东大酒店楼下，赵科长，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说完，女人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喂，喂，喂，你现在怎么样了？” 赵羽已经明白了。 跳楼的人叫秦玉珏，是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老师。 上一世，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根据衡东市警方后来公布的结果，秦玉珏是精神病发作，突然从十楼跳下。 当时好像秦玉珏没死，但被送到医院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衡东市警方也出具了秦玉珏的精神病病史。 所以，这个案子就那样过了。 现在看来，赵羽明白了，上一世秦玉珏跳楼的真相被彻底掩盖了。 衡东市官场的黑暗，各单位之间的勾结，权势对普通百姓的压迫，着实能让人触目惊心。 这种情况是很可怕的。 如果下面的官员勾结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就算是市委书记和市长想要了解真相，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各单位上报的调查结果，都是假的，都实现串通好了。 赵羽深吸一口气，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赵羽挂了电话，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一电话，赵羽打给了邵旭刚。 “老邵，你马上喊一辆救护车，同时带人去衡东大酒店，务必要将跳楼的那个女老师保护起来。” “我告诉你，不管那个女老师要做什么手术，必须有你的人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紧了。” “如果这个女老师被人害了，你的警察生涯也就到头了。” 邵旭刚听了，不由吓了一跳，赶忙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邵旭刚的电话，赵羽又把许琳琳喊进来。 “琳琳，我给你开个条，你马上去车队要一辆车，去衡东市第二人民医院。” “你到医院之后，把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一个叫秦玉珏的女老师在衡东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所有就诊记录全部拍照，再复制一份回来。” “如果没有任何就诊记录，就让院方签字盖章确认。” “你到医院之后，直接找霍院长，我会给他打个招呼。” “记住，秦朝的秦，王字加一点的玉，王加玉的珏。” 许琳琳谨记在心里，从赵羽的手里接过派车单，就赶忙下楼了。 安排完这两件事情，赵羽又仔细思考一下，觉得没什么遗漏了，也就不再想这事。 十分钟不到，邵旭刚来电了，说是上梁区公安分局刑侦支队也得到群众报警了，同时赶到现场。 双方都要接手这个案子，于是就挺上了。 衡东大酒店，位处上梁区，所以上梁区公安分局出警，也是正常的。 可是上梁区公安分局在市局刑警支队跟前还这么强硬，非要接手这个案子，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赵羽不用想，上一世秦玉珏在医院没有“抢救”过来，绝对跟上梁区公安分局，准确说是某些人有关。 赵羽对邵旭刚说：“我现在马上给上梁区公安局长打电话，让他把人撤走，这个案子全权由你接手。” 于是，赵羽就给龚志方打了一个电话。 龚志方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科长放心，我这就打电话把人撤走，将这个案子交给市局刑侦支队。” 龚志方正想着怎么抱赵羽的粗腿呢，更别说上次在KTV的那个尴尬事情了，所以他立即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准备把人撤走。 可带队的刑侦支队副队长却说，是副局长朱玉华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让他务必要把案子接过来，调查清楚。 龚志方又惊又怒。 朱玉华虽然是上梁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但他姐夫却是省厅的副厅长之一。 所以，在上梁区公安分局，朱玉华的话语权几乎能盖过龚志方。 龚志方为难了。 赵羽的靠山是衡东市的市长，朱玉华的靠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都是他龚志方惹不起的存在啊。 所以，这个时候，龚志方只能选择一方，不然就会两边都彻底得罪。 这个选择题，有点难啊。 龚志方一阵头大。 还没等龚志方下决定，朱玉华就敲门进来了。 “龚局长，听说你要让咱们的人撤回来啊？” “衡水大酒店是上梁区的支柱产业之一，突然出现坠楼事件，影响极大。” “咱们接到群众报警，第一时间赶到，我更是对刑侦支队要求，务必尽快破案。” “可市局刑侦支队突然插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龚志方心下一动，没有开口，他准备听朱玉华把话说完。 第112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菅人命 果然，朱玉华看了一眼龚志方，继续说道：“杜市长空降过来，比较强势，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京城下派的嘛。” “不过呢，杜市长的目的是镀金嘛。” “有了基层的工作经验，更便于提拔，早晚还要回京城的，所以他只是衡东市官场的一个过客而已。” “杜市长对衡东市的情况不了解，偏听偏信赵羽那小子的。” “市局刑侦支队的邵旭刚，早就成了赵羽身边的一条狗，赵羽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这一次，那个女老师坠楼的事，铁定跟赵羽脱不了关系。” “根据现场的目击者称，那个女老师坠楼后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赵羽的。” “所以，我才极力阻拦市局刑侦支队把这个案子接过去。” “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向我姐夫汇报过了，他全力支持咱们分局接手案子。” 朱玉华这番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杜宏志是来衡东市镀金的，用不了两年就会离开。 一旦杜宏志走了之后，衡东市该是什么样，还会是什么样。 第二，赵羽让邵旭刚非要接手这个案子，是想掩盖什么。 如果龚志方支持赵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省厅就会问责龚志方。 有苦口婆心，也有威逼利诱，朱玉华的手段还是挺厉害的。 而不得不说，朱玉华这番话着实打动了龚志方。 是啊，杜宏志是京派干部，怎么可能会一直扎根衡东市，扎根东华省呢。 朱玉华的姐夫，可是省厅的副厅长啊，龚志方顶头，再顶头的上司。 龚志方终于做出了抉择，点了点头：“幸好朱局长你对案子了解，不然我还真是被赵羽给蒙住了。” “行，朱局长你分管刑侦支队，这件事情我就不再插手，你全权处理吧。” 朱玉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笑着说道：“放心吧，龚局，一定处理好。” “我姐夫下个月回来几天，到时候我安排，咱们一起吃个饭。” 龚志方大喜：“到时候我安排。” 龚志方明白，这是一种交易。 朱玉华要想转为分局一把手，龚志方只有两条路。 第一，抱紧朱玉华姐夫的大腿，就能提拔上去。 第二，跟朱玉华的姐夫对着干，自然就很容易出事。 官场就是这么复杂，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只在你一念之间，只在你如何站队。 大概又十几分钟后，赵羽没等来龚志方的电话，却等来了许琳琳的电话，说是秦玉珏从来没来过第二人民医院就诊过，她正在等医院的确认书。 确认书拿到手之后，许琳琳就会赶回单位。 接了这个电话，赵羽基本上就明白了，上一世的秦玉珏坠楼一案，其中绝对有内幕。 只是，背后的黑手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但赵羽能确认一点，衡东市的教育系统跟医疗系统一样，黑暗无比。 邵旭刚又打过来电话了，问赵羽给龚志方打招呼了没，上梁区公安分局的人越来越强势了。 赵羽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即就再给龚志方打电话，但这次龚志方不接了。 赵羽再傻也能明白，龚志方那边出问题了。 倒吸一口气，赵羽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单单以邵旭刚，绝对扛不住上梁区公安分局。 给市公安局局长肖振海打电话？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是，这个电话赵羽不能再打了。 万一这肖振海成为龚志方第二，再来一个不接电话的逃避大法，那个秦玉珏就必死无疑了。 什么叫人命关天，什么叫主持正义，关键时刻来到了，赵羽必须要有勇，也要有智。 赵羽起身，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但是，杜宏志办公室的门关着呢，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赵羽认得这个人，正是市招商局局长刘广明。 “刘局长，按照杜市长的工作安排，现在应该是你进去汇报工作了，难道是周院长还没有汇报结束？” 前一个，是法院的周泽岚。 刘广明苦笑一声：“周院长已经走了。” 赵羽一愣：“那里面是……” 刘广明叹道：“是政法委徐书记。” 政法委书记徐茂光？ 赵羽眯了眯眼睛，他似乎明白什么了。 刘广明继续说道：“徐书记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跟杜市长商量，让我等着，或者改时间再汇报工作。” 赵羽彻底明白了，心头更是立即蒙上一层阴影。 杜宏志的日程表，赵羽几乎是烂熟于心了。 按照时间，周泽岚已经结束汇报十五分钟了。 也就是说，徐茂光至少十五分钟前就已经到了。 赵羽倒吸一口凉气。 扳倒潘成学的时候，赵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一切都还算顺利。 可现在，赵羽深切感受到了，衡东市官场的官官相护，给他造成的层层阻力。 不用问，徐茂光来找杜宏志，肯定是这件事情。 杜宏志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被徐茂光一忽悠，铁定不会阻拦。 一旦杜宏志金口开了之后，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到那时，赵羽再说秦玉珏一定会被害死，谁会相信？ 就算秦玉珏真的死了，层层都有充足的伪证，赵羽能怎样，杜宏志又能怎样？ 结果是，杜宏志和赵羽会真切认识到，衡东市官场的厉害，认识到他们的孤立无援，但秦玉珏再也活不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菅人命。 赵羽紧握双拳，心中愤怒之极。 如果，赵羽阻止不了秦玉珏被杀，不就是相当于跟那些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吗？ 刘广明也看出了赵羽的愤怒，忍不住吓了一跳，赶忙问了一句：“赵科长，没什么事吧？” “谢晓渝去发投公司的事，我已经签过字了，她随时都可以离开招商局。” 赵羽听了，赶忙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 喜怒不露于形色，赵羽现在还做不到。 “刘局长误会了，谢晓渝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呢。” 谢晓渝的事，赵羽不用解释，也没法解释，不然就会越描越黑。 该误会的，就让他们误会去。 不误会的，只会认为赵羽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赵羽问：“刘局长，你要汇报的工作很急吗？” 刘广明点了点头：“是……” 第113章 硬闯市长办公室 刘广明解释道：“衡东市政府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决心和力度，引起了不少大企业的关注。” “有一家叫明创的上市公司，准备在衡东市办厂，生产羽绒服。” “能为衡东市提供多少税收，暂时还无法估算，单单是劳动力，初期就能解决两千五百多人。” “只不过，对方在合同拟稿中提出的要求，我做不了主，必须要向杜市长当面汇报。” 赵羽点了点头：“拿来我看看。” 刘广明递过去。 赵羽大致翻了翻，便了然于胸。 对方的担心，还是衡东市的营商环境，所以都添加在了合同里，赔偿金比较昂贵。 “好，刘局长你去我办公室等着，我这就去见杜市长。” 刘广明大喜：“多谢赵科长。” 在市长和政法委书记商议事情的时候闯进去，刘广明是不敢，但赵羽敢。 于是，刘广明赶忙去了赵羽的办公室等，赵羽则是敲了敲杜宏志办公室的门。 这种情况下，敢敲门的，除了秘书长，就是秘书一科的科长，而且还必须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敲门之后，里面里传来杜宏志的声音：“进。” 赵羽推门而入，里面烟雾缭绕，这俩人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见是赵羽，杜宏志双眉舒展开来：“小赵，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政法委一把手徐书记。” 赵羽看了徐茂光一眼，立即打招呼：“徐书记好。” 徐茂光脑门秃了一块，戴了一副眼镜，圆脸又胖乎乎的。 徐茂光皮笑肉不笑：“今天终于见到衡东市政府头号笔杆子了，果然是一表人才，杜市长眼光真高啊。” 赵羽赶忙谦虚一句：“徐书记过奖了。”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杜市长，有件事情须得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恰好，跟公安局有关，徐书记也在，要不……” 杜宏志明白，赵羽不可能不知道徐茂光来了，既然敢打搅，铁定有深意。 “行，你说吧。” 徐茂光没想到，杜宏志竟然这么配合，一时阻拦不及。 徐茂光来到不久，还没有聊到秦玉珏的案子，没想到竟然被赵羽给抢了先。 赵羽既然抢了先，那就当然不会再给徐茂光插嘴的机会，快速将这件事情讲了一遍。 尤其是那一句“我信不过衡东市的警察”，让杜宏志脸色一变，徐茂光更是脸色难看之极。 听完之后，徐茂光冷哼一声：“赵科长，似乎你对衡东市的警察很有意见啊。” “今天我来找杜市长汇报工作，就是旧案重审的事。” “虽然衡东市司法系统确实存在一定的案件是有问题的，但也不能说明衡东市的警察都有问题吧。” 旧案重审工作，在邵旭刚等人的努力下，确实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截止到目前，已经确定有六个案件有问题，还有三个案件暂时不能确认。 旧案重审的工作让司法系统的很多领导都坐不住了，纷纷跑到徐茂光这个政法委书记跟前各种吐槽，想让徐茂光出面阻止。 怎么阻止？ 人家已经查出来问题了，徐茂光若是敢提出来停止“旧案重审”的工作，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往自己的脑门子上扣屎盆子？ 今天，徐茂光不过是打着讨论旧案重审工作的借口，耗住杜宏志，然后顺便把秦玉珏的案子定在上梁区公安分局身上。 谁想到，眼看着快成功了，赵羽突然闯入，打乱了徐茂光的计划。 徐茂光是老江湖，一下子就抓住“我信不过衡东市的警察”这句话，更是直接扣在赵羽的脑门子上。 这么一来，徐茂光就有机会扭转局面，变被动为主动了。 赵羽只是淡淡一笑：“徐书记，这种话我可不敢乱说，是坠楼的女老师说的。” “两天前，我们市长热线服务台上了一套监听记录设备。” “对于一些重要的电话，接线员可以启动监听记录设备，将通话内容录制下来。” “对方报警，指名找我，又因为是坠楼事件，所以我就让接线员启动了监听记录设备。” “徐书记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将那个电话的录音拿过来，请杜市长和徐书记一起听听。” 徐茂光：“……” 没想到，赵羽竟然预留了这一手。 杜宏志眼神中精光一闪，尽是赞许之色。 赵羽提到要上这样一套设备的时候，杜宏志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这套设备就已经发挥了它的价值。 以徐茂光的身份，当然不会真的去听一听。 不过呢，事后，徐茂光一定会让手下人找机会听听，是不是赵羽故意诈他。 赵羽继续汇报：“我接到报案之后，因为可能会出现人命，就给市局刑侦支队的邵副队长打电话，让他亲自带人，火速出警。” “没想到……” 这时，赵羽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一看，是一条短信。 然后，赵羽再继续：“……上梁区公安分局也派人出警了，非要将这个案子接过去不可。” 徐茂光淡淡说道：“肯定是有人报警，120指挥中心派给了上梁区公安分局，毕竟衡东大酒店就在上梁区公安分局的辖区之内。” 赵羽呵呵一笑：“双方僵持不下，局面有点尴尬。” “巧的是，邵副队长往120指挥中心打电话问了问，他们并没有接到这个报警电话。” 徐茂光：“……” 赵羽，你这头小狐狸，真是狡猾之极。 “所以，我就比较奇怪，上梁区公安分局行动这么快，是谁给他们打了电话呢？” 这句话，徐茂光可不是随便接了。 打电话的人，绝对就是案子的突破口之一。 徐茂光不敢随便说，因为手机上有通话记录可以查询。 就算是从手机上将通话记录删除，可移动公司也有备份啊。 徐茂光突然发现，难怪潘成学会落马，难怪衡东市有那么多的官员对赵羽有几分忌惮之心，这小子确实难对付。 赵羽最后说道：“两位领导，我建议，让市局刑侦支队邵旭刚接手这个案子。” “等邵旭刚查清事情的缘由之后，可以请上梁区公安分局的同志进行复核，以确保案件无误。” 第114章 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玉珏坠楼的案子，终于还是落在了邵旭刚的手中。 徐茂光虽然很不甘心，但在赵羽的缜密操作之下，在杜宏志的一锤定音之下，也只能接受，然后再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 当然就是出阴招了。 徐茂光没有达成目的，也就不再逗留，阴沉着脸离开了。 然后，赵羽就打电话让刘广明过来汇报工作，他则是去给邵旭刚打电话了。 刚巧，赵羽刚走出杜宏志的办公室，邵旭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羽，上梁区公安分局的人撤了。” 赵羽点了点头：“老邵，这一次的机会，是我拼尽全力争取过来的。” “而且，我已经详细向杜市长汇报过了，包括我的猜测。” 邵旭刚一愣：“猜测？” 这就不太好解释了。 赵羽总不能说，上一世秦玉珏被那些人害死之后，在第二人民医院弄了假病历，将秦玉珏定义为了精神病患者。 而他赵羽，这一世提前下手，已经调查过了，秦玉珏根本没有去第二人民医院看过病。 赵羽飞快地想了一下：“老邵你想啊，这个女人从十楼跳下，抱着必死的心态，对吧？” “可跳下之后，这个女人没死，只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我估计她会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对方的势力很大，报警只怕会落入对方的手里，结局必然是身败名裂。” “所以，这个女人选择往市长热线打电话，选择信任我。” “单单从这一方面来看，你觉得这个女人还会是主动跳楼吗？” 邵旭刚也点了点头：“不错，他杀的可能性极大。” 赵羽叹道：“女子跳楼之后，上梁区公安分局就快速抢人，还有别的领导从中使绊子，使得杜市长很是恼火。” “我已经在杜市长跟前替你立下了军令状，说是一定会让真相大白，还衡东市一个朗朗乾坤。” 邵旭刚立即就感觉到责任重大了：“赵羽，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赵羽叮嘱道：“记住，这个案子要想办成，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坠楼女人绝对不能出事。” “我建议，辛苦晓丹一下，让她二十四小时保护那个坠楼女人的安全。” “尤其是医院方面，因为坠楼女人需要接受治疗，需要用药，是最容易被钻空子的。” 邵旭刚一阵头大：“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只是我对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不熟悉，也不懂药理，恐怕难以保证……” 赵羽想了想：“衡东市有个武警医院，是武警支队的附属医院，但也对外开放。” “我请杜市长出面，协调一下武警支队的领导，将坠楼女子转到武警医院。” 邵旭刚大喜：“如果真能这样，坠楼女人的安全就不是问题了。” 跟邵旭刚通完电话没多久，刘广明就如释重负地从杜宏志的办公室出来，去了赵羽的办公室。 “赵科长，多谢你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赵羽笑道：“刘局长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刘局长，我还有事向杜市长汇报，就不招呼你了。” 刘广明赶忙说道：“赵科长忙，改天我再约您。” 打发走刘广明，赵羽立即就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杜宏志正等着赵羽汇报衡东大酒店坠楼一案呢。 赵羽便将自己的猜测对杜宏志讲了一遍。 杜宏志听了之后，冷哼一声：“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个凶手的身份可不小，竟然连徐茂光都能请动，这般大张旗鼓地草菅人命。” “小羽，你告诉邵旭刚，这个案子必须彻查到底，不管牵涉到什么官员都不要怕，我只要真相。” 赵羽笑道：“有宏志叔这句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杜宏志瞪了赵羽一眼：“你小子，竟然怀疑我的初心不够坚定？” 赵羽笑道：“我可不敢，别忘了我可是跟着宏志叔你混的。” 杜宏志没好气道：“懒得搭理你。” “武警医院那边，你去协调吧，你的面子在邵宏光和谭恩泽跟前最好使。” “我觉得，你最好给小冰打电话，让她去汇报。” “不然，你若是直接给邵宏光或者谭恩泽打电话，倒显得突兀了。” “毕竟虽然他们对你印象很好，但你们的交情并不深。” 赵羽起身，点了点头：“好的，宏志叔，我这就回办公室给小冰打电话。” 望着赵羽的背影，杜宏志暗叹一声。 说实在话，杜宏志也不知道，他这样不遗余力地撮合赵羽和杜楚冰，是对还是错？ 因为单方面悔婚，家族几乎把赵羽拉上了黑名单，他们认为这是杜家的奇耻大辱。 所以，如果赵羽真的爱上了杜楚冰，杜楚冰真的爱上了赵羽，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杜宏志也说不准。 在杜家，杜宏志的话语权，实在是不大，老家伙们太多。 没办法，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医疗水平的进步，人的平均寿命越来越高。 在赵羽走出他的办公室之后，杜宏志微微一叹：“走一步看一步吧。” “希望家族的人最后都会像我一样，因为欣赏小羽的才华而再次接纳他，给他机会。” 可杜宏志心里也明白，他重新接纳赵羽，是有私心的，因为赵羽能真心帮他。 而赵羽再有才华，对家族那些人带不来什么利益，他们凭什么要抛弃杜家被悔婚的耻辱，再去接纳赵羽？ 这种情况，在世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回到办公室之后，赵羽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 赵羽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周六早上那一抓的感觉，使得他忍不住心神一荡。 谢晓渝的胸，曾经让着赵羽无限迷恋，几乎每晚都会手口奋斗，孜孜不倦，百玩不厌。 而杜楚冰的胸，绝对比谢晓渝更美。 忽然，赵羽哑然失笑了，暗想，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宏志叔说了，因为我和晓渝离婚之后，竟然起用了她，所以让我和小冰假扮情侣，堵住那悠悠之口。 假的，就是假的。 那一抓，只是一个误会，我竟然还敢往深处想。 摇了摇头，赵羽不再多想，拨通了杜楚冰的手机号…… 第115章 这事的难度，着实不小 徐茂光回到办公室之后，屁股刚挨着椅子，就给弟弟徐茂明打了一个电话。 “你看你办的那叫什么事，真是让人感觉到恶心，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对女老师下手，你就是不听，这回闹出事来了吧。” 徐茂明，是徐茂光的弟弟，衡东市教育局副局长之一。 徐茂明最大的特点，就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见了漂亮的老师就想弄上床。 从徐茂明当科长以来，也就是有权力以来，五六年的时间，被他弄上床的女老师至少几十个了，涵盖了衡东市的所有县区。 有的是，一勾引就得手了。 有的是，欲拒还迎。 更多的是，被徐茂明用了手段。 一直以来，都没出事。 纵然有点小事，也都被徐茂明摆平了。 毕竟嘛，徐茂明的亲哥是政法委书记，公检法司等单位，衡东市又烂成这个样子，哪个领导不给他面子。 而秦玉珏这事呢，巧合了。 第一，巧合在秦玉珏命大，十楼跳下来，被二楼的遮阳棚挡了一下，没有摔死。 第二，秦玉珏不但没有摔死，竟然也没有摔晕。 第三，更严重的是，秦玉珏的脑子很清晰，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往市长热线打了电话，向赵羽求助。 赵羽向杜宏志汇报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一点。 秦玉珏之所以选择往市长热线打电话，证明她对市长热线信任。 而且，秦玉珏在生死关头的选择，绝对能代表很多的衡东市民。 所以，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查出真相，恐怕市长热线刚刚树立起来的威望和信任度，会瞬间崩塌。 没有了市长热线，杜宏志和赵羽接下来的工作会举步维艰，因为衡东市民不再相信他们了。 可如果这个案子办好了呢，市长热线的声誉会再次被拔高，杜宏志和赵羽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事半功倍。 赵羽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杜宏志当然也明白。 徐茂光等人一样明白。 所以，双方的博弈也就更加激烈。 徐茂明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茂光冷哼一声：“那个叫什么的，秦玉什么的女老师？” “噢，是秦玉珏。”提起秦玉珏，徐茂明立即就眉飞色舞了，“哥，你是没见过那个秦玉珏，太正点了。” “衡东师范毕业，才二十一岁。” “哥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妮绝对是极品货色。” “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是白活了，以前那个女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要是能……” 不等徐茂明把话说完，徐茂光就气得肺都快炸了：“住口，你这个蠢货。”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听你满嘴喷粪的。” “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已经被市局刑侦支队接手了，接手案子的人，是赵羽的嫡系。” “啊……”徐茂明惊呆了，更是慌乱了。 “哥，你不是也让上梁区公安分局出警了嘛，你又去找了杜市长，案子怎么会被抢走呢？” 徐茂光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不是他们在抢案子，是咱们在抢案子。” “具体的经过，就不再说了，反正现在情况对你不利。” “我警告你，马上把所有的证据销毁，绝对不能让市局刑侦支队找到半点证据。” 徐茂明哭丧着脸：“哥，我以为上梁区公安分局会办这个案子呢，所以在秦玉珏跳楼之后，我就先离开现场了。” 徐茂光气得一阵发晕。 同一个爹妈所生，怎么自己这个弟弟就这么愚蠢和好色呢？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别说痛骂徐茂明一顿了，就算把他打成一个猪头，又有什么用？ 邵旭刚拿到这个案子之后，第一时间肯定会是去现场采集证据。 徐茂明没有销毁现场的证据，那些蛛丝马迹铁定就会落入到邵旭刚的手里。 徐茂光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我警告你，这个案子跟以往不同，杜市长已经知道了，赵羽亲自操纵，连我都被盯上了。” “所以，你马上动用一切关系，以最快的速度查清邵旭刚的家庭和社会关系。” “懂了吗，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邵旭刚拿下，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说完，徐茂光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说心里话，如果徐茂明不是亲弟弟，徐茂光真的不想管他的那些破烂事。 刚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徐茂光的电话再次响了，这次是上梁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朱玉华打过来的。 “徐书记，我刚刚得到消息，坠楼的那个女老师已经从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转到了武警医院。” “嗯？”徐茂光一愣，“为什么是武警医院？” 朱玉华说道：“我暂时也不清楚，估计是杜宏志或者赵羽在这个医院有熟人吧。” 徐茂光阴沉着脸：“没想到，赵羽这么年轻，考虑问题这么周全，着实难对付。” “而且，他背后又有杜宏志全力支持，只怕这个案子有点难办。” 朱玉华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徐茂明抽身早，案子由邵旭刚接管，现场的证据恐怕都落在邵旭刚的手里了。 邵旭刚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朱玉华是上梁区公安分局的，根本压不住他。 更别说，邵旭刚的背后是赵羽，若是朱玉华敢压，反而会把自己直接牵涉进去。 好一会儿，徐茂光才微微一叹：“行，这事我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 徐茂光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舍车保帅。 救不了徐茂明，那就不救。 毕竟事情的经过，秦玉珏并不是徐茂明推下楼的，那就不是蓄意谋杀。 至于给秦玉珏下药，想要迷奸她，构不成死刑嘛。 等这件事情之后，徐茂光他们能联手把赵羽搞下去，以徐茂光在衡东市的呼风唤雨，给徐茂明弄个保外就医不是难事。 时间久了，这事被人淡忘了，徐茂光再想办法给徐茂明弄减刑，让他早点出来。 当然，如果能不让徐茂明判刑，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一判刑的话，徐茂明的仕途，徐茂明的工作，就全都没了。 徐茂光点上一根烟，在明灭之间，皱眉思索着。 这事的难度，着实不小。 第116章 秦玉珏醒了之后 杜楚冰对赵羽的支持绝对是倾尽全力级别的。 接了赵羽的电话之后，杜楚冰立即就向团长邵宏光进行了汇报。 得知是赵羽需要帮助，邵宏光二话不说，立即就给武警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让武警医院全力配合。 很快，秦玉珏就被转到了武警医院。 秦玉珏的情况比较糟糕。 从十楼掉到二楼的遮阳棚，秦玉珏摔断了肩胛骨和盆骨。 巨大的撞击力，使得秦玉珏又受了很重的内伤。 从二楼到一楼，秦玉珏又摔断了左腿，后腰也受了伤。 若非是心里有一股浓浓的求生欲望在支撑着她往市长热线打了一个电话，恐怕秦玉珏当场就昏迷了。 武警医院的骨科、内科、外科三科主任对秦玉珏一起会诊，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十楼啊，冲击力太大了。 各种拍片之后，会诊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手术是必不可少的，但风险也是很大的。 因为身体的很多个器官破裂，造成大面积出血。 还有盆骨，摔得太正了，以至于盆骨断裂。 也就是说，手术之后，秦玉珏是死是活，就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如果秦玉珏侥幸能活下来，恐怕接下来的很多年，只能在床上，或者轮椅上度过。 当赵羽得知这个会诊结果之后，一阵沉默。 二十一岁，一个青春灿烂的季节，却遭遇到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长得漂亮，家里没有权势，是秦玉珏的错吗？ 杜楚冰更是愤慨之极：“赵羽，我会全力支持你，一定要为秦玉珏讨回一个公道。” 疾恶如仇方面，杜楚冰是最鲜明的性格。 同样是女人，看到秦玉珏的惨样，杜楚冰的心态已经到了零容忍的程度。 赵羽微微一叹：“放心吧，小冰，我已经跟你小叔达成一致了，一定要查清真相，为秦玉珏讨回一个说法。” 杜楚冰点了点头：“好的，赵羽，我相信你们。” 挂了电话也就是十分钟后，杜楚冰又打过来电话了。 “赵羽，秦玉珏醒了，但警方无论怎么问她，她都一句话不说，连晓丹都不行。” “晓丹问她，怎么样才能配合警方调查，秦玉珏只提一个要求，她必须要见到你本人才行。” 赵羽立即说道：“好，我这就跟宏志叔汇报一下，然后去武警医院。” 杜宏志当然不会阻拦，让赵羽立即赶过去，配合警方调查。 二十分钟后，赵羽就驱车赶到了武警医院。 门口，布尔多娜已经在东张西望地等着了。 看到赵羽的车，布尔多娜美眸一亮，立即就飞奔过去。 赵羽刚下车，布尔多娜就已经跑到跟前了：“姐夫，你终于来了。” 赵羽点了点头，一边锁车，一边问：“小冰呢？” “嗯，营长在病房，陪着秦玉珏呢。” “还有晓丹姐，她们在一起。” “姐夫，咱们赶紧去吧。” 布尔多娜这丫头，跟杜楚冰完全相反，就像是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 偏偏是，布尔多娜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让人看了听了都很喜欢那种。 布尔多娜领路，赵羽很快就来到秦玉珏的病房。 除了杜楚冰和骆晓丹之外，还有两名男警察，赵羽不认识。 几个人打过招呼招呼，赵羽就来到床边，望向秦玉珏。 秦玉珏果然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眼神中更是散射着浓浓的害怕，但也有求生的欲望。 “你好，秦玉珏，我就是赵羽。” 秦玉珏立即精神一振，但眼神中的防备之色并未减退多少。 赵羽明白，立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和身份证，放在秦玉珏的跟前。 秦玉珏看过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打电话时候对方的声音，这才放下了戒备的心理。 似乎跟遇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秦玉珏的眼泪瞬间流出，无尽的委屈也伴随着眼泪流出体外。 赵羽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证件收了起来。 大家都看着秦玉珏流泪，无声的哭泣，没人劝她。 一个女孩，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尊严，不惜从十楼一跃而下，当时她得是多么无助吧。 满心的委屈，连报警都不敢，只能在见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之后，用眼泪去诉说。 好一会儿，秦玉珏才不哭了。 杜楚冰见状，赶忙掏出一包餐巾纸，帮秦玉珏擦了擦眼泪。 “谢谢你。”秦玉珏看着杜楚冰，本能生出好感。 杜楚冰点了点头：“我是赵羽的女朋友，我叫杜楚冰，你信得过他，也可以相信我。” “嗯。”秦玉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赵羽开口了：“秦玉珏，你的事情我已经向杜市长做了汇报。” “杜市长指示，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不管案件牵连到哪个级别的领导，必须要严查到底。” “这个案子，杜市长交给我直接负责，市局刑警支队的邵旭刚，还有这位骆晓丹警官，以及他们带过来的警察，你都可以相信。” “而且，这里是武警医院，我女朋友是武警支队的营长，她会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的。” “另外，你的奶奶，我也已经派人去接了，让她也暂时住在这里，陪着你。” 奶奶？ 秦玉珏大吃一惊，她竟然差点忘了奶奶一个人在家。 如果对方用她的奶奶要挟，秦玉珏只能放弃报警。 社会就是这样。 哪怕警方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只要报警人撤销报警，这个案子就没办法再继续查了。 秦玉珏大为感动：“赵科长，谢谢您，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赵羽淡淡一笑：“配合警方调查，让真相浮出水面，让害群之马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是帮我了。” 秦玉珏一愣，不明白赵羽是什么意思。 赵羽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离开了病房。 杜楚冰坐在床边，握着秦玉珏的手，笑着说道：“我听赵羽说，你信不过警方，相信市长热线，相信赵羽，所以没有选择报警。” “你的案子，整个衡东市民都关注着呢。” “如果案子破了，真相大白，衡东市民对市长热线的信任度就会再次提升，对赵羽而言就是帮了他的工作嘛。” “所以，你和赵羽之间，互相配合，才能双赢。” 秦玉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谢谢你，冰姐。” 第117章 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回到办公室。 赵羽捋了捋最近的几件事情。 第一，邱艳艳的事情，已经进入起诉阶段。 第二，衡东会所的事情，赵羽正牵着姜朝阳和顾梦东的鼻子走。 第二，秦玉珏的事，目前态势也是良好。 还有人贩子团伙的事情，肖振海已经向省厅汇报过，并得到了省厅的支持。 发投公司，谢晓渝已经到位，现在处于招聘员工阶段。 赵羽松了一口气，虽然危机很多，但好在他是重生的，算是一步步有惊无险了。 可赵羽明白，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一旦邱大江，姜朝阳，徐茂明等人纷纷落马，衡东会所被查封，再牵涉到一部分官员，只怕赵羽就会迎来那些利益集团的猛烈报复。 那个时候，才会是赵羽最艰难的时候。 或许，连市委书记乔家芳都会坐不住。 衡东市的官员纷纷落马，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市委书记失察嘛。 乔家芳下一步准备去省里任副职，据说还是一个很有实权的单位，他怎么能允许赵羽把衡东市搅得天翻地覆呢？ 仕途，永远是任何官员最重要的。 没有仕途，什么色，什么钱，都不会有。 突然，有人敲门。 赵羽抬头一看，是龚志方。 龚志方一脸堆笑：“赵科长，打搅了。” 赵羽没有任何表情，问：“龚局，有事？” 在秦玉珏的案子上，龚志方的选择让赵羽很不舒服，虽然他也知道，龚志方一定有难言之隐。 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赵羽更是准备给他一些脸色。 “确实有事向赵科长汇报。”说着，龚志方走进赵羽的办公室。 赵羽淡淡说道：“不敢啊，龚局是正科，我也是正科，但龚局资格比我老多了。” “所以，这汇报二字，我是真担不起。” 龚志方一屁股坐下来，微微一叹：“我知道赵科长在生我的气，我也确实对不起赵科长。” “但是，我也真是没办法啊。” “朱玉华的姐夫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所以在上梁区公安分局，明着我是一把手，其实他才是。” “所以，朱玉华来我办公室要挟我，我实在没辙，只能对不起赵科长了。” 道歉，就必须心诚，就不能撒谎，龚志方很明白这一点。 其实，事后赵羽想起来朱玉华的关系，深感自己有些大意了，所以他并不是太怪龚志方。 毕竟跟朱玉华相比，龚志方的靠山只是市局的一个副局长，也是龚志方的老上司。 在官场，如果你有关系，就用好你的关系。 如果你没关系，就要考察你的上司有没有潜质，后台硬不硬。 但两种的效果显然不同，就像朱玉华和龚志方。 赵羽原谅了龚志方，但却不能这么快就表现出来。 “龚局，你受朱玉华要挟了，这一点我相信。” “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妥协了，而且不接我电话，不给我回电，差点让我耽误了时机。” “一旦秦玉珏落入朱玉华的手里，你想过后果没有，你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身为警察，还是一局之长，却没有半点担当，你觉得你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你曾经的宣誓吗？” 一番话，说得龚志方浑身冒汗。 赵羽还没说完，再次冷哼一声：“现在，知道这一回合我赢了，你就赶过来向我道歉了。” “如果我因为你的耽搁，而错失良机，你是不是直接倒入朱玉华那边了？” “龚局，你到底是一颗坚守正义之心，还是随风而倒的心思呢？” “衡东市的官场是目前的恶劣形势，就没有一个个的龚局在纵容呢？” 龚志方的衣服都快湿透了，赶忙摆手：“对不起，赵科长，我知道这次错了。” “是我太在乎自己的仕途了，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是为人民服务，要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先。” “赵科长，您这一次的所作所为，给我上了一课，彻底让我清醒了。” “与其瞻前顾后，只想着保住官位，甚至于不惜做出昧良心的事情，倒不如重拾自己的初心，纵然斗不过，也一生无悔。” “至少，我能对我的孩子骄傲地说一声，你老子不是怂货，是个好汉。” 赵羽点了点头：“龚局能大彻大悟，我很欣慰。” “这样吧，我给你吃一颗定心丸。” “杜市长对我说过，衡东市的官场不宁，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龚志方大喜：“多谢赵科长，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赵羽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刚才，什么重拾初心，什么对孩子骄傲地说，只是龚志方言语上的表态而已。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能保住自己的官职，甚至于更上一层楼的。 人嘛，都有私心，不为过。 可私心过重，就会出卖自己的良心。 赵羽明白，要想让龚志方真正站队，就看秦玉珏的案子结果了。 中午。 赵羽继续跟江秋晨一起吃饭。 “赵科长，我按照您说的，去了那两堵墙跟前，用锤子敲了敲，然后录了音，这是录音笔。” 赵羽从江秋晨的手中接过录音笔，打开，播放录音。 听完之后，赵羽又向江秋晨要了锤子，在身后的墙上敲了敲，对比一下。 果然，声音不同。 但赵羽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他须得再找专业装修的人确认一下。 “秋晨，你做得很好，立了一大功。” 江秋晨微微一叹：“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当时真的快吓死了，光怕被人发现。” “还好，我的运气不错。” 赵羽笑了笑：“看来，你是不适合当卧底了。” 江秋晨也笑了：“确实不合适，我这些天都没有吃好睡好。” 就在这时，“砰”一声，有人在踢门，踢这个包间的门。 赵羽脸色一变，江秋晨更是大吃一惊。 绝对不会是衡东会所的人，除非是顾梦东对江秋晨起了疑心。 但也不像。 如果顾梦东真对江秋晨起了疑心，一定会逼着她去医院做检查，查她是不是处子。 赵羽给江秋晨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把抓起了录音笔。 接着，外面传来骂声：“哪个王八羔子敲墙呢，害得老子差点阳痿，给老子开门，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赵羽：“……” 江秋晨俏脸通红：“……” 第118章 龚志方VS朱玉华 就是敲个墙而已，差点敲出一个阳痿来，这叫什么事啊。 不用想，隔壁的男女，铁定不是正常关系，十有八九是出来私会的。 私会就私会了，又不是被捉奸了，竟然也敢这么嚣张，赵羽就有点搞不明白了。 赵羽走过去，将门锁打开。 巧的是，对方正一脚狠狠踢过来，然后就踢了一个空，刹不住身子，直接撞了进来。 “砰”一声，对方直接撞在了桌子上，胸口一阵剧痛。 “哎呦……” 赵羽仔细看了一眼，对方是个小年轻，最多二十岁，还染了头发，纹了身。 跟二十多年后不同，在01年的时候，但凡是染头发和纹身的，基本上就是混社会的代表。 小年轻进门就吃了亏，心中更加恼怒，立即站起身来，破口大骂：“狗男女，竟然敢坑老子，老子废了你……” 随即，小年轻就看到一脸惊恐的江秋晨，立即就住口了，死死盯着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小年轻马上改口：“当然，如果你让这个小姐姐去老子的房间，帮老子揉揉胸口，老子就饶了你们。” 赵羽一把将房门关上，淡淡说道：“小兄弟，你胸口不舒服，对吧？” “行啊，我正好会按摩，就由我来给你按摩按摩吧。” 小年轻立即破口大骂：“滚，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也配给老子按摩。” “识相点，就让这小妞给老子揉揉胸口，不然，信不信老子打个电话，就能把你废了。” 赵羽冷笑一声：“我还真就不信了。” “法治社会下，你还敢光天化日行凶不成。” “好，你给老子等着。”小年轻一脸恶狠狠的，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表姨父，我被人欺负了，就在桃园路这家西餐厅，V3包厢。” “好的，谢谢表姨父，改天我再给您物色个高中校花。” 打完电话，小年轻一脸的冷笑：“小子，你完蛋了，等着吧。” 赵羽冷笑一声，并不搭理小年轻，继续坐下吃牛排。 江秋晨却不能淡定了，低声问：“羽哥，要不，你…你也打电话喊人吧。” 赵羽笑道：“喊过了。” 江秋晨一愣，她没看到赵羽打电话啊。 不到五分钟，警察就赶到了，来了两个。 小年轻立即恶人先告状，把责任都推给了赵羽，还说可以去医院验伤。 这两个警察听完之后，其中一人立即指了指赵羽：“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羽摸了摸鼻子：“怎么，就不听我说说吗？” 这个警察冷笑一声：“他都要去医院验伤了，你还想说什么，说你身上也有伤？” “小子，看你也像是有工作的人，若是这事闹到你们单位，对你影响也不好吧。” “如果他的伤势重了，你就构成了故意伤害罪，是可以判刑的，工作自然也就没了。” 赵羽冷笑一声：“怎么，你们上梁区公安分局都是这样办案吗？” “只听一面之词，还要对另一方进行威胁恐吓？” 小年轻立即就兴奋了：“警察同志，你们看到了吧，这小子就是这么狂妄。” 这个警察也脸色一变，怒声道：“我们警察怎么办案，难道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 “哼，有个工作就真把自己当爷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他不配，我配不配啊？” 两个警察听着声音熟悉，赶忙转过头一看，皆是脸色大变。 来人正是龚志方。 为了表忠心，龚志方接到赵羽的短信息之后，先回了一个“好”，然后就亲自赶过来了。 “龚局……”两个警察觉得不妙了，赶忙跟龚志方打声招呼。 龚志方没理会他们，向赵羽点了点头：“赵科长，不好意思，是我御下无方。” 赵羽淡淡一笑：“确实，上梁区公安分局是该好好整顿了。” “像这种黑社会，竟然跟你们局里的某些领导勾结，说是保护伞都不为过吧。” 龚志方脸色一变。 他明白，赵羽能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证据了。 龚志方立即喝问那两个警察：“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两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摇头：“是我们接到报警才赶过来的。” 龚志方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倒要查一查，是谁打了报警电话。” 其中一个警察又说道：“我们正准备出警呢，恰好遇到朱局，他听说了报警人的情况，说报警人跟他有亲戚，让我们一定要处理好。” 朱局？ 龚志方眯了眯眼睛。 看来，整个分局的人都知道，朱玉华才是上梁区公安分局真正的一把手。 是个男人，都有三分血性。 尤其是，龚志方今天刚向赵羽表了态，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再说，连个普通民警都能打着朱玉华的旗号藐视他，龚志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龚志方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朱局让你们处理好，到底怎样才是处理好？” 这个警察以为龚志方妥协了，语气也略软一些，笑道：“刚才，我们基本上就要处理好了。” 龚志方冷哼一声：“只听朱局亲戚的一面之词，又对对方进行恐吓要挟，这就是处理好了？” “你们身为人民警察，你们的权力是人民给予的，你们就是这样处理报警事件的？” “你们两个，暂时停职，再关禁闭五天，好好反省一下。” 这两个警察惊呆了。 龚志方竟然跟朱玉华对着干。 他俩的靠山，一个是市局副局长，一个是省厅副厅长，差太大了吧。 就算是龚志方的靠山，市局的副局长，也得给朱玉华几分面子吧。 这个警察眼见情况不妙，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朱玉华的电话。 朱玉华接电话也快：“怎么回事，没处理好？” 这个警察赶忙低声说道：“朱局，龚局来了，要保这个什么赵科长，这事我们处理不动了。” 赵科长？ 朱玉华一愣。 哪一个赵科长？ 衡东市的赵科长，不知道多少个，朱玉华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是没往赵羽身上猜。 朱玉华沉声道：“你把手机给龚志方。” 这个警察把手机递过去：“龚局，朱局让你接电话。” 龚志方冷冷说道：“你告诉朱局，我忙着处理报警事件，没空接电话。” 第119章 龚志方的靠山出马 那个警察听了，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龚志方这是要跟朱玉华对着干啊。 一个靠山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而且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一个靠山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更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 是谁给龚志方这么大的勇气呢？ 难道说，龚志方又攀上了更强的靠山，比省公安厅副厅长还牛？ 虽然只是普通民警，但毕竟是体制内，所以在这方面也是比较敏感的。 尤其是上梁区公安分局这种副比正强的情况，更是复杂。 虽然那个民警还没有向朱玉华回复，但朱玉华已经听到了，自然是恼怒之极。 可朱玉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当领导干部那么多年，朱玉华早就不是刚上班时候的冲动毛小伙子了。 毕竟只是表外甥，不算太亲。 再说了，今天的冲突不大，关几天就能出来了。 想到这里，朱玉华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但朱玉华也觉得奇怪。 上午，龚志方分明已经妥协了，还准备跟以前一样，做傀儡。 以前的时候，龚志方也抗争过，跟强势的朱玉华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但朱玉华的姐夫给龚志方的靠山，也是市公安局的那个副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那个副局长又给龚志方打了电话。 从那之后，龚志方就成为了上梁区公安分局的傀儡，朱玉华则是大权在握。 上午妥协，下午翻脸，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难道只是因为秦玉珏的案子，被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给抢走了？ 可龚志方应该也知道，秦玉珏的案子若真是水落石出，只是徐茂明在劫难逃，跟他朱玉华没有任何关系啊。 难道，龚志方就不担心朱玉华的姐夫报复吗？ 按照朱玉华自己的仕途思路，他实在猜不透龚志方的想法。 但朱玉华仍是给龚志方的靠山打了一个电话。 “李局好啊，我是玉华。” 李万里眼睛一亮：“玉华啊，呵呵，我正说给你打电话，请你约一约你姐夫，一起吃个饭呢。” 上一次，潘成学的案子，刑侦支队队长岳江河落马了，但李万里却没有受到牵连。 一是因为李万里将潘成学送给他的钱上交了。 二是因为朱玉华的姐夫出面。 三是因为岳江河一人把事情扛下来了。 所以，李万里很是承朱玉华姐夫的这个人情。 但对方是个官场老油条，没有接李万里一分钱。 朱玉华的姐夫很明白，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 什么人的钱能要，什么人的钱不能要。 只要不太贪婪，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绝对就是官场的常青树。 朱玉华也是呵呵一笑：“李局啊，吃饭的事好说，我姐夫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到时候我替你约他。” “只是，现在我遇到一件麻烦事，须得李局帮忙才行。” 李万里立即说道：“玉华，你只管说，什么事？” 朱玉华故意叹了口气：“不知道咋回事，龚局对我很有意见，很不满，处处跟我作对。” “今天，更是因为一个报警的小事，连我的表外甥都要办了。” “龚局是一把手，我是副职，我哪能抗得过他，所以只能找李局帮忙。” “龚局从入职就跟着李局，又是李局将他一步步提拔起来的，所以李局只要开个口，我那表外甥也就能小事化了了。” 小事化了？ 朱玉华这是暗示，暗示这个报警不是大事，让李万里放心。 “证据第一”的外号不是白叫的，李万里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态度，小事帮帮忙，大事不沾身。 李万里当然不会放心，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必须要亲自确认，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 “呵呵，行，我这就给志方打个电话。” “好，那我就过会儿再给李局打电话。” “不用，我问过之后，会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之后，李万里立即就给龚志方打电话。 在李万里和朱玉华通电话的这段时间里，那边的情况已经完全反转。 龚志方不给朱玉华面子，小年轻就不敢再猖狂了，只说是误会，没什么事。 报警人都说是误会了，那两个警察自然才不敢介入在龚志方和朱玉华之间呢，让小年轻签字画押，然后就收队了。 龚志方看了江秋晨一眼，笑着说道：“赵科长，我就不打搅你和弟妹用餐了，咱们回见。” 江秋晨听了，俏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办法解释啊，她正在配合赵羽。 赵羽也不多解释，笑着说道：“那我们就不留龚局了。” “今天龚局得罪了朱玉华，还是要当心一些。” 龚志方听了，冷笑一声：“我这些年虽然没什么建树，但影子和鞋子都还是正的，怕什么。” 今天的事情，太意外，龚志方也不想，但确实彻底得罪了住玉环。 所以，现在龚志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赵羽一直走下去。 这时，龚志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万里打过来的。 龚志方掏出手机看了看，脸色一变：“是李局，朱玉华找李局了。” 赵羽也往龚志方的手机上看了一眼，是“李万里”三个字。 “我帮你接这个电话。”赵羽伸出手，从龚志方手里接过手机，接通了。 “噢，李局啊，我是赵羽，市政办秘书一科的。” “刚才我跟人发生了点冲突，对方报警了。” “正好龚局也在这里吃饭，见是我，就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龚局正在忙活呢，手机放桌子上了，要不我让他接电话？” 李万里脸色一变，立即笑着说道：“原来是赵科长。” “行，既然志方正在忙，我就不打搅他了，一定要把这事处理好，不能让赵科长受委屈。” “等志方忙完，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行了。” “赵科长，若是志方的处理没让赵科长满意，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龚志方可以不惧朱玉华，甚至于不惧朱玉华的姐夫，但李万里一路提拔他，是他的恩人，龚志方还是有几分畏惧之心的。 赵羽明白龚志方的心情，将手机还给他，提醒他一句：“龚局最好尽快跟李万里保持点距离，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 第120章 徐茂明开始攻略邵旭刚了 龚志方听了，心头一震。 再一次的眼神中，龚志方就是感激和坚定了。 赵羽虽然年轻，但给龚志方的感觉，似乎连李万里和肖振海这样的老官场都比不上。 沉着、低调、冷静、敏锐、果断、狠辣，官场上的优点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赵羽的身上。 赵羽能把这么绝密的事情告诉他，绝对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龚志方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好的”两个字。 龚志方离开之后，赵羽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份牛排，都是刚吃了一半，准确说是没吃饱。 “都再要一份吧。” 江秋晨赶忙摆手：“赵科长，我吃不了一份了。” 赵羽笑道：“我也吃不了一份了，要不咱俩要一份吧，一人吃一半。” “行吧。” 赵羽又喊来服务员，再要了一份牛排。 龚志方出门之后，就给李万里回了电话：“李局，不好意思，刚才在忙，手机放桌子上，让赵科长接了电话。” 李万里并没有生气，而是仔细询问了整个过程。 听完之后，李万里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情，换做是他，也会向着赵羽，毕竟赵羽是当事人嘛。 而那个小年轻，只不过是朱玉华的表外甥，而且是他老婆的表外甥。 “志方，这事你处理得很好，是朱玉华强势惯了，所以才会这样。” “朱玉华那边，我会跟他解释一下，不要因此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毕竟你俩是分局的正副职。” 龚志方明白李万里的关系，让他继续做傀儡，让朱玉华继续当家做主。 以前，龚志方并没有因此对李万里产生过怨念，甚至于一度认为李万里是对他好。 但现在，龚志方就不这样想了。 他就是李万里手中的一颗棋子，是李万里用来巴结朱玉华的姐夫的棋子。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一把手愿意当有名无实的傀儡，还要承担责任。 就说上梁区公安分局吧，被朱玉华弄得乌烟瘴气的。 分局里的女警，已经被朱玉华上手好几个了。 而拒绝朱玉华的，都受到了他的打压，甚至于被调到偏僻的派出所，从事最基层的工作。 如果朱玉华一旦出事，龚志方这个一把手绝对要承担相当责任的。 李万里能利用龚志方的听话，巴结上朱玉华的姐夫。 可若是朱玉华出事，连带了龚志方，李万里绝对会独善其身，自己安然无虞。 龚志方也一直都懂，但他没有选择，只能当这个傀儡，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官职和地位了。 就算龚志方能有这样的果敢，可他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呢？ 人活在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能太过于率性而为。 现在，龚志方有了赵羽的支持，就准备放开手脚，跟朱玉华斗一斗了。 第一步，就是收权。 第二步，收集朱玉华的证据。 打虎不死，必受其害，龚志方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打掉了朱玉华，还有可能将他的那个姐夫给拉下马来。 官场，就像是西瓜地，顺着藤摸过去，惊喜或许会很多。 朱玉华接到李万里的电话，得知事情的经过，脸色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赵科长竟然是赵羽。 朱玉华不需要用脑子去想，也能猜到，这一次的冲突绝对怪他老婆的表外甥。 当事人之一是赵羽，这事又不怪赵羽，难怪龚志方会不给他面子，朱玉华立即就释然了。 嗯，不是龚志方要执意跟他为难，朱玉华放心了。 包间里。 牛排到了。 赵羽用刀切成两半，分给江秋晨一半，俩人继续吃起来。 一边吃，赵羽一边播放刚才的录音。 刚才的经过，赵羽让江秋晨用录音笔全都录下来了。 “谢谢表姨父，改天我再给您物色个高中校花。”这一句是整个过程中的重中之重。 可以说，扳倒朱玉华，这就是突破口。 赵羽本想给邵旭刚打电话，让他安排刘立业调查这个叫赵钢的小年轻。 想办朱玉华，就得从赵钢下手，就得调查到让赵钢不得不开口的证据。 可赵羽忽然想起，邵旭刚负责旧案重审，骆晓丹负责秦玉珏的案子，刘立业也在负责邱艳艳的案子。 赵羽想了想，还是让龚志方出手吧。 给龚志方打过电话之后，赵羽暗叹一声，他手里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还有衡东会所的案子，该派给谁？ 那就只能让邵旭刚或者刘立业暂停手里的旧案重审工作了。 赵羽不知道的是，按照徐茂光的提醒，徐茂明开始攻略邵旭刚了。 徐茂明是这方面的高手。 第一步，直攻。 就是用钱，权，或者色，诱惑邵旭刚。 在01年的时候，还没有开启全国范围的反腐风暴，直攻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可不能说，另外的官员全都是清官。 只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因为想要那一层遮羞布，所以就先婉拒了一下，等着对方的第二步行动。 第二步，就是曲线救国，攻略邵旭刚身边的亲人，如妻子，父母，岳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小舅子和小姨子，等等。 因为这一步的范围很广，圈进来的人会很多，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毕竟，那么多人，总有喜欢钱，也有喜欢权的，更有喜欢色的。 就像《以法之名》中的江旭东，他之所以一步步滑向深渊，就是因为儿子江远被禹天成设计，不得不被禹天成操纵，最后万劫不复。 《扫毒风暴》中，欧凡之所以被攻略，就是因为龙哥的小舅子梁东平攻略了欧凡的父亲，使得欧凡不得不成为内鬼。 甚至于，他们还会采用一些卑鄙的非常手段，逼你就范。 就像《以法之名》中的，乔振兴为何会自毁名声，承认自己是保护伞。 万海为何宁愿背负黑社会的罪名。 女律师张文菁为何后来选择了沉默。 都是因为他们的家人受到了黑社会的威胁。 一是诱惑，二是逼迫，说真心话，当官确实不容易。 因为时间紧急，徐茂明对邵旭刚的攻略就直接跨过了第一步。 徐茂明很快就把邵旭刚的情况打听得很清楚。 邵旭刚有一个前女友，长得很漂亮，但家境一般。 但因为邵旭刚之前只是刑侦支队的普通民警，这个女人嫌弃他没本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之后，就跟邵旭刚分手了。 徐茂明立即找到这个女人，一把送出了五十万…… 第121章 惊人的规划 虽然各个事件都还在进行中，暂时没有结果，但并不影响衡东市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为此，赵羽跟杜宏志进行了一次详谈。 其实从杜宏志接任衡东市市长之后，赵羽就开始进行规划了。 哪怕是赵羽真的无法竞聘成功，他也会将自己的规划交到杜宏志的手里，算是对杜家的一个赔偿吧。 但现在，赵羽可以亲自参与进来了。 杜宏志看了赵羽的报告，很仔细，足足看了两遍，二十多分钟。 看完之后，杜宏志一脸的惊讶，望着赵羽：“小羽，你确定，中国申奥可以成功，中国入世也可以成功？” 赵羽笑着点了点头：“确定，肯定，以及必定。” “你小子，幽默了。”杜宏志也笑了，将报告放在桌子上，拿起烟，甩给赵羽一根，“如果这两件事情都能发生，接下来肯定会带来一波房地产热。” “咱们衡东市走在前面，自然是好处极多。” 赵羽明白杜宏志的意思，他对于这两件事情，还是有一定的怀疑。 也不是杜宏志对赵羽不信任，实在是这两件事情都是国之大事，赵羽不可能知道内幕，只是猜测而已。 可赵羽心里明白，申奥成功就在今年的7月13日，没多少天了。 而入世成功，在11月10日，时间也不算长了。 这两件事情，对中国的影响，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尤其是入世成功，使得中国的经济获得了长足的发展，简直是旧貌换新颜那种。 后来，某位米国总统还颇为后悔，不该让中国入世，结果是米国自己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以至于，二十多后，全球能跟米国抗衡的国家，而且实际抗衡的国家，只有中国。 这些，赵羽都知道，但杜宏志不知道啊。 毕竟在01年的时候，米国的强大绝对不是中国可以对抗的，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 赵羽的规划，就是趁着这两件事情的东风，衡东市趁机做好几件事情。 有东风，就要赶上，绝对不能错过。 第一，就是大力开发房地产，以及新城建设。 因为这两件事情之后，中国的房地产会迎来新一波的高潮，而且会一直持续十几年。 所以，早规划，早开发，将衡东市新城的规模扩大，对衡东市经济的发展绝对会有强大的助力。 什么叫新城的规模扩大？ 因为受当时社会经济、人文、科技等等的制约，很多城市在设计新城的时候，局限性就很大了。 例如，新城的各个马路，多少股道。 新城的地下设施布置，如路基排水设施、自来水管道、暖气管道、地下电缆等等。 甚至于，未来的地铁建造布局，都是要提前规划好的。 不然的话，就会是事倍功半，而且还会花很多的冤枉钱。 就说马路吧。 01年的时候，家用汽车少得可怜，所以哪怕只是双向六股道的，都不会拥挤，更不会堵车。 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保证会是天天堵，堵得你心慌。 所以，新城各个马路的股道，必须要多，尽可能多。 不然的话，一旦城市街道的规划定了，两边的楼盘就会应运而起，到时候你再想扩股道，几乎就是痴人说梦了。 第二呢，就是要大力发展旅游业。 随着中国经济接下来会进一步发展，人们的兜里有钱了，物质生活得到提高，接下来就是精神生活的提升了。 旅游业，也会很快就蓬勃发展起来。 而衡东市这个地方，有山有水，有古迹。 赵羽粗略了算了一下，整个衡东市，够得上5A景点的就有三个，4A景点有五个。 这么优越的旅游资源，如果衡东市不趁机发展旅游业，那就是大傻特傻了。 尤其是衡东古城，保存完好，有城有水，一旦开发到位，绝对会成为中国古城中一颗耀眼的明珠。 如果晚了，等各地的古城都起来了，都有名气了，你再去搞古城建设，那就是傻到姥姥家了。 除此之外，赵羽还打算趁早弄一些人为的景点，例如影视城，电影小镇，大型游乐场等等。 第三，旅游业的发展，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也需要一定时间的宣传。 在这段时间里，衡东市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提升城市品牌，让全国人民都关注衡东市，了解衡东市。 一旦这件事情成功之后，不但旅游业会水到渠成，更有可能给衡东市带来相当规模的投资。 赵羽的打算，就是推出几款综艺节目，而且是受全国人民喜爱的综艺节目，就像是湖南电视台的《快乐大本营》那种。 湖南电视台的《快乐大本营》几乎是综艺节目改革的先河，但后继者缺乏，所以赵羽准备让衡东市紧跟其后。 综艺节目，赵羽都已经选好了，首先推出的，绝对是一个重磅级的节目，叫做《中国诗词大会》。 节目的规划，以及嘉宾的名单，赵羽也已经弄好了，都在他刚才递给杜宏志的规划书里。 只不过，衡东市电视台，没有能撑起这个节目的主持人，男女都没有。 因为《中国诗词大会》的文学性极高，所以主持人不但要形象好，更还需要相当的才华，尤其是对中国诗词有一定的研究。 不然的话，主持下来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效果就会差了不少。 赵羽认为，最适合《中国诗词大会》的主持人，尤其是首播的时候，非诗词才女董卿莫属了。 这个时候的董卿，远没有后来的地位和光环，只是刚刚崛起的一颗新星。 去年的时候，董卿刚刚凭借《悉尼双向传送音乐会》，夺得第五届全国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金话筒”奖。 而到明年，董卿才进入中央电视台西部频道，开始主持综艺娱乐节目《魅力12》，事业的脚步才开始稳步前进。 所以，这个时候邀请董卿主持衡东电视台推出的《中国诗词大会》节目，绝对是最佳的契机。 当然，赵羽的规划书，还有别的内容，暂时不再一一列举。 总之呢，赵羽的意思是，全力打造一个全新的衡东市。 赵羽要让衡东市成为东华省的第一城市，超越省会的那种。 而赵羽的这个规划书，也被杜宏志称为“惊人的规划”。 一旦成功，衡东市就会成为第二个深圳。 第122章 绝对是一箭双雕 赵羽对衡东市的规划，实在是太超前了。 杜宏志虽然水平相当高，但毕竟预料不到中国未来的发展，他有点消化不了。 赵羽也明白，自然不会催促杜宏志。 不过呢，对于赵羽打算推出《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杜宏志相当感兴趣，他认为这个节目一定会成功。 一旦这个节目被成功推出，衡东市的知名度会大大提升，对后续的各项工作推进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尤其是，申请财政拨款，以及向银行贷款。 “行，《中国诗词大会》这件事情，我先向乔书记汇报一下。” “小羽，你把《中国诗词大会》的方案单独摘出来。” 其余的那些规划，杜宏志暂时不想让乔家芳知道。 一是太震撼。 二是要保密。 赵羽没用十分钟，就把《中国诗词大会》的方案单独弄出来，交给了杜宏志。 杜宏志拿到方案，立即就去了乔家芳的办公室。 大概半个小时，杜宏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把赵羽喊过来，告诉他，乔家芳同意了。 《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有几个关键点。 第一，就是场地。 衡东市电视台，根本没有能举办这种规格节目的场地。 准确说，衡东市电视台都没有综艺节目，场地自然无从谈起。 第二，节目的制作。 这是最麻烦的，但对于赵羽这个重生者，上一世没落过任何一期《中国诗词大会》，甚至于看过好几遍，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赵羽心中有腹稿，然后从电视台中选一批人出来，让他们负责具体执行就是了。 第三，嘉宾的邀请。 01年的时候，不管是王立群，还是康震，知名度远不如十几年后。 尤其是蒙曼，还在北京大学历史系读博，明年才获得博士学位。 第四，就是主持人了。 董卿的手机号，赵羽可不知道，所以就只能通过信函的方式，先给董卿寄一封信。 赵羽相信，一旦董卿接到这封书信，一定会对《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感兴趣的，也一定会答应他的邀请的。 当然了，邀请王立群和康震，也只能通过书信的方式。 贸然打电话，确实也有些不礼貌和不尊重。 两个嘉宾，毕竟不怎么地，得是三个才行。 所以，赵羽还准备给厦门大学中文系的易中天教授写信，邀请他担任《中国诗词大会》的嘉宾之一。 乔家芳同意了，这个节目自然就会毫无阻碍。 杜宏志更是把这项工作交给赵羽全权负责，只需要定期向他汇报就行。 第一步，就是节目场地的选址，就需要去电视台实地勘察了。 勘察过之后，就是节目场地的建造。 几乎是同时，赵羽会给他们四个人写信，等待着他们的回复。 快下班的时候，龚志方又来了，给赵羽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赵科长，那个赵钢，看着牛逼哄哄的，其实就是一个怂货，这还一下午都不到，什么都招了。” “他说，朱玉华好色，经常让赵钢帮着物色衡东师范学院和衡东市所有高中里的校花，尤其是农村出身的，最好上手。” “近三年来，赵钢前前后后给朱玉华物色了三十几个女大学生。” “其中，有十几个都是被朱玉华用强，或者是下药了，但事后都被朱玉华给摆平了。” “朱玉华喜欢处，而徐茂明最讨厌处，所以他们两个也勾搭上了。” “朱玉华开了苞之后，徐茂明几乎全部接盘，毕竟都是漂亮女孩嘛。” “因为朱玉华给她们开苞的时候，要么拍照，要么录像，所以徐茂明接手起来，几乎半点阻力也没有。” “当然，也有出事的，有两个女孩就是不愿再被徐茂明威胁，就选择了自杀。” “这两个女孩的家人选择了报警，但因为朱玉华的干预，最后只能是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听到这里，赵羽忍不住骂了一句：“两个人渣，畜生。” 龚志方点了点头：“我知道朱玉华和徐茂明都很好色，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变态，连高中生都不放过。” “赵科长，接下来我打算派人暗中调查取证，等证据到位了，再向赵科长汇报。” 两个人都是正科级，而且龚志方资格更早，但龚志方的态度已经决定了他的站队。 赵羽点了点头：“那就辛苦龚局了，记住一定不能让朱玉华有任何察觉。” “等龚局的证据到位了，可以让他们一起拨打市长热线，我就有权派发这个案子。” 龚志方眼睛一亮，他明白了，为何赵羽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市长热线抓在自己的手里了。 只要市长热线能真正为衡东市民做实事，那么赵羽就会是真正大权在握。 不然的话，市长热线徒有其名，只是个摆设，衡东市民就不会拨打这个电话求助，市长热线就跟权力没有任何关系了。 甚至于，如果某个衡东市民打市长热线的求助，跟省厅一级的干部有关系，赵羽也可以采用倒逼的方式，逼着省里采取措施解决。 不然的话，杜宏志就可以向省领导汇报，对方就会更加被动。 龚志方微微一叹。 这么好的集权工具，之前怎么就没有人能意识到呢？ 嗯，也不怪那些领导笨，或者反应慢，而是衡东市的官场实在太差。 当官的不能为老百姓做主，老百姓自然就会失去对他们的信任，市长热线就成了空谈。 明白了这一点，龚志方对赵羽的信心也就更足了。 龚志方点了点头：“赵科长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一定能取证到位。” 朱玉华倒，是有人拨打市长热线告他，就算朱玉华的姐夫恼羞成怒，也不会怀疑到龚志方的头上。 赵羽这样安排，就是想让龚志方抽身事外，将朱玉华姐夫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朱玉华的姐夫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对龚志方的震慑极大，可对赵羽却没什么震慑力。 而且，这样的话，龚志方办这个案子，就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和担心，可以放开手脚了。 可以说，赵羽这样安排，绝对是一箭双雕。 龚志方对赵羽也更加佩服了，虽然年轻，但虑事周全，绝不在任何的官场老油条之下。 第123章 咱俩AA 龚志方不知道的是，其实赵羽也在设计他，利用他。 一旦朱玉华倒，龚志方就无路可退，只能跟赵羽捆绑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赵羽就会把衡东会所的案子交给他。 没办法，赵羽手里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目前赵羽手头的事情又堆在一起了。 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拖。 一旦拖上一段时间，邱大江和朱玉华有了喘息之机，开始反击，赵羽就会很被动。 晚上，赵羽继续跟江秋晨“约会”。 其实两个人的约会，很简单，就是随即选一个饭店，找个包间，一起吃顿饭。 吃过饭，赵羽就开车将江秋晨送回家。 整个过程，最多一个小时。 今晚，邵旭刚的前女友李珊也约了邵旭刚一起吃饭。 但邵旭刚忙着旧案重审，一直到九点多，才跟李珊见了面。 两个人是在一家夜市见面的，地方是李珊选的，这家的烧烤和炒菜都很不错。 恰好，邵旭刚晚上只吃了一碗泡面，并没有吃饱。 两个人分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是邵旭刚跟赵羽吃过饭之后，听了赵羽的劝，这才下定决心。 既然李珊嫌弃他没本事，就证明李珊不是真心爱他，他又何必非要再继续这段没有爱情的交往呢。 分手之后，不到一个礼拜，李珊就又谈了一个男朋友，也是个公务员，二十六岁，已经副科级了，在上梁区政府工作，实职。 只不过，这个男朋友长得一般，脾气也不太好，远不如邵旭刚对她。 现在，邵旭刚当上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也是副科级实职，所以李珊又动了点心思。 更别说，徐茂明给的那五十万，简直让李珊眼睛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所以，李珊果断出手。 第一，必须要让邵旭刚按照徐茂明的意思办事。 这样的话，这五十万就是李珊的了。 第二，既然邵旭刚已经是摇钱树了，李珊还想要跟他旧情复燃，然后再把那个新男朋友给踢了。 同样是副科级实职，差别还是蛮大的。 论挣钱，邵旭刚强。 论对她好，邵旭刚强。 论前途，还是邵旭刚强。 所以，李珊不傻，她准备跟邵旭刚和好。 以前不是一直吊着邵旭刚，没怎么让他占便宜，今晚李珊准备牺牲一些，只要邵旭刚愿意跟她和好。 邵旭刚本来是不打算跟李珊再见面的，都分手了，而且是因为李珊嫌他没本事才分手的，能有什么好见的呢？ 可李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有事请他帮忙，却又不肯在电话里说。 邵旭刚碍不过面子，只得答应跟李珊见面。 两个人坐下，李珊点了烧烤，又点了几个邵旭刚喜欢吃的菜，还从包里拿出了一瓶五粮液白酒。 邵旭刚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李珊请他帮忙的事，应该不是小事。 “李珊，你到底让我帮什么忙？”邵旭刚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珊则是一边给邵旭刚和她自己倒酒，一边笑着说道：“你看你，这么久不见了，见面就着急问什么事。” “慌什么，先吃点东西，喝点酒。” 邵旭刚一阵无语。 反正邵旭刚也饿了，那就无所谓了，先吃喝一阵吧。 不一会儿，菜和烧烤都上了，邵旭刚和李珊吃了一阵子，又碰了好几杯。 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李珊这才开了口。 “旭刚，听说你手里有一个案子？” 我手里有一个案子？ 邵旭刚又是一愣，我手里的案子多了去。 旧案重审，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但邵旭刚也明白了，李珊找他，铁定跟某个案子有关。 邵旭刚不动声色，问：“你说的是哪一个案子？” “那个叫秦玉珏的女人，从衡东大酒店坠楼的。” 邵旭刚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李珊竟然要插手这个案子。 “你和秦玉珏是什么关系？” 李珊一噘嘴：“我才不认识什么秦玉珏呢。” “那你问这个案子的意思是……” 李珊笑着说道：“听我表叔说，这个案子好像牵涉到了他，所以托我问问。” 表叔？ 邵旭刚好奇问道：“你表叔是谁？” 跟李珊谈了足足一年半的恋爱，邵旭刚从来没听说过，李珊在衡东市还有一个表叔。 “噢，我表叔叫徐茂明，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 邵旭刚瞬间明白了。 什么表叔？ 假的。 是徐茂明要疏通他的关系，却又担心他不吃这一套，于是就打听清楚他的情况，来了一手曲线救国，先把李珊给拿下了。 邵旭刚冷笑一声：“李珊，感谢你今晚请我吃饭喝酒。” “但是呢，不管徐茂明是不是你的表叔，这案子该怎么办，还是要怎么办。” 李珊脸色一变：“邵旭刚，你什么意思，现在不是你以前追我的时候了？” “我表叔的事，我都专门请你吃饭喝酒求你了，你竟然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邵旭刚淡淡一笑：“李珊，你说对了，现在确实不是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了，咱们已经分手，再无瓜葛。” “你算一下吧，酒菜一共多少钱，咱俩AA，我现在就付给你。” 李珊：“……” 李珊的态度，立即就软了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旭刚，徐茂明真的是我表叔，我没骗你。” 邵旭刚淡淡说道：“徐茂明是不是你表叔，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刚才的话，这案子该怎么办，还是要怎么办。” “而且，我还要感谢你一下，如果不是你今晚求我，我或许不会针对徐茂明调查，所以我要感谢你提醒我。” 李珊大怒：“邵旭刚，你浑蛋。” 邵旭刚冷笑一声：“李珊，时过境迁，咱俩已经分手了，不要再对我呼来唤去，随意辱骂，不然……” 虽然邵旭刚没说不然怎么样，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珊突然幡然醒悟，她和邵旭刚之间，再也不是从前的恋人关系，邵旭刚再也不会忍受她的耳提面命了。 为了那五十万，李珊的态度瞬间就软化下来，再次是楚楚可怜的伊人模样：“旭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只要你肯帮我这一回，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 美人计，在官场还是十分灵验的一招。 第124章 贪心的下场 邵旭刚突然有些感激赵羽了。 如果不是赵羽劝他放弃，恐怕邵旭刚还认不清李珊的真面孔。 这个女人，太贪婪了。 邵旭刚暗暗摇头，恋爱中的男人确实太傻了，每天想的都是对方的优点，缺点直接视而不见。 李珊是个美女，现在又这样投怀送抱，按说应该没有人能拒绝。 可邵旭刚毕竟曾经爱过李珊，他现在只感觉着李珊恶心，太恶心了。 如果真是跟这样的女人发生性关系，邵旭刚觉得会是自己一生难忘的耻辱。 邵旭刚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李珊，今晚我什么都不想做，更不会帮你这一次。” “噢，既然徐茂明是你表叔，那就请你帮我给他带一句话吧。” “这句话，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邵旭刚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李珊脸色一变，也赶忙站起身来：“邵旭刚，你…你一点都不念旧情？” 邵旭刚深深看了李珊一眼，微微一叹：“如果我一点都不念旧情，今晚我就不会出来吃这顿饭。” “我刚才的话依然算数，今晚AA，我这就去收银台问问，这顿饭多少钱，我结一半。” 看着邵旭刚真的转身向收银台走去，李珊有点慌了。 五十万啊，已经到手了，绝对不能再让它飞走。 李珊赶忙追过去，一把抓住邵旭刚的手：“旭刚，求求你，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邵旭刚脚下一停，转过头来，冷冷望着李珊：“不好意思，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然后，邵旭刚左手一抖，甩开了李珊，继续向收银台走去。 李珊呆呆地望着邵旭刚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一会儿，邵旭刚结了账，大步向外走去，再次路过李珊的身边。 “李珊，我不知道徐茂明给了你多少钱。” “但是，今晚的单我全买了，算是你我最后的一个句号吧。” 看着邵旭刚就要离开，李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上前两步，从背后将邵旭刚紧紧搂住：“刚，不要走，我喜欢你，我爱你。” 邵旭刚被李珊搂住，自然就走不了了，停在了原地。 突然间，邵旭刚想起来，他和李珊谈恋爱一年半，从来没有听李珊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现在，两个人分手了，李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有些让人感动。 但邵旭刚还算是清醒，没有感动。 邵旭刚心里明白，李珊不是真的爱他，而是爱他手中的权力。 一阵恶心，突然泛在心口，邵旭刚用力掰开李珊的手，甩掉，大步向外面走去。 “刚，我是真的爱你。”李珊突然间感觉到一阵空虚，赶忙再跑过去，继续保住邵旭刚。 “太晚了。”邵旭刚再次掰开李珊的手，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就在这时，左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李珊，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李珊脸色大变，赶忙向左边看去。 可不是嘛，就是她的新男朋友张虎。 李珊心慌了，似乎是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张虎，你听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是……” 还没等李珊把话说完，张虎就已经大步来到她的跟前，“啪”一声，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然后，张虎就大吼一声：“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叫李珊，在城市合作银行上班。” “我是他的男朋友，但她竟然背着我，跟前男友约会，还主动搂他，说爱他的话。” 李珊只觉得心头似乎被狠狠捶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更是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完了，完了，她这次要彻底完了。 估计用不了几天，李珊的单位都会知道这事，甚至于会传遍整个衡东市。 邵旭刚看了李珊一眼，又看了张虎一眼，冷笑一声，一句话没说，扬长而去。 张虎也冷笑一声：“李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婊子，老子真是瞎了眼，竟然跟你谈俩爱。” “从现在开始，咱俩一刀两断。” 说完，张虎转身离开，回到酒桌上继续喝酒去了。 李珊心里的那个后悔啊，甭提有多深了。 她因为跟着张虎来这里吃过一次，觉得烤肉和炒菜都不错，所以就约了邵旭刚来这里吃饭，谁想到张虎也在。 看着张虎跟几个朋友继续喝酒，李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走过去，而是转身离开，去追邵旭刚了。 跟张虎是不可能了，李珊只能满眼里都是邵旭刚，不然她这辈子只怕嫁不了好男人。 可李珊追出去之后，却发现邵旭刚早已经没了影子。 然后，李珊赶忙掏出手机，给邵旭刚打电话，却被邵旭刚给挂了。 再打，还被挂。 第三次的时候，已经打不进去了，估计是邵旭刚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李珊想哭，却哭不出来。 为了五十万，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可关键是，事情没有办成，这五十万归不了李珊所有。 一句话，李珊今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邵旭刚把李珊拉黑之后，立即就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将今晚的事情如实对赵羽说了。 赵羽听了之后，呵呵一笑：“徐茂明这次是踢到硬板上了，没想到老邵你竟然能够经历美人计的考验啊。” 邵旭刚苦笑一声：“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真是后悔，竟然跟这样的女人谈了一年半。” “分手的时候，我还痛苦了几天。” 赵羽呵呵一笑：“你才痛苦几天而已，我估计李珊会痛苦一辈子，都是自找的啊。” “老邵，今晚的事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徐茂明主动跳出来了。” “而且，徐茂明一旦知道今晚的事情，或许会更加慌乱，或许破绽就会更多。” 邵旭刚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赵羽你放心，秦玉珏的案子，我会尽快破了。” 有件事情，不管是赵羽，还是邵旭刚，都没有想到。 为了这五十万，李珊准备再努力一下，准备明天去邵旭刚的单位找他。 所以，李珊不打算将今晚的结果告诉徐茂明。 以至于，当徐茂明听别人说起今晚的事情，已经错失了最宝贵的几天时间。 第125章 滚！ 《中国诗词大会》的筹备工作，正式开始。 上午九点钟，赵羽就带着李运和许琳琳来到了衡东市电视台，进行现场考察。 分管副台长王翔飞亲自接待。 赵羽跟王翔飞见面寒暄之后，立即问：“李台长不在？” 昨天晚上，赵羽就给一把手李月义打了电话，说是杜宏志安排了一项重要工作，需要电视台全力配合。 赵羽说他明天上午九点钟就会带队去电视台，跟李月义面谈。 当时，李月义也是一口答应了，还保证一定会全力配合。 可赵羽来到了，却没见到李月义。 王翔飞略有尴尬：“不好意思，赵科长，李台长有点急事处理，估计很快就会来到。” “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吧，我再催催李台长。” 赵羽点了点头，跟着王翔飞去会议室。 去会议室的时候，正好路过台长办公室，但却关着门呢。 隐隐，赵羽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很轻微的声音。 若非是赵羽的听力比常人强一些，还真是听不到。 李月义在家？ 赵羽心下一动，到了会议室门口之后，向王翔飞问了一下卫生间，然后就去卫生间了。 从卫生间出来，赵羽再次来到李月义的办公室门口，左右看看无人，就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一次，声音清晰极了。 “怎么样，小卢，十分钟过去了，你想好了吗？” “你是传媒大学的高才生，又是学播音的，形象又这么好，一旦进了电视台，就是电视台第一美女。” “我是台长，可以立即让你主播衡东市新闻，直接就少走好几年的弯路。” “不然的话，你就只能等了。” “电视台现在是满编，等什么时候缺编了，你什么时候再进来。” “或许，你只能进县电视台。” “而只要我在市电视台一天，或者我升到省电视台，你就别想进市电视台。” “噢，对了，如果到明年的话，你就不是应届生了，我们电视台也不要往届生。” “小卢，你现在可以说你的决定了。” 然后，是一个女孩的颤抖声音：“我…我……” 李月义又呵呵一笑：“对了，你爸妈的身体都不好，都要常年吃药吧。” “这些年，他们供你读书，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借了两万块钱。” “如果你不能参加工作，不但你爸妈会很失望，你家里的情况也会更糟糕，你于心忍吗？” 听到这里，赵羽就不需要再继续听了。 这个女孩铁定会扛不住，铁定会答应。 于是，赵羽就敲了敲门。 果然，卢月影扛不住了，正准备向李月义低头，突然听到敲门声，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李月义大怒：“谁？” 这个时候被打搅，跟办那事的时候被打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没有阳痿的风险而已。 “是我，小赵。” 听着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李月义更加恼怒，吼了一嘴：“滚！” 不管是谁，既然自称小赵，铁定是求他办事的，李月义自然不会客气。 赵羽不但没有滚，反而继续敲门。 没办法，李月义把门反锁了，赵羽拧门把手没用。 李月义气坏了，噔噔噔来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再次破口大骂：“小王八羔子，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让你滚，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管你找我办什么事，全都没门。” 会议室里，王翔飞听到李月义的怒吼声，吓了一跳，赶忙跑出会议室。 “啊，赵科长，你…你……” 王翔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羽去敲李月义的门，李月义让赵羽滚。 这位虽然只是正科级，可他是杜宏志的秘书啊，更是杜宏志跟前的红人，万万得罪不起的。 赵科长？ 李月义也是第一次见赵羽，可王翔飞嘴里的“赵科长”三个字让他傻眼了。 对方是赵羽。 自己竟然让他滚。 而且，自己刚才在逼迫一个求职的女大学生，不知道有没有被赵羽听到。 李月义反应也快，暴怒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不好意思，赵科长，刚才是个误会，我以为是有人找我办事呢。” 赵羽没有搭理李月义，看了卢月影一眼：“刚才的事情，我全都听到了，你不该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记住，一二三四五，有事找政府。” “市长热线可不是摆设，只要你打了，政府就一定能帮你解决。” 卢月影再笨，也明白赵羽是谁了。 市长热线突然变成了老百姓捍卫自己权益的武器，衡东市茶余饭后被提及最多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市政办秘书一科的赵科长。 卢月影重重点了点头：“赵科长，谢谢您，我一定会打市长热线，向您求助的。” 李月义慌了。 没想到，赵羽把刚才的经过全都听到了。 李月义赶忙说道：“赵科长，刚才是个误会，我是在测试小卢的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呢。” “其实，在小卢报到之前，我就看过他的资料，准备让她做新闻播音呢。” 然后，李月义对卢月影呵呵一笑：“小卢啊，你去人事科报到吧，我已经给人事科科长吩咐过了。” 卢月影彻底明白了。 李月义将她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料定她一定扛不住，一定会答应。 望着赵羽，卢月影忍不住一阵唏嘘。 如果不是赵羽从天而降，她的人生就会彻底改变，从一上班就是领导的情妇。 卢月影没搭理李月义，只是望着赵羽，满眼里都是感激。 这个人，救了她，让她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人生轨道上。 但是，卢月影并没有完全松口气，她不知道赵羽帮她，需要她付出什么样的回报。 可卢月影想想，她家里一贫如洗，还欠着两万块钱的外债，能拿什么回报赵羽。 恐怕，卢月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身子吧。 李月义和赵羽相比。 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一个丑，一个英俊。 一个矮胖，一个高大魁梧。 一个龌龊，一个正直。 卢月影怎么比，都觉得，她宁愿给赵羽当情妇，都不愿意嫁给李月义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卢月影也就淡然下来。 只要赵羽提出，她就答应了吧。 第126章 理由有四 卢月影去人事科报到了，这件事情算是暂时画上一个逗号了。 李月义不敢再打卢月影的主意，但赵羽却打上卢月影的主意了。 卢月影的美几乎不在杜楚冰和江秋晨之下，肌肤雪白，身段苗条，除了胸小一些，几乎就没有任何缺点了。 而且，卢月影有身高优势啊，足足一米七二的身高，绝对够范儿。 虽说《中国诗词大赛》的主持人，赵羽内定了董卿，可赵羽以后推出的综艺节目，可不止一个《中国诗词大会》，卢月影绝对是最佳人选。 再说了，卢月影刚上班，需要一定时间的锻炼，到时候赵羽可以让卢月影给董卿打下手。 这一趟电视台之行，会议还没开始，但赵羽就已经收获不小了。 第一，帮了卢月影，挽救了她的命运。 第二更重要，赵羽发现了卢月影这个苗子。 《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成功之后，赵羽接下来就会趁热打铁，再推出第二个综艺节目，就是《开门大吉》了。 到时候，卢月影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然后，赵羽和李月义一起去会议室。 双方坐下之后，李月义小心翼翼地赔笑：“赵科长莅临我们电视台指导工作，真是让我们电视台蓬荜生辉啊。” “在这里，我代表电视台所有人，向赵科长一行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然后，就是掌声了，虽然人不多，却很响。 尤其是李月义，故意讨好赵羽，把手都拍红，拍疼了。 电视台这边，只有一正两副三个台长，以及节目部的主任。 掌声之后，李月义继续说道：“赵科长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在电视台搞一期节目，还请赵科长指示，到底是什么节目，我们电视台上下一定会通力配合。” 赵羽点了点头：“多谢李台长。” “这个节目呢，暂时还没有彻底定稿，但乔书记和杜市长都已经同意了。” “今天我们几个来贵台，是想实地考察一下，选定节目录制的地点，并进行相应的装修。” “你们电视台只需要出地方就行，费用会由财政局支出。” 本来，赵羽是打算将《中国诗词大会》的方案交给李月义他们三个看的。 可因为刚才的事，赵羽突然就改了主意。 遇到刚才的事情了，赵羽可不止是破坏掉李月义的如意算盘就轻易了事了。 像李月义这样的人渣，连一个还没入职的女大学生都能下手，连等一段时间都没耐心，哪有这样急色的。 赵羽的印象中，上一世，李月义好像不但没出事，反而是一路省钱，从衡东市电视台到省会电视台，再到省电视台，最后去了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职务。 一句话，李月义背后的靠山一定很厉害。 这种人渣，当官越大，危害越大。 尤其是极度贪色的官员，他们的情妇团队很庞大，需要包养情妇的钱也就越多。 因为需要的钱多，他们的胆子也就越大，贪墨的钱也就更多。 以至于，很多领导最后竟然已经明码标价，买官卖官了。 《中国诗词大会》？ 对于这个节目，赵羽没有解释过多，所以李月义他们几个对这个节目就没什么概念，只明白是跟诗词有关系。 李月义问：“赵科长，咱们电视台，包括各个县电视台，也有不错的主播，为何非要从外面聘请呢？” 王翔飞也跟着说：“是啊，赵科长，如果咱们地市级别的不行，可以从省台挑，省里一定会支持的。” “再怎么说，咱们选的是自己人，总比外人用着放心和方便吧。” 赵羽点上一根烟，淡淡一笑：“这个节目，我策划已久了。” “主持人格外重要，我早就将全国略有名气的主持人都考虑一遍了，董卿最合适，理由有四。” “第一，董卿现在是事业刚刚起步，名气还不算大，接受邀请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在诗词方面，放眼央视和各个省台，几乎没有第二个主持人能超过她。” “第三，气质形象方面，咱们市台，也就是刚刚入职的小卢才能跟她一较高下。” “第四，《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对董卿的事业会有事半功倍的助力，她一定会答应。” “所以，从各方面考虑，董卿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月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说什么。 既然赵羽这么肯定，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呗。 如果这个节目没搞成，责任就在赵羽。 如果这个节目搞成了，他们也能跟着分一点功劳。 毫不损己的事，还有可能得利，没有人会拒绝。 接下来，赵羽就在李月义等人的陪同下，将市台转了一遍。 一个小时后，赵羽就敲定了节目地点，北面那个辅楼的一楼，整个一楼。 这一层，以前没什么用处，只弄了一个简易的图书馆，却也没有多少书。 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一楼的楼层极高，足足五米，以前就是按照礼堂的标准设计的。 电视台的位置，以前是一个工厂，早就倒闭了，市里就征过来给电视台用了。 会，开完了。 地址，选好了。 赵羽就带人回单位了。 送走赵羽一行，李月义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王翔飞几个人都很识趣，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李月义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起，刚才就在这里，卢月影差一点就答应了，却被赵羽破坏了他的好事，李月义就恨得牙痒痒的。 但李月义再恨也没办法，他不敢再向卢月影下手了。 卢月影肯定不会再被他要挟，反而会拨打市长热线，向赵羽求助。 到时候，李月义不但美人得不到，反而会惹得一身骚。 可是，卢月影再李月义的心里，像是生根发芽了，更是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如果不能把卢月影搞到手，李月义似乎会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官也白当了。 李月义点上一根烟，开始认真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把卢月影搞上手。 但李月义思来想去，觉得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赵羽的身上。 除非把赵羽搞下去，不然的话，只要赵羽在卢月影背后站着，只要杜宏志在赵羽背后站着，李月义就没机会。 第127章 江秋晨被杜楚冰知道了 赵羽回到办公室，就接到邵旭刚打来的电话，一个好消息。 邵旭刚向省厅刑侦支队汇报之后，省厅刑侦支队的队长又向分管副厅长，向厅长做了汇报。 省公安厅的领导对这个人贩子团伙相当重视，成立了专案组，责令尽快将这个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 经过好多天的努力，省厅成功将这个人贩子团伙一举端掉，连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案子，也是分很多类的。 像衡东会所这样的，就有可能在公检法的内部存在保护伞，及时向他们通风报信什么的。 可人贩子不一样，公检法基本上不会有人给人贩子当保护伞。 第一，人贩子是最让人深恶痛绝的，无法原谅那种。 第二，人贩子一般都是跨省的，甚至于跨很多省，除非找公安部，不然都不会方便。 按照人贩子的交代，葛光豪儿子的下落，终于浮出水面了。 因为是赵羽特别关照，一旦人贩子团伙被端掉，先把葛光豪的儿子的下落打探出来。 省厅也感谢赵羽提供的线索，自然就买了赵羽这个账，所以葛光豪的儿子是第一个被打探出下落的。 而且，省厅厅长还特意派人去接葛光豪的儿子，送到衡东市，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赵羽挂了邵旭刚的电话之后，就想给葛光豪打个电话。 但想想，赵羽忍住了，不如等小葛被送到之后，自己亲自送小葛去武警支队。 不过呢，赵羽还是给杜楚冰打了一个电话。 “小冰，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别告诉葛光豪啊。” “嗯，是他儿子有下落了吧？” 赵羽：“……” 杜楚冰似乎能猜到赵羽的表情，有点想笑，却又没笑。 “嗯，是的，已经找到了，省厅也派人去接了，估计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送到你们支队。” 杜楚冰沉默了一下：“要不，到时候你送来？” 赵羽一愣：“我送过去？” “不用吧，老葛那脾气，到时候还不得给我下跪啊。” 杜楚冰又说道：“我请示一下团长和政委，安排一个认亲仪式。” 赵羽明白了。 杜楚冰是为他好。 如果武警支队真弄个这样的仪式，再让电视台和报社报道一下，对赵羽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实，赵羽只是猜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杜楚冰的私心。 赵羽上电视了，被报纸报道了，或许杜家对他的印象就会有所改善。 至于能改善到哪一步，杜楚冰也不知道。 反正，只要努力，一直努力，杜楚冰相信结局一定会好的。 见赵羽沉默了，杜楚冰又说：“葛连长那里，我们会先瞒着他。” 似乎感觉到杜楚冰很希望这样，赵羽也就不再反对：“行，小冰，这事你看着办吧。” 杜楚冰又开了口：“我听说，你在跟一个在衡东会所上班的女孩子，叫江秋晨的，经常一起吃饭？” 听说？ 肯定是听骆晓丹说的。 出了武警支队的大门，杜楚冰认识的人，实在是有限。 杜宏志肯定不会关注赵羽的私生活，再说他中午和晚上很少出门，遇到赵羽和江秋晨在一起的几率几乎为零。 剩下一个，就是杜楚冰的新闺蜜骆晓丹了。 上一次，赵羽请龚志方和骆晓丹，找了杜楚冰作陪，介绍了杜楚冰是他女朋友。 从那之后，骆晓丹就频频约杜楚冰。 这才十几天，二人就成为了关系极好的闺蜜。 骆晓丹发现赵羽跟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约会，然后就查了江秋晨的资料，发现江秋晨在衡东会所工作，所以就告诉杜楚冰了，也是对闺蜜的负责。 如果江秋晨不在衡东会所上班，骆晓丹就会忽略掉。 毕竟偶尔男女一起吃饭，未必就一定是在谈恋爱。 因为骆晓丹和邵旭刚，还有刘立业，也曾单独吃过饭，属于加班后吃饭。 可衡东会所就不一样了，那里的美女是干什么的，骆晓丹知道啊。 所以，骆晓丹就格外关注了一下赵羽，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就在市政府门口蹲点。 果然是，一连好几天，赵羽都跟江秋晨一起吃饭。 傻子都能明白，更别说骆晓丹是刑警了，赵羽和江秋晨绝对有问题。 于是，骆晓丹就把这事告诉了杜楚冰。 一来杜楚冰和赵羽只是假恋爱关系，二来杜楚冰的性格冰冷，能沉得住气，直到今天才借着这个电话，问了赵羽一嘴。 赵羽笑着问：“小冰，我说我和江秋晨是逢场作戏，是为了破案，你相信吗？” 杜楚冰没有任何迟疑：“我相信。” 赵羽：“……” 这三个字，整得赵羽直接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杜楚冰又来了一句：“你忙吧，我去向谭政委汇报这事去。” 宣传方面的事，自然就是谭恩泽这个政委当家了。 赵羽突然又来了一句：“晚上你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 “嗯，有空。” “行，下班我去接你。” “好的，下班后见。” 挂了电话，赵羽挠了挠头。 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何会突然一冲动，约杜楚冰晚上一起吃饭。 “算了，别管是什么原因了，既然是假恋爱，也得作秀给别人看不。” “不然的话，我若是跟小冰半个月不吃一次饭，谁都会怀疑我俩不是真的谈恋爱。” 想来想去，赵羽只得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其实，赵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的潜意识中，或者说是内心的深处，已经有所在意杜楚冰了。 只不过，赵羽一直按照杜宏志的安排，将他和杜楚冰的关系定位为假恋爱，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就没有多去想。 而杜楚冰挂了电话之后，心情则是格外舒爽，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舒爽过。 虽然性格冰冷，但杜楚冰毕竟是女孩子，对男人的感知并不比别的女孩差。 赵羽突然主动约她，杜楚冰明白是为了什么，更明白赵羽还是有些在乎她的。 杜楚冰心情大好，挂了电话之后，立即就去了政委谭恩泽的办公室，汇报这事去了。 谭恩泽当然不会反对，一是把这事交给杜楚冰全权负责，二是叮嘱杜楚冰，一定要弄出声势。 动静越大，也算是武警支队对赵羽的感谢吧。 第128章 似乎都不太妥 下班后，赵羽跟杜宏志打了一声招呼，说是晚上请杜楚冰吃饭，早走一会儿。 杜宏志笑道：“不算早走，已经下班了。” 赵羽又问了一嘴：“宏志叔，你要不要一起去？” 杜宏志垃圾摆手：“我可不去，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 “行，你赶紧走吧，别让小冰等急了。” “噢，还有，小冰那丫头性子冷，话少，你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主动一些。” 赵羽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打发走赵羽之后，杜宏志微微一叹，喃喃自语道：“这俩人，都不是热情型的。” “听小冰说，上一次跟小羽吃饭，已经十几天了吧。” “一个不会主动，一个忙于工作，真是让我着急啊。” 杜宏志只能是一阵无奈。 这种事，他只能是干着急，无法发力。 杜楚冰吧，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不会主动。 赵羽吧，肯定会主动，不然当初怎么能追到谢晓渝呢。 可杜宏志对赵羽说的是，让他和杜楚冰假装谈恋爱，以免有人借着给赵羽介绍对象，施展阴谋诡计。 如果杜宏志再催促赵羽对杜楚冰主动，岂不是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 赵羽不傻，肯定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羽悔过婚，如果这一次杜楚冰再主动，杜宏志担心日后他俩就算结合了，赵羽会看轻杜楚冰。 所以啊，杜宏志真是干着急也没办法。 就算杜楚冰能学会主动，也不能主动，因为赵羽有过悔婚的前科。 杜宏志扶了扶额头，他突然觉得，插手赵羽和杜楚冰之间的关系，比处理衡东市的政务，要难得多。 赵羽下楼，开了车，去武警支队接杜楚冰。 关于赵羽买车，而且是二十万的汽车，在市委市政府里也引起了一番轰动的。 01年的时候，还是摩托车各种横行的时代，私家车的数量实在太少，大都是干生意的。 而公务员，买一辆二十万的私家车，至少衡东市，算上各县区，只有赵羽一个。 偏偏是，省里对赵羽的经济情况调查过，人家各种投稿，从大学到现在，没少挣稿费，汽车来源正当。 潘成学的那二十万，已经施腾两次了，都没施腾出一个所以然来。 反而像是帮了赵羽，树立了清廉官员的典型。 所以啊，市委市政府大院的人，对赵羽只能是羡慕，或者嫉妒，还有憎恶的。 有些女孩子有想法，可听说赵羽谈了一个女朋友，是武警支队的营长，比他的前妻谢晓渝还漂亮，也就纷纷打退堂鼓了。 赵羽，在市委市政府的大院里，已经活成了一个传说。 准确说，恨他，防他的人多一些。 欣赏和期盼的人，少一些。 却说赵羽驱车来到武警支队，杜楚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赵羽停车，然后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楚冰俏脸一红，心里甜滋滋的，上了车。 赵羽将副驾驶的门关上，然后回了驾驶室，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 门口站岗的两个武警战士，心中都在想，赵科长对杜营长真好。 今晚，赵羽请杜楚冰吃了夜市。 因为不用喝酒，只是一个小时不到，赵羽和杜楚冰就吃完了。 然后，赵羽就开车到了衡东公园，将车停在门口，去公园转了转。 来到这里，赵羽才将姜朝阳带他去衡东会所的事情说了，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 杜楚冰一直都是静静地听，没有插一句话。 等赵羽讲完之后，杜楚冰这才点了点头：“我一直都信你。” 我一直都信你？ 赵羽突然间脸红了，当初他确实不值得信任，背叛了二人的婚姻。 突然，赵羽一阵冲动，脱口而出：“小冰，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杜楚冰一愣，她也没想到赵羽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原谅？ 还是沉默？ 似乎都不太妥。 若说原谅吧，那一次的伤害确实太大了。 即便杜楚冰心里真的原谅赵羽了，但这话也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而沉默呢，就意味着不原谅。 飞快地思索了一下这话，杜楚冰淡淡说道：“过去的事情，过去吧。” 赵羽也有点后悔，刚才的话不该说。 虽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一旦说出来，就有些不妥了。 赵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杜楚冰也没开口。 二人沉默着，在公园里转了一圈之后，赵羽开车将杜楚冰送回武警支队，然后就回招待所了。 杜楚冰洗漱之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屋顶，一点困意也没有。 第一次，杜楚冰觉得自己的性格不好，太冷了。 好像，从小到大，别人不开口，她永远不会开口。 这样的性格，杜楚冰以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会少很多麻烦。 可在谈恋爱的时候，就不太好了，容易让男朋友误会。 以前，秦青山疯狂追她的时候，但凡有机会二人单独在一起，秦青山就会找各种话题，不让气氛冷下来。 可杜楚冰对秦青山没有任何感觉，任秦青山各种话题，而杜楚冰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 正因为杜楚冰对秦青山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她才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性格不适合谈恋爱，反而觉得可以让秦青山知难而退。 而现在，杜楚冰对赵羽，虽说远不到爱上他的程度，但她对赵羽的感觉遥远在秦青山之上。 为什么？ 杜楚冰觉得，或许他们两个曾经订过婚吧。 又或许是，赵羽的才华要远在秦青山之上吧。 突然，杜楚冰又想起，赵羽悔婚的消息传到家里，父母的咆哮，家族的震怒，那一片片骂声，让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即便是性格冰冷，心静如水的她，曾经也有点对赵羽不满。 赵羽回到住处，倒是没有胡思乱想，洗了一个澡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关灯之前，赵羽又看了一眼手机，却意外发现，竟然有一条未读短消息。 赵羽打开这条短信息，是司玉美发的，时间恰好是在赵羽和杜楚冰在公园的时候。 短消息的内容是，司玉美认真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赵羽的提议，帮他打理影音公司。 第129章 合伙人 赵羽精神一振，顿时睡意全无。 既然司玉美同意了，明天就可以去工商局注册了。 于是，赵羽就给司玉美回了一条短消息：明天，你去工商局注册开户吧。 司玉美很快就回复了：用什么名字？ 用什么名字？ 赵羽沉默了一下，脑筋飞转。 突然，赵羽想起了杜楚冰。 嗯，杜楚冰，赵羽，不如各取一个字吧。 就叫楚羽影音公司。 赵羽给司玉美回复了。 司玉美回了两个字：好的。 赵羽轻轻放下手机，点上一根烟。 楚羽影音公司成立，虽然法人代表不是赵羽，赵羽也不能明着从中持股分红什么，但是，赵羽可以卖歌啊。 而且，赵羽打算拟一个别样的合同。 第一，一次性收取五十万。 第二，这首歌赚的钱，赵羽分红两成。 这么一来，赵羽把后期知名的歌曲一首首卖给楚羽影音公司，最后绝对能赚到数钱手发麻。 第二天。 司玉美九点钟就到了工商局的大厅。 但是，被刁难了。 衡东市的招商引资为啥不行，营商环境实在太差。 赵羽听说过一件事情，好像是去年的。 有个本地人，在外面经商，赚了点钱，就准备在家里建厂，为家乡做贡献。 各种请客，各种送礼，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多万，连个毛线都没弄成。 这人一恼，这三十万老子不要了，就去了东华省的另外一个地市，叫衡南市。 在衡南市，这人只花了七八万，就把所有的手续办下来了。 这事呢，在衡东市早就传开了。 但有什么用呢？ 没有一个领导因此而脸红的，也没有一个刁难那人的公职人员自责的，只要自己能捞到利益，管什么衡东市死活。 “你马上拨打市长热线，把情况描述清楚，我立即派人给工商局下单。” 赵羽懒得给工商局局长打电话，有市长热线在，竟然还有人敢乱来，必须收拾。 司玉美听了赵羽的话，立即拨打了市长热线。 赵羽则是把杜鹃喊过来，说是最近听说工商局有刁难商户的情况，让杜鹃格外关注一下，一旦发现有打市长热线的，优先办理。 这就是领导艺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却又不说是自己有关系户。 杜鹃回到市长热线服务台，立即对几个接线员说了。 马上就有一个接线员说：“台长，我刚接了一个电话，就是投诉工商局的，客户人还在工商局的服务大厅呢。” 杜鹃立即下令：“重点督办，立即下单给工商局，要求对方十分钟内必须回复。” “然后，你再给客户回个电话，请她等十到二十分钟。” 接线员答应下来，立即照办了。 只是五分钟，那个窗口人员就立即换了一副脸色，不停地向司玉美赔礼道歉，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帮她办好了营业执照。 出了工商局服务大厅的门，司玉美忍不住一阵慨叹。 有权力，真好。 而有权力能为老百姓办实事的领导，更好。 如果说，在进工商局服务大厅之前，司玉美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和担心。 但现在，司玉美的心里没有半点的犹豫和担心了。 甚至于呢，司玉美很庆幸，赵羽选择了她。 办好之后，司玉美就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说公司已经注册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突然，司玉美觉得自己有点笨，好像她什么都不会。 01年的时候，还是录音机磁带基本过时，已经是光盘时代了。 赵羽的打算是，不准备推个人专辑，而是以影音公司的名义，推那种合辑。 意思是，这个光盘中有十首，或者十二首歌，分别由十个，或者十二个人唱。 当然，也可以存在一个人唱两首，或者三首歌曲。 目前，赵羽预定的歌手，只有布尔多娜、司玉妙和司玉爽。 关键是，她们三个并不是专业的歌手，必须得请专业的音乐老师给她们指点，才能录音。 这个专业的音乐老师呢，赵羽也是早有人选了，而且已经想办法联系上了他。 这个人，就是后来华语乐坛赫赫有名的刀郎。 刀郎本名罗林，是四川人，从95年起就成立了西北音乐工作室，在新疆发布音乐作品。 现在的刀郎，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大概是后年，也就是2003年，刀郎才因为自己制作的音乐合辑《西域情歌》获得关注。 再一年，也就是2004年，刀郎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因此火遍全国。 就像董卿一样，赵羽相信，只要他联系上刀郎，后者一定会来衡东市，跟他合作的。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对于发行音乐专辑的流程，刀郎铁定是早就研究通透了。 而且，刀郎还可以指导布尔多娜、司玉妙和司玉爽，就可以不耽误布尔多娜的工作，也不耽误司玉妙和司玉爽的学习。 妥妥的两全其美之法。 赵羽拨通了刀郎的手机号：“郎哥，你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之前，赵羽让邵旭刚帮忙，联系了新疆那边的警方，搞到了刀郎的手机号。 然后，赵羽就给刀郎打电话，将《化风行万里》、《故事终章》和《白狐》三首歌的歌词念给他听。 赵羽又告诉刀郎，他听过刀郎的歌，他写了一首《冲动的惩罚》，非常适合刀郎的嗓音，希望能跟刀郎合作。 赵羽的意思，让刀郎加盟他的影音公司，他会分给刀郎两成的股份。 除此之外，刀郎后续的歌曲创作，都包在赵羽的身上了。 刀郎很是动心，他不是动心那两成的股份，而是动心赵羽的作词谱曲才华。 英雄惜英雄，刀郎一口就答应了，说是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衡东市找赵羽。 刀郎笑着说道：“已经处理好了，机票也买过了，下午两点到东华省省会东州市，然后坐火车去衡东市，大概五点四十能到站。” “行啊，郎哥，速度挺快，我以为你还得几天呢。”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周三，我得上班，不然我就去机场接你了。” “这样吧，下午五点四十，我准备在衡东市火车站出站口等你，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好，见面再聊。”刀郎一口答应下来。 第130章 这次刀郎是震惊了 下午五点四十。 赵羽的身影果真出现在了衡东火车站的出站口。 跟着赵羽一起来的，还有杜楚冰和布尔多娜。 杜楚冰还是沉默寡言，布尔多娜还是叽叽喳喳。 “姐夫，这个刀郎真有那么厉害吗？” “他才三十岁啊，也没有拜过什么名师，怎么可能会很专业呢？” “姐夫你好像说过，刀郎连高中都没读完吧。” “姐夫，你小心点，听说有很多骗子。” …… 听着布尔多娜叽叽喳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赵羽很是舒服，偶尔也回两句，逗逗她。 五点四十五分，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赵羽三人的视线中。 准确说，是四个人，因为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被刀郎抱在怀里。 刀郎一家四口，出站了。 赵羽立即迎了上去。 “郎哥，嫂子，你们好。” 刀郎打量了一下赵羽，呵呵一笑：“果然一表人才，难怪能做出那样经典的歌曲。” “赵羽，介绍一下，我妻子朱梅，大女儿罗添，小女儿罗昊月。” 朱梅伸出手，跟赵羽握了握：“你好，赵羽。” 十岁的罗添很有礼貌，立即喊了一声：“赵叔叔好。” 罗昊月也跟着学，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赵叔叔好。” 赵羽大笑：“好，好，你俩真有礼貌，都是好孩子。” 然后，赵羽又把杜楚冰和布尔多娜介绍给刀郎一家人。 得知杜楚冰是赵羽的女朋友，朱梅对她非常亲切，拉着她的手，还非要坐杜楚冰的车。 于是，赵羽的车上只有刀郎自己，朱梅娘仨去了杜楚冰的车。 到了车上，赵羽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刀郎：“郎哥，你看看这首歌，适不适合你。” 刀郎接过一看，不是那首《冲动的惩罚》，而是《2001年的第一场雪》。 赵羽一边打火，一边笑道：“我个人觉得呢，这首歌如果能在明年发布，而且是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2002也比2001唱起来更顺嘴一些。” 刀郎快速看了一遍，一脸的惊讶：“厉害啊，赵羽，这首歌真是太美了，丝毫不比那首《冲动的惩罚》差。” 赵羽呵呵一笑：“写词呢，是我的特长，但我不是音乐出身，谱曲就不行了。” “不过呢，我倒是可以哼哼，帮郎哥找找感觉。” 刀郎立即就感兴趣了，笑着说道：“行，赵羽，你哼几句，我听听。” “好嘞。”赵羽一边开车，一边哼起了这首歌。 赵羽的音乐细胞一般，唱歌不怎么好听，可刀郎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惊讶了。 刀郎听的不是赵羽唱得好不好，而是音乐的味道。 赵羽哼的音调，跟歌词简直是绝配。 就好比，一个人买了一双十分合体的衣服，怎么穿都觉得舒服。 等赵羽唱完，刀郎赶忙说：“赵羽，《冲动的惩罚》，你自己唱过了吗？” 赵羽笑道：“没问题，我也能哼出来，郎哥你帮着指点一下哈。” 于是，赵羽就把《冲动的惩罚》也哼了一遍。 这次刀郎是震惊了。 他赶忙从包里掏出两张纸，正是《冲动的惩罚》的歌词，以及刀郎谱好的曲。 “赵羽，你唱的音调，跟我谱的曲，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在音乐方面有惊人的天资，你没有学音乐，真是音乐节的巨大损失啊。” 赵羽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 我的郎哥，我哪有什么惊人的天资，不过是重生一回而已。 “郎哥，看来咱弟兄俩真是有缘分啊，今晚得痛痛快快喝一场。” 刀郎哈哈大笑：“在填词作曲方面，或许我不如你，但在喝酒上，我可没输过。” “我喜欢喝白酒，而且有‘罗三碗’的绰号，两斤酒对我而言，绝对小菜一碟。” 赵羽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刀郎一般只喝高度的酒。 “那行，今晚我和小冰，你和嫂子，咱们两口对两口，痛快喝一场。” 刀郎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第二天刀郎就后悔了，杜楚冰的酒量比他还大，可朱梅的酒量就不如赵羽了，所以他们两口子都喝醉了。 刀郎的住处，赵羽也安排好了，先帮他们租了两层楼的小院，拎包即住那种。 吃饭的时候，赵羽把司玉美也喊过来了。 司玉美第一次见杜楚冰，惊讶之极，没想到赵羽竟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论姿色，司玉美并不比杜楚冰差多少。 可在气质上，司玉美就跟杜楚冰没法比了。 毕竟，两个人的出身不同，司玉美比杜楚冰少了底气和自信。 今晚，是司玉美收获最多的一次，她从刀郎这里学了太多的知识。 就好比是，刀郎帮司玉美打开了音乐界的大门，让她感受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晚上吃饭，是在刀郎的住处，赵羽早早让司玉美买了食材，在厨房里做饭。 当赵羽带着刀郎一家人来到的时候，司玉美基本上把饭菜都做好了。 一场大喝之后，刀郎两口子酩酊大醉。 赵羽也喝多了。 只有杜楚冰还算是清醒。 还有布尔多娜，今晚也是受益良多。 在刀郎两口子的指点下，布尔多娜再唱《化风行万里》，明显就更上一层楼了。 从第二天开始，刀郎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赵羽则是给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校长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了罗添转学的事情。 罗添十岁，今年上三年级。 朱梅，则是在家里带孩子。 赵羽提出，帮孩子找个保姆，却被朱梅婉拒了。 孩子两岁了，对保姆会有一定的抵触心理，很长时间不能适应。 再说，还有一年，就能送到幼儿园了，没必要找保姆。 既然朱梅这样说了，赵羽自然不会再坚持。 第二天中午，赵羽没有跟江秋晨约会，而是去找了刀郎。 当赵羽将一沓纸递到刀郎的手中，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直接把刀郎给震惊住了。 这一沓纸，每一张都是一首歌词。 赵羽让刀郎为这些歌词谱曲，然后寄给适合他们的成名歌手。 这么一来，楚羽影音公司的第一炮，绝对会打得超级响。 有了第一炮，楚羽影音公司一旦发布招募令，只要条件优厚，还怕旗下会缺少歌手嘛。 第131章 情况不太好 如果说，刀郎在答应来衡东市的时候，心里只有五成的把握。 那么，在看到这次歌词之后，刀郎的把握就有十成了。 刀郎自认也能填词作曲，而且水平很高。 可在赵羽的跟前，刀郎觉得赵羽的作词水平远超过他。 歌曲创作，大部分都是先作曲，再填词，刀郎就是这样的。 可赵羽却是那个小部分群体，偏偏是每一首歌词都是那么惊艳绝伦，让人叹服不已。 这么一来，刀郎的劲头就更大了。 将影音公司彻底交给司玉美和刀郎之后，赵羽就不打算插手了，只会偶尔送一些歌词，让刀郎谱曲。 在刀郎家吃了午饭，赵羽又去了一趟武警医院，再去看看秦玉珏的情况。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女武警。 她们认识赵羽，一起喊了一声“姐夫好”，就把赵羽给放进去了。 赵羽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成为衡东武警支队女子连的集体姐夫了。 赵羽走进病房，杜楚冰不在，布尔多娜也不在。 秦玉珏还躺在床上，旁边坐了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肯定是秦玉珏的奶奶了。 见赵羽来了，秦玉珏立即眼睛一亮：“赵科长，您怎么来了？” 赵羽微微一笑：“中午没什么事，我过来找小冰，顺道看看你。” “这位老太太，就是你奶奶吧。” “嗯，赵科长，是我奶奶。”秦玉珏赶忙介绍，“奶奶，他就是赵羽赵科长，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赵科长出手，我早就死过了。” 话音刚落，苏桂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赵科长，谢谢您，救了我孙女儿，也救了我。” “不然，若是小珏出了事，我一个人肯定也活不下去了，您是我们祖孙的救命恩人啊。” 赵羽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将苏桂英搀扶起来：“秦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不兴这个啊。” “再说了，玉珏打了市长热线找到我，我也是公事公办，谈不上什么救命恩人的。” 苏桂英流着泪：“赵科长，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你救了小珏。” “我听小珏说了，那些人逼着小珏跳楼，还不放过她，非要接管案子。” “是赵科长您顶住压力，把这个案子夺过来，又把小珏安排在武警医院，不然她还是活不成。” 赵羽笑道：“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秦奶奶以后再也别这样说了。” “嗯。”赵羽望向秦玉珏，立即把话题转开，“玉珏，你的情况，医生是怎么说的？” 秦玉珏微微一叹：“肩胛骨和盆骨，以及左腿，都断了。” “还有后腰，伤势也很重。” “除了骨头，还有内脏出血，总之情况不太好。” “我听医生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以后我就站不起来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秦玉珏的眼睛湿润了，泪珠在眼眶里一直打转转，然后就无声地流了下来。 苏桂英更是泪流满面：“那个天杀的徐茂明，真是个畜生，把小珏害成这样。” “赵科长，求求您，帮我家小珏伸张正义，我宁愿倾家荡产，也一定要让那个畜生坐牢。” 赵羽微微一叹：“秦奶奶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能还玉珏一个公道。” 苏桂英感动得稀里哗啦：“早就听说，赵科长是衡东市的好官，今天见了，传言是真的。” “衡东市，好多年没有赵科长这样的好官了，我家小珏不幸，却又有幸。” 赵羽一阵沉默。 即便，能让徐茂明坐牢，哪怕是牢底坐穿，可秦玉珏的身体呢，她的人生呢，都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如果真的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秦玉珏根本不可能再回学校教课了。 甚至于，影响到以后谈恋爱和结婚。 毕竟，秦玉珏哪怕是衡东市第一美女，又有哪个优秀的男人会娶这样一个站不起来的女人呢？ 看着秦玉珏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赵羽赶忙安慰：“玉珏，咱们国家的医疗水平日新月异，一定能治好你的伤的。” “再说了，如果国内真的暂时不行，咱们可以去国外嘛。” 苏桂英苦笑一声：“赵科长的意思，我们知道，可我们这样的家境，唉……” 赵羽心下一动：“这样吧，等这个案子定了之后，玉珏就安全了。” “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把她转到省里，或者京城的大医院接受治疗。” 苏桂英一愣，正要再张嘴，却被赵羽挥手拦下。 “秦奶奶的意思我明白，没钱不要紧，我可以借给你们，你们慢慢还，但你孙女儿的病情不能耽误，不然就真的耽误一辈子了。” 听赵羽这么一说，苏桂英就闭口不言了。 赵羽又笑着说道：“我一个朋友开了公司，等玉珏的身体恢复一下，不管能不能站起来，都可以去我朋友的公司，保证比当老师的收入高得多。” 秦玉珏眼睛一亮，立即问：“赵科长，你朋友开的是什么公司？” “影音公司，发行唱片那种。” 秦玉珏大喜：“太好了，我就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在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当音乐老师。” 赵羽当然知道，笑着说道：“那敢情好，正好专业对口。” “我那朋友也是个女孩子，比你大不了几岁，回头我让她来找你，跟你聊聊。” 秦玉珏的心情一直低沉，这对于她的后续治疗是很不利的。 所以，赵羽才会用这种方式，激发秦玉珏对生活的渴望，打开她的心情，治疗的效果就会完全不同。 秦玉珏明白赵羽的心思，深深望了他一眼：“赵科长，真心谢谢您，您是个好人，是个好官。”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戴着口罩，端着一个盘子，是要来给秦玉珏推小针的。 护士来到之后，喊了一声：“秦玉珏，对吧？” 秦玉珏立即应了一声。 护士又说道：“加针。” 说着，护士走到床头，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就要给秦玉珏推小针。 赵羽看了一会儿，突然开了口：“你是医院的护士吗？” 明显，护士的身体抖了一下，没有起身，嘴上却回了一句：“当然是了。” 赵羽快步来到护士跟前，一把将她拽开：“等一下……” 第132章 我就是想杀了你 护士不防备，被赵羽拽了一下之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 护士大怒：“你…你做什么？” 赵羽冷冷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问题。” 护士怒声道：“好啊，你让我们领导来吧，看我是不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虽然护士很怒，但赵羽仍是听出她言语中的那份不安和担心。 两世为人，赵羽阅人的本领绝对是超一流的。 这个护士的目光，说话，举动，都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护士过来推小针，绝对是淡定从容，如行云流水般完成，潇洒之极。 但赵羽在这个护士的身上没看到，他从护士进门就感觉到她很紧张，很不安，很害怕，也很无奈。 赵羽冷笑一声：“我不是要检验你的身份，而是要检验这瓶药，是不是毒药。” “啊……”不仅这个护士震惊了，苏桂英和秦玉珏也是大吃一惊。 “你……”这个护士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局面了。 检验，肯定是过不了关的，这瓶药里确实添加了一些东西，足以让秦玉珏致死。 护士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冷冷说道：“不用检验了，这药有问题，我就是想要秦玉珏的命的。” 秦玉珏一阵后怕，死死盯着这个护士：“我…我都不认识你吧，你…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我就是想杀了你。” “从你住进武警医院，我就看你不顺眼，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贱女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秦玉珏几乎要疯了：“我是受害者，是徐茂明给我下药，要奸污我，你竟然……” 护士冷笑一声：“女人，在拿不到想要的钱数，都会这么说。” “废话少说，既然被你们识破了，我无话可说，把我抓起来吧。” 杀不了秦玉珏了，护士反而淡定了。 进门之后，之所以会紧张和害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事，没有杀过人，是一种本能。 而杀人之后，她的结局自然很惨，估计死刑跑不了。 而杀人未遂，反而不用死了，那些人也不会再为难她的家人，不然她就会把什么都招出来。 所以，现在这个护士反而更加淡定了。 赵羽立即给骆晓丹打电话。 骆晓丹也惊呆了，赶忙来了一句：“对不起，赵科长，是我失职了，我这就去武警医院，把那个护士带走审讯，一定挖出她的背后指使人。” 其实，也不能怪骆晓丹。 门口有武警把门，这里绝对很安全了。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从护士下手，在针剂中动手脚。 骆晓丹来得很快，只是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病房，将那个护士带走了。 在骆晓丹来之前，赵羽没有再跟那个护士交谈。 赵羽明白，对方敢冒死干这事，一定有特殊的原因，不用非常手段绝不可能撬开她的嘴。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吧。 等骆晓丹将那个护士带走之后，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秦玉珏望着赵羽，目光复杂：“赵科长，您又救了我一回。” 赵羽淡淡一笑：“说起来，还是你有福气。” “上次你大难不死，这次又没死，以后肯定会有后福。” 秦玉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现在不管怎么说感谢，都是空洞的，只有赶紧把身体的伤治好，进入赵羽朋友的公司，努力工作，才是真正的报答。 这件事情，也惊动了武警医院的领导。 院长亲自过来，向赵羽表示歉意。 然后，院长当场表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每一次的药物都会经过检验，确保无误才会给秦玉珏使用。 邵宏光和谭恩泽也来了，向赵羽表态，说是一定会配合警方，将幕后真凶找出来。 而赵羽也再次见识到，这些人的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着实是可怕之极。 难怪N年之后，上面坚定不移地进行扫黑除恶，这些亡命之徒对普通百姓的生活确实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下午到了单位之后，赵羽第一时间把这事对杜宏志汇报了。 杜宏志听了之后，脸色铁定，一言不发。 以赵羽对杜宏志的了解，杜宏志这是怒极了。 好一会儿，杜宏志才开了口：“小羽，这个案子务必一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如果牵涉到省里的领导，你告诉我，我亲自去向省长汇报。” “衡东市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不能再拖了，更是必须要下猛药，绝不能手软。” 赵羽点了点头：“宏志叔，您尽管放心。” “我已经给邵旭刚安排过了，让他将旧案重审的工作放一放，跟骆晓丹和龚志方一起，先把秦玉珏的案子办好。” 杜宏志点了点头：“事有轻重缓急，你这样安排，是对的。” “这件事情，你全权负责，可随时向我汇报进展情况。” 赵羽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在赵羽走后，杜宏志点上一根烟，长长出了一口气。 杜宏志有些庆幸，亏得自己来了衡东市，有赵羽能够帮他。 不然，若是空降到别的地市，身边没有一个有能力又可以信任的人，工作根本开展不动。 杜宏志喃喃自语道：“小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你越是出色，杜家接受你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和小冰才有可能在一起啊。” “我看得出来，小冰这丫头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再接受你。” 下午三点钟，赵羽在自己的办公室，召集了一个会议。 参与的单位，还有市财政局和市电视台。 市财政局来的是一个副局长，叫向山川。 而市电视台来的副台长，就是王翔飞了。 向山川带了一个科长，而王翔飞带的人竟然是卢月影。 一个刚上班的大学生，实习还没开始呢，就开始参与工作了，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 赵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对卢月影视若无睹。 卢月影再次见到赵羽，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色。 但是，会议都开始了，赵羽都没想她多眼一看，使得卢月影向给赵羽丢一个感激的眼神都不能，略有点郁闷。 第133章 毛遂自荐 会议的内容，自然是《中国诗词大会》场地的改造。 这个工程不算小。 意义更是重大。 赵羽更是想多投入资金，把这个场地打造得更好一些。 以后再有什么综艺活动，可以继续使用这个场地，等于就是节约了资金了。 赵羽这边，还有许琳琳也参加了会议。 赵羽的工作效率很快，只是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会议。 场地的设计，市政办秘书一科和电视台一起。 招标工作，财政局负责，市政办秘书一科和电视台参与。 赵羽更是明确表示，招标那天，他会亲自到场。 如果杜宏志有时间的话，他也会前往旁听。 这是给财政局一个震慑。 毕竟，赵羽早就听说，衡东市财政局的招标，几乎全都是暗标，内幕重重。 会议结束，财政局的人先离开，赵羽又把王翔飞和卢月影留下。 “王台长，这是我画的设计图初稿，你先过目一下。” “关于场地的设计，咱们一起合计合计，争取把效果打造得最好。” 王翔飞从许琳琳的手里接过设计题，跟卢月影一起看。 赵羽点上一根烟，等着他们看完。 这份设计图，许琳琳已经看过，当时就对赵羽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没办法，太超前了，恐怕连央视的舞台场地设计，都远远不如赵羽的这个设计。 许琳琳实在没忍住，夸了一句：“赵科，您真不像是学文科的，这设计图比设计专业毕业的都还牛呢。” 赵羽听了，哈哈大笑：“只要用心，每个人都能把工作做到更好。” 同样，王翔飞和卢月影看了设计图，一样震撼。 衡东市电视台现有的舞台设计，跟赵羽的设计图相比，绝对都是渣渣。 大概十分钟后，王翔飞和卢月影才将设计图看完。 再抬头望向赵羽的时候，二人的眼神中也都是佩服之色。 赵羽见状，立即问：“王台长，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的提议，现在就可以说出来。” 王翔飞赶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个设计图太完美了，我完全同意。” 卢月影也赶忙说：“我也是，完全同意。” 赵羽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王台长，你们负责将预算造出来，我让琳琳配合你们。” “要快，最迟后天上午，怎么样？” 最迟后天上午？ 后天是周六啊。 王翔飞吓了一跳，这么着急啊。 衡东市的普遍工作效率，时间长，效果差，几乎都是糊弄。 各个单位的领导都没有过高的要求，基本上是只要工作不掉地上就行，责任心从上到下都很差。 加班？ 衡东市各单位都不存在的。 除非出现临时有领导过来调研，才有可能会加班，或者就是快节奏促弄一下，各种拼凑。 赵羽淡淡一笑：“怎么，王台长，有困难？” “这……”王翔飞有点为难。 市电视台的风气，跟很多单位都一样，散漫得很。 而且，关系户很多，管理起来没办法真正黑下脸去。 那些没关系的人呢，也都很聪明，接了工作之后，故意磨洋工，三天的工作非得拖成大半个月。 赵羽派的这个活，可没那么简单。 最困难的，就是得把这张设计图吃透，彻底搞明白。 不然的话，做出来的预算一定是错的，或者过低，或者过高。 而吃透赵羽的设计图，人人是都可以，但也有时间长短吧。 等你三天才能吃透，赵羽限定的时间早就过去了。 关键是，吃透了设计图，才是第一步，接下来的预算也需要时间啊。 最后，还要形成报告的形式，递到赵羽的手里。 以王翔飞估计，按照市电视台的工作效率，这项工作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行。 慢了的话，一个月完不成也属于正常。 后天上午交工？ 不可能。 可这话王翔飞不敢说出来啊，只能表现出为难的样子。 王翔飞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不来参会了，该让另外一个副台长来。 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不掉，只会把自己烫得嗷嗷叫。 赵羽看了看王翔飞，心里有些不高兴。 衡东市很多单位的懒散风气，赵羽是知道的，要不然的话，市长热线被他当做利器之后，效果怎么会那么好。 所以，赵羽就是故意要限定这么短的时间，准备用这件事情给各单位好好上一课。 赵羽淡淡说道：“王台长，如果你们电视台不能按照要求的时间保质保量，到时候，就让你们李台长亲自向杜市长解释吧。” 当秘书的最大杀手锏，就是可以扯着领导的虎皮当大衣，震慑力满满。 “行了，别的没什么事，王台长你赶紧回去向李台长汇报吧，别耽误时间。” 王翔飞当然不敢做主，赶忙答应一声，准备带着卢月影回去。 这时，卢月影突然开口了：“赵科长，王台长，我…我想试试。” 毛遂自荐？ 王翔飞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望着卢月影：“小卢，这项工作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是我来做这项工作，没个五六天都绝对完不成，你才刚上班，你懂什么？” 赵羽也有些意外，看了卢月影一眼：“小卢，说说你的理由。” 同样是领导，对于同一个积极性很高的新同志，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王翔飞直接是不信任，更是一棍子打死再说。 赵羽虽然没有表示出信任，但却给了她阐述理由的机会，也等于是一种变相的鼓励。 卢月影感激地看了赵羽一眼：“谢谢赵科长，我的理由有两个。” “第一，我大学的时候，辅修了设计专业，所以我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赵科长的设计图吃透。” “当然，如果赵科长有时间，能回答我几个不太明白的问题，就会事半功倍。” 赵羽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可以答疑你的提问。” 卢月影大喜：“谢谢赵科长。” 顿了顿，卢月影继续说：“我的第二个理由，我刚报到，没有具体工作，而且晚上还可以加班。” “我年轻，就算是熬个通宵，也是没问题的。” 赵羽听完，笑着向王翔飞问：“王台长，你觉得怎么样？” 王翔飞赶忙赔笑：“赵科长是领导小组组长，一切都听赵科长的。” 第134章 尴尬 赵羽还是给了卢月影机会，答应了她的主动请缨。 一来，赵羽欣赏卢月影的勇气和自信。 二来呢，赵羽其实已经预算过了，他只是想看看市电视台的能力。 这件事情敲定之后，王翔飞回了市电视台，卢月影留下。 卢月影问了大概七个问题，全都问在了点子上，赵羽也一一做出了解答。 从卢月影问的这几个问题中，赵羽也看出了，她虽然辅修设计专业，但还是用心学习了的。 卢月影见赵羽对答如流，而且解释得十分详细，不由有点小兴奋，竟然把平时不太明白的一些问题也向赵羽问了。 赵羽也没有拒绝，也是回答很详细。 这么一来，时间就久了，足足耗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巧的是，因为杜宏志下午去开会了，没有任何的约见，赵羽下午一直都没什么事。 等卢月影问完了，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赵科长，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赵羽笑了笑：“不算耽误，刚才也算是工作，毕竟对你以后的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 “小卢，你很聪明，也很好学，有学历也有能力，形象也非常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非常优秀的主持人。” 被赵羽这么一夸，卢月影更不好意思了：“赵科长，您看，下班时间到了，我请您吃顿饭吧。” 说完，卢月影就后悔了。 赵羽帮过她的大忙，或许是对她有所企图，卢月影这么一主动邀请，岂不是自己往赵羽的怀里扑嘛。 可话已经出口，卢月影收不回来，心中忐忑之极。 赵羽笑道：“改天吧，我今晚约了女朋友。” 卢月影不由松了一口气，却又很好奇：“赵科长，您这么优秀，女朋友也一定特别漂亮吧。” 赵羽想了想：“还行吧，我配她绰绰有余。” 卢月影立即就“咯咯咯”地笑起来：“赵科长，没想到，您还真幽默。” 赵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小卢，你在计算机应用方面，有没有接触？” 卢月影一愣，想了想：“我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运用计算机，还私下学了编程，只是没有拿到学位。” 赵羽笑道：“行啊，大学双修就很不错了，你竟然三修，真是很勤奋啊。” 卢月影俏脸一红：“我家里穷，爸妈吃药，又供我上学，欠了两万块钱。” “所以，我就想着，能多学一门技艺，就能多挣钱，早点把欠账还了。” 赵羽呵呵一笑：“这样吧，我就给你一个挣外快的机会，只是会耽误你工作之外的时间。” 卢月影心中狂跳，暗想，赵科长是不是要向我提出，让我给他当情妇呢？ 要是赵科长真的这样提了，我是拒绝呢，还是答应？ 突然，卢月影发现，她好像没有退路了。 如果她敢拒绝，那么她以后在电视台就只能被李月义欺负，或者辞职，或者给李月义当情妇。 同样是逃避不了情妇的命运，卢月影当然会选择赵羽。 卢月影红着脸：“赵科长，我很欣赏您，但给您当情妇这件事情有点太突然，您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吗？” 赵羽瞪大了眼睛：“丫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是说，我朋友开了一个影音公司，准备出唱片，或许会有图文设计方面的活儿，问你想不想接。” 然后，赵羽又一脸的严肃：“小卢，作为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尊和底线，绝对不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不劳而获的前程。” 卢月影的尴尬啊，甭提了。 俏脸通红，低着头，卢月影简直想挖开一道地缝，赶紧钻进去。 卢月影觉得，她从记事开始，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呢。 一句话，无颜再面对赵羽了。 甚至于，卢月影都忘了解释了。 赵羽又说：“情妇的事，你不用考虑了，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 “倒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图文设计的活儿，你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哎，那我先走了，赵科长。”说完，不管赵羽是什么反应，卢月影一溜烟地跑出了赵羽的办公室。 望着卢月影的背影，赵羽忍不住笑了。 他当然知道，卢月影误会了。 刚才赵羽故意一脸正经地说那些话，当然是逗卢月影的。 不过呢，赵羽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一个杜楚冰，一个江秋晨，都是假女朋友，但赵羽已经觉得很难招架了。 女人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呢。 赵羽有些奇怪，那些养了几十个情妇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做到面面俱到的呢？ 打发走卢月影，赵羽也准备下班，他今晚真的约了杜楚冰。 明晚就是葛光豪一家团聚的日子，赵羽准备问问杜楚冰，准备怎么样了，具体的程序是怎样的。 不然的话，到时候一头雾水，或许会闹出笑话来。 而卢月影呢，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市政府的大院，卢月影的尴尬才减少了很多，脸也不再红了，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卢月影捂着脸，喃喃自语着：“卢月影啊，卢月影，你今天真是丢人。” “人家赵科长是个好人，是个好官，你竟然把他想成李月义那样的人渣，你这脑子真是坏掉了。” “今天这么尴尬，以后我该怎么样面对赵科长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然后，卢月影就去了就近的公交站牌，等公交车。 先回电视台，再骑自行车回家。 赵羽也锁了办公室，跟杜宏志打了一声招呼，下楼开了车，去武警支队接杜楚冰。 出了门，路过公交站牌的时候，赵羽看到了卢月影。 这么巧？ 赵羽就在卢月影的跟前停了一下，摇下副驾驶车窗：“去哪里，我送你。” “啊……”卢月影大吃一惊，俏脸瞬间就红了。 刚才，卢月影还想着，下次该如何面对赵羽呢，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啊，又见面了。 尴尬提前来到了。 “赵科长，我…我回…回电视台骑…骑车。” 赵羽对衡东市的道路还不算太熟，飞快地算了一下：“行，上车吧，基本上顺路。” 第135章 各怀鬼胎 卢月影红着脸，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赵科长，谢谢你。” “呵呵，抬脚之劳而已，不用谢。” 接下来，卢月影就保持沉默了，尴尬的心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羽主动扯起了话题，跟她聊起了《中国诗词大会》场地设计的事情。 聊起了工作，卢月影就不尴尬了。 几分钟后，电视台到了，卢月影跟赵羽再见，下了车。 下车后，卢月影望着赵羽的汽车，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回电视台的院里，去骑自行车了。 刚走到院门口，一辆汽车从里面驶出来，停在卢月影的身边。 后车窗摇下，李月义的脸露了出来。 “呵呵，小卢，刚回来啊。” 卢月影心中厌恶他，只是点了点头：“刚忙完。” “是赵科长送你回来的吧？” 卢月影立即就心生警惕：“我在公交站牌等车，恰好赵科长下班，看到我，就捎了我一程。” “噢，行，没什么事，我听王台长说了，你主动请缨，接下来的几天就辛苦你了。”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卢月影想了想：“谢谢李台长，但这项工作要求的时间紧，我今晚要加班。” “噢，那就辛苦你了，我让保安给你买晚餐。” “加班是敬业的表现，我这当台长的，不能让敬业的人饿肚子是吧。” “行，你上楼吧。” 车窗再次摇上，汽车驶出电视台，卢月影也进去推车了。 李月义心中暗骂，王八蛋赵羽，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从我手里抢妞，真是个混球。 突然，手机响了。 李月义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老李啊，没想到你们电视台竟然有卢月影那样的绝色美人，被你藏了多久啊。” “老胡，你误会了，小卢今天才来电视台报到，第一天上班。” 对方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一天上班，王翔飞就带她去赵羽的办公室开会，还把她单独留下？” “嘿嘿，告诉你，刚才，那个卢月影是红着脸跑出赵羽办公室的，而且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老李啊，看来这个卢月影你是只能看，不能吃喽。” 李月义打了一个哈哈：“老胡，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小卢有学历，有能力，欠缺工作经验，赵科长指导她一二，那是她的造化嘛。” 嘿，想把我当枪使，你以为我李月义傻吗？ 哼哼，什么狗屁的等公交车，恰好赵羽路过，扯淡。 分明是你们两个担心被人看到后误会，故意约好在公交站牌“偶遇”。 赵羽住在招待所，下班后几步远的距离，怎么会开车，分明就是专门送你回电视台的。 老胡呵呵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可就误会了。” “刚才，正是下班时间，看到的人还不少呢，恐怕误会的人也不少。” “老李，你得招呼着点，别到时候赵羽说，是你派卢月影故意勾引他的，目的是想在工程上捞一笔。” 李月义吓了一跳。 这事还真是有可能。 那个什么《中国诗词大会》场地建造的工作已经启动，在这个时候闹出卢月影和赵羽的事，到时候赵羽还真敢倒打一耙。 死道友不死贫道，官场历来的规矩，李月义深谙此道。 “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老胡，事情是这样的，赵科长上午来我们电视台开会，恰好小卢来报到，就遇上了。” “或许因为都是大学生出身吧，赵科长对小卢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让我多给小卢点机会，锻炼锻炼她，争取早日能独当一面。” “所以嘛，下午赵科长主持会议，让财政局和电视台参加，我就让王台长带着小卢去了。” “小卢表现确实不错，主动请缨，接下了一项很不轻松的工作，只是得需要赵羽对她指点一下。” “于是，王台长就先回来了，留小卢一个人在赵科长的办公室。”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我下班，恰好碰到小卢回到电视台。” “我刚才问了小卢，两个小时的时间，果然让她受益匪浅，今晚就准备加班工作呢。” 李月义更加奸诈。 他这么一解释，无疑就是把屎盆子彻底扣在了赵羽的脑袋上，把自己给撇清了。 “呵呵，明白了，赵科长不遗余力地培养新大学生，也是为了衡东市的发展嘛。” “行，老李，没别的事，改天咱们再约酒。” 两个人，各怀鬼胎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李月义就眯起了眼睛。 哼，赵羽果然还是年轻啊，这么沉不住气。 先是在电视台对卢月影施恩，然后就在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赵羽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终究还是要栽的。 等你栽了之后，卢月影就再也不能逃脱我的掌控了。 可惜，头筹被你这个小王八蛋给拔了，啧啧，有些可惜啊。 赵羽和卢月影都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已经在悄无声息地酝酿了。 当然，对方的主要目标是赵羽，卢月影不过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在政治斗争中，牺牲品实在是太多了，活该你倒霉。 赵羽到了武警支队，接了杜楚冰之后，就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赵羽听杜楚冰讲了她的安排。 动静闹得挺大。 除了军方的报道之外，还有东华省电视台，东华日报，甚至于连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以及新华社的记者，都被杜楚冰给请来了。 对此，赵羽丝毫不意外。 以杜家在京城的影响力，请到这么多的媒体来衡东市参与报道，并不困难。 单从媒体这方面看，杜楚冰对这件事情是十分用心的。 明晚之后，不但赵羽会名声大作，包括邵旭刚，包括东华省公安厅，都会因此受益。 赵羽点了点头：“谢谢你，小冰。” 杜楚冰轻轻摇头：“不用客气。” “还有，我帮小珏联系了京城的一家医院，随时都可以去。” 赵羽突然觉得杜楚冰很可怜，明明是一个很有感情的女孩，却偏偏不善于表达，只能用实际行动表现。 第136章 谣言 第二天。 赵羽和卢月影的谣言，就在市政府大院里散播了。 确如那个老胡所说，当时正值下班时间，卢月影满脸通红地冲出了赵羽的办公室，一路快跑出市政府大院，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一个离婚不到两个月，大权在握。 一个刚入职的大学生，美貌如花。 所以，很多人都会让那个龌龊的方向去思考。 那些没有亲眼所见的人，也基本上都选择了相信。 以至于，这个谣言愈发激烈，一上午的时间，就覆盖了整个市委市政府大院，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在体制内散播着。 有一个规则，对于这种事，知道最晚的往往都是当事人，以及跟当事人关系最好的人。 所以，赵羽、卢月影，以及杜宏志，还有邵旭刚等人，被完美地避开了。 甚至于，包括赵羽的所有手下。 直到杜鹃敲开赵羽的办公室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杜鹃是从她爸爸杜开发那里得到消息的。 杜开发是地税局长，因为办公地点不在市政府大院，得知消息就晚了许多。 杜鹃脸色有些复杂：“赵科，现在到处都在传，你和电视台新入职的卢月影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赵羽有些惊讶：“杜鹃，你具体说说。” 杜鹃看着赵羽的脸色，不答反问：“赵科，没有这事？” 赵羽点上一根烟，淡淡问道：“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杜鹃点了点头：“我信。” 赵羽也点了点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杜鹃叹道：“可是，这事都传遍了，对赵科您的影响会很大。” 赵羽冷笑一声：“当我走这条路的时候，注定前方会有无数的敌人，有明有暗，道路会异常艰难曲折。” “但是，我仍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就做好了接受各种明枪暗箭的准备。” “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只要你动了别人的奶酪，就是这样的后果。” 杜鹃是最明白的，因为她是市长热线服务台的台长。 每一周，杜鹃都会分析市长热线的接线内容，进行分类、归纳和汇总。 一个多月来，市长热线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使得衡东市各单位的工作有了明显的好转。 但是，确实也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杜鹃一阵沉默，望着赵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羽微微一叹：“昨天，是我失策，不该单独留下卢月影，虽说是为了工作。” 昨天的事，确实太巧合。 上午，赵羽救了卢月影。 下午，卢月影误会了赵羽的意思。 以至于卢月影觉得不好意思，这才会红着脸跑出赵羽的办公室，一直跑出大院。 很多人误会，也是正常的，只是被某些人给利用了。 杜鹃问：“赵科长，现在该怎么办？” 赵羽轻轻摇头：“什么都不办，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杜鹃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来。 确实，如果这个时候赵羽出去解释，甚至于秘书一科的人都出去解释，只会让大家认定，这事是真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嗯，好的，赵科，我明白了，我回去工作了。” “但是，我们服务台的人，我会向她们澄清的。” 赵羽想了想：“不用麻烦了，不然的话，她们都出去解释，岂不是反而坏事了。” 杜鹃一阵无语，只得答应下来。 “不过呢，你倒是可以帮我给卢月影打一个电话，因为她没有手机，只有固定电话，还是跟同事合用的，我不方便在这个时候找她。” “你把这事跟她说一声，再劝劝她。”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被澄清。” “可在澄清之前，恐怕她要受一段时间的委屈了。” “不过呢，这事对她的人生阅历也是有帮助的，所以要两面看待这个问题。” 杜鹃想了想：“这样吧，赵科，我先给卢月影打个电话，然后约她中午一起吃饭，再当面劝劝她，效果会更好。” 赵羽点了点头：“行，我给你二百块钱，你请卢月影吃饭吧。” 说着，赵羽就掏钱包。 杜鹃笑道：“赵科，您这就没意思了。” “吃顿饭，能花几个钱，您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赵羽听了，就停下动作：“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等这事过去了，我请你吃饭，让全科室的人都作陪。” 杜鹃笑了：“行，赵科，我记下了。” “赵科，我不打搅您了，您把卢月影的固话号码给我，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约吃饭。” 赵羽找了一张便签纸，从手机里查出号码，抄了下来，递给杜鹃。 杜鹃接过，出去给卢月影打电话了。 赵羽点上一根烟，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正常的逻辑思维，赵羽第一个该怀疑的，就是李月义，因为是赵羽破坏了他的好事。 但赵羽不会这么想。 李月义不是傻子，他最受赵羽怀疑，反而不会这么做。 当然，也不排除李月义反其道而行之。 这就好比出现一封匿名告状信，而且被告者已经通过关系看到了信件的内容，就会各种猜测，到底是谁告了我。 除了李月义之外，目前赵羽最怀疑的，就是邱大江。 第一，邱大江跟赵羽的办公室同一楼，而且是隔壁。 第二，邱大江跟赵羽有过节。 第三，邱大江应该知道，邱艳艳的霸凌之事，是赵羽在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赵羽立即就给刘立业打了一个电话：“小刘，邱艳艳的案子，到哪一步了？” 刘立业赶忙说道：“赵科长，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汇报呢。” “邱艳艳的霸凌证据已经搜集完毕，绝对可以定性为霸凌行为。” “而邱大江每次都为邱艳艳善后，有以财物贿赂对方的行为，有威逼恐吓对方的行为，更是牵涉到三起人命案。” “我这几天，就是忙着破那三起人命案，已经将嫌疑犯抓获，正在审讯中，而且已经有所突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后天，我就能拿到所有的证据，对邱大江进行抓捕了。” 赵羽暗暗点头，不愧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才生，稍加锻炼，能力就蹭蹭蹭地体现出来了。 “好，等案子破了之后，我请你喝五粮液。” 第137章 劝 中午。 市政府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一个包间里。 卢月影哭得稀里哗啦。 一个刚上班的小姑娘，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啊，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不等杜鹃问，卢月影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对杜鹃讲了一遍。 杜鹃听了之后，愤愤不已：“那个李月义真是太浑蛋了。” “我以前听说过，他好色得很，但凡台里有漂亮点的女人，他都会想办法染指。” “只要不买他账的，都被他各种打压。” “没想到，你才上班第一天，他就向你下手了。” “看样子，他早就见过你的资料，提前把你的家庭情况什么的，都打听清楚了。” “亏得赵科今天去了电视台，不然你的命运就不再是介入一场谣言之中，而是一辈子都毁掉了。” 如果赵羽在这里，一定会给杜鹃竖起大拇指的。 用一场谣言和一辈子被毁掉作比较，绝对能让卢月影的心情好上许多。 果然，听了杜鹃这话，卢月影的确眼睛一亮。 是啊，跟一辈子会毁掉相比，只是介入一场谣言，又算是什么事呢。 再说了，谣言就是谣言，她和赵羽之间确实是清白的，早晚都会被澄清的。 这么一来，卢月影的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眼泪也渐渐收住。 杜鹃见状，又劝道：“既然是谣言，你的心态就很重要了。” “到底是勇敢面对呢，还是沮丧低沉，对这个谣言的影响是很巨大的。” “我觉得，既然明明是假的，你又何必哭过来哭过去呢，反而让别人认为是真的呢？” 卢月影虽然聪明，但毕竟没有经历过社会，突然遇到这样的大事，慌乱无神，没有主意，才会哭个不停。 现在有杜鹃提醒着，卢月影立即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卢月影点了点头：“哼，我就是跟平时完全一样，该说说，该笑笑。” “我要让那个造谣的人明白，想压垮我卢月影，根本不可能。” “反正我和赵科长之间是清白的，我管其他人是什么眼神，什么看法，我活我自己的。” 杜鹃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 “别说是谣言，就算不是谣言，也必须要这样面对，这就是体制内的活法。” 卢月影一愣，仔细品着杜鹃的这句话，似乎略有所悟。 杜鹃又说道：“记住一句话，能让你一辈子受益无穷。” “这句话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哪怕是面对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或者同事，也不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倾囊相诉。” “除非，自己的亲生父母。” 卢月影心下一动，问：“鹃姐，莫非你被人坑过？” 杜鹃点了点头，却又淡淡一笑：“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咱们先吃饭吧。” 卢月影也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鹃姐，这一顿我请你。” 杜鹃笑了：“赵科长要给我二百块钱，我都拒绝了，我会让你掏钱请客嘛。” “等以后，你发了工资，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卢月影想了想，点点头：“好的，鹃姐，等我发了工资，第一个请你。” 吃过饭，二人又逛了会儿街，就各自去上班了。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却并非一定要购物。 因为逛街的本身，就是一种快乐的存在，很多男人不理解。 女人逛街就跟男人喝酒一样，上瘾。 男人喝酒，也是最喜欢那种半真半假，半醉半清醒的吹牛逼状态。 下午一上班，杜鹃就向赵羽汇报了劝卢月影的经过。 赵羽笑道：“那丫头，倒也是聪明伶俐。” “以后，等有机会了，打磨历练一下，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 杜鹃点了点头：“小影确实一个不错的女孩，漂亮、可爱、天真、活泼，只是在电视台那种地方，我担心……” 赵羽淡淡一笑：“放心吧，只要我还在位上，给李月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小卢的主意。” “这丫头跟你一样，也是有福气的人，如果不是恰好被我遇到，我也不可能插手其中。” “只不过，你俩的福气不一样，似乎她比你更幸运一些。” 杜鹃明白。 她之所以有福气，是因为她爸爸是杜开发，地税局局长，所以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而卢月影没有任何关系，却恰好遇到赵羽，所以她确实很幸运。 “谢谢你，杜鹃，你回去工作吧。” “好的，赵科长。” 打发走杜鹃，赵羽也放下心来。 只要卢月影能跟平时一样，这个谣言很快就能成为过去。 不然，只怕怀疑的人会越来越多，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杜宏志也听说这个谣言了，打电话让赵羽去他的办公室。 “电视台那个卢月影，是怎么回事？” 赵羽的工作和生活，杜宏志觉得是一样重要的，因为牵涉到杜楚冰。 赵羽便将事情的经过对杜宏志讲了一遍。 杜宏志脸色阴沉，怒声道：“真是人渣，浑蛋。” “在社会上包养情妇，都经是乱了风气，竟然还把手伸到自己的女下属，连工作都影响了。” “这种货色，见了美女就走不动，怎么可能会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工作上。” 赵羽看着杜宏志发脾气，一言不发，只是抽烟。 过了一会儿，杜宏志冷静下来，也点了一根烟：“小羽，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对。” “谣言止于智者，只要你和卢月影跟平时一样，不畏惧任何的目光，这事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或许，今晚武警支队的认亲仪式之后，这个谣言反而会对你有所帮助。” “就是小冰那边，估计早晚都会知道，我会给她打个电话，替你解释一下。” 赵羽直翻白眼，我和杜楚冰本身就是假的，还需要解释个毛线。 就在赵羽准备这样说的时候，杜宏志的手机响了。 杜宏志看了一眼，就对赵羽摆了摆手。 赵羽明白，赶忙起身，离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又帮他关上了门。 回到办公室，赵羽就开始写发言稿了。 今天晚上用的。 好多中央媒体都来了，赵羽不但要自己露脸，还要把市长热线推广出去。 只有这样，衡东市的大权才能被他紧紧掌控手中。 第138章 旁若无人 下班后，赵羽就随着杜宏志去了武警支队。 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市委宣传部部长刘锡明、日报社社长侯东川和电视台台长李月义。 央媒和省媒都来了，作为衡东市本地的媒体自然不能不到位。 只不过，刘锡明他们虽然跟着去了，但只是武警支队方面的邀请，说是今晚有一个重大的拐卖认亲活动，央媒和省媒都来报道。 谭泽恩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宣传部长刘锡明，后者当然极为重视，分别给侯东川和李月义打电话，让他们亲自带队去武警支队。 侯东川和李月义也问了是什么事，但刘锡明只知道是武警支队一个连长的儿子被拐卖十三年后，然后被找回来了，今晚举办一场认亲仪式。 侯东川和李月义也听说了，省厅破获了一个人贩子团伙，抓了不少人贩子，还寻回了不少被拐卖的孩子。 其中，有的已经被拐卖十几年了。 这个案子的影响力相当大，震动了公安部，所以侯东川和李月义也不敢怠慢，带着自己认为最能拿出门的精英团队去武警支队。 当了武警支队之后，李月义看到了赵羽。 杜宏志来了，赵羽是秘书，跟着来自然是当然的，李月义并不意外，陪着笑跟他打了招呼。 刘锡明和侯东川也在李月义的介绍下，跟赵羽认识了。 不过呢，他们的眼睛有点怪怪的味道。 赵羽明白，跟他和卢月影的那个谣言有关系，自然是装作看不懂，依然谈笑风生。 巧的是，李月义带来的采访记者正是卢月影。 卢月影是专业出身，在大学的时候，就曾经有过各种采访经历，自然不是生手。 经过杜鹃的劝，卢月影已经整理好的心态，遇到赵羽的时候，并无任何的异常，满脸含笑又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 赵羽也是笑容可掬地跟卢月影聊天：“怎么样，小卢，明天上午能不能交作业？” 卢月影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赵科长，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去您办公室当面汇报。” 赵羽也点了点头：“行，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 “小卢，这段时间，没事多看看那些知名主持人的节目，总结他们的优点，结合自己的情况，尽快把自己的主持风格树立起来。” 卢月影心下一动，试探着问：“赵科长，您的意思是……” 赵羽并没有回答卢月影的问题，淡淡一笑：“《中国诗词大会》，我邀请了一名主持人，名叫董卿。” “虽然董卿目前的名气不算大，但她的主持水平非常高，我建议你跟她好好学习。” “如果有可能，你可以拜她为老师，保证你这辈子受益无穷。” “只要你能学有所成，我还会再在衡东电视台推出丝毫不比《中国诗词大会》的综艺节目，到时候我或许会考虑让你主持。” 卢月影大喜之极，赶忙保证：“赵科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绝对不会辜负赵科长对我的期望。” 忽然，卢月影想到一件事情：“赵主任说的那个图文设计的工作，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赵科长说得对，我答应了。” 赵羽点了点头：“你家里是不是有两万块钱的外债？” 卢月影点了点头，俏脸微红：“是。” 赵羽笑了笑：“这样吧，我让我朋友先支付给你两万块钱的工资，你先把外债还清了。” 卢月影大吃一惊：“赵科长，这…这……” “别误会，这是先支付的，也是为了让你工作更有积极性。” 卢月影心中感动之极：“赵科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赵羽逗她说：“卢主播，我真不是李月义那样的人。” 卢月影直接被逗乐了，咯咯直笑：“赵科长，您真幽默。” 赵羽和卢月影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自然是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武警支队的人看在眼里，全都担心杜楚冰会吃醋。 而体制内的那些人呢，纷纷奇怪着，谣言都满天飞了，赵羽竟然还敢跟卢月影这般说笑，似乎当所有人都是空气嘛。 这些人的想法，就分为了两种。 第一，赵羽和卢月影是故意演戏给人看的。 就算赵羽的城府深，露不出半点破绽，可卢月影才是一个刚入职的大学生啊，刚步入社会，怎么可能能装那么像呢？ 所以，第二种想法，人就多多了点。 或许吧，赵羽和卢月影之间，真的没有那回事。 毕竟在体制内，在官场，陷阱很多，而赵羽又得罪了不少人，有人陷害他也是正常现象。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 今天，没设主席台，所有领导都坐在台下，前两排。 体制内的领导，有人民日报的一位副主编，新华社的一个副社长，省委副书记，省宣传部部长，省公安厅的厅长和政委，东华日报社的社长，以及市委书记乔家芳和市长杜宏志。 还有，央视虽然没有来领导，但却来了记者，也准备报道这件事呢。 军方这边，除了武警支队的队长邵宏光和政委谭恩泽之外，还有东华省武警总队一个副司令员和副政委。 所以啊，今晚出息的领导阵容，绝对是极其庞大，场面也让人震撼。 杜楚冰展示了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将今晚的各个细节都安排得相当到位，几乎没有任何的纰漏。 邵宏光和谭泽恩对杜楚冰是赞不绝口，省武警总队的领导们也对杜楚冰是刮目相看，至少是印象很深。 只有杜楚冰自己心里明白，赵羽把她的方案要了一份，然后进行了详细的修改。 准确说，今晚的执行效果是修改后的。 而修改后的方案跟修改前的方案相比，绝对是面目全非那种。 领导们一个一个讲话。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对东华省公安厅一举破获这一个人贩子团伙的功劳表示肯定。 可在省公安厅厅长林光荣讲话的时候，抛出了一个雷子，让全场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有震惊的，只有已经知情的杜宏志、邵宏光、谭恩泽和杜楚冰四个人。 林光荣是这样发言的：“我们省公安厅能够破坏这么一个人贩子团伙，掌握了近两百个被拐卖儿童目前的信息，必须要感谢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衡东市政办秘书一科的赵羽科长。” 第139章 赵羽先斩后奏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赵羽，更多的目光是不解。 省公安厅破获这么一起震惊全国的人贩子团伙，跟赵羽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今天的这个什么认亲仪式，一旦录制结束，就会从上到下，层层报道，势必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一个衡东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竟然被省厅点名表扬，而且还是感谢性质的。 赵羽神色坦然，并无任何的喜悦，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所有人都明白，林光荣这句感谢的话，对赵羽会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跟赵羽不对付的几个人，邱大江、李月义等人，皆是脸色大变。 赵羽混得越好，对他们而言，只会是坏消息。 每个人该怎么反应，就怎么反应，但林光荣的讲话还在继续着。 “大家一定会很奇怪，我们省公安厅办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为什么要感谢赵羽科长呢？” “毕竟，赵羽科长不是公安方面的人，而是杜市长的秘书。” “答案很简单，关于这个人贩子团伙的线索，正是赵羽科长提供的。” “有了赵羽科长的线索之后，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邵旭刚副队长带队进行了一番调查，又发现了重大线索，然后果然请示领导，向省公安厅汇报，请求支援。” “线索是一切案子的本源，所以这一起跨六省，纵横十几年的人贩子团伙，才能够被我们警方彻底端掉。” “至于赵羽科长怎么会有人贩子团伙的线索，我没有问他。” “不过呢，按照今晚的议程，赵羽科长也有发言的机会，相信他一定会向大家揭秘的。”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今晚既然是庆功，大家就要吃好喝好玩好。” 掌声之后，主持人布尔多娜走上舞台：“下面，就请赵羽科长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又是一阵掌声，比刚才还要激烈，因为今晚的观众，武警支队的官兵占据绝大多数。 在掌声中，赵羽走上发言席，手里没有拿稿子。 所有人都明白，赵羽准备脱稿了。 脱稿讲话，在官场之中，绝对占不到百分之一的比例。 大部分的领导，都是事先准备好稿件，照本宣科。 也有一些领导，在念稿的时候，偶尔也会来一段即兴发挥，脱稿一会儿。 但是呢，讲话的节奏会慢下来很多，因为他需要思考。 而脱稿的水平呢，跟念稿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即便如此，也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从头念到尾，甚至于连头都不抬，没有人喜欢听这样的领导讲话，基本上都是教条主义，讲一大堆空洞的东西，不切实际。 杜宏志望着赵羽，心中暗想，这小子，今晚准备把风头进行到底啊。 脱稿讲话，杜宏志也有这个能耐，但只能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会议上。 而今晚的这个认亲仪式，显然就是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杜宏志没有绝对的把握。 赵羽轻飘飘地来到发言席，拍了一下麦克风，没问题，于是就开始讲话。 “感谢林厅长的夸奖，我承认，我是将线索提供给了警方，算是为此次端掉人贩子团伙的行动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吧。” “但是，事情的关键，在于这个线索的出处。” “想必，大家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下面我就正式揭晓。” 赵羽讲话，充满着自信，不管是开篇，还是逻辑，以及节奏的把握，都是很出色的，在场的不少领导都暗暗点头。 即便是念稿，也只能是这样子了。 赵羽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以烘托现场的气氛，以及微微吊起大家的胃口。 但是，时间不能过长，不然效果反而就不好了。 大概只是三四秒钟之后，赵羽就再次开口了：“很多人或许都猜过，但我可以绝对保证，你们一定都猜错了。” “因为，这个线索的出处，来自于市长热线。”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 包括杜宏志在内，也是非常意外。 杜宏志猜不透，赵羽是想打出衡东市市长热线的名气，还是这个线索真的来自于市长热线呢？ “只可惜的是，这位热心的市民，这位正义的中国公民，是用IC卡电话拨打了市长热线，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我希望，这位市民看到今晚的报道之后，能够再次拨打市长热线，及时与我联系。”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赵羽便趁机将衡东市市长热线最近一个多月的汇总情况进行了简单的介绍，解决了多少问题，为衡东市民带来多少方便，等等。 然后，赵羽又随便讲了几句结束语，就完美完成了今晚的脱稿讲话。 时间不多，一共是六分钟，但整个过程绝对很精彩。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报道一旦层层发出，衡东市市长热线的接线数量绝对会再次来一次飞跃。 赵羽的意图很明显，采用倒逼的方式，来整顿衡东市各单位的工作作风。 杜宏志简直想一直鼓掌。 虽然赵羽没有把讲话内容提前告诉他，但却正是杜宏志想要的效果。 若是旁人这样，先斩后奏，甚至于都未必会奏了，杜宏志一定会心情很不爽。 毕竟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干什么事，竟然瞒着自己。 哪怕是好心都不行。 领导虽然获益了，但却失去了掌控力。 可赵羽不同，杜宏志的心里没有半点不爽，反而是十分欣喜。 为何呢？ 因为从赵羽以往的种种表现，尤其是今晚这件事情，还有赵羽的房地产提议，赵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自从那天赵羽提议将工作重点投入在房地产开发上，杜宏志就让家族帮忙打探内幕消息。 谁想到，这一打探之下，杜宏志还真是吓了一跳。 估计，赵羽的猜测，还真是有可能发生。 当然了，只是有可能。 毕竟，国家在这几方面的保密工作，绝对是很到位的。 而杜家呢，又没有人能够身处最高权力层。 可以说，杜宏志基本上认同了赵羽在房地产方向上的提议。 接下来的衡东市，必然将翻天覆地了。 第140章 惊讶，惊讶，震惊…… 今晚的讲话环节并不多，只是主办方的邵宏光讲了话，然后是省公安厅厅长林光荣讲了话，最后是赵羽。 他们三个人讲了话之后，接下来的环节就进入到了今晚的重点，也就是认亲环节。 小葛被解救之后，被带到了衡东市，今天下午刚到。 当然了，小葛被卖到的一户人家，并不姓葛。 今年小葛已经十六岁了，正值上高一。 被带到之后，警察只是告诉小葛，今晚会让他和他的亲生父母团聚，却暂时没有将他亲生父母的身份告知，因为带他回来的警察也不知道。 同样，葛光豪两口子也在现场，他们同样是丝毫无知。 赵羽讲话结束之后，布尔多娜再次上台。 “人贩子破坏了无数的家庭，妻离子散，还让不少人郁郁而终，甚至于还有人死在了寻找亲生儿女的路上。” “今晚，之所以在我们衡东市武警支队举办这场庆功宴，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支队也有这么一对夫妇，寻找失散的儿子十三年。” “下面，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葛光豪连长和他的爱人冯秀娟同志上台，为我们讲述他们十三年的寻子经历。” 听到这里，小葛瞬间就明白了，就要想站起身来，却被杜楚冰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小葛，先别着急，先听听你爸妈寻你的故事。” 小葛点了点头，没有再动。 这个节目，事先跟葛光豪沟通了，他早有准备。 掌声响起之后，葛光豪就拉着冯秀娟的手，一起走上了台。 葛光豪接过麦克风，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战友，大家晚上好。” “今晚，受支队领导的命令，我和我爱人讲一讲我们十三年的寻子经历。” “十三年前，我们唯一的儿子葛荣军被人贩子拐走，下落不明。” “当时，我们全家都急疯了，我爱人更是一病不起，神经恍惚。” “我报了警之后，当地的公安机关也迅速行动，各种盘查，但终究是没有找到。” “从那天起，我就踏上了寻子的道路，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把儿子找回来，哪怕我死在寻找儿子的路上。” “还好，几任领导得知我的情况，对我都比较照顾，允许我每年在支队待三个月，其余时间都可以去寻子。” 葛光豪在讲的时候，身后的大屏幕同时也亮了，开始播放一个动画片。 准确说，是一个失孤的动画片，男子风餐露宿地寻找儿子，走到一个个城市，不是张贴寻子广告，就是找人询问打听。 动画片配上葛光豪的讲述，效果翻倍翻倍再翻倍。 “我的津贴，几乎全花在了寻找儿子上面，我一直都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只有在支队的三个月，我才能吃上肉，补充营养，不然我的身体只怕早就垮了。” 台下的小葛，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若不是杜楚冰按着他的肩膀，恐怕他早就已经冲上台去，抱着葛光豪和冯秀娟一阵嚎啕大哭了。 葛光豪继续：“我的妻子，也是省吃俭用，她得了病，从不按时吃药，就是为了省钱，让我在外面能有富裕一点的钱。” “所以，我妻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曾经精神恍惚了半年多，出门差点被汽车撞死。” 台上的冯秀娟也早就是泣不成声，葛光豪也是眼泪直流。 “不知道大伙儿能不能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反正我葛光豪是最痛恨人贩子的。” “我曾经发过誓，只要能让我抓到一个人贩子，我一定把他活活打死，哪怕让我坐穿牢底。” “十三年过去了，我的儿子葛荣军已经十六岁了，今晚就是他的生日。” “如果，能有机会，让我和我儿子见上一面，我就算是立即死掉，这辈子也没有白活。” 台下的葛荣军感觉到，杜楚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开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站起身来，哭着大喊一声：“爸，妈，我就是你们的儿子葛荣军，我被解救回来了。” 所有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葛荣军的脸上。 惊讶，惊讶，震惊…… 其实，不需要DNA确认，葛荣军几乎是葛光豪的年轻版，一眼就能看得出。 葛荣军一步步向台上走去，葛光豪和冯秀君都呆住了，他们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葛荣军走到他们的跟前，跪了下来，再喊一声：“爸，妈，你们的儿子真的回来了。” 冯秀娟先反应过来，立即搂着葛荣军，泪如泉涌：“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妈了，妈差点等不到今天。” 葛光豪也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搂着妻子和儿子，大哭起来：“荣军，爸想死你了……” 音乐，突然响起，还是那一首《化风行万里》，绝对能称得上永远的经典。 布尔多娜也拿着麦克风上了台，依然是一身戎装焕发，背后的大屏幕依然是失孤的动画片，反复播放着。 …… “我化风行万里，飞过千山找寻你，你却似一轮月，高挂在遥远天际。” “我眼里的风景，等着说给你来听，而你似那泡影，消失在我世界里。” …… 同样还是这首歌，但今晚的效果是布尔多娜上一次演唱的十倍。 绝对不是夸张，原因有二。 第一，布尔多娜经过刀郎的指导，演唱水平进步了很多。 第二，背后的动画片，现场的认亲，以及被烘托起来的氛围。 当这首《化风行万里》演唱结束的时候，不管是听过一次的，还是第一次听的，在场九成九的都流下了眼泪。 今晚的认亲仪式，效果是出奇得好，妥妥一百分。 葛光豪一家三口团聚，好一番大哭之后，葛光豪没忘了恩人，左手扯着妻子冯秀娟，右手扯着儿子葛荣军，一起来到赵羽的跟前。 就在他们三个就要跪下来的时候，被赵羽给拦住了。 赵羽笑着说道：“老葛你就被搞这一套了，我可吃不消。” “我帮你找回了儿子，你请我喝一场酒，然后咱俩就扯平了，怎么样？” 葛光豪一脸正色：“不怎么样，赵老弟，我说过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了的。” 赵羽：“……” 第141章 老子一定搞死你 今晚，几家欢喜几家愁。 武警支队里上演着一场认亲仪式，荣耀的光环一直笼罩着赵羽。 可徐茂明就坐立不安了。 因为他得到消息了，李珊失败了。 而且，李珊失败好几天了，却一直忽悠他，说邵旭刚已经有所松动，正在考虑中。 但徐茂明刚刚听说那晚夜市上李珊被邵旭刚拒绝，被男朋友张虎羞辱，并被甩的事情，立即给李珊打了电话。 “臭娘们，邵旭刚早就拒绝了，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李珊也不是善茬，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姓徐的，邵旭刚虽然拒绝了，我老娘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又不是天天睡大觉。” 徐茂明更气怒了，几乎咆哮起来：“你他娘的努力了什么，邵旭刚答应吗？” “那天晚上，在夜市，邵旭刚拒绝你，你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 李珊毫不示弱：“邵旭刚又没有完全把话说死，我还在努力，当然不会告诉你。” “明天周六，我还准备再去找邵旭刚，继续缠他。” 徐茂明有点想发晕。 你再缠邵旭刚两天，这案子就该定了，我被判刑，那五十万就成你的了。 臭娘们，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老子可不会让你如意。 徐茂明咬着牙：“臭娘们，你想怎么缠邵旭刚，我不管，五十万马上还给我，必须今晚。” 李珊当然不同意：“那可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想办法帮你办成。” “这样吧，徐局长，你也消消火，最多再等一个礼拜。” “如果邵旭刚还不答应，我一定把那五十万一分不少地全都退给您，怎么样？” “你……”徐茂明大怒。 李珊分明是想吞了这五十万。 就在徐茂明准备再次不同意的时候，李珊直接就说了一句“先这样说，徐局长，我要洗澡睡觉了”，就挂了电话。 徐茂明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他立即再次给李珊打电话，结果却是对方关机了。 “臭娘们，老子一定搞死你。”徐茂明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所托非人啊，没想到李珊竟然是这么一个贪婪无度的女人，徐茂明这一次失策了。 但徐茂明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李珊，他必须要马上处理这件事情。 时间被李珊白白浪费了三天，这可是决定徐茂明命运的三天。 徐茂明立即给他哥哥徐茂光打电话，把这事说了。 徐茂光气得，破口大骂：“蠢货，你平时就是这么办事的，喜欢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好了，李珊那个娘们把你坑了，你就准备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吧。” 徐茂明慌了：“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徐茂光怒道：“我怎么管你，三天的宝贵时间被你耽误了，现在邵旭刚手里的证据一定齐全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徐茂明哭丧着脸：“哥，从这事出了之后，你就一直没帮我，你得帮帮我啊。” 徐茂光火冒三丈：“放屁，我要是不管你，朱玉华会让上梁区公安分局跟市局刑侦支队争案子？” “我要是不管你，我会找人去灭秦玉珏的口？” “现在，争案子失败，灭口也没成功，你又信誓旦旦说你可以搞定邵旭光，让我不用多管，没成事就开始怪我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 徐茂明几乎要哭了：“哥，我错了，我向你认错，可你还得继续救我啊。” 徐茂光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现在的局势，你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 “我如果过分插手这件事情，只会落下把柄，给赵羽机会。” “到那时，咱俩都栽了，那就是真的彻底完了。” “茂明，我会给检察院和法院打招呼，让他们尽可能对你少判几年。” “你现在就打电话自首，认罪态度良好，赵羽也就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了。” 徐茂明：“……” “哥，我…我能不能不坐牢啊。” “你不想坐牢，就去找别人吧，你哥我没有这个本事。” “别，别，哥，我听你的，听你的。” 徐茂光这才语气稍缓：“你放心，一是让你少判几年，二是我跟里面打招呼，不会让你吃苦。” “第三，我会给你制造减刑的机会，让你早点出来。” “第四……”徐茂光眯着眼睛，一脸的阴沉，“我会想办法，让赵羽落马，为你报仇。” “对，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徐茂明更是一脸的狰狞，咬着牙，“不但要让那个浑蛋落马，还要弄死他，必须弄死。” 徐茂光：“……” 他实在懒得理会这个蠢弟弟了，甚至于徐茂光觉得，当初把徐茂明一步步提拔到衡东市教育局副局长的职务，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蠢货满脑子里除了女人之外，思维逻辑就是一团浆糊，妥妥的蠢蛋一枚。 如果，当初不提拔徐茂明，让他一直当个普通的干事，或许徐茂明就生不出这种多不该有的念头。 徐茂光懒得再骂他，你以为公检法是咱们徐家开的吗，可以随随便便草菅人命？ 不到迫不得已，谁他妈的愿意跟人命案扯上关系啊。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吧。” 说完最后一句，徐茂光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徐茂光点上一根烟，双脚翘在书桌上，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才能获得赵羽的许可。 不然，一旦太过分了，被赵羽一直盯着，就算徐茂光是衡东市的政法委书记，也会很难受。 毕竟就像徐茂光对徐茂明说的那句话，衡东市的公检法不是他们徐家开的。 徐茂光不单单忌惮市长杜宏志，更忌惮赵羽，因为赵羽的手里有市长热线。 对于市长热线，衡东市的所有副市长全都后悔了。 早知道市长热线这么厉害，当初怎么就没有将这把利器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呢？ 市长热线刚成立的时候，他们都是嫌麻烦，把这个没有油水，却又得罪人的市长热线服务台向外推，都不想管。 现在，赵羽因为执掌市长热线，更是充分利用这一工具，以至于大权在握，引起了他们的共同眼红。 眼红之外，更多的是忌惮和害怕。 第142章 投案 武警支队举办的认亲仪式刚刚结束，赵羽就接到了邵旭刚的电话。 徐茂明投案自首了，承认了以权力逼迫秦玉珏，还给她下药，造成秦玉珏跳楼的事实。 赵羽冷笑一声：“果然，徐茂光是个明白人啊。” 对于徐茂光和徐茂明弟兄俩，赵羽早就打听清楚了，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好色愚蠢。 所以，徐茂明肯投案自首，一定是徐茂光的主意。 邵旭刚想了想，还是将李珊缠他的事情对赵羽说了。 赵羽其实也听说了，但因为邵旭刚拒绝了李珊，他自然不会主动向邵旭刚问这事。 “放心吧，老邵，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也不会干那么蠢的事。” 顿了顿，赵羽又说：“既然这样，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徐茂明投案，秦玉珏也就安全了，我这就让她去京城接受手术。” “另外，你还继续负责旧案重审，因为是要定期向领导汇报的，还要通过衡东日报向衡东人民公示，所以不能断。” “衡东会所的案子，交给晓丹吧，正好她可以从秦玉珏的案子中抽出来了。” 邵旭刚一口答应下来。 相比邱艳艳和衡东会所的案子，旧案重审显然更加有意义，分量更重。 挂了电话，赵羽看看时间晚了，就没再给秦玉珏打电话，等明天早上再给她打电话不迟。 赵羽凑了杜宏志的车，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接到了骆晓丹的电话。 “赵科，邵队说，您让我负责衡东会所的案子？” “对。”赵羽掏钥匙开门，“衡东会所的证据，我已经让人弄了一部分，明天上午十点钟吧，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好的，赵科长，那咱们明天上午见。” 挂了电话，骆晓丹长出一口气，暗想，赵科长没怪我，赵科长没怪我。 江秋晨和赵羽约会的事，是骆晓丹告诉杜楚冰的。 这事在骆晓丹心里一直都吊着，她担心赵羽会因此怪她，甚至于恨她。 更别说，骆晓丹又从杜楚冰的嘴里得知了真相，赵羽是和江秋晨逢场作戏，给设计他的人看的，目的是端掉衡东会所。 所以，骆晓丹对赵羽充满了浓浓的愧疚。 告状，结果发现是冤枉，这事是最尴尬的。 邱大江也是凑了杜宏志的车回家的。 回到家里，邱大江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今晚，赵羽出尽风头，即将名扬全国，所以邱大江的心里很不舒服。 在今晚之前，邱大江就已经很不爽了。 女儿邱艳艳被起诉，邱大江弄权，让法院那边搞了一些手脚，这事暂时被拖住了。 只要事情拖住，邱大江就能有时间和机会再次出手，让那人撤销起诉。 但这一次，邱大江失策了。 邱大江刚上门找了对方，对方并没有直接表态，只说考虑一下。 谁想到，邱大江前脚刚走，对方随即就报警了，说是被威胁了，可能有杀身之祸。 这么一来，刑侦支队就可以介入了。 刘立业接受之后，“迅速行动”，短短一天时间就“调查”到了全部的证据。 一天的时间？ 邱大江心里明白，铁定是赵羽早就派人暗中取证了，是故意不给他再翻云覆雨的机会。 邱大江明白，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当初……邱大江心中是深深的后悔啊。 若是当初没有搭理潘成学，并不参与到换答卷的事件中去，他和赵羽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能这么快就冲突这么激烈。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邱大江只能尽量挽回。 去求赵羽？ 邱大江当然不会这么干。 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乔家芳出面，让杜宏志买一个面子。 只要杜宏志开口，赵羽一定会高抬贵手。 所以，虽然今天已经很晚了，但邱大江仍是取了一百万现金，装进一个袋子里，直奔乔家芳的家里。 乔家芳今晚也没少喝，毕竟来了那么多的领导嘛。 他这个衡东市的市委书记，在今晚的场合下，算不上大领导了。 回家洗了个澡，乔家芳正准备睡觉，有人按门铃了。 乔家芳的老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皱着眉头：“谁啊，都十点多了。” 乔家芳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便说道：“你去问问是谁，如果是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人，就说我不在家。” “嗯。”乔家芳的老伴答应一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 邱大江赶忙回应：“嫂子，是我，邱大江。” “大江啊。”乔家芳的老伴一听，立即就走了过去，给邱大江开了门。 “嫂子，乔书记睡了吗？” “今晚没少喝，刚躺下，你先在客厅坐，我去喊老乔。” “哎，好的，嫂子，打搅了。”邱大江急忙赔笑，“要不是有急事，我肯定不会这么晚打搅你们休息的。” 乔家芳的老婆笑着说道：“大江，你客气什么呢，咱们又不是外人。” 说着，乔家芳的老婆就回了卧室。 不一会儿功夫，乔家芳就出来了，他老婆没再跟出来。 邱大江赶忙站起身来，陪着笑：“不好意思，乔书记，这么晚还来打搅您。” 乔家芳微微皱眉，抬手示意邱大江坐下，自己也坐下，问：“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邱大江微微一叹：“乔书记，赵羽派人调查艳艳，然后又拿捏住了我的一些证据，已经开始起诉和报警了。” 乔家芳脸色微微一变：“我说过，暂且不要招惹赵羽，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 邱大江赶忙摆手：“乔书记，您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啊，我真没招惹他。” “可是，我不招惹他，那小子担心我会出手，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乔家芳冷笑一声：“衡东会所那个叫江秋晨的女人是怎么回事，电视台那个叫卢月影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大江，你可别告诉我，这两件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啊。” 邱大江顿时语塞。 乔家芳也没有吵邱大江，只是微微一叹：“我不让你招惹赵羽，你非要不听。” “现在，你斗不过赵羽了，急着来求我，让我怎么办？” “难道我替你去求赵羽，让他放你一马？” 第143章 一百万 说完这一句，乔家芳就掏出烟，准备点上。 邱大江赶忙掏出打火机，给乔家芳点上烟。 乔家芳从卧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邱大江脚边的那个袋子，已经估算出了里面装了多少钱，却又故意装作没看到。 果然，乔家芳此言一出，邱大江就立即将袋子提起来，放在茶几上。 邱大江打开袋子，露出满满一袋子的钞票。 乔家芳故意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悦：“大江，你这是什么意思？” 虚伪的嘴脸，可见一斑。 邱大江一边心中暗骂，一边赔笑：“乔书记，我没别的意思。” “这事，须得麻烦乔书记跟杜市长打个招呼，毕竟赵羽是杜市长的嫡系。” “杜市长那边，肯定得需要打理打理。” “这是一百万，如果不够的话，回头我再想想办法。” 乔家芳没有表态，只是沉吟了一下。 沉吟其实也是一种表达，似乎是没有拒绝。 至于够，还是不够，邱大江暂时不知道答案。 官场上，不管你贪了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并不是说到了你手里，就全都是你的了。 如果不出事，这些钱就全部是你的了。 如果出了事，分为两种。 第一，能摆平，但需要花很多钱往上送。 第二，摆不平，你锒铛入狱了，你贪墨的钱自然就全部归公了。 所以，一旦官员出事，就会不惜大把大把的钞票往上送，以求能够花钱消灾。 在那个时候，就跟去医院看病一样，钱已经不再是钱了，只要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花再多都是值的。 一百万，着实能让乔家芳心动。 而且以乔家芳市委书记的地位，只要邱大江不是当街杀人，相信杜宏志都会给他一个面子，放邱大江一马的。 当然了，邱大江的市政办秘书长的职位，必须要挪一挪了。 邱大江更是大气都不敢粗喘一口，唯恐乔家芳会拒绝，那样他就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了。 毕竟，有三条人命啊。 良久之后，乔家芳一根烟抽完，这才开了口：“大江，说说吧，你和赵羽之间的恩怨。” 邱大江大喜，赶忙从潘成学更换赵羽的答卷讲起，一直讲到江秋晨和卢月影的事。 当然了，邱大江在潘艳艳霸凌同学的事情上进行了一些掩饰，只说是事后都进行了安抚和赔偿，没提那三条人命的事。 九成是真话，使得乔家芳基本上全信了。 乔家芳点了点头：“行，大江，明天我跟杜市长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替你说下来这个情。” 邱大江大喜之极，双手合十：“多谢乔书记，一切都拜托了。” “乔书记，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告辞，告辞。” 送走邱大江之后，乔家芳将袋子彻底打开，他老婆也从卧室里再次出来。 “天哪，这差不多有一百万吧，大江到底犯什么事了？” 乔家芳淡淡说道：“把钱收好，睡你的觉去，不该问的别乱问。” “哼。”乔家芳的老婆不满地哼了一声，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将袋子拿起，去了储物间。 乔家芳又半躺在沙发上，再点上一根烟，开始考虑这事。 以乔家芳的阅历，如何看不出邱大江没有完全说实话呢。 而且，乔家芳还能根据邱大江的描述，能准确判断出，邱大江到底在哪方面说谎了。 只不过呢，乔家芳倒也不是很在意。 因为乔家芳也是在基层多少年，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混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虽说是一步一个脚印，但乔家芳也理解，在那个年代，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绝对是不行的。 就因为这样的非常手段一旦被施展，就如同小偷变成惯偷一样，成为了习以为常。 所以，乔家芳很理解邱大江。 因为在曾经的时候，乔家芳也曾经嫩过，也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 当时，乔家芳也曾这样求助过自己的领导，结果是好的。 但国家的形势，至少在法律方面的完善，在民意方面的进步等等，跟十年前就不一样了。 抽了两根烟之后，乔家芳就起身回去睡觉了，连客厅的灯都没有灭。 衡东市官场的规矩。 但凡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家里必须要留一盏灯，照亮黑夜。 不然的话，以乔家芳老婆的节省，铁定会起身将客厅的灯拉灭。 第二天。 虽然是周六，但省里有一个视频会议，比较重要，乔家芳和杜宏志都要参加。 因为时间比较长，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杜宏志起身去了洗手间。 大概过了半分钟不到吧，乔家芳也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样的情况，不说在别的地方的官场怎样，至少在衡东市，是很少发生的。 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位大佬要有事要商量了。 而且呢，是第二位去厕所的大佬拦住第一位去厕所的大佬，意味着主动。 今天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杜宏志刚从洗手间出来，恰好乔家芳来到洗手间的门口。 只要不是太官僚，领导去洗手间，秘书是不需要陪同的。 不然会怎么样呢？ 帮忙嘘嘘一下吗？ 乔家芳突然顿住了脚步，对杜宏志招了招手：“杜市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咱俩商议一下。” 说着，乔家芳指了指一旁的阳台地方。 这里，倒是已经有几个人在抽着烟了。 但看到市委书记和市长一起走过来，这几个人吓得赶忙把烟掐了，又扇了扇空气，匆忙离开。 其实不用扇，因为乔家芳和杜宏志都是大烟鬼。 大概五分钟左右，乔家芳和杜宏志就一起回到了座位。 俩人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认真地观察乔家芳和杜宏志的表情，但却都很失败。 这两位大佬不愧是大佬，喜怒不露于色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 就在短短的五分钟里，乔家芳和杜宏志已经达成了协议。 杜宏志答应放邱大江一回。 而乔家芳付出的条件是，邱大江让出秘书长的位子，而且要离开市政口。 至于乔家芳会如何安置邱大江，那就是乔家芳的事，杜宏志不会去参与。 除此之外，下一次的人事任免，乔家芳对杜宏志的提议人选，也不会干涉。 官场，尤其是一个地方的两位大佬之间，有合作，也有博弈。 优劣势，只凭借各自的本事。 第144章 不服气 九点钟，会议开始的时候，赵羽也来到了办公室。 卢月影比赵羽还早到一步，已经在赵羽的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看到赵羽来到，卢月影立即眼睛一亮，赶忙打招呼：“赵科长好。” “你也好，刚到吧？” 赵羽到了之后，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向卢月影回应。 卢月影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我已经到了半个小时。” 到了半个小时？ 赵羽开了锁，正要推门，闻言不由一愣，手下也是一停，转首看了卢月影一眼。 卢月影狡黠地笑了笑：“赵科长，我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赵羽明白了，一边推门进屋，一边笑道：“行啊，没想到你竟然是人小鬼大。” 卢月影跟着赵羽进屋，撅着小嘴：“人家才不小呢。” 似乎，卢月影突然又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俏脸一红，赶忙解释：“人家也就是比赵科长小两岁呢。” 这倒是实话，赵羽今年二十四岁，卢月影二十二岁。 “先随便坐吧，我去烧水。” 卢月影赶忙说：“赵科长，您先看我的汇报材料吧，烧水这种活交给我就行。” 赵羽也就是随口客气，自然不会跟卢月影抢，就把烧水的活儿让给她了。 邱大江也来了，路过赵羽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忙活的卢月影，以及正坐在老板椅上抽烟看材料的赵羽。 忍不住，邱大江顿了一下，往赵羽的办公室里多扫了两眼。 邱大江暗想，先是江秋晨，再是卢月影，这个小王八蛋的艳福真是不浅。 哼，小王八蛋，既然这么好色，你早晚都会栽在女人的肚皮上。 然后，邱大江就快步走了过去，去自己的办公室。 邱大江认定了，赵羽只是初期比较谨慎而已，保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等顾梦东再选出一个美女，精通勾引男人的本领，保证赵羽一定会招架不住。 这会儿，邱大江越发认定，乔家芳让换人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啊。 不然的话，有卢月影在，江秋晨若是一直不主动，成功的几率就非常渺茫了。 到了办公室，邱大江点上一根烟，忽然觉得不对劲。 眼下是谣言满天飞，卢月影竟然还敢来找赵羽，丝毫不避讳，到底是什么意思？ 显然，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啊，赵羽是故意做给人看的，让人觉得他俩之间确实没什么。 邱大江冷笑一声，小王八羔子，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你掩饰不了。 赵羽的办公室里。 卢月影烧好水，帮赵羽沏了茶，赵羽也把卢月影的材料全部阅读完毕。 “不错，如果是一百分的话，你绝对可以得七十多分了。” 七十多分？ 卢月影本来要一屁股坐在赵羽对面的椅子上，闻言立即就是两腿一软。 而卢月影的心里，格外不服气。 自己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反复修改了N遍，绝对是完全满意了，百分之一百一十的满意。 谁想到，到了赵羽这里，竟然只给得七十多分。 “七十九分？”卢月影不敢表达不满，忍不住问了一嘴。 “噢，最多七十一分。”赵羽头也不抬，并且开始在卢月影的材料上动笔了，“这还是看在你很敬业的份上，不然估计就是刚及格。” 卢月影：“……” 不服输的心思突然间浓郁了很多，卢月影的小性子忍不住发作了：“哼，赵科长，我不服气，你这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赵羽笑了笑：“你等我一会儿，最多二十分钟。” 卢月影也看到了，赵羽用笔在她的材料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很好奇。 但卢月影忍住了，她就是不去看。 哼，什么七十一分。 什么看在我敬业的份上，不然就是刚及格。 你就是故意的。 你肯定是希望我很好奇，会走到你身边，看你画了什么。 我偏偏不上你的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卢月影有点小生气，赵羽让她等，她就等，故意不看赵羽一眼。 办公室里，安静起来，只有水笔划纸的声音。 门口呢，倒是脚步声不断。 今天书记和市长都来参会，谁敢在家歇着，几乎全员都来加班了，甭管有没有活干。 每个经过赵羽办公室的人，都会忍不住向里面看一眼，尤其是听说卢月影又来找赵羽的人，更是故意放慢脚步，多看几眼。 卢月影没有脸朝外，在门口的位置就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美女嘛，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以及背面，都是美的。 看到了卢月影的美，这些人几乎对那个谣言更加相信了。 但他们也更奇怪了，赵羽和卢月影难道真的没听到那个传言嘛，还敢这么光明正大。 大概十分钟后，赵羽停了笔，拿起材料，仔细又看了一遍。 这一遍，赵羽又动了笔，只是偶尔才会写些什么。 又七八分钟后，赵羽彻底停笔，将材料递给卢月影：“帮你改好了，两件事情，你听好了。” “第一，这份材料对你的提高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反复阅读，仔细领悟。” “第二，把材料的内容做成PPT，今天晚上之前完成，然后发到我的电子邮箱，我电子邮箱的地址已经写在上面了。” “这周末你辛苦一下，因为明天我就会向杜市长汇报，周一上会。” 卢月影一边听，一边在看手中的材料。 只是看了开头的一部分，卢月影就惊讶之极，以至于赵羽后面说了什么，她浑然都没有听到，完全沉浸在了材料之中。 大概七八分钟后，卢月影先简单看完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表情已经是震惊之极了。 赵羽在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卢月影根本不在的样子。 卢月影忽然想到，赵羽说，有两件事情，让她听好了。 结果，卢月影完全沉浸在了材料之中，两件事情没听到一件。 卢月影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俏脸通红，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赵羽忽然说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有事？” 卢月影哭笑不得，我没有事，但我不知道你刚才给我安排了啥事。 就在卢月影准备厚脸皮问问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第145章 只差雷霆一击了 赵羽办公室的门其实是开着的。 但是，职场的进门方式两种，一种是敲门，一种是不敲门。 前者，都是职位，或者权力比赵羽低的。 后者，是地位或者权力在赵羽之上的，以及平级又关系不错的。 例如，杜宏志来赵羽的办公室，只要门开着，他就不用敲门。 赵羽抬头一看，是骆晓丹来了。 卢月影也转首看了一眼，但她不认识骆晓丹，只知道骆晓丹是个警察，因为穿着警服呢。 “赵科长，要不，我等会儿再来？”骆晓丹也不认识卢月影，见赵羽办公室有人，就准备再等等。 赵羽对骆晓丹招了招手：“不用，进来吧，小卢的工作我已经给她安排完了。” 听赵羽这么一说，骆晓丹就迈步走进了赵羽的办公室。 可卢月影想哭了。 你是安排完了，可我没有听到啊。 正想问呢，又来了一个人，我这怎么再开口啊。 卢月影还是太嫩了，只能红着脸站起身，向赵羽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卢月影就开始转动大脑，该怎么才能挽回局面。 卢月影知道赵羽对这项工作的看重，所以她害怕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事情。 而骆晓丹走进去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卢月影刚才的椅子上。 赵羽望着骆晓丹，一字一句说道：“我准备对衡东会所出手了。” 骆晓丹忍不住吃了一惊：“赵科长，我听说，衡东会所的老板顾梦东跟市里很多领导的关系不错，您要不要向……” 赵羽一摆手，他明白骆晓丹的意思。 向杜宏志汇报？ 已经汇报过了。 杜宏志的意思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动衡东会所。 因为一旦抓了顾梦东，拿不到证据，会对衡东市的招商引资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 毕竟，顾梦东虽然是商人，但名衔很多。 是衡东市的人大代表，也是衡东市慈善协会的会长，更是资助过十几个掏不起学费的大学生。 准确说，江秋晨就是其中一个。 不然的话，就算江秋晨想来衡东会所的地下会所上班，顾梦东也得放心用她才行。 现在，衡东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刚刚打开局面，杜宏志不希望毁于一旦。 赵羽理解杜宏志的心思，所以他才让江秋晨卧底其中，帮他确定一件事情。 因为赵羽是重生的，所以他知道，二十多年之后衡东会所被查，从墙壁中竟然发现了十几具干瘪的尸体。 这些尸体，是被抽干了血之后，封印在了墙壁之中。 可现在才是2001年，赵羽不知道衡东会所的墙壁中有没有尸体，有几具。 好在，衡东会所出事的时候，科技已经很发达了，竟然有人在网上发出了衡东会所的设计图，以及尸体藏匿图。 当时这事让赵羽很感兴趣，曾仔细研究了这两张图，记忆深刻啊。 赵羽让江秋晨干的事，就是确定这十几处的墙体，是不是中空，是不是重新修缮过。 江秋晨的回复，只有五处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赵羽基本上就能确定，这五处一定都藏着尸体。 这就是赵羽敢对衡东会所动手的底气。 赵羽淡淡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杜市长汇报过。” “杜市长的指示，只要证据搜集到位，把握十足，能够一击而中，就可以对衡东会所下手。”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我已经搜集到了相关的证据，只差雷霆一击了。” 骆晓丹一脸的惊讶。 衡东会所的地下服务，衡东市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 公安局里，知道的人更多。 只不过，就算是进行一次突袭，能够抓个现形，也不过是黄和赌而已，根本无法对衡东会所，对顾梦东造成致命一击。 以顾梦东的老谋深算，他的真实证据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拿到呢。 更别说，赵羽口中的这么多天，才会是几天啊。 如果搜集顾梦东的证据真是这么简单，顾梦东早就已经完蛋了，还会嚣张到这个时候？ 骆晓丹小心翼翼地问：“赵科长，您确定，真的拿到证据了？” 赵羽实话实说：“还没有，但我已经知道证据在哪里了。” “只要来一次对衡东会所的行动，证据就能立即到手。” 骆晓丹想晕。 赵羽这话，怎么有点像是不负责任呢。 若是别人这样说，骆晓丹铁定会立即起身离开，懒得再搭理他，包括邵旭刚和刘立业在内。 可对方是赵羽，从来没办过不靠谱的事。 但这事又不是小事，骆晓丹有些纠结：“邵队那边……” 赵羽点了点头：“邵旭刚那边，我跟他说，让你全权负责这次的行动。” 骆晓丹问：“要不要从各县区调拨警力？” 骆晓丹的意思是，异地用警，突击检查。 第一，保密性。 第二，陌生性。 当然，好处不止是这两点，但这两点是最大的优势。 赵羽摇头：“我这一次的目标是衡东会所，准确说是顾梦东，不需要把事态扩大化。” 意思是，如果这样搞的话，一定会有部分官员掉进去，对衡东市的形象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一堆当官的，而且是身处要职，竟然来这种地方搞黄和赌，只怕乔家芳就坐不住了。 骆晓丹懵了。 只搞顾梦东？ 赵羽为何要这样做呢？ 忽然，骆晓丹想起了江秋晨，不由心下一动：“赵科长，是不是因为江秋晨？” 这话不妥。 骆晓丹说过之后，立即就后悔了。 这不是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当初向杜楚冰告状的人，就是她骆晓丹。 虽说骆晓丹知道，赵羽也明白，可把话说透，就不太好了。 骆晓丹红着脸，赶忙解释：“赵科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因为觉得…觉得……” 看着骆晓丹手足无措的样子，赵羽笑了：“说是也行，说不是也行。” 骆晓丹又懵了，呆呆地望着赵羽，不明白赵羽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羽笑了笑：“江秋晨是我的卧底，我刚才所说的证据，就是她帮忙的。” “顾梦东用江秋晨引诱我，却不知，我也用江秋晨搞垮他。” “记住，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千万保密。” 骆晓丹，突然很感动。 第146章 吊杜宏志的胃口 骆晓丹离开不到五分钟，省里的视频会议结束。 杜宏志刚回到办公室，就把赵羽喊了过去。 “小羽，邱大江的事，到哪一步了？” 赵羽一愣，随即就不答反问：“宏志叔，是邱大江找你求情了，还是乔书记帮他说情了？” 杜宏志淡淡一笑：“后一种。” 赵羽也笑了：“看来，邱大江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能救他的人只有乔书记。” 然后，赵羽就把自己从邱艳艳下手，调查出邱大江的很多违规手法，尤其是还有三条人命。 听完之后，杜宏志微微皱眉，显然是对邱大江的种种行径很是不满。 赵羽讲完之后，也就闭了嘴，只是抽烟，因为他也不知道杜宏志是怎么回复乔家芳的。 杜宏志也有些纠结，更是有些恼怒，因为他也被乔家芳给骗了。 如果杜宏志提前知道邱大江犯了这么多的事，尤其是还有三条人命，他绝对是不会答应乔家芳的。 而现在，杜宏志有些骑虎难下了。 如果反悔，那么把邱大江的恶行一五一十地告诉乔家芳，也必然会引起乔家芳的不满。 杜宏志空降到衡东市，想要在各方面的工作有所推进，尤其是人事任免方面，就必须不能离开乔家芳的大力支持。 不然的话，如果乔家芳处处给杜宏志使绊子，而且是暗中使绊子，杜宏志的工作就会很难开展。 杜宏志倒也不是怕了乔家芳。 只不过，任何一个县，或者地市，以及省，如果书记和长不和，明争暗斗，当地的发展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你这书记和长每天都把心思用在了争斗上，还能分出多少去搞经济发展，去关注民生民意，去考虑城市建设等等呢？ 赵羽等不来杜宏志的下一句话，基本上就能猜到了。 赵羽笑着说道：“宏志叔，你也不用纠结，即便是答应了乔书记，也是没关系的。” 也是没关系的？ 杜宏志心下一动，笑着问道：“你这小子，能掐会算，马上成为赛诸葛了。” “快说，到底有什么办法。” 赵羽眨了眨眼睛：“这种小事，我就不向宏志叔汇报，免得分了宏志叔的心。” “宏志叔只管答应乔家芳，反正我还有法子收拾邱大江就是了。” 换成别人，敢这样调他的胃口，杜宏志肯定会心里很不爽，但赵羽除外。 杜宏志笑着说道：“行，我听你的。” “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干，凡事有我。” 赵羽点了点头：“放心，宏志叔，保证邱大江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乔书记也不会怪你。” 杜宏志的定力还是非常高的，虽然好奇却并不追问到底：“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乔家芳回到办公室，也给邱大江打了一个电话，将杜宏志答应不再追究的结果告诉了他。 邱大江大喜之极，不住向乔家芳表示感谢。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 一百万砸出去，终于能够破财消灾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 但若是人没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乔书记，今晚有时间没，我在衡东会所摆一场，我弄了两瓶十年陈的五粮液，请乔书记品鉴一下。” 衡东会所，还有一大特色，就是菜品相当经典。 吃过饭，喝过酒，再来一些特殊的服务，那滋味真是跟古代皇帝有一拼啊。 乔家芳微微想了一下：“晚上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不过呢……” 乔家芳将话锋一转：“晚上只是吃饭喝酒，不要安排别的。” “江秋晨一天不搞定赵羽，衡东会所就一天不能麻痹大意，你们这些人最好也都给我收敛点。” 邱大江尴尬一笑：“是，是，是，乔书记，一定收敛。” 乔家芳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你问问顾梦东，江秋晨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 “我怎么听说，那个江秋晨长得确实很不错，但却有点老实，不会勾引男人。” 邱大江点了点头：“明白了，乔书记，我回办公室就给顾梦东打电话。” 乔家芳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邱大江见状，立即就起身：“乔书记，我先回去了，咱们今晚衡东会所见。” 回到办公室，邱大江立即就给顾梦东打电话。 这一次，邱大江就扮演了刚才乔家芳的角色，让顾梦东扮演他的角色一回。 顾梦东犹豫了一下：“江秋晨还是一个雏儿，又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勾引男人的本领肯定不强。” “现在，江秋晨已经半个身子陷进去了，再换人的话，是不是……” 邱大江微微皱眉：“哪有什么是不是，不行就换人，我只要结果，必须要把赵羽搞下去。” “不管换谁，只要用最短的时间跟赵羽发生关系，然后一口咬定他强奸，赵羽就一定会完蛋。” “老顾啊，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竟然还没办好，真是让我失望啊。” 顾梦东心中一阵不快。 赵羽过于小心谨慎，只占便宜，就不跟江秋晨上床，我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非要我把他俩都剥光，硬把赵羽的老二塞进去？ 就算我真的这样做了，江秋晨报警之后，出事的人就不是赵羽，而是我顾梦东了。 邱大江，你真以为老子就该被你指着鼻子不客气的？ 哼，老子手里可是有你的部分证据，惹急了老子，老子直接匿名寄给赵羽，让赵羽收拾你。 当然了，顾梦东可以在心里暗骂，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 邱大江并没有触及到顾梦东的底线，所以就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顾梦东飞快地思考一下，说道：“邱秘书长，赵羽虽然年轻，但老持稳重，做事谨慎，滴水不漏，实在难以对付。” “江秋晨虽然青涩，在勾引男人方面没有经验，反而能获得赵羽的信任，早晚必然会有机会。” “如果贸然换人，一是过度的风尘习性，二是车轮的嫌疑，都有可能让赵羽怀疑，反而会坏事。” 这可是乔家芳的指示。 邱大江顿时就不悦了：“老顾，让你换人你就换人，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听说，江秋晨早就被你内定了，难道你是故意让她磨洋工？” 顾梦东：“……” 第147章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顾梦东心里的那个气啊，差点忍不住要怼邱大江几句。 但想想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顾梦东还是忍住了。 邱大江这个老王八蛋，自从当上秘书长之后，越发狂妄了。 不得已之下，顾梦东只得答应下来，马上筛选人员，把江秋晨换掉。 挂了电话，顾梦东气得直砸桌子，把邱大江骂了三分钟，这才算是勉强出了一口恶气。 “哼，既然你邱大江让换人，老子就随了你的心思，把秋晨换下来。” “等赵羽起了疑心，计划流产，你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而且，老子把秋晨换下来之后，就让她给老子当情妇。” “等你邱大江觉得换人不妥的时候，再想将秋晨换上去，已经不可能了，哼。” 于是，顾梦东就立即给江秋晨打了一个电话。 “秋晨，从明天起，噢，不，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跟赵羽交往了。” 江秋晨一愣，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秋晨，你在听吗？” 江秋晨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我在听，顾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顾梦东淡淡说道：“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有进展，显然你不适合这项工作，我也就不打算再勉强你。” “今晚，你来我家找我，以后就跟着我吧。” 江秋晨大吃一惊，手机差点脱手。 这意思她懂，顾梦东是准备要包养她了。 江秋晨不是拜金的女孩子，她不愿意为了钱而失去自己的尊严。 “顾总的厚爱，我是知道的，更是感激不尽。”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干净了，赵羽虽然没有跟我上床，但我的身子已经被他摸遍了，亲遍了。” 这种话，以江秋晨的性格，平时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可现在不是平时，关系到她一生的命运，江秋晨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句话，说得顾梦东呼吸变粗，心跳剧烈，眼睛几乎都红了。 顾梦东猜想过，赵羽一定对江秋晨动手了，估计也就是浅浅的亲热，不会太过分。 可谁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过分。 还有就是，之前顾梦东已经放弃了江秋晨，所以倒也不会有太大的思想起伏。 而现在，因为邱大江的这个电话，计划改变，顾梦东再次将江秋晨看作是自己的禁脔，听到这样的话，如何会不激动。 就好比，顾梦东突然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情妇在跟别的男人瞎搞，被他当场捉奸。 顾梦东咬牙切齿：“所以，你马上离开那个浑蛋，拉黑他的手机号，永远不再跟他联系。” “没事，秋晨，我不会嫌弃你，不会因此对你不好。” 江秋晨实在是顾梦东见过最完美的女人，没有之一，他不忍不要她。 可江秋晨几乎要晕了。 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要包养我，你有病吧。 江秋晨忽略了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尤其是，顾梦东早就有过包养江秋晨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施而已。 江秋晨也豁出去了：“顾总，我…我还被逼给…给他服务…服务了好多次，每次都…都是那样跪在他跟前。” 说完这句话，江秋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精神也有些恍惚。 这种话，也能出自她的嘴里？ 但却又是真的。 反正，江秋晨只有一个目的，她不想成为顾梦东的玩物。 如果说，江秋晨今生只能是男人的玩物，她宁愿这个男人是赵羽，而不是顾梦东。 听了这话，顾梦东气得直接是两眼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王八蛋赵羽，你…你特么真不是东西，竟然一开始就这么施腾江秋晨。 简直是变…… 顾梦东的念头突然改了，“变态”两个字总算是没有全都从心头跳出，因为他觉得，一旦他包养了江秋晨之后，他也会这么干的。 深吸一口气，顾梦东这才压抑住了内心的暴怒：“秋晨，还是那句话，从现在起，不要跟赵羽有任何联系，以后跟着我就行。” 这回轮到江秋晨几乎是两眼发黑了，更是着急万分。 怎么我不管怎样说，顾梦东为何会这么死心眼呢。 我都说成那样了，顾梦东还不肯放过我呢。 江秋晨还想再继续努力，争取一下，可却又担心，顾梦东会怀疑什么，就不敢再说了。 但是，江秋晨没有答应，只是保持了沉默。 顾梦东倒是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以为江秋晨同意了，便又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然后，顾梦东拿出衡东会所的名单，开始研究起来。 而江秋晨则是赶紧给赵羽打电话，将这事对他说了。 赵羽听了，冷笑一声：“这些人，终于要沉不住气了。” 江秋晨担心地问道：“赵科长，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发现咱们是故意骗他们了？” 赵羽立即摇头：“只要你没有露出破绽，就绝对不会。” “赵科长，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露出破绽。” “嗯，我相信你。” 江秋晨有点着急，声音似乎像是快哭了：“赵科长，顾梦东让我今晚就去他家住，我…我该怎么办呢？” 赵羽淡淡说道：“放心吧，你帮了我大忙，我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你落到顾梦东的手中呢。” “本来，我还想再缓两天，但既然顾梦东作死，那就让他提前上路吧。” “这样吧，你如果害怕的话，就带着你妈妈去找个酒店，开个房间。” “等今晚我处理好了这事，就会给你打电话，你再回家住，怎么样？” 江秋晨想了想：“行，赵科长，我听您的。” “等我到酒店入住之后，就把酒店的号码告诉您，您明天打酒店的电话找我就行。” 赵羽明白，江秋晨是害怕顾梦东打电话催她，准备关机了。 赵羽理解江秋晨的害怕，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做。” 可江秋晨还是害怕，想了想，忍不住又说：“赵科长，您若是真能帮我拜托顾梦东，不管您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赵羽笑了：“我只提一个要求。” 江秋晨的心里就紧张起来，颤声问道：“赵科长，您…您说。” “等以后我给你安排了工作，一定要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江秋晨：“……” 第148章 出事了 晚上。 衡东会所。 五楼的餐厅，邱大江请乔家芳喝酒。 一起来的，还有市委秘书长祁童凌。 邱大江定了一个标准八人台。 “嗯，十年的五粮液，味道果然不错。”喝了第一口之后，乔家芳就是一番赞赏。 乔家芳，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 而且，乔家芳的酒量极大，头天晚上喝一斤半不影响第二天上午讲话。 所以，今晚邱大江拿四瓶酒。 其中两瓶是十年的五粮液，另外两瓶是去年的五粮液。 两瓶十年的五粮液是为乔家芳准备的，邱大江和祁童凌则是喝去年的五粮液。 祁童凌和邱大江，都是乔家芳一步步提拔起来的，绝对都是乔家芳的心腹。 乔家芳升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提拔祁童凌当了市委秘书长，曾经让邱大江一度不满。 但没多久，趁着上一任市长出事，乔家芳提拔邱大江当了市政办的秘书长，才让邱大江勉强好受一些。 之所以是勉强，当然是因为市委秘书长是常委之一啊，但市政办秘书长不是。 邱大江赔着笑：“只要不是假酒就行，我可是喝不出来，就没敢拆开品鉴。” “不然的话，我品鉴不出是真酒，还是假酒，岂不是暴殄天物嘛。” 祁童凌也笑道：“这方面，我最佩服乔书记。” “任何酒，只要乔书记喝过一次，再喝第二次，就能准确无误地指出来。” “别说是衡东市了，就算是整个东华省，乃至全国，恐怕也难以找出第二个人来。” 邱大江点了点头：“那是，酒文化几乎能代表中国文化了，这证明乔书记对中国古典文化的造诣之高嘛。” 祁童凌继续拍马：“如果，东华省若是出台一个酒文化的讲座，第一期必须得是乔书记才行。” 这俩人，一句接一句地拍乔家芳的马屁，让乔家芳听着很是舒服。 虽然乔家芳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可他心里着实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是他最得意的本领，从未失手过。 以至于，很多人拿着老酒请乔家芳吃饭，请他品鉴，完了之后再塞钱给他，求他办事。 受乔家芳的影响，市里也有一部分领导装模作样地喝老酒，高端的老酒。 因为这个原因，衡东市的老酒，尤其是像茅五剑这种尖端品牌的老酒，真酒，价格涨了不少。 为什么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当官。 不单单是实惠，更多的是地位，那种站在万人中央，接受各种马屁，能够指点江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每个人都看着你的脸色，根据你的脸色说话办事，简直是一种江山尽在我手的豪情壮志啊。 三个人，两个拍马屁，一个受马屁，气氛其乐融融。 但就在三个人喝了个半酣的时候，邱大江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顾梦东打过来的。 顾梦东的声音很着急，对邱大江也没有平日的客气：“老邱，出事了，我刚接到消息，衡东市公安局今晚要对衡东会所有所行动？” 邱大江大吃一惊：“老顾，你听谁说的？” “李万里。”都这个时候了，顾梦东直接把李万里扔出来了，“是杜市长给肖局下的命令。” “你等一下，我请示一下乔书记，马上给你回电话。” 说完，邱大江就把电话给挂了。 乔家芳听了邱大江的汇报，脸色微微一变。 下班的时候，在一楼，乔家芳还碰到了杜宏志，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没听杜宏志说今晚有对衡东会所的行动啊。 邱大江看了看乔家芳的脸色，试探着问：“乔书记，要不，给杜市长打个电话？” 乔家芳微微皱眉，没有回应。 乔家芳明白，越是喝了酒，越是不能冲动。 杜宏志下午没对他说这事，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当时杜宏志还没有这个计划，或者说，下面人还没有向他汇报。 第二，杜宏志当时知道，却觉得不是大事，没有向他汇报。 衡东会所的那些事，乔家芳是知道一些的，例如黄和赌。 可是，乔家芳自己也明白，衡东会所肯定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连他这个市委书记都不知道的事，绝对比黄和赌还要大发。 但乔家芳也有点奇怪，他在衡东市坐镇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的事，杜宏志怎么会知道？ 当然了，赵羽的汇报是最有可能的。 可乔家芳对赵羽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啊。 大学毕业之后，赵羽就去了五峰县图书馆，待了两年，从未出过五峰县，直到参加遴选秘书的考试。 市长热线？ 乔家芳突然再次脸色一变，他想起了那个人贩子团伙的覆灭，不就是因为市长热线嘛。 这个可怕又强大的市长热线，使得乔家芳这个市委书记也起了深深的忌惮之心。 什么市长热线，分明就是人民战争嘛，赵羽是借用衡东市民的力量进行斗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足以能让衡东市改天换地。 所以，乔家芳越想，越是觉得不能给杜宏志打这个电话。 不然的话，杜宏志既然不向他汇报这事，乔家芳却主动打了电话，似乎会让杜宏志觉得，他乔家芳跟衡东会所有什么关联。 毕竟，今晚乔家芳就在衡东会所喝酒，虽说是地上的正规衡东会所。 乔家芳问：“你给顾梦东回个电话，问他可有什么要紧的把柄泄露了？” “如果没有的话，就让杜市长施腾一下吧。” “等今晚有了结果，我会根据情况处理这件事情的。” “记住，以你的口气对顾梦东说这话。” 乔家芳的这个做法，绝对是滴水不漏，高明之极。 邱大江能理解，因为如果他是乔家芳，应该也会这么做。 于是，邱大江立即就给顾梦东回了一个电话。 顾梦东听了，仔细想了想，说道：“不会的，最多是黄和赌。” “而且，我提前知道消息了，正在疏散客人，他们肯定什么证据都找不到。” 邱大江是用的免提，乔家芳和祁童凌都听得清楚。 邱大江没有回复，而是看了乔家芳一眼。 见乔家芳点了点头，邱大江这才说道：“行，那就看看情况再说。” 第149章 惊梦行动 衡东会所。 骆晓丹带队，从三区的公安分局各抽调了三十名警力，再加上市公安局的四十人，一共一百警力，算是一场不小的行动了。 这还是骆晓丹第一次带队行动，而且是这么多人，不免让她有点小小的激动。 但这一次的行动，是一次比较奇怪的行动。 第一，保密性不强。 从上到下，不少人都知道这次行动的对象是衡东会所的地下两层。 所以，通风报信，绝对是免不了的。 别的不说，就说某个人用IC卡电话给顾梦东报信，查都不好查。 第二呢，就是速度缓慢。 既然保密性做不到，那就闪电出击，或许还能挽回一些，使得顾梦东没有足够的时间清场，以及将违禁的东西藏起来，或者挪走。 可骆晓丹这一次的行动呢，从下达命令，到在衡东会所集合，前后足足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黄花菜都能凉了。 有这两个原因，当骆晓丹带队来到衡东会所的时候，顾梦东已经是淡定之极了。 今晚的衡东会所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几乎跟开业的时候一样干净。 噢，准确说，有人在娱乐，但却全都是顾梦东找的托。 例如，正规的按摩，小金额的麻将局，标准的健身和游泳等等。 所以，顾梦东很是得意，更是嚣张到故意在衡东会所的负一楼的门口站着，迎接骆晓丹等人的到来。 “哎呀，骆警官，久仰大名，今晚终于见到了。” 看到骆晓丹，顾梦东立即就上前打招呼，准备跟骆晓丹握手。 顾梦东着实惊艳了一下，没想到衡东市公安局竟然有这么极品的警花啊，其美丝毫不逊于江秋晨。 丫的，等有机会了，老子一定要用尽手段，不管花多少钱，将这个骆晓丹勾上手。 骆晓丹看不起顾梦东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伸手跟他握，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也是久仰顾总的大名。” 顾梦东尴尬地将手收回，心中暗骂，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知骆警官今日带队来我衡东会所，有何贵干啊？” 骆晓丹淡淡说道：“有人拨打市长热线，说是衡东会所的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有些问题。” “赵科长十分重视这件事情，特意向杜市长进行汇报。” “领导下达指示，让我们公安局开展一次特别行动，搜查衡东会所的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 骆晓丹说得很含糊，用“有些问题”四个字直接带过。 顾梦东当然不会追问是什么问题，因为他很自信，便笑着说道：“有些市民啊，看着我的衡东会所生意好，又不是他们能消费起的，所以就很眼红，故意陷害我。” “不过呢，骆警官带队过来指导工作，对我们衡东会所也是好事一件，可以让我们整改不足，发扬优点，使得衡东会所的管理更上一层楼。” “骆警官，要不，咱们里面请。” “让这些弟兄们辛苦一下，骆警官到我办公室休息着，我那里可是有上好的白茶，请骆警官品尝一下。” 骆晓丹一摆手：“多谢顾总的好意，我就不去你办公室打搅了。” “今晚的任务呢，时间紧，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能影响顾总的生意嘛。” 顾梦东呵呵一笑：“骆警官这是哪里话啊。” “钱嘛，终究是赚不完的，对我而言早就是数字了。” “但骆警官能大驾光临我衡东会所，绝对是蓬荜生辉，是我顾某人的荣幸。” “能跟骆警官一起喝茶，就算让我把衡东会所的美女都辞掉，我也是愿意之极啊。” 骆晓丹脸色微微一变。 没想到，顾梦东竟然敢当面调戏她，虽说有点不显山不露水。 骆晓丹冷哼一声：“顾总，过了今晚，衡东会所就不是你说了算，辞不辞这些美女跟你没关系了。” 说完，骆晓丹不再理会顾梦东，右手一挥，喝道：“所有人听令，惊梦行动正式开始，行动！” 骆晓丹身后的警察，齐齐应了一声，快速跑进了负一层，穿过车库，去电梯和楼梯，进入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 骆晓丹也大步跟在后面。 惊梦行动？ 惊我顾梦东吗？ 嘿嘿，好啊，咱们走着瞧，到底是你惊我，还是以后老子给你精。 顾梦东望着骆晓丹的背影，咽了两口吐沫，也跟了进去。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只不过，有的人表现明显，有的人表现淡定，有的人从不隐藏，有的人刻意伪装。 徐茂明，就是前一种。 顾梦东，则是后一种。 顾梦东掏出手机，给邱大江发了一条短消息：警察已经进入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 邱大江收到之后，立即向乔家芳汇报了。 “什么狗屁惊梦行动，消息泄露，又行动缓慢，真是愚不可及。” 乔家芳虽然已经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但脑子还是冷静之极。 乔家芳眯着眼睛，淡淡问道：“大江，你觉得赵羽会办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吗？” 邱大江：“……” 确实是这样的。 赵羽上位四十多天，干过一起蠢事嘛？ 答案是否定的。 祁童凌也点了点头：“这个赵羽，不可等闲视之。” “顾梦东是衡东市的纳税大户，还是衡东市的人大代表，慈善协会的会长，在衡东市是极具影响力的。” “衡东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刚刚有了眉目，更是杜市长极为看重的一项工作，赵羽怎么可能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动顾梦东呢？” 祁童凌说的这些，其实邱大江平时是能想到的。 但今晚，邱大江是东家，喝酒偏了一些，脑子就不如平时灵验了。 听祁童凌这么一说，邱大江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立即就是脸色大变。 祁童凌继续说道：“可是，衡东会所的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已经清场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有，赵羽到底有什么所恃呢？” 乔家芳也想不明白，邱大江更想不明白。 再问问顾梦东？ 已经来不及了。 乔家芳掏出一根烟，祁童凌立即给他点上。 乔家芳吐了一口烟，淡淡说道：“等等消息吧。” 祁童凌和邱大江一起点了点头，现在只能是等了。 第150章 顾梦东被捕 惊梦行动，正在进行中。 骆晓丹没有去顾梦东的办公室，而是先去了负二层，到处看看。 负二层，有保龄球室，有棋牌室，分别都是好多个。 保龄球室，有人在打球。 每个保龄球室，都有一个女服务员，长得很漂亮，穿着也是很正规。 她们的工作，是为客人烧水沏茶啊，递毛巾啊，甚至于还负责教那些不会打球的客人。 十个保龄球室，空了七个，只有三个有客人。 棋牌室，就多了，足足二十几个。 也是空了一半多，只有十三个棋牌室在用。 有打扑克的，也有打麻将的，金额都不大，构不成赌博。 每个棋牌室，也有一个美女服务员，她们负责续茶和点烟，以及给客人拿饮料什么的。 也很正规。 骆晓丹看了一圈之后，就去了负三层，顾梦东也跟着。 顾梦东心中冷笑，这三层，什么违规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老子倒要看看，那个赵羽会怎么收场。 负二层检查完，顾梦东的心基本上就放了下来，不再有任何的担心。 负三层，有游泳池，有电影院。 只不过，电影院不是那种大型的电影院，而是一个个的包厢，只有十个平米左右。 顾梦东解释道：“骆警官，我们这里是家庭影院，一般都是夫妻两个，还有带孩子来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骆晓丹当然听说过，根本没有理会顾梦东。 还真是，有一个包厢确实是两口子，带了儿子一起。 游泳池也是小型的，表面看起来也没什么。 最后，是负四层。 这里就是台球厅和健身房了。 台球厅，就更没什么了，美女服务员不但负责茶水什么的，还负责每一局结束之后，重新摆球。 至于健身房，就不是美女服务员，而是美女教练了。 但所有的健身房都是空的。 顾梦东解释道：“骆警官，一般情况下，晚上八点半之后，健身房就不会再有客人了。” 不管顾梦东各种解释，或者说是解说，但骆晓丹就是不理会他，让顾梦东恨得牙痒痒的。 臭娘们，等你落到老子手里的那一天，老子一定要狠狠羞辱你，出一出今晚的恶气。 忽然顾梦东又想起了江秋晨，心里登时一阵来气。 顾梦东等到八点左右，心里想着江秋晨，准备离开衡东会所，就给江秋晨打电话，但江秋晨关机了。 怎么回事？ 顾梦东再拨打江秋晨的手机号，一连好几遍，全都是提示关机。 手机没电了？ 顾梦东就开车去江秋晨的家里。 但是，窗户黑乎乎的，没亮灯。 顾梦东又上楼敲门，也没有人回应。 这下子，顾梦东怎么会不知道，江秋晨拒绝了他，选择了赵羽。 “江秋晨，你别落在老子的手里，不然的话，老子一定狠狠折磨你。” 一想到自己垂涎好久，养了好久的女人，自己碰都没碰，竟然给赵羽做了嫁衣，顾梦东就把赵羽恨得牙痒痒的。 但就在这时，顾梦东接到消息，便顾不上江秋晨了，又急匆匆地赶回衡东会所。 路上的时候，顾梦东就手机指挥了。 等顾梦东回到衡东会所的时候，清场就已经基本上完成，然后就是各种布置。 很快，骆晓丹就把负二层、负三层和负四层全都转了一遍。 顾梦东笑着问道：“骆警官，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指点一二。” 虽然顾梦东的用词很谦虚，但语气却十分得意，甚至于有些狂傲。 骆晓丹看都没看顾梦东一眼，喊来五个警察，低声吩咐了一番。 这五个警察得了命令，立即就各自去忙活了。 顾梦东心里疑惑，便问骆晓丹：“骆警官，他们是去……” “嗯，他们是去执行我的命令了。” 顾梦东：“……” 臭娘们，老子当然知道他们是执行你的命令了，老子是问，你让他们干什么去了。 顾梦东当然不会盘根问底，他也知道，骆晓丹不想告诉他。 反正顾梦东不怕，什么证据都没有，骆晓丹难道还能无中生有？ 就算骆晓丹准备嫁祸他，他顾梦东也得认啊。 想拿捏我？ 哼，试试看吧。 顾梦东也不再问了，冷眼旁观，他要看看，骆晓丹到底准备搞什么名堂。 但顾梦东也没闲着，看着骆晓丹，他又想起了江秋晨，于是就再给江秋晨打电话。 依然还是关机。 顾梦东忽然心下一动，就打通了赵羽的手机号。 “赵科长啊，你跟江秋晨在一起吗？” 赵羽没想到顾梦东会给他打电话。 “噢，顾总啊，你弄错了吧，这都几点了，我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呢？” 顾梦东笑道：“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赵科长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在跟江秋晨约会，我以为你们还在一起呢。” “我有点急事找她，但她电话关机了，所以这才问问赵科长，打搅了。” 赵羽淡淡说道：“顾总，我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和江秋晨不是约会，只是在谈论工作。” 讨论工作？ 讨论你大爷的工作啊。 你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江秋晨是衡东会所的服务员，你俩有个球的工作需要讨论啊。 你跟她讨论工作，会把她脱光光，还让她给你服务嘛？ 顾梦东真想骂赵羽一顿，但还是忍住了。 “噢，赵科长，今晚骆警官带队来我衡东会所，说是接到市长热线的报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羽心中冷笑，嘴上却说：“是啊，确实有市民举报，说是三年前失踪的一个人，尸体在衡东会所里。” 顾梦东大吃一惊，手机差点脱手掉落。 顾梦东心中大喊，怎么可能，这事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墙，是我亲手挖开的。 尸体，也是我亲手塞进去的。 那个洞，也是我亲手糊上的。 整个过程，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呢？ 忽然，顾梦东听到，有人在用力敲打的墙体。 而且呢，不是一个方向，是五个方向。 这五个方向，似乎就是他藏尸体的地方。 顾梦东立即浑身大汗。 骆晓丹看了顾梦东一眼，淡淡说道：“顾总，等那五具尸体被挖出来，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立即就有两名警察走过来，拿着手铐。 连数字都准确无误，顾梦东再无任何的侥幸，乖乖被铐上。 第151章 杜宏志也是有一些怪赵羽的 顾梦东突然被捕，手机被骆晓丹没收，就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了。 很快，那五个地方的墙体被砸开，尸体就藏不住了。 骆晓丹彻底相信了，赵羽跟江秋晨的交往，着实是为了拔掉顾梦东这个毒瘤。 挖到了尸体，骆晓丹立即就给赵羽打电话汇报。 赵羽也松了一口气。 一来，江秋晨究竟是不是彻底可靠，赵羽不敢完全确定。 二来，江秋晨是不是能够真正确定墙体是空的，赵羽也不能完全确定。 但他不能去。 因为他身份特殊，一旦去了衡东会所，必然会被牢牢盯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派别人去？ 估计只要是客人，都会被盯死，不会有机会。 所以，赵羽思来想去，只能从衡东会所的内部人员下手。 恰好呢，姜朝阳带他去了一趟，认识了江秋晨。 恰好呢，对方向他施展美人计，让江秋晨勾引他。 恰好呢，江秋晨不是那种真正想要自甘堕落的女人，被赵羽给策反了。 “晓丹，这个案子，我交给你了，五具尸体，尽快破案。” “破了这个案子之后，我一定会向杜市长为你请功。” 谁想到，骆晓丹突然来了一句：“赵科长，谢谢您的好意，但请功不请功的，就不用了。” 赵羽一愣：“怎么，你不想当官？” 骆晓丹淡淡一笑：“好像，很多人不当官之前，都是正直的，都是善良的。” “可一旦有了权力，似乎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变质，我不想失去本色。” 赵羽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变质，至少我就没有变质，杜市长也没有变质。” “衡东市的官员，正直善良的，还是有一些的。” “我觉得，只要心中一直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本色就不会褪去。” “再说了，你有了权力，日后也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嘛。” 骆晓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嗯，那就谢谢赵科长了。” 挂了骆晓丹的电话，赵羽立即就给杜宏志打了电话，得汇报嘛。 杜宏志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顾梦东出事，对衡东会所的生意，会有多大的影响？” 赵羽笑道：“我早就调查过了，衡东会所还有三位股东，只是占股比较小。” “明天上午，我会让他们三个来我的办公室，给他们开个小会。” “所以，衡东会所地上部分的营业，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地下那三层，没有了特殊的服务，再因为被警察搜出五具尸体，肯定会被彻底影响。” “再说了，就算再营业，至少不会再有任何官员敢去了。” 01年的时候，不单单是鸿宇大酒店，几乎所有的酒店都会有特殊服务。 普通人，倒是敢花点钱，乐呵乐呵。 但对于官员而言，他们是有些忌讳的。 所以，衡东会所的横空出世，正好迎合了这些官员的需求，顾梦东因此风生水起，更是不少赚钱，还能有保护伞的保护。 当然了，这部分的营业额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也就不存在税收的问题。 杜宏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去处理吧。” “如果这个案子牵涉到市里的一些官员，及时向我汇报，不可再自作主张了。” 杜宏志的意思是，如果顾梦东扛不住，招供出来的人太多，极有可能会让衡东市的官场地震一下。 而衡东会所的事，杜宏志也是有一些怪赵羽的。 但因为两家的关系，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杜宏志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赵羽立即答应下来：“没问题，宏志叔。” 挂了电话之后，赵羽彻底松一口气，他最担心杜宏志怪他。 今晚的行动，着实跟江秋晨有点关系。 江秋晨帮了他，又向他求救了，赵羽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呢？ 如果赵羽真的事不理会江秋晨，他这个人也就不算是什么好人，不算什么好官了。 可情况紧急，赵羽如果向杜宏志请示，万一杜宏志不同意，江秋晨就躲不过顾梦东的魔爪。 从大局而言，赵羽这样做是不对的。 而做从做人的层面来讲，赵羽这样做却是对的。 赵羽找出江秋晨给他留的酒店号码，拨了过去。 只响了一声，江秋晨就接了电话，更是抢先开口：“喂，是赵科长吗？” 赵羽“嗯”了一声：“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回家住了。” 江秋晨大喜之极：“赵科长，您的意思是，顾…顾梦东出事了？” “对，已经被抓了，铁定不会再出来了。” 江秋晨松了一口气：“赵科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赵羽笑道：“感谢我也行，不感谢我也中。” “本来，我就打算对顾梦东下手，只是还没有向领导汇报。” “你给我打那个电话，只是把这件事情提前了，只是我来不及向领导汇报而已。” 江秋晨一脸的担心：“赵科长，杜市长会不会怪你？” 赵羽本想回答，杜市长没有怪我。 可话到嘴边，赵羽突然心下一动，临时改了口：“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我汇报，领导不一定会同意，但你就麻烦了。”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斩后奏吧，毕竟你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不能不顾你的死活。” 江秋晨感动之极：“赵科长，真心谢谢您，您是我的恩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您。” 赵羽想了想：“好人做到底，我再帮你一回。” “明天，你带你妈妈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吧，我帮你联系专家。” “如果需要去京城的医院治疗，我也能帮你联系到好的医院和专家。” 江秋晨高兴坏了：“赵科长，您真是我的贵人，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了。” 赵羽笑道：“别说这样的话，不然我或许就会起坏心思了。” 江秋晨俏脸一红。 她知道赵羽有女朋友了，不然她真会冲动又主动做赵羽的女朋友。 “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咱俩算扯平了，以后就是朋友关系，说话不要再这么客气。” “嗯。”江秋晨点了点头。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虽说江秋晨跟赵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江秋晨已经完全确定，赵羽可交。 第152章 乔家芳要动赵羽 顾梦东被抓，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邱大江才知道消息。 是姜朝阳给邱大江打了电话。 邱大江大吃一惊，赶忙向乔家芳汇报了。 顾梦东的生死，乔家芳不怎么在乎，毕竟他是市委书记，顾梦东还勾搭不上他。 让乔家芳在乎的是，那五具尸体。 很明显，赵羽是已经知道了五具尸体的存在，这才来了一场慢节奏的惊梦行动，拿下了顾梦东。 所以，乔家芳很是奇怪，赵羽怎么会知道的？ 乔家芳刚才问邱大江了，后者不知道此事。 乔家芳又让邱大江问姜朝阳了，姜朝阳也不知道这事。 “散场吧。”乔家芳早就没心情喝酒了，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衡东会所。 路上，乔家芳想了想，还是准备给杜宏志打一个电话。 巧的是，乔家芳刚掏出手机，杜宏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乔书记，休息了吗？” 乔家芳精神一振，立即明知故问：“还没有，杜市长这么晚打电话，有紧要的事啊？” 杜宏志微微一叹：“警方接到线报，说衡东会所的地下三层藏了几具尸体。” “信息层层上报到我这里，我就批准了衡东市公安局今晚的惊梦行动。” “谁想到，警方还真是从衡东会所里砸出了五具尸体。” “事情不小，或许顾梦东与此案无法撇清关系，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及时向乔书记汇报这事。” 如果乔家芳没有提前知道消息，就算是以他的定力，也免不了会大吃一惊的。 人大代表，纳税大户，慈善家，这些光鲜身份的背后，竟然藏了五具尸体，对衡东市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乔家芳点头道：“杜市长给肖振海下指示吧，尽快破案。” “好的，乔书记。” 挂了电话之后，乔家芳忍不住又想起赵羽来。 好像，自从赵羽当上了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衡东市就接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潘成学落马。 旧案重审，使得公安局和市里受牵连的领导不少。 人贩子团伙被一网打尽。 邱大江栽跟头。 徐茂明投案自首。 衡东会所被查。 这些事情，都不是小事，都跟赵羽有关系。 乔家芳眯着眼睛，虽然醉意朦胧，但心里却清凉如水，透亮得很。 想要稳住衡东市的大局，绝不能再让赵羽在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位置上继续待下去。 又或者，把市长热线从赵羽的手里分出去。 第二个办法，显然不太现实。 这段时间，因为市长热线的缘故，衡东市几乎在朝着大治的方向发展，就算乔家芳是市委书记，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强行的话，杜宏志这一关就会过不去。 所以，提拔赵羽，让他离开市政办秘书一科，是个不错的办法。 当然了，杜宏志得同意才行。 而要想让杜宏志同意，就得给赵羽一个实权的职位，而且还得是升职。 这样的话，赵羽心动，杜宏志没有理由阻拦，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乔家芳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邱大江不是要动嘛，那么市政办秘书长的位子就腾出来了。 从副秘书长中选一个人，接替邱大江，那么就会腾出来一个副秘书长的位子。 赵羽就很合适嘛，虽说级别才是正科。 正科暂代副秘书长的位子，等正科的时间满了，就是妥妥的副处实职了。 这是最快的晋升之法，乔家芳认定赵羽一定会心动。 毕竟，正科转副处，职级只需要时间就行了，但职位或许一辈子都等不来。 如果杜宏志阻拦，赵羽一定会心怀不满，就会跟杜宏志离心。 只要赵羽腾出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乔家芳就有把握让自己的人上位，市长热线自然就会掌控在他的手里。 作为衡东市的家长，乔家芳不允许赵羽继续这么搅和下去，不然的话，别说再上一层楼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职位都是问题。 衡东会所出事，顾梦东被抓的消息，很快就散播开来。 市里很多的领导，哪怕喝多了酒的，都是睡意全无，往公安局是各种打探消息。 打探出来的消息，全都是一样的。 从衡东会所的墙里，砸出来五具尸体，身份暂时不明。 顾梦东被抓，看当时的反应，应该跟这五具尸体有很大的关系。 且不说，这五具尸体会牵连到多少人，就说顾梦东会不会为了减罪而把别的事情交代出来？ 顾梦东的手里，到底有哪些证据，对哪些官员不利？ 这些，都是未知数，答案只在顾梦东的一念之间。 所以，经常光顾衡东会所的那些领导，今晚就睡不太踏实了。 骆晓丹的速度很快，将顾梦东带回刑侦支队之后，立即就对他进行突击审讯。 可顾梦东却一口咬定，这五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他毫不知情。 骆晓丹明白，现在证据缺乏，根本拿不下顾梦东，便结束了审讯。 第二天，虽然是个周日，但骆晓丹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各种取证。 首先是要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再从衡东市最近一段时间的失踪报案资料进行查询。 同时，就是找专家确认那些墙体的修缮时间，也就是尸体大概是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 然后，就是排查顾梦东的社会关系。 这些事情，都是骆晓丹的工作，赵羽自然不会插手。 今天是周日，但赵羽还有工作，所以他一大早就去了办公室。 昨晚，卢月影把PPT发到了他的邮箱了。 这事吧，卢月影不好意思极了。 因为当时震撼于赵羽的修改，以至于卢月影没有听到赵羽给她安排的第一和第二工作是什么。 正想问呢，骆晓丹来了，卢月影只得先离开。 等半个小时后，卢月影才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红着脸问清是什么工作，然后就赶紧忙碌起来。 下午六点钟，卢月影就完成了，发到了赵羽的邮箱里，同时给赵羽发了一条短消息。 赵羽回复收到了，卢月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卢月影对赵羽也更加好奇起来，就比她早毕业两年，文科专业啊，又在图书馆待了两年，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而卢月影更不知道，赵羽收到她的PPT后，又进行了一番修改，这才打印出来，准备向杜宏志汇报。 第153章 我可没那么招人烦 杜宏志的家人都在京城，他基本上是每两个月回家一次。 所以，平时的周末，杜宏志没什么事做，也会来到单位加班。 大概九点半左右，杜宏志就来到了。 杜宏志来到之后，看到赵羽的办公室开着门呢，就先走了过来。 杜宏志当然不用敲门，直接大步迈入：“小羽，你怎么也来加班了？” 赵羽正在打印，听到杜宏志的声音，转过身来：“有一项工作，得向宏志叔汇报一下，不然会影响明天上会。” 杜宏志问：“是不是《中国诗词大会》节目场地的事？” 赵羽点头道：“是的，宏志叔。” “行，就在你办公室说说吧。”杜宏志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赵羽赶忙将答应出来的PPT递给杜宏志，又给他让了一根烟，帮他点上。 杜宏志一边抽烟，一边仔细阅读起来。 赵羽坐在一旁，也点上一根烟，等着杜宏志看完。 大概五分钟左右，杜宏志看完了，不住点头：“这个PPT材料弄得相当不错，电视台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衡东市电视台，里面的人，几乎是除了托关系，还是托关系进来的。 只有最近两年，才开始有大学生被分配过来。 赵羽笑道：“那个叫卢月影的，新分来的大学生，跟我有绯闻的那个。” “当时，王翔飞带她来参会，卢月影主动请缨，揽下了这份工作。” “没想到，这小丫头大学双修，在设计专业也下了功夫，到也算是一个人才。”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笑道：“既然是人才，锻炼一下，可以大用。” 赵羽明白杜宏志这一眼的意思，但他跟卢月影之间确实只是工作关系，心中磊落，自然坦然面对。 杜宏志又说：“这个PPT我拿走，明天一早我会让乔书记过目，争取明天就上会。” “好的，宏志叔。” 杜宏志起身，又问：“你中午怎么安排的？” 赵羽笑道：“约了小冰，一起吃饭。” “要不，宏志叔，咱们一起？” 杜宏志笑了：“我去干嘛，当电灯泡啊，我可没那么招人烦。” “行，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说罢，杜宏志摆了摆手，离开了赵羽的办公室。 今天中午，赵羽确实约了杜楚冰一起吃饭。 只不过，一起吃饭的人，不止是赵羽和杜楚冰，还有刀郎一家，以及司玉美姐妹三人，还有布尔多娜。 本来，杜楚冰还想喊上骆晓丹呢，可骆晓丹正忙于衡东会所的人命案，实在是没有时间。 大概十点半左右，赵羽接了杜楚冰和布尔多娜之后赶到了刀郎家。 司玉美姐妹三人早已经到了，跟朱梅一起，在厨房忙着呢。 罗添，在院子里陪着妹妹罗昊月玩耍。 刀郎则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继续谱曲。 三人来到之后，杜楚冰和布尔多娜也去了厨房，却被朱梅给赶出来了，说是厨房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让她俩在客厅看电视。 而且，朱梅还让健谈的司玉妙也去了客厅，陪着杜楚冰和布尔多娜。 司玉妙当然乐意了，因为对方有赵羽的女朋友啊。 赵羽知道他和杜楚冰是逢场作戏，是假的，俩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外人不知道啊。 而赵羽则是直奔了刀郎的书房。 敲门进去之后，刀郎见是赵羽，立即停下手中的笔，笑着说道：“赵羽，你来得正好，我已经谱好了两首歌，你品鉴一下。” 赵羽直翻白眼。 天才就是天才，这才三天时间，就谱好了两首，这速度…… 赵羽走过去，从刀郎的手里接过来，坐在一旁。 然后，赵羽就傻了眼，因为他看不懂五线谱。 “不如，你唱一遍吧。” 刀郎眼瞳缩了缩：“你不会看不懂五线谱吧？” 赵羽老脸一红：“有点。” 刀郎的眼睛直了：“那你之前……” 赵羽翻了翻白眼：“跟着感觉走呗。” 刀郎一阵无语了。 想了想，刀郎从赵羽给他的那些歌词中随便抽一张，递给他：“行，你就跟着感觉走，随便哼哼，给我点灵感。” 赵羽接过来一看，歌词名叫《如果这都不算爱》，是张学友的歌，今年的九月份发行，距现在只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 这首歌，赵羽当然会唱，而且是他上一世非常喜欢的歌曲之一。 不过呢，不能马上唱出来，须得装模作样一番。 赵羽拿着歌词，双眉紧皱，似乎是在苦苦思考。 大概七八分钟后，赵羽眼睛一亮，喝道：“成了。” 然后，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赵羽就开始清唱起来。 最后，刀郎的眼睛又直了。 等赵羽唱完，刀郎忍不住鼓掌了：“赵羽，你没有学音乐，损失太大了。” “不然，用不了几年，你一定是音乐节的词曲达人。” 这弊作得，赵羽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呵呵笑道：“好了，我的郎哥，你就别忽悠我了。” “我就是文笔还行，写歌词是强项，但谱曲的话，只是凑巧来点感觉而已。” 担心刀郎还要继续这个话题，赵羽赶忙又把话题转开：“发行专辑的事，怎么样了？” 果然，刀郎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了。 “嗯，一切顺利，等歌曲数量够了，随时可以发布。” “我估计，一旦咱们公司的第一张专辑发布出来，一定会震动整个华语乐坛的。” 赵羽笑着说道：“当然了，十二首歌，每一首都能够拿出来单独开一张专辑，却被咱们合在了一起，绝对爆火。” 其实，这也是刀郎的理想。 刀郎就希望自己的每一张专辑，虽然不可能每一首歌都是绝顶的，但至少不能有非常一般的歌曲。 当然了，这样的话，专辑固然经典，固然会爆火，但挣钱会少。 如果十二首歌，弄成十二个专辑的主打歌，其余的歌胡乱配一下，每一个专辑的销售量一定会少。 可是，一旦乘以十二，得出来的结果，绝对要比十二首歌弄成一张专辑的销售量大太多了。 原因有二。 第一，赵羽认为，钱这个东西，挣到一辈子花不完就行。 再多，未必是好事。 第二，刀郎是个音乐人，对音乐的挚爱甚至于超越了生命。 这样做，绝对能够迎合刀郎，跟刀郎产生共鸣，二人彻底捆绑在一起。 第154章 爸爸妈妈和妹妹 京城。 赵家。 赵志和与薛琳坐在客厅的电视跟前，正在收看电视节目。 除了他俩之外，还有赵羽的妹妹赵丹。 赵丹是78年11月份出生，比赵羽小一岁半。 计划生育，是从79年1月份正式开始，所以赵丹算是跑得快的。 小时候，在知道了计划生育之后，赵羽经常这样逗赵丹，说她跑得快，长大一定能成为田径冠军。 赵丹去年本科毕业，考上了人大的研究生，法律专业。 自从赵羽被赵家除名之后，赵丹每周末都会回家，陪着父母。 对于赵羽，赵丹只能是私下联系着，但却没有能力帮他。 电视机里，播放着衡东市武警支队举办的认亲仪式，刚好进行到赵羽讲话的程序。 赵丹眼睛一亮，指着电视机：“爸，妈，你们快看，是哥哥，他比以前成熟多了耶。” “哥哥真厉害，竟然一举破获了东华省的人贩子团伙，解救了一百多个被拐卖的孩子。” 薛琳一脸含笑，慈爱地望着电视机里面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骄傲。 “自从你哥哥跟谢晓渝离婚，步入仕途之后，表现是越来越优秀了。” “我都觉得，你爸都够优秀的了，但你哥哥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志和听了，笑着说道：“你夸你儿子就夸呗，带上我干嘛。” 薛琳瞪了赵志和一眼：“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啊，带上你，把你比下去，那是你的荣幸。” “要知道，我儿子可是衡东市，不，东华省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赵志和哭笑不得。 他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是护犊子得很。 当初，因为悔婚的事，赵家的决定是，将赵羽扫地出门。 薛琳像是一头母老虎般，到处发飙，大闹了赵家一场，还差点跟赵志和离婚。 但最终，薛琳终究还是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毕竟，赵家必须要给杜家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不单单赵家跟杜家的关系会交恶，赵家在京城的声誉也会受到重大影响。 赵家放弃赵羽，也算是舍车保帅，不得已而为之。 经过赵志和的规劝，薛琳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为此，薛琳还大病一场，足足两个多月才算是痊愈。 天下间最伟大的母爱，在薛琳的身上展现得一览无余。 突然，赵丹又喊了起来：“爸，妈，你们看，这首《化风行万里》的歌，作词作曲都是我哥哥的名字。” 跟现场不同，电视转播的时候，把歌名和词曲作者都带上了。 赵志和跟薛琳仔细一看，可不是嘛，词曲的作者只有一个：赵羽。 薛琳一脸的惊讶：“要说作词吧，你哥哥的文采不错，倒也算是有可能。” “可这谱曲，我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从小，你哥哥最讨厌的就是音乐课，更是强烈拒绝我给他请音乐家教，他怎么可能会谱曲呢？” 赵志和也是一脸的狐疑：“或者，这个赵羽是另有其人，不是咱家的小羽吧。” 薛琳也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这样，毕竟这个名字很普通，重名也不奇怪。” “这首歌真好听，我太佩服哥哥了。”赵丹没留意父母的对话，认真地听完了这首歌，一阵赞叹。 薛琳笑道：“傻丫头，你哥哥半点音乐细胞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谱曲呢。” 赵丹撅了噘嘴：“我可是听说，哥哥在上大学的时候，跟着那个谢晓渝学会了弹吉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音乐细胞呢？” 薛琳一愣，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赵丹笑道：“这首歌是不是哥哥作词谱曲，我给哥哥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不就知道答案了嘛。” 说着，赵丹拿起手机，拨通了赵羽的手机号。 赵志和跟薛琳则是一起竖起耳朵，将目光齐齐从电视机转到赵丹的脸上。 只是响了一声，赵羽就接通了电话：“怎么了，小丹，又想我了？” “嘻嘻，哥哥你真聪明，知道我又想起你了。” “那是，我可是小丹心中的超级英雄呢，小丹找男朋友都会拿我当标杆。” “去你的，臭哥哥，臭美。”赵丹啐了赵羽一口，“哥哥，我刚看完衡东市武警支队举办的认亲仪式。” “那首《化风行万里》的歌，我看词曲的作者都是你，真是你吗，哥哥？” 赵羽笑道：“当然，衡东市叫赵羽的人不少，但像这么有才的，只有你哥哥一个。” 赵丹立即就惊叫一声：“爸妈，真的是哥哥哎。” 赵羽一愣：“怎么，你跟爸妈在一起？” “嗯，我们一起看这个认亲仪式的。” 薛琳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手机夺过来：“小羽，我是妈妈，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赵羽正在刀郎家吃着饭呢，立即起身，来到院子里：“妈，我过得好着呢，您不用挂念。” 薛琳点了点头：“过得好就行，妈也能放心了。” “小羽，这件事情你干得漂亮，名声大噪不说，至少杜家上下对你的印象也会稍稍改变一些。” “而且，宏志经常给家人说起你，说你对他的帮助很大，也是在试图改变杜家对你的印象。” “只不过，悔婚的事毕竟影响太大了，想要彻底消除影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羽笑道：“妈，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帮宏志叔并不是想要消除影响。” “一是帮他的仕途，二是帮自己的抱负，三是为了衡东市百姓。” 薛琳“嗯”了一声：“妈懂得，但赵家和杜家的关系能恢复到从前，自然是最好。” “对了，小羽，你和谢晓渝离婚了，接下来也该考虑再婚的事了。” “反正你早晚都会回京城，所以我就在京城帮你物色了几个门当户……” 听到这里，赵羽立即就是一阵头大，急忙打断了她：“妈，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记得替我向我爸问好，拜拜！” 然后，赵羽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薛琳不满意了，噘着嘴：“这孩子，只要提起让他再婚的事，就会立即挂了老娘的电话，真是气人。” 赵志和一脸的幽怨：“你知道提这事他会挂电话，干嘛还提，害得我没能跟儿子聊两句。” 第155章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 赵羽则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赵羽现在几乎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妈薛琳提再婚的事。 在薛琳看来，赵羽即便是离了婚，杜楚冰哪怕是还单身，二人结合的可能性都是零。 毕竟，杜家对赵羽的不满，持续了两年，没有丝毫的减弱。 既然杜楚冰做不了赵家的儿媳妇，既然赵羽已经离婚了，再婚就是势在必行的。 而且，赵羽之所以悔婚，固然是因为谢晓渝与赵羽的缘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赵羽对这种家族联姻的方式很抵触。 现在的赵羽，被赵家扫地出门了，他的婚姻自然就不受赵家控制。 薛琳着急，就是希望赵羽趁着自由在手，赶紧找一个媳妇。 赵羽自己在衡东市生活，身边没有个人照顾他，薛琳不放心啊。 虽说赵羽理解薛琳的想法，可他现在正在跟杜楚冰假恋爱，怎么再跟别的女儿恋爱？ 江秋晨倒是很让赵羽满意。 可江秋晨有过在衡东会所工作的经历，恐怕连薛琳都不会答应。 卢月影也不错。 可他们两个的谣言满天飞，如果赵羽真的跟卢月影成事了，岂不是坐实了二人以前有过勾搭？ 虽说赵羽是离过婚了，可人家卢月影刚毕业，刚报到，就被你赵羽挂上了，解释不过去吧。 江秋晨和卢月影之外，还有骆晓丹。 从各方面来讲，骆晓丹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赵羽想着，等杜楚冰结束挂职锻炼，返回京城，如果骆晓丹依然单身，到时候再说这事不迟。 不然，现在骆晓丹和杜楚冰是闺蜜了。 赵羽若是突然对骆晓丹下手，恐怕会让骆晓丹认为他是花心大萝卜。 还有一个秦玉珏也不错，但她极有可能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薛琳更是不可能同意。 赵羽挂了薛琳的电话，飞快地思考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女人，只觉得一阵头大。 长出一口气，赵羽又回了屋，继续跟刀郎喝酒。 刀郎夫妇对赵羽还是很感激的。 一是赵羽给罗添找了衡东市最好的小学，又进了教师子弟班，还跟校长打了招呼，特殊关照一下。 二是，赵羽的计划，能够让刀郎在音乐的道路上不会再走偏路，成名就在今年了。 娱乐圈，是最难混的，不管是影视，还是音乐。 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掉进万丈深渊的人，不计其数。 如果没有赵羽的邀请，刀郎成名，将会是在三年之后。 今天中午，就不再拼酒了。 女士们都没有喝，只是刀郎和赵羽喝了一斤酒。 吃喝结束，布尔多娜、司玉妙和司玉爽跟着刀郎上课，接受刀郎指点唱功。 司玉美和朱梅收拾残局，罗添继续带着妹妹罗昊月玩，赵羽则是跟杜楚冰出门转转。 这段时间，杜楚冰很开心。 尤其是认亲仪式之后，不单单葛光豪对杜楚冰那叫也一个尊敬，满心的感谢，武警支队其余人也全都认可了这个空降下来的女子营营长。 一是因为杜楚冰过硬的本领，尤其是格斗，在武警支队绝对是前十名的存在。 第二，也是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赵羽了。 一个女人，最骄傲的事情，不是自己有多优秀，多幸运，而是自己的男人有多优秀。 只是，杜楚冰沉默寡言的性格，并没有任何的改善。 不是杜楚冰不想改，实在她从学会说话之后，就是这样的性格，二十几年了，实在难改。 其实，杜楚冰在赵羽跟前，已经很不错了，有话必应。 在别人跟前，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杜楚冰觉得不用回应，就会保持沉默。 赵羽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但他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陪着杜楚冰沉默。 大概五分钟后，杜楚冰突然开了口：“赵羽，听说你端掉了衡东会所？” 赵羽点了点头：“是的，老板顾梦东已经被抓了。” “怎么，你认识顾梦东？” 杜楚冰轻轻摇头：“不认识，我是听小叔说的。” 赵羽点头，他猜测就是这样的。 杜楚冰又说道：“顾梦东这样的人，估计涉黑的可能性极大，你须得小心他们报复。” 赵羽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下班回到住处，近得很，又是闹市区，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而且，我平时的外出活动不多，又是一个人在衡东市，他们不会有机会的。” 杜楚冰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口道：“在顾梦东团伙全部落网之前，郎哥这里，你尽量还是别来了。” 听了这话，赵羽猛地心中一紧。 是啊，顾梦东团伙的人或许奈何不了他，却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啊。 这群人，或许有的手上有人命，为了救顾梦东，当然会无所不用其极。 赵羽惊出一身冷汗：“谢谢你，小冰，我还真是疏忽大意了。” 如果刀郎一家因此而出什么意外，哪怕只是受了伤，赵羽也绝对会内疚一辈子。 杜楚冰点了点头：“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所以就提醒你一下。” “其实，不单单是郎哥，还有司玉美，江秋晨，都必须要小心。” 赵羽微微一叹。 他终于明白，为何在最高层下达全国扫黑除恶之前，各地的在这方面的工作很是难以推进了。 又为何那么多的官员会受到黑社会的胁迫。 人，都有软肋，而他们最擅长抓住你的软肋。 或者金钱，或者美女，或者权力，最后就是要挟。 总之，没有人能逃过这四种方式。 直到扫黑除恶之后，官场生态化才算是好转了许多。 至少，经得住钱权色的诱惑，我就可以真正为人民服务。 得了杜楚冰的提醒，赵羽就开始盘算了，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司玉美倒是没什么，只要赵羽不再跟她接触就行。 但江秋晨就不一样了。 她和赵羽的假关系，衡东会所里知道的人不少，他们报复赵羽，从江秋晨下手，不是没有可能。 忽然，赵羽忽然想起，还有卢月影呢。 风言风语传出去了，顾梦东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赵羽突然有点头大了。 动顾梦东，确实有点早了。 虽说，避免了江秋晨被顾梦东祸害，却也将江秋晨和卢月影都陷入到了危局之中。 第156章 预估不足 江秋晨的问题倒是好解决。 顾梦东被抓，江秋晨就算是彻底脱离了衡东会所，时间上就彻底自由了。 那个五十万，就在江秋晨的手里呢。 所以，赵羽可以安排江秋晨的妈妈去武警医院住院，然后等着合适的骨髓源，或者在这里做手术，或者去京城做手术。 这么一来，对方就算想对江秋晨出手，也找不到机会。 最麻烦的，就是卢月影。 因为卢月影需要上班啊，不可能像江秋晨一样，先躲一段时间。 另外，卢月影是下杭县人，她的父母都在家。 下杭县，在五峰县的东面，距离市区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杜楚冰看着赵羽双眉紧锁的样子，问：“要不，我派人去保护？”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却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赵羽叹道：“派人保护，只是权宜之计，终究不是根本之道。” 杜楚冰点了点头：“那就只能让晓丹抓紧时间破案，将顾梦东团伙一网打尽了。” 抓紧时间破案？ 没那么简单。 先确定死者身份，再调查取证，怎么可能会那么快破案呢。 没有充足的证据，顾梦东又抵死不承认，这个案子就不可能快了。 好在，经过专家评断，那些尸体被藏进墙里的时间推算出来了，是顾梦东接手这栋楼之后的事情。 哪怕是顾梦东一句话不说，可在这个案子侦破之前，顾梦东就洗脱不了嫌疑，自然就只能被警方关着。 不然的话，若是顾梦东一旦出去，只怕赵羽就会更被动了。 即便如此，赵羽仍然是很被动了。 赵羽终于彻底认识到，黑社会带来的威胁究竟有多大了。 在这方面，赵羽确实预估不足。 赵羽不担心自己，却担心身边的人受到牵连。 赵羽拼命去想，上一世衡东会所出事，到底牵连了多少人。 可是，赵羽一直待在五峰县图书馆，没什么消息来源，只是从衡东市电视台上看到了这个新闻，在网络上也看到了。 顾梦东的爪牙确实都落网了，但他们的名字…… 赵羽只是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根本记不清。 忽然，赵羽心下一动，立即掏出手机，给骆晓丹打了一个电话：“顾梦东的社会关系排查清楚之后，立即发我邮箱一份。” 骆晓丹一愣，虽然不明白赵羽想干什么，但也一口答应下来。 打了电话，赵羽长出一口气，暗想，只要骆晓丹能把名单给我，或许我就能认出，哪些人是顾梦东的嫡系。 顾梦东突破不了，但他的嫡系未必个个都突破不了。 只要能突破一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杜楚冰听着赵羽打这个电话，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用，但也没有开口问他。 赵羽办事，杜楚冰还是很放心的。 打完电话，赵羽望着杜楚冰，真心说道：“小冰，谢谢你提醒我。” 杜楚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也是无意中想起，就对你说了，能对你有用就好。” “嗯，有用，非常有用。” 这件事情，也算是打开了赵羽和杜楚冰之前的话匣子。 赵羽又问了问葛光豪一家三口的情况，再问了秦玉珏的情况，二人的话就多了起来。 杜楚冰不喜欢多说话，哪怕是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有时候被迫陪聊时间久了，杜楚冰就会心中不快，有些抵触。 可跟赵羽在一起，杜楚冰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但不抵触，杜楚冰反而觉得，跟赵羽聊天很有意思，她很喜欢。 到底是因为曾经被抛弃过，还是真的有点喜欢赵羽了，杜楚冰自己也搞不清楚。 反正，面对秦青山和赵羽的时候，杜楚冰是截然相反的心理。 对于秦青山，虽然对她百般好，从来不敢对杜楚冰说不，可杜楚冰就是不喜欢跟他在一起，尤其是不喜欢跟他独处。 若不是家族的施压，杜楚冰一次都不会跟他单独出门，或者吃饭。 若不是家族的施压，杜楚冰怎么可能会给秦青山求婚的机会。 杜楚冰拒绝了秦青山的求婚，使得杜家上下都气得不轻，只有杜宏志力挺杜楚冰。 在秦青山和赵羽之间，杜宏志更加看好赵羽，所以他才会将赵羽的答卷和面试视频都发给杜楚冰。 其实呢，杜楚冰拒绝秦青山的求婚，并不是在等着赵羽，而只是用这个借口而已。 但杜楚冰看到了赵羽的答卷和面试的视频之后，对他的才华就是相当欣赏，所以才会听从了杜宏志的建议，来衡东市挂职。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杜楚冰发现赵羽的才华不止于此。 更重要的是，杜楚冰能感觉得到，赵羽心中那一颗正义之心，远不是秦青山可比。 两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武警支队的门口。 赵羽：“……” 杜楚冰：“……” 武警支队可不在市区，位置有点偏。 从刀郎的住处到武警支队，步行需要半个多小时呢，俩人一路走来，聊着天，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赵羽和杜楚冰相视一眼。 “走吧，咱们再回去。” 杜楚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赵羽第一次感受到，杜楚冰虽然面冷，却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张亮那小子，为什么这么害怕杜楚冰呢？ 赵羽有点想不透。 回去的路上，俩人的话题就没刚才多了。 但杜楚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玉珏要去京城接受治疗，医院是我帮她联系的，我得跟着一起去。” “顺便，我也会回家看看我爸妈。” “嗯，你有什么要往家里捎的吗，我可以帮你带。” 赵羽忽然心下一动，暗暗自责，来衡东市两年了，竟然没有往家里寄过任何东西，哪怕是当地的特产。 不是赵羽不孝顺，实在是他想不起来。 在这方面，女人就比男人心思缜密得多。 赵羽想了想，笑道：“太麻烦了，也太沉了，不如我用EMS邮寄吧，花点钱，但省事。” 杜楚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距离刀郎家还有大概五六分钟脚程的时候，杜楚冰突然低声说道：“赵羽，有个人跟踪咱们十几分钟了。” 第157章 反制 赵羽心中一惊。 他没有在意。 准确说，就算赵羽在意，哪怕他知道有人跟踪，也是感觉不到的。 没办法，赵羽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没有经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但赵羽明白一点，不能回头，不然就会惊动对方。 赵羽飞快地想了一下，低声问道：“能猜到是几个人吗？” “嗯，应该是一个。” “好，咱俩假装分手，然后分开走，然后你绕到这个人的后面，伺机将他制住。” “如果他跟踪你，你给我打电话，我也跟在他的身后。” 杜楚冰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赵羽和杜楚冰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对方。 赵羽低声说道：“行，那就这样约定了，尽量用短信联系。” “如果你被跟踪了，我会发短信告诉你，往哪里走。” 杜楚冰轻轻点头：“好的。” 赵羽又说道：“既然是分手了，那就握一下手，给对方一种假象。” 杜楚冰忍不住轻笑一声：“握手还不如不握，哪有恋人之前握手分别的，也亏得你结过婚呢，真笨。” 赵羽一阵尴尬，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杜楚冰望着赵羽，心中一叹：“拥抱一下吧，这才是像真的假象。” “谢谢你，小冰。” 赵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化作了“谢谢”两个字。 杜楚冰对他的支持，绝对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让人感觉到，他们两个似乎真是在谈恋爱。 赵羽也觉得，既然是演戏，自然就得演得像真的一样。 就像电影，电视剧，演日本人，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进去宰了他。 演爱情剧，那就得演得刻苦铭心，让人热泪盈眶。 可在戏外，演员之间的关系当然就是假的。 赵羽认为，他和杜楚冰之间，就像在演戏，导演就是杜宏志。 只不过，杜宏志这个导演有点懒，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后续就没再管过他们该怎么演。 对于赵羽的谢谢，杜楚冰只是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赵羽伸出手，将杜楚冰搂住，只是轻轻搂住，身体似挨着似不挨着。 然后，杜楚冰的耳边传来赵羽的话：“小冰，坚持七八秒钟，会更像一些。” 杜楚冰暗暗好笑，似乎赵羽跟没谈过恋爱一样。 怎么说呢？ 当初，赵羽无意中救下谢晓渝。 谢晓渝见赵羽人长得帅气，又有安全感，而且才华也很好，就以感谢为理由，请赵羽吃了顿饭。 后来，基本上是谢晓渝主动。 而赵羽呢？ 一是因为抵触家族的包办婚姻，二是迷恋谢晓渝的活泼美丽，就那么跟谢晓渝谈上了。 他俩的恋爱过程，基本上是以谢晓渝为主导，赵羽是被动的。 所以，在杜楚冰的跟前，赵羽就有一种雏儿般的手足无措了。 尤其是，杜楚冰还听到，赵羽的嘴里在小声嘟囔着：“一，二，三……” 突然之间，杜楚冰想笑了。 这个让衡东市几乎地震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的赵科长，竟然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大男孩。 让杜楚冰最满意的是，赵羽的身体跟她的身体，几乎是没有挨着的。 这足以证明，赵羽的人品绝对是刚刚的。 总体来讲，杜楚冰对赵羽是越来越满意了。 杜楚冰也暗怪自己。 当初，因为是家族联姻，杜楚冰也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都是顺理成章的，就没当成回事。 闺蜜沈月对她说，家族联姻，如果想要婚姻幸福，最好提前交往一下，培养感情。 不然的话，一旦婚后没有感情，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沈月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过得不幸福。 可杜楚冰没听进去。 谁想到，赵家出了赵羽这么一个叛逆者，不惜反出赵家，也要悔婚，着实让杜楚冰很意外。 现在，跟赵羽是假恋爱，但也算是恋爱，杜楚冰才明白，当初沈月的建议是多么重要。 如果当时她听了，试着跟赵羽交往，恐怕事情不会发展成那样吧。 “……七，八。” 杜楚冰的思绪很多，但时间也过得很快，八秒钟的时间到了。 赵羽将杜楚冰松开：“行，小冰，我往北走，你往东走，手机联系。” “记住，若是有危险，不要再发信息，直接打电话，或者大声喊叫。” 感受着赵羽对她的关心，杜楚冰突然心中一甜，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小心点。” 于是，二人分手，一个往北，一个往东。 跟踪的人，看到赵羽和杜楚冰在路口停下，又拥抱了一会儿，自然能料到他们就要分手了。 但他的任务很明确，自然不会做选择题，立即就继续跟着赵羽。 在经过路口的时候，这人很小心地向杜楚冰看了一会儿，没见到杜楚冰转身，这才放心地继续跟踪赵羽。 赵羽低着头，将自己的路线告诉杜楚冰，杜楚冰回复收到。 大概七八分钟后，赵羽终于走出了市区，往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衡东市还没有开始城市发展，市区的范围很小，外围被很多的城中村包围着。 市区与城中村之间，因为道路的缘故，车辆和行人都不太多，尤其是下午两点多的时候。 这时，赵羽收到了杜楚冰的第一条短信息：“对方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同伙。” “你随便找个没人的胡同，咱俩把他堵在里面。” 赵羽其实也是这个意思，立即就给杜楚冰回复了“收到”两个字。 再往前走十几米远，向右就是一个小胡同，只有两米宽，赵羽便一头钻了进去。 那人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进去。 但是，那人也没有离开，显然是正在犹豫着。 杜楚冰知道机会来了，蹑手蹑脚地走上去，对着那人的脖子后面就是一记手刀。 那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杜楚冰给打晕了，瘫在了地上。 帽子，脱落在地上，露出了长长的秀发。 真的是个女人？ 杜楚冰也有点意外，刚才她发现对方个头不高，身材和走路都像女人，只是有些怀疑而已。 而且，这个女人长得也不错，属于中等偏上再偏上。 杜楚冰立即给赵羽打电话，让他回来。 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赵羽也很奇怪，便给邵旭刚打电话，让他过来将人带走审讯。 第158章 赵羽哭笑不得 “李珊？”十几分钟后，邵旭刚就亲自带人赶到了，赫然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前女友。 赵羽也一样惊讶。 这个李珊，赵羽听邵旭刚说起过，是个爱慕虚荣，又非常财迷的性格。 只是，李珊突然跟踪他，赵羽实在猜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切只能等李珊醒过来之后再说。 但赵羽也懒得等，把李珊交给邵旭刚，就带着杜楚冰离开了。 回到刀郎家，讲课已经结束，赵羽就开车把杜楚冰和布尔多娜送回武警支队了。 路上，布尔多娜又是叽叽喳喳，说刀郎的水平多高多高，满心的钦佩溢于言表。 赵羽暗暗摇头，这丫头，真是没见过世面，今天崇拜这个，明天崇拜那个，善变啊。 亏得布尔多娜在部队上，不然，若是在社会上，极有可能就会被骗了。 末了，布尔多娜突然又来了一句：“姐夫，还是你厉害，连郎哥这样的音乐天才都能被你发现。” 赵羽心中得意，这就是重生者的优势。 赵羽笑道：“放心吧，加盟咱们的楚羽影音公司的可不止是刀郎一个，还有一个凤凰传奇的组合。” 凤凰传奇的组合，是98年的时候就成立了，但名气还不大。 真正让凤凰传奇大火的，是那首《月亮之上》，是03年的时候，也就是后年。 从此之后，凤凰传奇的经典歌曲那是一首接一首：《自由飞翔》、《最炫民族风》、《荷塘月色》…… 然后，赵羽还瞄上了乌兰托娅，这个将草原爱情歌曲唱得让人心醉的未来歌星。 凤凰传奇的名字，布尔多娜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她突然对楚羽影音公司的名字感兴趣了。 “嘻嘻，姐夫，这个楚羽影音公司的楚羽两个字，是不是冰姐和姐夫的名字各取一个字啊？” 赵羽当然心知肚明，因为名字是他取的。 但杜楚冰却一愣，随即就是眼睛一亮，还真是这样呢。 忍不住，杜楚冰转过头来，看了赵羽一眼。 赵羽感觉到了，老脸微微一红，呵呵笑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没想到连这么不起眼的事情都被你发现了。” 布尔多娜嘻嘻一笑：“姐夫，这怎么能是不起眼的事情呢。” “这证明你和我姐的感情好，让无数人都羡慕呢。” “姐，你这趟衡东市没白来，邂逅了一个这么好的姐夫。” 杜楚冰没有开口，赵羽也没再说什么。 将杜楚冰和布尔多娜送到武警支队之后，赵羽就回自己的住处。 路上，赵羽接到了邵旭刚的电话。 李珊醒了，而且把什么都交代了。 事情的起因，让赵羽哭笑不得。 徐茂明投案自首了，但他没打算放过李珊。 徐茂明给李珊打电话，说自己投案自首，肯定会交代这五十万，所以李珊根本不可能保得住这五十万。 李珊财迷之极，当即就慌了，直接矢口否认徐茂明给过她五十万。 徐茂明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他告诉李珊，他将给钱的过程录了音。 其次，以李珊的收入，不可能会有五十万巨额财产的。 李珊暗暗后悔，真不该将五十万存入银行，以至于留下了证据。 吓唬住了李珊，徐茂明这才又对她说，如果她能办成另外一件事情，这五十万还是她的。 这件事情，就是跟踪赵羽。 如果男人跟踪赵羽，或许很容易引起赵羽的警觉性。 可换做李珊，而且是个美女，赵羽警觉的几率就不大。 还真是这样，李珊已经跟踪了赵羽两天，今天若非是杜楚冰跟着，赵羽依然发现不了李珊。 还好不是衡东会所的人，赵羽虚惊一场。 顾梦东的嫡系，还没有展开行动。 毕竟，顾梦东突然出事，跟他们断了联系，使得他们有一种群龙无首的感觉。 顾梦东的黑社会团伙，跟衡东会所的生意不同。 衡东会所的生意，顾梦东是最大股东。 现在顾梦东出事了，还有别的股东在，就不会影响衡东会所那些正规生意的运转。 可这个黑社会团伙不行，顾梦东出事了，没有所谓的二当家的，大家都没了主意。 若是去探视吧。 他们又担心，警方会顺藤摸瓜，把他们这些人从水底下捞出来。 所以，这些人就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等着案件的进展情况。 杜楚冰的提醒，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遇到了这些个头脑不太发达的家伙，愣是没有一个人想出对赵羽，或者赵羽身边人下手的办法。 不得不说，赵羽的运气爆表到了极点。 当然，也跟顾梦东是突然出事有关，他没有任何交代。 不然的话，如果顾梦东知道难逃被抓，肯定就会布置后手，赵羽和赵羽身边的人全都跑不掉。 鱼死网破，是黑社会团伙面临覆灭的时候，常用的一种手段。 赵羽让邵正刚将那五十万从李珊手里要出来上交，也算是彻底断了李珊的念想。 一个傻女人，为了钱，不惜被人利用，确实够蠢的。 邵旭刚现在也感觉到了，赵羽让他跟李珊分手，是多么英明的提议啊。 不然，如果邵旭刚真的跟李珊结婚，日后等邵旭刚当官越来越大，家里有怎么一个贪财的老婆，邵旭刚不走歪路才怪。 说实在的，官场的那些人，全都是老江湖，老油条，个个都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官越大，就越难对付。 出事呢，基本上有三种情况。 第一，站队的原因。 自己的上司，上上司，上上上司出事了，这条线基本上都会被连窝端，只不过是罪大罪小而已。 第二，娶妻不贤。 老婆贪财，爱慕虚荣，经常吹一些枕边风。 甚至于，老婆收礼不退，逼着老公把事给人家办了。 还有一些，什么小舅子啊，小姨子啊，岳父岳母也贪财的，就更难收拾了。 毕竟岳父母一家，跟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不一样，很多人都有感受的。 第三，是任何官员最大的软肋，就是子女。 从“我爸是李刚”开始，坑爹的子女可谓是层出不穷，亲手把自己老子从官位上拽下来，甚至于还有亲手把自己老子送进监狱的。 李珊的故事，到此算是画上一个句号了。 留给李珊的，只有无尽的后悔。 至于能不能因此反省，改掉贪财和爱慕虚荣的缺点，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犯了错误都会改正的。 还有一种人，叫做屡教不改。 第159章 董卿来电 乔家芳同意了《中国诗词大会》场地的改造方案。 周一，这个方案直接上会，轻松通过。 接下来，就是财政局进行工程招标，然后拨款，进行改造工作。 另外一个好消息，董卿给赵羽回电话了。 赵羽是给董卿写了书信，但在书信中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了。 接到董卿的电话，赵羽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因为赵羽相信，只要董卿知道衡东市电视台将要开辟的节目跟诗词有关，就一定不会拒绝。 不然，她那满腹的诗词歌赋，很难在别的电视节目中完全发挥出来。 “您好，赵科长，我是董卿。” “噢，卿姐好。” 董卿忍不住笑了：“行啊，赵科长，刚打招呼，直接就认了姐啊。” 赵羽笑道：“我是77年的人，比你小了四岁，当然得喊姐了。” “从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我要有礼貌，而我也最听老师的话了。” 董卿彻底被逗乐了：“赵科长，没想到，体制内的人也有你这么幽默的，我也长见识了。” 赵羽笑呵呵道：“体制内的人，也是人，为啥不能幽默呢。” “有个哲学家叫侯伟志，他说过一句话：开心快乐每一天。” “这句话，是一种人生体悟，我觉得是十分正确的。” “开心快乐每一天？”董卿喃喃念了一遍，点了点头，“确实挺好，是很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顿了顿，董卿开始了正事：“赵科长，你们衡东市电视台的《中国诗词大会》节目，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接受你们的邀请，担任主持人。” 赵羽笑道：“既然这样，接下来就该是谈一谈薪水了。” 董卿说道：“薪水是小事，哪怕不给，也无所谓。” “毕竟，你也知道，我也明白，这个节目一旦大火之后，对我的事业会有莫大的帮助，不是金钱能买来的。” “这样吧，赵科长，我现在在上海卫视主持《相约星期六》节目。” “每周五录制，周六播出。” “所以，只要《中国诗词大会》节目的录制时间不赶在周五，我这边就没有任何问题。” 赵羽点了点头：“没问题，卿姐，周六到周四，录制的时间你来定。” 董卿感受到赵羽的真诚，笑道：“那就周二吧。” “好。”赵羽说道，“场地改造的方案，已经上会通过，接下来会是招标和改造，我会盯着，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另外，卿姐你给我一个邮箱，我把节目的方案发给你，你抽空看看，提点意见。” 董卿一愣：“咱们还没有签约呢，你就这么信任我？” “要知道，如果节目策划好的话，我反手把节目卖给上海卫视，绝对不菲。” 赵羽笑道：“如果卿姐真是这种人，我也就不会找卿姐合作了。” 董卿微微一叹：“没想到，我和你一面都没见过，你竟然如此懂我，真是缘分啊。” 赵羽笑着说道：“卿姐你可别多想，我有女朋友了。” 董卿再次被赵羽逗乐了：“你小子就算有这心，我也看不上你，姐弟恋是我最讨厌的一种。” 或许是赵羽的幽默，或许是赵羽的坦诚，使得董卿和赵羽的关系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似乎跟好朋友一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董卿就收到了赵羽发来的节目方案。 在这方面，董卿绝对是专家了，因为她本身就是天赋型的主持人，现在更是主持着《相约星期六》的综艺节目。 所以，董卿只是粗扫了一遍，就是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节目的策划方案，比《相约星期六》绝对高出了好几个档次。 甚至于，现在央视正在播出，而且大火的娱乐节目，都比不上这个。 董卿有一种感觉，赵羽的这个节目策划方案，太超前了。 一旦这个策划方案被公诸于世，绝对能提前二十多年，对电视节目方案策划的影响是巨大的。 当然了，公诸于世的事，至少要在《中国诗词大会》顺利开播之后，还要获得赵羽的同意。 惊讶之后，董卿就开始仔细阅读赵羽的这个策划方案了。 赵羽挂了电话，也是心情大好，就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可看到杜宏志的办公室关着门，赵羽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杜宏志去开常委会了。 得意忘形，就是这样吧。 赵羽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隔壁的市长热线服务台。 三个接线员，都正在忙。 杜鹃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也在操作着。 见赵羽来了，杜鹃赶忙起身，迎了上去：“赵科。” 赵羽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看看。” “对了，你们工作台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只管说。” “眼下，衡东市民已经接受了市长热线，所以咱们的工作绝对不能掉链子。” 杜鹃看了赵羽一眼：“赵科说得对，衡东市民确实都已经接受了市长热线，以至于拨打市长热线的人是越来越多。” “服务台一共四个接线员，按照上三天歇一天的原则，每次只有三个人值班。” “所以，这就造成很多市民的电话打不进来，投诉也多了一些。” “而她们四个呢，只要上班，就会忙得连喝水的空都没有，更别说吃饭了，也略有些小意见。” 赵羽听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商量一下这事儿。” 杜鹃跟着赵羽，去了他的办公室。 赵羽坐在椅子上，右手敲着桌子：“杜鹃，我是这样想的。” “市长热线呢，现在确实是忙碌了点，但应该只是暂时的。” “毕竟，市民反映的问题，只要是合理的，各单位都能够尽快解决。” “而暂时解决不了的，咱们会在衡东市电视台，以及《衡东日报》上进行公告，解释原因，就不会再有市民拨打电话，投诉相同的问题。” “所以，一旦坚持过这段时间，她们几个的工作量都会减少，自然不会那么忙了。”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两个方案，第一，我申请一下，这个月每个人发五百元的补助，你是一千。” “第二，实行计件制，这个月她们多拿绝对会远超过五百，但后期一旦电话少了，她们的收入就会受影响。” 杜鹃很聪明，立即说道：“赵科，我选第一种方案。” 第160章 牵着市长的鼻子走 杜宏志散了会，根据日程表，有几个单位的一把手要汇报工作，赵羽就没时间找杜宏志了。 直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杜宏志才算是闲下来。 杜宏志刚点上一根烟，没抽两口呢，赵羽就敲门进来了。 “来，坐吧，陪我聊一会儿。”杜宏志对赵羽摆了摆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烟，“我还没捂热乎呢，你小子是不是狗鼻子啊，就已经嗅到了。” 赵羽走过去，笑着将烟接过：“领导，我是属蛇的，鼻子还真不灵，主要是领导对我好。” 杜宏志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高了。” 对于赵羽，杜宏志是各种满意。 不单单是因为杜家和赵家的关系，以及杜楚冰对赵羽也高看一眼，主要是因为赵羽着实帮他快速掌控了衡东市的局面。 各单位的一把手，没有不怕市长热线的，也就没有不怕他这个市长的。 而且，根据市长热线的分析，又使得杜宏志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各单位，以及相关民生的实际情况。 空降不到两个月，对衡东市的情况了解了这么多，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一般而言，最快的时间，也得有半年时间，而且还需要经常下去调研。 而调研的话，或许能了解民生问题，但各单位存在的问题，都是故意掩藏，根本调查不出来。 赵羽也点上一根烟：“宏志叔，上午董卿给我回话了，同意担任《中国诗词大会》的主持人。” “三位评委，王立群老师也答应了，易中天老师和康震老师暂时还没有回复，估计也快了。” 杜宏志点了点头：“很好，只等着场地改造完成，就立即录制第一期节目。” “我现在都有点期待了，《中国诗词大会》的效果会是多么好。” 赵羽笑道：“宏志叔放心，绝对比任何人期待的效果都要好。” “呵，你小子倒是很自信啊。” 赵羽又说：“宏志叔，财政局招标，我准备参加。”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问：“你不放心那些人？” “对，我听说过，衡东市财政局的招标，没有一次是能拿到桌面上摆出来的。” “后期的质量验收，也都是走个过场。” “总之，四个字：中饱私囊，确实养肥了一些人。” 杜宏志微微皱眉：“这种情况，必须要坚决抵制，绝对是零容忍。” “且不说中饱私囊的恶劣性，就说工程质量不达标，一旦出现问题，绝对都是人命大事。” 说到这里，杜宏志突然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赵羽一眼：“你小子的意思，是让我倒追责吧？” 赵羽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领导，领导英明。” “去你的，少拍马屁。”杜宏志想了想，“这法子倒也不错，谁家的孩子谁家领走，自己负责任去。” “只是，衡东市上下都是一窝邪风，沆瀣一气，只怕是查不出什么问题。” 赵羽笑道：“咱们可以借助外力嘛，而且是他们想不到的外力。” 杜宏志心下一动：“你小子的意思是，向京城申请，调拨专家团队？” 赵羽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不需要一次性查完，先捡几个重要的，出事后危害性大的项目进行检查。” “查出问题之后，再责令各工程公司自行整改，费用自理。” “如果整改不到位，不但要再次整改，还要处以高额罚金。” 赵羽这一手够狠。 单单是整改的费用，就足够让那些工程公司喝一壶了，估计赚到手的钱倒贴出去，也未必够。 若是再来一个高额罚款，恐怕这些工程公司就会炸了，然后一定会反咬当初收受他们贿赂的领导。 这一手够狠，但绝对也是高明之举。 至少，衡东市财政不需要担负一分钱，就能将豆腐渣工程全部重修。 杜宏志微微皱眉：“但是，要想开展这项工作，须得有一个由头吧。” 由头？ 赵羽明白，杜宏志要想开展这项工作，乔家芳必须同意，这个由头就是说服乔家芳同意的理由。 赵羽点上一根烟，无意中瞥见了杜宏志办公桌上的台历。 突然，赵羽脸色大变，差点就直接跳起来。 赵羽想起来了，就是今天，就是今天下午，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衡东市就会发生一起楼房坍塌事件。 这栋坍塌的楼房，是一座教学楼，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五号教学楼。 五号教学楼是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最近建造的一栋楼，投入使用只有五年的时间。 当然，妥妥的豆腐渣工程。 而且，这栋楼是衡东市所有豆腐渣工程中最豆腐渣的一个，投入使用五年后坍塌。 赵羽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上一世的那个惨啊，简直是让人不忍目睹。 五号教学楼，每一层是六个教室，一共五层，合计三十个教室。 每个教室呢，是五十个学生，加一起是一千五百个学生。 坍塌的时候，正值上课时间，还有三十名老师在讲课。 因为坍塌的时间比较短，只有一楼跑出来一小部分老师和学生，其余的老师和学生都没有机会。 死亡人数，高达六百二十八人，震惊全国。 杜宏志是刚上任，跟这事关系不到，倒也没有受什么影响。 其余，因为此事而落马的官员，大大小小，足足三十多人。 市委书记乔家芳，也因此被免了职务。 负责建造这栋教学楼的工程公司的老板，更是直接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但是，这些都是事后的追责，而那六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其余八百多人，重伤也有一半，其余全部轻伤。 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成为了残疾人。 想起这事之后，赵羽直接惊出一身的冷汗。 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必须要马上阻止这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 “宏志叔，我建议咱们马上去一趟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由头就在那里。” 杜宏志一愣：“为什么要马上去？” “我听秦玉珏说过一次，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五号教学楼有点歪斜。” “我建议咱们从这栋楼下手，以免出现坍塌，造成人员伤亡。” 教学楼有点歪斜，绝对是危楼，这还了得。 杜宏志毫不犹豫：“走，去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 第161章 一发千钧 一路上，赵羽几乎是不停地看手表。 杜宏志察觉了，忍不住问赵羽：“小赵，你一直看手表，是有急事？” 赵羽回答：“领导，我没急事，我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很快就有什么祸事发生。” “我仔细想了想，咱们现在去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祸事或许就在那里。” 人后，赵羽喊杜宏志为宏志叔，杜宏志喊赵羽为小羽。 但在人前，称呼就变成了领导和小赵。 杜宏志听了，哑然失笑：“小赵，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 “毕竟是一栋楼，哪能说坍塌就坍塌呢。” 赵羽也笑了笑：“领导说的是，或许是我太担心了吧。” “不过呢，我在五峰县图书馆两年，阅读过大量的书籍，其中也包含了建筑领域的一些书。” “所以，只要到了现场，我基本上也能看出来楼体的情况。” 杜宏志笑道：“如果你真能看出来，那么你这两年可真是没白过，汲取了大量的知识。” 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 校长余文慧早就得了通知，带着几个副校长，办公室主任，早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见只有杜宏志和赵羽两个人，余文慧微微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多问，赶忙上前打招呼。 正常情况下，杜宏志下来调研，常务副市长或许能不跟着，但分管副市长一定会在。 例如今天，教育局局长也会提前过来等着。 打过招呼之后，赵羽看了看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便向余文慧开门见山：“余校长，我听贵校的秦玉珏老师讲过，贵校的五号教学楼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所以今天杜市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进行现场调研，还请余校长带我们去看看。” 余文慧心中奇怪。 秦玉珏？ 这个名字她以前不太熟，自知道是个音乐老师，刚上班不久。 但自从秦玉珏跳楼事件之后，余文慧就对秦玉珏了解很多了。 出事之后，余文慧还带着几个副校长，专门去医院探望了秦玉珏，表达慰问。 今天，听赵羽这么一说，余文慧立即就误会了。 这种荒唐的话，赵羽也能信，还把市长请过来了？ 说明什么呢？ 秦玉珏和赵羽的关系不菲啊，几乎是言听计从那种。 徐茂明真是蠢，也不调查清楚关系，就对秦玉珏下手，活该出事。 在余文慧等人的带领下，杜宏志和赵羽来到了五号教学楼跟前。 这个时间点，老师和学生正在上课，有些教室里还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赵羽微微一叹，再过十几分钟，人间悲剧就会发生。 赵羽顾不得其他，立即就快速地绕着教学楼转了半圈。 看看时间，只有十分钟了，赵羽立即回来，一脸的严肃：“余校长，马上给发布广播，让五号教学楼里的老师和学生全部跑出来，这栋楼很快就要倒塌了。” “啊……”不但余文慧等人震惊之极，连杜宏志也吃了一惊。 “小赵，你…你这……” 赵羽一脸的严肃：“杜市长，事关一千多条性命，还请相信我这一次。” “如果楼不塌的话，就相当于是一次消防演练，对学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如果楼塌的话，可就是救下了一千条人命啊。” 杜宏志也不是墨迹的性格，立即点头：“余校长，立即按照赵科长的话去做，要快。” 余文慧不明白，一个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一个是市长，今天都疯了嘛。 但余文慧不敢劝阻，立即掏出手机，往广播站打了一个电话。 只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广播就开始了。 “紧急通知，现在进行消防演练，请五号教学楼的所有师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学楼，前往操场位置。” “紧急通知，现在进行消防演练，请五号教学楼的所有师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学楼，前往操场位置。” “紧急通知，现在进行消防演练，请五号教学楼的所有师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学楼，前往操场位置。” 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 在广播通知的时候，赵羽又对余文慧说：“余校长，麻烦你让人找几床被褥，再找一个喇叭。” 见余文慧一脸的不解，赵羽解释道：“我是担心，万一有人没有及时撤离，在教学楼即将坍塌的时候，可以跳下来。” 余文慧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想，我说小赵同志，你今天到底犯什么病了，就这么认定五号教学楼会坍塌啊。 这可是我们学校最新投入使用的一栋教学楼，才五年的时间，就会坍塌？ 我们学校，最早的一栋教学楼，三十多年了呢。 但余文慧当然不会说什么，赶忙让办公室主任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 广播之后，五号教学楼里就热闹了。 老师们纷纷宣布下课，招呼学生们出教室、下楼。 因为大家都认为是消防演练，所以就没有什么慌乱，全都是有条不紊。 这么一来，出楼的速度就受到了影响，不快。 赵羽看看时间，还有三分钟，楼就塌了，但楼上的师生还没有出来一半。 就在这时，被褥和喇叭都送到了。 赵羽一把抓过喇叭，扯着喉咙大喊：“五号教学楼的师生，加快速度，不然，你们这种消防演练不达标，市里会问责你们学校。” 这么一喊，师生们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 赵羽也松了一口气。 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原本安静的五号教学楼突然间的墙砖突然开始脱落了。 刚开始只是几片，没一会儿就是大范围地脱落。 楼体，也开始震动起来。 一切的征兆，都在预示着，这栋楼要出问题了。 师生们，这才慌乱起来，尖叫声不断，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 余文慧等人，脸色苍白，全都惊呆了。 楼，真的要塌了。 杜宏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心更加阴沉。 这样的豆腐渣工程，衡东市到底还有多少。 震动之后，楼梯就开始前后摇晃起来，只是幅度不大。 但是，也足够让人感觉到害怕了。 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口，唯恐在师生们没有全部撤离的时候，五号教学楼会坍塌。 局势，可谓是一发千钧。 第162章 跳楼 赵羽对着喇叭大声喊着：“所有人，加快速度，这栋楼就要坍塌了，加快速度。” 杜宏志紧握双拳，咬着牙：“这事之后，不管有没有伤亡，我都会让所有豆腐渣工程的负责人全都付出昂贵的代价。” 相比于衡东会所的五具尸体，这种豆腐渣工程的草菅人命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为了钱，这些人把自己的良心全都拿出来喂了狗，不要了。 赵羽一边嘶声竭力地喊，一边还不住地看着时间。 一分钟，半分钟…… 时间越来越近了。 终于，五号教学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似乎想要向后整体倒下。 而师生们也基本上全都撤离出来。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二楼传来一个哭声，是个孩子的哭声。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沉，竟然还有人没有撤离出来。 随即，在三楼的栏杆处，露出两个人影，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孩子。 老师背着孩子。 一个副校长突然惊叫一声：“坏了，六年级有一个孩子出了车祸，左腿骨折了，还没有痊愈。” “邢老师背着她，肯定跑不快，才下到三楼。” 余文慧只觉得眼前一黑，如果这俩人撤不回来，被砸死在教学楼里，她这个校长也难辞其咎。 毕竟，虽然教学楼有质量问题，但她这个校长就没能发现任何端倪嘛？ 要知道，刚才赵羽可是说了，是秦玉珏告诉他的。 一个刚上班不久的老师都能发现，她这个一校之长难道是个瞎子不成？ 这时，赵羽处惊不乱，立即用喇叭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不要着急，我马上让人在楼下铺好被褥，你们跳下来，一定要跳准方向。” 余文慧这才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了，被褥都准备好了，还有一线希望。 这会儿，余文慧对赵羽的佩服，绝对是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了。 楼上的邢宇菲也听到了赵羽的喊声，慌乱的心思稳定了不少。 刚刚从五号教学楼里撤下来的老师，让学生们自己去操场，她们则是都留了下来。 听到赵羽的喊声之后，这些老师赶忙手忙脚乱地扯着被褥，一起来到楼下。 赵羽也跟了过去，大致丈量了一下距离，指挥着那些老师将被褥铺在了距离五号教学楼大概五六米的地方。 被褥，只有三套，必须全部叠加在一起。 不然的话，若是太薄，弹性不足，伤害性绝对很大。 余文慧见了，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真该把所有的被褥都拿过来，铺成十几个平米。 邢宇菲也看到了，几套被褥叠放在一起，面积还是一个被褥。 太小了。 万一，跳偏了，没有落在被褥上，后果岂不是…… 但邢宇菲没有时间思考了，楼梯突然再次震动一下，开始慢慢向后倒去。 赵羽大惊，急忙大喊：“不要再犹豫了，马上跳。” “跳下来，或许还有生机，不然就一定会死。” 邢宇菲不敢再犹豫，让身后的学生死死搂住她的脖子，她则是敏捷地爬上栏杆，目测了一下被褥的位置，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赵羽大吃一惊，他能看出，邢宇菲跳偏了，完全落不到被褥上来。 “赶紧，一起动手，往右拉。” 赵羽将喇叭扔掉，拽起被褥的一角，指挥几个老师，以最快的速度将被褥向右拉了一米半左右。 也只能拉一米半，因为邢宇菲已经落地了。 万幸，就因为这一米半，邢宇菲落在了被褥的边缘，随即被弹出了被褥，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米，才算是停了下来。 赵羽急忙跑过去，发现二人只是脸上和身上被擦破了点皮，没有别的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有没有内伤，只能等救护车来到，去医院做检查之后，才会知道。 这时，“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五号教学楼重重倒在了地上，犹如一位巨人殒身一般，震得赵羽几个人几乎站不住。 一个老师，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惊魂一刻，终于彻底过去，所幸没有一个人深陷教学楼中丢了性命。 杜宏志大步来到赵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三个字，重复说着：“好样的，好样的，好样的。” 赵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咧嘴一笑：“领导，今天真是巧合，也是领导的浩然正气……” 话没说完，杜宏志就一拳打在赵羽的胸口：“滚，就会拍马屁的家伙，哈哈哈……” 杜宏志对赵羽的喜爱，几乎到了巅峰。 赵羽确实是他的福将啊。 危机已经度过，接下来就是善后的事情。 最起码的一点，市长亲身调查危楼，及时发现问题，在教学楼倒塌之前，快速疏散千余名师生脱离险境，无一人伤亡，这个消息一旦发出去，对杜宏志的仕途绝对会有大帮助。 余文慧也快步跟前：“杜市长，赵科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替五号教学楼的所有师生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杜宏志一摆手：“为官者，就是要造福一方，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 “五号教学楼，要马上原地翻盖，这件事情我会安排。” “这些班级的学校，另外安排上课的地点，我会给教育局的雷局长安排，你直接找他对接就行。” “还有，我会马上启动追责程序，余校长你要全力配合，不管你们学校牵涉到哪些人，绝不能包庇。” 余文慧立即一口答应下来：“杜市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其中，有个副校长，脸色很难看。 赵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这时，救护车来到了，下来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将邢宇菲和那个叫王晓玥的学生抬上救护车，再次呼啸而去。 事情结束了，杜宏志就准备离开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回市政府。 赵羽忽然低声对杜宏志说道：“宏志叔，咱们去一趟操场吧，安抚一下那些师生。” 杜宏志恍然大悟，一脸的赞许之色：“提醒得好，这个是必须的。” 收获人心，增加名望，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错过。 赵羽便让余文慧领着，一行人又去了操场。 第163章 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操场上，学生们劫后余生，有躺着的，有发呆的，有哭着的，也有不停跑着的。 还好，这栋楼上的学生，最低的是三年级，年龄也有九岁了。 最高的六年级，年龄已经十二岁了。 如果真有一年级的学生，恐怕局面会更乱。 余文慧让几个副校长先一步赶去操场，通知孩子们站好队列。 但当杜宏志来到的时候，操场上还是乱糟糟一片。 其余几栋教学楼的师生，也因为五号教学楼坍塌之事，停止了讲课，纷纷下楼。 似乎，他们也担心，他们所在的教学楼，也会跟五号教学楼一样，突然间坍塌。 只不过，这些师生没有去操场的中央，跟五号教学楼的师生汇合，而是散布在操场的四周。 杜宏志看到这幅情景，暗叹一声，小羽心思缜密，虑事周全，确实是可造之才。 那个喇叭，质量不错，被赵羽扔到地上，竟然没摔坏。 余文慧拿着喇叭，先大声喊着：“老师们，同学们，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但好在杜市长和赵科长及时来到，及时发现问题，救下了五号教学楼的所有师生。” “现在，杜市长又担心大家的情况，特意来看望大家，向大家表示慰问，请大家用掌声欢迎杜市长讲话。” 掌声，立即就响了起来。 刚开始是老师，随后学生们也被带动起来，掌声就激烈许多了。 尤其是五号教学楼的学生，心情格外激动，鼓掌就格外用劲。 杜宏志从余文慧手中接过喇叭，然后挥了挥手右手，示意大家可以停止鼓掌了。 “老师们，同学们，我是衡东市市长杜宏志。” “今天，我在这里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说到这里，杜宏志突然鞠了一躬，而且是九十度。 所有人都被震动了，哪怕是一年级的学生。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绝对如同雷鸣，是他们发自内心的。 几秒钟后，杜宏志直起身来，再次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老师们，同学们，好在今日没有伤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背景，务必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严惩。” “在此，我向大家保证，用不了多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我就讲这么多，接下来大家听从余校长的安排。” 掌声再次响起。 三次，一次比一次热烈。 这一次，杜宏志没有再挥手打断，而是大步从容离开。 余文慧本来要送，被杜宏志拦下，让她以师生为重。 余文慧不敢坚持，便让一个副校长带着办公室主任替他送杜宏志和赵羽。 杜宏志的这个小动作，使得身后的掌声更加激烈了。 什么是人民服务？ 这就是。 事事都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次，什么官威，什么官架，都是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人民群众。 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脑子里一起跃出一个念头：多少年了，衡东市终于来一个好领导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就比较沉闷了。 大概五六分钟后，杜宏志才开了口：“小赵，今天的事情，能够一条人命都没出，你是大功臣。” 赵羽叹道：“也是巧合，若不是那天去医院探望秦玉珏，无意中聊起这事，或许今天就是一场人间悲剧了。” 杜宏志叹道：“是啊，一千多个老师和孩子，就是一千多个家庭。” “这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必然会震动全国，且不说上面会问责多少干部，咱们衡东市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哼，财政局那些人，不管有多少牵涉其中的，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人。” “回去之后，我就向乔书记汇报这事。” 赵羽微微皱眉。 他不能确定，乔家芳涉及到了多少工程，有没有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这栋五号教学楼。 不论是省，还是市，或者是县，乃至各个企业单位，工程永远都是最挣钱的所在。 有很多副职，想插手工程，却没有机会，或者机会极少。 可作为一把手，有权力插手其中，但却不插手的，绝对也是极少的。 而作为衡东市的老大，又跟杜宏志不是一类人，若说乔家芳两手干干净净，赵羽绝对不相信。 所以，杜宏志如果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过于坚决，结果只怕会很不高兴。 赵羽想劝劝杜宏志，但想想还是算了。 一是司机老洪在，二是杜宏志正在气头上，这会儿劝他，效果不会好。 一个县，或者地市，或者省的一把手，掌控的力度大小有一个很直接的因素，就是消息。 消息的广泛，消息的迅速，消息的真实，是极为重要的。 如果该你这个一把手知道的消息，你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乔家芳在衡东市多年，从市长到市委书记，早就将衡东市彻底掌控在手中了。 所以，五号教学楼坍塌没几分钟，乔家芳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乔家芳的反应，当然也是震惊。 整体一栋教学楼坍塌，如果不是杜宏志和赵羽及时发现，及时疏散师生，后果不堪设想。 乔家芳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那样的话，他市委书记的位子铁定保不住。 如果上面以这件事情为切入口，扩散调查，恐怕乔家芳的结局就是双规了。 乔家芳点上一根烟，开始了沉思。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事情可不小，相关媒体一定能够嗅到这边的气味，纷涌而来。 一个交代，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也只是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的交代，不能扩大化。 不然的话，一旦被杜宏志和赵羽利用上，衡东市的官场铁定会来一次巨大的地震。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衡东市已经被赵羽搅和得乱七八糟，乔家芳绝不允许赵羽继续瞎搞下去。 想到这里，乔家芳将烟焗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起电话，给杜宏志拨了过去。 “老杜，你回来了吗？” “噢，行，要不你等会儿直接来我办公室？” “嗯，好，好，好，我等你。” 第164章 兵不厌诈 差不多一个小时，杜宏志才从乔家芳的办公室出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赵羽没敢走，等着杜宏志呢。 杜宏志回到办公室，就把赵羽喊过来了。 赵羽发现，杜宏志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一咯噔，难道乔家芳这么大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敢阻拦。 赵羽关了门，坐在杜宏志的对面，从杜宏志的手里接过烟点上，杜宏志这才开口。 “乔书记的意思，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的事，要一查到底，绝对不能姑息。” “但是，这事到此为止，不可扩大化。” 赵羽明白了。 乔家芳的意思是，其余的豆腐渣工程，该查查，但只能是暗查。 查出问题之后，马上修缮，不能把事情公开。 赵羽点了点头：“宏志叔，乔家芳这样做，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是在保自己的位子。” 杜宏志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心里很不爽而已。 因为这么一来，那些豆腐渣工程的老板，以及背后贪墨的官员，只花点钱就能安然无虞了。 杜宏志微微一叹：“我来之前，领导对我说，衡东市的情况很糟糕，让我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是，随着问题被发现得越来越多，我发现我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啊。”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小羽你不单单救下了那一千多个师生，也救下了其余豆腐渣工程的老板，以及他们背后的官员。” “可是，如果今天你没出手，所有豆腐渣工程的老板，以及他们背后的官员都跑不掉，但代价却是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 “古人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就是目前这种情况吧。” 赵羽笑道：“宏志叔说得对，能救下一千多个人，你我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毕竟嘛，凡事，都没有大圆满之说。” 杜宏志点了点头：“小羽，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的事，我交给你全权负责，一定给我彻查到底。” 赵羽点头答应下来。 杜宏志又说：“至于其余的豆腐渣工程，我明天就安排那些相关单位自查，然后修缮，相关人员和领导全部签字。” “修缮之后，我再从京城请专家过来逐一复查，但凡有修缮不达标的，一律问责。” 赵羽点了点头。 目前的情况杜宏志这样做，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杜宏志毕竟是市长，不是市委书记，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杜宏志如果过于激进的话，对他下一步接任市委书记并无好处。 因为杜宏志一旦触动的利益太多，那些人就会联手起来，一起抵制杜宏志。 过刚易折、过智易夭、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杜宏志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好了，别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和小冰约会的心情，你下班吧。” 赵羽：“……” “要不，今晚一起吃个饭吧，随便喝点。”赵羽看得出来，杜宏志的心情不太好，就发出了邀请。 杜宏志想了想：“吃饭可以，喝酒也没问题，但吃喝之后，我先撤，不影响你俩。” 说着，杜宏志就给杜楚冰打了电话。 然后，二人一起下楼，去武警支队接杜楚冰了。 吃饭的时候，杜楚冰听杜宏志讲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也是惊讶之极，望向赵羽的眼神再次异样。 “小羽，小冰，这件事情我是这样想的。” “小羽负责写一篇报道，小冰负责联系京城的媒体，发表出来，将影响扩大化。” 赵羽没想到，杜宏志对这事还是不甘心，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不过呢，这办法倒也挺不错的，算是倒逼吧。 你乔家芳不是不同意嘛，我就用媒体的力量对付你，让你不得不妥协。 杜楚冰想了想：“我一个同学分到了《焦点访谈》节目，在新闻部工作，我可以联系她。” 赵羽一脸的惊讶。 《焦点访谈》啊。 收视率之高，估计不在《新闻联播》之下吧。 而且，《焦点访谈》报道哪里，就能让哪里地震，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一把利器。 杜楚冰的这个关系，绝对能给杜宏志一大助力。 杜宏志大喜：“好，小冰，这事就交给你了。” “办成之后，我请你们两口子喝酒。” 杜楚冰俏脸一红。 赵羽：“……” 杜宏志显然心情大好，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喝了这杯酒，赵羽突然心下一动，笑着说道：“宏志叔，受《焦点访谈》的启发，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杜宏志放下酒杯，问：“说说看，什么想法？” 赵羽一边给杜宏志倒酒，一边说道：“我准备在市长热线服务台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访谈室。” “说白了，就是模仿《焦点访谈》的思路，对于一些怠政者进行问责。” 见杜宏志双眉蹙在了一起，赵羽明白他担心什么，担心乔家芳会不同意。 没办法，市长想干什么，只要不触动市委书记的利益，都都绿灯。 可一旦触动了市委书记的利益，那就是绿转红，你门都别想。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赵羽继续解释：“不过呢，这是后期的节目导向。” “前期呢，当然是以鼓励为主，正面引导。” “例如，从市长热线的汇总中，我抽出所有跟工商局有关的资料，对工商局局长进行一次访谈。” “访谈中，认可工商局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什么的，然后再对工商局提出进一步的工作要求，这就是皆大欢喜嘛。” “而等节目进行了几期之后，导向就可以变了，从访谈的模式，转为问责，而且是问得各单位一把手直冒汗那种。” 杜楚冰没听太明白，但杜宏志听懂了，立即就是眼睛一亮。 说白了，前面的访谈节目就是忽悠乔家芳的。 而后面的问责内容，才是赵羽的真正意图。 杜宏志哈哈大笑道：“所谓兵不厌诈，小羽你这个办法好啊。” 或许是心情不错，杜宏志跟杜楚冰开起了玩笑：“小冰啊，你男朋友是个小狐狸，你可要防着点。” 杜楚冰刷一下脸红了。 赵羽：“……” 第165章 权谋 杜宏志频频开他们两个的玩笑，让赵羽有点无奈。 不过呢，见杜楚冰似乎并不生气，赵羽也就能放心了。 好在，杜宏志每次开玩笑，只是一句，使得赵羽和杜楚冰也不会太尴尬。 玩笑之后，杜宏志就把话题继续转到工作上：“小羽，你说的房地产，我已经托人在京城打听过了。” “确实，国家下一步的导向，的确就在房地产方面。” “但是，具体的措施，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打算？” 赵羽笑着说道：“当然了，不然我也不敢提前向领导汇报啊。” “房地产，无疑分为两种。” “第一，新建。” “第二，旧房改造。” “衡东市要发展，初期的房地产肯定要以新建为主。” “所以，新城的建设，就是第一步了。” 新城建设？ 杜宏志点了点头。 赵羽所说的，跟杜宏志的预想是一致的。 赵羽继续说：“但新城的建设，需要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前瞻性。” 杜宏志大感兴趣：“小羽，仔细说说。” 杜楚冰也听入迷了，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赵羽，略有崇拜之色。 赵羽拿起一根烟，杜楚冰竟然顺手拿起打火机，帮赵羽点烟。 赵羽也没想到，愣了一下，这才赶忙凑过去，点燃了嘴上的烟。 杜宏志眼睛一亮。 杜楚冰其实是很讨厌男人抽烟的，秦青山就是因此戒了烟。 没想到，杜楚冰不但接受赵羽抽烟，而且还亲手帮他点烟，这绝对能说明很多问题，一万字描述不完啊。 点了烟之后，赵羽继续：“一个新城市的建设，很多方面都是需要注意的。” “例如，道路、花园、管道、垃圾中转站、加油站等等，这就是城市的布局。” “单说一样吧，就说道路。” “中国经济，在告诉发展，尤其是申奥成功和入世成功之后，中国经济会迎来春天，发展速度会让人意想不到。” “到那时，家家户户都有汽车，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而如果家家户户都有汽车，就按照目前老城的这种道路宽度，那不得天天堵死。” “所以，新陈的道路，每一条道路，都必须要宽，越宽越好。” “因为道路就决定了城市的框架结构和市民的生活质量，毕竟所有的单位建楼和房地产开发，都会依附着道路。” “一旦道路定了，两边的高楼大厦都拔地而起，到时候突然发现，道路窄了，怎么阔，阔得动吗？” 杜宏志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显然很认可赵羽的观点。 当然了，如果杜宏志不认可，那就是他的眼光有问题。 赵羽所说的，就是后来很多城市面临的苦恼问题。 当初，因为没有那么多私家车，再窄的道路都不会堵车。 所以嘛，很多城市的新城建设，简单把股道加一两个，就觉得很宽了。 可谁想到中国经济发展太快，更是有一家拥有两辆车，甚至于三辆车的，道路就拥挤不堪了。 想再阔？ 怎么可能呢。 所以，市民出行，尤其是上下班，那叫一个堵啊，甭提了。 还有暖气管道，水管道，光缆管道，燃气管道等等，前期达标的很少，大部分的城市都会进行翻工，挖过来挖过去，一塌糊涂。 嗯，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城市排水系统，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不然，一旦下大雨，内涝就是不可避免，带来的损失可就大发了。 所以呢，赵羽就本着“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观念，他一定要当好这个前人。 赵羽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宏志叔，其中的细节很多，咱们就是一晚上不睡觉，我也讲不完。” “不如这样吧，我尽快写一个新城建设方案，您先过过目，怎么样？” “好。”杜宏志一口答应下来，端起酒杯，“咱们抓紧喝，别耽误你俩压马路。” 赵羽直翻白眼。 假恋爱，被杜宏志这么一催，搞得跟真的一样。 半个小时后，酒场结束，司机老洪把车开过来，送杜宏志回住处。 赵羽没开车，只能步行送杜楚冰回武警支队。 因为是假恋爱，所以二人在感情上自然就没什么可聊的，只能继续谈工作。 “赵羽，明天上午我就联系我同学，让《焦点访谈》尽快来人，现场采访。” “小叔说，你拍摄了五号教学楼倒塌的整个过程，对吧？” 赵羽点了点头：“是，当时我带了一个摄像机，交给老洪，让他帮忙拍摄。” 杜楚冰也点了点头：“有了这些视频，《焦点访谈》播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行。”赵羽一口答应下来。 当赵羽将杜楚冰送到武警支队的时候，发现杜宏志的车就在门口等着呢。 老洪在车上，杜宏志不在。 “噢，赵科长，是杜市长让我来这里接您，再把您送回招待所。” 赵羽明白，杜宏志是担心他路上有意外，所以特意让老洪送他的。 毕竟，这段时间，赵羽得罪的人有点多。 “回去之后，给我发个短消息。”杜楚冰叮嘱一句，目送汽车离开，这才转身回了武警支队。 第二天。 杜宏志一上班就去了乔家芳的办公室，跟他提市长热线访谈室的事。 本来，这种事杜宏志自己都可以做主。 但因为市长热线影响力太大，杜宏志还是请示一下乔家芳。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权谋了。 只要乔家芳答应了，日后节目的方式从访谈变为问责，乔家芳也没办法叫停这个节目。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你算计我，我算计我，跟这差不多。 只不过，杜宏志和赵羽的这种算计，是为了大局，为了衡东市的健康发展。 乔家芳果然中计了，答应了这个节目。 赵羽得到这个好消息，立即动手，给卢月影打了一个电话，准备让她主持《市长热线访谈室》这个电视节目。 卢月影自然是欣然答应。 然后，赵羽又给李月义去了一个电话，告知了他一声。 对，只是告知。 赵羽扯着杜宏志的大旗，自然不需要跟李月义商量，再让李月义推荐一个主持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李月义着实是不敢不答应。 第166章 还管了一件闲事 不过呢，挂了电话之后，李月义就破口大骂：“王八蛋，狐假虎威。” “离开了杜市长，你特么的什么狗屁都不是。” 话，是这样说的。 可现实是，赵羽还没有离开杜宏志，还是他的秘书，所以赵羽的话李月义必须得听。 于是，李月义一个电话把卢月影喊进了办公室。 卢月影很小心，敲门进了李月义的办公室，故意把门大开。 李月义明白，也懒得理会，毕竟他只能看着卢月影流口水，真是不敢再动她了。 除非，把赵羽搞下去。 卢月影已经知道这事了，被李月义告知之后，并无任何的惊喜，只是随口答应。 李月义明白，赵羽先对卢月影说了，才又给他打电话的，心中虽然恼火，却也不能说什么。 不然，铁定会第一时间传到赵羽的耳朵里。 李月义虽然上面有关系，但他毕竟还不想跟赵羽发生正面的冲突。 毕竟，李月义的关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支持他，保护他。 咽了几口吐沫之后，李月义就把卢月影给打发走了。 既然吃不上，干脆就是眼不见心为净吧。 赵羽给卢月影打了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接到了杜楚冰的电话。 “赵羽，我联系的医院回消息了，病房和专家都已经到位，所以我今天得把玉珏送到京城住院。” “顺便，我回家一趟，再联系一下我《焦点访谈》的同学，把你录下来的视频交给她。” 赵羽点头：“几点的车，我送你们去火车站。” “嗯，十点半。” “没问题，我这就给火车站的王站长打个电话。” 十点钟，赵羽就带着杜楚冰、秦玉珏和苏桂英三人来到了火车站。 站长王亚东去铁路局开会了，但在接到赵羽的电话之后，已经安排好了人。 贵宾室的工作人员早早在进站口等了，带着他们四个直接去了贵宾室等。 贵宾室的服务，就不用说了，沙发、茶水、糕点等等，什么都有。 而且，贵宾室的工作人员，清一色的女孩子，个个都是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和长相也都是上上的。 贵宾室服务的，都是火车站的VIP客户，以及够级别的领导，算是火车站的门面，工作人员的形象自然是要求很严格的。 今天负责接待赵羽他们的这个工作人员名叫邢晓雅，上班才三年时间，铁路中专毕业的，二十二岁。 巧的是，邢晓雅和秦玉珏竟然是初中同学，初一和初二还在一个班，初三分班的时候分散了。 老同学见面，自然是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听了秦玉珏的遭遇，邢晓雅很是气愤。 邢晓雅说，徐茂明每次坐火车，在贵宾室等车的时候，都会用各种方式占她们的便宜，让她们几个烦不胜烦，却又得罪不起。 有个关系跟邢晓雅特别好，也是邢晓雅铁路中专同学的女孩子受不了了，把徐茂明骂了一顿，第二天就被一个副站长调到最累最苦的车间了。 还有一个女孩子跟徐茂明好上了，一个月后就提拔成了某个车间的副主任。 赵羽明白，那个副站长铁定是跟徐茂明穿一条裤子的。 说到这里，邢晓雅就可怜巴巴地看了赵羽一眼。 秦玉珏明白邢晓雅的意思，但她也看了赵羽一眼，没敢开口求情。 这时，杜楚冰开口了：“赵羽，你认识王站长，不如就帮那个女孩子一下吧。” 秦玉珏大喜：“冰姐，你真是面冷心热，我奶奶看人就是准。” 苏桂英听了，立即笑了，一脸得意：“那是，姜当然是老的辣。” 赵羽直翻白眼，只能掏出手机，给王亚东打了一个电话。 送人进站，还管了一件闲事。 “王站啊，哪天有空啊，请你喝酒。” 领导之间对话，都是有艺术的，不可能开门见山。 王亚东当然听得懂，不至于是因为让赵羽来贵宾室等车，便笑着说道：“我下午就能回去，晚上我安排，你随便喊人。” “呵呵，王站别跟我客气啊。” “王站是正处级，我才是小正科，哪能让王站破费了，晚上我安排。” 客气一下就行，王亚东笑着说道：“行，赵科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行，我先定饭店，晚会儿给你发短信。” 打完这个电话，邢晓雅立即说道：“赵科长，多谢您了。” “我这就给卉子打电话，让她准备酒，晚上再去买单。” 赵羽笑着说道：“我好歹也是市长的秘书，吃顿饭，还需要你们花钱买单嘛。” 邢晓雅美眸一转，笑着说道：“行，等冰姐从京城回来，我和卉子给冰姐接风洗尘。” 赵羽暗暗点头，邢晓雅这丫头挺会来事，如果多一把助力，以后在车站当个中层领导绝对没问题。 确实是这个情况。 邢晓雅一眼就看出来了，只要巴结好杜楚冰，对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一会儿，广播通知，可以检票了。 赵羽跟着邢晓雅，一起把杜楚冰她们三个送上车。 因为有王亚东的安排，客运主任亲自来了，又跟列车长打了一声招呼。 其实，路程并不远，只是从衡东市到东州市，然后在东州市乘坐飞机去京城。 而从衡东市到东州市，也只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如果换做是后来的高铁，那种从衡东市到东州市只一站的，五十分钟就可以了。 火车开了之后，邢晓雅又把赵羽送出站，这才高高兴兴地回了贵宾室，给夏卉子报喜去了。 社会就是这样，工作也是如此。 你一生的命运，自己无法扭转，但领导只需要一个电话，或者一顿酒菜，就可以做到。 中午，赵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邵旭刚打过来的。 “老赵，有个事，我必须得向你汇报一下。” “旧案重审工作的推进过程中，有一个旧案，两年前衡东师专自杀了一个女学生，其实不是自杀，是他杀。” “我先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这个案子跟上梁区公安局副局长朱玉华很可能有关系。” “朱玉华的姐夫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所以我就问问，这个案子是要继续查下去，还是直接略过？” 第167章 但狐狸就是狐狸 两年前，衡东师专确实发生了一起女生自杀案，是跳河自杀的。 当时，赵羽刚毕业不久，去五峰县图书馆报到。 其实以赵羽的学历，是有机会留在衡东市的，却因为谢晓渝在大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学校记了过，所以他就跟着谢晓渝去了五峰县。 因为是发生在身边不远，又是大学生，当时赵羽对这事还是颇为感兴趣的。 这个女大学生的名字，赵羽至今还能记得，因为名字很简单，叫孙一。 孙一为什么自杀，没有人知道，但她的尸体是在衡东市的衡河里被发现的，已经两天了。 当时，警方迅速调查，快速结案，定性为自杀。 孙一的家人也接受了这个结果，这事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影响之后，很快就被人淡忘了。 没想到，旧案重审之下，邵旭刚竟然发现了问题，而且还牵涉到了朱玉华。 朱玉华在衡东市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 别说是上梁区公安分局的一把手龚志方了，就放眼整个衡东市公安局，恐怕朱玉华也就只给肖振海几分面子吧。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姐夫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而且又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厅长呢。 官场之中，只要你上面有人，提拔的速度就是火箭。 如果你上面没人，屁股坐烂都没用。 论年龄，龚志方跟朱玉华的姐夫同岁。 两人入局时间只差一年，且龚志方的能力有口皆碑，但龚志方至今才只是正科，而朱玉华的姐夫却已经副厅了。 赵羽眯了眯眼睛，他飞快地回忆一下这件事情，着实没什么有用的记忆了。 毕竟当时赵羽只是对这事好奇了一下，因为他刚上班，没有消息源打探孙一的情况。 再说赵羽也没法打探啊。 赵羽跟着女朋友来衡东市了，刚来就对一个自杀的女大学生感兴趣，还是个美女，别人会怎么看，谢晓渝会怎么想。 “老邵，我下午一上班就向杜市长汇报，你等我电话。” 两点二十五，赵羽准时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除非有会议，不然杜宏志上班时间都会很准时，基本上会提前几分钟到办公室。 狐假虎威的效果确实很好，但狐狸就是狐狸，离开了老虎的支持，就不会有人怕他。 现在，朱玉华就是一只狼，如果杜宏志不支持，赵羽就动不了他。 杜宏志听了赵羽的汇报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自古邪不胜正，别说朱玉华的姐夫是公安厅副厅长，就算是副省长，也一样要查。”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咱们明知孙一的案子有问题，却视而不见，就是渎职，就是对衡东市民的不负责任。” 赵羽听了，双手一拍：“宏志叔，您这话真是让人感动。” “您要是早来衡东市几年，恐怕衡东市早就日新月异，改头换貌了。” 杜宏志笑道：“你小子，又拍马屁，少来这一套。” “我要是早来几年，你小子还在读大学呢，我怎么让衡东市日新月异，怎么改头换貌。” 杜宏志这句话，就把赵羽给捧高了，也是对赵羽的认可。 赵羽笑道：“行，有宏志叔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 “我这就给邵旭刚打电话，让他暗中调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破案，尽量不给朱玉华反应的时间。” “龚志方那边，如果能配合一下，找个理由，让朱玉华离开衡东市一段时间，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赵羽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最后这几句话，是赵羽的思路，是故意讲给杜宏志听的。 望着赵羽的背影，杜宏志暗暗点头，这小子思路清晰，虑事周全，能成大事。 杜宏志准备着，等他彻底掌控衡东市的局面之后，就准备将赵羽下放，去基层锻炼。 当然了，在让赵羽下基层锻炼之前，须得把他的级别先提上来。 不然的话，一个正科级到了地方之后，能担任什么职务啊？ 乡党委书记？ 太慢了。 但是，如果没有突出贡献，破格晋级是不可能的。 什么叫突出贡献？ 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那一千多条人命，就是突出贡献。 这件事情，杜宏志已经帮赵羽报上去了，估计能让赵羽正科升副处的时间缩短一年。 当然了，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然的话，今天一次，明天一回，估计赵羽三五天就能升副处了。 赵羽回到办公室，就给邵旭刚回了电话，让他先暗中调查取证，然后迅速雷霆一击，不给朱玉华反应的时间，一举将他拿下。 然后，赵羽又给龚志方打了一个电话，让龚志方配合。 龚志方说：“正好，有个案子需要去广汉省出差，我让朱玉华带队前往。” “广汉省的东湾市，是男人的天堂，也是朱玉华最喜欢的地方，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作为龚志方而言，已经跟朱玉华闹翻了，自然是巴不得赵羽亲自出手，把朱玉华搞下去呢。 一来，朱玉华下台，上梁区公安分局就会彻底在龚志方的掌控之中。 第二呢，朱玉华是赵羽搞下去的，朱玉华的姐夫自然会将怒火撒向赵羽。 坐山观虎斗嘛，有百利而无一害。 果然不出龚志方所料，朱玉华欣然答应了这事，带队前往广汉省。 赵羽听了龚志方的回复，只是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在官场，只要你没有弱点，就算身边都是黑乌鸦，至少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你一旦有了弱点，不管是贪权，还是贪色，或者是贪财，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上面的。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句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有达到这个境界，你才能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 可对于很多的官员来讲，老子有了特权却不用，老子当这个官干鸟，天天吃斋念佛嘛。 不管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还是特权主义者，都是有道理的，只是观念不同而已。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赵羽接到了杜楚冰的电话，说是已经将秦玉珏送到了医院，已经住上院了。 第168章 表妹 赵羽跟杜楚冰聊了十几分钟，才挂了电话。 根据聊天的内容，赵羽也知道了杜楚冰的计划。 杜楚焰跟着杜楚冰一起的，他们将秦玉珏安顿好之后，就会一起回家。 然后，杜楚冰会在家里待两天，就动身返回衡东市。 杜楚冰买了机票和东州市去衡东市的火车票，会给赵羽打电话，赵羽会去车站接杜楚冰。 打完电话，下班时间已经过了。 赵羽问问杜宏志，后者没什么工作安排，然后就下班了。 青山居。 赵羽来到房间的时候，邢晓雅和夏卉子已经到了，正在聊天呢。 见赵羽来到，邢晓雅一脸的惊喜：“羽哥，你来了？” 今天上午送了杜楚冰之后，邢晓雅将赵羽送出车站。 路上，赵羽想了想，跟邢晓雅交代一件事情，就说他俩是表兄妹关系。 所以嘛，邢晓雅就改口喊赵羽为哥了。 赵羽这样安排，有三个原因。 第一，两世为人，赵羽看得出来，邢晓雅这丫头很单纯，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赵羽突然关照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美女，他不希望再发生卢月影的那种事件。 一个卢月影，或许是谣言。 可若是再来一个夏卉子，谣言或许就会被人相信了。 第三，赵羽都没见过夏卉子，自然不知道她这个人怎么样。 所以，既然要找王亚东办这事，倒不如以邢晓雅的面子。 这样的话，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王亚东肯定先考虑提拔邢晓雅，而不是那个夏卉子。 同事之间，不管你关系有多好，铁哥们也好，闺蜜也罢，一旦出现利益冲突，什么感情或许都不会存在。 例如，俩人同时竞聘一个副主任的职务。 除非一种可能，两人之间不会出现竞争或者冲突。 如果邢晓雅的职位始终比夏卉子高，竞争或者冲突就不会存在。 打个比方，邢晓雅提了副主任，夏卉子还是员工，俩人之间不会有竞争或者冲突。 后来，邢晓雅升了主任，夏卉子升了副主任，俩人之间也不会有竞争或者冲突。 以此类推。 赵羽点了点头，又看了夏卉子一眼：“你就是夏卉子吧？” 夏卉子显然有点略微的紧张，点了点头：“是，我叫夏卉子，赵科长好。” 说着，夏卉子伸出手，准备跟赵羽握手。 赵羽也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不用紧张，晓雅是我女朋友的表妹。” “本来呢，我是不让晓雅告诉任何人的，但晓雅为了帮你，只能求我出手，这关系就瞒不住了。” 一句话，就让夏卉子对邢晓雅感激之极。 夏卉子满脸的感动之色：“谢谢赵科长，谢谢晓雅。” 邢晓雅笑道：“傻瓜，咱俩啥关系，说什么感谢呢。” 赵羽坐下：“晓雅，你负责点菜，别给我省钱，我有青山居的VIP卡。” “哇……”邢晓雅和夏卉子皆是一脸的羡慕。 “羽哥，你的VIP是几折，八折，还是九折？” 衡东市，青山居的VIP卡代表着一定的身份，很多人以有青山居的VIP卡为荣。 赵羽点上一根烟，笑着说道：“六折。” “啊……”像邢晓雅和夏卉子皆是大吃一惊，再望向赵羽的眼神，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赵羽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难怪，二十多年后，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宁愿给人当小三，哪怕是用一些手段。 不劳而获，不需要努力就能享受上层社会的生活，使得贞操观越发不值钱了。 而这些又白又嫩又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自然也是很多大叔官员的最爱。 各有所需，也就能一拍即合了。 这时，门开了，王亚东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办公室主任陈啸。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看到邢晓雅和夏卉子，王亚东也有点意外，但却没表现出来。 赵羽笑道：“不晚，我也是刚到。” 邢晓雅和夏卉子显然有些紧张：“王站，陈主任。” 王亚东挥了挥手：“不用紧张，工作时间之外，我就不是站长了。” 王亚东走过去，跟赵羽客套一番，坐了主位，赵羽和陈啸分坐王亚东左右。 赵羽旁边还有邢晓雅，邢晓雅旁边是夏卉子。 四个字：泾渭分明。 邢晓雅很快就点好了菜，交给了服务员。 在邢晓雅点菜的时候，夏卉子倒酒。 赵羽介绍：“王站，陈主任，我女朋友的表妹邢晓雅。” 女朋友的表妹？ 王亚东和陈啸都很意外。 赵羽的女朋友竟然有个表妹在火车站工作，怎么之前一直没听他提过呢？ 赵羽继续解释：“本来不想说的，这次是被晓雅缠得实在没办法了。” “夏卉子，以前跟晓雅一起，在贵宾室，工作倒也挺不错的。” “但不久前，卉子被调离了贵宾室，去了行车车间，工作强度极大。” “卉子身体弱，吃不消，经常抹泪。” “晓雅看不下去了，所以求我帮忙，疏通一下王站的关系，看还能不能再回贵宾室呢。” 王亚东明白了，转首对陈啸吩咐：“你去给人事科张科长打电话，问问这事。” “哎。”陈啸答应一声，起身出去打电话了。 不到五分钟，陈啸回来了，然后在王亚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但赵羽听不清。 王亚东笑道：“赵科长，卉子被调离之后，她的岗位已经被人顶了，所以贵宾室现在还是满员状态。” “不如这样吧，人事科缺编一人，我把晓雅调到人事科，让卉子顶晓雅在贵宾室的岗位，怎么样？” 赵羽虽然不太明白，但却知道，王亚东这样安排，对邢晓雅和夏卉子肯定都有利。 果然，邢晓雅和夏卉子都是大喜之极，赶忙一起说：“谢谢王站，谢谢王站。” 后来赵羽才明白，火车站的人员身份分为工人和干部。 只要能进入人事科、财务科、办公室、工会等机关单位，转为干部身份也就不远了。 虽说邢晓雅不算一步登天，至少能让她少奋斗好几年。 赵羽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中，今晚不醉不归。” 权力就是这么神奇。 一旦你拥有了它，就能改变很多人的人生。 而官场之中，为了争权，往往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第169章 难道会是这么巧？ 第二天。 周三。 邱大江正在收拾办公室，秘书一科没有一个去帮忙的。 乔家芳的动作很快，在宣传部给邱大江暂时安排了一个闲差，先让他腾出市政办秘书长的职位再说。 邱大江的退让换来的，是赵羽不再在邱艳艳霸凌的事情上追究邱大江的责任。 不然，旧事如果都翻出来，单单那三条人命的事，一旦调查清楚，邱大江就算能活成，也得是个无期。 市政办秘书长的位子腾出来了，其余几个副秘书长全都跃跃欲试啊。 赵羽的资历和级别都不够，不然他们几个都不会有想法。 衡东市，有一个常务副市长，五个副市长。 常务副市长，协助市长分管全面工作。 而其余几个副市长，就是各管一摊了。 每个副市长，都分管一个秘书科，从秘书二科到秘书六科。 在副市长与分管的秘书科之间，都有一个副秘书长。 当然了，跃跃欲试的，不单单是市政办的五个副秘书长，连市委口的几个副秘书长，似乎也有点那个意思。 这么一来，大院里的气氛跟着就凝重了许多。 赵羽成了香饽饽。 这些个秘书长，甭管是市委口的，还是市政口的，既然都瞄准了邱大江之前的位子，肯定得让杜宏志知道吧。 如果连杜宏志都不知道你有这个想法，杜宏志会考虑提拔你吗？ 会哭的孩子，才能吃上奶嘛。 赵羽之所以成了香饽饽，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了解杜宏志的日程安排情况。 你想去找杜宏志汇报工作，至少得是杜宏志不忙，而且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吧。 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关键点，赵羽是杜宏志的心腹，他能在杜宏志跟前说上话啊。 所以，今天上午，赵羽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是那些副秘书长们打来的，约请赵羽晚上喝酒。 赵羽全都婉言拒绝了，理由是晚上已经有酒场了。 对于他们的请求，帮忙在杜宏志跟前美言几句，赵羽则是都答应下来。 也有几个秘书长主动来赵羽的办公室，意思意思的。 因为潘成学的二十万事件，以及赵羽一年差不多十万元的稿费，更重要的是赵羽清廉的名声，这几个秘书长都没有给赵羽送钱，只是拿了几条烟。 几条烟而已，小小不言，赵羽就笑纳了。 在官场，如果你真是完全洁身自好，一分钱的东西都不收，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只要不把脏手伸到公家的钱库里，收点烟酒什么的，只要价格别太昂贵，就算是纪委和反贪局，也不会理会这事。 当然，二十多年后，当茅台价格飞涨的时候，你要是敢收几件茅台，绝对是要出事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赵羽几乎都在应付这些个副秘书长了。 本来赵羽还打算去医院探望一下邢宇菲和王晓玥呢，也没挤出时间，只能等晚上再去了。 邢宇菲和王晓玥，就是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坍塌之前，从三楼跳下来那对师生。 下班之后，赵羽就驱车去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看望邢宇菲和王晓玥了。 她俩外伤不重，但内伤的情况必须要进行各种检查了，然后再住院观察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 邢宇菲和王晓玥住在了一个标准病房里。 当赵羽提着两样水果走进病房，赫然发现，邢晓雅也在。 邢宇菲？ 邢晓雅？ 难道会是这么巧？ 邢晓雅看到赵羽，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即就像小鸟一样飞到赵羽的身边：“羽哥，你怎么来了？” 赵羽将水果交给邢晓雅，指了指她俩：“你们是……” 邢晓雅笑着说道：“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赵羽也笑了：“你这丫头，昨天也不说这事。” 邢晓雅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我就是听姐姐说，羽哥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所以昨天才敢提卉子的事呢。” “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没开口求羽哥呢，冰姐就发话了。” “我昨天想啊，羽哥救了我姐姐，若是我再提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羽哥你不答应怎么办？” “所以啊，我昨天就没敢提这事，也叮嘱卉子不要说。” 赵羽指了指邢晓雅，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真拿你没办法。” 邢宇菲对赵羽和邢晓雅之间这么熟络，丝毫不意外，显然是邢晓雅已经对她说过了。 赵羽坐下来，从邢晓雅手中接过一根香蕉，问：“邢老师，你们身体情况怎样了？” 邢宇菲回答道：“各种检查都做过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行。” “就是小玥受了惊吓，余校长派了我们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给小玥辅导了几次，现在也基本上没啥事了。” 赵羽一边吃香蕉，一边点头：“没事就好。” “既然医生让你们休息几天，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所有的费用市里会跟医院结账。” 邢宇菲急忙说道：“赵科长，我听余校长说，好像是医院给我们两个免除了所有费用，是姜院长的指示。” 赵羽听了，心中明白。 衡东会所出事，姜朝阳肯定害怕。 所以，姜朝阳此举，就是故意向赵羽示好，通俗点说就是拍马屁。 顿了顿，邢宇菲一脸感激地望着赵羽：“赵科长，要不是您，我和小玥肯定早就没命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赵羽笑道：“五号教学楼，一千多人呢，都是我救的吧。” “如果你们个个都要感谢我，肯定会影响我的生活，我可真就招架不住，以后或许就不会干好事了呢。” “噗嗤”一声，邢晓雅忍不住笑了出来：“羽哥，您真逗，冰姐真幸福，找了你这么一个特别优秀的男朋友。” 赵羽忍不住逗她：“以后你找男朋友，千万别以我为参照物，不然你很可能会成为大龄剩女的。” “咯咯咯……”邢晓雅被彻底逗乐了：“羽哥，你笑死我吧。” 赵羽在病房待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邢晓雅向赵羽汇报了两件事。 第一，她已经去人事科报到了。 第二，夏卉子已经回到了贵宾室。 王亚东很给面子，动作也很快。 第170章 赵羽的关注点 市政口秘书长的职位腾出来，彻底让赵羽看清了这些副秘书长的嘴脸。 原本，他们因为身份相当，几个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经常也能两三人聚在一起，喝点小酒。 可现在呢，完全不一样了。 别说喝酒了，就算是平时见面打招呼，也仅限于打招呼，几乎是一句话都不愿多说，唯恐言多必失。 至于有没有在杜宏志的跟前卖别人的坏，赵羽就不知道了，也懒得去问。 反正，在权力跟前，所谓的“情谊”都是泡沫，经不起太阳和风的洗礼。 杜宏志也问赵羽了，在秘书长的人选上，有没有合适的建议。 赵羽摇头说他对这几个人都不太了解。 其实呢，赵羽对此很无所谓。 反正吧，不管是谁上了位，夹在杜宏志和他之间，都只可能是傀儡。 如果你大面上过得去，咱们就一团和气。 不然的话，第二个邱大江就是你了。 衡东市的官场中，尤其是到了副秘书长这个段位，要说完全清清白白，绝无可能。 毕竟，这里是衡东市嘛。 整个东华省的乌鸦，数这里最黑最多了。 赵羽的关注点，没有半点精力在秘书长职位的你争我夺之上，他有自己的工作。 第一，《中国诗词大会》场地改造工程的招标。 设计图，赵羽已经让卢月影彻底修改完毕。 接下来，就是招标，以及工程施工监督。 赵羽的意思很简单，用最少的钱，达到最好的效果。 财政的钱，哪里来的？ 那是老百姓们的血汗钱啊。 所以，浪费财政的钱，就是把自己的良心按在地上使劲蹂躏，然后良心就没了。 第二，顾梦东的案子，赵羽会持续跟进。 事关自己的安全，以及卢月影的安全，赵羽不能不小心。 01年的时候，黑社会还处于比较猖獗的阶段，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赵羽可是知道，就在三年后，也就是2004年的时候，一代扫黑英雄，登封市公安局局长任长霞，明着死于一起车祸，而暗地里的阴谋大家都明白。 第三，邱大江。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这个道理赵羽是明白的。 赵羽有很多工作要忙，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可能每天去盯着邱大江，防备着邱大江。 所以，赵羽必须要把邱大江扳倒，让他为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个代价一旦付出，也就意味着邱大江或死，或者无期，自然就再无能力向赵羽报仇。 第四，招商引资项目。 这也是赵羽目前盯得最紧的一个项目，事关衡东市的经济发展。 赵羽向杜宏志汇报过了，在衡东市建立一个产业园区，供来衡东市投资的企业修建工厂什么的。 这么一来，就会对衡东市的经济、就业，以及周边行业起到相当的促进作用。 而衡东市需要付出的，只是土地，免费的土地。 产业园区的地方，赵羽已经选好了，其实就是上一世的产业园区选址。 因为上一世的产业园区是十年后才有的，所以选址绝对是十分正确的。 而赵羽所做的，就是略略进行了修改，例如向东挪了挪，避开了迎河村和罗家村。 然后，产业园区的规模，赵羽又扩大了三分之一。 规模扩大，倒是很好理解，因为上一世的发展中，出现了产业园区规模不够，再次扩张的情况。 但赔偿金、安置楼的成本等各种指标都有所提升，以至于政府付出的成本也增加了许多。 至于产业园区要向东挪，是因为在迎河村和罗家村的下面，有一个很大的优质煤矿，五年后才被探测到。 第五，衡东市的旅游。 整个衡东市，够得上5A景点的就有三个，4A景点有五个。 这么好的旅游资源之下，如果赵羽漠然视之，简直是渎职。 但根据目前衡东市的财政情况，显然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赵羽的打算，也是招商引资。 例如，投资方出钱，完善景点的各种设施，发投公司参与其中，直接分得一些干股。 门票所得，按照股份进行分摊。 但后期的维修啊，扩建啊，什么的，依然是投资方完成。 当然，安全问题，也是投资方负责。 看起来很苛刻，可一旦衡东市的旅游业形成规模，其中的利润绝对能让人动心。 有个前提条件，那就必须是楚羽影音公司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以及《中国诗词大会》的第一期节目，得取得巨大的成功。 尤其是借着《中国诗词大会》的春风，可以在其中插播衡东市旅游资源介绍，欢迎各种投资方前来洽谈。 第六，就是新城的建设，说白了也是房地产。 新城的规划，赵羽已经弄好了框架，其实就是在上一世衡东市新城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更改。 但改动的幅度很大。 没办法，上一世衡东市的新城建设，不管是选址，还是城市基础建设，以及前瞻性，全都差得可怜。 就说一点吧。 二十多年后，衡东市在各种有利的资源之下，如煤矿啊，旅游啊等等，经济得到了极大的飞跃。 但因为新城建设的道路实在太窄了，以至于堵车跟一日三餐一样。 堵车之下，有些不太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开始钻来钻去，使得交通事故发生的概率提升，反过来使得堵车更加严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衡东市决定修建地铁。 可在经过勘测之后，衡东市的新城所在位置，一半的区域是沙土，不适合修建地铁。 后来，费了老大的劲了，请了专家设计，规避来规避去，总算是设计出一张衡东市的地铁规划图。 而修建的成本，直接翻倍还要多。 以至于，衡东市的地铁修建时间，比最早的预估时间，也翻倍了。 所以，赵羽的新城规划版本，直接就避开了那些沙土地。 但也带来一个问题，使得新城距离老城更远了，增加了另外一些配套设施的成本，例如公路，例如各种管道，等等。 而赵羽万万想不到，当他的新城规划方案交上去之后，竟然因此引发了一场波动。 那些对赵羽恨之入骨的人，趁机以此为借口，狠狠抨击赵羽，想要将他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位子上踢下去。 第171章 暗标 财政局。 招标已经开始，在主楼二楼的会议室里。 一共有八个工程公司参加报名，资质什么的，全都审核通过。 最年轻的一家工程公司也有五年的时间，承接过大大小小的工程也有三十几个。 赵羽是突然来到的，之前没有给财政局任何领导打招呼。 进招标会场的时候，赵羽被挡住了。 许琳琳立即亮出工作证，又说明了赵羽的身份。 财政局的工作人员大吃一惊，赶忙将赵羽和许琳琳请进了会场，并立即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电话。 财政局的招标工作，归属于采购服务科。 科长李午接到电话，大吃一惊，赶忙下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招标现场。 路上的时候，李午又给分管副局长向山川汇报，后者也是赶忙来到现场。 赵羽随便找了一个座位，让许琳琳将相关材料向财政局要了一份。 这是一场暗标。 投标的几家公司都心知肚明，方案是他们跟财政局商议好的。 场地改造工程，被切割成了几个部分，在场的八个公司都能中标。 只不过，标有大有小。 送钱最多的，中标最大。 只有一家没送钱的，中标自然最小。 换做以前，没送钱的，屁都闻不上。 现在因为有市长热线，财政局也与时俱进，不敢闹得太过分。 你一分钱没送，我能给你点工程让你干干，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就别太贪了。 几个评委呢，当然都被塞了红包，而且还不小。 给谁打高分，给谁打低分，一切都是可以操纵的。 所以，这样安排之下，只要不是钻着牛角尖去查，绝对没有半点风险。 可赵羽来了。 赵羽为什么突然要来？ 不管是李午，还是向山川，都不知道，心中都很忐忑。 有人打市长热线告密？ 不可能啊，招标还没结束呢，最终的结果没出呢，告个鸟啊。 向山川和李午来到的时候，赵羽刚刚将相关材料大致看了一遍，心中有了谱。 “赵科长，您来视察工作，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好在门口迎接啊。”向山川皮笑肉不笑地跟赵羽打招呼，目光却扫向赵羽跟前的那一沓材料。 赵羽笑道：“我就是来旁听的，哪用搞那么大的架势啊。” 评委们不知道赵羽来了，依然按照之前的约定，该怎么打分，就怎么打分。 没办法，手机都没收了，向山川想告知他们计划改变，却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许琳琳就站在评委席的不远处，专门盯着呢。 向山川浑身冒汗，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得暗示李午给局长李少光打电话。 李少光得知消息，又惊又怒。 赵羽之心，路人皆知，肯定是冲着这一次的暗标来的。 可是，这一次的暗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隐秘，赵羽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消息呢？ 再说了，招标还没结束呢。 赵羽就算是得到举报，也得等招标的结果出来之后啊。 结果没出呢，谁特么会投诉，会拨打市长热线呢。 李少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向山川和李午先稳住赵羽，最好能想办法将赵羽带离招标现场。 可没用。 任凭向山川和李午费尽口舌，赵羽就是不走。 许琳琳，就站在评委席附近，不让任何人靠近。 李午派了两个人，还没等靠近评委席呢，就被许琳琳走过去给拦下了，说是招标现场，除非突然停标，或者招标结束，不然就禁止任何人打搅评委。 向山川和李午没办法了，只能再向李少光汇报。 李少光一咬牙，立即让向山川给赵羽塞一个信封，趁着赵羽身边没有旁人。 信封里，只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一百万。 这一次的场地改造工程，总预算是三百万。 三百万的预算，给赵羽送一百万，等于是把好处全都送给赵羽了，他们今天就只能是白忙活。 李少光的意思很明显，破财消灾。 只要能把赵羽拉下水，挣钱的机会以后多得是。 从这一点来看，李少光还是很有格局的。 但是，赵羽接了信封，捏了捏，问：“向局，这里面是什么？” 向山川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诡异：“赵科长，您第一次来我们财政局调研工作，这是我们李局的一点小意思。” “呵呵，这也是衡东市的规矩，请您务必要笑纳。” 赵羽也呵呵一笑：“向局，你们李局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东西我不能要，还请还给李局。” 不得已之下，向山川只得再小声说一句：“赵科长，这卡里有一百万。” 01年啊，一百万绝对是巨款了，没有人会不动心。 至少，向山川认为，如果换做他是赵羽，神不知鬼不觉得了一百万，铁定收下啊。 一百万？ 嘿，李少光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三百万的工程，李少光使劲抽，估计也就只能弄出这么多的好处费吧。 不然的话，工程质量就会差得无法交工。 而李少光为了堵他的嘴，竟然将所有的好处费都给了他一个人。 赵羽又把信封塞回到向山川的手里，笑着说道：“向局这是干嘛，我又不缺钱。” “你也听说了吧，我一个月光稿费就小十万呢。” “而且，我最近又写了好几首歌词，都签约给一家影音公司了。” “等专辑发行之后，不管赚了多少钱，我都能分成百分之三十。” 向山川：“……” 什么歌词分成，向山川不知道，也不懂。 可赵羽市政府头号笔杆子的大名，向山川知道，也知道赵羽平时往各种杂志和报刊投稿，所得颇丰，只能是一阵无语。 这一百万，看样子是送不出去了。 向山川只得起身，到外面再给李少光打电话汇报。 这时，招标结束，正是预期的结果。 八个工程公司瓜分整个工程，没送礼的那个公司只分得最小的一部分，也就是十万出头吧。 十万的工程，能赚多少钱？ 而且，这家工程公司的质量是最好的，成本投入自然就大。 好在呢，节省了送礼的钱，还是有利可图的。 只是，每次都拿不到大工程，生意也就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那边，许琳琳立即将招标的结果都拍了照。 第172章 请我原谅他这一次 向山川和李午的精力都在赵羽的身上，竟然忽略了许琳琳的小动作。 还没等向山川打完电话，赵羽就带着许琳琳走出了会议室。 向山川见状，赶忙挂了电话，快步迎了过去。 “赵科长，您这是……” 赵羽笑道：“招标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 “向局，咱们回见。” 向山川赶忙挽留赵羽，说是快中午了，吃过饭再走，却被赵羽给婉言拒绝了。 送走赵羽，向山川和李午赶忙又回了招标现场。 一个评委这才告诉他们两个，刚才许琳琳将招标结果用照相机拍了照。 向山川和李午只觉得脑子“轰”一声，一片空白。 证据，被赵羽带走了。 向山川赶忙再给李少光打电话。 李少光大怒：“你们是两个人，他们也是两个人，你们竟然都盯不住他们两个，真是…真是废物。” 向山川也是很委屈：“我出去给李局打电话汇报了，李午盯着赵羽呢，谁想到许琳琳带了照相机呢。” “许琳琳亮了工作证，说这是杜市长的意思，那几个评委哪敢拦啊。” 李少光气得牙痒痒的，只得怒喝一声：“我现在赶紧去市政府，找杜市长解释一下，希望还能挽救。” 说完，李少光挂了电话，喊了司机，急忙去市政府了。 可赵羽离开财政局之后，没有直接回市政府，而是又去了招商局。 目前的发投公司，只是正科级单位，只能暂时挂靠在招商局下面，属于招商局的二级机构。 而谢晓渝呢，是副科级，暂时主持发投公司的工作。 发投公司的招募，已经结束好多天了，整体工作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发投公司暂时没有副职，完全是谢晓渝一肩挑。 第一拨的招募，是七名科员，五男二女，全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生。 这是赵羽的意思，不是没有理由。 第一，发投公司在全国范围，目前都是试点单位，是创新，也是改革。 既然发投公司是全新的，不管是从别的单位转来老员工，还是新招募，起点都是一样的。 第二，大学本科毕业生，具有较高的知识储备和较强的学习能力。 只要认真学习，这些大学本科毕业生很快就能上手。 第三，大学本科毕业生比较好管理一些。 对于谢晓渝，如果给她弄七个老员工，恐怕会让她每天疲于怎么管这些人，而只会耽误了发投公司的正常工作。 而对于大学本科毕业生，就不一样了，因为谢晓渝就是大学本科毕业生，而且是人大毕业的。 得知赵羽要来，谢晓渝仍是以有限的时间，简单布局了一下，弄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然后，大家一起去了会议室。 发投公司八个人，加上赵羽他俩，一共是十个人。 十个人，分两边坐。 赵羽带着许琳琳坐会议桌的一边，谢晓渝他们坐另一边。 首先，谢晓渝汇报了一下近期发投公司的工作情况，包括对这七名职员的简单介绍。 然后，赵羽讲话。 赵羽先对发投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进行了肯定，接着就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这些，都是体制内的标准流程，非常形式主义。 赵羽也是非常讨厌这一套。 但是呢，这个标准流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在于内容。 赵羽提出的要求，都是比较切合实际的要求，其中包含着对发投公司的具体指导意见。 两个字：干货。 五个字：满满的干货。 这七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可不是刚刚从学校毕业的，而是去年暑假就已经毕业，工作快一年了。 他们七个，是不同的单位，竞聘到发投公司的。 虽然之前的单位不同，但衡东市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都是一样的。 领导调研，低头念稿，讲话的空洞，简直让人作呕。 而赵羽却如一阵春风，直接化雨，滋润了他们的心田。 这样的领导，才是能让这种骨子里有傲气的大学毕业生能够打心底服气的领导。 更不要说，发投公司是赵羽一力设立的。 赵羽刚讲完，手机就响了，是杜宏志打过来的。 赵羽立即接通：“杜市长，您找我？” 杜宏志问：“你还没回来，李少光就已经来找我了，说是这次的招标存在一定的漏洞，向我汇报，准备废标，重新再招。” “李少光还向我各种保证，这样的失误绝对不能再犯，请我原谅他这一次。” 赵羽听了，忍不住笑了：“杜市长，我现在发投公司调研呢。” “要不这样吧，等下午一上班，我就去您办公室，向您当面汇报。” 杜宏志一口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赵羽突然发现，对面所有人的眼神，包括谢晓渝在内，全都是浓浓的崇拜。 后来，赵羽才从谢晓渝的口中得知，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赵羽今天在发投公司的讲话，完全脱稿。 而且，讲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重点突出，绝对比很多领导的演讲稿要好太多了。 还有就是，赵羽的讲话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卡顿。 不像有些领导，勉强脱稿讲话，慢慢吞吞，两句话之间的停顿，足足七八秒钟。 明着看，是官威，领导的气势。 实际呢，是水平不够，利用停顿的时间，考虑下一句话该怎么讲。 如果考虑不成熟，要么是重复上一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假装是重点强调。 要么，就是暂且插一个故事，或者案例什么的，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思考时间。 这种很让人恶心的讲话套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没有干货，很多领导都会洋洋得意，因为学起来不容易的。 其实呢，听众们都是忍着呕吐的，很痛苦。 结果，开完会，还不如不开会呢，下面的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像是，领导说这项工作极其重要，那项工作非常重要，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 极其、非常、特别，到底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呢？ 似乎，连讲话的领导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但在选择饭局的时候，他们会很清晰，知道选今晚参加哪一个饭局对自己的仕途最有利。 在喝酒的时候，他们或许更能一口品出，这是什么酒，放多少年了。 第173章 有点过分了吧 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了。 对方是市长啊，赵羽跟杜宏志通电话，是那样淡定从容，似乎是跟同事聊天一样。 好像，别的领导的秘书，说话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大声，更别说谈笑风生了。 尤其是谢晓渝，直接发呆了。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 只可惜，赵羽为了成全她，牺牲了自己。 直到离了婚，赵羽才开始绽放自己的光芒。 谢晓渝的心里，是浓浓的懊悔，不仅是懊悔失去赵羽这么完美的丈夫，更是懊悔自己耽误了赵羽两年时间。 有才华，人品好，不贪不占，像赵羽这样的官绝对是衡东市的一阵春风。 其实，按理说呢，当官就得凭良心，昧良心的官应该是少数。 可实际上，到了官场之后，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 就说明朝的大贪官严嵩吧，刚入官场的时候，绝对是两袖清风，刚直不阿。 但是，被罢官了。 等严嵩再得到机会，重新步入官场的时候，几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贪，这个概念，一旦成为事实，比戒毒都难。 给发投公司简单开了个会，给他们统一思想之后，赵羽就带着许琳琳回市政府了。 许琳琳长得漂亮，很有眼力，情商也高，赵羽几乎把她当自己的秘书用了。 最让赵羽看重的是，许琳琳很有正义感，嘴巴也很严实。 回到单位之后，恰好杜宏志的办公室没人，赵羽连自己的办公室没回，直接敲门进去了。 两三分钟的时间，赵羽就把财政局的招标经过给杜宏志讲了一遍，还让杜宏志看了许琳琳的拍照。 杜宏志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冷哼一声：“难怪，这个李少光，平素有三分傲气，今天是一点都没有了。” “而且，他还给我拿了几条特制烟，给你两条吧。” 说着，杜宏志拉开抽屉，拿出两条烟，递给赵羽。 赵羽接过来一看，是熊猫香烟，而且是大绿猫，上面确实印着“特制”两个字。 赵羽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多谢领导。” “以后只要努力工作，肯定就有抽不完的烟了。” 杜宏志大笑：“你小子，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玩笑过之后，杜宏志问：“财政局的这次招标，要不就废了吧，明天让他们重新招标。” 赵羽点了点头：“行，我回办公室就让琳琳通知到位。” 杜宏志又叹了口气：“衡东市的贪腐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为严重啊。” “如果刹不住这个贪腐之风，衡东市想要健康有序发展，几乎是天方夜谭。” 赵羽听了，默然不语。 全国范围、真正意义上的反腐高潮，距今还有二十年呢。 二十年后，杜宏志铁定是早就不在衡东市了，赵羽或许也不在这里了。 所以，想要解决衡东市的腐败问题，只能是衡东市自行出手。 可反腐会动摇衡东市的官场根基，造成大量的官员落马，乔家芳会同意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乔家芳不会同意。 这一点，赵羽能猜出来，杜宏志的心里自然是更明白。= 赵羽笑着说道：“宏志叔，我明白你的想法，因为我也猜到了。” “不过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杜宏志心下一动，望着赵羽：“你不是想事事都参与吧？” “虽说，这样会使得秘书一科很累，但效果肯定会是有的。” “但是呢，也仅限于政府口，党口那边，我就鞭长莫及了。” “还有就是，这么一来，秘书一科就会处于风口浪尖。”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谁敢保证会有几个人能坚持初心呢？” 赵羽笑了笑：“宏志叔，你误会了，这个办法确实不太可行，反而或许会害了秘书一科的人。” “我的意思，还是那个市长热线的访谈室。” 杜宏志恍然大悟。 是，当初要开访谈室的节目，就是为了反腐，前几期就是用来幌人的。 只要快速开启这个节目，早点让前几期播过，后面的反腐内容就可以上演了。 杜宏志含笑点头：“是我健忘了，呵呵，这事就这么定了，访谈室的节目尽快开展起来。” 从杜宏志办公室出来，赵羽直接就去了市长热线服务台，把杜鹃喊到了他的办公室。 “杜鹃，你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一个多月的市长热线记录关于地税局的内容整理出来。” “然后，你给你爸发一份，让他看看，做个准备。” 杜鹃一愣：“赵科的意思是，第一期访谈地税局？” 赵羽点了点头：“是，我会给你爸先打个电话，告知他一声。” 访谈室的真正目的，杜鹃当然不知道。 听了赵羽的话，杜鹃没再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就回去工作了。 等杜鹃离开之后，赵羽就给杜开发打了这个电话。 说实话，杜开发一开始有点不高兴。 市长热线啊，让人谈虎变色的存在。 市长热线访谈，能是好事嘛。 杜开发想着，我闺女在你手底下当差，不说让你对我照顾一二吧，你竟然直接杀熟，有点过分了吧。 好在，赵羽还有接下来一句：“杜局放心，但凡是市长热线牵涉到的单位，全都会被请进访谈室，第一个被访谈的反而最有利。” 杜开发明白了。 越是晚进访谈室，市长热线汇总的资料就会越多，或许问题也会更多，更尖锐。 万一遇到一个刺头问题，估计被访谈的领导就会难以下得了台。 这么一来，杜开发就高兴了，赵羽让他参加第一期访谈，着实是照顾他了。 后来，当访谈室变了性质，开始大肆落马一些官员的时候，杜开发对赵羽的感激就更甚了。 杜楚冰还在京城，赵羽下了班没地方去，干脆就给刀郎打了一个电话，去他家蹭饭，顺便看看刀郎谱曲的进展情况。 刀郎就是刀郎，这才又是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又谱好了两首曲子。 而且，刀郎谱出来的曲子，跟上一世的曲子，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 这些曲子就是啊。 赵羽在刀郎家里蹭饭的时候，远在京城的杜楚冰正在参加杜家的家宴。 第174章 杜家家宴 杜楚冰的爸爸叫杜宏远，家中排行老二。 老大叫杜宏宇，老三叫杜宏安，老四叫杜宏凌，杜宏志是老五。 杜宏远总共兄弟五人，没有姐妹。 因为计划生育的影响，除了老大杜宏宇和老二杜宏远是两个孩子之外，其余三人都只有一个孩子。 最巧合的是，杜家老爷子的这七个孙子辈，只有杜楚冰是女孩，其余六人都是男孩子。 再加上杜楚冰从小就是美人坯子，跟个洋娃娃似的，所以在杜家她绝对是掌中宝，家里人对她都是宠得要命。 小时候吧，不管是他们兄弟六个谁跟杜楚冰发生了矛盾，只要杜楚冰告状，对方铁定会挨揍。 而杜楚冰的各方面都也很优秀，除了性格有些太冷淡。 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竟然被赵羽给悔婚了，所以杜家上下都是很生气的。 若非是顾及杜家和赵家几十年的交情，曾经也有过联姻，恐怕杜家已经跟赵家翻脸了。 杜家老四杜宏凌的老婆赵志玲，就是赵家人，是赵羽的姑姑，没出三服呢。 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赵志玲在杜家的地位也下降了很多，属于颇为不受待见那种。 还好，杜家人没有太过分，并不曾因此把丑话说在赵志玲的脸上，毕竟这事是赵羽的个人行为，赵家上下也是受害者。 杜楚冰回来，昨天是太晚到家。 所以，老爷子一声令下，把家宴定在了今晚。 杜家人，只要是在京的，今晚甭管什么事，全都推了，回了老爷子这里。 “冰姑姑，冰姑姑你在哪里？”杜宏宇的大孙子杜庆丰幼儿园放学，一进门就大喊着杜楚冰。 杜庆丰今年刚四岁，在幼儿园上小班。 杜老爷子还有一个曾孙女，是杜宏宇小儿子杜楚星的女儿，今年才一岁多，没断奶呢。 杜楚冰闻声出来，杜庆丰立即连书包都不顾得取下，直接就扑进了杜楚冰的怀里。 杜楚冰将杜庆丰抱起来，笑着问：“丰儿，今天在幼儿园有没有不听老师的话？” 杜庆丰搂着杜楚冰的脖子，大声说道：“冰姑姑，我是班里最听话的学生呢。” 杜楚冰捏了捏杜庆丰的鼻子：“那我怎么听你妈妈说，你在幼儿园跟别的小朋友打架呢。” 杜庆丰小脸一红，拧着脖子争辩：“是胡威雷欺负女生，我看不下去才出手打他的。” “我爸爸都说了，我做得没错，我妈妈怎么还到处告我的状，真讨厌。” 杜楚冰乐了：“你妈妈不是向我告状，只是对我说了这事，也没说你做错嘛。” “好了，丰儿，快把书包放下，去洗洗手，我给你带了衡东市的特产，很好吃的，你一定会很喜欢。” “哎，谢谢冰姑姑。”杜庆丰从杜楚冰的怀里下来，将书包放在椅子上，就兴冲冲地去洗手了。 然后，杜家人就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 杜楚冰这一辈，参加工作的、上大学的、读高中的、读初中的，全都有。 杜宏志的儿子杜楚锐年龄最小，今年初三。 今晚，杜家人也只缺了杜宏志一个。 杜老爷子名叫杜百当，今年七十有二，身体很不错。 老伴儿秦秋雨，比杜百当小一岁，精神更是矍铄。 秦秋雨是最疼杜楚冰的，当初赵羽悔婚，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她。 为此，这两年秦秋雨可是没少给四儿媳妇赵志玲脸色。 没办法，秦秋雨性格直爽，爱恨分明，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赵志玲感觉出来，可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忍着，谁想赵家出了赵羽这么一个逆子呢。 一家，二十二个人，坐了满满一桌。 只有一岁半的杜庆青是被她妈妈抱在怀里。 除了杜宏志之外，人都到位了，凉菜也已经到位，杜百当就开口说话了。 “今天，小冰回来，是个高兴的日子，一家人终于又能坐在一起吃饭。” “只是，小五还在衡东市，没有赶回来，略有遗憾。” “但今天不是过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大家能聚这么齐，已经是很难得了。” “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小冰回家。” 杜楚冰点了点头：“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大家。” 喝了第一杯酒，杜百当先动了筷子，然后大家都可以随意夹菜吃了。 杜家的规矩，从很多年前立下的，至今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杜楚冰就坐在秦秋雨的身边。 吃了几口菜之后，秦秋雨就拉着杜楚冰的手，笑着问道：“小冰，你去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也有一个月了。” “这还是你离家最长的一次呢，奶奶都快想死你了，你一定要在家多待几点，好好陪陪奶奶。” 杜楚冰上大学，就在京城，每周都会回家。 杜楚冰红着脸：“奶奶，部队的规矩比较严，我恐怕在家待不了多久。” 秦秋雨一愣：“小冰，那你能在家待几天？” “一个礼拜，还是五天？” 杜楚冰低着头：“奶奶，我准备明天就回衡东市。” “啊……”秦秋雨大吃一惊，“小冰，怎么那么急啊。” “你跟你部队的领导请个假，多在家里待几天呗。” 杜楚冰解释道：“小叔那边，要跟我们支队搞互动。” “市里的领导干部，科级以上，都要分批来我们支队进行拓展训练。” “这件事情呢，我们团长和政委让我主要负责，所以我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 这个理由，确实是存在的。 杜宏志跟邵宏光和谭恩泽已经谈妥了，包括大概时间和价格。 只不过，距离开展拓展训练，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呢。 杜楚冰急着要回衡东市，自然是跟赵羽有关系，但这话她不敢在家里说出来啊。 不然的话，老爷子雷霆一怒，恐怕杜楚冰就不能再去衡东市武警支队挂职了。 除非，杜楚冰像赵羽那样，破门而出。 可杜家上上下下，对杜楚冰那么好，杜楚冰于心何忍。 再说，杜楚冰和赵羽之间，还远不如昔日赵羽对谢晓渝的感情。 先瞒着杜家的人，等如果两人的感情深厚到了一定的程度，杜楚冰再跟杜家人摊牌，也不算迟。 其实，杜宏志也是这个意思。 第175章 试探结束，效果十分不好 杜百当拍了拍秦秋雨的肩膀：“老婆子，小冰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工作，咱们就别干预她了。” 秦秋雨撅着嘴：“我还不是一个月没见小冰了，心里想着她，疼她嘛。” “你看，小冰去了衡东市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真让人心疼。” “小五那个王八羔子，是怎么照顾小冰的，真气人。” “等下次小五再回来，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一顿，给小冰出出气。” 杜楚冰心中感动之极，更是哭笑不得：“奶奶，小叔天天忙得都顾不上吃饭，哪有时间照顾我啊。” “再说了，我是在武警支队，小叔就算想照顾我，他也不可能每天都见到我的。” “奶奶你是看花眼了，我体重还增加了呢，哪里瘦了啊。” 秦秋雨哼了一声：“奶奶说你瘦了，你就是瘦了。” “你甭要替你小叔求情，反正是他把你弄到衡东市的，你瘦了我就得找他的麻烦。” 秦秋雨是个讲理的人，但在杜楚冰身上，她就护窝子护得没边没沿了。 新中国，杜家下，孙子不如孙女儿，这是杜楚焰他们六个人的集体感言。 不过呢，吃醋归吃醋，但他们几个也都格外喜欢杜楚冰这个姐姐或者妹妹。 杜楚冰的美貌，在京城是出了圈的，被称为京城四大美女之一。 有人说，如果杜楚冰进入演艺圈，绝对能够迅速走红，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 曾经，还真有星探找到杜楚冰，但杜楚冰对演电影或者演电视剧不感兴趣，她喜欢穿着军装的感觉，喜欢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感觉。 杜楚冰知道劝不动秦秋雨，干脆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反正，回去之后，提前跟杜宏志打个预防针就是。 毕竟，杜宏志回来之后，秦秋雨也就只是骂他几句出出气，肯定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了。 知道杜楚冰明天就走，秦秋雨更心疼孙女儿了，不停地给她夹菜，都是杜楚冰喜欢吃的菜，很快就把杜楚冰跟前的小碗给装满了。 然后，杜百当又问了问杜楚冰在衡东市武警支队的情况，杜楚冰回答得很仔细。 但是，关于赵羽的痕迹，全都被杜楚冰给抹平了。 当初赵羽悔婚，着实把杜百当气得不轻。 杜家，几十年了，还从未出过这么丢人的事。 几乎是从未生过病的杜百当，因为这事还病了一场，足足半个月才痊愈。 所以，杜家人，没有一个敢在杜百当跟前提及赵羽名字的。 甚至于，就连四儿媳妇赵志玲，都是尽量少在杜百当的跟前晃悠。 一年下来，除了清明、中秋、国庆、元旦、春节等几个重大节日，以及杜百当和秦秋雨的生日，不然赵志玲基本上是不怎么回来的。 不是赵志玲不孝顺，而是她如果频频回家，或许就是真不孝顺了，谁让她是赵家人呢。 然后，杜百当又问了问杜宏志的情况。 上一次，杜宏志回来，杜百当也是当面问了他的。 但是，什么叫老谋深算，杜百当再问问杜楚冰，两边印证一下，就能知道杜宏志是不是只报喜，不报忧了。 因为问得突然，杜楚冰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撒谎。 飞快地想了一下，杜楚冰就开始讲杜宏志来到衡东市的政绩了。 拿下潘成学、招商引资、成立发投公司、破获人贩子团伙、端掉衡东会所，准备推出《中国诗词大会》的综艺节目，以及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坍塌，还有衡东市新城的规划等等，杜楚冰都娓娓道来。 当然，其中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了赵羽，而且次数比较多。 杜楚冰这是故意的，想要试探一下杜家对赵羽的反应怎样。 一边讲的时候，杜楚冰还一边关注着杜家人，尤其是杜百当和秦秋雨的神色。 赵志玲听得最认真，她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如此出色，真是赵家的骄傲啊。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杜楚冰就讲完了，因为她不敢扩展，不敢讲得太细。 “目前，小叔在衡东市的政绩，暂时只有这么多。” 杜楚冰的话音落下之后，酒桌上就是一片寂静了。 杜楚冰这一番讲述，提到赵羽的名字，比杜家这两年提到赵羽的名字都要多得多。 而且，杜家这几年提到赵羽的名字，都不敢在杜百当和秦秋雨的跟前，都是私下说的。 秦秋雨微微皱眉，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的局面：“小冰，你这是听谁说的，是道听途说，还是你小叔告诉你的？” 杜楚冰回答道：“破获人贩子集团，解救的孩子里，有我们支队一个连长的儿子，失散了十几年。” “认亲仪式，就是在我们支队举行的，我亲眼所见。” “而且，这件事情，《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新华社，以及东华省、衡东市的各个媒体，相继也都报道过。” “其余的事，有一部分是我听小叔讲的。” “还有一部分，是听支队的战友说的。” 秦秋雨冷哼一声：“小五这是搞什么，故意把赵家那个混小子往上推？” “大学毕业，就一头扎进图书馆两年，没有任何从政的经验，会能想出一个又一个的法子，做出这么多的政绩？” “哼，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等小五回来，我非得好好骂醒他不可，是不是又被薛琳灌了迷魂汤，故意要捧赵家的那个混小子？” 薛琳的弟弟薛琅，也就是赵羽的亲舅舅，跟杜宏志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关系极好。 所以，悔婚事件之后，杜家之中，除了赵志玲，就数杜宏志对赵羽最善。 当然了，以前杜宏志对赵羽善，是因为薛琅的关系。 而现在呢，杜宏志对赵羽善，是赵羽的能力和人品折服了杜宏志。 对于一个人而言，什么才是事业上真正的成功？ 很简单，当你无可替代，当领导不能离开你的时候，你就是成功的。 赵羽对于杜宏志而言，就是无可替代的，就是不能离开的。 杜百当也发话了：“不错，小冰，有些事，没有亲见，就不要盲目相信。” “社会很复杂，连你小叔，也碍不过薛琅的面子，未必会对你说实话。” 杜楚冰没再说什么。 试探结束，效果十分不好。 第176章 一切都是面子啊 秦秋雨依然还不解气，又哼了一声：“这个小五，竟然用赵家那个混小子当秘书，摆明是用人唯亲，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 “上一次，他回家，没提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 “等他下次再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如果他要是不把赵家那个混小子换掉，我绝对不会让他进家门的。” 杜楚冰：“……” 突然，杜楚冰有点后悔了，今天的试探太早了。 虽然试探出来了杜百当和秦秋雨的态度，可也使得杜宏志和赵羽更加被动。 这时，杜楚焰突然开口了。 “奶奶，我觉得你可能误会小叔了。” “小叔自幼受爷爷和奶奶的教诲，绝不可能做出任人唯亲的事情来，倒是可能是举贤不避亲。” “小叔曾经把赵羽的笔试答卷和面试视频发给我一份，让我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 “恰好，我带了U盘，不如现在就打印一份，再把视频播放一遍，请爷爷和奶奶审核一下，怎么样？” “毕竟嘛，这事关系到小叔是否任人唯亲，咱们还是谨慎一下为好。” 杜楚冰眼睛一亮。 刚才她确实关心则乱了，竟然把笔试答卷和面试视频的事给忘了，亏得杜楚焰反应快，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局面。 果然，杜楚焰最后一句话的分量够足，杜百当和秦秋雨都答应了。 但秦秋雨仍是冷笑一声：“在图书馆泡了两年，赵家这个混小子能有多高的水平。” 杜楚焰暗喜：“爷爷，奶奶，你们等我几分钟，我去打印笔试答卷。” “姐，你开一下投影电脑，等我打印完了，再播放面试视频。” 杜楚冰点头答应下来，走过去将连接投影仪的电脑开机了。 杜家的餐厅，有一个电脑和电视机，都可以连接到大屏幕上。 杜百当的意思，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会播放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今日说法等一些节目，也是不能耽误的。 杜楚焰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捧着一厚沓纸回来，而且都是装订好的。 杜百当和秦秋雨，以及宏字辈的，不分男女，都是人手一份，而楚字辈的就暂时没有了。 等宏字辈的看完，才会给楚字辈的传阅。 杜楚冰和杜楚焰则是在电脑跟前，低声说话。 “怎么样，姐，是不是很感谢我？” 杜楚冰俏脸一红，哼了一声：“今天表现还行，马马虎虎。” “姐，你太苛刻了，我还是更喜欢姐夫一些。” 杜楚冰脸更红了：“你想死了，在家里也敢这么乱喊，小心奶奶把你的嘴撕烂。” 杜楚焰立即就伸了伸舌头，不再说了。 秦秋雨对杜楚冰是偏心得很，但对于六个孙子，绝对是严厉的家族教育。 他们六个人，没有一个不被秦秋雨打过的，而且打得都不轻。 所以，杜楚焰六个人，从小对秦秋雨的畏惧，绝对强过对他们父母的畏惧。 杜百当和秦秋雨拿到赵羽的笔试答卷之后，入目就是一阵惊讶。 这字迹，简直是完美无缺啊。 杜百当沉浸在书法中，已有四十多年，算得上是京城有名的书法家，在国内都是小有名气的。 所以，杜百当看得出来，赵羽的书法功底绝不在他之下。 甚至于，单单钢笔字，杜百当认为自己还比不上赵羽。 杜百当喃喃自语一句：“真是怪胎了，这小子才练几年字啊，竟然能写这么好。” 秦秋雨听得清楚，立即就冷哼一声：“这字绝不可能是赵家那个混小子写的，肯定是他后来又找书法大师抄了一份。” 反正，秦秋雨对赵羽的成见已深，就是横竖不顺眼。 杜楚冰听得清楚，暗叹一声，只觉得她和赵羽的未来会是一条极其坎坷的道路。 一切都是面子啊，中国人太好面子了。 古人，千金一诺，可以说是忠义，也可以说是侠义，但归根到底，还是面子。 忠义，可以千古流芳。 侠义，同道有口皆碑。 不是面子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心甘情愿被遗臭万年的，只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得不到原谅，就只能是放下面子，破罐子破摔了。 先看了一下字迹之后，杜百当和秦秋雨就开始仔细阅读内容了。 这一读之下，杜百当和秦秋雨就再次惊讶了。 内容，全都是干货。 不管是市长热线，还是旧案重审，对杜宏志执掌衡东市的大权，快速打开局面，都是有着巨大的帮助的。 也亏得潘成学换掉了赵羽的答卷，不然只怕市长热线和旧案重审的计划，就会泄露出去，那么执行起来自然就不可能会这么顺坦。 秦秋雨看完之后，忍不住抬头问杜百当：“老头子，你觉得可能吗？” “赵家的混小子毕业之后就在一个县图书馆泡两年，平时就是买菜做饭收拾家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敏锐的目光呢？” 杜百当也觉得不可思议，抬头问杜楚焰：“小焰，你确定这份答卷是赵家那小子的？” 杜楚焰“昂”了一声：“我小叔让我学习的，当然是真的了。” 秦秋雨冷笑一声：“小焰，你怎么能知道，这不是你小叔和薛琅小子的合谋？” 杜楚焰：“……” 秦秋雨继续说道：“别忘了，是你小叔选秘书，笔试和面试的题都是他出的。” “只要赵家那个混小子提前拿到了题目，再被你小叔点拨一下，发挥超常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旁人，杜楚焰一定会骂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秦秋雨是他奶奶，给杜楚焰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只能很委屈地闭上了嘴。 秦秋雨继续冷笑：“赵家这么处心积虑，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吧。” “那个小浑蛋悔婚，我杜家顾及跟赵家的交情，都没有上门发难，已经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现在，是不是赵家打算让那个小浑蛋再回赵家，所以就故意玩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谋？” 杜楚冰忽然想起，赵羽给她讲过网络小说，以及如何开脑洞，还有写法。 刚接触这种新事物，杜楚冰一时有些不适应，所以，第一部小说的开篇，老是写不好。 听赵羽的意思，就是她的脑洞没打开，思路不开阔。 现在，望着秦秋雨，杜楚冰忽然觉得，如果秦秋雨学写网络小说，一定会事半功倍。 第177章 衡东市出事了 第二天。 杜楚冰向家人告别，踏上返回衡东市的旅程。 杜楚焰开车送她。 昨晚，因为秦秋雨对赵羽的成见太深，以至于不管是笔试答卷，还是面试视频，在杜家都没有泛出什么浪花来。 杜楚冰是失望，杜楚焰是沮丧，赵志玲则是无奈。 杜家这位老太太，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拗脾气。 但凡是她认定为不好的人，对方哪怕将心窝子掏出来给她看，都无法挽回她的好感。 更别说，赵羽单方面退婚，让整个杜家丢尽了颜面。 将杜楚冰送到机场，分手的时候，杜楚焰叹了口气：“姐，姐夫的事，不能操之过急，须得温水煮青蛙才行。” “只要奶奶这一关能过去，这事就能成，毕竟奶奶最疼你。” 杜楚冰苦笑一声。 明着看起来，最强烈反对的是秦秋雨。 可实际上呢，秦秋雨是替杜百当说了心里话。 最在乎面子的，是杜百当。 如果杜家就这么轻易原谅了赵羽，杜百当怎么跟他的哥哥和弟弟交代？ 杜楚冰点了点头：“这事，回头再说吧。” “小焰，你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 说完，杜楚冰就转身进机场了。 半个小时后，杜楚冰坐上飞机，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以前，是赵羽负了她，使得杜楚冰对他只有恼怒。 不过呢，杜楚冰的内心世界是轻松的，因为她差点嫁给一个负心郎。 那个时候，只能说是杜楚冰不知道前因后果。 现在杜楚冰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更对赵羽有了比较深的了解，还对他生出了好感，但杜家的强烈反对就使得她的内心有些纷乱了。 对于这种大家族而言，家族的荣耀，家族的脸面，绝对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赵羽悔婚，等于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杜家的脸上，而且是全力一击那种。 为啥？ 因为杜楚冰是杜家的小公主啊，杜家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初定下这门婚事，杜家还有些不情愿。 若非是当初杜楚冰的曾祖父跟赵羽的曾祖父是同一个班的战士，而且还有过救命之恩，杜家着实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别的不说，就说暗恋杜楚冰的秦青山，其背后的秦家，就比赵家强大许多。 谁想到，赵羽来了这么一出，实在让杜家上下都没有面子。 所以，杜楚冰心里明白，想要让杜家再次接受赵羽，着实是比登天还难。 除非赵羽能做到两点。 第一，认错。 第二，出色。 认错，必须得是百分之百的诚心，挡得住杜家的任何刁难。 出色，必须能够让杜家所有人认可，远远超越同龄人的能力。 如果赵羽真的能跟杜楚冰真心相爱，第一点他一定能做到。 但第二点，以赵羽目前做出来的成绩，还是远远不够的。 杜楚冰微微一叹，摇了摇头，暂时不再去想这件烦心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杜楚冰现在只能信奉这句话了。 就在杜楚冰赶往衡东市的时候，衡东市也出事了，一件大事。 衡东市目前的市中心，是一个叫做广场的地方，方圆辐射三四公里，这就是衡东市的老城。 广场上呢，有一座开国伟人的石像。 石像的后面，是一个小公园。 就在今天早上，小公园进行改造的时候，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 接到报警之后，衡东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三分钟就到达了现场。 单从外表看，尸体埋在这里已经有两三年了。 具体的情况，尤其是死者的身份，还需要尸检，以及人口失踪比对之后，才能知晓。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杜宏志立即给公安局长肖振海打电话，责令尽快破案，以安抚民心。 闹市区，突然挖出来一具尸体，若是不能及时破案，或者说破不了案，影响铁定很大。 肖振海接了杜宏志的指示，亲自给刑侦支队的代队长金健民打电话，责令限期破案。 金健民眼珠一转，就把这个案子派给邵旭刚了。 邵旭刚不可能再往下派了，就抽调了几个骨干刑警，其中就有刘立业和骆晓丹。 刚刚去宣传部报到的邱大江，再次惶惶不安，坐立不安了。 无他，因为这具尸体跟他有关系。 尸体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的女儿跟邱艳艳是同学，长期被邱艳艳霸凌。 后来，中年男子知道之后，报警啊，找电视台啊，找日报，甚至于还给省公安厅打电话等等，各种方式，想要曝光这事。 邱大江也用了很多的手段，先给钱，不行就再威胁。 可这个中年男子软硬不吃，非得要让邱艳艳受到法律的制裁不可。 不得已之下，邱大江只得买通黑社会的人，将这个男子暗中杀了，埋在了广场后面的这个公园里。 后来，中年男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人口失踪立案好久，都没能找到。 中年男子的女儿，也就是被邱艳艳长期霸凌的女孩，受不了这么打击，疯掉了。 三个月后，从楼上摔了下去，一命呜呼。 女孩的妈妈也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吊自杀。 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这样先后赴了黄泉。 因为中年男子找不到，女孩和女孩的妈妈都是自杀，这个案子结起来很简单，而且已经过了三年。 之所以选择埋在这里，是因为这里不可能被开发盖楼。 尸体被埋了两米多深，绝对可以了。 就算公园被各种修葺，最多也就是挖地三尺吧。 可谁想到，三米多深的藏尸地，竟然真的暴露了。 邱大江特意问了一下细节。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里草坪多，还有很多的花，所以需要定期浇水。 最长久的方法，就是向下打井，用管子引出来，最后在管子顶部安装开关阀，以后浇水就方便多了。 向下打井，三米铁定不够，于是尸体就被挖出来了。 邱大江了解到事情的缘由，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个无知的蠢货，竟然打市长热线，反映这么愚蠢的问题。” 藏尸的地点实在太隐蔽，所以邱大江不认为赵羽会知道，也就不会怀疑赵羽是故意让人在那个地点打井。 邱大江的关注点，更是在刑侦支队身上，对方能不能破了这个案子。 第178章 乔家芳的好心 杜宏志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稀客。 市委书记乔家芳。 这种情况，确实很难得。 杜宏志也是很意外，立即起身迎接，表示对乔家芳的尊重。 地税局局长正在向杜宏志汇报工作，见状赶忙很有眼色地提前离开，先去市长热线服务台看女儿，然后准备再去赵羽的办公室坐坐。 第一期访谈的嘉宾就是他，杜开发也看过了赵羽给的访谈问题，并且根据问题写了自己准备的回答，打算让赵羽帮着看看。 衡东市委市政府头号笔杆子，绝对不是白叫的。 自从听说赵羽从大学时候就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累计稿费几十万，杜开发就让杜鹃帮忙找赵羽借一借这些报刊杂志，他想看看赵羽的文采到底怎样。 还有，赵羽给杜宏志写的发言稿，杜开发也搞到手了。 甚至于，在市长热线和旧案重审正式开启之后，赵羽的笔试答卷也被流传出来了。 结果呢，一看之后，杜开发着实惊讶了。 赵羽的文采，着实是了不得。 而且，杜开发细心地发现。 自从赵羽竞聘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开始，也就是那个笔试答卷往后，赵羽给杜宏志写的发言稿，各种调研材料，以及各种汇报，比之前绝对要提升好几个档次。 就好比，赵羽在竞聘秘书之前，他的文采如果是七十分的话，那么现在绝对已经是满分了。 对于这个奇怪现象，杜开发和杜鹃的分析是，赵羽在图书馆两年，阅读了大量的书，量变引发了质变，文笔突破瓶颈，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还好赵羽不知道这事，不然能笑死。 什么量变引起质变，什么文笔突破瓶颈，分明是我重生了一次的原因好不好。 反正，杜开发是彻底佩服赵羽的文笔。 杜开发还把赵羽给杜宏志写的几篇发言稿都搞到手了，给了地税局办公室那几个负责写稿的，让他们好好学习，努力提高。 杜开发去市长热线服务台，杜鹃自然是高兴得很，赶忙给他倒茶什么的。 而在杜宏志的办公室，乔家芳也亮出了他来找杜宏志的目的。 “老杜，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坍塌的事件，正在追责中，这事就不说了，咱们等着追责的结果就行。” “但是，赵羽同志救了一千多人的性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你我不能视而不见啊。” “我咨询了一下，赵羽同志这一次的功劳绝对是功绩卓著，算得上是特殊贡献。” “所以，我打算先向省委汇报，等征得省委领导的同意，再往国务院申报。” 98年的时候，国家颁布了《国家公务员奖励暂行规定》。 在规定中的第五条中，明确规定了公务员五个等级的奖励要求，以及审批要求。 对在工作中表现突出，取得优良成绩的，应当给予嘉奖。 对在工作中做出较大贡献，取得显著成绩的，应当给予记三等功。 对在工作中做出重大贡献，取得优异成绩的，应当给予记二等功、一等功。 对功绩卓著，有特殊贡献的，应当授予荣誉称号。 其中，嘉奖和三等功，县级人民政府就可以批准。 二等功，需要地市级人民政府批准。 一等功，就得省或者直辖市级别的人民政府批准了。 而荣誉称号，则是必须要报到国务院，经过国务院人事部门审核后才行。 杜宏志一愣。 特殊贡献啊，对公务员的晋升来讲，简直是少林寺的大还丹，一下子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乔家芳会突然对赵羽这么好？ 这不科学啊。 一旦这个荣誉称号真的批复了，赵羽从正科晋级为副处，就可以不用再考虑时间问题了。 杜宏志的心念飞转，乔家芳表面为公，但其中定有私心。 这件事情，报到国务院，事情闹得就有点大了。 因为即便只是报到省里，给赵羽批复个一等功，基本上就能对得住赵羽了。 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乔家芳对得住赵羽已经足够，没必要再费劲地往国务院上报。 只是摆摆样子？ 可是，万一国务院批复了，乔家芳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任杜宏志再怎么聪明，他也猜不到，乔家芳的真正目的是将赵羽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位置上提拔出去。 以赵羽目前的级别，不管提拔到哪个单位，都最多只能是副职。 只有快速将赵羽的职级提成副处级，再将他提拔出去，就可以副处级主持工作了。 虽然杜宏志想不通，但他不能阻拦，因为这对于赵羽而言，确实是好事，而且是很难得的机会。 杜宏志笑着说道：“乔书记考虑周全，倒是我这个赵羽的直属领导疏忽了。” 乔家芳笑道：“无所谓，咱俩谁想起来都不耽误事，别让立功的人寒心就行。” “老杜，就这么一个事，我就是告知你一声。” “接下来的推进工作，我会让祁童凌盯紧了，争取早日批复下来。” “即便是国务院不给批，至少也能弄个一等功吧。” 杜宏志点了点头：“那我就替赵羽谢谢乔书记了。” “都是为了工作，哪能说谢呢。” “如果说谢，我这个市委书记还得替那一千五百多名师生，以及他们背后的家庭，向赵羽表示感谢呢。” “行，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办公室了。” 杜宏志将乔家芳送到办公室门口，然后又回到座位上，点上一根烟，继续思考刚才没想通的问题：乔家芳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当事人赵羽，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着杜开发。 杜鹃将杜开发领到赵羽的办公室，给杜开发倒上水，就先回市长热线服务台了。 杜开发跟赵羽简单寒暄几句，就直接进入正题，将自己写的稿子交给赵羽，请赵羽帮他审核一下。 赵羽接过来之后，一边看，一边在上面修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杜开发不敢打搅赵羽，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等着赵羽修改完。 但杜开发也有点好奇。 这些问题，以及他的回答，都是地税方面的业务，专业性很强。 赵羽虽然是大人毕业，但毕竟没在地税局待过，难道比他这个局长的业务能力还要强？ 第179章 杜鹃失神了 不一会儿，杜鹃又来了，她是来续茶水的。 其实，许琳琳也干过给来赵羽办公室的领导沏茶的活，但都是沏完茶之后，就回去工作，不会再来续茶水。 可杜鹃着实担心，自己的爸爸跟自己的上司会不会谈得愉快，所以就又来一趟。 来到之后，杜鹃发现，赵羽在办公桌上修改着什么文件，而杜开发则是坐在沙发上抽烟。 看烟灰缸里，这已经是第三根烟了。 杜鹃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就端了茶壶，先去给杜开发倒水。 倒水的时候，杜鹃低声问：“爸，你和赵科没有不愉快吧？” 杜开发一愣，随即明白了，笑着回答：“赵科长帮我改稿子呢，就是访谈室的那几个问题。” 这回，轮到杜鹃一愣了。 她的想法，跟杜开发一样。 赵羽不懂地税方面的业务，能帮杜开发改什么稿子，这不是乱来嘛。 准确说，杜鹃虽然不是地税局的人，但她爹在地税系统干了半辈子，她从小就跟着耳濡目染，对地税局的业务几乎算是精通了。 于是，杜鹃就端着水壶去给赵羽续水，趁机看看赵羽是怎么改的。 杜鹃一边倒水，一边看赵羽的修改。 只是看了两眼，杜鹃的心里就惊讶之极。 赵羽的修改，绝对是专业得很，简直是专家中的专家。 失神之下，杜鹃就忘了续水的事，然后就直接导致水溢了。 杜鹃大吃一惊，赶忙停下来，将水壶放在桌子上，又慌手慌脚地帮赵羽擦拭桌子。 “不好意思，赵科，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羽起身，笑了笑：“没事，这又不是多大的错误。” 不一会儿，杜鹃擦好桌子，红着脸离开了赵羽的办公室。 又过了大概两分多钟，赵羽修改完了，笑着说道：“杜局，这是我的一点愚见。” “当然，地税方面您是专家，以您的意见为主。” 杜开发笑着接过来：“赵科谦虚了。” 然后，杜开发就开始看了。 也只是两眼，杜开发跟杜鹃的反应差不多。 直接被震惊了。 杜开发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这一读，就是五分钟过去了。 杜开发抬起头来，再望向赵羽的目光，除了钦佩，就是好奇了。 “赵科长帮我改了稿子，我必须得请赵科吃顿饭，不知今晚赵科长有时间吗？” 赵羽笑道：“今晚不行，我女朋友今天回衡东市，我得给她接个风。” 杜开发哈哈大笑道：“赵科长这就见外了，今晚这个风，我杜某人接，就这样说定了哈。” “咱们不去远的地方，就青山居了，我订好房间，让鹃儿通知你。” 赵羽也不再矫情，点头答应下来。 接着，杜开发就告辞离开了，一脸的兴奋。 杜开发刚走，杜宏志就给赵羽打电话，让他去一趟。 赵羽立即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刚才，乔书记来找我，说是要把你救了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一千五百多名师生的事迹报给国务院，申请荣誉称号。” 赵羽一愣。 他的第一反应跟杜宏志一样，乔家芳会有这么好心？ 接过杜宏志扔过来的烟，点上，赵羽开始飞快地思考起来。 虽说赵羽重生了，但他毕竟不是神仙，着实也猜不出乔家芳到底打了什么如意算盘。 赵羽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乔书记这么挺我，咱也不能不识好人歹是不。” “如果真能申请下来，宏志叔你就可以立即帮我操作副处级，绝对是好事。” “一旦副处下来，正处也就不远了，有机会我就可以……” 说到这里，赵羽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杜宏志也望着赵羽，他似乎也明白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怎么猜都猜不透的事情，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说不定说到哪一句话，灵感就突然来了。 杜宏志和赵羽都明白了，乔家芳的真正目的。 杜宏志嘿嘿一笑：“乔书记真是厉害啊，为了把你从我身边弄走，断我耳目和臂膀，竟然不惜用最快的速度提拔你。” “能让市委书记这么忌惮，小羽你也是衡东市第一人了。” 赵羽哈哈大笑道：“我可是狐假虎威，没有宏志叔这头打老虎，我这只狐狸分分钟就能被乔书记捏死。”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既然乔书记打了这样的算盘，我估计着，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但是，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呢，我会尽快将我在衡东市发展方面做出的打算，一一向宏志叔汇报。” “如果宏志叔觉得可以，咱们就立即动手，加速推进。” “到那个时候，只要整体框架的基调定下来，只要市长热线在宏志叔手里，就算提拔一个能力不强的科长，也不会影响大局。” 杜宏志点了点头：“不错，这样的话，对你的仕途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小羽，听你这么说，似乎已经有了推荐人选？” 赵羽笑道：“目前嘛，只有一个。” “毕竟，这个人选，能力不是问题，问题是必须得是自己人，你和我必须能掌控住他。” 杜宏志微微一叹：“初期掌控，绝对没问题。” “可是，人在官场的时间久了，心或许是会变的。” 赵羽笑道：“没关系，我还有补救方案。” 杜宏志心下一动：“小羽，你的意思是，秘书长的职务？” “嗯。”赵羽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你我联手，是最佳的配合。” “中间多了一个秘书长，毫无用处，反而或许会成为隐患，甚至于明敌。” “倒不如，暂时空缺着。” “这样呢，那几个副秘书长都会老实，更是会各种表现，对工作的推进反而是好事。” “毕竟，接下来咱们有很多的大动作，需要各个副市长的通力配合。” “一旦衡东市的发展一切都是良性化，什么人当市政办的秘书长，当秘书一科的科长，都不再太重要了。” “再说，到时候，宏志叔或许已经是衡东市的市委书记了，大权在握呢。” “任何的任免，还不是宏志叔一句话的事嘛。” “所以，秘书长的任命拖一拖，对宏志叔的工作来讲，只有好处。” 第180章 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 下午三点钟。 衡东市火车站。 赵羽给邢晓雅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来接杜楚冰的。 很快，邢晓雅就连蹦带跳地出现在了赵羽的面前，跟着一起的，当然还有夏卉子。 “嘻嘻，羽哥，我们带你进站，一起接冰姐。” “还有啊，你们晚上有没有安排，我们打算给冰姐接风洗尘呢。” 邢晓雅的性格，跟布尔多娜有点像，整天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 这种性格，其实挺好的，绝对是无忧无虑，能够长寿那种。 赵羽笑道：“今晚，地税局的杜局长要给小冰接风洗尘呢，他女儿杜鹃在我手下。” “你们要是没事，晚上也一起吧，人多热闹。” 邢晓雅略略犹豫一下：“羽哥，这合适嘛。” 赵羽笑道：“你是小冰的表妹，表妹跟着表姐蹭饭，有什么不合适的。” 邢晓雅嘻嘻一笑：“好啊，那就让杜局长破费了。” 赵羽突然觉得，杜楚冰的性格太冰冷，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朋友。 至少，在杜家，六个堂兄弟，只她一个女孩子。 或许杜楚冰的性格，就是在家里的一群男孩子中养成的。 而杜楚冰在衡东市武警支队呢，虽然有一个女子连，但真正能跟她玩在一起，或者是敢跟她玩在一起的，也就是布尔多娜一个人。 所以，如果杜楚冰在市里多几个闺蜜，整天聊天逛街，叽叽喳喳的，或许就能把杜楚冰的性格带归正常吧。 当然了，这是赵羽的一厢情愿。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究竟杜楚冰的性格能否改变，赵羽的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只能是尽力而为吧。 今天，赵羽没有再麻烦王亚东。 进站接个人，这点小事没必要。 火车到站，杜楚冰拉着行李箱，走出车厢，一眼就看到了赵羽。 然后，杜楚冰看到了赵羽身边的邢晓雅和夏卉子。 赵羽走过去，从杜楚冰的手里接过行李箱，笑道：“亏得晓雅和卉子，我才能进站接你。” 曾经，秦青山也这样殷勤过，可杜楚冰没有任何感觉。 今天赵羽这样对她，杜楚冰感觉着，心里暖暖的。 只是，想起家宴的时候，杜百当和秦秋雨对赵羽的抵触，杜楚冰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 邢晓雅也飞快地上前来，挽着杜楚冰的左臂，嘻嘻一笑：“冰姐，晚上我和卉子要给你接风呢，但羽哥已经安排好了，我俩只能蹭一顿了。” 夏卉子的性格，就没有邢晓雅这么活泼开朗了，只是走过去，挽着杜楚冰的右臂，说了一声：“冰姐，你一路辛苦了。” 杜楚冰微微一笑：“谢谢你俩。” 布尔多娜算是杜楚冰的闺蜜，但她同时也是杜楚冰的下级，多有畏惧的心思。 但邢晓雅和夏卉子不一样，她俩在杜楚冰的跟前，就能放开多了，尤其是邢晓雅。 四个人，向出站口走去。 邢晓雅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杜楚冰只负责回答，夏卉子只负责听。 赵羽也负责听，也负责拉行李。 到了出站口，邢晓雅和夏卉子就不再跟着，道别之后，二人就回去上班了。 赵羽开车，将杜楚冰送到了武警支队。 门口的警卫已经认识了赵羽的车，又见杜楚冰在车上坐着，直接放行进去。 汽车开到女兵连的宿舍楼下，赵羽将杜楚冰的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来交给她，笑着说道：“六点多，我过来接你。” “本来，我是要给你接风的，但地税局的杜局要请我吃饭，非得一起。” 赵羽的话，没有任何向杜楚冰询问的意思，而是直接决定了。 杜楚冰其实是很讨厌这种方式的。 但是，望着赵羽，杜楚冰没有生出丝毫的讨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从赵羽的手里接过行李箱。 就在这时，布尔多娜飞奔过来，又从杜楚冰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嘻嘻一笑：“冰姐，我来吧。” 然后，布尔多娜又对赵羽说道：“姐夫，不好意思，我们女兵的宿舍楼，没办法请你上去。” 杜楚冰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布尔多娜听了，立即就伸了伸舌头，向赵羽做了一个鬼脸。 赵羽笑了笑，回到汽车里，开车离去。 望着赵羽汽车的背影，杜楚冰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更是一阵迷茫。 她和赵羽的未来，到底有出路吗？ 杜家，尤其是杜百当和秦秋雨，能原谅赵羽吗？ 微微叹了口气，杜楚冰就跟着布尔多娜回了自己的宿舍。 打发走布尔多娜之后，杜楚冰立即就给杜宏志拨通了电话。 “小叔，昨天的家宴，你已经知道了吧？” 杜宏志微微一叹：“嗯，你小婶给我打过电话了。” “小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杜楚冰微微摇头：“小叔，我也不知道。” 杜宏志想了想，问：“小冰，我只问你一句话，这段时间你和小羽相处得怎么样？” 杜楚冰愣了愣，低着头：“还行吧。” 杜宏志微微一叹：“小冰，你和小羽现在的关系，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是欣赏小羽的才华，觉得他跟你是最般配的，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但是，家族的压力，你爷爷和你奶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所以呢，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考虑好，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万万不要让自己后悔，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 杜楚冰点了点头：“我明白，小叔。” 杜宏志笑了笑：“小冰，如果你向后，小羽那里我去说，毕竟你俩还没有爱得不可分开。” “如果你向前，家族的家里，我陪着你一起去扛。” “嗯，谢谢你，小叔。” “呵呵，好了，你刚从京城回来吧，先休息一会儿吧，晚上跟小羽在一起，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 “除非，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的，小叔，您忙吧，我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杜楚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灯，一时思绪万千。 杜百当的话，秦秋雨的话，杜宏志的话，不时响起在她的耳边。 跟赵羽在衡东市的这些日子，也闪过她的脑海。 直到，手机响了。 杜楚冰一看，已经六点钟了。 第181章 再次震惊四座 青山居。 当赵羽带着杜楚冰来到的时候，杜开发和杜鹃已经来到了。 邢晓雅和夏卉子也已经来到了，其中邢晓雅和杜鹃正聊得热乎呢，夏卉子也是不是插一句。 见赵羽和杜楚冰来到，四人赶忙一起站起来。 “不好意思，杜局，我们迟到了。” 杜开发笑着说道：“哪里，赵科长，是我们几个来到了，你们刚好。” 然后，就是主位的一番谦让，最后还是杜开发坐了。 坐下之后，赵羽把杜楚冰跟杜家父女一番介绍。 杜开发笑道：“真巧，说起来，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杜楚冰听了，微微一笑，说了声“是”。 其实，杜楚冰也很想像布尔多娜或者邢晓雅一样健谈，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到。 在杜楚冰看来，那样聊天，岂不是废话很多？ 好在，杜开发和杜鹃得赵羽提前打过招呼，知道杜楚冰话少，并不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话匣子就开启了。 杜开发对赵羽对他稿子的修改，那是佩服得很，而赵羽则是连连谦虚。 又喝了一会儿，杜开发谦虚地问赵羽，在地税工作下一步的推进中，有没有好的建议。 01年的时候，分税制已经实行了差不多六七年，基本上趋于稳定。 分税制，改过去的“先地方后中央”的做法为“先中央后地方”，极大地满足了中央财政的需求，使得国库充盈，国家不再缺钱。 除此之外，也切实提高了中央的财政宏观调控能力。 同时，又发挥了国税系统的专业征管能力，提高了地方税务系统的业务能力和执法水平。 总而言之，分税制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当然，也暴露了一些体制问题，如税收管辖权不清、收入划分比例不合理，以及机构设置重复等等。 就像衡东市，财事权力不匹配带来30%的支出缺额，只能依赖中央的转移支付，就使得衡东市的财政分配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固然，中央财政能够每年都及时拨付，但省里先扣了一部分，到了衡东市财政的时候，明显就会少一些。 毕竟，省里也有自己的分配规则，像衡东市这种经济不景气的地市，缺口又大，自然不能全额满足，不然就会对全省的经济发展起到阻碍作用。 这就导致，衡东市的财政缺口越来越大，也导致衡东市在招商引资方面的支撑力度越来越小，以至于赢下领导衡东市的经济发展，自然也导致地税金额下滑。 总之，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使得衡东市的经济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制约。 面对杜开发的虚心请教，赵羽快速思考一下，说道：“杜局，我个人倒是有几条建议，说得或许不全对，只是给杜局一些建议吧。” “第一，要突出质量抓收入。” “坚持‘三个不要’原则，即不要有水分的增长、不要没有征管质量的增长，以及不要不能体现政策水平的增长。” “通过狠抓欠税清缴、严格按期申报，以及严肃收入纪律，努力实现总量、增量和质量的‘三量齐升’。” “还有，要在税政挖潜上做文章，坚持‘向税政要税源、向征管要收入’，认真研究税收政策，深挖潜在税源，强化税收征管。” “开展医疗卫生、教育、政府投资等行业的税收清理，进行各种挖潜堵漏。” “在分析预算上突破，努力搭建收入核算、征管、税政等多部门参与的‘大分析’格局，从经济-税政-税源三维入手，做好分析预算，坚持收入底线，强化全口径全税种考核机制。” 刚开始，杜开发只是听。 可没听几句之后，杜开发赶忙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飞快地记录起来。 赵羽见状，也故意将语速放慢下来。 “……通过数据分析比对，进行补税……” “……委托国税、邮政窗口代征地方税……” “抓稽查促管，推行‘三自两免’制度，尤其是自查辅导……” “实施稽查主查制度，加强稽查办案审理，大力推进‘一案双查双报告’……” “还要在服务方面下工夫，我建议叫做360办税服务模式。” “三提：办税提效、审批提速和服务提质。” “六项个性格服务制度：直通车、首席员、提醒式、客户制、免填单、阳光化。” “零，就是对所有办税事项进行零收费。” “请公安机关配合，对一些征税不及时，或者恶意逃税的进行相关处罚，证据确凿的，可以进行批捕，起到震慑作用。” …… 赵羽滔滔不绝，杜开发右手不停，而杜鹃她们三个也听呆了。 足足二十分钟，赵羽才讲完，笑着说道：“班门弄斧，让杜局见笑了。” “刚才我说的，只是一些方向和框架，具体的执行还得是杜鹃把握。” “当然，如果杜局觉得不对的，可以不用理会，我只是外行人的建议而已。” 杜开发也停了笔，苦笑一声：“如果赵科长这也算是外行的话，我这个局长可就白当了，我在地税这么多年，也是白混了。” “赵科长，说句很不恭维的话，衡东市有了杜市长和您，总算是有了黎明的曙光。” 赵羽笑了：“杜局，您这话不叫恭维，哪还有什么恭维的话。” “行了，我都说得嗓子冒烟了，咱们喝酒吧。” 杜开发赶忙端起酒杯：“赵科长，我敬您一杯，以后在地税方面的工作，还请您多多指教。” “还有鹃儿，在您的手下，你也一并多多指点，我敬您一杯。” 接下来，杜开发一边跟赵羽喝酒，一边问刚才赵羽说的，但他不太明白的地方。 酒宴结束的时候，杜开发彻底搞明白了赵羽刚才的那番讲述。 在酒店门口分手的时候，杜开发握着赵羽的手：“赵科长，我还真没佩服过什么人，您绝对是第一个。” “鹃儿在你手底下，咱俩也不是外人，以后当多走动。” 赵羽含笑答应下来。 酒桌上赵羽说的那些举措，是后面二十多年来地税工作的先进经验之谈，要是震惊不住01年的杜开发才怪。 今晚，赵羽再次震惊四座。 第182章 杜楚冰气恼赵羽 赵羽没送邢晓雅和夏卉子，托杜开发将她们两个送回家，他则是送杜楚冰回武警支队。 这年头，酒驾还没有入刑，喝多少酒开车都没事。 赵羽也喝了不少，但他酒量不小，开车还是没问题的。 一路上，赵羽专心开车，杜楚冰沉默不语，车厢里的气氛就有点凝结。 快到武警支队的时候，杜楚冰先开了口：“赵羽，我们家的人，对你的印象都不好，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让赵羽一愣，明显有点猝不及防。 飞快地思索一下，赵羽笑道：“错在我，你家人对我印象不好，那是应该的。” “就算是他们都恨我，我也只能忍着，受着。” “人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就跟犯了罪一样，必须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赵羽的这个态度，让杜楚冰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赵羽又说道：“再说了，反正咱俩是演戏，就算你家人恨我，也不会有后续的什么事。” “宏志叔帮我仕途，你假扮我女朋友使得对方不能施展美人计，我更应该感谢你们杜家才对。” 杜楚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羽也回过味来了，转首看了杜楚冰一眼，问：“小冰，是不是你回家之后因为我受委屈了？” “你可以告诉他们啊，你是在帮我，也是在帮宏志叔，只是演戏而已。” 杜楚冰轻轻摇头：“没有。” 是没有受委屈，还是没有告诉他们，杜楚冰没说清，赵羽也就没有继续问。 赵羽想了想：“小冰，你家人对我恨意难减，所以就算咱俩的关系是假的，恐怕他们也会接受不了。” “不如这样吧，不让你为难了，咱俩把这假关系结束了。” “不就是演戏，做给一些人看的，我再随便找一个就行。” 听了这话，杜楚冰没来由一阵气恼：“这种事，能随便吗，我说我家人知道了吗？” 赵羽一愣，又转首看了杜楚冰一眼，没再开口。 认识杜楚冰这么久，赵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生气。 好像，赵羽也觉得，他没说错话啊。 杜楚冰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有点激烈，但却没有再开口解释。 不一会儿，武警支队到了。 杜楚冰下车：“我回去，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杜楚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向武警支队的大门走去。 等杜楚冰的身影消失不见，赵羽这才掉头，回自己的住处。 回到宿舍，杜楚冰的心再次不能平静。 女人，都是慕强的。 赵羽表现得越出色，杜楚冰对他就越是动心。 但是，杜家的压力，在杜楚冰的心头，也就更重一些。 杜楚冰明白，家族的面子，意味着什么。 只是，赵羽一直认为他俩是假的，杜楚冰又实在鼓不起勇气向赵羽表达她的喜欢，这就让杜楚冰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这个当口，赵羽竟然突然提出，要结束这个假关系，再去找个女人演戏，杜楚冰就忍不住发了脾气。 但发脾气之后，杜楚冰就后悔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歉，干脆就不道歉了。 谈恋爱，有点累，这的杜楚冰突然有的念头。 但是，杜楚冰又很喜欢跟赵羽在一起的感觉。 矛盾的心理。 第二天，周六。 今天，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因为赵羽迎来了楚羽影音公司的第二个合作伙伴：凤凰传奇。 杨魏玲花和曾毅接到赵羽的书信之后，略有心动，就给赵羽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赵羽简单介绍了一下楚羽影音公司的基本情况，以及自己的诚意，使得杨魏玲花和曾毅颇为心动。 在赵羽的邀请下，他们两个就买了机票，动身到衡东市具体考察一下。 中午十二点左右，赵羽就接到了凤凰传奇。 这个时候，凤凰传奇的名字还没有出现，他们两个的组合名字一开始叫发神经组合，去年改为了酷火组合。 凤凰传奇这个名字，四年后才会问世。 但在后年，《月亮之上》这首歌曲就会问世，造成他们两个的大火。 论年龄，曾毅今年28岁，杨魏玲花才只有21岁，都很年轻。 接到凤凰传奇之后，赵羽就把他们带到了刀郎的家里，朱梅和司玉美基本上把午饭准备好了。 因为是周六，司玉妙和司玉爽也过来凑热闹，因为她俩也都有歌。 布尔多娜也是公司的签约歌手之一，自然不能不来。 那么，杜楚冰也是少不了的。 饭桌上，赵羽望着左边的凤凰组合，再看看右边的刀郎，心中一阵感慨。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刀郎和凤凰组合也会成为好友。 杨魏玲花和曾毅的婚姻，媒人都是刀郎。 而现在，因为赵羽的出现，使得刀郎和凤凰组合提前认识了，或许还有可能都加盟楚羽影音公司。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有些缘分确实是注定好的。 饭桌上，赵羽把《月亮之上》这首歌拿给凤凰组合：“老曾，玲花，你俩看看这首歌，是不是特适合你们。” “这只是第一首，以后还会再有，而且源源不断。” “如果你们感兴趣了，咱们就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曾毅和杨魏玲花分别接过一份歌词，先看了歌名，然后是作词和作曲。 作词是赵羽？ 作曲是刀郎？ 曾毅和杨魏玲花惊讶了一下，一起抬起头来，看了赵羽一眼。 刀郎是音乐人，就不说了。 但赵羽是体制内，还是官员，竟然也能写歌词？ 接着，曾毅和杨魏玲花仔细看了一遍歌词，直接就是震惊了。 曾毅和杨魏玲花是默念歌词的，但也看了歌谱，心中就直接把这首歌暗唱了一遍。 不唱不知道，一唱吓一跳。 曾毅和杨魏玲花明显感觉到，这首歌似乎就是为他们量身制作的。 如果他们错过这首歌，或许就是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机遇。 赵羽不用想，知道他们一定会心动，于是就又递上一份合同。 “这是楚羽影音公司的诚意，请你们过目。” “不着急，等你们思考成熟，再回答我们也不晚。” 合同上，给他们开出的薪水不低，尤其是他们发行歌曲的所得收入，他们可以分到四成。 第183章 这叫什么事儿 至于公司的股份，赵羽不会再随便给了。 不能说，来一个人，赵羽就给一些股份嘛。 不然的话，等加盟的歌手多了，赵羽手里的股份就会被稀释干净了。 其实，赵羽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 他们发行歌曲所得收入的四成，这是以前、现在和以后任何一家影音公司都无法做到的。 资本的目的，是吸食，越多越好，绝不会宽容的。 四成的收入，绝对不算低了。 毕竟，很多的新人，都只会是八二模式。 更不要说，如果发行量大的话，收入绝对是十分可观。 还有，一旦歌曲多起来，收入就更加可观了。 除此之外，广告代言的收入，赵羽也分给他们四成的分红。 合作稳定，超过十年的话，赵羽还会将分成的比例改为五五模式。 这么大气的手笔，绝对让曾毅和杨魏玲花很是心动。 毕竟，这个时候，他们还只能算是新人。 适合他们的歌曲，以及大气的签约模式，注定了曾毅和杨魏玲花无法拒绝。 吃过饭，赵羽让曾毅和杨魏玲花在录音棚把《月亮之上》试录一下。 赵羽是早有心理准备，反应不大。 可刀郎就惊讶之极了。 杨魏玲花的嗓子，真是太好了，这首歌绝对就是为她而作的。 刀郎不得不佩服，赵羽是一名很出色的伯乐，先找到了他，再找到了曾毅和杨魏玲花。 虽说，曾毅在这首歌中几乎没有多少演唱，但他毕竟是专业出身，音乐方面的能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试唱的效果，也让曾毅和杨魏玲花再次精神一振，他们对未来更加期待了。 赵羽先在市政府招待所给曾毅和杨魏玲花安排了两个房间。 等明天，他们两个还要再回一趟深圳，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再正式入住衡东市。 晚上，还是在刀郎的家里吃饭。 因为没什么事了，今晚算是给曾毅和杨魏玲花送行，几个人就大喝起来。 高下立判了。 曾毅的酒量非常一般，属于一斤倒八两那种。 而杨魏玲花的酒量比起杜楚冰来，也几乎是不逊色那种。 赵羽是早就知道，但刀郎可就惊讶了。 先是杜楚冰，再是杨魏玲花，酒量都在他之上。 第二天。 赵羽开车将曾毅和杨魏玲花送到衡东市火车站，交到邢晓雅和夏卉子的手中，就开车回自己的住处了。 刚停好车，赵羽就接到周奇的电话，说是来市区办事，问赵羽中午有时间吗，喊着谢晓渝，一起吃个饭。 赵羽明白，周奇还是不死心。 “你跟晓渝联系一下吧，如果她有空，让她定个饭店，酒菜的事都交给我了。” 周奇大喜，急忙答应下来，给谢晓渝打电话了。 不到三分钟，赵羽就接到谢晓渝的电话了。 “赵羽，周奇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来市区办事，中午一起吃个饭，说你同意了。” 赵羽点了点头：“你订饭店和房间，酒菜交给我。” 谢晓渝笑道：“你提我当发投公司的经理，我还一直没感谢你呢，今天中午我安排，算我感谢你了，怎么样？” 赵羽也不客套：“行。” 挂了电话，赵羽不由感慨一声。 年轻，真好啊。 年纪大的感觉，赵羽是经历过的。 从四十岁之后吧，赵羽如果头天晚上喝多酒，第二天就不能闻到酒味，不然或许就会出酒。 越往后，身体恢复越慢。 六七十的时候，喝多一次，几乎七八天都想再想酒的事。 可现在，昨晚赵羽没少喝，今天早上起来，几乎没什么感觉。 中午再喝，赵羽绝对是毫无畏惧的。 十二点。 衡东大酒店。 谢晓渝订了一个六人台的房间。 赵羽来到的时候，周奇和谢晓渝都已经到了。 谢晓渝在点菜，周奇心不在焉地坐着，目光不时瞟向门口。 赵羽进门了，周奇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赶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意。 “赵羽，你终于来了，见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 赵羽淡淡一笑：“没办法，工作太忙，身不由己，见谅啊。” 虽然是两世为人，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赵羽还很欠火候。 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赵羽实在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只想尽量少跟他打交道。 尤其是周奇这样的，四年的大学同学情谊，竟然背后给他捅刀子。 赵羽径直走过去，在主位坐下。 谢晓渝也点完了菜，嫣然一笑：“就咱们三个，我点了六个菜，一个汤。” “这里的饭菜，量不算大，也不算小，够咱们吃。” 赵羽笑着点了点头：“嗯，吃饱就行。” 然后，赵羽才转首问周奇：“喝点？” 周奇笑着说道：“当然，以后咱们喝酒的机会就多了。” “这顿饭，我请，你俩都不许跟我争啊，我得好好感谢一下赵羽。” 赵羽一愣，不明白周奇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晓渝跟着解释了一下：“赵羽，周奇已经被调到市财政局了，是李少光局长亲手操作的。” 赵羽立即就明白了，有点哭笑不得。 李少光想拍赵羽的马屁，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估计是听说了，周奇跟他是大学同学，以前在五峰县经常约酒，所以就自作主张，把周奇调到市财政局了。 这种事，赵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了。 一句话，李少光是有病乱投医，唯恐赵羽会拿那个暗标的事情做文章。 潘成学、钱建国、岳江河、顾梦东、邱大江，似乎跟赵羽作对的人，甭管官大官小，目前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几个人中，似乎只有邱大江的情况好一些。 但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邱大江是乔家芳的嫡系。 李少光可不想成为第四个，他可没有乔家芳的后台。 李少光够不这杜楚冰的关系，但周奇在财政体系内啊，所以他就自作聪明地操作一把。 什么叫拍马屁却拍在了马腿上？ 李少光就是。 这么一来，周奇对赵羽就是感恩之极，更是洋洋得意，上次他匿名告赵羽的事，后者确实不知道。 赵羽问：“手续办好了？” “嗯，李局让人事科加班办的，昨天就办好了。” 望着周奇一脸的兴奋和激动，赵羽只能暗叹一声，这叫什么事儿。 第184章 还邀功？我怎么想揍你 衡东会所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 在骆晓丹几乎是每天都加班加点到深夜的不懈努力下，调查出了七个人，跟顾梦东的交往最深。 今天是周一，上午是市里的常委会，有时候会是常委扩大会议。 虽说衡东市的官场一片黑，衡东市的发展也几乎停滞，但这个例行是多年来一直没改过的。 只是，开会是开会，说白了就是走过场，屁用没有。 这年头，没有智能手机，开会也是挺痛苦的。 不能打电话，那就只能发短信，或者玩贪吃蛇之类的游戏，勉强打发时间。 可自从杜宏志来到之后，就整顿了会场纪律，让督查室的人在会场中巡查。 若是有人玩手机的，一旦发现，第一次记录，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处分。 而若是督查室的人徇私枉法，一经发现，直接踢出督查室，并且记过。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常委扩大会议上，会议纪律就明显严肃了不少。 周一上午，也是赵羽最闲的时候，因为他不用跟着去开会，可以处理自己的工作。 骆晓丹知道，所以就直接来找赵羽了。 赵羽从骆晓丹的手中接过名单，快速扫了这七个人的名字一眼。 上一世的记忆，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赵羽立即拿起笔，圈住了其中两个人的名字：“晓丹，这两个人，深挖。” 骆晓丹一愣。 她不明白，赵羽这是什么操作。 只是看了一眼，就随便圈出来两个人，让她深挖。 赵羽又在一个名字下面画了一条线：“这个人，是突破口，你格外留意一下。” “另外四个人，暂时不要再在他们身上花时间了。” 骆晓丹越来越懵，忍不住问了一句：“赵科长，您也对他们进行调查了吗？” 赵羽看了骆晓丹一眼，笑着说道：“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市长热线呢。” 市长热线？ 骆晓丹不明白，市长热线难道比他们公安在调查犯罪分子还要厉害？ 骆晓丹忍不住问：“赵科长，这可是刑侦破案，不是寻常的问题发现。” “万一，这人提供的线索是错的，绝对会影响办案的效果。” 赵羽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印证了，不会有错。” “这样吧，晓丹，如果误导了你们的办案方向，我负全责。” 骆晓丹赶忙摆手：“赵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微微一叹，骆晓丹点头道：“行，赵科长，我听您的。” “如果真是办案方向出错，我会及时调整过来，不需要您背锅。” 这话，赵羽爱听。 什么叫嫡系，能全心全意为领导考虑，这就是嫡系。 骆晓丹就是他赵羽的嫡系。 赵羽呵呵一笑：“好，等破了这个案子，我请你吃大餐，喝好酒。” “还有，上次我说过，要向杜市长给你请功……” 骆晓丹赶忙摆手：“赵科长，吃饭喝酒就行了，请功的事就免了吧。” 这是骆晓丹第二次拒绝了。 赵羽问：“为什么？” 骆晓丹低着头：“衡东市有很多领导，刚上班的时候，或者没当官的时候，都是正气满满。” “可一旦当了官，十个会有九个都成了贪官，胡作非为，胆大包天。” 赵羽听了，呵呵一笑：“晓丹，你为什么不去想，衡东市的官员，十个还有一个依然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 “人变坏，当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并不是必然原因。” “就像我，就像杜市长，衡东市还有很多正义的官员，我们变坏了吗？” “记住，当不当官不重要，守住本心才是根本。” “不然，就算是派出所里一个小小的警察，都能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甚至于充当保护伞，或者通风报信。” 骆晓丹深有感触。 衡东市的各区县，以及乡镇的派出所，很多民警确实不像话。 赵羽又笑道：“还有就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一句空话，必须要有行动。” “可是，如果你手中没有权力，怎么为人民服务呢？” “就好比想要给人捐款，但却两手空空一样。” “所以打铁还得自身硬，只有你大权在握，才能为人民服务吧。” “就说我以前，就算再想为人民服务，我怎么服务，只靠着五峰县图书馆副馆长的职务吗？” 骆晓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赵羽察言观色，见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也就不再多言。 最近一段时间，赵羽对骆晓丹的观察和考核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就改了主意，准备也把骆晓丹也推上去。 “多谢赵科长，我这就赶回去，立即按照赵科长的指示，对这三个人全部深挖。”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骆晓丹起身告辞。 赵羽刚拿起烟，点上一根，又有人敲门了。 赵羽一看，是李少光。 赵羽立即起身，笑着说道：“这是哪阵风，把您这位衡东市的财神爷给吹来了。” 财政局的一把手，说是衡东市的财神爷，一点都不为过。 李少光哈哈大笑道：“赵科长，你就别埋汰我了。” “咱俩都是杜市长的兵，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赵科长呢。” 二人寒暄几句，分别坐下。 赵羽问：“李局，您这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李少光笑眯眯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材料：“按照杜市长和赵科长的要求，我们进行了二次招标，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特意赶来汇报。” 赵羽伸手接过来，呵呵一笑：“李局言重了，汇报谈不上，我只是帮杜市长把把关。”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我这一关过不去，杜市长一定不会同意。 李少光听得懂，但他这次有十分把握，因为这一次是明标，完全按照流程，没有半点暗箱操作。 所以，李少光半点都不担心。 自从当上副科长之后，李少光参与的招标不知道多少次，只有这一次是干净的。 见赵羽在看材料，李少光又笑着说道：“赵科长，你也不早说，周奇是你的大学同学。” “不然，我早就会把他调到市局来。” “跟赵科长一样的人大高才生，待在县财政局，真是暴殄天物啊。” 还邀功？ 我怎么想揍你。 赵羽问：“李局，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185章 官场的至高境界之一 李少光哈哈大笑道：“还不是老周嘛，也是赵科长的老上司，他告诉我的。” 赵羽一阵无语，果然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周厚德，五峰县图书馆馆长。 同时，周厚德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周奇的二叔。 当初赵羽进五峰县图书馆，就多亏了周厚德的帮忙。 在大学的时候，赵羽不但学习成绩优异，各方面的能力都要强过周奇。 谢晓渝在大学时候因为考试作弊而被记过，但周奇没有考试作弊过。 按说，周奇应该能留在市里工作。 可周奇也有硬伤。 在大学的时候，跟外校一个女生谈恋爱，结果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这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打胎就行了呗。 可周奇不敢去大医院，就去了一个小广告的诊所。 后果，可想而知，那个女孩大出血，丢了半条命。 女孩的家人当然不愿意，去学校大闹一场，闹了个沸沸扬扬。 最后，在学校和周奇家人的共同努力和赔偿下，这事才算是了结。 女孩休学了，周奇也因此受到了大影响。 赵羽是陪着谢晓渝去五峰县工作的。 当时，财政局只有一个名额。 如果走正常的应聘，周奇绝对干不过赵羽。 于是，周厚德就帮助周奇操作了一把，没有告知赵羽财政局有空岗的事，“好心”帮忙，把他弄到了五峰县图书馆。 没多久，周奇就去了财政局上班。 后来，赵羽也知道这事了，只是淡淡一笑。 因为当时的赵羽志不在官场，只想给谢晓渝做好后勤保障，对周奇的这点小聪明就没什么评价。 但现在，周奇竟然打着他的旗号为自己谋福利，赵羽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赵羽嘿了一声：“这个周奇，也真是的。” “既然周馆长跟李局关系不错，干嘛还要来我这里吃闭门羹嘛，闹得我俩现在都跟绝交似的。” 李少光一愣，仔细品品赵羽这话，不太对劲啊。 似乎是，周奇昭国赵羽，但赵羽没同意。 又似乎是，周厚德突然请客吃饭，无意中透露周奇和赵羽的关系，就是故意的。 李少光觉得不对劲了，他好像被周厚德和周奇算计了。 周奇的事，赵羽只说了一嘴，就不再提。 有些话，说得恰到好处，效果是最好的，不然就是言多必失了。 财政局的招标材料，赵羽也看完了。 只有一家中标的，就是上周四那天，报价最低的那一家。 这家工程公司，虽然报价最低，但各种成本确实最高，也就是说，用的都是好材料。 带来的结果，就是利润不高。 但是，依然有利可图。 见赵羽将材料合住，李少光暂时不去想周奇的事，问：“赵科长，这个招标结果，可行？” 赵羽点了点头：“招标结果，没有问题，我会如实向杜市长汇报。” “记住，一旦施工开始，财政局必须及时分批拨款，绝对不能拖欠工程款。” “若是工程进度因此受到影响，这个责任太大了，毕竟乔书记和杜市长都很期待《中国诗词大会》的早日开播。” 李少光立即就点头哈腰：“赵科长放心，保证没问题。” 然后，李少光又从包里掏出两条烟：“两条稀罕烟，朋友从外地带给我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赵科长尝尝。” “行，赵科长忙吧，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之后，李少光就立即起身，快步离开了赵羽的办公室。 赵羽望着李少光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李少光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周奇的事，还是这两条烟，目的只有一个：上一次暗标的证据。 衡东市最不缺的就是贪官，多如牛毛。 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就算是普通的公务员，但凡有点权力，也会中饱私囊。 所以，衡东市的官场，几乎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就好比，别人用权力捞钱，你却两袖清风，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这份权力，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家人，对不起社会。 于是，你就会一股脑地奔赴黑暗之路，也成了贪腐中的一员。 只有这样，或许自己的心态才能平衡一些。 以衡东市目前的情况，就算赵羽让李少光落马了，那么接任的张少光、王少光等等，就能顶得住诱惑，两袖清风嘛？ 与其换一个新财政局局长，绝对不如这个能让赵羽拿捏的李少光。 手握其把柄，逼其为我所用，乃是官场的至高境界之一啊。 于是，赵羽就不打算动李少光了。 至于衡东市的贪腐情况，不是动几个人就能解决的，须得从根本上下刀才行。 第一，杜宏志必须要当上市委书记，彻底大权在握。 第二，衡东市的经济，必须要腾飞，财政必须有钱，公务员的待遇必须提升。 第三，将监管机制彻底激活。 虽说，不能彻底遏制贪腐，但至少参与的人越多，贿赂的成本就会越大，利润就会薄弱。 有些人，就会考虑，这样做值不值。 如果大方向再好转的话，贪腐的力度也会减弱。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反腐的力度要加大。 这一点，就需要杜宏志当上市委书记之后再说了。 收入提升，监管强，反腐硬，必然会有一部分官员不敢巨贪了。 当然了，贪腐这个问题，经历过数千年都这样，是不可能彻底杜绝的，只能改善。 十一点半，杜宏志散会。 周一上午，因为有常委会，或者常委会扩大会议，一般不会有领导来向杜宏志汇报工作。 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情。 “正好，我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见赵羽敲门了，杜宏志赶忙对他摆了摆手。 赵羽走过去坐下，从杜宏志手里接过一根烟，又帮杜宏志点了烟。 杜宏说道：“产业园区的事情，我跟乔书记沟通了一下，他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说再考虑一下。” 未来，衡东市除了产业园区，还有旅游业和新城建设这两个大工程。 不过呢，以衡东市目前的财政，以及省里的帮扶力度，显然是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的，须得慢慢来。 所以，赵羽就把产业园区放在了第一位。 原因嘛，当然也是有几条的。 第186章 杜宏志出的馊主意 第一，产业园区是挣钱的项目，而新城建设是花钱的项目。 不挣钱，财政改善不了，哪有钱投资。 挣了钱，财政改善，省里就会对衡东市刮目相看，就会增加对衡东市的财政帮扶力度。 双管齐下，衡东市就会慢慢良性发展。 第二，产业园区来钱快，旅游业来钱慢。 这两个项目，都需要先投资。 旅游业需要吸引游客，才会带来收入。 而衡东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已经初有成效，一旦产业园区到位，工厂就能够生产，就可以增加衡东市的财政收入。 第三，产业园区集中，而旅游业散落。 所以，从方便管理来看，衡东市先搞产业园区，也能积累一定的经验，为下一步的旅游业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赵羽听了，淡淡一笑。 到了乔家芳这个位子，就算他心里已经认可了产业园区，也绝对不可能马上表态的。 杜宏志看得懂，赵羽一样看得明白。 这个意思是，产业园区的启动，绝对很快了。 还有就是，这是有利于衡东市经济发展的好方案，乔家芳没有理由反对。 杜宏志又说道：“小羽，你现在可以开始弄产业园区的整个规划方案了。” “选地、征地、拆迁、补偿、安置，以及产业园区的建筑规划图等等，都要有详细的方案。” 赵羽笑着说道：“放心吧，宏志叔，我早就开始动手了，现在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了。” “只等乔书记端足了架子，我的方案就能马上呈到宏志叔的办公桌上来。” 杜宏志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赵羽：“好你小子，未雨绸缪，竟然把工作做到了前面。” 然后，杜宏志又叹了口气：“如果，衡东市的大小领导，都能像你一样，为衡东市的发展不遗余力，衡东市早就飞腾了。” 赵羽听了，也笑道：“宏志叔，话不能这样说。” “想为衡东市的发展不遗余力的人，不是没有，而是以前的环境不好，宏志叔一直没到位嘛。” “像邵旭刚、刘立业、骆晓丹、龚志方、杜开发、雷刻铭等等，都是很不错的。” 杜宏志又笑着指了指赵羽：“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绝对越来越高了。” 赵羽笑道：“跟李少光相比，我可是差远了。” 听赵羽又提了李少光，杜宏志知道肯定又有事了，问：“说说，怎么回事？” 赵羽将财政局的招标结果拿给杜宏志，又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杜宏志乐了：“李少光还是不如你，拍马屁竟然能拍在马腿上，你可没有犯过这样弱智的错误。” “你能选择留下李少光，可见你在政治方面越来越成熟了，很不错。” 赵羽笑道：“跟着宏志叔混，比葫芦画瓢也能学点皮毛啊。” 杜宏志笑骂道：“你小子，若是再张嘴就是拍马屁，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玩笑之后，继续正事。 “小羽，招标结果已经定了，那就马上通知工程公司进料，施工。” “记住，工程质量必须保证，绝不能有半点的含糊。” 赵羽点了点头：“宏志叔放心，我有分寸。” 杜宏志也点了点头：“小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你我联手，在衡东市，在东华省，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也让京城的那些人看看，什么叫家族的千里驹。” 赵羽淡淡一笑：“我就不算了，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但是，我会竭尽全力，让宏志叔风风光光回到京城。”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小羽，你毕竟是赵家的子孙，只要你混好了，赵家还是能接受你的。” 赵羽苦笑一声：“宏志叔，你不用安慰我，如果杜家不能原谅我，赵家就不可能接受我。” “而杜家的情况，虽然我不清楚，但杜爷爷和杜奶奶一定很生气，绝不会原谅我。” “虽说他们从小就很疼我，但毕竟他们的背后是整个杜家。” “帮助宏志叔，至少能减轻我内心的愧疚，对杜家，对我，都有好处。” 杜宏志忽然心下一动：“小羽，我刚才突然想出一个办法来，或许可行。” 赵羽一愣：“宏志叔，这事还有办法？” 杜宏志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又思考一下：“这世上的事，没有办不成的，除非把死人救活。”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所以首先你不能气馁，要有坚定的信心。” “我的办法呢，倒也简单，就是让你去追求小冰。” “记住，不是假恋爱，是真追求。” 赵羽傻了眼，杜宏志竟然能给他出这样的馊主意。 杜宏志看着赵羽的表情，问：“小羽，我问你，你给小冰送过花，说你喜欢她吗？” 赵羽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宏志叔，我…我和小冰是假恋爱，这不是您的主意嘛。” “您当时说，为了防止有人以介绍对象为名义，对我搞美人计。” “小冰在衡东市挂职，待不了两年，就让她跟我演一出戏，绝了有些人的阴谋。” 杜宏志白了赵羽一眼：“你工作起来，比我的思路还要清晰，格局还要大一些。” “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那么不开窍呢？” “同样一件事情，此一时彼一时啊，方法策略自然也要跟着改变。” “如果，你的追求是诚心的，是百折不挠的，就等于是给足了杜家面子，是不是能让杜家对你的不满有所减少？” “哪怕最终你失败了，至少杜家的面子有了，赵家也能借机下台，对不对？” 赵羽听着，觉得脑子有点懵。 假恋爱突然有一天要变成真追求，赵羽着实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赵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微微一叹：“宏志叔，你这办法确实挺不错。” “只是，周五晚上，给小冰接风，吃过饭我送小冰回武警支队，她路上还对我发脾气呢。” “所以，现在我追求她，那不是摆明着热脸去贴冷屁股，找虐啊。” 杜宏志也是一愣：“小羽，你说周五晚上，小冰对你发脾气了？” 赵羽点了点头：“是啊，这事我能乱说嘛。” 杜宏志立即感兴趣了：“小羽，快把当时的情况仔细对我讲一遍。” 赵羽：“……” 第187章 赵羽略有点为难 堂堂市长，竟然也这么八卦，杜宏志恐怕是衡东市第一人。 当然了，如果没有杜楚冰的话，杜宏志绝不会感兴趣。 于是，赵羽便回忆了一下，将周五晚上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杜宏志听，忍不住笑了：“小羽，亏你还是结过婚的人，怎么跟女孩子交往，不用我教你吧。” “就算是演戏，你也得专业一点嘛。” “你当着小冰的面，说要再找个女孩子假恋爱，演戏，小冰不生气才怪。” 赵羽一愣：“宏志叔，我是好意啊。” “如果我和她的事被杜爷爷和杜奶奶知道，虽说是假恋爱，可杜家肯定不会同意，肯定是要出事的啊。” “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到你的，宏志叔。” 杜宏志心中暗想，已经连累到我了，周五晚上，小冰只是向你耍了点小脾气。 可我呢，老太太在电话里可是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几乎让我抬不起头来。 这话，我没敢让你知道，不然你铁定不会再跟小冰假恋爱了。 让赵羽真追求杜楚冰，是杜宏志目前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本来，杜宏志正考虑呢，该怎么向赵羽提这事，谁想到今天赵羽主动说起赵家，杜宏志就趁机把话题引到这事上了。 杜宏志白了赵羽一眼：“我就算被老爷子和老太太骂一顿，跟你能不能回赵家相比，孰轻孰重，你别说你分析不出来。” 赵羽沉吟了。 如果赵羽想回赵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杜家放下对他的恨意。 主动追求杜楚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换做以前的赵羽，铁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经历了离婚风波，赵羽明白了自己的选择错误，所托非人。 跟杜楚冰相处了一个多月，赵羽越发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她。 所以，杜宏志提出这么一个办法，赵羽的内心是不抵触的。 只不过，略有点为难。 因为赵羽还没有追求过女孩子，更不知道怎么追求女孩子。 赵羽和谢晓渝之间，是因为赵羽救了谢晓渝，二人互生好感，慢慢就走到一起了。 更准确地说，谢晓渝更主动一些。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继续趁热打铁：“男人，犯过错误，就得去担当。” “后悔，是懦弱的表现，而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于挽回过来，才是勇者之所为。” “再说了，如果你的诚意足够，万一打动了小冰，打动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就可以两全其美了嘛。” 诚意足够？ 赵羽也看了杜宏志一眼，点了点头：“宏志叔，这事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杜宏志明白，赵羽心中已经有了七分答应，只不过碍着面子，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杜宏志又笑着问道：“听说，你给杜开发上了一课？” 赵羽也笑了：“没想到，这事竟然传到宏志叔您的耳朵里了。” “是小冰告诉您的吧？” 杜宏志摇了摇头：“你猜错了，不是小冰，是杜鹃。” “今天，她帮我打扫办公室的时候，我提前来了，跟她聊了几句。” 杜宏志的办公室，赵羽让许琳琳和杜鹃轮流打扫，其实也就是擦擦桌子、沙发，拖拖地什么的。 活不累人，但得心细才行，赵羽就让这两个女孩子干了。 赵羽笑道：“我是因为在五峰县图书馆待了两年，没少看书，也是纸上谈兵而已。” 杜宏志摇头：“你那可不是纸上谈兵，你的提议对地税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有时候真是猜不透，你小子的脑细胞是不是比平常人多一倍，真是怪才。” “有你在，赵家铁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赵羽的惊艳表现，让杜宏志也是很高兴。 因为赵羽越优秀，杜家原谅他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赵家和杜家再次结亲，凭借两家的力量，绝对可以把赵羽送到更高的位子。 赵羽回到办公室，先把方家镇喊了过来，让他通知中标的鸿宇工程公司负责人，马上进料施工。 然后，赵羽又叮嘱方家镇：“这家工程公司的报价是最低的，选料是最优的，所以中标。” “虽然有验收，也有赔偿，但若真是到了那一步，《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的录制和播出，都会受到影响。” “这个节目对咱们衡东市的发展有多大的助力，我以前也告诉过你。” “所以，你每周不定期去现场突击检查三次，包括周末在内，主要检查材料和施工效果。” 方家镇点头答应下来。 在食堂吃过午饭，赵羽就回了办公室，继续做产业园区的规划方案。 上一世，赵羽有睡午觉的习惯。 可重生过之后，赵羽就不再睡午觉了。 赵羽觉得，睡午觉应该是四十岁以后中年人的事，自己这么年轻，睡午觉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广场公园的那具尸体，已经确定身份了。 这件事情就是赵羽操作的，确定死者身份当然就是这么快。 然后，死者的女儿和妻子的死，也被列为了本案的重点。 这个案件，隐隐又跟邱艳艳的霸凌扯上关系了。 邱大江再次坐不住了。 我特么怎么那么倒霉呢，刚花了一百万，把女儿霸凌的事给摆平了，凭空就冒出来一具尸体，又扯上这事了。 而且，邱大江又听说，刑侦支队公开征集线索，还设立了奖励，更是为提供线索者保密。 这就让邱大江更加不安了。 因为一旦公开征集线索，这件事情就会彻底不可控，只怕连乔家芳都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邱大江明显感觉到，自从死者的尸体被确认，以及死者妻女也先后自杀，警方就有些故意推动整个案子了。 再去找乔家芳？ 不可能了。 这桩命案已经被公布出来，很快就会被整个衡东市都知道，就算是乔家芳也不敢强行按下暂停键，更不可能让随便结案。 邱大江没辙了，只能赶紧给朱玉华打电话。 朱玉华正在广汉省东湾市爽着呢。 接了邱大江的电话，朱玉华笑了：“多大个事嘛，也只得老邱你这么紧张和害怕。” “我现在给肖局打个电话，让他把这个案子按住不就行了。” 邱大江大喜，立即表示，一旦事成，五十万立即奉上。 第188章 一百万，二百万，五百万 没有一个贪官嫌钱多的，哪怕他的钱已经多得根本花不完。 所以，对于邱大江许下的五十万，朱玉华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邱大江的电话，朱玉华就立即给肖振海打了电话。 “肖局，忙着吗？” 肖振海笑着说道：“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玉华，听说你去广汉省出差了，案件办得怎么样？” “噢，还在进行中，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不急，一定要把案件办稳办实。” 寒暄之后，朱玉华就把话题转入正事上：“肖局，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听说了一件事情，想问问您。” “嗯，你说，什么事？” “广场公园挖出一具尸体来，这个命案您知道吧？” “知道，案子正在侦破中，是市刑侦支队负责。” “是这样的，肖局，上梁区公安局发现了一些线索，对于破案很有帮助，想要把这个案子接过来，还得请您发句话。” 朱玉华的办法很简单很粗暴。 只要案子移交到上梁区公安局，朱玉华就可以随便找个人顶罪，最多花个十万八万的。 上梁区，贫困户很多，自然会有不少人给钱就能卖命的。 朱玉华的打算，肖振海是能猜到的。 对于这种操作，肖振海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肖振海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衡东市公安局也已经烂到家了。 总不能，每一个案子肖振海再去亲自审核，亲自询问，甚至于亲自破案去吧。 就算他能亲自挂帅，手下也得有几个清清白白的人才行。 就像赵羽，他为何能插手到衡东市公安局，就因为有邵旭刚、刘立业和骆晓丹。 肖振海确实对朱玉华的姐夫有些顾忌，毕竟人家是省厅的副厅长之一嘛。 但顾忌也只是顾忌，怎么着肖振海也是一市的公安局长，背后也有靠山。 可因为这事，肖振海不会跟朱玉华翻脸，不值得，他准备坐山观虎斗呢。 肖振海微微一叹：“玉华，你不知道啊，这事又被赵羽给盯上了。” 朱玉华一愣：“肖局，那小子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盯着？” “唉，玉华你是不知道啊，这个案子又跟老邱扯上关系了。” “还不是他那个宝贝女儿，在学校霸凌同学，正是死者的女儿，而且是早就自杀了。” 朱玉华微微皱眉：“这姓赵的跟老邱有多大的仇恨啊，杀父了，还是夺妻了，竟然一直盯着他不放。” 肖振海心中冷笑，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但肖振海嘴上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但你也知道，赵羽虽然只是一个科长，但他背后那尊大佛却只有乔书记能压得住。” “所以，我觉得吧，除非是廖厅长能给杜市长打个电话。” 廖厅长，就是朱玉华的姐夫廖远海。 朱玉华一阵无语。 为了一个邱大江，廖远海要是肯给杜宏志打电话才怪。 除非，邱大江出的钱足够让廖远海心动。 “行，肖局，我明白了，我再考虑一下。” “行。”肖振海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点上一根烟，肖振海眯起了眼睛。 这把火算是点起来了，就看接下来朱玉华会怎么做了。 肖振海跟赵羽之间，着实也是没什么仇怨的。 只不过，赵羽在公安局提拔和重用邵旭刚、刘立业和骆晓丹，还拉拢走了龚志方，使得他这个公安局长心里很不自在。 就好像是，肖振海正吃饭呢，赵羽突然不打招呼就夹走了两块肉。 在权力方面，任何一把手都是自私的。 哪怕有些权力我一直不用，但也绝对不可能交给别人。 龚志方也是，他被朱玉华架空，心里一直都很不舒服，一直在等待机会反击，直到遇见赵羽。 朱玉华挂了电话，立即又打给邱大江了。 “老邱，你说你生的那叫什么闺女，给你惹不完的事。” 邱大江一阵无语。 啥法子，摊上这么一个闺女，没辙。 出了事，先把自己的责任摘出去，这是很多人的惯性思维。 所以，邱大江没有去想，子不孝父之过这个道理。 “老朱啊，现在不是怪她的时候，先把这事揭过去再说吧。” 朱玉华淡淡说道：“肖振海说了，这个案子被姓赵的给盯上了，他没办法干预。” 邱大江咬着牙：“果然是姓赵的，真是够卑鄙的。” “明着，答应了乔书记，放我一马。” “暗中，却……” 说到这里，邱大江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那具尸体的埋藏地，赵羽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这事就不该是赵羽设的局。 邱大江微微一叹，我特么最近的运气太差了吧。 “老朱，这次你一定得帮我，不管多少钱，这案子必须得叫停。” “廖厅长要是能给杜市长打个电话，杜市长安排下去，姓赵的绝对不敢不听。” 朱玉华皱了皱眉头：“就那五十万……” 邱大江明白，赶忙又说：“那五十万是给老朱你的，廖厅长那边，单独一百万。” 邱大江心疼不已，就特么这一件事情，前后就是二百五十万了。 但邱大江不是个糊涂人。 这个紧要关头如果吝啬钱，一旦事情定案了，他完蛋，他女儿也得完蛋，要那么多钱有个屁用，全都成了一堆纸。 甚至于，如果赵羽再来个顺藤摸瓜，把他的事顺手全查了，恐怕邱大江连命都保不住。 见邱大江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朱玉华就又起了贪心。 “一百万啊，我担心我姐夫……” 邱大江明白，忍不住心中暗骂，王八蛋，坐地起价，真够卑鄙的。 可现在，能够救他的人，只有廖远海，邱大江只能认宰。 “二百万，怎么样？” 朱玉华也够狠：“这事可不是小事，我姐夫肯定不怎么乐意出面，二百万估计很难打动他。” 邱大江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自己手里的钱，一咬牙：“老朱，我只能拿出五百万，再多就真的没有了。” 朱玉华大喜，哈哈哈，给我姐夫一百万，剩下四百万就都是我的了。 “老邱你痛快，那我也就不墨迹，尽力帮成这个忙。” “我这就给我姐夫打电话，如果我姐夫同意，你把钱交给我，晚上我给他送到家里。” 第189章 送鲜花，打耳光 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还有句话，叫做人心难满，欲壑难填。 廖远海的钱，绝对足够多了，远不是邱大江能比。 可是，为了这三百万，廖远海还真是答应，给杜宏志打个电话。 原本，朱玉华只打算给廖远海一百万。 可廖远海是个老狐狸，更是对朱玉华的秉性了解得很，张口就是三百万，否则他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 朱玉华没办法，只得答应，反正这样他还能落手里二百五十万。 晚上，五百五十万到位。 为了挣这二百五十万，朱玉华专门从广汉省飞了回来，又派司机在机场接他。 赶回衡东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朱玉华接了邱大江的五百五十万，留下二百五十万，带着另外三百万去了廖远海的家里。 廖远海拿到三百万，当着朱玉华的面给杜宏志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明天一早去他的办公室拜访。 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打电话求人办事，比较容易被拒绝。 而当面的话，被拒绝的几率会小很多。 见廖远海打了这个电话，朱玉华也就把心放肚子里一半了，没再在廖远海家逗留。 杜宏志接了廖远海这个突来的电话之后，思考好一会儿，想不出廖远海明天找他是什么事，就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 “小羽，在哪里呢？” “跟小冰一起吃饭呢，宏志叔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杜宏志乐了：“行啊，你小子，孺子可教也。” “这还不是宏志叔您教得好嘛。” “呵呵，有个事问你。”见赵羽这么上路，杜宏志也是心情愉快，“刚才，省公安厅的廖远海副厅长突然给我打个电话，说明天一早来办公室找我。” “你帮我分析分析，会是什么事，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到了厅级和副厅级的级别，而且都是实权派，如果一方主动去另一方的办公室拜访，铁定会是比较重要和庄重的事情。 省公安厅廖远海副厅长？ 赵羽一听，立即就明白了。 “宏志叔，我估计啊，应该跟邱大江有关。” 杜宏志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邱大江请来了廖远海？” “邱大江和廖远海之间，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 “应该是邱大江花了大价钱，托朱玉华请动了廖远海。” “廖远海和朱玉华一个比一个贪，这次邱大江极有可能把老本花了个差不多了。” 杜宏志微微皱眉：“上一次是乔书记，这一次是廖远海，这个邱大江的手段倒也挺多。” “这个廖远海真是不怕出事，胆子这么大，连这样的命案都敢插手。” 赵羽笑道：“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只是做生意赚钱，还包括贪官捞钱。” 杜宏志叹道：“官官相护，其实都是利益在作祟。” “这事我知道了，等明天廖远海来找我，我直接拒绝了他就是。” 赵羽却说道：“宏志叔，干嘛拒绝呢。” “你拒绝了廖远海，就等于是得罪了他，他和朱玉华也就得不到那些赃款了。” 杜宏志一愣：“小羽，你什么意思？” 赵羽笑道：“宏志叔，明天你只管答应，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杜宏志笑了：“你小子，阴谋诡计真多。” “行，我听你的，明天答应廖远海。” “时间不早了，不打搅你和小冰约会了。” 杜宏志也不问赵羽后续怎么处理，直接挂了电话。 这时，正好有个卖花的小女孩经过饭店的门口，赵羽就将她喊住，买了一捧鲜花。 打完电话，赵羽就捧着花回来。 “小冰，送给你，喜不喜欢？” 杜楚冰抬头看到眼前的花，瞬间惊讶了一下，随即就是俏脸一红。 眼神中的惊喜，更是一闪而逝。 “谢谢。”杜楚冰红着脸，从赵羽的手里接过花。 这不是杜楚冰第一次被送花，以前在大学被人追求，还有秦青山也给她送过花，但杜楚冰都说自己不喜欢花，全都没接受。 赵羽笑着坐下来：“你喜欢就好，我刚才还担心呢。” 刚才，赵羽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里着实是紧张之极。 虽说赵羽没有追求过女孩子，但他明白，男人给女人送花，意味着什么。 如果杜楚冰拒绝，赵羽尴尬是小事，那么他和杜楚冰的假恋爱估计也会到此为止。 说句心里话，虽然赵羽嘴上对杜宏志说，跟杜楚冰结束假恋爱的关系，再换个人，但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跟杜楚冰在一起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吧。 赵羽坐下，望着略略含羞的杜楚冰，心头的压力猛然一松。 杜楚冰收下了他的鲜花，那就意味着杜楚冰对他很有好感，赵羽不傻，明白这一点。 从这一刻开始，赵羽和杜楚冰的关系就彻底发生了变化，从假恋爱变成了真追求。 谈过恋爱的读者都会知道，杜楚冰接受了赵羽的送花，并不意味着杜楚冰接受了赵羽的追求。 而是说，杜楚冰对赵羽有一定的好感，赵羽具备了追求杜楚冰的资格。 这一刻，不管是赵羽，还是杜楚冰，对对方的心态都发生了转变。 再望向对方的时候，赵羽和杜楚冰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长达五分钟的时间，赵羽和杜楚冰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都在考虑，这种关系转变后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没办法，赵羽不懂该如何追女孩子，杜楚冰也是第一次接受男人的追求。 不能一直沉默啊，不然沉默就会变成尴尬了。 于是，更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赵羽和杜楚冰一起抬头，一起开口，说了同一句话：“你吃好了吗？” 然后，赵羽和杜楚冰同时一呆，又同时笑了。 杜楚冰很少笑。 即便有，也是应付的笑容。 而今天，杜楚冰是开心的笑容。 赵羽看呆了。 杜楚冰是京城四美之一，本就是美到极点了。 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犹如冰雪融化，春风拂面的那种感觉。 赵羽不知道历史上的四大美女有多美，但杜楚冰的美彻底把他迷住了。 突然，赵羽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杜楚冰呆住了。 第190章 突然的变故 “赵羽，你…你这是做什么？”杜楚冰目瞪口呆地望着赵羽。 今晚，俩人没喝酒，赵羽这是抽什么风。 赵羽微微一叹：“两年前，我真是鬼迷心窍，竟然毁了婚，这一巴掌是应该的，而且太轻了。” 原来是这事。 杜楚冰松了一口气，同时芳心一甜。 不过呢，这话杜楚冰不知道该怎么接，干脆就沉默不语。 赵羽的主动，着实也让杜楚冰安了心。 不然的话，若是赵羽一直这么假恋爱下去，杜楚冰耗不起啊。 赵羽又问：“小冰，你要是吃好了，咱们就走吧。” 杜楚冰点了点头：“我吃好了。” 二人一起离开餐厅。 赵羽没说开车，杜楚冰也没提，二人出了餐厅的门，就顺着马路往前走。 去哪里？ 赵羽没目的，杜楚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日久生情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如果杜楚冰不来衡东市挂职，那么她对赵羽就不会有感情。 即便有，也是恨。 可杜楚冰来了，接触到了真实的赵羽，也了解到当初赵羽悔婚的缘由。 杜楚冰有点佩服赵羽的勇气。 因为当时对于家族安排的婚事，杜楚冰的心里也是很抵触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要搞包办婚姻。 但杜楚冰也明白，大家族之间搞联姻，是不可能自由恋爱的，唯有包办。 只不过，杜楚冰没有勇气抗争。 而赵羽抗争了，悔婚了，杜楚冰却没有什么欣喜，反而只有恼怒。 这就是人心，很难捉摸的。 杜楚冰恼怒，是因为面子。 杜家人恼怒，也是因为面子。 如果不是因为杜宏志和赵羽的舅舅薛琅是发小，亲如兄弟，赵羽和杜楚冰之间就是一个死结，绝对无法化解。 当然了，赵羽和谢晓渝离婚，这个锲子更为重要，更是根本。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羽突然问：“小冰，你这次回京，没对家里人说咱俩假恋爱的事吧？” 杜楚冰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赵羽看了杜楚冰一眼：“你是不是提到我了？” 杜楚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当时，爷爷和奶奶想听小叔在衡东市的情况，我就告诉他们了。” “小叔的政绩，很大一部分都有你的参与，所以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 赵羽笑着问：“你爷爷和你奶奶的反应，一定很强烈吧？” 杜楚冰白了赵羽一眼：“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赵羽笑道：“不笑怎么办，难道去哭啊。” “我想，你也不喜欢一个遇到困难就退缩，就流眼泪的男人吧。” 杜楚冰没有接话，表示默认了。 赵羽转首望向杜楚冰，一脸的认真：“小冰，曾经的错误已经犯下，是我不对，你家人恨我是应该的。” “但是，未来可期，我会不遗余力地去努力，去弥补，争取早日获得你家人的原谅。” “小冰，我向你承诺一句，如果此生我真的无法娶你为妻，我就终生不娶，为我昔日的过错赎罪吧。” “这是我的心里话，希望你能相信我。” 杜楚冰望着赵羽闪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嗯，我信你。” 但是，根据杜百当和秦秋雨的反应，杜楚冰对未来并不怎么看好。 当初，赵羽悔婚，让杜家上下都没面子。 如果杜家真的不原谅赵羽，杜楚冰非要跟着赵羽私奔，杜家的面子就会彻底丢尽。 不单单是杜家绝对无法原谅她，也会更恨赵羽，甚至于连杜家和赵家几十年的关系，也会毁于一旦。 这个结果，这个罪名，杜楚冰背不起。 所以，杜楚冰目前能做的，就是送给自己一段爱情，尽全力帮助赵羽化解杜家对他的恨意。 两个人压马路差不多一个小时，又回到汽车处。 赵羽开车，将杜楚冰送回武警支队，便回自己的住处了。 杜楚冰回到宿舍楼下，布尔多娜正在楼栋口等着呢。 见杜楚冰回来了，布尔多娜就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跟前。 “哇，冰姐，好美的花啊，是姐夫送的吧？” 杜楚冰心情愉快，瞪了布尔多娜一眼：“废话，不是他，还能是谁。” 布尔多娜吃吃笑道：“冰姐，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没想到，姐夫这个榆木疙瘩也能开窍，知道给你送花了。” 杜楚冰芳心一甜。 今晚的经过，真是跟做梦一样。 杜楚冰真是没想到，赵羽出去接一个电话，竟然给她买了捧花。 假恋爱变真追求，杜楚冰也不知道赵羽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回到宿舍，打发走布尔多娜，杜楚冰立即就给杜宏志打电话了。 “小叔，你睡了吗？” “刚躺床上，看会儿书就准备睡觉。”杜宏志笑着问，“听你的声音有点兴奋，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杜楚冰俏脸一红，略有羞涩：“小叔，赵羽他今晚突然送了一捧花给我。” 杜宏志乐了，没想到，这小子的动作够快啊。 “好事啊，小冰，证明赵羽喜欢上你了。” 杜楚冰口是心非：“切，他想悔婚就悔婚，想喜欢我就喜欢我，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才不稀罕呢。” 杜宏志是过来人，对杜楚冰的性格更是了如指掌，当然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但杜宏志也不揭穿她，不然就会尴尬，这电话也打不下去了。 “嗯，说得对，小冰，我支持你。” “本来，我只是让你们演戏，因为担心会有人借着介绍对象的理由，给小羽用美人计。”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打蛇顺杆爬，真是太过分了。” “想悔婚就悔婚，想追求就追求，这小子把我们杜家的公主当什么了。” “小冰，你放心，等明天，我把他喊到办公室，狠狠骂他一顿，让他这只癞蛤蟆别想着吃天鹅肉。” 杜楚冰：“……” 杜楚冰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再改口，说是希望赵羽追求她吧。 但杜楚冰毕竟冰雪聪明，心念飞转之下，还真是想到一个借口。 “小叔，我觉得大可不必。” “赵羽悔婚在先，伤害过我，伤害过杜家，咱们杜家上下都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追求我，就是痴心妄想，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吧。” 杜宏志暗暗好笑，便一口答应下来。 第191章 答应 第二天。 一上班，廖远海果然来找杜宏志了。 廖远海找杜宏志的事，果然就是为了邱大江。 杜宏志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廖远海见状，笑着说道：“杜市长，这事确实不好办，所以我才亲自登门拜访。” “这样吧，不管是什么条件，杜市长只管提，我一定没问题的。” 杜宏志看了廖远海一眼，笑了笑：“廖厅长误会了，我不是跟廖厅长谈条件。” “只不过，这件事情的影响已经出现了，若是就此结案，恐怕……” 廖远海一摆手：“杜市长放心，只要杜市长和赵科长不再关注这个案子，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就行。” “这一次，我欠了杜市长一个大人情，感激不尽。” “以后，但凡有能用得到我廖远海的地方，杜市长只管开口。” 杜宏志装作又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廖厅长，我杜宏志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赵羽那边，我去说。” “这个案子，廖厅长让移交给谁，就由廖厅长决定吧。” 廖远海听了，暗骂一声，真是老狐狸。 原本呢，廖远海的意思是，让杜宏志吩咐赵羽，给邵旭刚下令，让他放水。 可杜宏志防着他这一手呢，让他将案子从邵旭刚的手中移交出去。 这样的话，日后这个案子如果东窗事发，跟邵旭刚不会有任何关系。 官场上嘛，就是这样，到处都是算计，都是陷阱。 一个不慎，就会中招中计，满盘皆输。 廖远海只得放弃算计邵旭刚的打算，点了点头：“行，杜市长，就这样说定了。” “不知杜市长今晚有时间吗，我在青山居摆一桌，跟杜市长和赵科长小酌几杯，怎么样？” 杜宏志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就让廖厅长破费了。” “呵呵，好说，好说。”廖远海对杜宏志的上路还是很满意的，“行，那我就不打搅杜市长工作了，咱们晚上见。”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已经成为了官场的潜规则。 当然了，这个潜规则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强龙不是真龙，不干净。 毕竟，在一个地方，强龙只有一条，而地头蛇有若干。 一旦强龙把地头蛇们给逼急了，只需要一条地头蛇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强龙就过不了江。 但杜宏志不一样。 杜宏志坐得直，行得正，地头蛇就算想自爆，也找不到杜宏志的命门。 廖远海走后，杜宏志就把赵羽喊进他的办公室了。 赵羽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行，宏志叔，我这就给邵旭刚打电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杜宏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更没有问赵羽接下来会怎么办。 赵羽回办公室，就给邵旭刚打电话了。 而廖远海下楼之后，回到汽车上，也给朱玉华打了电话：“玉华，邱大江的事情，杜宏志松口了，不再继续追究。” 朱玉华大喜：“多谢姐夫，多谢姐夫。” 哈哈，二百五十万，到手了，这次的钱挣得真是太容易了，而且还是这么多。 廖远海又说道：“晚上，我邀请杜宏志和赵羽一起吃个饭，在青山居。” “房间你来定，你也参加一下，再喊上邱大江，也算是把这事做个了结。” 朱玉华明白，廖远海这是让邱大江安排今晚的酒局。 “好的，姐夫，我这就给邱大江打电话。” 挂了电话，廖远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喃喃自语着：“杜宏志，还算是上路。” 邱大江接到朱玉华的电话，自然是高兴之极，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老朱，你放心，今晚我安排，保证满意。” 对于这个结果，邱大江虽然心疼，但还是能接受的。 钱没了，可以再贪再占。 可权力没了，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赵羽也给邵旭刚打电话，说是省厅有领导打电话了，这个案子需要移交出去，后者一阵沉默。 至于解释清楚嘛，赵羽没有这个打算。 对邵旭刚，赵羽还是有一定的防备之心的。 官场之中，就是这样的，不能完全依靠别人，更不能完全信任别人。 赵羽微微一叹：“老邵啊，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毕竟，不是所有的压力杜市长都能扛住。” 邵旭刚点了点头：“行，老赵，我知道了。” 办完了这件事情，赵羽就跟杜宏志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方家镇，去了电视台。 今天，是《中国诗词大会》场地改造工程开工的日子，赵羽须得亲自去一趟，见见鸿宇工程公司的老板，交代一声。 鸿宇工程公司的老板名叫迟鸿宇，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别的不说，单看相貌，就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赵羽带着方家镇来到的时候，迟鸿宇也在现场，正在亲自指挥着。 对于赵羽和方家镇的来到，迟鸿宇显然是毫不知情，颇为惊讶。 招标结束，工程施工，领导竟然第一天就来视察，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赵科长，方科长，二位好。” “嗯，迟总好。” “没想到，二位领导亲自莅临施工现场视察工作，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羽呵呵一笑：“这个工程，乔书记和杜市长都很看重，所以才会有废标重招的事情发生。” “今天是开工第一天，杜市长本来想亲自过来看看，但因为工作太忙，脱不开身，就让我和方科长替他过来视察一下。” 赵羽对迟鸿宇不怎么了解，那就先恐吓一通再说。 果然，迟鸿宇吓了一跳，赶忙保证：“赵科长放心，我们公司从来不弄虚作假，全都是真材实料，工程质量也绝不含糊。” 因为不熟，赵羽也就不需要给迟鸿宇留面子。 “嗯，我们先检查一下装修材料吧。” 检查装修材料？ 迟鸿宇不以为意。 整天坐办公室的领导，懂什么装修材料呢。 01年的时候，衡东市的房地产市场几乎为零，直接影响到装修行业。 不像后来，房地产热卖，家家户户几乎都装修，就算是不识字的妇女，也能对各种装修材料的利弊如数家珍。 可赵羽经历过那个时代，又参阅过大量的书籍，自然是专家级的。 第192章 什么叫专业？ “家镇，地板砖的好坏呢，需要这样判断……” “板材的好坏呢，有这么几种办法……” “水泥和沙子的判断标准，就稍微简单一些，只需要……” …… 听着赵羽对方家镇滔滔不绝的讲解，该怎么辨别各种装修材料的优劣，迟鸿宇和工头震惊不已。 衡东市的领导，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 赵羽的专业程度，比起他们两个，绝对是只高不低。 赵羽可不止是理论啊，连看、摸、吹、敲、听等等一些专业鉴别方法，都了如指掌，而且是说的半点不差。 方家镇听得很仔细，更是直接记在了小本本上，很详细。 赵羽讲了大概半个小时，算是都讲清楚了。 “家镇，你现在学会了，等以后买了新房，自己就可以选装修材料，保证会是物美价廉。” 自己买新房？ 方家镇可不知道房地产很快就要大火，衡东市的新城建设已经要快纳入日程，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赵羽知道方家镇不认为自己会再买新房，却也不对他解释什么。 毕竟，新城的规划，目前还是需要保密的，一切工作，先把《中国诗词大会》节目搞起来，再把产业园区搞起来再说。 赵羽给方家镇讲解完装修材料之后，又带着他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 这一次的讲解，让迟鸿宇和工头直接拜服了。 什么叫专业？ 人家一个堂堂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竟然他们俩还要专业三分。 他俩一个是工程公司的老板，一个是资深包工头啊。 迟鸿宇兴奋了。 衡东市有赵羽这样的领导，以后他的鸿宇工程公司还能少了工程吗？ 本来，迟鸿宇不愿意丧失底线，就打算把工程公司解散了，不干了呢。 谁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今天的视察结束，赵羽带着方家镇告辞。 迟鸿宇和工头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刚才迟鸿宇和工头的态度只是应付，那么现在他俩的态度简直是徒弟对师父了。 赵羽明白，他今天这一趟的震慑效果达到了。 不管迟鸿宇是真的良心生意人，还是故意装作的，至少在这个工程上绝对不敢偷工减料，也不敢偷懒耍滑了。 还有一个意外的效果，方家镇对赵羽开始有些崇拜了。 迟鸿宇非要安排，一起吃个午饭，被赵羽给婉拒了。 赵羽带着方家镇和司机，找了个饺子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三份饺子，随便吃了点。 赵羽没有要酒水，虽说公务员在工作日的午间禁酒规定是十一年后才出台的，但总归还是会影响到下午的工作效率。 明年一月份，省里会再次召开两会。 这也是杜宏志第一次参加省里的两会，必然要提出一些议题的。 所以，赵羽就准备把“公务员在工作日禁止饮酒的要求”作为议题之一，让杜宏志提上去。 当然，赵羽准备的议题，可不止是这一个，绝对都是非常超前的。 吃过饭，赵羽回到办公司，继续产业园区的规划方案设计。 下午上班的时候，赵羽接到了邵旭刚的电话，说是那个案子已经被上梁区公安分局接管了，相关证据和材料都被他们要走了。 不过呢，按照赵羽的吩咐，邵旭刚留了一个备份。 “老邵，这件事情不算结束，只是暂时画一个逗号而已。” “邱艳艳霸凌那么多同学，牵涉到的人命案只这一个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之前，那些受害者是因为没有门路申冤，所以才选择了隐忍。” “而现在，市长热线在衡东市大火，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证据出现。” 邵旭刚一愣：“这一次的案件移交，估计瞒不住。” “恐怕大家看到的，还是衡东市的官官相护，谁还敢再提供证据呢？” “毕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赵羽没法对邵旭刚明说，他是重生的，知道另外两起案件死者的下落，只能假托在市长热线上。 “老邵，你是小看了衡东市民对市长热线的信任度。” “我敢跟你打赌，最多半个月，保证会有新线索浮出来，怎么样？” 邵旭刚一听，立即说道：“好，老赵，这个赌我跟你打了，赌注是什么？” 赵羽笑了：“勇气可嘉啊，老邵，不知道赌注就敢先答应下来。” 邵旭刚大笑道：“不管输赢，我都是赢的。” 赵羽明白。 邵旭刚赢了，就是赢了。 邵旭刚输了，邱大江被绳之以法，自然也是他赢了。 男人嘛，最后两人还是赌了一场酒，而且是去一家夜市，就是上次李珊请邵旭刚的那个夜市，炒菜和烧烤都很不错。 接着，邵旭刚又聊起了旧案重审的事。 两年前的那个案子，衡东师专自杀的那个女生。 经过几天的摸排，邵旭刚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基本上都是指向朱玉华的。 但若想将朱玉华彻底定罪，让他无法翻身，还缺少一个最有力的证人。 这个证人已经不在衡东市了，邵旭刚只是定位她所在的城市，需要当地的公安部门配合，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羽笑道：“不急，不急，先让朱玉华再蹦跶几天。” 邵旭刚一愣：“你不着急？” “当然不急，呵呵，老邵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赵羽点上一根烟，悠然悠然的。 朱玉华的事，赵羽当然不着急，他在等时机成熟。 市长热线第一期访谈，已经录制，而且已经播出了，效果很不错。 杜开发不但回复了市长热线反映的关于地税方面的一些问题，更是按照赵羽的思路，明确了下一步地税局的工作举措。 效果嘛，自然是很不错的。 不单单是受到了衡东市民的一致赞誉，更是让乔家芳也放下心来。 这个形式的访谈，其实就是按单位对市长热线反映问题的总结，以及后续的工作思路。 但乔家芳并不知道，这是赵羽的第一步，也算是欲擒故纵之计。 等两三期之后，等乔家芳彻底放下心来，赵羽就该放大招喽。 朱玉华，就是第一个挨板子的人。 第193章 无非就是让赵羽犯错误 广安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董事长办公室。 任广安脸色阴沉地坐着，一边抽烟，一边听财务部经理冯纪香汇报这一个月的收益情况。 “任总，咱们这个月的业绩下滑了八成，利润更只是以前的十分之一。” “各大医院在整顿之后，医生不敢给病人多开与治疗无关的检查项目，这是导致咱们公司业绩下滑唯一的原因。” 汇报完之后，冯纪香看着任广安的脸色，没敢再多说话。 任广安微微皱眉：“暗访的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吧。” “衡东市这么多的医院，那么多的医生，难道就没有一个想要提成的？” “风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难道连一个医生都不敢多给病人开检查项目吗？” 冯纪香微微一叹：“任总，这事我咨询过业务部的赵经理了。” “赵经理说，风声过去之后，确实有些胆子大一些的医生，又开始给病人多开检查项目。” “可是，病人吃了亏之后，超不过三天，就会拨打市长热线。” “结果就是，市长热线服务台督促该医生所在的医院处理这事。” “而处理的结果，是退还给病人相关的费用。” “但这些费用不从医院的账上出，而是扣罚多开检查项目医生的工资。” “这样的事情出了六起，传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医生敢再多给病人开检查项目了。” 任广安咬着牙：“王八蛋，又是市长热线，管得也太宽了吧。” 市长热线就是一个阳谋，等于是人民战争，用人民的力量跟那些不法分子作战。 这才是真正的人海战术，绝对是必胜之局。 自从杜宏志带着赵羽暗访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之后，广安医疗器械公司大受影响，任广安就带人离开衡东市，去别的地市开辟新客户源了。 可在医疗器械这方面，哪一个地市还有空白呢？ 任广安去别的地市找生意，就等于是从别人的饭碗里夹肉吃，哪有那么容易呢。 强龙不压地头蛇，任广安在外面扑腾了一个多月，钱没少花，酒没少喝，结果只谈成几个乡镇医院的项目，可谓是损失惨重。 而回来之后，任广安就得到了财物收入锐减的消息，着实让他恼怒不已。 因为任广安本想着，衡东市的风声过去，那些院长和医生的提成受损，一定会再次让医生们多开检查项目的。 谁想到，一个市长热线犹如紧箍咒一样，紧紧套在了那些院长和医生的头上，让他们再也不敢不听杜宏志和赵羽的话。 冯纪香望着任广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任总，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任广安冷哼一声：“只要有市长热线在，那些病人就能维护自己的权益，咱们能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市长热线成为一个摆设，跟以前一样。” “要么，让姓赵的离开市政办。” “要么，嘿，让杜宏志完蛋。” 冯纪香吓坏了，急忙惊叫出声，赶忙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 太可怕了，这话不是她该听到的。 任广安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微微一变，摆摆手：“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任总。”冯纪香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任广安的办公室。 任广安又点上一根烟，眯起眼睛，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身为一个合格的资本，任广安在自身利益严重受损的情况下，必须要出雷霆手段，改善现状。 就跟刚才任广安说的那样，想要广安医疗器械公司的收益再回到从前，就必须让衡东市的市长热线再回到从前，只是一个摆设。 市民拨打市长热线，小小不言的问题，给你解决。 可关键性的问题，就随便搪塞一下。 而把市长热线打回原形的关键，就是赵羽。 如果能搞定赵羽，换一个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杜宏志就是个瞎子和聋子了。 但若是搞不定赵羽的话，那就把杜宏志给搞了，赵羽就再也不能狐假虎威了。 所以，任广安虽然不是官场的人，但他经常跟各式各样的官员打交道，在这方面还是很精通的。 还有就是，顾梦东出事，使得任广安有了一丝的害怕。 顾梦东的手不干净，他任广安的手一样不干净。 关键是，顾梦东和任广安之间，还是有不少交集的，虽说这些交集不足以让任广安伏法，但至少能让他进入赵羽的视线之中。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把赵羽从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搞下去呢？ 无非就是让赵羽犯错误。 男人犯错误，无非就是钱和色这两方面。 可以这样说，几乎九成九的官员，都是倒在这两方面，或者其中一方面。 根据任广安对赵羽的调查，赵羽不贪财，也不缺钱，而且拥有强大的挣钱能力。 但赵羽的前妻很漂亮，他又离了婚，眼下单身。 所以，似乎用美色勾引赵羽，设下圈套，拿到证据，是最好的办法。 任广安的公司，有个公关部，里面是美女如云，是配合业务部拓展公司业务的。 公关部内，又分为两个科室，名字很简单，一个叫一科，一个叫二科。 具体的区别呢，就是一科保守，只陪吃饭喝酒、玩牌打球什么的。 而二科就开放多了，可以陪你出门旅游，白天陪景点，晚上陪宾馆。 不过呢，任广安不想用自己公司的美女去勾引赵羽。 如果不成功，会引起赵羽的警惕和关注。 如果成功了，杜宏志必然会对广安医疗机械公司雷霆一击。 所以，不管成功与否，麻烦都会被按在任广安的脑袋上。 衡东会所废了，但衡东会所的那些美女却都还存在啊，只是暂时失去了工作而已。 任广安也是衡东会所的常客，对里面的美女绝对是相当熟悉。 但全部美女的资料呢，尤其是详细资料，任广安就得找衡东会所的人事部经理了。 巧的是，任广安还真是有衡东会所人事部经理的手机号。 任广安掏出通讯录，找到衡东会所人事部经理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喂，韩经理嘛，我是任广安……” 第194章 为啥？因为没用 中午。 一个咖啡厅的包间，任广安跟韩启明见面了。 韩启明是衡东会所的人事部经理，自然也是顾梦东的嫡系。 跟着顾梦东，韩启明是钱没少拿，美女也没少玩，日子过得那个潇洒啊，让人嫉妒羡慕恨。 当然，韩启明玩的女人，都是顾梦东许可范围之内的。 而那个范围之外的美女，例如江秋晨，韩启明绝对是不敢碰的。 “有段时间没见韩经理了，怎么这么憔悴呢？”握手之后坐下，任广安明知故问。 韩启明拱手道：“任总，您应该也知道，衡东会所没了，所以韩经理这个称呼也没了，以后您喊我名字就行。” “至于憔悴，也是正常的。” “顾总在里面关着呢，已经好多天了，情况不明，这是吃不下，睡不着，能不憔悴嘛。” 任广安呵呵一笑：“老韩，你放心，老顾不会有事的。” 韩启明轻轻摇头：“根据我托人打探的消息，只怕这一次顾总会很麻烦。” “根据警方目前的调查情况，基本上已经确定其中一具尸体跟顾总有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一旦这具尸体的情况调查结束，只怕顾总就算不是死刑，也会是无期。” 这些信息，任广安还不知道，因为他昨晚才从外地回到衡东市。 任广安听了，心中又惊又喜。 让任广安惊的是，赵羽的速度够快，出手够狠，这是要用最短的时间，将顾梦东往死里整。 而让任广安喜的是，顾梦东若是倒了，任广安就能轻易将他的资源变为己用了。 任广安故意恨恨道：“衡东会所出事，就是毁在那个赵羽的身上，此人可恶啊。” 韩启明微微一叹：“可恶又能怎么样，人家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背后有市长撑腰，根本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任广安冷哼一声：“明着惹不起，但咱们可以来暗的。” “老韩，衡东会所地下三层的营业都停了，但那些美女的资料你都有吧？” 韩启明能当上衡东会所的人事部经理，足见他不是寻常之辈。 毕竟，韩启明这个人事部经理，明着管理地面上正规经营的那些人员，还有地下三层的人员。 尤其是，地下三层的那些美女资料，是重中之重。 韩启明反应极快，惊讶地抬起头来：“任总，你要用美人计？” 美人计，是顾梦东常用的伎俩，基本上是每用必中。 任广安呵呵一笑：“老韩懂我啊。” “现在的情况，如果赵羽不倒，不但衡东会所废了，老顾也会完蛋，老韩你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将赵羽拉下马，断了杜宏志的耳目。” “一旦赵羽落马，几个副市长一定会同时出手，包括乔书记在内，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杜宏志再执掌大权了。” “这样的话，杜宏志的命令就无法下达，咱们把老顾从里面捞出来，甚至于免罪，就不是什么多难的事了。” 在官场，不合群的领导是最难开展工作的。 如果你是副职，一把手会打压你，其余的副职会排挤你，甚至于你的直属手下也会对你阳奉阴违，使得你手有权力，却又没有权力。 而如果你是县长，或者市长，这种一把手，书记会打压你，几个副职会联手起来架空你。 当然，像杜宏志这样是特例，因为赵羽跟他一心。 可单单是一心还不行，关键在于赵羽出其不意地扩大了市长热线的作用，快速掌控了主动。 如果当了书记这样的一把手，就拥有了绝对的权力，自然可以轻易掌控大权。 毕竟，任何一个地方，想进步的领导，尤其是副职，实在是太多了。 而人事任免，也是一把手捞钱的门路之一。 但在杜宏志这里，又不行了，因为他走的是正道，而衡东市走正道的人太少。 意思是，如果杜宏志此番空降为衡东市的市委书记，衡东市大部分的官员都会害怕，一旦杜宏志大权在握，会不会洗盘。 到时候，大部分的领导会联手起来，各种设局，各种阴谋，把杜宏志架空，或者赶走。 所以，不合群的领导，是最难当的。 什么领导不合群？ 至少，在衡东市，不贪财，不好色的领导，就是不合群的领导。 尤其是像杜宏志和赵羽，不但不合群，还真的为人民服务，不惜动一些领导的利益，在衡东市大部分人的眼里，就是异类。 异类在衡东市是可以的，属于是那种刚上班的人，或者是郁郁不得志的人，就像骆晓丹、刘立业和邵旭刚。 当然，衡东市这样的异类很多，不止是他们三个，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权力。 这种异类，会有两种发展方向。 第一，同流合污，会来事，舍得花钱，就会升职，拥有权力。 第二呢，就是独善其身，那就一直躺平吧。 没有权力，怎么为人民服务？ 就像曾经的赵羽，在图书馆工作，最多能为来图书馆买书的人搞好服务。 任广安的这番话，说得韩启明怦然心动。 如果真能这样，赵羽落马，顾梦东转危为安，那么韩启明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看着韩启明的表情，任广安就知道，他心动了。 任广安问道：“老韩，那赵羽离过婚，正寂寞难耐的时候，所以我建议来一剂猛药，用衡东会所最漂亮的女人勾引他。” 衡东会所最漂亮的女人？ 韩启明飞快地思考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衡东会所最漂亮的女人叫江秋晨，但她是顾总看上的女人啊。” 任广安冷笑一声：“迂腐，若是赵羽不倒，顾梦东命都保不住，还要什么女人？” 韩启明一愣，貌似有些道理啊。 任广安又问：“这个江秋晨，好不好控制？” 韩启明淡淡一笑：“非常好控制，她和她妈妈相依为命，而且她妈妈是白血病，需要巨额医疗费。” 顾梦东让江秋晨勾引赵羽失败的事，韩启明并不知情，不然就不会推荐江秋晨了，更会劝阻任广安用美人计。 为啥？ 因为没用。 不但没用，还被赵羽给策反了。 任广安大喜：“好，你负责约江秋晨，我跟她谈条件。” 第195章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情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呢，下午四点多，赵羽就接到了江秋晨打来的电话。 “赵科长，刚才，广安医疗器械公司的任总找到了我，是衡东会所人事部的韩经理介绍的。” “任总给我开了非常优厚的条件，让我勾引你，跟上次的情况差不多。” 赵羽直接目瞪口呆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噢，准确说，也不能算是对方蠢，应该是对方不知道。 用自己内定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这事着实是太丢面子了，所以顾梦东的保密工作就做得非常好。 因为顾梦东还准备事后再包养江秋晨呢。 不然的话，若是知道的人多，自己给自己戴帽子的名声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赵羽呵呵一笑：“你是不是说，你考虑一下？” 江秋晨轻轻点头：“是，我没敢当场答应。” 赵羽一脸的赞许：“秋晨，你做得很好。” “那个什么人事部经理对你的性格一定很了解，如果你一口答应，绝对会让他们怀疑。” “等到明天，你给任广安回个信，故意做出很为难的样子。” “到时候，任广安一定会威胁你，你再趁机答应下来。” “任广安不管给你多少钱，你全都收了。” 江秋晨有点担心：“赵科长，可我妈妈手术的钱，还有后期恢复的钱，已经足够了。” “要不，这钱我收了之后，都交给您吧。” 赵羽笑了：“你这丫头，心眼还真是纯啊，到手的钱都不要。” “守着吧，就当是你给我通风报信的奖励。” “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任广安准备对我下手呢。” “记住，不要轻易存入银行，最好分月存，每次存一些。” 江秋晨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赵科长，您…您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要求？ 赵羽一愣：“什么要求，就是别一次性存入银行啊。” 江秋晨红着脸，继续问：“我是说，您…您是不是想…想让我做…做点什么？” 赵羽又误会了：“一旦你答应了，任广安一定会设局让你我邂逅，发生点什么故事。” “然后，咱俩跟上次一样，还是假装经常约会，拖延时间，迷惑任广安。” “唯一不同的呢，就是不需要再让你取证了。” 不需要取证了？ 江秋晨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上一次的取证，真是把江秋晨的魂儿都吓出来了，她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 突然，赵羽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我上次许给你工作，你还没说，想干什么呢？” 江秋晨一愣。 衡东会所的事情结束之后，江秋晨得到了五十万块钱，但也一直提心吊胆着，唯恐她给赵羽提供线索的事情会东窗事发。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江秋晨一直深入浅出。 虽然有了钱，但江秋晨暂时也不敢给她妈妈治病。 至于工作的事，江秋晨虽然记得，却也不敢主动找赵羽提这事，更也顾不上。 毕竟，顾梦东的案子一天没有结果，江秋晨的心就一天安稳不下来。 这就是平头老百姓的心态，不求有钱，但绝不想惹是生非，安稳生活就行。 欲望，是跟地位成正比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错。 普通的员工，绝对不敢去想处级干部的职位。 可当你处在了科级的位子上，哪怕只是副科级，脑子里就开始有了副处的野望。 同样，当你到了副处的级别时，脑子里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副厅的虚影。 当然了，正处的影子会比较实在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江秋晨才弱弱问道：“赵科长，您觉得我干什么工作好啊？” 赵羽一阵无语。 这丫头，真是涉世未深，这样的问题也能出口。 赵羽想了想：“医院和学校，专业性很强，都需要持证上岗。” “公务员岗位，需要考公。” “除此之外，我都能给你安排。” “当然，如果你能刨除铁饭碗的概念，我给你介绍一个公司，保证你能挣大钱。” 江秋晨一愣：“什么公司？” “影音公司，以后或许还会涉足影视。” 江秋晨眼睛一亮，飞快地想了想，又弱弱问一句：“赵科长，如果…如果我去影音公司之后，觉得自己不适合，还…还能不能再找铁饭碗的工作？” 赵羽笑了：“别人不行，你肯定没问题。” 江秋晨大喜：“谢谢赵科长，谢谢赵科长。” 赵羽笑道：“行了，跟我别客气了，咱俩也算是患难见真情，已经是朋友了。” “记着我刚才的话，明天给任广安回复之后，及时跟我联系。” 江秋晨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江秋晨的心情突然开朗了许多。 赵羽竟然把她当朋友，这让江秋晨自卑的心态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人的心态分很多种，其中最难更改的，最容易走极端的，就是自卑的心态。 除非，你当官了，或者凭借一技之能可以挣很多钱，才会快速转变。 任广安突然带来的阴影，在江秋晨的心头似乎也被吹淡了不少。 似乎，这源于赵羽一举摧毁了衡东会所，江秋晨对他的信任度爆满吧。 但挂了电话之后，赵羽的心情并没有任何轻松。 赵羽不是忌惮任广安。 现在，赵羽已经知道任广安在对付他，而任广安却不知道赵羽已经知道，所以优势在赵羽。 所以，让赵羽忌惮的，并不是任广安。 任广安之外呢，还有多少人明着或者暗着要对赵羽下手呢？ 赵羽不知道答案，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打铁自身硬，以不变应万变。 赵羽开始考虑自己目前的情况了。 工作方面，赵羽绝对是无懈可击的。 生活方面，女朋友是杜楚冰，这方面也是无懈可击。 影音公司，从经营许可证上，以及股权方面，也跟赵羽没有任何关系。 要说，非得有点什么吧。 那就只有一点，谢晓渝的事。 赵羽先把她从县招商局调到市招商局，然后又弄进发投公司当一把手。 其中有公，谢晓渝的能力。 也有私，与谢百元的翁婿之情。 第196章 任广安设的局 周四。 赵羽得到一个好消息。 乔家芳给赵羽报上去的那个荣誉称号，省委省政府已经批了同意，而且立即就上报给了国务院。 国务院接到之后，会派人前来衡东市调查。 当然，事情是真的，还有视频为证，调查就是一道程序，最后应该会能批复的。 一旦荣誉称号被批准，赵羽随时都可以被提拔为副处，算是以示嘉奖。 其实，就算国务院不批准，赵羽至少也是一个一等功。 而一等功的，就看衡东市政府怎么看待了。 以目前的情况，乔家芳绝对会破格提拔赵羽为副处，让他早点腾出秘书一科的职位。 即便是乔家芳不想提拔赵羽，至少一年之后，杜宏志就有机会提拔赵羽了。 因为这样的提拔，在衡东市是不存过的。 所以，一等功和荣誉称号的区别，不单单是级别和名誉的差异，也有破格不破格的问题。 赵羽是从杜宏志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把这事放心上。 只要杜宏志再在，赵羽是正科还是副处，没多大区别。 而如果杜宏志不在衡东市了，赵羽哪怕是正处，也一样会被乔家芳捏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这就是官场，有人罩着你，还是没有人罩着你，结果是不一样的。 二十多年后，有很多大家都知道的官员，活该落马，但结局不一样。 有的人平安着陆了，有的人受到一定的处分，转为闲职，还有的人能投案自首，最后一部分就是直接被查处的。 究其原因，固然跟事大事小有关，也跟后台硬不硬有极大的关系。 很多网络炒爆，上热搜第一的恶劣事件，过几天之后，就会有人背锅，被简单处理一下，事件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为什么能这样？ 值得很多人去思考，以至于敢怒不敢言。 目前，赵羽收拾过的官员，像钱建国、潘成学、岳江河、顾梦东、邱大江等人，他们的后台或许不太厉害，或许他们在后台的眼里没什么重要性，又或许不是太直接的关系。 所以，赵羽目前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反扑。 但朱玉华不一样，他姐夫廖远海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 而廖远海的后台是谁，就连赵羽这个重生者都不知道，至少应该会比杜宏志的级别高，权力大，人脉广。 赵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在朱玉华落马之后，迎接廖远海的报复。 虽然有些风险，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赵羽无惧，也不会后悔。 包拯顶着皇帝和公主的压力铡了驸马陈世美，寇准顶着潘贵妃的压力判了潘仁美，赵羽最是欣赏这样的勇气。 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至少，官官相护就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为特权服务。 赵羽已经想好了，如果官场的路无法彻底下去，不管是散文，还是网络小说，以及影音公司，都是他的退路。 当不成官的话，赵羽绝对能成为一个资本的存在，几辈子花不完的钱。 下午一上班，市招商局局长刘广明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刘广明是虚心向赵羽求教的，关于招商局下一步工作的思路和重点。 很显然，杜开发在访谈室的出色表演，已经传开了。 很多人对杜开发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杜开发绝不可能有这么前卫的思路，背后一定有人支招。 但杜开发绝口不承认。 刘广明是访谈室第二期节目的嘉宾，所以他就着急啊。 昨晚，刘广明请杜开发吃饭，各种好话说尽，几乎都祈求了，杜开发这才说，只要能征得对方同意，才肯说。 杜开发给赵羽打了一个电话之后，这才把赵羽推了出来。 于是，上午处理完招商局的事，刘广明下午就来找赵羽求经了。 赵羽也不吝赐教，将自己关于招商局工作的开展思路，对刘广明详细讲了一遍。 跟杜开发一样，刘广明一边震惊，一边飞快地记录。 一个小时后，刘广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且，刘广明也约好了，今晚请赵羽吃饭。 今晚的局，刘广明没喊外人，除了招商局的几个副局长之外，还有谢晓渝。 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谢晓渝在市工商局待过几天，然后被赵羽调到发投公司去了，刘广明找她陪客没毛病。 吃饭的过程，也很正常，属于标准的酒局。 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谢晓渝没有凑赵羽的车，而是自己打车走了。 只不过，当赵羽开车快到市政府招待所大门口的时候，前面突然跑过来一个女人，匆匆忙忙的。 而女人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在追她，嘴里还喊着：“臭娘们，给老子站住。” 女人似乎跑不动了，看到赵羽的汽车，直接就迎了上去。 赵羽立即刹车，女人直接扑在了引擎盖上，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赵羽立即下车，来到跟前。 接着，那两个男子也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赵羽蹲下身子，笑着说道：“行啊，秋晨，演技不错。” “若不是咱俩商量好，若不是我停了车，我真以为把你撞倒在地了呢。” 看着江秋晨睁开眼睛，赵羽赶忙又说：“别动，你刚才故意撞车，或许会有伤。” “我马上拨打急救电话，咱俩得把戏份演足了，不能让你白受罪。” 江秋晨点了点头：“行，赵科长，我听你的。” 赵羽起身，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电话。 暗中，有人在炯炯有神地望着赵羽和江秋晨。 没几分钟，救护车来到，江秋晨被抬上去，赵羽也驱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直奔衡东市中心医院，因为距离近。 赵羽的车离开之后，黑影中就闪出两个人来，正是刚才追江秋晨的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任广安的电话：“任总，一切顺利。” “江秋晨撞在了赵羽的汽车上，赵羽喊了救护车，他们一起去医院了。” 任广安立即问：“撞得厉害吗？” 见了江秋晨之后，任广安也是一个心思，等赵羽落马之后，他要让江秋晨成为自己的玩物。 “不太清楚，但江秋晨一直没有起身。” “你们做得很好，等会儿我就让财务给你们转账。” “你俩立即离开衡东市，出去躲一段时间。” 第197章 这个医生，有点猛啊 当晚，江秋晨就住在了医院里。 经过各种检查，江秋晨的伤势不重，只是略有一些外伤，骨头没什么事。 撞击那一下，江秋晨是用肚子撞的，不是胸口，不然估计怎么着也得骨折一下下吧。 江秋晨的妈妈张雪芬得知消息，也赶到了医院。 江秋晨对张雪芬说，她是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尾随，一路狂跑，最后撞在了赵羽的车上。 这事不赖赵羽，张雪芬更是对赵羽表示感谢。 张雪芬留下来陪着江秋晨，赵羽则是开车回招待所了。 江秋晨的情况，任广安很快就知道了。 故意让江秋晨撞赵羽的汽车，就是任广安设的局。 虽然很老套，但却很管用。 更不要说，以江秋晨这种级别的美女，绝对能让效果无限扩大。 第二天一早，赵羽给江秋晨打电话，让她在医院里住两天，确定没事了，再出院回家。 江秋晨跟张雪芬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接着，江秋晨就向任广安汇报了。 任广安更放心了：“好，这样看，赵羽应该是看上你了，不然不会一大早打电话，更不会再让你住两天院。” “局面，我已经替你打开了。” “怎么样勾引赵羽，我已经派人教过你，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事成之后，除了那一百万的报酬之外，我还有好处送给你。” 江秋晨愣了一下，问：“任总，能告诉我，是什么好处吗？” 任广安想了想，笑着说道：“事成之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以后，在衡东市，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而且，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干，每个月都是花不完的钱，那一百万你都不用动。” 江秋晨立即就是心里一阵哇凉。 任广安许的这个好处，跟顾梦东的承诺几乎一样，就是想要包养她。 江秋晨暗叹一声，她曾经因为自己的相貌、身材、肌肤几乎完美无瑕而骄傲。 但现在，江秋晨深深认识到了一点：红颜祸水。 如果没有赵羽的出现，或许江秋晨已经成为顾梦东的情妇了吧。 如果没有顾梦东，就会有任广安，或者别的人，继续打上她的主意。 江秋晨有一种感觉，老天给了她这一身好的皮囊，或许就不会给她一个安分的生活。 想要恋爱、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一生，恐怕江秋晨可以去想，但做不到。 今天上午，是市长热线访谈室的第二期节目，嘉宾是市招商局局长刘广明。 主持人，还是卢月影。 相比于第一期的主持，卢月影明显成长了不少。 尤其是那份自信，那份淡定从容，是第一期节目中看不到的。 节目录制的时候，赵羽去访谈室看了几分钟，暗暗点头，卢月影这丫头，在主持人这个职业上着实很有天赋。 先用市长热线访谈室这个节目锻炼一下，然后等《中国诗词大会》节目录制了，让董卿再带带卢月影，保证她的成长速度会更快。 刘广明的发挥呢，也是很不错，侃侃而谈，丝毫不逊于第一期节目的杜开发。 看来，昨天赵羽给他讲过之后，刘广明回去之后是认真消化了一下。 赵羽只是看了几分钟，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市长热线访谈第二期，也会收获成功。 一旦播出，乔家芳的戒备心，就会再次降低。 但是，以乔家芳的老谋深算，绝对不会彻底放下戒备，因为市长热线访谈太正常了，所以就不正常。 第三期呢，赵羽准备邀请的对象，就是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姜朝阳了。 江秋晨勾引赵羽，其实是姜朝阳的主意，顾梦东却是被动的，不情愿地献出了江秋晨。 所以，赵羽准备小小教训姜朝阳一下。 第三期的时候，赵羽会让姜朝阳浑身流汗，扔给他几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节目之后，姜朝阳只能是按照这些问题，全力整改，必然会忙得不亦乐乎，更是会不少得罪人。 而乔家芳一旦看完市长热线访谈的第三期节目之后，戒备心就会彻底放下来。 乔家芳会认为，这就是赵羽的目的，借着访谈室的节目让一些单位的一把手下不了台，全力按照赵羽的意见去推进工作。 乔家芳知道，杜开发和刘广明的那些侃侃而谈，都是赵羽教的。 而乔家芳对赵羽的工作思路，也是相当赞许，这年轻人简直是啥都通啊，奇才一枚。 可惜的是，赵羽跟乔家芳他们不是一路人，就只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中午的时候，赵羽去了一趟衡东市中心医院，看望江秋晨。 门诊楼和病房楼是连在一起的，赵羽停车的位置，就在门诊楼的附近。 于是，停了车之后，赵羽一头钻进病房楼。 从外面看，门诊楼和病房楼是连在一起的。 实际上，确实是连在一起的。 只不过呢，赵羽是第一次来中心医院，更是第一次进门诊楼，没多久就绕迷了。 问了两个护士，赵羽才算是找到门诊楼往病房楼的通道。 但在路过儿科门诊室的时候，赵羽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医生的咆哮声音：“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就回你们县医院，让那个医生给你们孩子治病吧。” “我是市中心医院儿科的副主任，职称是主任医师，经验难道比你们县医院的儿科医生差吗？” “你们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我让孩子住院接受治疗，你们竟然推三阻四，各种理由。” “我现在绝对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两个是不是人贩子。”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的孩子不住院接受治疗，情况会很危险。” 听到这里，赵羽停住了脚步。 这个医生，有点猛啊。 中心医院儿科？ 副主任，主任医师？ 赵羽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叫周瑾焕。 如果说，在衡东市的所有医生中来一个最无医德评选，周瑾焕绝对能进入前三。 孩子的妈妈终于承受不住了，声音几乎是哭着的：“周主任，您别说了，我们住院，这就办理住院手续。” 孩子的爸爸还有点犹豫：“可住院费……” 孩子的妈妈终于怒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你妈一样重男轻女。” “我告诉你，姓刘的，我就算是出去卖，也得让女儿住上院。” 第198章 跟我媳妇通奸，还敢打我 若是别的医生，哪怕是态度再怎么不好，赵羽也不会多管闲事，最多是回头跟中心医院的院长打个招呼。 可对方是周瑾焕，赵羽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啪”的一声，是耳光的声音。 “要治也行，你去卖吧，老子是一分钱也没有。” “老子当初看上你，是因为你不但长得漂亮，屁股也大，我娘说你能生儿子。” “谁想到，老子努力了几个月，最后你竟然给老子生了一个丫头，真是废物。” 女人更怒了：“姓刘的，离婚，马上离婚。” “就算我去卖，就算我带着闺女上街要饭，都不会再进你刘家的门。” 男子怒吼一声：“好，这是你说的，别后悔，今天下午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等离了婚，你哪怕是每天晚上都去鸿宇大酒店卖，也跟老子没有半点毛线关系。” 然后，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 见赵羽在门口站着，身边没人，也没抱孩子，男子怒吼一声：“小子，想玩里面那个娘们，至少等到下午，现在不行。” 赵羽：“……” 这人似乎并不比周瑾焕强多少，也是人渣一枚。 对于这种没素质的人，赵羽的心态就是不理会。 大街上，你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还准备再咬它一口，报报仇？ 最经典的一个案例。 一对情侣吃饭，有人见女孩长得漂亮，对她吹了一下口哨，有调戏的意思。 女孩不愿意，非要男朋友帮他出气。 男朋友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别把事情闹大吧。 女孩不高兴，说男孩不爱他。 无奈之下，男孩只得上前理论，最后被刺了两刀。 男孩弥留之际，问女孩，这算爱她了吗？ 女孩泪流满面，后悔不已。 赵羽摇了摇头，看都没看那个男人一眼，大步向儿科门诊室走去。 但刚走两步，那男人就一把按住赵羽的左肩膀，大怒：“小子，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吗？” 赵羽转过身来，冷冷望着男人：“松手。” 男人不但没松手，另一只手反而一拳打过来，击向赵羽的脸。 赵羽冷哼一声，身体一扭，挣脱了男人的左手，然后又一把抓住男人的右手，飞起一脚，踢在男人的小腹，将他踢得趴在了地上。 男人大怒，立即起身，再向赵羽冲过来，却又被赵羽打趴了。 接连三四次之后，男子知道自己不是赵羽的对手，不敢上前，却掏出了手机，咬牙切齿：“王八蛋，跟我媳妇通奸，还敢打我，老子要让你坐牢。” 赵羽微微皱眉。 说心里话，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人。 打老婆、薄情寡义、打不过就给人泼脏水，没有半点担当。 赵羽懒得再理会这个男人，大步走进了门诊室。 周瑾焕正在给女子做思想工作。 “你这老公实在不咋地，连亲生骨肉都能不管不问。” “妹子，你的经济情况不好，我看出来了，但孩子的病不能耽误啊。” “这样吧，孩子的住院治疗费，我可以帮你向医院申请一下，找找领导，应该能免一半。” “另外一半吧，我先借给你，毕竟孩子的命重要，耽误不得。” 女人大喜，几乎要给周瑾焕跪下来：“周主任，您真是一个大好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周瑾焕心中窃喜，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这是做什么，千万别跪，咱不兴那一套。” 先让女人的孩子住上院，然后再说需要手术。 手术的头一晚，周瑾焕会在办公室约见这个女人，露出真面目，逼着女人跟他上床。 第二天，周瑾焕会再告诉这个女人，医院刚进一款特效药，孩子不用做手术了。 这个时候，女人基本上能反应过来，她被骗了。 如果女人翻脸，扬言要告周瑾焕，后者就会拿出一段录像，就是他俩上床的经过。 单单从录像来看，是女人主动上周瑾焕的床，没有半点被强迫的意思，只是略有羞涩。 这个套路，周瑾焕已经用了很多次，屡试不爽。 但今天，被赵羽给碰到了。 说实在的，今天若不是恰好来中心医院，恰好遇到这事，赵羽还真是把周瑾焕给忽略过去了。 毕竟，上一世，出事了很多人，赵羽不可能每天都去想这事吧。 见赵羽突然闯进来，周瑾焕立即脸色一变，喝道：“出去，还没轮到你呢。” 赵羽淡淡说道：“妹子，走，我带你去找王医生。” “毕竟，孩子的病不是小事，多找一个医生，也能多一分把握。” 女人望着赵羽，不由一愣：“你是……” 赵羽看了女人怀中的孩子一眼，淡淡说道：“你女儿只是小病，不需要手术。” “相信我，就跟我去找王医生，让他过过眼。” “王医生，是中心医院儿科的专家，金字招牌，你不会没听过吧？” 女人急忙说道：“我知道，可今天王医生不坐门诊，我没找到他。” 赵羽掏出手机：“我能帮你找到他，让他给孩子看病。” 周瑾焕大怒：“你是什么人，满嘴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耽误了孩子的病情，你承担得起吗？” 赵羽根本不搭理周瑾焕，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周院长，我是……” 不等赵羽自我介绍，周书平就立即笑道：“赵科长，有什么指示啊？” 市长热线威力无穷，衡东市各单位一把手敢不存那些秘书长，或者副秘书长的手机号，也不敢不存赵羽这个秘书一科科长的手机号。 赵羽淡淡一笑：“指示可不敢啊，我有个亲戚，孩子病了，想找王医生看看。” “可不巧的是，王医生今天不坐门诊，不知道方不方……” 不等赵羽把话说完，周书平立即笑道：“方便，方便，当然方便，赵科长稍等，我这就给老王打个电话。” “赵科长先在门诊室稍等一会儿，我让他去门诊室找你们。” 打完电话，赵羽对女人说道：“咱们去外面等，王医生一会儿就来。” 周瑾焕冷笑一声：“小子，骗女人竟然骗到医院来了。” 话音刚落，男子推门而入，指着赵羽：“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警察马上就到，你们完了。” 第199章 就是蓄意谋杀未遂 赵羽懒得理会这个男子，带着女人和孩子，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着王医生来到。 但在等王医生的时候，赵羽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是给上梁区公安分局局长龚志方。 中心医院所处的位置，就是上梁区。 龚志方也一阵无语，怎么会那么巧呢。 堂堂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到处惹是生非？ 嗯，上一次不是赵羽惹是生非，是别人惹他，别人报警。 这一次，好像也是。 龚志方顾不上午休，立即喊了司机，直奔中心医院。 当然，还是110快一步，提前到了。 看到警察，男人更加嚣张，指着赵羽：“就是他，跟我老婆通奸，被我抓住，刚才竟然还出手打我，简直是无法无天。” 其中一个警察脸色一变，指着赵羽：“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赵羽淡淡问道：“你们上梁区公安分局的警察，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只听一面之词啊。” 这个警察又是脸色一沉：“小子，刚才我还只是信了三分。” “现在看你这么嚣张，我完全可以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小子，跟人家的老婆通奸，还打人，你就准备被判刑吧。” 赵羽实在是一阵无语：“老兄，公检法都是你爸开的吧。” “就算你爸是李刚，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说完之后，赵羽忽然想起，“我爸是李刚”事件，九年后，也就是2010年才发生的事情，现在才是2001年。 这个警察受到了挑衅，大怒：“小子，现在你又多了一条罪名，妨碍执行公务罪，跟我们走。” 这时，龚志方的声音及时响起：“慢着。” 几个人一起转头看过去，正是龚志方大步走过来。 这个警察脸色一变：“龚局，您怎么来了？” 龚志方没搭理这个警察，而是大步来到赵羽的跟前，一脸赔笑：“不好意思，赵科长，又让您见笑了。” 赵羽淡淡说道：“老龚，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得请你去访谈室做做客，问你几个小问题了。” 龚志方脸色大变，赶忙保证：“赵科长放心，我一定好好整顿上梁区公安分局的作风问题，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不然的话，谁敢再出事，我就扒了他的警服，让他永远滚出警察的队伍。” 赵羽点了点头，又指着那个男人：“把他带走，调查一下，他跟你们局里的哪个领导有关系。” “然后，再查查他有没有什么事，查清之后从重处置。” 这一个变故，让那个男人，以及那个警察，一起傻了眼。 踢到硬板子了。 这个警察现在也反应过来，知道赵羽的身份了，心里的那个懊悔啊，甭提了。 我特么怎么就忘了问清对方的身份了呢，竟然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弱智错误？ 这个警察也很聪明，赶忙对赵羽赔笑：“对不起，赵科长，刚才是我不好，我一定改正，保证不会再犯。” 赵羽懒得理会他，因为他看到王医生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上一世，赵羽在电视上见过王建国医生，所以认得他。 赵羽迎过去，伸出手：“王主任好，大中午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王建国跟赵羽握了握手：“赵科长好，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义务，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尤其是，是赵科长您的关系，我更得重视了。” 赵羽一愣，因为王建国没提周书平的名字。 王建国似乎明白赵羽心中的疑惑，笑道：“是市长热线，解决了咱们衡东市的很多问题，所以我对赵科长非常佩服，也非常尊重。” 赵羽心下一动：“王主任是不是有关系在市长热线服务台上班？” 王建国点了点头：“不错，我外孙女叫杜鹃。” 赵羽恍然大悟，呵呵一笑：“前几天，我还跟杜局和杜鹃一起吃饭呢。” “这俩人，没有一个提到王主任的，不然我还用得着给周院长打电话嘛。” “行，王主任，麻烦你跟这个孩子看看病。” 那边，龚志方也没再跟赵羽打招呼，直接把人带回局里了。 王建国以前是中心医院儿科的主任，因为年龄到了，就退休了。 但因为他是中心医院儿科的招牌，医院又把他返聘过来，又成立了一个王建国工作室，表示对他的尊重。 几乎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心医院的儿科，在衡东市是最好的儿科，患者依然最多。 不一会儿，王建国就帮女儿的孩子诊断过了。 “是红热革，一种罕见的小儿疾病。” “发病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严重，但治疗方法却很简单。” “我开个方，打几天点滴，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不过呢，如果治疗不对症，孩子就危险了。” 赵羽多问了一句：“王主任，既然是罕见的疾病，这孩子怎么会得呢？” 王建国看了女人一眼：“哺乳期的女人，如果做菜的时候放了罂粟调味，哪怕是一丁点，孩子都会通过母乳患病。” 女人大吃一惊：“我…我炒菜从来不放罂粟，而且我家里也没有罂粟啊。” 赵羽似乎略有所悟：“你家里还有谁？” 女人很聪明，也彻底震惊了：“他…他…他……” 王建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但这事跟他没关系，他留下方子之后，就离开了。 女人一把抓住赵羽的手：“赵科长，求求您，救救我和孩子吧。” 赵羽明白，点了点头：“这事既然被我碰到了，我会帮你帮到底的。” “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你，你先带孩子去打针。” “你男人的事，我会给龚局说一声，让他派人调查清楚的。” “如果属实，就是蓄意谋杀未遂。” 女人就要跪下来，被赵羽及时发现，一把拦住：“现在不兴这个，你去带孩子打针吧，我还得去看望一个病号。” 周瑾焕一直在旁边看着，正准备走过去向赵羽和女人赔礼道歉，但赵羽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周瑾焕还是走上来，一脸赔笑：“妹子，打针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女人冷笑一声：“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我不想再看到你。” 女人想起刚才的经过，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赵羽…… 第200章 被怀疑上了 江秋晨在病房正无聊呢，见赵羽来了，立即就兴奋了。 “赵科长，你来得正好，我能出院了吧？” 张雪芬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赵科长，又麻烦您跑一趟。” “各种检查都做过了，只是一点外伤，要不就让秋晨出院吧。” 江秋晨的伤势，绝对瞒不过任广安。 如果赖着不出院，反而有可能会让任广安起疑心。 赵羽点了点头：“我就是接秋晨出院的。” 江秋晨高兴极了，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太好了，可以出院喽。” 相比在病房里闷着，江秋晨还是喜欢跟赵羽约会，虽然是假的，做给人看的。 没什么东西可带，江秋晨换回自己的衣服，三人就一起离开了医院。 赵羽开车，将张雪芬和江秋晨送回家，但她们非要邀请赵羽上楼坐坐。 江秋晨的家，并不大，两室一厅，只有七十多平米。 而且，位处道北，胡同窄得勉强能过一辆三轮车。 赵羽的汽车当然开不进来，停在了马路边。 不过呢，江秋晨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娘俩都是利索人。 墙壁上，挂着江秋晨爸爸的遗照。 没想到，江秋晨的爸爸竟然是公安，遗照穿的是警服。 赵羽指着遗照：“因公？” 张雪芬轻轻摇了摇头：“不算。” “很多年了吧？” “嗯，那一年，秋晨才三岁。” 因公和非因公，家属的补偿和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赵羽也没有刨根问底，江秋晨的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姨这些年没少吃苦吧。” 张雪芬微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秋晨已经长大，我就算是下去找她爹，也能含笑了。” “当然，秋晨要是能有一个铁饭碗的工作，我就更放心了。” 赵羽终于明白，为何江秋晨那么想要一个铁饭碗的工作了。 白血病，在张雪芬这样的家庭里，就是不治之症，因为没钱。 现在江秋晨有钱了，顾梦东给了她五十万，任广安也预付了五十万，加一起就是一百万了。 这些钱，都在江秋晨的床下面藏着呢。 可是，江秋晨没办法对张雪芬说了，因为解释不清楚这一百万的来历，反而会让张雪芬跟着担心。 赵羽想了一下，如果张雪芬的白血病痊愈了，自己也能出去工作，或许就不会那么执着地想让江秋晨找一份铁饭碗的工作了。 让江秋晨去楚羽影音公司工作，未来绝对可期。 以江秋晨的形象气质，绝对可以影视歌三栖发展的。 赵羽目前的情况，至少在张雪芬的跟前，他和江秋晨是刚认识，因为昨晚的事情才认识的，所以赵羽只能装作不知道张雪芬的病。 “阿姨，我看您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江秋晨很聪明，立即接了话：“赵科长，我妈患有白血病。” 赵羽故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难怪啊。” 张雪芬微微一叹：“是我的身体不争气，连累了秋晨。” 江秋晨立即挽着张雪芬的胳膊，撒着娇：“妈，你说什么，您要不是为了养育我，日夜工作，透支体力，又营养不良，怎么能得白血病呢。” 张雪芬慈爱地望着江秋晨，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在这里，江秋晨是张雪芬的命根子，是她的一切。 而在顾梦东和任广安的眼里，江秋晨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玩物。 社会，就是这样的大染缸。 当你走出家门，你就只是社会中的一粒尘埃，除非你有很强的实力，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 赵羽笑了笑：“阿姨，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江秋晨眼睛一亮，急急问道：“赵科长，什么办法，您请说。” “衡东市有几个慈善机构，有大有小。” “他们的慈善活动呢，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资助，但数额不大。” “第二种，是借助，数额会大一些。” “区别呢，就是资助是不需要偿还，而借助需要偿还，但没有利息。” “当然，慈善机构需要评估一下，借助人是否具备偿还的能力。” 张雪芬明白赵羽的意思了，让江秋晨去借助，给她治病，然后慢慢偿还。 “工作的事，我可以帮忙，但却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这之前呢，我可以介绍秋晨去我朋友的公司帮忙，待遇不会差了。” “只要秋晨有收入，我再担保一下，就可以从慈善机构借出钱给您治病了。” 江秋晨高兴坏了，立即拍着手，连声叫好。 江秋晨明白，赵羽这么说，其实是想找个借口，能把她床下的钱用在个张雪芬治病上。 可张雪芬却微微皱眉：“可是，这样就太麻烦赵科长了。” 显然，张雪芬很担心赵羽的用心。 自己的女儿如花似玉，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要对她家里施恩，张雪芬要是直接就相信赵羽是个好人，那么她就是一个傻子了。 论起赵羽上一世的年龄，比张雪芬大多了，所以他能理解张雪芬的想法。 “我只是一个提议，你们商量一下吧。” “行，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单位了。” 这事，须得松弛有度，不然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甚至于张雪芬一旦误会，绝口不答应，反而就坏了事。 赵羽离开之后，张雪芬对江秋晨说道：“秋晨，对这个赵科长，咱们得防着点。” “昨晚的事情，太巧合了，我总觉得昨晚是这个赵羽布的局。” 江秋晨：“……” 昨晚是个局，但不是赵羽布的，而是任广安布的。 没想到，被张雪芬给怀疑上了。 江秋晨也不敢多说话了：“行，妈，我有个同学在市政府上班，我托她打听一下赵科长的为人。” 张雪芬想了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父母之心，天下相近。 今天周五，下午事情不多。 赵羽又带着方家镇，先去了一趟电视台，看看《中国诗词大会》场地改造的工程进展。 这次赵羽也没有提前打招呼，但迟鸿宇依然在现场盯着施工呢。 上次赵羽是周二去的，今天是周五。 三天的时间，场地的整体框架基本上快要出来了，进度不算慢。 材料，以及工艺，也都很让赵羽满意。 就在赵羽准备离开的时候，美女来袭了。 第201章 接下来，应该是一吻 美女是卢月影。 “赵科长，您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赵羽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施工进度，正准备走呢。” “再说了，上午你来访谈室录制节目，咱们不是刚见过嘛。” 卢月影嘻嘻一笑：“那不一样，在访谈室，您是主，我是客。” “而在电视台，我就是主，您就是客了。” 方家镇知道赵羽跟卢月影的传言，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卢月影跟赵羽打招呼，他就装模作样地继续检查施工情况了。 赵羽笑了笑：“我们检查完了，还有别的工作，就不跟你多聊了。” 卢月影歪着脑袋：“赵科长，其实我是来向您汇报一项工作的。” 赵羽一愣：“什么工作？” 卢月影嘻嘻一笑：“我听说赵科长教方科长怎么甄别材料，怎么检验工艺的事了。” “如果赵科长能教会我，我就在这里上班，可以随时过来检查，怎么样？” 赵羽心下一动，暗想，这个主意不错。 这项工作虽然交给方家镇了，但他毕竟也很忙，精力有限。 “行，我教你。” 下午，赵羽本打算还要去产业园区的选址地转转呢。 因为乔家芳基本上同意了产业园区的项目，所以接下来的第一步就是选址。 虽说产业园区的选址，赵羽心里已经定了，修正了上一世的选址错误。 可是，没有下去调研，直接选址，难以让人信服，常委会不一定能通过。 今天下午的时间，估计得花在卢月影的身上了，赵羽只能明后天再开车到处乱逛，美其名曰是利用休息时间考察产业园区选址了。 教会卢月影之后，也到了下班时间。 赵羽再次婉拒了迟鸿宇的邀请，带着方家镇回了市政府。 杜宏志这边没什么事，赵羽就下班去武警支队，接杜楚冰去了。 路上，赵羽又买了一捧花。 见赵羽又买花了，杜楚冰心中高兴，却口是心非：“下次别买了，太贵了。” 赵羽笑道：“我听人说，如果一个女孩能劝男朋友少花钱，她就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了。” 杜楚冰没想到赵羽突然会油嘴滑舌，猝不及防，立即就闹了一个大红脸。 杜楚冰啐了赵羽一口：“呸，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看着杜楚冰娇羞不已，风情万种的样子，赵羽忍不住来了一句：“小冰，你真漂亮。” 这下子，杜楚冰就更受不了了，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啊。 “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我就回去。” 赵羽本能一把拉住杜楚冰的手：“小冰，别回去，我不说了。” 一个，是根本不想回去，只是有点害羞。 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就相信了。 但是呢，赵羽确实拉住了杜楚冰的手，两人有了第一次的肢体接触。 杜楚冰本能把手甩开，向后退了一步。 赵羽本就没拉紧，玉手自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么一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站着都没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羽先开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楚冰俏脸又是一红，低着头；“嗯，我知道。” 但赵羽突然又上前一步，再次牵起了杜楚冰的手：“但这一次，我是故意的。” 杜楚冰大羞，赶忙再想挣脱，可就挣脱不得了，只能被赵羽紧紧抓着手。 “小冰，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听着赵羽的表白，杜楚冰不再挣脱了，低着头，红着脸，被赵羽抓着手。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杜楚冰依然没有开口，但心情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小冰，我向你保证，我会为我之前的错误买单，我愿意付出百倍的努力，只为能够娶你。” “不管杜家会如何刁难我，给我什么样的考验，我都能够承受得住。” “这辈子，我的生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娶你。” 杜楚冰开口了：“赵羽，太快了，我…我还不能一下子接受。” 赵羽点了点头：“小冰，我理解，我会给你时间的，不管多久。” “这样吧，我给布尔多娜打个电话，让她把我的车开进武警支队，我想拉着你的手走走。” 杜楚冰没有开口，但却是默许了。 于是，赵羽给布尔多娜打了一个电话，就拉着杜楚冰的手，离开了武警支队。 右手抱着花，左手被赵羽牵着，走了一会儿，杜楚冰的心情才算是不再紧张，渐渐放松下来。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嗯，挺好的。 赵羽也是心中窃喜。 杜楚冰对他没有抵触，这是好现象。 只要开局是好的，接下来赵羽就能得心应手了。 虽说赵羽没有过追求女孩子的经历，但他上一世看的书多啊，其中也有泡妞之类的书，理论知识是很丰富的。 赵羽再次开口了，他得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嘛。 不然，就这么一直沉默不语地走路，不是那回事啊。 “小冰，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乌龟和蜗牛是一对好朋友。” “有一天，乌龟受伤了，让蜗牛去买药。” “过了两个小时，蜗牛还没回来。” “乌龟急了，嘴里骂着：这小子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再说，老子就不去了。” 杜楚冰听完，忍不住笑了，这笑话确实质量挺高的。 看着杜楚冰笑了，赵羽精神一振：“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吧。” “张三养了一头猪，后来烦了，就把猪丢掉了。” “但猪知道回家的路，张三丢了几次，都没能丢掉。” “有一天，张三开车，转了很多的弯，又把猪丢掉了。” “晚上了，张三给家人打电话问猪回家了吗。” “家人说，猪已经回来了。” “张三大怒：让它接电话，老子迷路了。” 这个笑话比刚才那个笑话还要有趣，杜楚冰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望着风情万种的杜楚冰，望着美艳绝伦的杜楚冰，赵羽寂寞许久的冲动突然爆发出来。 赵羽一把将杜楚冰搂住，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尤其是那张迷人的樱桃小嘴。 接下来，应该是一吻。 第202章 轰动之后，就没什么了 杜楚冰慌了，本能一把将赵羽推开，退后两步，喘气也突然间粗了。 “你…你……” 杜楚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不是讨厌赵羽，实在是赵羽的节奏太快了。 先送花，再牵手，然后就要接吻，这让杜楚冰有点招架不住。 赵羽也有点后悔，忍不住老脸一红：“对不起，小冰，你太迷人了，我刚才没能忍住。” 这种话，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喜欢听的话。 纵然，刚才赵羽的行为有些过分，但只是因为这句话，杜楚冰对他也生不出半分的不悦。 杜楚冰低着头，说了一句：“嗯，以后…以后注意就行。” 这句话，算是模棱两可。 赵羽听懂了，也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刚才竟然那么冲动。 亏得杜楚冰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不然的话，以杜楚冰的性格，一旦对赵羽产生了坏感，赵羽再想扭转过来，难度可想而知。 就像杜家对赵羽的印象一样，这都两年多过去了，依然还是那么坏。 这么一来，赵羽也不敢再牵杜楚冰的手了，两个人就这么一左一右地沿着马路走路。 而且，赵羽和杜楚冰都沉默了。 直到二人走到最近的一个小饭馆，是一家饺子馆，赵羽才开口，建议在这里吃点东西。 杜楚冰也觉得尴尬，于是就同意了。 吃饭的时候，赵羽把话题叉开，尴尬的气氛才算是慢慢减弱了一些。 吃过饭，赵羽送杜楚冰回武警支队，说起了江秋晨的事。 杜楚冰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事，你决定就好。” 赵羽不得不承认，杜楚冰的胸襟确实很大：“谢谢你，小冰。” “没什么，再说你也是在帮我小叔，才会被人记恨。” “嗯。” 送了杜楚冰，赵羽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刚洗完澡，赵羽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个固定电话号码。 “请问，是赵羽赵科长吗？” 声音有点熟悉，赵羽听出来了，是他在中心医院帮助的那个女人。 “我是赵羽，孩子怎么样了？” “打完点滴，病情就好多了，刚刚玩了一会儿，被我哄睡了。” “孩子没事就好。”赵羽点了点头，“王医生说，打几天点滴，孩子的病就能彻底痊愈，你也能放心了。” “是的，赵科长，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 “呵呵，我也是恰好路过，听到周瑾焕骗你，就帮了你一下，说起来也是你有福气，客气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赵科长，还有件事情，我和我男人离婚了。” “龚局长很厉害，竟然查出了我男人在婚内出轨的证据，所以他就净身出户了。” 这件事情，龚志方已经给赵羽打过电话，所以赵羽知道消息比这个女人还早。 “嗯，这是好事，以后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遇到合适的男人，可以再成个家。”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赵科长，我…我不打算再结婚了。” 这句话，带有极大的诱惑性。 赵羽淡淡一笑：“结不结婚，自主权在你，你考虑成熟就行。”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挂了吧，我得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女人明显一愣，好一会儿才说道：“行，我就不打搅赵科长休息了，晚安。” “嗯，晚安。” 挂了电话，赵羽把手机放在床头，就关灯睡觉了。 那边，那个女人就睡不着了。 赵羽的态度，让她感觉着奇怪，也有点迷茫。 赵羽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是一个好人？ 还是故意做作，想要树立人设？ 可不管赵羽是什么想法，但女人知道，她现在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会很艰难，估计还得需要赵羽的帮忙。 男人对她早有防备，房子是婚前财产。 二人名下的存款呢，也只是几千块钱而已。 抚养费，男子每个月只是给八百块钱。 而女人没有工作，还得租房，还得养女儿，压力确实挺大。 女儿一岁，还没断奶，所以女人也没办法出去找工作，只能吃老本。 而等女儿能去幼儿园，还有两年的时间，女人只靠几千块钱，怎么养活女儿和自己？ 想想这些问题，女人就是一阵头大，有点想失眠的意思。 这个周末，赵羽就是在跟杜楚冰的约会中度过的。 两人的感情，在飞速上升着。 赵羽和杜楚冰都明白，在杜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俩有点玩火的意味。 但是，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赵羽和杜楚冰都想试一试。 不去试试就放弃，不是赵羽的性格，也不是杜楚冰的性格。 周一，是衡东市的常委会扩大会议，各单位一把手都要参会。 常委会上，在乔家芳的授意下，杜宏志第一次提出了产业园区的项目。 这件事情，立即就在常委会扩大会议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衡东市，因为财政情况不佳，省里的支持又很微弱，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大工程了。 平时的时候，也就是一些缝缝补补的小活儿，值不了多少钱。 轰动之后，就没什么了。 因为这个项目是杜宏志提出来的，杜宏志本人不贪不占，手下更是有一个叫赵羽的家伙，也一样不贪不占，更是还专门跟贪占的人过不去。 财政局招标的事，虽然才过去十天，可早就已经传开了。 赵羽的所作所为，让很多领导很是无语。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很多领导，对赵羽开始不满意了。 衡东市财政这么不咋的，你再不让我们贪点，我们怎么养家糊口？ 再说了，我们为了当官，刚开始努力工作，后来努力攀关系、送礼，你不让我们贪占，我们的付出哪有回报，我们送出去的礼怎么回收？ 产业园区的工程算是衡东市近几十年来最大的工程了，但是，这些领导们的心情都很淡然。 甚至于，有不少人在想，哼，这么大的工程，油水绝对是多得让人难以控制，我倒要看看，你赵羽会忍住不贪不占？ 还有人更是开始谋划了，找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把她包装成某个工程公司的老板，借机接近赵羽。 不但送钱，还要投怀送抱，赵羽绝对忍不住。 第203章 真是想玩火啊 杜宏志散会之后，赵羽就把他的《衡东市产业园区规划方案》放在了杜宏志的桌子上。 方案很厚，足足一百多页，但里面包含了产业园区从选址、赔偿、迁徙，以及到整体建设的所有细节。 杜宏志也吓了一跳，拿起方案，简单翻看了一下。 然后，杜宏志的表情就凝重了。 又看了一会儿，杜宏志才将方案放下，望着赵羽：“好小子，虽然是一百多页，但全部都是干货，这方案很不错，你用心了。” 赵羽笑道：“这还只是初稿，宏志叔先看着。” “等我定了终稿，再把改动处标出来，宏志叔看着就更方便了。” 杜宏志的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这方案基本上已经很完美了，竟然只是初稿。 杜宏志暗暗庆幸，幸好是衡东市缺了一个市长，这才遇到赵羽，得到他的帮助。 不然的话，若是空降到别的地市，杜宏志真不知道他现在会混成什么样子。 赵羽又拿出一个装订好的书本：“宏志叔，这是《中国诗词大会》的节目策划方案，您也过过目。” “根据装修的进度，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完工，《中国诗词大会》节目就能正式开始录制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第一期节目的海选，暂时定在东华省。” “等节目的效果出来了，再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海选。” 杜宏志一边翻看《中国诗词大会》的策划方案，一边点头：“方案是你制定的，你的能力我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你拿主意就行，我就不再外行冲内行，乱指手画脚了。” “好的，宏志叔。” 杜宏志将《中国诗词大会》的策划方案放在一旁：“这两项工作，我都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分别成立工作小组，你当组长，各相关单位一把手是组员，必须全力配合。” 赵羽一愣：“宏志叔，我只是正科，而他们都是正处，我领导他们，是不是……” 不等赵羽把话说完，杜宏志就一摆手：“没什么是不是，级别不是问题。” “他们是各单位的一把手，分管也只是各单位的工作。” “但你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是统管大局的角色。” “再说，秘书长的人选空着，这项工作交给你负责自然就没什么不妥。” 杜宏志都这么说了，赵羽自然就不再推辞，答应下来。 “今天下午，你把这两项工作牵涉到的单位一把手喊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你们一起开个会，组建领导小组，正式启动工作。” “好的，宏志叔，我这就去打电话通知。” 中午，赵羽约了江秋晨一起吃饭。 “赵科长，我妈怀疑那晚是你布的局，是想打我的主意，让我离你远点，怎么办？” 看着江秋晨愁眉苦脸的样子，赵羽忍不住笑了：“你跟我约会的事，不告诉你妈不就得了。” 江秋晨一愣，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赵羽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单纯得可爱啊，估计是从小就没对张雪芬撒过谎。 江秋晨又愁眉苦脸：“赵科长，还有一件事情。” “从慈善机构借款，以及让您帮我先找一份工作的事，我妈也不同意。” 赵羽一愣，没想到张雪芬对他的防备之心竟然这么强烈。 好像，我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吧。 由此可见，张雪芬的性格是比较执拗，准确说是容易钻牛角尖那种。 张雪芬不同意，可就不好办了。 如果江秋晨动用那一百万，就没法交代，一定会引起张雪芬的强烈抵触，绝对会坏事。 江秋晨眼巴巴地望着赵羽：“赵科长，怎么办啊，我这几晚都没睡好。” “但我太笨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再求赵科长您帮忙了。” “赵科长，只要您帮了我这个忙，救了我妈妈，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如果您不介意，我…我愿意给您做情妇。” 说到这里，江秋晨已经是俏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赵羽。 赵羽微微一叹：“秋晨，办法咱们可以慢慢想，但你这个想法不能有。” 江秋晨也叹了口气：“赵科长，我妈妈的病已经耽误不了了。” “医生说，若是不能及时动手术，我妈妈的病情会加速，到时候就算有合适的骨髓源都不行了。” “医生的意思是，我妈的体质跟常人不太一样，具体我也不太明白。” 赵羽想了想，笑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江秋晨大喜：“赵科长，什么办法，我一定照做。” “你这丫头，就这么相信我，认为我想出的办法就一定管用啊。” 江秋晨嘻嘻一笑：“当然了，在这个世上，我第一相信的是我妈妈，第二相信的就是赵科长您了。” 赵羽打趣她：“你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江秋晨笑着说道：“我都打算给赵科长您做情妇了，您肯定不舍得卖我。” 这丫头，第二次提这事了，真是想玩火啊。 赵羽却不打算接受，虽说江秋晨实在是太诱人了，几乎是丝毫不比杜楚冰差。 人的欲望，就是千里之堤上的蚁穴，不能有，不然就会越来越大，至于与最后的崩溃。 赵羽稳了稳神：“你对你妈妈说，如果她活着，我就没机会打你的主意。” “如果她拒绝治病，一旦死掉了，你就绝对逃不过我的魔爪了。” 江秋晨立即就呆了呆。 这个法子，等于是威胁啊。 不过呢，江秋晨仔细品了品，觉得应该是很管用的，至少能治张雪芬的执拗性格。 江秋晨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但江秋晨心中却想，如果妈妈同意治病，我也能给赵科长当情妇，就两全其美了。 不是江秋晨非要给赵羽当情妇，而是她觉得，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没办法报答赵羽对她的恩情了。 赵羽和江秋晨约会的时候，任广安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啧啧，像江秋晨这样的极品美人，就算是我，也是扛不住的。” “赵羽正值血气方刚，把控不住自然是情理之中。” “用不了多久，赵羽铁定会跟江秋晨上床，就是他落马之时。” 第204章 访谈第三期 吃过饭，江秋晨回到家，用赵羽教她的话，对张雪芬讲了一遍。 果然，张雪芬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概经历了十几分钟的思想斗争，张雪芬终于答应接受治疗，同意了去慈善机构借款的方案。 江秋晨高兴坏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苦苦忍着。 赵羽得知消息，就让江秋晨跟任广安联系，请任广安帮忙操作一份慈善机构的借款合同。 江秋晨有点害怕。 赵羽笑道：“放心吧，虽然任广安也打上你的主意了，但在你的任务完成之前，他是不会动你的。” 江秋晨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给任广安打了这个电话。 任广安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更是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事情办好，让江秋晨去广安医疗器械公司找他拿合同。 果然，任广安丝毫不隐藏对江秋晨的贪婪目光，但却一直规规矩矩的。 可江秋晨一直很害怕，直到离开广安医疗器械公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江秋晨越发坚定了，一定要想方设法傍上赵羽这棵大树，不然她就是红颜祸水，就是一个猎物。 与其被这个男人打上主意，被那个男人得手，倒不如只靠着赵羽一个人。 拿到合同之后，江秋晨就立即赶回家里，从床下取出五十万。 晚上，张雪芬回家，江秋晨将合同和五十万现金一起摆在张雪芬的跟前。 张雪芬也没想到，江秋晨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心里的最后一丝纠结也彻底荡然无存了。 钱都借出来了，张雪芬只得接受事实。 第一步，是骨髓源。 赵羽下手比较早，而且是让杜楚冰在京城的大医院进行的。 在那晚车祸的前两天，骨髓源就已经找到了。 所以，钱到位之后，江秋晨立即就带着张雪芬前往京城，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这是赵羽的意思，让江秋晨先避出去，毕竟衡东会所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二来，任广安的阴谋，也可以拖一拖了。 江秋晨是下了飞机再给任广安打了电话，说是赵羽帮忙联系了京城的医院，恰好有家医院有骨髓源，而且跟张雪芬极有可能匹配。 任广安当然心里很不爽了。 我特么给你钱，是让你勾引赵羽上床，赶紧把这小子搞下去的，谁让你先给你妈治病了。 你妈是白血病，天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治好，老子的计划岂不是…… 任广安想让江秋晨马上回来，但又觉得不妥，或许会打草惊蛇，让赵羽怀疑什么。 “行，你先让老太太在京城做骨髓移植手术吧。” “手术成功之后，就可以回衡水市进行后续的治疗了。” “到时候，我会联系衡水市第一人民医院，保证是最好的治疗。” 江秋晨记得赵羽的话，直接就一口答应下来。 任广安这才好受一些，又随口关心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人，都是最容易在弱点上犯错误，任广安也是。 若不是任广安还想着等赵羽落马之后，把江秋晨包养起来，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对江秋晨如此忍耐的。 江秋晨暂时离开衡东市，赵羽的生活就又暂时恢复了正常。 白天上上班，晚上跟杜楚冰约会，一晃就又到了周五的时间。 今天，是访谈室的第三期，被邀请到的嘉宾是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姜朝阳。 这一次，赵羽对姜朝阳就不客气了。 第一，姜朝阳给赵羽打电话，要请他吃饭什么的，目的也想跟赵羽交流一二，应付本周五的市长热线访谈。 但是呢，赵羽拒绝了，说是最近比较忙。 第二，赵羽特意准备了几个刁钻的问题，交给了卢月影。 而且，这几个问题，赵羽是在卢月影来到访谈室之前才交给她的。 赵羽料到，姜朝阳一定会找卢月影要这些问题，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 也是赵羽对卢月影不能够完全信任，更是对卢月影的一种保护。 “请问姜院长，贵院在职工的薪酬核算方面存在一些不公允的情况，不知姜院长是否关注过？” “请问姜院长，贵院三年来出现过五十余起医生骚扰护士，或者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情况，请问姜院长关注过处理结果吗？” “请问姜院长，贵院三年来先后出现七起医疗事故，不知姜院长认为处理结果是否合理？” “请问姜院长，您当院长的三年来，在任用干部方面，是否有排除异己，只用自己人的行为？” “请问姜院长，根据衡东会所的资料显示，您经常前往地下三层消费，对此您怎么解释？” 一连串的五连问，姜朝阳直接被问懵逼了。 接着，姜朝阳就是额头出汗，接着是满脸都是汗，最后是浑身大汗。 姜朝阳明白，卢月影发出的五连问，赵羽的手里都有证据。 赵羽今天故意这样，就是收拾他的，让他下不了台。 姜朝阳也不想丢丑，可偏偏这五个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前四个问题，姜朝阳全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说真话。 第五个问题，姜朝阳不确定，衡东会所的资料是否真的在赵羽的手里，所以他不敢回答。 四个问题不敢说真话，一个问题不敢回答，场面就尴尬了。 姜朝阳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持人的这些问题，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主持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卢月影得了赵羽的授意：“姜院长，前四个问题，您可以回去之后调查清楚，然后再在下一期的访谈给出答复。” “但是，第五个问题，您还需要再回去调查吗？” “是不是姜院长有什么记账本，记录了去过衡东会所的次数什么的？” 姜朝阳吓了一跳，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记账本。” “我…我只是记不太清了，去…去过两次，还是三次，都是去健身的。” 可卢月影并不打算放过他，准确说是赵羽不打算放过姜朝阳。 卢月影继续说道：“姜院长，衡东会所的资料上不是这样显示的，您一共去过一百七十六次，健身房只去一次。” 姜朝阳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赵羽的手里，还真有衡东会所的资料。 第205章 一切就都不是事了 就在访谈快结束的时候，杜宏志和赵羽突然一起走进了访谈室。 这是事先安排好的程序。 卢月影心情略有激动，赶忙起身：“欢迎杜市长做客访谈室，下面请杜市长对今天的访谈内容进行重要指示。” 姜朝阳心情更是忐忑之极，也赶忙起身，点头哈腰的：“杜市长好。” 杜宏志龙行虎步走过去，从卢月影的手里接过麦克风：“今天的访谈我从头到尾关注了……” 姜朝阳听了，心中暗骂，你从头到尾关注个鸟，访谈室里只有我和主持人，以及几个工作人员，你是刚来好不好。 “……这一期访谈的内容很不错，都是干货，而且问题很尖锐，对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下一步的工作有很好的指导作用。” “我建议，姜院长回去之后，立即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个几个问题落实清楚，向市长热线服务台回复，早日给相关人员一个交代。” “口碑是什么，是口口相传的丰碑，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如果解决不了上述一些问题，口碑还会有吗？” “当然，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乃至衡东市的所有医院，存在的问题，未必只是上述几个。” “希望你们都能再次认真自查，绝不可以姑息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问题。”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必你们都听过这个典故，我就不多解释了。” “好了，我想最后再问一下姜院长，这些问题需要多久才能全部落实到位？” 姜朝阳没想到杜宏志竟然还有这么一问。 张了张嘴，姜朝阳飞快地思考着。 时间太长，铁定不行，代表着态度。 时间太短，也是不行，姜朝阳未必能处理到位。 “最…最多两…两周吧。” 两周的时间，不长不短。 杜宏志点了点头：“好，两周之后，是市长热线访谈室的第五期节目，到时候，还请姜院长做客。” 姜朝阳无奈，只得赔着笑脸，不住点头：“杜市长放心，我一定会如期回复，结果一定会让杜市长满意，让全市人民满意的。” 杜宏志“嗯”了一声：“好，那就期待半个月之后的市长热线访谈节目了。” 然后，杜宏志把麦克风还给卢月影，大步离开。 卢月影开始进行节目收尾的主持词，赵羽则是陪着杜宏志回了他的办公室。 二人坐下，赵羽先给杜宏志点上一根烟，然后笑着说道：“这么一来，市长热线访谈室就会名声大振了。” 杜宏志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衡东市的这些个领导，没有一个怕头怎么能行，岂不是无法无天，随心所欲了。” 赵羽暗暗点头，或许是杜宏志的一身正气，是他能够彻底放开手脚的所恃吧。 乔家芳的办公室。 邱大江正在向乔家芳汇报这一期访谈的内容。 “五连问？” “姜朝阳浑身冒汗，答不出来？” “赵羽掌握了衡东会所的资料？” 乔家芳抽了一口烟，冷笑一声；“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去衡东会所那种地方，你们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吧，顾梦东把你们的去衡东会所的情况详细记录，最后资料又落到了赵羽的手里。” 邱大江哭丧着脸：“乔书记说得对，是我们鬼迷心窍，这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悔不当初啊。” “可是，那姓赵的天天扯着杜市长的虎皮当大衣，拿着鸡毛当令箭。” “而偏偏杜市长对他又信任得很，长此以往对咱们衡东市官场的稳定不利啊。” “乔书记，要是让姓赵的这么继续搞下去，也不利于您升到省里当副省长啊。” 乔家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是担心，下一期的市长热线访谈室请你当嘉宾吧。” 邱大江立即沉默不语了。 以他和赵羽之间的恩怨，赵羽是很有可能趁机报复的。 反正，如果换做邱大江是赵羽，邱大江一定会趁机报复。 乔家芳淡淡说道：“不用担心，虽说访谈的内容尖锐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你们出事。” “再说了，今天访谈的几个问题，占据了大义，目的是收揽民心，你让我怎么叫停？” “如果我叫停了，消息传到省里，省领导怎么看我，我还想不想再进步了？” 官场上的规矩，但凡遇到求助，首先得考虑自己的利益，再说帮不帮对方。 邱大江只能说一阵无语。 邱大江也只是怀着侥幸的心理试探一下，他也基本上猜到乔家芳不会答应。 “可是……”邱大江又看了乔家芳一眼，期期艾艾说道，“如果任凭赵羽这么闹下去，衡东市官场将会是一锅乱粥，对乔书记还是不利啊。” 乔家芳冷笑一声：“赵羽为何不收拾杜开发，不收拾刘广明，非要收拾姜朝阳？” “难道是姜朝阳长得挫，让赵羽看着不顺眼吗？” “你可以问问姜朝阳，最近得罪过赵羽没有，答案就出来了。” 邱大江能猜到，肯定是姜朝阳得罪过赵羽，所以他怎么可能再去问。 乔家芳继续冷笑：“有人得罪了你，你会狠狠收拾他。” “现在，你们得罪了赵羽，凭什么不允许赵羽收拾你们？” “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我保了你，只要你老实，赵羽是不会再动你了。” “毕竟，你现在来了宣传部，对赵羽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邱大江虽然略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那行，乔书记，我就不打搅您工作了。”邱大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起身告辞。 望着邱大江的背影，乔家芳再点上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乔家芳眯起了眼睛。 刚才，邱大江的话并非完全没有说进乔家芳的心里。 赵羽这样施腾，影响终究是不好的。 省里的领导会怎么想？ 你乔家芳坐镇衡东市多年，竟然存在那么多的问题，你究竟是没发现，还是不想解决，或者是牵连其中了？ 可若是叫停？ 赵羽用市长热线总结的问题去质问当事单位一把手，并无任何的不妥。 思来想去，乔家芳决定先忍忍，一切等赵羽的荣誉称号批复了再说。 只要将赵羽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弄走，一切就都不是事了。 第206章 绝不妥协 晚上。 刀郎的家里，开了一个小小的Party。 曾毅和杨魏玲花周四就回来了，把深圳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就安心在衡东市发展。 这两天，在曾毅和杨魏玲花的帮助下，刀郎基本上将第一期专辑的歌曲都准备到位了。 楚羽影音公司第一期的专辑，一共有十首歌。 布尔多娜演唱的《化风行万里》。 刀郎演唱《冲动的惩罚》和《喀什科尔胡杨》。 司玉妙演唱《故事终章》。 司玉爽演唱《白狐》。 曾毅和杨魏玲花正式成立组合凤凰传奇，演唱《月亮之上》和《我从草原来》。 乌兰托娅演唱《炊烟升起的时候》、《爱唱乌钦的阿爸》和《阿爸的草原》。 乌兰托娅，是赵羽新邀请的加盟歌手，待遇跟凤凰传奇是相同的。 这个时候的乌兰托娅，才只有十八岁，基本上还没有什么名气。 在三年前，也就是九八年的时候，在京城跟随王明绮老师学习音乐一年多的乌兰托娅，创作出了自己的第一首歌曲《留梦》。 六年后，乌兰托娅推出以《爱唱乌钦的阿爸》和《阿爸的草原》为代表的《神奇的达斡尔》合辑，名声就渐渐响了起来。 赵羽要做的，自然是截胡。 当乌兰托娅收到赵羽寄来的《炊烟升起的时候》、《爱唱乌钦的阿爸》和《阿爸的草原》的歌曲，立即心动，毫不犹豫地离开京城，动身来到衡东市，签约了楚羽影音公司。 今晚，就是为了庆贺楚羽影音公司第一期专辑即将发布。 万事俱备，只等专辑发布之后的轰动了。 在场的人，刀郎、曾毅、杨魏玲花和乌兰托娅都是音乐方面的奇才和高手。 他们当然明白，楚羽影音公司第一期的专辑一旦发布，绝对会快速大火起来。 不单单是钞票能赚得满盆钵，他们这些人的名气绝对会一下子如日中天。 尤其是刀郎、凤凰组合和乌兰托娅，他们或者是两首歌，或者是三首歌，受益最大。 他们几个，最感激的人，自然是赵羽。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赵羽是截胡者，把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和财富提前几年给了他们。 “来，干杯，庆祝楚羽影音公司的第一期专辑即将发布。” 几个人碰了杯，一起喝了酒，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刀郎忽然问：“老赵，咱们这张专辑还没有名字呢，要不你起一个吧。” 赵羽笑着说道：“行啊，没问题。”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向赵羽看过来。 因为不是个人专辑，所以就没办法从中取一首歌的名字作为专辑的名字。 再说了，这十首歌全都很经典，根本没办法判断哪一首歌最好。 赵羽想了想：“不如，叫做天下霸唱，怎么样？” 天下霸唱？ 几个人听了，皆是眼睛一亮，这个这个名字好，霸气十足。 刀郎喝道：“好，就用这个名字了。” 其余几个人，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乌兰托娅笑道：“来，为了这个霸气的名字，咱们再干一杯。” 乌兰托娅是蒙古族，天性豪放，洒脱自如，丝毫不弱于男子。 十八岁的她，怀揣着音乐的梦想，正在京城漂泊，骤然遇到赵羽这位贵人，可以让自己的梦想突然间实现，所以她是最高兴的。 赵羽本也有点小小的愧疚。 但是呢，赵羽想想，他重生后的世界，只是上一世的一个平行世界，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也就慢慢释然了。 毕竟，重生这回事，在真实世界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只会发生在平行世界。 几个人又喝了一会儿，杨魏玲花问：“老赵，天下霸唱第一辑发行之后，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赵羽呵呵一笑：“当然是准备第二辑的歌曲了，还是十首。” “另外，我准备跟衡东市电视台合作，举办《中国好声音》的选拔节目。” 中国好声音？ 选拔节目？ 刀郎心下一动：“老赵，你的意思是，借着天下霸唱专辑的推出，从全国范围内海选歌手，签约咱们的楚羽影音公司？” 赵羽大笑：“知我者，郎哥也。” “嫂子，你找了一个好男人啊。” 刀郎也大笑：“算了吧，老赵，你可比我强多了，楚冰弟妹才是真幸福。” 朱梅也笑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是不是喝了几杯酒之后，就开始互相吹嘘了。” “小冰，看他俩那副德行，咱们不理会他们。” 杜楚冰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自从跟赵羽在一起之后，杜楚冰也感觉着，她的心态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以前的她，是最讨厌跟陌生人在一起，不管是吃饭，还是聊天。 但现在，只要是赵羽介绍的人，杜楚冰都不抵触，很快就接受了他们。 就说朱梅、杨魏玲花、乌兰托娅、司玉美姐妹，以及秦玉珏、江秋晨、骆晓丹、邢晓雅、夏卉子等人，杜楚冰跟她们相处得都不错。 赵羽又说道：“一旦《中国好声音》的节目海选开始，你们四个就会很忙碌，因为你们会是全程的评委。”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指导这些歌手的任务。” “具体的节目方案，我正在制作，用不了多久会能弄好，到时候你们几个就按方案执行。” 以目前楚羽影音公司的实力，能担当这种级别节目的评委，只有刀郎他们四个。 刀郎微微皱眉：“老赵，如果不邀请华语乐坛的那些大咖，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赵羽冷笑一声：“咱们的节目，咱们做主，任何人都无权支配。” “他们可以不满，但咱们天下霸唱的专辑会一辑辑地推出，任何的不满在强大的实力跟前，都只会化为虚无。” 感受着赵羽的霸气，回想着赵羽的才气，刀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也都被他感染了，豪气丛生。 赵羽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都说圈内是如何肮脏，如何黑幕，如何没有廉耻。” “我赵羽手伸不到的地方，我管不着。” “但是，楚羽影音公司，必须要是一个干净的地方。” “在这里，只有音乐，只有影视，没有肮脏，没有黑幕。” “谁若不服，我赵羽就会与他斗到底，绝不妥协。” 第207章 海选 周末的时候，赵羽并没有歇着，整个秘书一科的人都在忙碌着，包括电视台的一部分人，以及衡东师专。 场地建造，基本上进入了尾声，节目录制就快要能开始了。 而这个节目的第一步，就是海选，当然要在节目录制之前。 海选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在衡东市范围内发布海选的消息，不记年龄，只要在诗词方面有造诣的，都可以参与。 之所以衡东师专也要参与，是因为海选的考试地点选在了那里的大礼堂中，能一次性容纳一千五百人。 因为这个节目还没有名气，海选的范围又只在衡东市，所以报名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市区的人。 其中，市区几所大中专院校又占了一半以上。 第一期节目的海选，总共的报名人员是一千二百三十六人。 作为一个毫无名气的新节目，第一次就能报名这么多，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这还要受益于，《中国诗词大会》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霸气了，不少人就是冲着这个名字才参加海选的。 尤其是那些衡东市各县的人，一是因为对诗词的爱好，二就是奔着这个名字。 海选分为笔试和面试，笔试和面试的考题，都是赵羽亲自出的。 笔试一共一百道，共计一百分。 面试一共十道题，也共计一百分。 笔试成绩之后，会选出一百名选手，进入面试环节。 面试之后，取一百人中总分最高的五个人，可以参与《中国诗词大会》的节目，成为挑战者。 从第六名开始，再取一百人，组成百人团，与挑战者共同答题。 最终的擂主争霸赛，是从五名挑战者的最高分和百人团的第一名之间进行。 胜者，是第一期的擂主。 第二期，也会产生一名擂主，届时两位擂主会再来一场龙虎争霸，决定谁是最新的擂主。 赵羽设计的《中国诗词大会》也是分季的，第一季一共是七期节目。 七期节目之后，所有的擂主会来一次擂主总决赛，以决定第一季节目的总擂主。 还有一个规则，第一季的总擂主不能再参与第二季的节目。 这是对每一季总擂主的保护，也是让更多的优秀者能够在每一季的节目中胜出。 2001年的时候，综艺类节目处于刚起步的阶段，以央视的《综艺大观》、《幸运52》和《开心辞典》，以及湖南电视台的《快乐大本营》等几个节目最为出彩。 对于衡东市这样的四线城市而言，衡东市电视台没有半点这方面的经验，海选工作完全在赵羽的操纵下进行。 赵羽的方案，绝对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了。 所有的工作人员，分工明确，各人干好个人的工作，使得整个海选的过程有条不紊。 杜宏志周末没什么事，特意来了一趟，算是给这个节目加油鼓劲。 笔试的速度很快，一起考试，半个小时交卷。 时间短，题量大，肯定会存在不少人答不完。 而答不完的，等于是你对诗词的造诣还不够深。 笔试之后，就是紧张的改卷环节。 所有的答卷都是密封的，改卷人看不到答卷的姓名等信息，确保整个环节公平公正。 因为参与改卷的人多，中午十二点之前，笔试前二百名产生。 中午，就是张榜公布，同时电话通知了。 2001年的时候，没有手机的还是大有人在的，张榜公布是不可或缺的。 二百名选手的面试，程序也是很严谨的。 首先，先将这二百名选手都集中在一个会议室中，给每个人一个编号。 手机，没收。 还有不少的工作人员盯着，以防止有人有第二部手机，可以对外联系。 在很多技术手段还不成熟的2001年，就只能靠人工来弥补了。 然后，这些选手一一过堂，所有人的问题都是一样，只有那十道题。 这种办法虽然笨，但至少能保证公平和公正，让失败的人能无言以对。 周六下午，忙活到五点多，面试工作才宣告结束。 最后，赵羽又让大家再接再厉，将成绩汇总出来，给海选工作打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一期海选的入围人员是一百零五人，分别是五个挑战者和百人团。 所有的工作完成，已经六点半了，赵羽便带着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顿饭，算是结束了第一期《中国诗词大会》的海选工作。 万事俱备，只等着场地改造结束，正式开始第一期节目的录制。 周日不需要再加班，赵羽就跟杜楚冰日常约会，腻歪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将杜楚冰送回了武警支队。 周一，赵羽刚到单位，就得到一个好消息。 骆晓丹按照赵羽挑出来的那个名单，进行深查，果然发现了问题。 这几个人，跟顾梦东的交集很多，很深。 表面上，他们跟顾梦东似乎没有任何往来，但实际上顾梦东的很多脏事都是他们代劳的。 骆晓丹采取果断行动，将这些人全部抓了，进行突袭审讯，又搜了他们的家。 在这些人的家里，果然都搜出了巨额的现金，而且还有作案用的凶器。 其中一个人的家里，竟然还搜出了自制的气步枪，杀伤力极大的那种。 衡东会所挖出来的那几具尸体中，其中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显示，是死于气步枪，正好可以吻合上。 衡东会所的案子，算是有了重大突破。 这在赵羽的意料之中。 赵羽把名单都提供给骆晓丹了，如果她还调查不出什么来，赵羽或者会怀疑她的能力，或者会怀疑她是不是被收买了。 在大量的证据跟前，这几个人终于有承受不住，开始招供了。 如果几个人依然嘴硬，什么都不交代，只是自己扛了，这事也会很难办，至少难以给顾梦东定罪。 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一手，是瓦解嫌疑犯最有力的武器，没有之一。 一个人招供了，就像是一串葡萄坏了一个，很快就能让别的葡萄也坏掉。 于是，剩下几个人的心理也彻底破防，纷纷都招供了，希望能够得到宽大处理。 顾梦东，绝对是难逃此劫了。 至于顾梦东能咬出来多少人，赵羽有点拭目以待。 第208章 倒计时 常委会刚结束，赵羽就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杜宏志沉吟一下，对赵羽交代道：“这个案子，或许会牵连甚广。” “如今的衡东市，因为潘成学等人的落马，官场已经略有不安定。” “如果这件事情再牵连太多的人，只怕乔书记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我的意思，只办几个跟人命有关的官员，其余则是从轻处置，你觉得怎么样？” 在贪污腐败和草菅人命之间，当然是后者的性质更加恶劣。 别的不说，就说回退。 贪污腐败的官员出事，那些钱物还能被财政收回。 可草菅人命就不行了，人已经死了，再多的赔偿死者也拿不到，看不见。 而且，草菅人命的背后一定会有金钱的交易，等于是双重罪。 赵羽只是汇报，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拿主意，便点了点头：“行，我按宏志叔的吩咐办。” 但赵羽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重犯必须死，不然他或许会被报复。 整天担心着对方的报复，这样的生活虽然赵羽不怕，但总归是很不爽的。 杜宏志又问了一下《中国诗词大会》场地改造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这周一定能完工。 周日验收，下周二就可以录制第一期节目了。 除此之外，赵羽还主动汇报了另外一项工作。 易中天教授、王立群教授和刘震云老师，都给赵羽回了电话，咨询了一下《中国诗词大会》的具体情况，表示愿意担任嘉宾，进行一些点评工作。 而一旦他们三个到位之后，赵羽就会跟易中天教授和王立群教授谈一谈《百家讲坛》节目的事情。 赵羽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会感兴趣的。 至于刘震云老师嘛，赵羽准备跟他聊一聊《一腔废话》和《手机》的思路。 哈哈，用刘震云老师自己的思路跟刘震云老师聊，启发他早日将这两部作品问世，赵羽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不是重生，怎么又可能做到呢？ 赵羽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上一世，《一腔废话》没有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但《手机》这部小说可是电影和电视剧都改拍了，效果都是非常好。 赵羽盯着的，就是《手机》的版权啊，赵羽准备将《手机》作为楚羽影音公司开门的第一炮，直接打响。 到时候，赵羽把《一腔废话》和《手机》的大纲个刘震云老师提供了，然后签一个影视买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影视的收益，赵羽也不会亏待刘震云老师，只会比上一世的收入多，不会少。 资本需要赚钱，但也不能无底线，还是需要向一线的创作者，以及演职人员略偏一些。 第一期《中国诗词大会》的档期定了之后，赵羽回到办公室，就亲自通知了董卿、易中天、王立群和刘震云四个人。 按照赵羽的规划，他们四个人须得在本周日晚上之前赶到衡东市。 周一的时间，是让他们熟悉节目的整个过程，尤其是易中天教授三人，因为他们得先知道需要点评的那些诗词，提前了解一下。 当然了，以他们的水平而言，现场发挥点评也是毫无问题的。 但总归是，提前准备一下，效果是最好嘛。 毕竟，第一期节目，赵羽必须要打出最好的效果。 《中国诗词大会》的准备工作，彻底进入了倒计时。 下午，赵羽又带着方家镇去了一趟电视台，去看看场地改造的进度，以及工程质量。 赵羽和方家镇来到的时候，卢月影也在施工现场。 看着卢月影认真仔细的样子，赵羽暗暗点头，将监督的工作交给这个丫头，还真是选对人了。 至少，目前的卢月影还是很单纯，很敬业，也很干净的。 至于以后，如果卢月影走上领导岗位，会不会有所改变，赵羽不敢保证。 赵羽只能保证一点，他会以身作则，尽量将身边的人往正路上领。 见赵羽又来了，卢月影也很高兴，主动介绍了一下工程进度，说是周四应该能基本完工。 周五会检查一遍，进行一些补修。 这个进度，让赵羽很是满意。 尤其是工程质量，确实很不错，完全符合赵羽心中的标准。 赵羽将迟鸿宇夸赞了一下，又对他有所暗示，下一步市里如果还有什么工程项目，鸿宇工程公司一定是首选。 当然，前提是保证跟这一次的工程完全相当的进度和质量。 同步进行的，还有产业园区的选址。 地址是赵羽提供的，牵涉到两个乡的三个村，合计四百八十多户，人口不到两千。 周一上午的办公会，关于这个选址，就出现了不同的反对声音。 直到杜宏志将赵羽给出的六个理由一一列举，这些反对的声音才算是一起消失了。 赵羽的理由，确实很充分。 而且，赵羽还给出了不能选择某些乡村的理由，其中就有那些反对声音的提议乡村。 连杜宏志都忍不住暗叹一声，赵羽这小子，真是把功课做得足足的，整体方案简直是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反对的理由，也会在赵羽的理由跟前，被彻底击败。 杜宏志暗下决心，这样的人才绝对配做杜家的女婿，他一定会努力劝说家族的人重新接纳赵羽的。 周二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衡东市有一条河，叫做大衡河，贯穿了整个衡东市，东西流向。 大衡河，从古都有，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衡东人。 但今天，一个潜水爱好者在河底震惊地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被一个麻袋装着，麻袋上系了两根铁链，分别拴着两块大石头。 所以，尸体沉在河底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一直没能浮出水面。 警方接到报案之后，立即组织人对尸体进行打捞。 尸体被打捞出来之后，因为浸泡的时间过久，早就已经是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后续的工作，只能是交给法医部门，先把尸体的身份弄清楚再说破案的事。 这种事，传播速度绝对是很快的。 虽然互联网远不如二十多年后发达，但也只是不到半天时间，半个衡东市的人都知道了。 邱大江再次眼前一黑。 第209章 王八蛋，忒贪了吧 本命年，都是这么犯太岁，流年不利吗？ 邱大江不怎么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可现在他的信念突然有些动摇了。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安然无事。 可就在今年，先是广场后小花园的埋尸被发现，现在连沉在大衡河河底的尸体，还被石块和铁链压着，都能被发现了。 上一次的命案，邱大江损失了五百五十万，绝对让他元气大伤。 在宣传部这个部门，邱大江刚来到，还没有开启捞钱模式，短期内肯定弄不到什么钱。 可命运没有让他有缓气的机会，第二具尸体浮出水面来了。 现在，邱大江只觉得心头压抑得很，几乎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女儿邱艳艳的霸凌事件，邱大江找了乔家芳，花了一百万。 乔家芳找杜宏志求了个情，这件事情算是压下来了。 广场后小公园的尸体，邱大江找了朱玉华，花了足足五百五十万。 廖远海找杜宏志求了个请，这件事情也算是压下来了。 找个两个大领导，前后花了六百五十万。 可这一次呢？ 且不说邱大江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就是他还能凑齐，可该找哪个领导再替他出一次头呢？ 邱大江得到大衡河的尸体被打捞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这一次，该向谁求助呢？ 乔家芳肯定不行了，廖远海也不行。 就算邱大江能拉下脸去求他们第二次，可他们两个也绝不可能拉下脸再去找杜宏志说情。 这就是官场的规则，准确说是大家都认同的潜规则。 邱大江将自己所认识的，能在杜宏志跟前说上话的领导，全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 还真是让邱大江想到一个，不由得眼睛发亮。 邱大江赶紧去了一趟藏钱的地方，发现只剩下一百多万了。 邱大江狠狠心，用提包装了一百万，直奔市政法委书记徐茂光的办公室。 不错，徐茂光不但能在杜宏志跟前说得上话，更是分管公检法司，绝对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邱大江敲开徐茂光办公室的门之后，后者明显略有些惊讶。 “老邱，这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 虽说邱大江目前有些落魄，嗯，就算邱大江还是市政办的秘书长，也是比不起徐茂光的。 政法委书记，可是市委常委之一。 但是呢，邱大江是乔家芳的人，徐茂光是知道的，所以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 邱大江提着包，走进徐茂光的办公室，反手将门关上。 徐茂光很敏感地就看到了邱大江手里的提包，不由微微皱眉。 但从提包来看，不小，又鼓囊囊的，钱绝对不会少了，差不多百万左右。 邱大江肯下这么厚的成本，找他帮忙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忽然，徐茂光想起，刚刚从大衡河里打捞出来的那具尸体。 难道，邱大江跟这事有关？ 邱大江赔着笑脸，来到徐茂光对面的椅子处坐下：“徐书记，打搅您工作了，不好意思。” 这小子，求人的嘴脸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以前，仗着后台是乔家芳，邱大江在徐茂光跟前虽说不至于狂妄，但绝对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 徐茂光淡淡一笑：“老邱，你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吧，是什么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邱大江笑了笑：“徐书记是政法委书记，这件事情对我是很难的事，但在徐书记跟前绝对是小事一件。” 徐茂光可不吃这一套，立即一摆手：“老邱，别给我戴高帽子，先说是什么事。” 邱大江赔笑道：“大衡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的事，徐书记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家一个亲子，我堂侄，跟这事有关，刚才给我打电话，求我救救他。” “本家的堂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这堂侄，是个做生意的，手里有点钱，平时未免嚣张了一些，但本性不坏。” “所以，我就让他取了一百万，还请徐书记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帮帮忙。” “嗯，背锅的人，我让我堂侄去找，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命案，花钱找人顶罪，真凶逍遥法外，这是有钱人与当权者勾结的套路。 在衡东市，这种勾结的情况更是多不胜数。 在旧案重审中，邵旭刚就发现了十几起这样的情况。 其中，徐茂光亲自操刀的，占了大半。 只不过，重新破案需要时间。 尤其是旧案，前期的证据都是假的。 因为时间太久了，真正的证据缺失会比较多，破案的难度自然会更大一些。 徐茂光当然不会相信邱大江的鬼话。 什么堂侄，狗屁，肯定跟你自己有关。 但徐茂光当然不可能去揭穿邱大江的谎言，因为这并不重要。 徐茂光的心思在这一百万上面。 一百万啊，当然值得操作一下。 再说，这起命案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或许证据链早就已经找不见了。 过段时间，弄一些假证据，安在邱大江找的顶罪人身上，公检法方面都打个招呼，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一百万，公检法三家都十万块钱，徐茂光自己还能落七十万。 这就是徐茂光的聪明所在，也是徐茂光的格局很大。 有钱，自己会贪，但徐茂光还会照顾一下具体办事的单位，或者办事的人。 这样的话，大家都在一根绳子上，谁也不会去咬断绳子的。 徐茂光微微皱眉，以他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立即就答应的。 “老邱啊，这事不太好办，毕竟是大衡河捞尸，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媒体。” 邱大江听明白了，徐茂光这是要加码。 “王八蛋，忒贪了吧，一百万还不知足。” 邱大江也有点无奈，第二次的花费有点多，足足五百五十万，几乎把他的家底给抽空了。 王八蛋朱玉华，王八蛋廖远海，邱大江心中忍不住暗骂，你们两个简直是禽兽不如，没见过像你们那么贪的官。 徐茂光继续解释：“毕竟，需要打点的方面很多，不但有公检法，还得有不少的媒体啊。” 邱大江一咬牙：“徐书记，我这堂侄的生意也不算太大。” “估计，他最多也只能再拿出一百万了。” 现金不够，但邱大江还有古董字画玉石之类的东西，还有几套房子，可以折现。 徐茂光满意了，点头道：“行，我试试吧。” 第210章 真是左右为难啊 打发走邱大江之后，徐茂光立即给市公安局副局长李万里打了一个电话。 “老李，大衡河死尸案，谁负责这个案子的，进展怎么样了？” 李万里立即回答：“徐书记，我也是刚了解了一下情况，正准备向您汇报呢。” “因为尸体死亡的时间太久，邵旭刚说是旧案，就把案子要走了。” “具体的进展程度，现在还处在尸体的身份确认阶段。” “等案情再有进展了，我再向您汇报。” 案子被邵旭刚要走了？ 徐茂光不由眉头紧皱，他可是知道，邵旭刚是赵羽的人。 现在，在公安局里，敢惹邵旭刚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按照邱大江的办法，找人背锅，就势必要打通邵旭刚这一关，或者是把案子从邵旭刚的手里要走。 徐茂光淡淡说道：“这个案子是刚刚冒出来的，怎么会是旧案呢。” “这个邵旭刚，仗着背后有赵羽撑腰，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至少，也得查清死者的身份，再审核一下卷宗有没有问题，才能列为旧案之列吧。” 李万里立即就明白了，徐茂光想操作这个案子。 李万里就是一只泥鳅，浑身上下都滑不溜秋，立即就顺着徐茂光的话说：“是啊，徐书记，您说得太对了。” “只是，邵旭刚已经把案子要走了，如果非要从他手里要过来，恐怕他会找赵羽告状啊。” 徐茂光暗骂一声老滑头，淡淡说道：“怎么，你们公安局局长现在是邵旭刚了吗？” “赵羽是市政府秘书一科的科长，他不是衡东市的市委书记。” “这案子是不是旧案，难道邵旭刚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定下来，你们这些公安局的领导都是吃闲饭的？” “邵旭刚飞扬跋扈，你们这些局领导个个都不作为，我已经听很多人找我反映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情况。” 李万里直翻白眼，心中暗想，你特么找肖振海啊，他是一把手，朝我这个副职发脾气，有个鸟的用。 但李万里嘴上却不停地说是，并不与徐茂光理论，更不解释。 发了一会儿脾气之后，徐茂光淡淡说道：“你把我这番话告诉肖振海，让他尽快拿出办法，务必要打压一下邵旭刚的嚣张气焰。” “这段时间，我已经接到七八个电话，全都是告邵旭刚，告你们这些局领导的。” “尽快去落实吧，你们若是不动邵旭刚，我就会向乔书记建议，动动你们。” 李万里吓了一跳，赶忙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李万里忍不住骂道：“这个徐茂光，是他弟弟自首受刺激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真是有病。” 李万里立即起身，去了肖振海的办公室，把徐茂光的话几乎是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 肖振海也是双眉紧皱。 他当然明白，徐茂光想操控这个案子，但又不想跟赵羽发生直面冲突，就让他们这些局领导出面。 但这个案子跟肖振海有个毛线的关系啊，他才不想被徐茂光当枪使呢。 一边是政法委书记，一边是实权在握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肖振海还真是有些头疼。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市长热线访谈室，就说姜朝阳被问得浑身冒汗，肖振海也有点小小的害怕啊。 如果肖振海因为这个案子得罪了赵羽，估计市长热线访谈室的第四期嘉宾，就是他肖振海了。 而得罪了徐茂光这个政法委书记，肖振海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真是左右为难啊。 李万里望着双眉紧锁的肖振海，提议道：“肖局，要不我去催促一下邵旭刚，就说市领导非常重视这个案子，要求迅速破案？” 肖振海明白李万里的意思了。 如果肖振海真能迅速破案，那么徐茂光的嘴就能被堵住了。 而如果肖振海不能迅速破案，就得迅速结案，先把市领导那边稳住。 这样的话，虽然不是两头兼顾，至少不会得罪人啊。 肖振海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老李，你这李诸葛的绰号，真不是白叫的。” “关键时候，还真得靠你出谋献策啊。” 李万里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是比肖局早点知道消息，多思考了一会儿。” “其实，这办法不难，肖局也能想出来。” 肖振海笑道：“就按李局的这个办法。” 李万里起身离开，去找邵振刚了。 当面和打电话，自然是前一种的效果更好，更显得市领导要求快速破案的事是真的。 但当李万里找到邵旭刚的时候，得知一个消息，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而且，关于死者的卷宗也被查到了。 卷宗上写着，死者是失踪无果，最后被以自杀结案。 显然，死者是他杀，所以以前的结案是错误的。 这么一来，这个案子就彻底能被定义为是旧案重审之列了。 李万里见状，只得再回肖振海的办公室，简单汇报一下。 肖振海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案子有了突破，就可以向徐茂光回复了。 徐茂光再不高兴，也没办法。 果然，当李万里向徐茂光回了电话之后，后者确实很不高兴。 旧案重审，是杜宏志主抓的重点工作之一，邵旭刚一直在负责这项工作，徐茂光也不敢换掉他。 二百万啊，刚到手，还没暖热呢，就又没了。 徐茂光虽然有点不舍得，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否则就容易出事。 他弟弟徐茂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于是，徐茂光就给邱大江打电话，让他再来一趟。 邱大江以为是好事，赶忙屁颠屁颠地又来到了。 但听徐茂光大概讲了一下，邱大江的脸色立即就哭丧下来了。 徐茂光将邱大江装钱的包拿到办公桌上，微微一叹：“老邱，你堂侄的忙我是帮不了了，这一百万你拿回去吧。” “不过呢，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我觉得呢，你可以直接去找邵旭刚，把两百万一股脑都给他。” “邵旭刚春风得意，面对这么大笔的巨额现金，肯定会心动。” 徐茂光也有他的打算，只要邵旭刚真敢接钱办事，他就能把邵旭刚毁了。 第211章 金钱和美女齐出 邱大江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旦这个案子告破，赵羽铁定会把前两个命案也翻出来，一起按在他的身上。 到那个时候，邱大江想要一个无期都是奢望的。 所以，在性命和金钱之间，邱大江肯定会选择千金散尽。 只要能保命，别说散尽家产了，邱大江都能把自己的亲闺女拱手送出去。 于是，从徐茂光的办公室出来之后，邱大江立即打听清楚邵旭刚住在哪里，准备晚上去登门拜访。 而且，邱大江又给女儿邱艳艳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打扮漂亮点，穿着暴露点，跟我去见一个人。” 邱艳艳一听，立即火了：“爸，你有病吧，我有男朋友了，你竟然让我去勾引别的男人？” 邱大江更火：“你那叫什么狗屁男朋友，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我以前是懒得管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必须马上跟那个小混混分手，再也不能来往。” 邱艳艳不服气：“凭什么啊，他没工作，你可以帮他找，凭什么非要我们分手。” 邱大江拍着桌子怒吼：“就凭你爹我快要没命了。” “都是你在学校惹的那些破烂事，这次要把我的老命给害进去了。” 邱艳艳大吃一惊，赶忙问是怎么回事。 邱大江强压着怒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目前的情况，仔细给邱艳艳讲了一遍。 “如果这个案子侦破了，赵羽再把另外两个案子按过来，我肯定是死刑。” “我死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混，我看那个小混混还会不会要你。” 邱艳艳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邱艳艳叹了口气：“爸，我听您的。” 邱大江这才满意：“记住，晚上不要化浓妆，淡妆就行，穿着必须暴露。” “嗯，我明白，爸。” 挂了电话，邱大江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着：“今晚，是背水一战了，成败在此一举。” “邵旭刚啊，邵旭刚，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我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二百万，再加上自己那如花似玉，性感妩媚的女儿，邱大江觉得邵旭刚应该会动心。 人嘛，拼命想当官，想当大官，不就是为了钱，为了色嘛。 这是邱大江的思维。 至于赵羽的思维，邱大江想不通，认为他傻。 你当官不为钱，不为色，只为政绩，市民除了不停地麻烦你，能给你什么好处？ 民心？ 那是古代皇帝想要的，你一个科长要个屁的民心？ 民心值几个钱？ 邱大江越想，越觉得赵羽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应该是离婚受刺激了吧。 案件的进展，赵羽也第一时间从骆晓丹嘴里知道了。 赵羽并没有让骆晓丹及时汇报，但骆晓丹想及时汇报。 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骆晓丹就是想听赵羽的声音，见赵羽的面。 骆晓丹也明白，赵羽和杜楚冰是绝配，她和赵羽终究是不可能的，但她就是喜欢跟赵羽在一起的时光。 或许，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默默地守护着，也是一种爱吧。 赵羽知道消息之后，立即对骆晓丹说道：“我也刚得到消息，邱大江正在到处托人。” “或许，这个案子会跟他有点关系，你让老邵格外关注邱大江一下。” 这两句话，赵羽当然是胡编，他并不知道邱大江到处托人的事。 赵羽的目的，是将邵旭刚的注意力引到邱大江身上，加速办案的过程，所以就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骆晓丹对赵羽的话是绝不会有丝毫怀疑的，立即就相信了，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骆晓丹就把赵羽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邵旭刚。 晚上，很快就到了。 因为听李万里说，市领导对这个案子很关注，所以邵旭刚就不敢有任何马虎大意，忙到九点多，才从局里出来，准备回去睡觉。 邵旭刚赶上单位福利房的时候了，他住的地方就是衡东市公安局的一个家属院。 当邵旭刚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邵旭刚认识男的，没打过交道，但邵旭刚参加市里第一次会议过，当时邱大江讲了话。 “邱秘…嗯，邱部长，您怎么来了？” 邵旭刚扫了一眼邱大江手中的包，感觉着是沉甸甸的。 邵旭刚再扫了邱艳艳一眼，是个美女。 邱艳艳穿了一件风衣，将身体紧紧裹住，脸上画了一个淡妆，很淡那种。 邱大江呵呵一笑：“闺女的事，之前多亏了邵队，今晚我是特意登门感谢的。” 邵旭刚明白，邱大江说的是邱艳艳霸凌同学的案子。 但这个案子呢，邵旭刚知道，但之前是刘立业负责的，邵旭刚基本上没有过问过。 所以，邱大江跑过来感谢他，绝对是无稽之谈。 邵旭刚心里更清楚，邱大江是为了大衡河那具尸体的案子来的。 看来，赵羽的推测是对的，邱大江应该跟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 邵旭刚淡淡一笑：“邱部长，您弄错了，那个案子是刘立业负责的，我没有过问过。” 邵旭刚猜到了邱大江的包里一定是现金，而且很多，当然不敢放他们父女俩进屋。 李万里说了，市领导都盯上这个案子了，邵旭刚怎么可能敢徇私枉法。 邱大江万万没想到，他找徐茂光帮忙，徐茂光给李万里打电话，李万里又去找邵旭刚，故意说是市领导关注这个案子，反而砸了邱大江自己的脚。 邱大江尴尬了一下，但他反应也快，笑着说道：“刘立业是邵队的手下，我当然得感谢他的领导了。” 邵旭刚淡淡说道：“我上面还有领导，代队长金健民，分管副局长李万里，局长肖振海。” 邵旭刚也不是这样怼人的性格，实在是市领导已经关注这个案子了，他不敢徇私啊。 邱大江没想到邵旭刚竟然是盐油不进，心里又怒又急，却也不敢发火。 他的命，就捏在邵旭刚手里呢。 这时，邱艳艳突然开始动了。 邱艳艳一把将风衣脱下来，里面竟然是一件黑蕾丝的低胸超短睡裙。 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身材，在黑蕾丝的映衬下，格外诱人。 “邵队，只要您能高抬贵手，放我爸一条生路，这一百万和我，都是您的了。” 说着，邱艳艳缓缓跪下来，伸手搂住了邵旭刚的左腿。 第212章 勾引目标转向赵羽 邱大江也很配合，立即将手中的包举起来，递到邵旭刚的跟前。 邵旭刚看了一眼邱大江手中的包，又看了一眼邱艳艳。 两百万。 一个万种风情的美女。 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邵旭刚着实有点扛不住。 邵旭刚终于明白，为何衡东市会有那么多的官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且，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随时都有可能出事，但他们仍然一如既往。 金钱和美女的诱惑力，能有几个人扛得住？ 邵旭刚只要轻轻点一下头，今晚他就能左手抱着二百万，右手搂着邱艳艳，人财两得。 可人财两得之后呢？ 邵旭刚突然想起了赵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赵羽更关心这个案子，一定会发现问题的。 到那时，赵羽还会顾及跟邵旭刚之间的这一点情分吗？ 肯定不会。 二百万，来不及花。 美女，只能享受几个晚上。 然后就是锒铛入狱，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 出狱之后呢，恐怕想找一份正经的工作都不可能，沦落为社会最底层。 人性，都是贪婪的。 但在贪婪之前，人首先想到的是先保全。 不顾保全的贪婪，很快就会出事。 邵旭刚深吸一口气，将刚刚冒出来的贪婪压了下去。 小小不言的，邵旭刚会接受，例如两条烟啊，一箱酒啊，什么的。 但这二百万和邱艳艳，邵旭刚无福消受。 “邱部长，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李万里局长还来找过我，说是市领导对这个案子很关注，让我尽快破案。” “所以，这个案子的结果是怎么样，我就得向领导怎么样汇报，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和篡改。” 邱大江呆了呆。 他明白，这一定是徐茂光的手笔。 好心办坏事？ 还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邱大江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了，想哭，却没有眼泪。 想笑，但嘴巴又张不开。 “邱小姐，请把你的手松开，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邱艳艳也呆了呆，只能松手，然后起身。 邵旭刚转身开门，进了屋，将邱大江和邱艳艳晾在了外面。 邱大江和邱艳艳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邱大江转身就走，邱艳艳将风衣捡起来，甩甩，穿上，跟在邱大江的身后。 “爸，邵旭刚不上套，怎么办，还有别的办法，或者别的人吗？” 别的办法？ 估计没有了。 别的人？ 邱大江眯了眯眼睛，脑海中突然冒出赵羽的身影：“除非，在邵旭刚结案之前，能搞定赵羽。” 赵羽？ 邱艳艳当然知道赵羽，霸凌的事就是赵羽翻出来的。 如果见了赵羽，邱艳艳恨不能从他身上咬下来两口肉，怎么能搞定他？ “赵羽只是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邱大江苦笑一声：“我自认为能在政府口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甚至于有时候能让领导按照我的意思办事。” “可赵羽更狠，杜宏志几乎都是他的傀儡，任何事情都听赵羽的。” 说着，邱大江看了邱艳艳一眼。 邱艳艳明白，一咬牙：“爸，你说吧，我怎么样才能勾引到赵羽？” 邱大江点了点头：“赵羽不差钱，所以只能用美色，只能是艳艳你出马。” “我打听过，赵羽这个人的生活很前卫，他平时工作忙，没时间收拾家务，所以每周末都会请一个小时工的保洁，将家里清理一遍。” “我会让你进赵羽经常联系的那家保洁公司，再让你被公司派去给赵羽收拾家务。” “到时候，该怎么样勾引赵羽，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邱艳艳冷哼一声：“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邱大江微微一叹：“现在，能救我的人，只有你了，艳艳。” 邱艳艳点了点头，一脸的自信。 第二天是周三，没什么事发生。 只是邱大江很关注大衡河捞尸案的进展情况。 周四，《中国诗词大会》的场地改造完工。 下午的时候，赵羽接到电话，就再去了一趟，这次没有带上方家镇。 有了卢月影在，方家镇就不需要再参与这份工作了。 赵羽来到的时候，卢月影已经在仔细地验收着了。 赵羽没有惊动卢月影，而是跟在她身后看着，看她是怎么验收的。 卢月影确实很认真仔细，仔细到都没发现赵羽跟她身后好一会儿了。 赵羽看了一会儿，暗暗点头，这丫头聪明得很，上次教给她的知识，她竟然全部吃透了。 而且，还有举一反三的能力，是个可造之才。 卢月影终于发现了赵羽，一脸的惊喜：“赵科长，您什么时候来的？” 赵羽含笑点头：“来了一会儿了，看你那么认真，我就没喊你。” 卢月影俏脸一红，笑着说道：“赵科长亲自交给我的工作，我肯定要认真负责啊。” 赵羽笑道：“你的水平快赶上我了，今天和明天是验收的时间，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等《中国诗词大会》顺利开播之后，我就找杜市长，为你请功。” 卢月影嘻嘻一笑：“谢谢赵科长。” “我的本事都是赵科长教的，要不，以后我就喊你师父，行不行？” 师父？ 赵羽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倒也古灵精怪的。” “行，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收个美女徒弟我当然乐意了。” “但是，人前的时候，可不能乱喊。” 卢月影风情万种地白了赵羽一眼，娇声道：“人家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分寸呢。” 赵羽不得不承认，卢月影绝对是杜楚冰级别的美女，对男人的诱惑力太强了。 难怪，当初李月义用尽卑鄙的手段，也要将卢月影搞上手。 收了卢月影这个女徒弟，以后就得多关照她，甚至于还有可能会经常接触，赵羽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是在玩火。 赵羽是有些心软了。 他明白，在衡东市的黑暗官场之中，如果失去了他的保护，卢月影一定活不成她期望的人生。 有了卢月影的帮助，周五上午，赵羽就完成了对《中国诗词大会》场地改造工程的验收。 这本来是城乡建设局的工作，可赵羽对他们实在信不过，就亲力亲为一次。 万事俱备，只等董卿等人周日来到。 但在周六，邱艳艳的计划也准备妥当了。 第213章 小时工邱艳艳 在01年的时候，很多人的消费思想还放不开，能省的钱都省了。 毕竟，当时中国的经济还没有开启高铁的模式，有点慢。 直到，申奥成功和加入WTO成功，中国经济才真正迎来高速发展的春天。 尤其是WTO，简直让中国经济一年一个新面貌，为后来能够与老美抗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呢，在01年的时候，家政公司并不多，生意也不太好。 尤其是衡东市这样的四线城市，而且经济和思想都很落后的地方，只有一家家政公司。 生意马马虎虎，不赔钱，但也赚不多。 正如邱大江打探出来的情况，赵羽每周都会从家政公司请小时工，将住处打扫干净。 因为是一室一厅一卫，请一个小时工足够。 今天，赵羽打过电话之后，家政公司很快就派小时工来了，正是准备了好几天的邱艳艳。 邱艳艳的准备，十分精心。 第一，邱艳艳没有任何化妆，连淡妆也没有，绝对的素颜出台。 美女就是美女，即便邱艳艳是素颜，但那美颜的容貌对男人也是极具杀伤力的。 第二，跟那晚勾引邵旭刚差不多，小时工的标准工作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背心。 背心很薄，微微透明那种，里面更是连胸罩都没有。 邱艳艳以前没有穿过背心，这次为了勾引赵羽，特意买了一件。 没想到，效果是出奇得好。 因为邱艳艳的身材本就饱满，将背心完全撑起来，尤其是那条绝对能塞进去一个粗大香蕉的沟沟，也能让男人致命。 第三，为了一开始不露出破绽，从未干过家务活的邱艳艳，真真切切地学了三天。 可以这样说，如果按照小时工的标准给邱艳艳打分的话，她现在绝对能够得七十多分了。 邱艳艳来到，让赵羽看了工牌。 或许是邱艳艳长得太漂亮了，赵羽忍不住问了一句：“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邱艳艳立即解释：“是的，先生，我刚来几天，今天有幸为您服务。” 家政公司的小时工，都是临时工，换来换去很正常，赵羽自然不会在意。 “行，你开始干活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羽只是多看了邱艳艳几眼，就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不过呢，赵羽觉得，邱艳艳有点眼熟，以前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是上一世见过，还是这一世见过，赵羽有点不确定。 一开始，邱艳艳是认真干活，不敢轻举妄动。 一是邱艳艳感觉得到，赵羽时不时看她一眼，似乎是认为她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应该在家政公司当小时工。 毕竟，家政公司的那些个小时工，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岁了。 二来，邱艳艳需要等着契机，等干活干出汗了，再把上半身的外套脱掉，露出那致命的白色背心。 这样的话，赵羽就不会怀疑，也就不会有戒备之心。 确如邱艳艳所猜测，赵羽确实时不时看她一眼，他是有点疑惑，但却不是怀疑。 可看了一会儿，赵羽发现邱艳艳的动作很是娴熟，而且是小时工的标准动作，也就不再多想了。 凑巧，手机响了，赵羽就不再关注邱艳艳了。 是邵旭刚打过来的。 “老赵，大衡河死尸案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经过这几天的排查，已经能够基本确定，死者的女儿曾被邱大江的女儿邱艳艳霸凌长达一年的时间。” “死者曾经多次向学校，向教育局反应，乃至报警，这事都没有得到妥善处理。” “反而是，死者的女儿因此被霸凌的程度更甚，以至于产生了厌学和轻生的心理。” “死者将女儿送到第二人民医院，一直没有放弃继续上告，开始往省里奔波。”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失踪了。” “据知情人提供消息，死者失踪的前两天，曾经被人威胁过，但死者没有屈服。” 这些情况，赵羽都知道。 上一世，邱大江出事之后，这些事件都曝光了。 赵羽立即说道：“老邵，继续调查，顺藤摸瓜，一定要让邱大江受到法律的严惩。” “前两次，邱大江分别找了邱书记和廖厅长求情，这一次他已经是黔驴技穷，再也无力回天了。” “而且，一旦查实之后，把前两个案件一起并过来，三罪并罚。” 听到这里，邱艳艳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手中的工具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赵羽听到动静，只是转首看了邱艳艳一眼。 邵旭刚说道：“好的，老赵。” 迟疑了一下，邵旭刚又问：“老赵，这几天，邱大江父女没有找你？” 赵羽一愣：“没有啊。” “邱大江不傻，他知道我一直是除恶务尽，怎么可能会找我呢，找我也白找。” 邵旭刚也觉得奇怪。 邱大江不是等死的性格啊。 一旦这个案子破了，三案合并，他是必死无疑啊。 邵旭刚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赵羽。 毕竟，他和赵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赵羽如果真的出事了，邵旭刚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除非他向那些人妥协，跟他们同流合污。 于是，邵旭刚就把周二晚上邱大江用钱和色诱惑他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邵旭刚又说道：“这都三天过去了，邱大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邱大江没有再找大领导去说情，那就一定用别的手段，反正他不可能等死。” “所以，我觉得，咱俩还是小心点为好，防备他有什么诡计。” 赵羽点了点头：“行，我会防备的。” “你那边抓紧破案，只要这个案子破了，就可以将邱大江抓起来，那么他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没办法施展了。” 邵旭刚点头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赵羽点上一根烟，仔细思考刚才邵旭刚的话。 确实，邱大江不是等死的人。 虽然在邵旭刚那里失败了，但邱大江一定还会继续自救。 这时，赵羽听到邱艳艳向自己这边走来。 赵羽转首一看，邱艳艳已经脱掉了外套，身上只有意见白色的背心。 “先生，您不用动，我先收拾茶几。” 来到赵羽跟前，邱艳艳弯下腰，开始收拾茶几，胸口正对着赵羽。 第214章 原因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官员过不了美人关，栽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赵羽再一次深切体会到了。 赵羽正对着的这幅图案，而且是会动的图案，绝对是美轮美奂到了极点。 饶是赵羽定力极高，但此刻也无法将目光转开，身体本能起了反应。 邱艳艳一直在低头干活，似乎不知道赵羽在盯着她看。 但邱艳艳心里明白，也能感受得到，赵羽在看着她。 邱艳艳心中窃喜，也更加紧张，因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如果今天她又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根据刚才赵羽和邵旭刚的通话内容，邱大江必死无疑。 新人小时工？ 年轻又美貌？ 穿了这么一件诱惑男人的背心？ 熟悉的面容？ 邱大江绝不会束手待毙？ 几个因素加在一起，赵羽突然醒悟，这个小时工是邱艳艳。 赵羽彻底明白了。 邱大江真是好算计啊，竟然来了这么一手美人计，几乎是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邵旭刚及时打了这个电话。 如果不是赵羽见过邱艳艳的照片，只不过是学生照。 赵羽还真是没办法将一个小时工跟霸凌同学的邱艳艳联系在一起。 明白了，知道了，赵羽将目光从邱艳艳的身上转走，而且是起身来到门口，开门出去。 邱艳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赶忙直起腰来，莫名其妙地望着赵羽。 这样勾引都不起作用？ 这个赵羽到底是不是男人？ 在学校的时候，邱艳艳不但喜欢霸凌女生，还喜欢勾引男人。 邱艳艳勾引的男生，都是让她十分讨厌的人。 邱艳艳故意在他们跟前搔首弄姿，甚至于慢慢脱掉外衣，只穿内衣，展现出迷人的身材，看得那些男人口干舌燥，眼珠都不眨，更是口水不停地咽。 但是，因为邱艳艳的老爹是市里的领导，这些男人都不敢动手。 邱艳艳就喜欢欣赏他们的丑态，还会用照相机拍下来。 勾引归勾引，但邱艳艳的心里对任何男人都讨厌，从不让男人碰她。 就算她现在谈的男朋友，也不过是邱艳艳的挡箭牌，平时也就是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这一次，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的亲爹，邱艳艳绝对不会舍了自己。 可是，才刚刚开始，然后就毫无征兆地失败了吗？ 赵羽打开门之后，转过身来，淡淡说道：“不用打扫了，你可以回去了，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跟家政公司结算。” 邱艳艳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邱艳艳的脸色刷一下苍白之极，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羽望着邱艳艳，淡淡说道：“邱艳艳，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你爸做过的事情，或许你不完全知道，但可以回去问问他。” “中国的法律，不是摆摆样子，不是为人情而设。” “中国的官员，也不全都跟你爸一样，能够被钱和色打倒。” “你们想尽各种办法托关系，找人情，甚至于不惜勾引邵旭刚和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们戕害过的人。” “尤其是那些个人命，他们死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继续当官，继续发财，你觉得公平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被霸凌的女孩子，如果你爸是孩子的父亲，你们会怎么想？” 邱艳艳突然娇躯一颤，以往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邱艳艳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间顿悟了，心中悔恨无比。 这种话，没有人对她说过。 就算是邱大江，也没有教育过她，只是帮她擦屁股，解决后续的麻烦。 就算是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因为邱大江的缘故，没人敢招惹邱艳艳，更不可能给她讲道理，教育她了。 邱艳艳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掩面痛哭：“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但却太晚了，我好后悔，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我这些道理啊。” 赵羽微微皱眉，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邱艳艳的诡计，引他上前。 所以，赵羽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将门关上了。 不然的话，哭声传出去，天知道邻居们会怎么想，怎么传。 一个跪着哭，一个站着看，相距不近，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 足足五六分钟，邱艳艳才慢慢停止了哭泣，但娇躯依然还是上下起伏着。 虽然邱艳艳的诱惑还是那么大，但在赵羽的眼里，却已经丝毫不为之所动了，反而是一个危险的符号。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不是勇士，更不是智者，而是傻帽行为。 终于，邱艳艳彻底安静下来，站起身，低着头，先穿回衣服，再继续帮赵羽打扫房间。 赵羽搞不清邱艳艳想干什么，也不问她，只是打开门，去门口抽烟等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邱艳艳结束了工作，拿起背包，也出了门。 邱艳艳望着赵羽，神色复杂：“赵科长，谢谢您，您是第一个给我讲做人的道理，教育我的人。” “您说得对，人做错了事情，就得接受惩罚，不然这个世界就会乱套了。” “谢谢您，希望以后还能见到您，再聆听您的教诲。” 赵羽不知道邱艳艳的话是真是假，点了点头，又随口问了一句：“邱艳艳，我想问一句，你为何要霸凌同学？” 邱艳艳微微一叹：“我很不幸，出现在一个家暴的家庭。” “我妈是农村的，早早嫁给我爸，但她没文化，长得也很普通。” “我爸当官之后，看不起我妈，刚开始只是骂，后来就动手打她。” “因为我妈的娘家人都要靠我爸，所以我就一直忍着，从我五岁的时候忍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喝药自杀了。” “那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悲伤，因为我也沉浸在霸凌的快乐中。” “我认为，弱小者就该被强者欺负，我妈死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邱艳艳的眼睛再次湿润。 “赵科长，再见，真心感谢您。” 说完，邱艳艳转身离开。 望着邱艳艳的背影，赵羽微微一叹，几乎每一个霸凌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缺爱的家庭。 第215章 半疯癫 “啪”的一声，邱大江狠狠一记耳光甩在了邱艳艳的脸上，打得邱艳艳差点原地转个圈。 这还是邱大江第一次打邱艳艳，而且下手这么重。 从小到大，邱大江都不舍得动邱艳艳一根手指。 哪怕是邱大江打老婆习惯了。 哪怕是邱艳艳因为霸凌同学而不停惹祸。 可这一次，当邱艳艳回到家，将勾引失败的事告诉他，再劝他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邱大江咆哮了，愤怒了，出手了。 “你这个不孝女，你竟然劝我投案自首？” “你知道那几条人命都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我在给你擦屁股，都是你惹的祸。” “如果不是你，老子怎么能到这一步？” 邱艳艳捂着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是我对不起您，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替您去死。” 邱大江继续咆哮：“说得好听，你这个不孝女，你能替老子去死吗？” “老子生你，养你，给你最优越的生活，出事帮你善后，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吗？” “啪”的一声，邱大江越说越怒，扬手又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邱艳艳的右脸上。 邱大江还不解气，再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邱艳艳的额头上。 家暴的熟悉感觉来了，邱大江红着脸，将邱艳艳当做了曾经的老婆，一阵拳打脚踢。 邱艳艳没有求饶，也没有哭，只是抱着头，蜷着腿，任凭邱大江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身上。 邱大江打了五六分钟，自己也累了，神智也略略恢复，就停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不住粗喘。 “你…你这个不孝女，真是气…气死老子了。” “那个姓赵，到…到底给你许…许了什么好处，你连自己的…的亲爹都要害。” “我明白了，你俩一定…一定勾搭成奸了，他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邱艳艳一声不吭，只是坐起身来，蜷起腿，抱着膝盖。 突然，邱大江从椅子上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艳艳，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 “艳艳，求求你，帮我求求赵羽，让他放我一马吧。” “艳艳，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 邱艳艳望着邱大江，微微一叹：“爸，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好得没话说，我应该十倍回报你，对不对？” “可是，从小到大，你对我的不是真的好，而是一种溺爱，溺爱其实就是一种害。” “如果我第一次霸凌同学，你不是帮我善后，而是能这样打我一顿，我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会成为一个好孩子。” “还有，你问过我，为什么喜欢欺负同学吗？” “你打我妈的时候，我发现你很畅快，打完之后，似乎很快乐，很过瘾。” “单位和社会上的不顺心事，似乎在你打完我妈之后，就完全解决了。” “所以，我也学你，欺负同学，果然很过瘾，以至于就上瘾了。” “还因为你，老师、校长，甚至于我的朋友和亲戚，没有人敢教育我，使得我越来越错。” 顿了顿，邱艳艳继续说道：“赵科长识破了我的身份，我跪着求他放过你，但赵科长没有答应。” “赵科长给我说了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这才明白自己这些年错得有多离谱，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错了。” “爸，你生了我，养了我，给我优越的生活，这些我都承认，也很感激。” “可是，你教育过我吗，你打我妈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给我锦衣玉食，却毁了我的三观，你说你是爱我，还是害我？” 邱大江呆呆的表情，竟然无言以对。 邱大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教而不善，父母之过。 这句话，高中的时候邱大江就知道。 只是，有了孩子之后，邱大江竟然忘到了九霄云外。 生死关头啊，邱大江只是愧疚了那么一下下，就再次转为一脸的冷漠。 “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该是你报恩我的时候了。” “邱艳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帮不帮我？” 邱艳艳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叹：“爸，不是我不想帮你，赵科长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官，他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 “你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件不可能的事情上面，倒不如赶紧想想，怎么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吧。” “如果你投案自首了，我会去求赵科长，求他尽可能地从轻处理你。” 邱大江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得很。” “邱艳艳，你这个不孝女，老子为了你，背负了三条人命。” “到头来，你竟然劝老子去投案自首，去送死？” “三条人命，是个死。” “多一条人命，也是死。” “你的命是老子给的，今天老子就把它收回来。” 说着，邱大江大步来到餐桌跟前，一把抓住喝了半瓶的红酒，再回到邱艳艳跟前，咬着牙：“邱艳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帮不帮我？” 邱艳艳看了红酒瓶一眼，微微一叹，缓缓闭上眼睛：“死了，对我来讲，或许是解脱。” “妈妈，你等着我，我去找你了。” 邱大江已经被求生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更加恼怒，抓着酒瓶，对着邱艳艳的天灵盖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哗啦”一声，酒瓶碎了，红酒和玻璃碎渣四散飞溅。 邱艳艳惨叫一声，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邱大江瞬间后悔，望着昏迷不醒的邱艳艳，再看看手中的半截红酒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呆立了一会儿，邱大江长叹一声：“既然早晚躲不过，还是投案自首吧。” 邱大江将半截酒瓶扔进垃圾桶里，望着邱艳艳，依然恨意不减，咬着牙：“既然你不救我，那就一起死吧。” “等到了那个世界，看我怎么样收拾你们娘俩。” 能说出这话，证明邱大江的心态处在了半疯癫的状态。 邱大江换了一件衣服，没有打电话喊救护车。 “砰”的一声，邱大江狠狠摔了门，离开了家。 声音太大，竟然把昏迷的邱艳艳给惊醒了。 第216章 最后的通话 快中午了，赵羽正准备开车去武警支队接了杜楚冰，然后一起吃饭。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也不完全陌生，是邱艳艳的，她刚才来之前给赵羽打过电话。 赵羽皱了皱眉头，准备挂掉。 但赵羽忽然想起邱艳艳之前的反应，似乎有所悔悟，犹豫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 不等赵羽开口，里面就传来邱艳艳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赵羽一愣。 什么情况？ 又是全套？ 不等赵羽开口问，邱艳艳解释道：“我…我爸爸用酒瓶砸…砸了我的头，我…我快…快要晕过去了。” 赵羽飞快地思考一下，立即问：“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帮你喊救护车。” “我家住…住在行署家属院三…三号楼一单…单元二楼东…东户。” “好，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喊救护车。” 不管邱艳艳有没有什么阴谋，只要赵羽喊了救护车，有医生和护士，任邱艳艳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赵羽打了120电话，喊了救护车之后，也立即下楼，驱车赶往行署家属院。 赵羽要看看，邱艳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羽跟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这个时候，邱艳艳已经陷入了昏迷，叫门没有人答应。 还好，赵羽从窗户可以看到，邱艳艳确实躺在客厅，具体情况不知。 于是，赵羽就跟医生一起，强行破门而入。 邱艳艳的头顶，一直向外流着血，脸色略显苍白，情况着实有些危险了。 一阵忙活之后，邱艳艳被抬上了救护车。 望着救护车绝尘而去，赵羽才松了一口气。 赵羽没有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依然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武警支队找杜楚冰。 这段时间的恋爱，使得赵羽和杜楚冰之间的感情进展很快。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再加上二人之间本就有过婚约，进展能慢嘛。 但在去武警支队的路上，赵羽却在想邱大江和邱艳艳之间的事情。 这俩人本是一伙的，邱大江怎么会对亲生女儿下这样的狠手呢？ 而且，用酒瓶砸了邱艳艳之后，邱大江连救护车都不喊，就离开了家呢？ 父女俩合演的苦肉计？ 还是说，邱艳艳被他给教化了？ 赵羽暂时不知道答案，一切都只能等邱艳艳醒来，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就在赵羽快要到达武警支队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邱大江的电话。 赵羽犹豫了两秒钟，接通了电话。 邱大江的声音有点阴沉：“赵羽，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我输了。” “我准备找邵旭刚自首，大衡河的那具尸体是我让人杀了之后，沉下去的。” “赵羽我第一次求你，以前的事情求你既往不咎，求你再去我家，救救艳艳。” “确如她所说的，我生了她，养了她，却没有教好她。” “我害了艳艳，也害了我自己，我是咎由自取。” “赵羽，我老婆被我害死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求你帮我照顾她。” 赵羽明白邱大江的意思，三案合一，邱大江必死无疑。 如果只是大衡河的沉尸案，邱大江又主动投案了，死刑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照顾邱艳艳嘛。 赵羽不差钱，如果邱艳艳是真心改过了，倒也不是没可能。 赵羽淡淡说道：“如果只是大衡河沉尸案，你觉得对另外两个家庭，是不是不公平？” 打蛇必须打死，这是官场的规则。 不然，一旦邱大江有机会反击，等于是赵羽给自己制造麻烦。 邱大江心中一沉，这是他最担心的结果，果然如此。 赵羽继续说道：“至于邱艳艳，如果她是真心改过，我可以帮你照顾她。” “但是，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邱艳艳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会新仇旧账一起算。” 邱大江微微一叹：“放心吧，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确实被你感化了。” “赵羽，我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 “你要了我的命，毁了我的一生，但却救了我的女儿，让她不再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赵羽，艳艳虽然从上学就没好好混过，但我知道，她是个很干净的女孩。” “我不是让你娶她，但我知道，她肯定喜欢上你了。” “为了你的那番话，她竟然宁愿跟我这个当爹的翻脸，我从没有见过她为一个男人这样过。” “好了，我的话就这么多，一切拜托你了。” 说完，不给赵羽再开口的机会，邱大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其实，说到最后，邱大江自己也明白了，他活不成。 就算赵羽网开一面，没有三案合一，邱大江没有被判死刑，那些跟邱大江有关系的官员，会让他继续活着，成为一个隐患嘛。 官场的规矩有时候是很残忍的，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实的，只有死人才是最合适的背锅侠。 有的时候，某个官员一跳而下，很多事情就不会再查下去了。 邱大江在给赵羽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抱着那么一丝的求生欲望的。 但被赵羽拒绝之后，邱大江立即就反应过来了，也就彻底放弃希望。 赵羽开车来到武警支队的门口，杜楚冰已经在等着了。 赵羽下车，将准备好的鲜花送给杜楚冰。 杜楚冰接过花，习惯性又来一句：“下次别再买了，我的房间都快放不下了。” 赵羽笑道：“放下放不下，是你的事。” “买不买，是我的事。” “你爱不爱我，我不管，反正我爱你。” 杜楚冰红着脸，心里甜滋滋的，却白了赵羽一眼：“油嘴滑舌。” 赵羽笑着问道：“那晚，我在你们支队喝多了，你照顾我一晚上，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不然，小冰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油，我的舌头很滑呢？” 杜楚冰大羞，举起花去打赵羽：“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赵羽一把抓住杜楚冰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柔声问：“小冰，我想亲你，已经想好久了。” 杜楚冰芳心大乱，挣脱不开，目光闪烁之极。 尤其是赵羽的灼灼目光，让杜楚冰第一次生出逃避的心思。 “别…别…这里不行。” 说完，杜楚冰就后悔了，她这等于是答应了啊。 第217章 杜楚冰的初吻 赵羽当然大喜之极，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意外了。 原本，赵羽只是故意逗逗杜楚冰，谁想到梦想成真了。 这也意味着，杜楚冰对他是十分满意，不然她是绝不可能这样答应的。 赵羽一把将杜楚冰抱起来，原地转了三圈，哈哈大笑道：“小冰，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向你发誓，这辈子如果娶不了你，我就不结婚了。” “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找个没人打搅的地方。” 杜楚冰本来还有那么一丝的后悔，但听了赵羽这番话，那一丝后悔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有的人，发一百个誓，发一万个誓，都是屁话，没人会相信。 但赵羽的话，杜楚冰相信。 因为这个小插曲，赵羽临时更改了吃饭的地点，换了一家西餐厅，而且是带包厢的那种。 杜楚冰听赵羽退之前的饭店，重新订了西餐厅的包间，知道他要做什么，心情立即就紧张起来。 初吻啊。 杜楚冰能不紧张嘛。 不娶她，这辈子就不结婚了。 单单是这句话，就让杜楚冰不能不答应，不能再反悔。 至于两个人最后能不能真正走到一起，一起努力就行，此生无悔。 像赵家和杜家这样的家庭，除非破门而出，不然就只能生活在家族的安排中。 到了西餐厅，赵羽看出杜楚冰的紧张，故意给她讲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牛排被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赵羽接到了邵旭刚的电话，说是邱大江自首了，承认那三起命案都是他一个人操纵的。 而且，邱大江还把他雇的人也都交代了，都是同两个人。 这就意味着，邱大江即将成为历史。 但邵旭刚很奇怪，问赵羽：“老赵，你把邱大江怎么了，这才几天时间，竟然自首了？” 赵羽笑道：“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切……”邵旭刚当然不相信，但既然赵羽不想说，他也就没再追问。 邱大江主动投案，当然让他省了不少的事。 然后，赵羽又给杜宏志打了一个电话，将邱大江投案的事情说了。 杜宏志也奇怪，问是怎么回事。 赵羽对杜宏志不会隐瞒，便将事情的经过对杜宏志讲了一遍。 杜宏志听了，点了点头：“小羽，你做得很好。” “既然你答应了邱大江，就照顾好邱艳艳吧。” “嗯，你最好把这事跟小冰说一下，免得日后发生什么误会。” 赵羽答应下来。 杜楚冰一直听着赵羽打电话呢。 在赵羽挂了电话之后，杜楚冰就立即开了口：“我支持你。” 这在赵羽的意料之中，但他仍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冰，你不吃醋？” 杜楚冰淡淡一笑：“咱们这种家庭，女人能吃醋吗？” “况且，这又是婚前。” 赵羽一阵沉默。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男人婚前的生活作风一般都是很放得开的。 毕竟嘛，有钱，有地位，有资源，就算是睡什么明星，或者歌星，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呢，一旦结婚之后，十有七八都会收敛。 也有不收敛的，但必须得是媳妇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低限的原则，就是不能影响婚姻。 因为是家族之间的联姻。 说实在的，这样的规则对男人而言，绝对是太人性化了。 对女人而言，略有些不公平。 没办法，很多大家族都继承了一些古风。 不管男女，从小耳濡目染，从小接受的家族教育，就是这样的。 赵羽忍不住抓住杜楚冰的手：“小冰，你放心，我和邱艳艳之间绝对……” 不等赵羽把话说完，杜楚冰淡淡一笑：“赵羽，这种话不要乱说。”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除非你不爱我了。” “再说，你我之间能不能走进结婚礼堂，还是个未知数。” 赵羽微微一叹，点了点头：“我明白，说不如做。” “我爱不爱你，就交给未来的行动吧。” 杜楚冰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吧，一会儿就凉了。”赵羽松开杜楚冰的手，招呼她开始吃牛排。 “吃过饭，你带我去医院，看望一下邱艳艳吧。” “我想见见她，听听她的故事。” 赵羽点头答应下来。 答应了邱大江，赵羽就不能再对邱艳艳不管不问了。 不过呢，答应之后，赵羽对杜楚冰眨了眨眼睛：“不过呢，在吃过饭之后，去医院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杜楚冰明白，俏脸一红，低着头吃饭，没有回应。 赵羽吃得很快，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 杜楚冰吃得很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羽吃完牛排，擦了嘴，立即就来到杜楚冰身边坐下。 杜楚冰就更紧张了，刀叉直接就从手中掉在了牛排上。 赵羽笑眯眯地接过刀叉：“小冰，我喂你。” 说着，赵羽切下一小块牛排，却是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咬住。 接着，赵羽就把脸凑过去。 原来是这种喂法。 杜楚冰立即就红了脸，身体本能向后撤去。 可赵羽有防备，伸手揽住了杜楚冰的身体，将她往自己怀里塞。 杜楚冰没办法了，只能缓缓闭上一双美眸，呼吸也有点急促了。 没有牛排，杜楚冰很快就发现，碰到她嘴唇的不是牛排，而是赵羽的嘴唇。 杜楚冰立即就睁开了眼睛，却因为太近，她已经看不到赵羽的表情了。 赵羽的另外一只手也搂过来，将她彻底塞进了自己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的饱满，品尝着诱人的红唇，赵羽突然感觉到，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赵羽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当年他第一次亲吻谢晓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只是，这一次，赵羽的感觉更强烈。 当年，在第一次亲吻谢晓渝的时候，赵羽忍不住，或者说是本能动手了。 准确说，是袭胸。 但今天，赵羽忍住了，他只是紧紧搂住了杜楚冰，只是品尝她的初吻。 赵羽不想过于唐突佳人，他要慢慢采摘这朵最美丽的花朵，慢慢品尝杜楚冰的味道。 再说，今天能得到杜楚冰的初吻，已经是意外之喜，赵羽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想给杜楚冰留下这样的印象。 第218章 人渣升级为禽兽 赵羽带着杜楚冰，来到中心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没办法，杜楚冰的初吻，赵羽足足品尝了半个小时，依然还觉得不过瘾。 可杜楚冰害怕了。 因为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赵羽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如果继续这么亲下去，杜楚冰担心她和赵羽都会走火，控制不住自己。 能答应跟赵羽接吻，其实就代表着杜楚冰全方位地接受了赵羽，她也不会抵触跟赵羽发生更深一步的关系。 但是，就像赵羽所想的那样，杜楚冰也不希望她和赵羽的亲热关系发展太快。 越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就会越不珍惜。 虽说，杜楚冰认可赵羽的人品，但在男女感情上，人品不代表一切。 有些负心的男人，偏偏就真的不是坏人。 有些对老婆从一而终的人，可能双手都是黑的。 锁了车，赵羽牵着杜楚冰的左手，一起去急诊科。 赵羽没给邱艳艳打电话，毕竟邱艳艳一定会被送到急诊科，到地方随便一问就能找到。 果然，赵羽带着杜楚冰来到急诊科之后，轻易就问出了邱艳艳的病房。 病房的窗户，在里面被人用帘子拉上了。 赵羽拧了一下门，但没能拧动。 怎么回事？ 邱艳艳拉了窗帘，还把门反锁了？ 赵羽的心头，立即就浮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不好，邱艳艳要轻生了。 顾不上许多，赵羽向后退了一步，狠狠一脚踢在门上，将门踢开了。 赵羽的想象中，会有两种可能的场景。 第一，床上空空的，窗户大开，邱艳艳已经跳楼了。 第二，床上空空的，窗户大开，邱艳艳站在窗边，还没跳。 可是，赵羽踢门闯入之后，没有看到这两种场景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副他万万没想到的场景。 邱艳艳躺在床上，头上已经被包扎过了，缠着白色的纱布。 关键是，邱艳艳的病房服的扣子被完全解开，那个白色的背心也被掀到了脖子的位置。 一双新剥鸡头傲然挺立，但它们的主人却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一个男医生，站在窗边，弯着腰，双手撑在床上，张着嘴，就要准备去啃一只“鸡头”。 听到动静，男医生吓了一跳，赶忙直起身来，向门口看去。 周瑾焕？ 赵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渣医生，现在更应该叫畜生医生。 赵羽大怒，一个箭步上前，不等周瑾焕反应过来，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就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咔嚓”一声，周瑾焕的鼻梁骨断了。 不等周瑾焕来得及惨叫，赵羽再出一拳，狠狠打在了周瑾焕的左眼上。 周瑾焕终于来得及惨叫了，但赵羽的第三拳也到了，狠狠打在了周瑾焕的右眼上。 左右眼都受到重击，周瑾焕无法再睁眼了。 赵羽左手猛地一甩，周瑾焕的身体就踉踉跄跄地向赵羽身后的墙撞过去。 “砰”一声，周瑾焕的脑袋撞在了墙上，直接被装晕过去了。 赵羽这才向床上的邱艳艳看过去，赶忙将她的背心扯下来，护住那一双新剥鸡头，然后再将她的病房服扣好。 像周瑾焕这样的人渣，男人恨，女人更恨。 杜楚冰来到周瑾焕的跟前，抬起脚，对着周瑾焕的裆部，狠狠踢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周瑾焕的嘴里发出，几乎传遍了整个楼层。 同时，周瑾焕也醒了，双手捂着裆，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赵羽看到了，浑身立即就起了鸡皮疙瘩。 赵羽看着周瑾焕，都觉得疼，估计周瑾焕现在应该是痛不欲生吧。 昏迷中的邱艳艳，也被周瑾焕的惨叫声给惊醒了。 看到赵羽，邱艳艳大喜，一把抓住他的手：“赵科长，您来了，快请坐，我去给你拿饮料。” 邱艳艳还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以为是自己家里。 赵羽赶忙阻止住邱艳艳：“别动，这里是医院，你受伤了，需要好好养几天。” 邱艳艳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邱艳艳看到了杜楚冰，也看到地上翻滚的周瑾焕，一脸的迷茫：“赵科长，他们是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门口也已经站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但却没有人敢进来。 “没事，我去把噪音处理一下。” 赵羽将邱艳艳的手拿下，大步来到周瑾焕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拽出了病房，扔在走廊的地上。 然后，赵羽将病房的门关上。 掏出手机，赵羽给周书平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对他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周书平又惊又怒，没想到他这个不成器的堂侄又给他惹祸了。 上次的事情之后，周书平不敢让周瑾焕坐门诊了，让他只负责病房。 谁想到，今天无意中看到昏迷不醒的邱艳艳，周瑾焕又起了色心。 如果不是赵羽和杜楚冰恰好来到，周瑾焕铁定就得手了，而邱艳艳也不可能知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果不是杜楚冰阻止赵羽继续吻她，如果两个人亲吻起来没头没尾，邱艳艳今天这个大亏就会吃定了。 邱艳艳听赵羽打电话，也是又羞又怒，更是一阵后怕。 “赵科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我……” 忽然，邱艳艳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念头：赵羽也看到了她的上身，不知道赵羽有没有趁机摸几下？ 随即，邱艳艳就“呸呸呸”了，暗想，赵科长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龌龊的事情。 况且，旁边还有这个她不知道名字的美女呢。 但在邱艳艳的内心深处，却又很希望刚才赵羽真的抓了她的胸。 慕强，崇拜英雄，是任何一个怀春少女都躲不开的情结。 只不过，有的女孩能遇到，有的女孩遇不到罢了。 “艳艳，她叫杜楚冰，是我的女朋友。” 邱艳艳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开口喊了一声：“嫂…嫂子好。” 杜楚冰俏脸一红，赶忙说道：“喊我姐吧。” “嗯，冰姐好。” 问题少女，一旦改邪归正，真是可以变成一个乖乖女。 接着，赵羽将邱大江投案自首，以及托他照顾她的事，对邱艳艳讲了。 邱艳艳突然心情复杂之极。 第219章 不要脸 三条人命，哪怕邱大江是投案自首，恐怕至少也会是无期徒刑。 如果邱大江还有点别的什么事，死刑的可能性极大。 妈妈跳楼了，爸爸如果也是死刑，或者无期，邱艳艳这辈子的人生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过了。 赵羽会照顾她，可怎么照顾呢？ 赵羽有女朋友，以后会结婚，会生孩子，会有自己的家庭。 而她邱艳艳算是赵羽的什么人呢？ 虽然邱艳艳一直都把邱大江当做人渣看待，可真有一天要失去这个人渣爸爸，邱艳艳突然涌起了浓浓的失落感。 杜楚冰握着邱艳艳的手，宽慰她：“艳艳，以后我和赵羽会照顾你的。” 邱艳艳对杜楚冰勉强一笑：“谢谢你，冰姐。” “冰姐你不但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很善良，我真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姐。” 杜楚冰心下一动：“艳艳，以后你就做我的干妹妹吧，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邱艳艳眼睛一亮：“好啊，冰姐，以后咱俩就是真姐妹了。” 杜楚冰也很开心。 在杜家，她是唯一的小公主，除了哥哥，就是弟弟。 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妹妹，杜楚冰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赵羽也觉得这样挺好。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女孩，怎么着都得避嫌。 这件麻烦事，以后可以交给杜楚冰了。 就在三人高兴的时候，一件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了。 周书平急匆匆地来到：“赵科长，事情有点不太妙。” 赵羽微微皱眉：“周瑾焕？” 周书平赶忙点头：“是。” 原来，赵羽打周瑾焕那几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修养几天就能复原。 可是，杜楚冰的那一脚，含恨而踢，踢得又准，直接把周瑾焕给踢爆了。 周瑾焕叫嚣着，一定要告杜楚冰，要让杜楚冰坐牢。 周书平怎么劝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得赶紧过来告知赵羽一声。 断子绝孙，绝对是不可化解的仇恨了。 赵羽听了，冷笑一声：“周瑾焕这种人渣，禽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只是踢残了他，让他以后不能再对女人动歪心思，算是便宜他了。” 周书平微微一叹：“赵科长，话是这么说，可情况对弟妹不利啊。” “毕竟，周瑾焕可以死不承认他对邱艳艳有非礼的举动。” 确实，病房里面没有监控。 当时邱艳艳昏迷。 香艳的现场，也被赵羽给破坏了。 这么一来，赵羽和杜楚冰指认，周瑾焕死不承认，这案子就没法定。 周书平最为难。 一边是不成器的堂侄，一边是得罪不起的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偏向谁都不好。 杜楚冰可不怕，冷冷说道：“周院长，艳艳是我干妹妹，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 “等我回武警支队，会向团长和政委汇报这事。” “到时候，团长和政委会跟市里的乔书记和杜市长交涉这事。” 周书平大吃一惊：“弟妹你…你是……” 赵羽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周院长，忘了介绍了。” “我女朋友，杜楚冰，在武警支队担任营长职务。” 周书平再吃一惊，眼珠子就乱转了。 赵羽又说道：“上一次，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已经打了市长热线，投诉周瑾焕。” “上次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所以我相信，周瑾焕做过的龌龊事，肯定会还有。” “刚才艳艳也说了，她不在乎名声，一定要将周瑾焕告到底。” “我准备，在全市范围内征集线索，同时让市刑侦支队介入调查。” “估计在周瑾焕伤愈之前，一定能征集，或者调查到一些线索。” 一个武警支队，一个市长热线，绝对能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得周瑾焕喘不过气来。 周书平心里明白了。 就算周瑾焕再怎么告，也是无济于事。 如果真把赵羽和杜楚冰给惹急了，恐怕周瑾焕的后半辈子准备在监狱里度过吧。 周书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忙改口：“赵科长，杜营长，我估计是周瑾焕太疼了，所以才会放一些狠话。” “等他的疼痛减弱点，估计就能冷静思考，不会再说冲动的话了。” “赵科长，杜营长，你们忙，我再去那边看看情况。”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跟赵科长电话沟通的。” 说完，周书平就又急匆匆地跑掉了。 赵羽和杜楚冰相视而笑。 赵羽笑道：“小冰，咱们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衡东无敌。” 杜楚冰俏脸一红，啐了赵羽一口：“谁跟你是夫妻，不要脸。” 赵羽哈哈大笑道：“人不要脸，天地难管。” “男人不要脸，才能娶上好老婆。” 杜楚冰真拿赵羽没辙，白了他一眼，干脆不搭理他了。 邱艳艳看在眼里，心里满是羡慕。 如果，邱大江夫妇的关系和睦，像赵羽和杜楚冰这样恩爱，她怎么会成为一个问题少女呢？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邱艳艳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遇到了赵羽，重新走回了正轨。 不然，邱艳艳不敢想象，自己最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邱艳艳望着赵羽，心中暗想，我一定要报答他，这个拯救我人生的男人。 虽然邱大江那一下砸得很重，给邱艳艳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但总体问题不算太大。 因为周瑾焕的事，邱艳艳的心里对医院也有了阴影，说什么都不肯在医院继续住，更别说过夜了。 赵羽征求了一下医生的意见，就带着邱艳艳出院，回家静养去了。 回到邱家，杜楚冰陪在邱艳艳床边说话，赵羽又帮忙将满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地板上的红酒酒渍给收拾干净了。 邱大江投案自首，很快就轰动了衡东市官场。 先是潘成学，再是徐茂明，然后是邱大江，前后一个半月，衡东市就落马了两位正处级干部和一位副处级干部。 最可怕的是，徐茂明和邱大江都是被逼无奈投案自首的。 能逼着处级干部主动投案自首，这得是一种多高明的手段吧。 所以，随着徐茂明和邱大江的先后自首，赵羽彻底名震衡东市官场。 所有人都在想，下一个人会是谁。 第220章 《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 周日下午。 洪武义开车，带着赵羽来了省会东州市，来机场接人了。 路上无聊，赵羽就喊了杜楚冰和卢月影一起。 毕竟，董卿是女人，这边也得有女人作陪嘛。 这么一来，总人数就是八个人了，赵羽让洪武义开了一辆十一座的金杯中巴汽车。 董卿四个人的飞机，到达时间总共也就差了不到一个小时。 卢月影不是太激动，因为董卿还不是日后的那个全国知名的顶流主持人。 但一路上卢月影也没闲着，拉着杜楚冰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几乎一刻都不带停的。 赵羽觉得暗暗好笑，杜楚冰是个不喜言语的性格，但她身边的人，不管是布尔多娜，还是卢月影，以及邢晓雅，都是这种叽叽喳喳的性格。 赵羽坐在副驾驶，则是跟洪武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洪武义的身上有军人的风采，也是一个正直的人。 转业之后，洪武义在市政府小车班待了差不多十几年了，见识过不知道多少领导。 所以，洪武义对杜宏志和赵羽很是佩服。 能在衡东市这种官场形态下出淤泥而不染，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杜宏志和赵羽还能够强劲反击，硬生生从黑暗的路途中杀出了一条光明之路。 洪武义对很多领导看不惯，所以也就谈不上尊重，只是尽好自己当司机的本职工作就行。 可在杜宏志跟前，包括赵羽跟前，洪武义表现出来的尊重是很明显的。 天地之间有杆秤，这秤砣是老百姓，这话真的不假。 第一个下飞机的，正是董卿。 二十八岁的董卿，风华正茂，更是事业的起步，整个人可谓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董卿明白，这个《中国诗词大会》能让她的事业成功阶段压缩。 至于能压缩多少，就要看这个节目的效果了。 主持人只是一方面，还有舞台现场、选手质量、专家水平，以及全国人民对诗词的热爱程度，等等。 即便效果不怎么好，但能够主持关于诗词的电视节目，也算是迎合了董卿的喜爱，她也是很乐意一直主持下去的。 人嘛，不能什么事都要过于注重利益。 爱好，更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个人从事自己喜爱的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心情就会愉悦，多巴胺的分泌都会多一些，至少有利于长寿。 接到董卿之后，赵羽跟她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个是才女，一个是才子，绝对的惺惺相惜。 不到二十分钟，王立群教授也下飞机了。 第三个到达的是易中天教授，最后是刘震云老师。 四个人是从不同的城市赶来，航班不同，自然有早有晚。 相比于主持人和教授，赵羽跟刘震云老师更能聊到一起。 因为赵羽也是到处投稿，更有想法写网文小说挣钱，说起来跟刘震云老师都算是撰稿人。 只不过，一个是自由撰稿人，一个人是体制内撰稿人。 晚上。 在衡东大酒店，杜宏志设下酒宴，欢迎董卿四人的来到。 作陪的，还是赵羽、杜楚冰和卢月影。 别的人，杜宏志一个没喊。 杜宏志的做事风格，就是这么霸气。 按照正常惯例，杜宏志得喊上常务副市长、分管副市长、宣传部长、电视台长，甚至于衡东师专的校长，等等相关人员。 酒桌上，杜宏志没谈《中国诗词大会》的事，半个字都没谈，只说是赵羽全权负责。 从这句话，董卿等人就看出来了，杜宏志对赵羽的信任程度，也使得他们对这个节目有了一定的期望。 在从机场到衡东市的路上，通过简单的交流，他们几个都认可了赵羽的文采和能力。 尤其是赵羽的方案，简直是完美无瑕，而且更是引领这个时代的潮流了。 还有场地，他们几个下午也简单参观了一下，着实是大开眼界。 就算是央视的那些个节目场地，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赵羽设计的这个，至少超前这个时代二十年。 四个人都暗暗奇怪，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超前的眼光，实在是跟年龄不匹配啊。 第二天。 周一。 赵羽让方家镇代行他的工作，他则是去了节目现场，过方案、彩排。 准备工作，必须要充足。 因为没有了邱大江，方家镇代行赵羽的工作，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董卿四人对赵羽的佩服也越来越高，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几乎是什么都懂，什么都精通，像是一本《百科全书》。 最后，董卿都忍不住摸了摸赵羽的脑袋，慨叹一声：“小羽，你知识如此渊博，都是怎么装进你脑子里的呢？” 赵羽哈哈大笑道：“无他，唯读书耳。”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逗乐了。 有才华，有能力，体制内却又没有那种官架子，更是颇为幽默，董卿四人都觉得这一个节目没白参加，认识了赵羽这样的人间奇男子。 周二，《中国诗词大会》的第一期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广告赞助是不可少的。 第一期的广告赞助，只有一个，就是楚羽影音公司。 赞助费五十万。 这五十万，是江秋晨出的。 江秋晨从顾梦东的手里得了五十万，又从任广安的手里也得了五十万。 其中五十万江秋晨用来给张雪芬治病，另外五十万赵羽就投入楚羽影音公司，算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江秋晨不知道楚羽影音公司百分之五股份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就震惊之极了。 节目之中，赵羽会让刀郎、凤凰传奇、乌兰托娅分别上台亮相，各演唱一首歌曲。 最后，刀郎会趁着这个节目宣布，楚羽影音公司的第一张专辑，正式发布。 因为方案完美，彩排顺利，所以今天的正式录制，没有半点问题，几乎都是一遍过。 只有几个小瑕疵的地方，再重新录制了一下。 中午十二点不到，录制工作彻底完成。 还有一个小插曲。 节目设置的是四个评委，赵羽只请了三个，于是他就凑了一个数。 谁想到，赵羽在诗词方面的精通程度，绝对不在另外三人之下。 总之，节目录制一切顺利。 接下来，只等着效果了。 下午，董卿四人婉言拒绝了赵羽的旅游邀请，纷纷告辞了。 今晚黄金时间，《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节目会在衡东市电视台首播。 第221章 第一期的擂主竟然是…… 第一期《中国诗词大会》的擂主，赵羽实在是没想到。 竟然是邢宇菲。 邢宇菲早就出院了。 那一跳，邢宇菲保住命了，王晓玥也保住命了。 但邢宇菲为了自己的学生，不惜以身犯险的事迹，被各个媒体争相报道。 毕竟，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五号教学楼坍塌之事，已经惊动了中央。 虽然，因为赵羽的缘故，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这种豆腐渣工程的恶劣程度，已经是令人发指。 调查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基本上调查清楚了。 除了工程公司的相关人员之外，还牵涉到了不少人。 有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的，有城乡建设局的，有财政局的，还有区里和市里的一些人，加在一起足足三十八个。 但是，一把手没有一个，全都是副职，或者科员。 背锅，是官场的常态。 因为没有人员伤亡，对于这个调查结果，从下到上基本上都认可了。 杜宏志有些不满意。 可有个副省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上面的意思，不再深究，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杜宏志也懂得一些规则，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或许是作为回报吧，听说赵羽的荣誉称号已经被批复了，很快就能到他的手里。 杜宏志和赵羽明白，肯定是乔家芳暗中运作了。 毕竟，这事如果闹得太大的话，乔家芳想要再进步一下，当副省长，绝对不可能了。 一栋楼，成就了赵羽，也成就了邢宇菲。 如果不是那一跳，赵羽也不可能认识邢宇菲，邢宇菲也就未必会知道《中国诗词大会》的事。 至少，《中国诗词大会》的第一期，邢宇菲会完美错过。 赵羽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衡东市第一实验小学，竟然藏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赵羽明白，用不了多久，很多荣誉都会向邢宇菲扑面而来，如优秀老师、衡东好人、见义勇为、优秀班主任、五一劳动，等等。 距离邢宇菲提拔成学校的中层领导，也一样是为时不远了。 邢宇菲也是超级兴奋，想感谢赵羽，但赵羽太忙了，根本顾不上搭理她。 妹妹邢晓雅给邢宇菲打电话祝贺的时候，得知邢宇菲想感谢赵羽，就立即拍拍胸脯，说是保证能帮她约到赵羽，请他吃饭。 当然，今天不合适，赵羽还得招呼那四个贵宾。 送他们去机场，赵羽就没再跟着了，只是让洪武义开车，让杜楚冰和卢月影随同。 录制完成，但还有最后一关，就是剪辑。 因为拍摄是从各个角度同时的，最后要汇总成一个长视频，就需要去芜存菁。 因为主题是在主持人、选手席、百人团、嘉宾席方面，主要是剪辑观众席的视频，工作量就小了许多。 不然的话，若是跟电影或者电视剧那样的剪辑，工作量可就庞大了，今晚休想播出。 赵羽忙到下班，最终定稿了，只等晚上黄金时间播出。 恰好，杜楚冰和卢月影也从送完人回来，赵羽就喊着她俩一起吃饭。 想起下午的时候，邢晓雅打电话，说是等赵羽有空了，她姐姐邢宇菲想请吃饭，赵羽就给她打电话，把她们也喊着。 今晚的饭局，必须要找一个有电视的地方才行，不然就会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刀郎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再说，今天也是楚羽影音公司第一张专辑发布的日子，必须要庆贺。 来不及让司玉美再去买菜做饭，赵羽就让距离刀郎家最近的一个饭店，将饭菜做好，给送过去。 然后，赵羽还将司玉美姐妹三个、布尔多娜、凤凰传奇、乌兰托娅都喊了过去，好好庆贺一下。 大家接到赵羽的通知之后，都是立即动身，一起赶往刀郎的家里。 刀郎也得到赵羽通知了，赶忙让朱梅将客厅的茶几收拾一下，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卢月影、邢宇菲和邢晓雅，以及被邢晓雅拉过来的夏卉子，都是第一次参与这个大集体，都是很兴奋。 尤其是卢月影，她在现场听了刀郎三人唱歌，认定他们日后一定会大火。 当得知布尔多娜和司玉妙、司玉爽也分别都有一首歌在专辑里，卢月影就缠着她们，非要让她们唱一唱了。 听完她们三个唱歌，卢月影秒眸一转，又缠上杜楚冰了：“冰姐，你让师父也给我写一首歌，好不好嘛。” “我的嗓音也很好的，大学里经常参加学校的演出。” 杜楚冰笑了，看了赵羽一眼，点了点头：“行，让你师父根据你的声音帮你写一首歌。” 卢月影高兴坏了，搂着杜楚冰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冰姐，你真好。” “冰姐，我爱你。” 杜楚冰闹了一个大红脸，啐了卢月影一口：“死丫头，赶紧起来，把我的脸都弄上口水了。” 卢月影笑嘻嘻地一跳而起，又去缠赵羽了：“师父，几天能写好呢？” 邢晓雅也可怜巴巴地来到杜楚冰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冰姐，我的亲姐，比我亲姐还亲的姐姐，你也让羽哥给我也写一首呗。” 杜楚冰直接被邢晓雅给整乐了，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天下还有比亲姐还亲的姐姐吗？ 杜楚冰含笑点了点头：“行，我替赵羽答应了。” 然后，杜楚冰又看到一脸可怜巴巴的邢宇菲和夏卉子。 邢宇菲和夏卉子跟赵羽和杜楚冰没那么熟，所以就拉不下脸去求杜楚冰。 杜楚冰确实是面冷心慈，又说道：“宇菲和卉子要是喜欢，让赵羽也帮你们写歌。” 邢宇菲和夏卉子大喜：“谢谢冰姐，冰姐真好。” 现在的杜楚冰已经彻底将自己定义为了赵羽的女朋友，或许是因为两人已经发展到了亲吻的程度了吧。 刀郎和朱梅对视一眼，皆是暗想，赵羽这家伙确实是怪才，楚羽影音公司恐怕会被他打造成一个歌星快速生成地。 小插曲之后，黄金时间到了。 衡东市电视台首播《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节目，所有人都停下了吃喝和说话，将目光汇聚到了电视机上。 包括刀郎的两个可爱小宝贝：罗添和罗昊月。 第222章 杜宏志的馊主意 第二天。 赵羽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卢月影的电话。 “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节目的收视率创下衡东市电视台的新高。” “而且，是甩了好几条大街的那种新高。” 这个消息，当然在赵羽的意料之中。 赵羽笑着说道：“放心吧，今晚的黄金时间，《中国诗词大会》会重播，收视率会再创新高。” 这是赵羽在方案中的设定。 虽然衡东市对《中国诗词大会》节目的宣传力度比较大，但毕竟这是一个新节目，观众的认可度还不存在。 可若是一旦首播成功，口碑效应就会起来，昨晚没有看《中国诗词大会》的人今晚极有可能会等着播放。 而昨晚看过一遍的人，未必不会再重温一遍。 所以，赵羽料定，今晚的收视率一定会超过昨晚。 连续播出三遍之后，下一步就是东华省电视台转播了。 如果东华省电视台转播效果良好，杜宏志就会联系中央电视台进行转播。 到那个时候，《中国诗词大会》这个节目就是彻底成功了。 刀郎的歌，凤凰传奇的歌，乌兰托娅的歌，会红遍大江南北。 楚羽影音公司也会一炮打响，成为开业就是巅峰的存在。 名和利，自然都会滚滚而来。 卢月影嘻嘻一笑：“师父，可别忘了给我写歌哈，冰姐答应过我了。” 赵羽白眼直翻。 杜楚冰承人情了，后续的事是他来做。 不过呢，昨晚赵羽也报复了杜楚冰。 布尔多娜先开车，将赵羽送到他的招待所楼下。 然后，赵羽把布尔多娜赶下车，搂着杜楚冰是一阵狂吻，差点把杜楚冰吻得喘不过气来。 今晚，赵羽又得寸进尺了一下，放过杜楚冰的小嘴之后，又吻了她的左耳垂。 赵羽是过来人，知道怎么刺激女人的兴奋神经，一会儿亲，一会儿吸吮，一会儿轻咬，让杜楚冰实在抵挡不住，娇躯颤抖不已，死死搂着赵羽。 两个人都不知道，车窗外，布尔多娜几乎把脸都贴上了，偷看了整个过程。 因为把布尔多娜赶出去半个多小时，自己跟赵羽在车里亲热，所以回武警支队的路上，杜楚冰有点心虚，一言不发。 而布尔多娜更心虚，因为她偷看了整个过程，也不知道赵羽和杜楚冰发现了没。 所以啊，整个路上，百灵鸟布尔多娜也是一句话都没吭。 “放心吧，明天我就把歌词给刀郎，让他谱曲。” 卢月影大喜：“多谢师父，师父真好。” “但是，你唱歌不专业，需要让刀郎他们点拨点拨你。” “如果点拨失败，我这歌可就不会给你了。” 卢月影几乎是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挂了卢月影的电话，赵羽见杜宏志来了，就赶忙去了他的办公室，将这事汇报了一下。 杜宏志点了点头：“创下收视新高，肯定是在意料之中。” “接下来，就看省台的播放效果了，这一环是最重要的。” 赵羽明白，《中国诗词大会》必须要在省台也创下收视新高，省台才会向央视申请，不然杜宏志连操作的机会都没有。 赵羽不担心，他有十足的把握。 杜宏志又笑着问道：“那个楚羽影音公司，是你弄的吧？” 赵羽知道这事瞒不住，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我送给小冰的礼物。” 杜宏志叹道：“这个礼物，可是不小。” 楚羽影音公司的股份，除了刀郎的两成股份，以及江秋晨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外，其余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都是杜楚冰的。 只是，这件事情赵羽没有告诉过杜楚冰，只是向杜楚冰要过她的银行卡账号。 因为楚羽影音公司还没有盈利，所以杜楚冰暂时没有感觉到。 昨晚的《中国诗词大会》，杜宏志也从头看到尾。 虽说杜宏志看过赵羽的方案，也对赵羽十分信任，但毕竟这不是小事，杜宏志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担心。 昨晚看完了整场节目，杜宏志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在看到赞助商是楚羽影音公司，又发现那三首歌的作词都是赵羽，杜宏志就明白了。 楚，是杜楚冰。 羽，是赵羽。 楚羽影音公司就是赵羽弄出来的。 第一期《中国诗词大会》，等于是帮楚羽影音公司做了广告，打响了第一炮。 从这三首歌，以及刀郎宣布楚羽影音公司的第一张专辑发布，杜宏志就能明白，背后的利润会有多大。 而赵羽竟然把这么大的利润都送给了杜楚冰，也能表明赵羽对杜楚冰的歉意，以及赵羽对杜楚冰的爱意。 杜宏志看了赵羽一眼：“万一，最后杜家还不同意呢？” 赵羽淡淡一笑：“就算是我对小冰的补偿吧。” “当然，我对不起小冰的，不是金钱能偿还的。” “但杜家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杜宏志赞许地点了点头：“做男人，就该像你这样，有担当，大气。” “我觉得，只要你和小冰一起努力，我再推波助澜一下，最好让你爸妈也动起来，我相信结果一定是美好的。” 赵羽和杜楚冰从假恋爱变成真恋爱的事，杜楚冰没有瞒着杜宏志，因为她需要杜宏志帮忙，准确说是帮赵羽。 杜宏志这番话提醒了赵羽。 对啊，既然杜楚冰原谅了他，既然他俩已经正式谈恋爱，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一些赵志和与薛琳，以及妹子赵丹一声。 不然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若是再在京城帮赵羽物色女孩子，万一被杜家知道了，岂不是坏事？ “嗯，我一会儿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一声。” 杜宏志最后又来了一句：“如果情况实在很糟糕的话，你们可以先把生米做成熟饭。” 赵羽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这种馊主意，竟然出自杜宏志的口？ 赵羽突然觉得，杜宏志应该是他的亲叔叔，而不是杜楚冰的亲叔叔。 杜宏志也是老脸一红，呵呵尬笑几声：“当然，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咱们当然得先一起努力嘛。” 赵羽点了点头，暗想，亲了嘴，亲了耳朵，接着就该是脖子，然后…… 嗯，距离生米做成熟饭，也不算是很远了。 第223章 粗俗易懂 “真的吗，儿子？” “哇塞，儿子，你太棒了，不愧是妈的好儿子，妈真是太高兴了。” 果然不出赵羽所料，薛琳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就跳了起来，哇哇大叫着。 赵羽一阵无语。 他这个老妈，什么都好，就是遇事沉不住气，跟个小孩子似的。 “哎呦，我的老妈，您小点声好不好，别被人听到了。” “毕竟，杜家还没原谅我呢。” “如果被杜家知道了，岂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对我和小冰的感情发展肯定不利。” 薛琳赶忙四下看看，迅速将声音压低：“对不起，儿子，我刚才实在是太高兴了。” “赶紧告诉妈，你和小冰发展到哪一步了，是牵手，还是拥抱，还是亲上嘴了？” 赵羽：“……” 摊上这么一个八卦老妈，赵羽还真是有点无奈。 “我不知道，你去问小冰吧。” 薛琳一愣：“你这孩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种事，我能问人家小冰嘛，真不懂事。” 在薛琳的眼中，赵羽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在社会上，别人的话薛琳都会思考一下，包括赵志和在内，但唯独在赵羽和赵丹这里，他俩说什么，薛琳就信什么。 “老妈，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告诉这个消息，有三件事情交代。” “哎呦，当领导了，讲话都是一套一套了，还三件事情交代，难不成你连老妈都算计？” “赶紧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妈都接着。” 赵羽直翻白眼，自己的这位老妈，有时候说话就有点粗俗易懂。 赵羽直接都怀疑，她这位老妈是不是大家闺秀出身。 薛家，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 “第一，你们别再给我到处物色女孩子了。” “不然，被杜家的人知道了，只会给我和小冰制造麻烦。” 薛琳赶忙点头：“以前不知道你和小冰好上了，以后我们肯定不会再给你物色女孩子了。” 赵羽继续说：“第二，这件事情务必要先瞒着杜家。” “等以后，我混好了，杜家有可能接受我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第三，咱家尽量多跟杜家走动走动，但也不要太明显。” “例如，你没事可以拉着小冰的妈妈逛街或者吃饭什么的，费用我会给你报销。” “切……”薛琳立即不屑一顾，“你把你老妈想象成穷光蛋了是咋。” “逛个街，吃个饭的钱，你老妈还是掏得起的。” “啧啧，听你小子口气这么大，似乎是发财了吧？” “姓赵的，我可警告你，你敢利用职务之便乱来，老娘直接把你拉黑，不认你这个儿子。” 赵羽一阵无奈：“薛琳同志的儿子，会是那么不堪的人嘛。” 薛琳这才笑了：“那是，我薛琳的儿子，肯定是最优秀的。” “不对，你小子把老娘我牵着鼻子走了。” “反正我警告你，不但不能贪财，也不能好色，绝不能做出对不起小冰的事情。” “如果你有生理需要，可以找你那个前妻解决，你现在不是把她制服了嘛。” 赵羽：“……” 赵羽直接怀疑，是不是女人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谢晓渝两次这样求他，绝不复婚，只是彼此解决身体的寂寞，但都被他拒绝了。 现在，连他的老妈都给他出这样的馊主意。 若不是谢晓渝跟薛琳之间从来没联系过，谢晓渝连薛琳的名字都不知道，恐怕赵羽绝对会怀疑她俩之间通气了。 赵羽实在不想跟薛琳再继续聊下去了，两个人的思维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妈，宏志叔给我打电话了，咱们回头再聊。”赵羽果断地找理由挂了电话。 “呼……”赵羽长出一口气。 虽说跟谢晓渝结婚，是一件十分错误的事情。 但赵羽觉得，离开京城，远离薛琳，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赵羽一直在京城，估计每天被薛琳絮絮叨叨，绝对能让他提前抑郁。 当然，赵羽也明白，这就是爸和妈的不同。 赵志和跟赵羽，平素没什么多余的话语。 正事说完，基本上就是直接挂电话。 但是，父子的心是在一起的，彼此都互相关心。 但薛琳一旦跟赵羽打电话，只要赵羽不挂电话，绝对可以从白天喷到晚上。 那边，薛琳挂了电话，整个人还处在极度的兴奋中。 自从赵羽破门而出，离开赵家，薛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了。 “欧耶……”薛琳忍不住，在空中挥舞了一拳，怪叫一声，跟个初中女生似的。 赵羽和杜楚冰的事，一直都是薛琳心中的一块疙瘩，偏偏又无法解开。 可今天，赵羽竟然带来了这个好消息，几乎让薛琳感觉着像是在做梦。 但是，薛琳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哎呦，疼。 不是做梦。 是真的。 薛琳立即就给赵志和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赵志和也惊呆了。 这个情况，是赵志和做梦都不敢去想的。 “好，不愧是我赵志和的儿子，好样的。” 薛琳立即撇嘴：“老赵，咱儿子随我多一些吧。” 赵志和赶忙改口：“是，是，是，老婆大人，你是主要功劳。” 薛琳这才高兴起来：“老赵，今晚早点回家，咱们庆贺一下，然后再商量一下。” “儿子那边很给力，咱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还得好好帮他。” 赵志和立即说道：“对，咱们必须要好好合计一下。” “这次是小羽和小冰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薛琳开心地说道：“行，晚上我做几个菜，把小丹也喊回来，咱们三个一起合计。” “小丹虽然年龄小，但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或许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嗯。”赵志和点头道，“如果吃饭的时候，商量不出来办法，咱俩晚上在被窝好好商量。” “上次我听小丹吐槽，她没有弟弟或者妹妹，挺遗憾的。” 薛琳立即俏脸一红：“不要脸，你想死啦，都多大年纪了，老娘可不会再给你生了。” 赵志和嘿嘿一笑：“宝贝儿你说不生，咱就不生，今晚咱俩纯玩。” “不要脸，晚上看你表现，我先挂了。” 第224章 釜底抽薪之计 果然，《中国诗词大会》的第二场播出，收视率再创新高，远远高出昨天。 而且，有很多的IP是衡东市之外的。 显然是衡东市的一些市民电话告知了外地的亲朋好友。 另外一个好消息，楚羽影音公司发行的第一张专辑第一天的销售量已经达到了十万张。 当然，这只是刚刚开始。 因为《中国诗词大会》的影响力目前基本上只在衡东市，所以这张专辑的影响力也只是在衡东市。 随着《中国诗词大会》影响力的继续扩张，天下霸唱这张专辑的销售量自然就会越来越火爆。 不着急，时间会印证一切的。 至于《中国诗词大会》的第二期节目，赵羽也不着急。 等央视转播的时候，再在屏幕下面打一行字幕，公布第二期海选的时间也不迟。 到那个时候，赵羽相信，全国的诗词爱好者都会报名参加海选的。 在这之前呢，赵羽还有几项工作要提前布局。 第一，就是跟移动公司合作，开通短信报名平台。 到时候，只要通过短信的方式，发送到指定的特服号码上，就能够报名成功。 当然，报名成功，可不代表你就可以参加了，还有第二步，就是摇号。 摇号，就是把所有报名的人都编上序号。 例如，一共有十一万人报名，按照报名的时间，取前三万名。 然后，再弄三万个带数字的小球，放进一个大容器中，每次摇出十个，共计摇出一千人。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广告收入嘛。 毕竟，摇号的时间会很长，中间一定会插播广告的。 第三，广告招商。 第四，旅游招商。 《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赵羽存了小私心，就是帮助楚羽影音公司打响名声。 而从第二期开始，赵羽就是公事公办，准备开始旅游招商，欢迎投资衡东市的旅游景点了。 毕竟，赵羽还想吸引全国各地的观众，来到《中国诗词大会》的录制现场。 可以通过网络答题的方式，进行观众海选。 每一期被选中的观众，都会获得衡东市的旅游门票卡。 意思是，不管你去衡东市的任何一个旅游景点，全都免门票。 除此之外，还会获得一个《中国诗词大会》的一个精美纪念品。 赵羽相信，只要有人肯来投资，各个旅游景点的配套住宿、餐饮等等设施，会很快到位。 而衡东市需要做的，就是修路，将各个旅游景点的公路修缮。 第五，就是产业园区尽快提到日程上来。 这样意味着，赵羽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 现在，赵羽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前的赵羽，尽量干好工作，辅佐杜宏志将衡东市治理好，目的是为了补偿杜家，也为了报复谢晓渝，让她后悔。 而现在，赵羽的想法则是要让杜家看到他的才能，让杜家看好他，再给他一次娶杜楚冰的机会。 乔家芳给杜宏志打了一个电话。 “老杜，《中国诗词大会》办得不错，效果和口碑都是炸裂那种。” “省台已经选定了黄金时间，连续播出，收视率一定也会创下新高的。” “接着，省台会往央视报送，相信效果也是一样。” “听说，这个节目从设计到最后的录制，都是小赵同志全程指挥，对吧？” 杜宏志摸不清乔家芳是什么意思，只得点头道：“是。” 乔家芳笑着说道：“小赵同志担任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以来，工作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这样的好同志，咱们不能光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荣誉称号的事，国务院已经审核通过，不日就会颁发下来。” “我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小赵同志的职级往上提一下，也算是对他这些日子以来工作的肯定和嘉奖嘛。” 杜宏志明白了。 乔家芳这是要将赵羽提拔为副处级。 乔家芳这是打算将赵羽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的位子上挪走。 一旦赵羽变成了副处级，乔家芳就可以以让赵羽去基层锻炼为理由，给他一个代行一把手的职务。 例如，某区的代区长，或者某县的代县长。 然后，乔家芳会建议杜宏志按照上次竞聘的结果，用第二名担任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 第二名那个人，是邱大江的人。 还有市政口秘书长的人选，不管杜宏志用谁，都不可能跟他一心。 很简单，因为杜宏志和赵羽的搞法，是要断了所有领导的灰色收入。 你想啊。 在他们两个上位之前，这些领导们每个月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灰色收入。 可是，杜宏志和赵羽操纵了市长热线，又弄出一个访谈室，吓得那些官员们小心谨慎，不敢再过分了。 就像财政局的招标，直接被赵羽砍断了暗标的可能，相关领导哪一个会不恨他。 衡东市的官场是这样的风气，不是一两天就形成的，往上不知道能追溯多少年。 可你们非要逆水行舟，强行夺走大家既得的利益，虽然得了民心，却也引发了官怒。 所有当官的都跟你们作对，你们要是能过得舒坦才怪。 乔家芳这一手，绝对是相当漂亮。 表面上看，乔家芳是一心为公，不让立下大功劳的人寒心，是为赵羽好，足以能赚得有功必赏的好名声。 可实际上呢，乔家芳是釜底抽薪之计。 只要将杜宏志和赵羽分开，不让赵羽在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职位上，他们两个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波来了。 不得不说，乔家芳确实老谋深算。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掐向杜宏志和赵羽的命脉。 可惜的是，赵羽是两世为人，又不是那种热衷于削尖脑门往上钻的性格。 在乔家芳提议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他的用心，并告诉了杜宏志。 所以，杜宏志听了乔家芳的提议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点了点头：“乔书记说得对，有功的人确实必须受到嘉奖。” 见杜宏志没有反对，乔家芳也不意外：“既然这样，下周一的常委会上，我就让老祁提议，你我都同意，这事就定了。” “好。”杜宏志一口答应下来。 第225章 你准备对谁下手？ 挂了乔家芳的电话，杜宏志就把赵羽喊到了他的办公室，将这事告诉了他。 “乔书记有些着急了，等常委会通过你的副处级决议之后，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让你去某个区当区长，或者去某个县当县长。” “我估计着，让你当县长的可能性最大。” “第一，可以远离市里。” “第二，县长上面有县委书记压着，足以让你束手束脚。” 其实，乔家芳的原本打算是，邱大江腾出市政口秘书长的职位，就可以从别的副秘书长提拔一个上来。 然后，再提拔赵羽当一个副秘书长，将他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挪走。 可乔家芳从杜宏志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他对这些个副秘书长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杜宏志的这个想法，并不为过。 毕竟杜宏志从上任到现在，才只是两个多月，时间确实太短了。 正常情况下，半年之内杜宏志是不会提拔市政口的干部的。 半年啊，还有三个多月。 再让赵羽在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蹦跶三个多月，天知道衡东市会让赵羽折腾成什么样子。 乔家芳还想再仕途上更进一步？ 做梦去吧。 所以，乔家芳准备加快速度，甭管用什么办法，只求早点将赵羽从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位子上弄出去。 赵羽的想法跟杜宏志一样，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之前的一系列操作，太赶了，连乔书记都吃不消了。” “我估计，等第四期访谈结束，乔书记只怕会是一天都等不了。” 杜宏志问：“这一次的访谈，你准备对谁下手？” 赵羽淡淡一笑：“电视台台长李月义。” “《中国诗词大会》圆满成功，接下来，我还会继续在综艺节目方面推进，开发别的节目。” “所以，电视台台长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李月义没有台长的能力，更是人品低劣，使得整个电视台犹如一团乱麻。” “部门职责不明，用人只靠关系，遇事向后退缩，只会迎奉领导。” “所以，我准备拿下李月义，将电视台好好整顿一番。” “不然的话，等各个节目开启之后，电视台呈给外人的面貌，也会影响我衡东市的形象。” 杜宏志点了点头：“好，还是那句话，但凡是对衡东市发展有利的，你只管放手去干，凡事有我。” “好的，宏志叔。” 赵羽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邵旭刚的电话。 “老赵，那个假护士，要杀秦玉珏的那个，在里面跟人发生冲突，被失手打死了。” “那个打死她的犯人，也畏罪自杀了。” 赵羽听了，双眉微皱。 嘿，徐茂光真是好手段啊。 衡东市的公检法司，几乎就是他徐茂光的天下了。 但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也不可能是了。 不过呢，单看这一件事情，徐茂光处理得确实很漂亮。 至少，那个假护士死了，杀她的人也死了，徐茂光就等于是抹掉了所有的证据。 秦玉珏的案子，似乎算是彻底终结了。 可赵羽心里明白，徐茂明被他逼得投案自首，他与徐茂光之间就结下了无可化解的仇恨。 这两条突发的人命，也使得徐茂光彻底从若隐若现变成了完全隐入暗面。 而这样的对手，是最狡猾的，也是最难对付的。 关键是，徐茂光经营衡东市公检司法多年，到处都是他的亲信和耳目。 一旦徐茂光倒了，他的这些亲信和耳目只怕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所以，赵羽面对的对手，不单单是徐茂光一个，而会是很多。 但赵羽不怕。 打铁须得自身硬。 赵羽自身没有任何把柄和破绽，就不担心对方的进攻再猛烈。 官场上的陷阱，无非是权力的诱惑，金钱的诱惑，以及美色的诱惑。 金钱和美色，赵羽都经历过，不怕他们再来多少次进攻。 至于权力的诱惑，赵羽更不在乎。 赵羽立即对邵旭刚指示：“继续调查，不要放松。” “从那个假护士，以及杀死假护士的人入手，调查所有的外围人员，要做出一副让对方以为咱们必须对这个案件调查到底的假象。” “而暗中呢，则是以调查徐茂明为主。” 邵旭刚立即就明白了：“你是想要扼断徐茂明的生路，逼着他坦白从宽。” 赵羽呵呵一笑：“行啊，老邵，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了如指掌。” 邵旭刚哭笑不得：“你都说得那么明了，我要是再领悟不了，这个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也就别干了。” 赵羽笑道：“老邵，好好干，跟着杜市长绝对前途无量。” “到时候，不管是衡东市公安局局长，还是省厅刑侦总队的大队长，都是有可能的。” 一个好的领导，需要具备在合适的机会给手下人画饼的能力。 也就是说，对每一个手下的想法，必须要门清。 邵旭刚的孜孜追求，是为了出人头地，说白了是想身居高位。 至于邵旭刚身居高位之后，会贪财，还是会贪色，赵羽现在不知道，但他须得给他，才能让邵旭刚甘心为他办事。 如果邵旭刚真的飘了，很不像话，赵羽不介意拽他一把，让他落马。 养肥了再杀，这是官场的一概套路。 毕竟，官员犯事与普通人犯罪是一个特性，如果约束不了，就只能等出事之后，再用法律制裁他们。 邵旭刚听了这话，果然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立即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老赵，咱从来不会掉链子。” 赵羽笑道：“行，杜市长都看在眼里呢。” 邵旭刚又说道：“老赵，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衡东师专那个自杀的女生。” “那个证人已经找到了，但他不敢作证，害怕会遭到廖远海的报复。” “但是呢，赵钢这边提供的线索，我们进行了一些排查，但证据还是缺乏，不足以将其定罪。” 赵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只要徐茂明心理防线崩溃，不管是朱玉华，还是徐茂光，都会被他咬出来，对吧？” 邵旭刚点了点头：“不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第226章 你没有机会了 这一场斗争，从赵羽上位开始，从赵羽跟潘成学之间的博弈开始，就已经正式打响。 在衡东市官场，杜宏志和赵羽就是异类。 至于邵旭刚、刘立业和骆晓丹，只能算是杜宏志和赵羽的爪牙。 一旦杜宏志和赵羽被打败了，他们这些爪牙自然也就失去了锋芒，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战斗已经停不下来了。 杜宏志的压力也不小，他对付的都是厅级干部。 处级，以及处级干部一下，赵羽全盘接下了。 市长热线，固然是一个很锋利的武器，但后续的调查，须得有邵旭刚三人这样的爪牙。 光他们三个爪牙还不够，所以赵羽就再弄了一个访谈室。 而访谈室一些问题的定性，也得需要邵旭刚三人帮忙提供证据才行，另外一部分则是赵羽上一世的记忆。 周五，是第四期访谈室节目的录制。 这一期的特邀嘉宾，就是衡东市电视台台长李月义。 当李月义接到通知的时候，先是惊讶，随即就是担心，因为姜朝阳被赵羽收拾得不轻。 而李月义和赵羽之间，有一个卢月影的存在。 所以，李月义确定，这一期节目，赵羽一定会把他收拾很惨。 既然这样，李月义干脆也就不再哀求赵羽。 因为李月义从姜朝阳那里了解到，姜朝阳也曾求过赵羽，但赵羽根本就没有理会。 接到通知之后，李月义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做准备工作。 衡东市电视台存在哪些弊病？ 其实，李月义心知肚明。 能到正处级的职位上，没有笨人，反而都是精明之极。 李月义不是不知道，也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决这些弊病。 但是，李月义不去做。 因为做了之后，他就会失去很多的好处。 可既然面对访谈室了，李月义就不得不认真做一个方案，先应付了这一期的访谈再说。 至少不能出现姜朝阳那样的情况，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浑身大汗，着实是丢人之极。 憋了一个晚上，李月义还真是弄出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方案。 电视台的弊病，李月义能想到的，全都列出来了。 改进方案，李月义也是斟酌再三，尽量完美化。 至少，让观众们听了，李月义的诚意很大。 再说了，电视台和医院能一样嘛。 电视台就算风气再怎么不好，也只是内部管理，以及电视节目的呆板化，远不如医疗方面的影响力之大。 第二天上午。 李月义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市政府九楼。 访谈室，跟市长热线，以及赵羽和杜宏志的办公室，是一层楼。 见赵羽的办公室开着门，而且里面只有赵羽一个人，李月义就敲门进去了。 “哎呦，李台长，怎么来这么早啊。”赵羽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但屁股都没有动一下。 李月义大步走进来，笑着说道：“我来向赵科长汇报工作，当然得提前来。” “这是我昨晚痛定思痛，总结出来的弊病，以及改进方案，还请赵科长帮忙指点一下。” 说着，李月义将手稿放在了赵羽的桌子上。 “不敢，不敢，我拜读一下，李台长请坐。” 赵羽拿起手稿，开始仔细看起来。 赵羽不得不说，这个李月义还真是有一定的水平。 这些弊病确实很到位，改进意见也是很中肯。 如果衡东市电视台真的按照这个方案整改，保证一定会焕然一新。 但赵羽心中冷笑，你李月义早干什么去了？ 除了钱，就是女人，还有就是削尖脑袋往上送礼，想通过歪门邪道的方式升官。 赵羽呵呵一笑：“李台长厉害啊，这些问题很尖锐，改进意见也都是一语中的。” “我估计，今天的访谈节目一定会很出彩。” 李月义略有嘚瑟，但嘴上却还不得不谦虚：“哪里，哪里，是赵科长的《中国诗词大会》节目着实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因此反思了很多。” “今天的访谈节目中，我一定会当着衡东市所有观众的面，表达一下我对赵科长的感激。” 李月义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赵羽的马屁。 顿了顿，李月义又说道：“我听说，董卿收了小卢当徒弟，这是好事啊。” “所以啊，我跟几位副台长商量了一下，将小卢调到制作部的综艺节目组，专门负责综艺节目的制作工作。” 这件事情，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 什么跟几个副台长商量一下，没有的事，是李月义直接拍板定下来的，让副台长王翔飞通知到卢月影本人。 只不过呢，卢月影没把这事当做多大的事，以为是赵羽给李月义打了招呼呢，所以就没有对赵羽说。 赵羽点了点头：“董卿确实对小卢夸赞有加，说小卢绝对是优秀主持人的苗子。” “不然的话，以董卿的水平和眼光，怎么可能会随便收徒呢。” “毕竟，《中国诗词大会》播出之后，用不了多久，董卿就会成为全国最著名的主持人之一。” 这番话，李月义是半点也反驳不了。 《中国诗词大会》第一期节目，不管是彩排，还是首播，以及次播，李月义都是看了的。 对于董卿的主持水平，李月义只想说一句：绝对是央视主持人水准。 董卿收徒卢月影的事，李月义也是知道的。 李月义将卢月影调到制作部的综艺节目组，当然也跟这事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综艺节目组不单单是要负责衡东电视台以后的综艺节目制作，而且还要负责跟董卿这样的嘉宾主持人对接。 李月义感觉着，跟赵羽这么一聊，似乎二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缓解。 再加上，李月义把卢月影调到了最适合她的制作部的综艺节目组，后者应该也会对他有所手下留情。 看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李月义起身：“赵科长，时间不早了，我去访谈室准备一下，就不打搅你工作了。” 赵羽笑着点了点头：“行，李台长，日后如果有机会，再来我办公室坐坐。” 李月义没听懂赵羽的言外之意，笑着答应下来，转身离开。 日后如果有机会？ 但是，你没有机会了。 今日访谈之后，李月义必落马。 第227章 我不能让赵羽好过了 九点半。 第四期访谈，正式结束。 但在九点二十的时候，李月义接到了姜朝阳的电话。 姜朝阳笑着对李月义说：“老李啊，从今天开始，我终于不再孤单了。” 什么意思？ 不言自明。 李月义直翻白眼，阴阳怪气道：“放心吧，老姜，我跟你绝对不一样，我或许会跟老杜和老刘一样。” 杜开发和刘广明？ 姜朝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老李，你就做梦吧。” “卢月影的事，早就传开了，你竟然打上赵羽马子的主意，赵羽能让你好过才怪。” 李月义嘿嘿一笑：“老姜啊，你是搞错顺序了。” “是我先打上卢月影的主意，然后赵羽才能有机会认识卢月影。” “所以，准确说，卢月影能成为赵羽的马子，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嘛。” 姜朝阳一阵无语。 他就不明白了。 江秋晨哪一点比卢月影差，赵羽跟她约会那么多次，也没有认她这个马子。 而卢月影，就见了那么几次，赵羽就能忍不住在办公室对她动手动脚。 忽然，姜朝阳心中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赵羽那方面不行，对女人只能动口和动手？ 关于这个答案，江秋晨不知道，卢月影也不知道，估计只有谢晓渝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姜朝阳就来冷汗了，当初他定下用江秋晨勾引赵宇上床的计划，完全就是错的，是不可能的。 姜朝阳不知道，现在任广安还用他这个办法呢，而且当事人还是江秋晨。 “呵呵，老李，祝你好运。” “访谈快开始了，我就不打搅你了，回头再联系。” 李月义或许是真想嘚瑟了，又嘿嘿一笑：“噢，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老姜。” “我的稿子，已经被赵羽指点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嗯，恭喜你，老李，我先挂了哈。” 挂了电话之后，姜朝阳心里不是个滋味。 听李月义的语气，是真的有底气，不是故意装的，姜朝阳能感受得到。 如果李月义的待遇跟杜开发和刘广明一样，那么今天的访谈就是一场真正的访谈，而不是刁难。 姜朝阳越想心里越不爽，凭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不行，我得报仇，我不能让赵羽好过了。 想了想，姜朝阳忽然眼睛一亮。 对啊，赵羽和谢晓渝之前的夫妻情况，谢晓渝的妈李春霞铁定会知道啊。 而从李春霞嘴里问出这事的人，谢晓渝的弟弟谢晓波是最合适不过了。 之前，因为潘飞跟谢晓渝订婚了，潘飞就让他爸爸潘成学将给谢晓波安排了工作，在五峰县人民医院工作，是后勤。 没办法，谢晓波没学历，当医生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去后勤。 现在，潘成学倒了，谢晓波就没了后台。 但好在，谢晓渝又起来了，而且她和赵羽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以至于五峰县人民医院的院长邱正中就不敢真的将谢晓波踢出医院去。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了潘成学的后台，谢晓波在五峰县人民医院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以前对赵羽不善，捣鼓谢晓渝和赵羽离婚，傍上了潘家。 现在，潘家倒了，谢晓波只能继续靠着原姐夫赵羽。 所以啊，这样的人，医院上下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起他。 谢晓波想换个工作，但他求了谢晓渝好几次，让谢晓渝去求赵羽，但谢晓渝根本不搭理他。 姜朝阳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不久前他跟邱正中吃饭的时候，听邱正中吐槽过。 邱正中的意思是，他现在搞不清赵羽和谢晓渝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所以就不敢轻易动谢晓波。 于是，姜朝阳就给邱正中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要了谢晓波的手机号。 姜朝阳的理由是，昨晚吃饭的时候，谢晓渝表达了把谢晓波调到市里工作的想法，说是姐弟可以互照应。 这事，邱正中当然不敢拦，立即把谢晓波的手机号给了姜朝阳。 而且，邱正中还从姜朝阳的话中看懂了一个意思：谢晓渝和赵羽之间的关系，确实是藕断丝连。 至于二人能不能复婚，邱正中一样看不透，但他可确定，赵羽和谢晓渝之间一定保持着肉体方面的关系。 想想也是啊，谢晓渝在五峰县，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换成任何男人是赵羽，铁定也都会跟前妻再搞一搞嘛。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男人如果不好色，还叫男人嘛。 拿到手机号，姜朝阳就立即给谢晓波打电话了。 谢晓波绝对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啊。 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谢晓波本能站起身来，一脸的恭敬，语气更是客气之极：“姜院长，您有什么指示？” 姜朝阳呵呵一笑：“昨天，无意中听人说，你想来我们医院上班。” “所以，我就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有这事。” 谢晓波的心情，绝对可以用“惊喜万分”来形容。 谢晓波正想着怎么才能调出五峰县人民医院，甚至于离开五峰县呢，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就亲自给他打电话了。 这叫什么？ 这叫你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 谢晓波赶忙回答：“是啊，姜院长，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同时，谢晓波又开始飞快地思考，到底是谁在帮我呢？ 谢晓波只能认定，只能是他姐姐谢晓渝。 虽说谢晓渝嘴上不搭理他，实际上姐弟情深，还是在寻找机会帮他。 谢晓渝的靠山是赵羽，只要谢晓渝对姜朝阳说了，后者能不给面子嘛。 谢晓波决定了，等去了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后，一定买两瓶好酒，感谢一下赵羽。 前姐夫，也曾经是姐夫嘛。 反正谢晓渝单着也是单着，当不了赵羽的老婆了，当情人也不错的。 坑姐，就是这样的。 姜朝阳呵呵一笑：“这事不难，回头我给人事安排一下，再跟邱院长打个招呼就行。” “但是，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谢晓波心中狂跳，暗想，你这堂堂大院长，能找我帮什么忙。 但谢晓波很明白，这个忙对他很重要，意味着他能不能去衡东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 第228章 灵魂拷问 第四期访谈，正式开始。 一开始，节奏跟前三期没什么两样，就是市长热线反应的一些问题汇总，请李月义给予答复。 电视台跟医疗不同，对市民的影响面小，所以问题没几个。 李月义准备充分，几乎是对答如流，而且是信誓旦旦地许诺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时间。 可以说，前几个问题，李月义的答复几乎是完美的。 例如，衡东市新闻频道的主播，经常会念错字，还有念白字的时候。 转播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缺乏时效性和认同感。 电视台的主播，好几个人的普通不标准，长相和气质也很一般般。 字幕应该有错别字出现，缺乏审核。 等等。 回答了这几个问题之后，李月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准备充分。 还好，赵羽没有真正为难他。 或许，是自己把卢月影调到了制作部，又或者是自己在赵羽跟前服软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天这一关，算是安然度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卢月影突然话锋一转：“李台长，接下来还有几个问题，是关于电视台内部的，也需要您给一下回复。” 电视台内部的？ 李月义一愣，怎么还有？ 电视台内部的问题，市民怎么可能会拨打市长热线投诉呢？ 卢月影立即就跟进了一句话：“这几个问题，都是电视台的员工拨打市长热线反馈的。” 原来是这样。 但李月义隐隐觉得，接下来的几个问题，绝对不好回答了。 第一，李月义没有准备。 第二，赵羽看过他的手稿之后，没有提醒他。 第三，包括卢月影在内，也没有给他任何暗示。 赵羽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非得让我跟姜朝阳一样，也要在全市人民跟前丢脸不成？ 李月义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下来，但他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 李月义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请主持人发问吧。” “好的，李台长。”卢月影优雅地点了点头，伸手捋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姿势也是优美之极。 让人看在眼里，绝对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美女就是美女，不管她是哭，是笑，是喜，是悲，都是好看的风景。 尤其是美女穿了职业装，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更美。 制服诱惑，便是因此而来。 李月义看在眼里，忍不住咽了几口吐沫。 丫的，这么极品的女人，老子差一点得手，最后白白便宜了赵羽那小子。 哼，老子绝不甘心，早晚都要将卢月影从那小子手里夺回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而真正有多少人能冲过美人关，尤其是官员最难。 饱暖思淫欲，当你有了权势，你自然而然就想要权势可以带给你的好处：财和色。 有很多人看不起那些贪官，那些色官，对他们各种吐槽谩骂，那是因为他们不在其位。 如果换一下位，或许，这个整天吐槽谩骂的人，会比那人更贪，更色。 不怪某个人，也不怪某些人，人性使然。 卢月影樱唇轻启，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这几问呢，有个名堂，叫做灵魂拷问。” “以后的访谈节目，不定期会有灵魂拷问的内容。” “灵魂拷问的问题，也不是固定的，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几个，根据市长热线反应的问题情况而定。” 灵魂拷问？ 李月义越发觉得不妙了。 听这个名字，就一定会厉害。 从字面意思去理解，就是拷问你的灵魂，触及你灵魂深处的东西。 而每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肮脏的，不能展示于人的。 赵羽弄出这么一个“灵魂拷问”，分明就是想把对方灵魂最深处的肮脏给挖出来。 访谈节目已经是第四期了，可灵魂拷问还是首次出炉，李月义表示他压力山大。 卢月影还没有开始问，李月义就已经是鬓角出汗，局促不安了。 顿了顿，卢月影继续说道：“灵魂拷问之一，请李台长听好了。” “有人反映，你以调动工作为借口，长期与下杭县电视台一名女员工保持不正当关系，不知你对此有何解释？” 李月义的汗就更多了，果然是灵魂拷问，第一问就这么直接。 不过呢，李月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诬陷，绝无此事。” “而且，主持人，我要求严查此人。” 卢月影淡淡一笑：“李台长，你有所不知，拨打市长热线举报你的，就是这个女员工本人。” “而且，她手里掌握了你们之间的大量录音。” “这些录音的内容，有些是淫秽不堪，有些是逼迫要挟，有些是哄骗欺瞒，等等。” “我想问一下，李台长，是否允许我们节目组当场播放这些录音呢？” 李月义立即就是浑身发汗了。 这…这…… 竟然是那个娘们坑我？ 我已经把她从县电视台调到市电视台了，对她有大恩，她竟然还要告我，还暗中弄了录音？ 一时之间，李月义的心彻底乱了。 当场播放录音？ 那我李月义的名声就彻底臭遍全衡东市了。 至于老婆孩子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李月义已经顾不上，他现在必须要马上选择，要不要同意播放录音。 这是一场博弈。 其实，赵羽根本没有什么录音。 他只是上一世在李月义出事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赵羽就使了诈，他料定李月义绝对不敢同意当场播放录音。 赵羽也在赌，赌李月义绝对不敢肯定，那个女人对他没有录过音。 因为是在访谈的节目进行中，李月义无法对外联系，而那个女人对此更是毫不知情。 两个人无法通电话，所以境况对李月义就是万般不利。 其实，这也就是兵法中所说的，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赵羽打的就是信息差，攻的就是李月义的心态。 当然了，既然是赌，也就有输的可能。 一旦李月义来个破罐子破摔，同意当场播放录音，赵羽就不好下台了。 毕竟，市长热线访谈室的节目跟《中国诗词大会》不同，这是直播，没有回退的余地。 卢月影按照赵羽的吩咐，不给李月义过多的时间考虑，很快就再次逼问：“请问李台长，是否要当场播放录音。” 第229章 没有性欲，只有恐惧 果然不出赵羽所料，卢月影再一催问，李月义心里就更慌了。 主场的优势，尽在赵羽和卢月影这边，李月义完全被动。 尤其是，卢月影的表现，分明就是录音在手的样子，意思是随时都可以播放。 李月义的心态终于崩溃了。 这些录音，绝对不能播放，绝对不能。 李月义飞快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嘶哑着声音：“主持人，别…别播放了。” 这一句话，无疑就等于是李月义承认了这事。 电视机跟前，那个女人也在看着节目，紧张的心情猛地一松弛，差点没晕过去。 李月义，你这个蠢货，老娘什么时候录过音，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 老娘担心丈夫和孩子知道，担心被外人知道，比你更小心翼翼，怎么可能会留录音。 但已经晚了。 女人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了。 好在，节目截止到现在，她的名字没有被提到。 市县电视台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去，谁能猜到我身上来。 忽然，女人瞳孔一缩，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从县电视台调到市电视台的女人，这些年，好像…好像只有两个。 而另外一个，长得一般般，但却是宣传部长刘锡明的堂侄女。 女人的汗水瞬间浑身冒出，丝毫不比李月义少。 访谈室中，节目在继续着。 卢月影淡淡问道：“那个女人的名字，我就不提了，毕竟从县台调到市台，没几个人，很多人都能猜得到她是谁。” “现在，我想请李台长讲述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也好给广大观众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卢月影将麦克风放下，低声说道：“赵科长的意思，这事肯定不是李台长主动的，所以就特意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李月义瞬间明白了，不由心下一动。 现在可是直播啊。 他现在怎么说，这事就会怎么定。 看来，赵羽虽然坑了他一把，但还是留了一丝的余地的。 李月义几乎没有什么思考，立即就叹了口气：“唉，我悔不当初，没有经得住她的诱惑。” “她想从县电视台调到市里，却没有关系门路，只有几分姿色，于是就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 “进门之后，她就把门反锁了，然后就开门见山，说只要我能把她调到市台，她就愿意陪我上床，给我当情妇。” “说话的时候，她就开始脱衣服了，很快就脱光了上半身。” “她长得很漂亮，又脱光了，我实在是没能抵得住诱惑，答应了她。” “没想到，她竟然偷偷藏了录音，怪我一时糊涂，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滥用手中的权力了。” 官场中，只要你没有几百万，几千万，或者几个亿的贪污受贿，只是生活作风问题，就不是太严重。 除非是对方告你强奸，就像姜朝阳用江秋晨设局对付赵羽那样，不然是不会坐牢的。 甚至于，只要操作得当，连职务都不会受到影响，或许会背个处分什么的。 那个女人，几乎要气晕了，差点没把电视给砸了。 今天，家里有事，正好她请假了，没上班。 不然的话，若是在单位，女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四周的目光。 可是，还有丈夫呢，还有孩子呢，这事瞒不住了，他们那里该怎么交代？ 说李月义撒谎，歪曲事实？ 确实，李月义歪曲事实了，真实情况是李月义拿这事要挟她，逼着她不得不跟他上床，成为他的情妇。 可不管怎么样，她出轨了，成为领导的情妇了，这是事实。 女人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人，真的不能存侥幸的心理啊。 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女人和李月义约会，从不去宾馆，也不在李月义的办公室，每次都是趁丈夫出差，孩子上学，在她的家里。 谁想到，仍是被人发现了。 访谈节目，还在继续着。 “李台长，现在开启灵魂拷问之二，请准备作答。” 请准备作答？ 我特么…这不是《中国诗词大会》节目啊，这是要命的市长热线访谈。 李月义的心情高度紧张起来，第一问已经让他身败名裂了，这第二问又会是什么？ 望着卢月影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李月义第一次心中毫无半点性欲，只有恐惧。 天知道，这迷人的樱桃小口中，会问出什么可怕的第二问来。 “请问李台长，在您老家，上梁区李庄乡李家口村，您家老宅子的地窖里，有大量的现金、黄金、玉石等贵重物品。” “另外还有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这些钱财的来路，大部分都是跟你在任期间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任人唯亲有关，请问李台长怎么解释？” 李月义已经不是心头震惊了，直接从椅子上摔在了地上，大口粗喘着气。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那个地方，是她老娘在住，只有她老娘一个人。 平时，还有他的妹妹经常过去照顾。 但是，那个地窖里，那些赃物，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李月义每周都会回去，大家都认为他孝顺，其实不知道他每次都是把新收的赃物放进那个地窖藏起来。 当然，李月义不可能每周都能收受贿赂。 这也是他的障眼法，为自己打造出一个孝子的名声，就不会被人怀疑了。 李月义浑身大汗，冒个不停。 见鬼了？ 我被人跟踪，一直没有发现？ 不可能啊。 就算有人跟踪我，也不可能知道我把那些东西藏到地窖里啊。 李月义已经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幅画面。 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从那个地窖里，将所有的赃物，以及那个小本子，都取了出来。 证据确凿，李月义明白，接下来面对他的将会是什么。 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李月义终于明白，赵羽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 日后如果有机会，再来我办公室坐坐。 日后还有机会吗？ 当然没有了。 就算没有那个女人的事情，单凭第二件事情，李月义至少能判二十年。 卢月影再来一句：“灵魂拷问之三，请问李台长，您家里的电脑里，存有很多照片和视频，请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月义眼前一黑，直接吓晕过去了。 第230章 卢月影害怕 市长热线访谈室，直接炸裂了。 噢，准确说，是灵魂拷问口碑炸裂了。 堂堂一台之长，竟然连三问都没有经得住，当场晕倒，致使节目不得不提前结束。 这三问，确实都是直击李月义的灵魂深处，将他的灵魂拉出来，一番狠狠的拷问。 今天因为是周五，而且是上午时间，没多少人看电视的。 但是，这消息却插了翅膀，比鸽子的速度都快，迅速在政府大院中传播着。 同时，无数个电话被打出，将这个消息快速在衡东市散播着。 赵羽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并立即赶到了访谈室，拨打了急救电话，将李月义拉到医院去了。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赵羽也认识到，他忽略了一个细节。 以后的访谈节目开播之前，救护车必须要到位，医生和护士必须要在现场。 今天李月义只是晕过去了，倒也没什么。 可若是来一个脑梗的，或者心梗的，错过的黄金救援时间，估计访谈室就得关门大吉了。 然后，赵羽就去了杜宏志的办公室，把这事对杜宏志说了。 杜宏志一脸的惊讶：“小羽，你怎么拿到李月义这么多黑幕的。” 赵羽笑道：“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人民战争是无敌的。” 杜宏志笑了：“这个市长热线，还真是一把利器啊。” “人民的信任，确实是对咱们这些为官者最大的帮助，现在我是彻底信了。” 赵羽望着杜宏志：“我现在只担心一点，乔书记知道这事之后的反应。” 杜宏志明白赵羽的意思，嘿了一声：“没事，这个压力我能挺住。” “只有市长热线，没有访谈室，市长热线的威力就小了一半，对衡东市官员的震慑力就不够了。” “再说，并不是每一期的访谈室都会像今天这样，落马一个处级干部，只是偶尔爆发一次就行。” 赵羽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期期都像今天这样，乔书记铁定会让访谈室节目下架。” 就在这时，杜宏志的固定电话响了。 杜宏志拿起电话：“噢，乔书记啊。” 赵羽一听，立即起身，指了指门口，给杜宏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杜宏志的办公室。 在关门的时候，赵羽听到杜宏志又说了一句话：“噢，访谈室节目啊，我还不知道呢。” 官场上，装迷糊也是一门学问。 赵羽回到办公室，卢月影竟然没走，在他办公室坐着呢。 还有一个人，正是杜鹃。 见赵羽回来，卢月影和杜鹃赶忙起身。 赵羽一边走回自己的办公椅，一边问：“怎么，小卢，还有事？” 访谈节目结束了，按说卢月影应该回电视台才对。 卢月影看了赵羽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鹃见状，赶忙解释一下：“赵科，小影她有点害怕，刚才我正在劝她。” 害怕？ 赵羽仔细看了卢月影一眼，很快就明白了。 今天的访谈节目太狠了，直接落马一个处级干部。 在赵羽看来，这就是他的计划，很平淡的一件事情。 可在卢月影的视觉来看，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刚入职的新员工，刚从大学校门走出来不久。 处级干部，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大的官了，跟县长和县委书记一个级别。 主持词都是事先弄好的。 可只看着主持词，卢月影感受不到那让震惊的结果。 直到，李月义当场吓晕过去，卢月影才感觉到害怕。 害怕什么？ 卢月影不知道，反正看着一个处级干部晕倒在自己跟前，就是害怕。 赵羽笑了笑：“没事，一次怕，二次熟，三次就像过家家。” 听了赵羽这话，杜鹃立即笑了，白了赵羽一眼：“赵科，哪有您这么劝人的。” 卢月影看着赵羽云淡风轻的表情，害怕的心情突然间减弱了许多。 似乎，卢月影感觉着，只要赵羽在他身边，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赵羽又说道：“今天的访谈节目播出之后，估计连李月义见你，都会绕路走。” “噗嗤”一声，卢月影也被赵羽给逗乐了。 杜鹃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赵科还是厉害。” “我刚才可是劝了小影好一会儿，赵科直接两句话就把小影都逗乐了。” 赵羽笑道：“小卢害怕，其实是不适应，并不是心有畏惧那种。” “再说了，今天的访谈节目，等于是为衡东市除了一害，功德无量嘛。” “至少，他电脑存视频和照片的那些女主，都会解放了。” 顿了顿，赵羽又说道：“当然，如果小卢你害怕，我可以换主持人。” 卢月影赶忙摆手：“不不不，赵科长，别换，我已经不害怕了。” “能跟着赵科长将这些贪官污吏拉下马，是我的荣幸，我的人生因此而更加绚烂。” “赵科长，我就不打搅您工作了，我先回电视台了。” 赵羽点了点头：“行，你先回去吧，估计等会儿杜市长还得喊我。” 卢月影转身离开。 杜鹃将她送出门，然后又快速回了赵羽的办公室，来到办公桌跟前。 “赵科，我替我爸再次谢谢您。” 赵羽明白杜鹃的意思，笑了笑：“倒也不用，其实还是你爸这个人大事上不糊涂。” 杜鹃一愣，不太明白赵羽的意思。 赵羽笑着解释：“你爸就你一个闺女，早晚要嫁人，他要那么多钱啥用。” “再说，你妈在移动公司，还是个中层，收入相当高。” “你家的生活水平，已经击败了衡东市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了。” “所以，你爸这个人，是衡东市少有的清流官员。” “他对我说过，只要能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他这辈子就没有任何心事了。” “对了，你爸还让我帮你介绍对象呢，你有什么要求，仔细对我说说，我好帮你物色人选。” 杜鹃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啐了一口：“我爸也真是的，什么话都乱说，回家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赵科，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我也会去工作了。” 说完，杜鹃就红着脸跑出了赵羽的办公室。 赵羽和杜鹃都没想到，杜鹃这么一跑，又出事了。 第231章 赵羽被网暴了 市政府秘书四科的科长，是个女同志，名叫黄莉莉。 这个黄莉莉呢，才三十一岁，就已经当上了科长，长得虽然不出众，但能力绝对出众。 只不过，这个黄莉莉有个毛病，特别八卦，喜欢到处乱听，到处乱说。 而且，黄莉莉还具备了写网文的优势，那就是脑洞特别大。 黄莉莉来九楼，是来找赵羽的，有个文件需要送给杜宏志签字。 因为黄莉莉不知道杜宏志的日程安排，所以必须要先找赵羽。 如果杜宏志没空，黄莉莉就会把文件交给赵羽，让赵羽等杜宏志有空的时候呈给杜宏志签字。 完了，赵羽会给黄莉莉打电话，黄莉莉会安排人来找赵羽取回文件。 如果杜宏志有空，赵羽就会领着黄莉莉去杜宏志的办公室，当场签字。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赵羽这一关。 这就是秘书的厉害之处。 所有的处级，科级干部，想要见到杜宏志，都必须要通过赵羽。 即便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会给赵羽打电话，然后赵羽再拿着手机去找杜宏志，请杜宏志接听电话。 黄莉莉来到的时候，先遇到卢月影。 于是，黄莉莉就问卢月影，赵羽办公室还有人吗？ 卢月影说杜鹃还在，黄莉莉就略等一下。 没多久，黄莉莉就看到杜鹃从赵羽的办公室红着脸跑出去，飞快地回了市长热线办公室。 杜宏没看到黄莉莉，但黄莉莉看到了杜鹃。 黄莉莉的脑洞瞬间就扩大了。 这个情况，跟传言中卢月影红着脸从赵羽的办公室跑出去，完全一样嘛。 上次是一个卢月影，这次又多了一个杜鹃，俩人都是大美女啊。 如果说，卢月影事件，黄莉莉还存有那么一丝怀疑的话，但今天她直接就能认定了。 别说是黄莉莉这样的大八卦女人了，即便换成是一般人，也难免误会。 黄莉莉敲门进入赵羽的办公室：“赵科，忙着啊？” 赵羽笑着说道：“刚忙完，黄科，有文件要杜市长签字啊？” 黄莉莉心中暗想，你是刚忙完，刚跟杜鹃亲热完，才把她放走，把门打开。 今天是市长热线访谈的第四期节目，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那边，所以你和杜鹃才有机会亲热。 黄莉莉的脑洞，瞬间打开，而且是发散思维严重。 这种情况下，黄莉莉想什么，就觉得是什么，没有人能对她进行纠错。 黄莉莉笑道：“是啊，赵科。” “我看杜市长的办公室关着门呢，我把文件放你这里吧。” 杜宏志跟乔家芳通话呢，关于这一次访谈的事，赵羽没法对黄莉莉明说。 “行，黄科，放我这里吧。” “等杜市长签了字，我就给你打电话，你派人拿走。” 黄莉莉将文件放在赵羽的办公桌上：“行，麻烦赵科了。” 然后，黄莉莉又随便跟赵羽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赵羽没把这事当回事，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不单单是四科科长黄莉莉，其余几科的科长也经常会来找杜宏志签字。 但凡是市政口的文件，副市长签字之后，铁定就是杜宏志这个衡东市市政府的老大签字嘛。 可今天不一样了。 只是一个下午，又一个传言就在市政府的大院里传开了，而且还传了出去。 就是关于赵羽和杜鹃的。 先是卢月影，再是杜鹃，妥妥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可信度自然基本上就爆满了。 原本在卢月影和赵羽的传言上持着观望或者不相信态度的人，这一次也被转化了一大部分，也选择了相信。 一个离婚两个多月的年轻男人，身体那么健壮，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嘛？ 肯定有啊。 这个传言，又被很多跟黄莉莉一样八卦的人又添加了一些内容，就是谢晓渝了。 谢晓渝在五峰县招商局出事了，被停职什么的。 其实是给潘成学背锅。 可知情人少啊。 但是，后来谢晓渝从五峰县招商局被调到衡东市招商局，没几天就被任命为发投公司的一把手，都是赵羽在后面操作。 这两件事情，也很快就被掺和进这个传言中了。 什么叫网暴？ 什么叫人肉？ 因为一个事件，网友们将跟这个事件有关的所有负面信息全都扒出来，传播出去。 这就是网暴。 这就是人肉。 01年的时候，网络还不是太发达。 但是，就在衡东市这么一个小地方，这种负面信息的传递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更不要说，赵羽得罪了不少人，对赵羽有畏惧心理的人更多。 所以，太多的人参与恶行传播这些信息，以至于这件事情直接就发酵了。 一旦一个事件被发酵了，各种负面的信息都会被叠加进去。 江秋晨、骆晓丹、司玉美、司玉妙、司玉爽、秦玉珏，甚至于邢宇菲和邢晓雅姐妹，还有夏卉子，都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不得不说，官场的一些人，实在是太黑，太狠，太恶毒了。 他们为了对付赵羽，不管那些女人是不是无辜的，不管对她们的名声和以后的生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根本不会去考虑。 不择手段，只为把你搞死，这是官场的一种病态。 江秋晨，被曝光的是，赵羽曾经与她经常单独一起吃饭。 骆晓丹，被曝光的是，赵羽经常给她安排活儿，骆晓丹也经常单独向赵羽汇报工作。 司家姐妹，就更有说服力了。 赵羽曾经在司家夜宿过，没几天，司玉美就被无罪释放了。 秦玉珏，则是跳楼之后，赵羽对她特别关心，还帮她联系京城医院做手术，已经僭越了正常的关系。 邢晓雅，从贵宾室进入人事科，是赵羽在背后操作。 夏卉子，从车间回到贵宾室，也是赵羽在背后操作。 邢宇菲呢，传得更离谱。 说是赵羽救了邢宇菲一命，以此为条件，让邢宇菲做他的情妇。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到，这些传言就直接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因为是口口相传，不存在后世比较成熟的那些互联网网暴工具，以至于想要查到这些个谣言的源头，绝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赵羽，突然间就陷入到了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波中。 非常不利。 第232章 乔家芳埋伏笔 这场舆论风波，也出乎赵羽的意料之外。 赵羽也很震怒。 真正让赵羽震怒的是，杜楚冰也被牵连进来了。 噢，邱艳艳也没躲过。 赵羽和杜楚冰在中心医院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以至于这一次也被有心人给爆料出来。 甚至于，连那个带孩子看病的女人，赵羽帮过她一次，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能躲过。 这个女人叫许盈盈。 关于许盈盈和赵羽的传言，更离谱。 说许盈盈早就是赵羽的情妇，许盈盈的女儿其实就是赵羽的亲生骨肉。 许盈盈的丈夫早就知道这事，但因为畏惧赵羽的权力，敢怒不敢言。 那天在医院里，赵羽更是逼着许盈盈的丈夫跟许盈盈离婚，以达到独自霸占许盈盈的目的。 只是半天时间，这个事件就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在乔家芳的命令下，衡东市纪委开始介入，开始调查事情的真相。 下班的时间到了。 杜宏志没下班，他还在办公室里，赵羽也在。 这一次的大事件，是黄莉莉的大嘴巴引起的。 而赵羽现在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只能自责。 赵羽微微一叹：“宏志叔，我还真是没想到，那些人的反击能力竟然这么强，是我疏忽大意了。” 赵羽虽然怒，但他并没有半点的害怕，因为这些确实是谣言，都是假的。 而赵羽的怒，不单单是因为他被陷害，不单单因为杜楚冰被牵扯进来。 更重要的是，卢月影、杜鹃她们这些人，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赵羽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 杜宏志望着赵羽：“小羽，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她们中的哪些人有私生活方面的关系。” “咱们这些家族的规矩，你我都知道，婚前就算有些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甚至于，婚后哪怕也有点什么，只要不妨碍婚姻，都不是什么大事。” 赵羽听了，微微一叹：“宏志叔，我如果说，我跟她们之间，都只是正常的交往，包括谢晓渝在内，你信不信？” 杜宏志望着赵羽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这句话是诚实的。” 赵羽苦笑一声：“宏志叔你信我，估计小冰也会信我，她们几个也都明白我是被陷害的。” “破局呢，倒也不难，只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时间越长，对她们几个的影响就越大，我最在乎的是这个。” 杜宏志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确实是，她们都是无辜的。” “小羽，你也不用压力太大，毕竟小冰也是信任你的。” “至于调查，就有点麻烦了，我担心她们几个会有人扛不住，说出违心的话。” “尤其是，谢晓渝。” 被卷入风波的这几个女人，赵羽对她们都是有恩的。 但是，恩是恩，可在这种事情跟前，赵羽也不可能保证她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按说不该。 因为她们一旦承认，等于是自己的名声也彻底坏掉了，还会让大家以为，赵羽跟别的女人确实也是这种关系。 可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不是按照按说去发生的。 这种情况，杜宏志以前也没见过，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去化解。 没办法，赵羽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太多，畏惧他的人也太多，以至于很多人都选择了落井下石，将这个事件扩大化。 杜宏志相信赵羽是被陷害的，但他担心纪委的调查会有所偏颇。 而且，杜宏志更担心，乔家芳会以此为借口，暂时停了赵羽的职务，等候调查结果。 所以呢，杜宏志跟赵羽一样，认为这个事件的发生，跟今天的访谈节目有关。 衡东市的那些官员们，担心自己会逐一步上李月义的后尘，所以就先发制人，准备先把赵羽给搞下去。 谢晓渝？ 赵羽听了，微微皱眉。 还好，谢晓渝曾经两次求他，保持一种叫“炮友”的关系，却都被赵羽给拒绝了。 如果赵羽真的答应她了，而且保持了这种关系，虽然赵羽不担心谢晓渝会背叛他，至少他无法做到这么笃定。 赵羽真的不担心谢晓渝会背叛他吗？ 当然不是。 谢晓渝真正爱的是权力，说白了就是用权力去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地位。 赵羽陷入这个舆论漩涡之中，是真是假，谢晓渝不知道。 但谢晓渝不得不考虑，万一赵羽因此而落马，带给她的会是什么后果。 所以，赵羽的担心是，一旦有一个重量级别的领导找上她，担保能助力她的仕途，谢晓渝会怎么考虑，怎么决定。 “宏志叔，我先回办公室吧，仔细考虑一下。” 杜宏志点了点头：“行，你先回去吧。” 赵羽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杜宏志则是回住处去了。 这件事情，杜宏志唯一能帮赵羽的，就是先顶住乔家芳的压力，再想办法保证纪委调查的真实性。 果然，杜宏志刚下楼，就接到乔家芳的电话了。 “老杜，关于赵羽的那些传言，你都听说了吧？” 杜宏志点了点头：“听说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有些大了，对咱们衡东市的政治环境产生了很不利的影响。” “所以，我有个提议，暂停赵羽的工作，等待调查的结果，你觉得怎么样？” 杜宏志心中有几分不悦。 乔家芳竟然这么着急出手？ 就这么等不及吗？ 杜宏志几乎可以认定，乔家芳的问题不会少，也不会小，所以他不允许赵羽继续蹦跶下去。 衡东市的官场千丝万缕，大部分都跟他这个市委书记有关。 毕竟，乔家芳不是清流，而且在衡东市已经四年之久了。 乔家芳提拔了不知道多少个干部，他提拔的干部又提拔了多少个干部，俨然已经构成了一张大网，彼此利益关系交错。 杜宏志的声音有点小冷：“乔书记，我觉得不怎么样。” “如果只凭谣言就停职一个优秀的干部，这不是咱们党实事求是的宗旨。” 乔家芳的这个电话，只是试探一下杜宏志的态度，也是想埋个伏笔。 事实证明，杜宏志的态度果然跟他猜想一样，很坚决。 “嗯，那就等调查结果吧。” 第233章 直掐谢晓渝的七寸 接完这个电话，杜宏志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因为这件事情牵涉的人太多，杜宏志对她们全都不了解，甚至于几乎连见都没见过她们，所以就不知道她们到底品行如何。 万一，哪个人，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乔家芳再给他打电话，让停赵羽的职务，杜宏志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赵羽出事，事关重大。 杜宏志这个市长，就是孤军奋战，耳目失聪那种，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下一个市政办秘书一科的科长人选，杜宏志只能选方家镇。 但方家镇的能力，总归是比赵羽差太多。 信任程度，也是差太多。 赵羽可以转为地下，继续给杜宏志出谋划策，但市长热线呢，访谈室呢，力度恐怕会减弱很多。 衡东市接下来的发展规划，赵羽也已经为杜宏志设计好了。 但具体实施的过程中，杜宏志更信得过的，依然只有赵羽。 还有，方家镇一旦大权在握，能否继续保持本心，杜宏志心里也没有底。 耳目失聪之下，杜宏志对方家镇的情况也无法做到及时了解。 杜宏志最担心的，跟赵羽最担心的，是同一个人：谢晓渝。 因为只有谢晓渝对赵羽的身体特征最熟悉。 如果谢晓渝把这个信息泄露出去，如果某个女人出了问题，赵羽就无法解释清楚。 当然，无法解释清楚，并不能意味着就能定了赵羽的问题。 可乔家芳就能够再次以此为借口，停了赵羽的职务。 赵羽回到办公室，想给谢晓渝打一个电话，但想想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点上一根烟，赵羽沉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下，便拿起笔和纸，开始写起来。 赵羽是从昨天开始写起，写自己跟这几个女人的接触时间、地点，以及过程。 甚至于，如果有的话，赵羽把能证明的人也写了上去。 如果谢晓渝出事，这就是赵羽唯一自救的办法了。 只要能证明那个出事的女人撒了谎，事情就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倒着写，慢慢追忆以前，这个方法最好，而且不会造成记忆混乱。 重生之后，赵羽的记忆力比上一世有了显著的提高，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却能快速将这些日子与那些女人之间的接触一丝不差地都写了出来。 这些女人，也分为了三种。 第一是跟赵羽是最近才接触，而且接触的机会比较少，例如邢宇菲、邢晓雅、夏卉子、邱艳艳、许盈盈。 第二是跟赵羽接触的时间虽然也是最近，但接触的机会比较多，例如江秋晨、卢月影和骆晓丹。 这两种情况呢，有一部分人存在单独接触的机会，没有证人。 第三种情况就是司家姐妹了，接触的机会不多不少，但每次都能有人作证。 只有赵羽夜宿司家那一次没有人能够证明，但却做了处子鉴定。 另外秦玉珏是最特殊的，在武警支队医院住了几天，就转到京城去了。 当然了，最最特殊的，还是谢晓渝。 赵羽点上一根烟，开始认真分析谢晓渝最近的一些所作所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晓渝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一个固定电话打来的。 打电话的人，声音有点嘶哑，像是故意的：“喂，是发投公司谢晓渝谢总吗？” “我是谢晓渝，请问你是……”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我想跟谢总谈一笔交易。” 不给谢晓渝再开口的机会，这个人继续说道：“赵羽科长出事了，想必谢总已经知道了。” “这两个多月来，赵羽在衡东市得罪了多少人，想必谢总也有所耳闻了。” “包括，乔家芳书记，对他也是极为不满。” “所以嘛，这一次赵羽出事，落井下石，趁机踩一脚的人，简直是太多了，不然这件事情也不会发酵那么快，那么猛烈。” “以谢总的政治敏感性，应该能看得出来，赵羽这一次绝对是在劫难逃。” “即便杜市长会保他，但市政办秘书一科科长的职务，绝对不可能再保住。” “据最可靠消息，乔书记已经跟杜市长通过电话，准备暂停赵羽的职务。” “谢总目前的靠山就是赵羽，所以我觉得，谢总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再换一个靠山嘛。” 谢晓渝心头一沉。 这件事情，谢晓渝当然已经听说了。 但谢晓渝没有多想，认为不过是谣言。 等谣言过去之后，一切还都能恢复从前。 毕竟，赵羽与卢月影的谣言，不也好多天了嘛。 可这个人突然这么一说，谢晓渝本能感觉到，这件事情比赵羽与卢月影的谣言，似乎要严重得多。 谢晓渝深吸一口气，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这人呵呵一笑：“我是谁，暂时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 “谢总既然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随便打探一下目前的情况，就能知道我没骗你了。” “我再告诉谢总一件事情吧，这些女人中，已经有人被我们策反了，跟我们一起对付赵羽。” “如果，谢总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消息，例如赵羽隐私部位的身体特征，那么赵羽就绝对躲不过这一劫。” “谢总若是能立下这个大功，以后有我罩着你，保证你青云直上。” “虽然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我可以告知一点，我是厅级实职。” 厅级实职？ 谢晓渝心中一惊，越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人继续再说：“如果谢总这次没有识时务，一旦赵羽落马之后，你就只能被打回五峰县招商局，一辈子只能做个科员吧。” 这人对谢晓渝的性格很了解，直接就掐中了谢晓渝的七寸之处。 谢晓渝心头一沉，没有再开口。 这人似乎料到了，呵呵一笑：“晓渝啊，你有学历，有能力，又这么年轻漂亮，若是一辈子沉在五峰县招商局，实在太可惜了。” “行吧，这事不着急，你先认真考虑一下。” “等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再把考虑的结果告诉我。” 说完，这个人就立即挂了电话。 谢晓渝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赵羽隐私部位的特征，谢晓渝当然是再清楚也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