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绝世大黑手零点看书》 第一千零八十章 盗号,苦楚,倾仙! “重演轮回,走上一尊天帝、亦或一位邪祖曾经走过的路,相似的经历,一朵相似的花绽放,于最关键的时刻成为力挽狂澜的契机,干扰将会上演的‘主神’寂灭人世间……” 说到这里,大乘山王佛略微愣怔了刹那,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道,“如……魔祖故事!” “……” 此话一出,这片时空一片死寂。 何为魔祖故事? 那是一尊无上的存在,对峙三世铜棺主人时的抽象操作——碰瓷轮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的经历,为我所复刻,偷天换日……再有振臂一呼,诸强景从,山寨赝品,照样能将你这真正的正版原品给踹出棋盘! 这是属于此世“轮回”的劫,只因为前世今生的因果纠缠被斩断的太彻底。 在这样的轮回法度下,一世又一世的真灵都会被彻底的格式化,回归最纯净的状态……于是一个人的成就,只与其这一世的个人经历有关,至多再加上血脉中带来的先天禀赋,便支撑了一个生灵的所有。 若有人能原封不动的照搬经历,复刻血脉,那么都将能取得对应的成就! 这隐隐为“映照”的根源,是轮回的解构与重塑。 当这般塑造的“赝品”,与正品站在一起……谁能区分真伪呢? 真假美猴王,不外如是。 甚至,即使区分出来了,辨明了真伪,可若裁判与观众都一边倒,集体站在“赝品”的那一方,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时候,真伪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正品也只能出局,让赝品堂而皇之的夺取一切。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是“轮回”中存在的不是漏洞的漏洞,被一尊魔祖所捕捉,进行震慑,让三世铜棺主人的精神疾病都因此大有好转—— 祂曾经在疯狂之下毁灭了一切,分辨不清世间的真实与虚幻,觉得所有的人与事都如同历史时空中的一个片段,一行文字,一抹信息,失去了普通人所能体会到的原有的意义,厌倦了所有。 但祂终究没有疯到连“自己”的存在都不在意、无所谓的舍弃的程度。 最终,祂妥协了,这一尊曾经不断祭掉世间、有无更迭的存在与姜魔祖罢手言和,不再进行大毁灭,寂灭人世。 纵然是回眸间万古倾覆,一念间映照诸天,视整个世间都如一场游戏的生灵……也要在“盗号狗”的面前折戟沉沙! 只不过,盗号的存在,却是为了拯救世间……多少有些抽象了。 祂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执行歪了,但结果还是好的。 “……此时此刻,竟如彼时彼刻?”幽雾弥漫,高原意识慨叹,“曾经的三世铜棺主,最终迎来了魔祖这样的人物。” “未曾想,邪祖也能有如此待遇……” “这不是很……恰到好处吗?”命主展眉一笑,“认真说来,那位邪祖也算是三世铜棺主最嫡系的传人了!” “都掌握轮回,都有过灭世的经历……” “最终迎来相似的命运,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玉皇轻叹,“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这尊古老的霸主人物摇头,“且不说那最关键、最核心的人物,我等都寻不到踪迹,被绝世的存在所遮掩……” “就是对邪祖的干扰、对‘主神’的入侵,我等也是一筹莫展。” “邪祖此等存在,有心掩盖之下,谁能知晓其心绪,遑论用一朵相似的花去影响?” “要有怎样刻骨铭心的过往,刺激心灵,才能逼出一尊一念天帝、一念邪祖的盖世存在?” 玉皇说道。 “在这方面,或许我有一点发言权。” 这时,高原意识开口,“这般人物,自然是有人世间最罕见的经历,是十世修来的福报……” 它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一提到叶凡的过往,“众正盈朝”如诡异不祥,曾经手底下尽是吃里扒外之辈的高原意识,都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亲朋好友全是演员,知己至交皆戴面具……” “……入目所及,遍地都是坑,师长坑,祖宗坑,到处都是坑,被整个世界给坑了,全都在演他……” “……那众生敬仰的人皇古帝,那浓眉大眼的列祖列宗,明明知道一切,却默不作声……” “……甚至,有人卧底到了他的身边,叶邪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苦叶派的眼皮底下,那一路走来挨的毒打,经历的苦难,不说推波助澜也差不多了……” “……” 高原意识说着说着,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精神胜利”。 虽然如今的叶凡极致强大,都敢跟三世铜棺的主人动手,尽管没有打过……高原意识自忖,自己是比不上他的了。 但是,从人生经历的幸福指数上来说,它那是完全站在世间最巅峰的山顶上,俯视深渊中的叶凡啊! “……最苦难的经历,最极致的破防……” 高原意识最后总结道,“我想,在这样经历中塑造的相似的花,绝对能触动邪祖的心灵,令之掀起莫大波澜,无法平静,创造出一闪即逝的契机!” “竟是如此!” 玉皇、命主、大乘等三尊霸主感叹,一脸钦佩的恭维高原意识,“还得是您啊……不然我等都只能徒呼奈何,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他们盛赞高原意识的无上智慧、远见博识,通晓世间种种大秘,是他们这些无知、无能、过气的霸主所不能媲美的存在。 他们落后了版本,闭塞了耳目,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什么苦叶,什么叶血馒头,他们是一点都不明白呢! 所以…… 若有后来者,在人生的道路上吃尽了苦头,有无边“苦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一定跟他们这三位霸主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啦! 哪怕是他们提出的方案……但都是高原意识指点、指挥的嘛! 心中念头万千,三尊霸主脸上的表情更加诚挚了,仿佛折服于高原意识的无边智慧之下。 “没什么没什么……”幽雾涌动,似乎都欢快了许多,“这都不过是小事罢了!” “况且,纵然手握剧本,舞台也准备好了,没有最关键的演员,也是无用功。” 高原意识轻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背负得了这般重任与使命的……” “说是经历塑造人……可一般人真的经不住这么折腾。” “遑论还要能切入‘轮回’……” “也就是那下落不明的万劫轮回莲,能有这样的潜质……可茫茫人海,又该从何处去寻找?” 高原意识叹息。 万事俱备,只欠演员。 可就是这位演员,不知何时遁入尘烟中,大隐隐于世间。 “我有一些想法,或许能起到一点作用。”大乘山王佛却道,他抬起一只手,摊开手掌,上面有晶莹绚烂的花朵缓缓绽放,散发芬芳。 “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悠悠道,“以万劫轮回莲的跟脚,再有一尊无上存在遮掩,凭我等之本领,是肯定找不到的。” “但,如果换一个人去追寻呢?” “一朵仙葩,一朵莲花……曾经,它们彼此之间存在有不知道多么漫长岁月的陪伴!” “尽管,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院子外……却都有花开时,有风带去彼此的芬芳,将两者在一片死寂的高原厄土中联系起来……” “所以,如果是那尊花粉帝去追逐,则多半能有成果,因果纠缠之下,一朵万劫轮回莲浮现!” “纵然这朵莲花遁入了尘世间,不知道轮回辗转了多少世……但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 “道理是这般道理。”玉皇皱眉,“可是难道我等要与那尊女帝合作?” “合作……我们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那位女帝的意见不仅有,多半还很大!” 他摇头道,“她很清高,与我等水火不容,誓不两立,自觉有不共戴天之仇。” “也就是我等如今隐藏的不错,兼之还有更令她仇视的对象活蹦乱跳,才没有让她恨不得将整个世间翻过来,来跟我们火并。” 作为高原厄土之下,四大前哨的开辟者,玉皇心知肚明自己几人在那位花粉帝心中的仇恨程度。 如果说,有蟜和长恒两人与花粉帝之间,多以私人恩怨为主。 那么他们几个,可就是理念、道路上的死敌,一尊天帝,要为世间众生于黑暗前哨魔爪下的惨死与苦痛复仇,血债血偿! “她绝无可能相助我等……真见了面,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玉皇道。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大乘失笑,“我自也不会奢求能与那尊女帝和平共处,再请她来相助我等……” “老朋友,你们为什么不将思路打开一些呢?” 他悠悠道,“我们都已经打算将邪祖‘盗号’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那把花粉道友也给‘盗号’,不过是顺手的事!” 这番话,如开天辟地的一斧,斩碎了三观的混沌,又如茫茫太虚的雷霆,炸出了崭新的世界。 这一刻,命主与玉皇看大乘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怎么能如此优秀?! “你确定?!” 命主深呼吸。 “当然确定……”大乘低笑道,“换作是其他人,我绝不会有这般念头。” “但偏偏是这位花粉道友。” “她的地位,所执掌的权柄,其实很尴尬啊!” “抛开那位铜棺主不谈,身为花粉路于此世的道祖、源头,她理应是这条道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应该存在有多少争议才是。” “奈何?” “她却受到了最多、最严峻的挑战,根本坐不稳、站不住!” “并非是她不优秀,而是她不够优秀,掌握着牺牲的权柄,却面对了古往今来最惊艳的那批人杰前赴后继的挑战……” “以至于,她虽是花粉路的道祖……可在这条路上的成就,其能否排进前五?都是一个大问题。” “若非其手握源头祖种,被铜棺主所垂青,轻易难以动摇……” “若非这条道路因果太大,比她更有牺牲精神的无意争夺,而心怀诡谲者只想要好处不想要责任……” “或许,她早就被篡夺了权柄,从道祖的位置上驱逐。” 大乘山王佛感叹。 作为一条进化路的道祖,花粉帝可太难了,处境太尴尬了! 荒天帝、长恒、有蟜、红毛始祖……乃至于是他这位四极浮土的开辟者,都在花粉路这条进化路上玩出了新花样! 反倒是花粉帝自己,漫长岁月以来什么活都没有。 这十分致命。 从仙帝开始,你人可以不活,但你不能没活! 没活的仙帝,甚至是祭道,都不过是路边的一条狗! 哪天死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万世之后都无人问津,仿佛查无此人。 “在以前,我等不在意,所以她虽然处境尴尬,但还是能坐在花粉路道祖的位置上。” 大乘低笑着,“如今,事急从权,不得不借用一下她的‘存在’来钓鱼,就只好……委屈她一下了!” “更胜于她的花粉路成就,嫁接给一朵与她相似的‘花’,明明是赝品,却反而胜过她,完全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去钓一条万劫轮回的大鱼……” 随他轻语,此地似乎朦胧了,时光幻灭……几个生灵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个雪衣少女,在岁月长河中崛起,如一朵瑰丽绚烂的仙葩在人世里绽放。 她是超凡脱俗的——尽管有朦胧的雾气环绕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 但是那种气质,便已然足以倾倒众仙,让人感到惊艳。 不过,随着她忽然抬起双手,如苍蝇搓手一般的行为……其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古灵精怪,宛若一尊小魔女,发现了自家老登偷藏的私房钱,腹黑的偷笑,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从仙到魔,浑然一体,这是一个怎样独特而非凡的少女? 只是,当几尊霸主想要仔细去看时,超世的光芒悠悠扫过,将这一切的画面黯淡。 ()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活见鬼! 超世之光,柔和宁静,却难以阻挡。 哪怕此地有幽雾缭绕,将一切种种都堕落……可只要不能全力出手,在人世间掀起惊世波澜,便也阻止不了其在天机中的消散。 不过,高原意识终究有所得,捕捉到怎样的信息,洞悉玄微,垂下神念,对几尊古代霸主言说:“这一朵相似的花,似与一个随邪祖崛起而渐渐销声匿迹、改头换面的组织大有关联——‘苦叶’派!” “苦叶派?”三尊霸主都笑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邪祖是什么样的人,还有谁能比这个教派的成员更了解的吗?” “要么,叶邪祖是真正的天生邪恶,于是‘主神’灭世顺理成章,为求自救,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 “要么,叶天帝是被陷害成的邪祖,冤枉他的人比叶天帝还要清楚他有多冤枉,明白有朝一日若攻守易形,迎来的会是怎样恐怖的大清算……自然要竭尽全力挣扎!” 许多事情的真相,早已被重重掩盖,哪怕精通时光大道的无上强者都难以洞悉,除了……当事人。 后来者,只知道叶凡崛起的路上十分精彩,苦难多多,劫难重重……但这些苦难与劫数中,谁能明白,有多少是故意的,又有多少是不小心的呢? 甚至,还要考虑一下受害人的意见——万一叶凡声称,他很幸福,他不怕苦,他能吃苦……那同情他的人不就成了小丑么? 当然,这都是对外,家丑不外扬。 等关上了门…… 那爱恨情仇,恩怨因果……这账,可要一笔一笔的算明白呢! 叶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心里清楚,苦叶派心里更清楚! 而很显然,在这个时代,抛开姜魔祖不谈,叶天帝……可是比苦叶派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种情况下,苦叶派不折腾点浪花出来,才是不合常理的。 求变,折腾,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与活路。 不变?只有一个死! 几尊霸主感慨,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绪在激荡。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啊!” 命主幽幽道。 “这算不算是想到了一起?” 大乘失笑,“我们惦记上了花粉道友……而从眼下的蛛丝马迹可知,那群人也对花粉道友很有想法呢!”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朵‘相似的花’在悄然绽放?” “那短暂的画面中,虽相隔了无尽的时空与因果,许多所见都只能浮于表面……” “但我也有所得——她似乎同时走在几条非凡的进化路上,是血脉,是秘境,还是花粉,却没有金丹!” 这个时代,组合出道才是潮流! 凡是有点想法的修士,谁不整几条至强进化路在身上? 可一般来说,金丹法都是“组合”中的常客,是核心出装。 而花粉路,不至于说狗都不学,但很显然过于小众。 这是众生的共识,是无数励志走捷径、抄近路的生灵摸索得出的结论。 毕竟,花粉路已经跟不上版本了,没有多少特长,战力上比不过秘境法,难杀的本领也不及金丹法,发育的速度更是难与相信祖先、后人智慧的血脉法相提并论。 在这样的情况下,弃金丹而选花粉……太值得玩味了。 除非,存在某种取舍,放弃眼前的一时得利,所为的是未来更大的收获。 于花粉的道路上,存在有怎样的终极果实在孕育,对这条路上的修士是重大的利好,让知道内幕消息的有心人提前布局、落子,在关键时刻杀出,去进行竞争! 甚至,干脆就是制定计划的内部人士,树是他们种下的,最清楚什么时候会有怎样的果实结出! “秘境、血脉、花粉么?”玉皇玩味道,“秘境法的修士,最擅长战斗搏杀。” “血脉法的修士,则能借来先人、后人之力……若是祖上阔过,更是了不得。” “这样的基础,却搭配上花粉路……呵,实在太有意思了。” “或许,花粉路反而才是主线,存在某种争议——因为这是唯一能够争夺、撼动源头的道路!” 还是那句话,花粉路当世的道祖太弱了! 她很强,立在祭道领域的最巅峰,丝丝缕缕的超世光芒披在身上,睥睨世间。 但,对比起其他至强道路的根源道祖,那就不值一哂了。 血脉法、金丹法、秘境法……可都是成就了超脱的生灵,最终解释权都被焊死了,根本无法动摇! “这般看来,这个时代英杰无数,花粉道友有的是麻烦呢……” 命主微笑,“只要她一天不能超脱而出,将花粉路的悬念抹除,便有无数人惦记着她,琢磨着摘她的果子。”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我等并非是孤军奋战,存在有默契的战友,在无形中配合,是同谋!”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不见文字,不成契约……但是道路有交错,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是一个花粉路的后来者……这样的身份怎么能与源头道祖竞争,成为平起平坐的存在?” “还得是由我们来推上一把,打造完美的履历,塑造非凡的经历,相似,神似,乃至于超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事成之后,苦叶派得到一朵最绚烂的花儿,而我们则钓来一朵轮回的莲,各取所需!” “最终,我们还能再度合作……都走在对抗邪祖的路上,剑指邪祖,阻挡‘主神’灭世的未来!” “不错!” 玉皇与大乘异口同声,此时此刻他们心中一片明净,没有了任何迷雾。 他们的道路明确,选择清晰,只差拾级而上了! ‘或许,我们超脱的一线可能,便应在了这里……’ 三尊霸主对视,彼此心领神会。 不需要任何语言的交流,纯粹是一种多年对抗而形成的默契,哪怕就在高原意识的眼皮底下。 正如他们方才所言,与“苦叶派”计划的交织那样,是不能说,也不用说的秘密,不见文字,不成契约,只靠一种各取所需、合作共赢的默契。 ‘主神裹挟了众生,框定了人道……在最终极的爆发中,在极致的毁灭与升华中,所有的一切都将迎来清算与洗牌……’ ‘那时,我等的机会便将到来,或能重塑整个世间的记忆,也因此塑造人道升华、凝聚而成的最璀璨心灵之光的禀赋……’ ‘漫漫岁月,我们已经沉淀了太久,积蓄了太多……为众生记忆灌顶,又回收他们不知不觉中废弃的杂念,演化心灵之海,凝聚众生魔主……’ ‘与众生同在……从众生中来,到众生中去……’ ‘结局……会怎样呢?’ …… “阿嚏!” “阿嚏!” “阿嚏!” 永恒未知地深处,花粉帝正兢兢业业的修补一座残破的丰碑,忽然猛烈无比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给喷出去,连魂儿像是都要离体而出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一脸惊怒,“有刁民想害朕?!” 她蹭的就站了起来,提起丰碑,狠狠的向着前方虚空砸去,纯粹凭借一点感应,一种本能,就要隔着无尽时空与因果,直接轰杀令她感到不安的源头! 轰! 无法想象、不可描述的气息在盛放,太过宏大与超然,至高无上,震古烁今! 这一刻,似乎无量岁月,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都要在这一击之下毁灭! 一切种种,无穷宇宙、时空、混沌、大道等,都在破灭又重塑,无尽时光海蒸干,亘古大空粉碎……又在下一个刹那重塑定形,复归原状,唯有一丝最细微的“线”浮现,连接向不知道多么遥远的地域。 此刻,这“线”有无尽璀璨,是至高的伟力于其中流淌,花粉帝的至强杀伐伟力贯穿,强势无匹的轰杀! “给我死!” 花粉帝轻喝。 她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战力,在感到不安的瞬间爆发,将周身一切毁灭成虚无,在这片虚无中仅存不灭的因果、恶意,就是她征伐的目标。 毕竟,能让她都触动的恶意,只可能出自同样了不得的存在,虚无都不能埋葬。 一切种种,毁灭重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线”已捕捉,无论相隔多么遥远,都宛如近在咫尺! 盛怒一击,不可阻挡……这孩子虽然不太聪明,但这些年来她似乎变得更能打了! 当然,这少不了一块丰碑的帮助。 这块被“苦叶派”主动赠送给她的残破丰碑,在这些年来花粉帝小心翼翼的呵护修补之下,气息深邃凝聚,逐渐趋于圆满。 其曾承载旧世、现世之悲歌壮烈,烙印了五德大道的奥妙,铭记古往今来一切英雄之人,英雄之事,是人道最璀璨绚烂的象征……它若在最完整的状态,毫无疑问将等同于人道降下大半个身子,哪怕超脱的生灵都要忌惮! 只是,它残了,破了,不复原本的神威。 可好在,它又有了一个最合适的掌握者,修复者,与花粉路共鸣,在花粉帝的手中能发挥出无限接近祭道之上的战力,甚至可以说是“弱超脱”! 此时此刻,它绽放了应有的光彩,在一尊女帝的意志下轰击,要将隐约显露恶意的源头彻底毁灭! 噗! 似乎有血光在“线”的彼岸炸开,有怎样的事物被击中,是盖世的人物,又像是特殊的造物…… “花粉,你够狠……” 若有若无,模糊的呓语呢喃,带着邪异与怨毒。 下一个瞬间,那恶意,那因果,尽数消散,宛如梦幻泡影,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被摧毁与灭杀。 “就这?” 花粉帝召回丰碑,眼神睥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牛鬼蛇神,也配来惦记我?” 她有点小高傲的抬起了头,志得意满。 不过,下一刻她又皱起了眉头,不是那么确定。 “虽然这东西被我一击轰杀……但认真来说,实力也不算很差劲?” “仙帝?还是祭道?” “似乎有点难以分辨,像是处在两者间,又像是不分彼此……” “而且,这样的强者,整个世间都是有数的,我应当都认识、了解……可那人却仿佛全然无关?” “是幕后的黑手隐藏的太好,弄了一个假身份来称量我?” “还是说有怎样我不了解的事情发生了?” 花粉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催动着丰碑,极致的毁灭力转变,可以毁灭所有,也能逆转一切。 刹那间,此前种种皆重现,这一次她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暴力的毁灭,而是试图擒拿镇压。 但…… 如同一个荒诞而不真实的梦境,一切都难以触及! 若以无上伟力去强势掌控,便像是井中明月,触碰的刹那便散碎成千万份,最终更是凋零成光怪陆离的幻影,再不复存在! 不过,花粉帝也并非一无所获。 “镇!镇!镇!” 她口诵真言,丰碑镇世,最终定住了光怪陆离、一闪即逝的一瞬流光。 她看到了! 那是最深邃的黑暗,扭曲与邪异。 “这是……什么东西?” 花粉帝肃穆。 黑暗中,有着隐隐约约的咀嚼之声不断响起,仿佛是怎样的生灵张开了血盆大口,在疯狂的进食,与让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同存。 声音,逐渐远去,伴着黑暗的消散,哪怕是丰碑也不能彻底镇压……或许真正圆满无缺的丰碑可以,但残碑不行! 花粉帝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远去与消散……直到最后的时刻,她恍惚间听到了若有似无的低语,是瘆人的话音。 “欠的,总是要还的……” 这一瞬间。 花粉帝似乎感觉到了! 有千千万万,乃至于亿万无穷的目光,跨越了深邃到极致的黑暗,一起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个刹那倒竖起来! 噔噔噔! 她脚步连退,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仿佛充斥了无穷岁月都无法磨灭的怨念,化作纠缠万古的冤魂,死死的缠绕而来! 活见鬼了! ()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神祇念! 尽管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瞬息间,一闪即逝,随着那瘆人话音的远去一并消散,千百万亿乃至于无穷无尽的怨毒目光虚淡,可给花粉帝的震动决然不小。 强大如她,这一刻也有无边寒意笼罩在心头,神色难看到极点。 那种恶意,那种怨念,体会过一次,就绝不会再想体会第二次。 “欠?我欠谁了?!” 短暂的沉默后,这朵小花花猛的大喝起来! 她很委屈,很不甘,感觉自己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咣”的就砸在了她的背上,经受了威胁与恐吓。 她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来,自己欠了谁的!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 她花粉帝,别名冤大头,是能跟曾经的叶邪祖竞争世间苦逼第一人宝座的人物! 叶凡有叶凡的劫数,崛起的路上,苦叶派磨刀霍霍,天降大任于邪祖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小花花遭的罪也不遑多让! 长恒利用她,有蟜算计她,红毛欺凌她……这数量虽不多,可每一个都是重量级的,书写了可歌可泣的“苦花”悲剧! 受罪也就算了。 到后来,她还被欺骗,不止一次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祖庭集团批量造就仙帝时透支的花粉,法人是她;红毛始祖逆天证道、五德超脱,那踩着的垫脚石亦是她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准备的翻盘手段,从一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更悲剧的是…… 邪祖叶凡,他吃苦到最后,终究是站起来了,让昔日曾经折腾他的生灵惶惶不可终日。 她这朵小花花么……不说也罢。 花粉帝自觉,只有别人欠她的,没有她欠别人的! 都混到这样的地步了,感觉都要开辟出一条“吃瘪”进化路了,结果还有麻烦上门,是个讨债鬼? 这跟污蔑一个瞎子偷看国家机密有甚么区别?! 花大怒。 “嗡!” 就在此时,悬在她身旁的残碑轻颤,流转光芒,与她共鸣。 那一瞬,她的视角仿佛超脱了,眸光划破万古,诸多隐秘纷至沓来,自然而然明悟与了然。 “嘎?” 下一刻,花粉帝的怒火戛然而止,双眼中愤怒的小火苗凝滞了,一种尴尬的气息盈满了此处时空。 她沉默下来,眼神游移,仿佛做了亏心事。 但很快,她的目光又坚定了,皱着眉头,“还真让长恒那厮昔日说中了。” “花粉路的祖种,本身纠缠了滔天的因果……” 她有些头疼,感觉到了棘手。 曾经的高原厄土,一片死寂,只有寥寥无几的生机存在。 一个浑身不祥的儒雅男子,再带着两朵仙葩。 他们横渡了有无更迭的大劫,儒雅男子本身就算了,连劫数都是他引发的。 可那两朵仙葩又是何德何能,有何本领呢? 看起来,是因为那个男子的垂青,一点钟爱……但,这是个绝世的狠人,连诞生自己的时代、天地都毁灭了,包括亲朋好友等,一切的过往都失去了情感! 无情之人,大公忘私,怎会有特例? 除非在那背后,有着凌驾在情感上的因果,是其走过的路的象征……那尊超脱的生灵能够否定身外的一切,却到底没有疯到连自己都否定的地步。 于是,有仅存的生机延续,是那两朵仙葩。 其中之一,名为万劫轮回莲,这名字一听就简单易懂,象征了轮回。 但一朵观赏花,对比之下则显得平平无奇了,除了好看,几乎一无是处。 不过,也只是“几乎”。 一尊古老的霸主,察觉到它的不凡,暗中研究了无数年,又在经历了许多后,大彻大悟。 那时,他道出了石破天惊的言论,讲述了花粉路祖种的真正根本——那是世间第一尊超脱生灵打造轮回,截留、吞噬众生人性无极本质的象征,是一点最珍惜、最可贵,也是最平凡的人性菁华所化,寄托了那尊超脱者的遗憾、后悔……等等! 先天就有大因果! 只不过,因果不敌神通。 在一尊超脱的存在面前,没有什么因果是不能磨灭的,其孤身一人,扫平了最初的史前,连带着往后的无数天地、时代,都化作了废墟,杀到万古成空! 祂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 但祂可以解决所有指出祂问题的人。 直到天降一尊魔祖,才让这些问题被重新正视,大家坐下来商谈,看看能不能不用掀桌子的方式解决。 于是,某些因果再度泛起了波澜。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花粉帝轻语,“红毛就在高原,祂也在,为何始终不曾为我点破,花粉路的这一种升华方法……” “丰碑,记录现世、旧世无尽牺牲,在终极的毁灭面前,人性所绽放的最绚烂光彩……” “但,为何会有终极的毁灭?这是一个曾经碰都不能碰的问题啊……” “还有,最初史前的邪祟,一些残渣也被炼化在了这个时代中……邪祟因何而来?人性有损,自我有缺,都是我那位造物主所导致,而这份因果最终塑造了花粉路的祖种,也成就了我……” “本来,老登还在,自然能镇压一切波澜,都掀不起半点风浪,不会波及到我。” “只是,当我选择从他的羽翼下走出,还接手了这块残碑……于是,这些前尘往事的因果,便找上了我……” “想来老登也很纠结吧?” “我的确是最合适的人,有希望化解万古的因果,将旧世完美重现……但是,于我来说,这也等若平白无故的背上了滔天的黑锅……” “越是接近成功,越是复苏与重现,归来的不只有最璀璨绚烂的闪光点,也有无边的怨念,纠缠向我,与我清算因果……” 花粉帝低语,叹息了一声,“麻烦……真的麻烦。” “这些历史遗留的问题,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她也理解。 假如一个人本来活得好好的,突然被杀了,死的老惨了,然后又被复活……真的能当做一切无事发生吗? 尤其是,复活者与凶手存在继承关系,并在这样的复活过程中能得到滔天的好处,实现晋升与突破……这多少有点地狱笑话了! “只是,我已经背负了太多……史前,旧世,他们有他们的因果与血债要清算,而我又何尝没有我想清算的因果与血债呢?” 花粉帝的神色平静了,“不成超脱,曾经在诡异不祥的屠刀下死难的众生,我便永远无法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了。” “我不后悔!” 这般信念落下,她心中一片清明。 恍惚间,她若有所思……曾经的她,在关键的时刻缺少了一份敢于舍弃一切的勇气,遗憾止步于终极一跃之前。 如今的她,似乎找到了另外的道路与方向,无怨无悔,坦然的背负一切。 心中清明,她的思绪放飞,像是在古宙大空之间肆意的遨游。 渐渐的,她的眉头皱起。 尽管决心坦然的背负一切,但她不想再做冤大头了。 心神与残碑共鸣,灵觉敏锐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微妙不对劲。 “因果纠缠,怨念深重,讨债恶鬼……这的确是我终究要面对的超脱劫数不假。” “但似乎……太早了!” “仿佛……仿佛有人在推波助澜,加快了这个过程,让这个劫数猛烈而不可思议的爆发?” 花粉帝的神情凝重,借助丰碑,她认真推演天机。 只是,一无所获! 可有的时候,没有收获也是一种收获。 那证明,有难以揣摩的无上强者出手了,隐在幕后,兴风作浪! “是谁?” “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是无意波及,还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花粉帝深呼吸,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最黑暗的森林中,处在无尽的恶意漩涡里。 在这个漩涡中,无穷暗流汹涌,要将她给撕碎了。 她缓缓握拳,目光炯炯,“也罢。” “来就来吧!” “大不了舍命一搏,超脱者又如何?” “一样能给崩掉两颗牙!” “不过,如此一来……” “我也要准备一些后手了……” 一颗种子,在她身前浮现,让冥冥中的花粉体系进化路都在轻颤,荡起涟漪。 淡淡的迷雾,渐渐笼罩在这条进化路上,令之朦胧了。 ……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九光绚烂,十色璀璨,一尊如神明一般的伟岸男子轻语,他的表情很复杂,对着身旁的两个生灵问道。 “情况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是曾经苦叶派的盖世巨擘,名为神皇,却不知何时脱离出去,拉起自己的队伍。 但很显然,如今的他遇到了难题,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你们的操作出了问题啊?” “与我无关!” 一轮神盘缓缓转动,轮盘之下的六道轮回仙王疯狂摇头,“一切都是按照你们的计划来的,要问责,也应该是问你们自己才对,这锅我不背啊!” “不应该啊……” 一根柳条无意识的摆动着,柳神皱眉,“计划没有问题啊?” “塑造众生的神祇念,塑造人道的神祇念,再逆转净化,极尽升华……前者虽然在这个时代的激烈动荡下走的不太轻松,但还是顺利成功了。” “众生都没出大问题,怎么到了人道这里却失控了呢?” 柳神呢喃,“像是有怎样的共鸣,干扰了我们演化的人道神祇念,走上了歧路,彻底失控……” “唉。” 说着,她叹息一声,“这都怪我,没有做好预防的工作,算我的责任。” 相比于神皇与六道轮回仙王,她更有担当,主动承担了这份责任。 “事已至此,是谁的责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神皇眸光一闪,最先叫嚷的他话锋一转,反而劝说起柳神不要放在心上。 “如何善后,才是关键。” “不错!” 刚刚还在甩锅的六道轮回仙王一本正经,“祖祭灵,我相信这样的失误也不是你所想的,不要自责了。” “人道成神计划,神祇念计划……尽管失控了,神祇念暴走,脱离了束缚。” “但,万变不离其宗,那终究还是神祇念,存在转机,天然惧怕许多事物,被轮回、往生的力量所克制……” “的确,它能挣脱我们的控制……可这世间,终究是轮回的主场。” “等我以轮回之道,嵌入万古轮回路,极致加强,还是有希望将它重新镇压的!” 六道轮回仙王自信道。 “可是……”神皇的眸光深邃了,他审视着这位合作伙伴,轻语道:“前段时间,轮回路上似乎生出了变故,一种格局在冥冥中演化,仿佛一切都有了核心,有了归宿……” “你还能撬动这样改变后的轮回伟力吗?” 六道轮回仙王转头,直视神皇,两人的目光彼此触碰,像是在不可捕捉的刹那爆发出无限的光芒,有诸天世界在生灭,一只蝴蝶蹁跹大空,一条道路贯穿古宙。 “术业有专攻,你要相信我的专业啊!” 六道轮回仙王大笑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道,“这个世间,能在轮回道路上胜过我的才有几人?” “豁出去了,我一定能有所作为!” 他信誓旦旦道。 “这怎么合适?”神皇轻叹,“是我们将你卷入这个计划的,怎么能让你去这般拼命?” “不妥!不妥!” “无妨!”六道轮回仙王像是抢着埋单的顾客,是神皇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这或许是我的成道希望所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目标,赌上一切的绽放,可能便祭道了!” “不要拦着我!” 六道轮回仙王朗声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神皇又还能说什么呢? 再阻止,就成阻道了! 阻道之仇,可谓是不共戴天的! 对于修士来说,这种仇恨难以化解。 于是,神皇只能是连连点头,双眼中饱含情感,“轮回之道,我插不上手,你……可要保重啊。” “若事不可为,尽早放弃……” “我也是有一些手段的,虽然成功率或许小了一点……” ()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诸天秀儿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神皇尽最后的一点心意,劝说六道轮回仙王,让他尽力即可,不要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肩上。 毕竟,他是谁? 一代神皇,当世道主,祭道强者! 如此人物,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手段? 他可跟最初的那些始祖不同,能突破祭道,可是有自己的绝活的! 蝶梦铜棺,铜棺梦蝶,他曾化身一只蝴蝶,与三世铜棺主人某一刻的心境共鸣,超然世外,以此证得了祭道的大成就! 正是有过这样的经历,沾染了这尊绝世强者的气息,算是得其庇护,神皇才敢在这个时代出来浪。 最起码,关于他的天机一片混沌,查着查着就查到了三世铜棺主那里,让人忌讳。 若非如此,他早就被人堵上门查水表,直接爆杀当场了! 只是,时过境迁。 三世铜棺的主人不再躺尸,一颗心重新鲜活了起来,时光与经历开拓向前,便不是那么容易触碰,不再能从容代言其意志,爆发出不可思议的伟力。 认真说来,让叶凡恨得牙痒痒的苦叶派里,这其中的巨擘人物,可谓是各有绝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弱者才要抱团,真强者都出去自己拉队伍,并都成了气候。 如无始,跟人道伟力纠缠在一起;如神皇,与三世铜棺主的心境共鸣…… 或许他们的战力还不够强,没能站在超脱的层次中,但多少都能扯来一张虎皮,狐假虎威。 当然,这也并非万能的。 比如,无始蹦跶了一阵子后,就被人砍翻了,腐尸伴残钟。 但,他死的并不算憋屈与难看——道尊道场、邪祖后手、天帝宝鼎……这埋葬他的阵容可太豪华了,死而无怨。 但凡那时围杀他的阵容差一些,说不得他都能续写属于古代霸主的传奇,在绝境中找寻到一线生机,过一阵子就又轻松活蹦乱跳了。 纵是如此,无始亦有后手留下,最终结果如何,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呢! 无始如此,同为苦叶派中的一员大将,神皇又能逊色多少呢? 人道的神只念失控,尽管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暗中加的料有些过头了,整的私货远比计划书上写的多,以至于脱离了掌控——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以至于还要先发制人,率先倒打一耙…… 但是,他还不慌,有底气、有把握收拾烂摊子。 不过,六道轮回仙王那么积极的出头、行动,让神皇对之另眼相看。 神皇用莫名的眼神看待这位合作伙伴,言辞却很温和,充满了人文关怀。 六道轮回仙王则一副慷慨豪迈的模样,豪情万丈,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个坑,他填定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又和谐,让一旁的柳神摸不着头脑,还在翻来覆去的看“神墟”的计划书,苦思冥想到底是在哪个操作步骤上出了错。 只是…… 耿直的植物人,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计划书没有问题,但执行计划的人有大问题?! 恍惚间梦回仙古,作为最巅峰的战力却不常驻原始古界,要为九天十地的战败背上一定的责任不假……但,原始古界的仙王战队在团战中一个个单独去送,那责任更大? 不然,就算不敌异域,抱团之下也不会输的那么惨,完全能等来祖祭灵的回援! 唉,队友! …… “唉!队友!” 同一时刻,有绝世生灵在长叹,充斥了无尽的幽怨。 死气滔天,尸气纵横,于无边的坟茔中流淌。 一道身影,屹立在这片坟茔的尽头,背对仙陵,眺望世间。 “我的好‘队友’啊!” 这道身影忽的咬牙切齿起来,在死气与尸气中,猛的多了一股杀气。 “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坏了我的计划,破坏了我‘三葬’的格局?!” 杀气激荡,扫开死气,显露出葬主的面容。 他的一点心念,寄托在一口罐子中,化作种子。 但在人世间,也有他的道场坐落,化成禁区,在人间诸世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仙陵! 这是属于他的禁区,于其中演化终极的葬士法。 时代变了,纵然是霸主也要与时俱进。 在命主等人掀起的时代潮流中,在记忆灌顶成为主流的情况下,葬主果断跟进,以众生精神识海为造化仙土,以自我人格记忆为尸骸,埋葬其中,去把握轮回之玄机,聆听时光之奥秘……最终尝试证就与永寂相对的永生道果。 这条路,此前走的都很顺利,一路高歌猛进,让他感觉已经看到了超脱的曙光,接下来就只差一点机会,一个特殊的时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路,走着走着,忽然就出了大问题……失控了! 第一时间,葬主有了怀疑的对象。 这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在当年,十大霸主逐道,互为羁绊,但凡出了问题,那根本不用多想,一定是天生邪恶的对手干的好事! “原本的格局,是稳定的,无缺的……轮回清算,时光刷新,于是有了我从容伸手的机会。” 葬主的双眸迸射骇人光芒,“这是两尊无上强者共同制定的秩序,是不可动摇的大势。” “但如今,大势不变,一些细节却在潜移默化的更迭,凿开了我布置的陵墓,让许多本来埋葬在众生精神坟茔中的‘尸骸’不能得到完整的滋养,被迫提前来到世间……” “如此一来,所能成就的便不是尸仙、尸神,是自极致死亡中孕育的最纯净生机,是最黑最暗中迸发的最纯净光明……” “而是成为了尸魔,尸鬼,是……尸祸!” 葬主念及此处,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谁干的?” “这么精准,击中我一闪即逝的破绽?!” “他……一定很了解我的道,我的法,甚至还能形成关键的克制……” “是……长恒么?” 葬主眸光凌厉,“他行走在生死的交界中,曾经祭掉了原初物质代表的死亡,与我有道路的交错……” “还是有蟜?他曾经开辟过‘圣墟’,让原初物质这等骨灰都通灵、化圣灵……” “也有可能是……屠夫?” “这厮一直在磨刀霍霍,说手中屠刀是冲着命主的记忆灌顶去的,斩杀一切非我之意识……” “但……万一呢?” “他想‘斩我明道’呢?” “斩杀我的‘三葬’之我,不问永生,不畏永寂,超越生死……” 葬主盘算了一圈下来……好家伙! 都特么很有嫌疑! 毕竟,这些年来,他们经常交流,互通有无,虽然不涉及核心奥秘,但光是知晓的蛛丝马迹也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也因此,他只能在这“仙陵”中生闷气。 “不……或许我不该这么想……” 葬主强行冷静下来,双眸深邃,“今时不同往日,并非我等霸主称尊的时代了。” “扯后腿……也该有个度。” “大方向上,我们的追求是相同的……”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葬主眉头紧皱,“能知晓我计划全貌的生灵,只有那么一些罢了,一个小小的罐子就是全部。” “若不是我的那几个‘好队友’,难不成是其他人?” “荒?” “不会吧?我跟他算是有交情的,不至于这么整我吧?” “那朵青莲?” “这……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似乎没有多少出彩的能力,除了……很会抱大腿之外。” 葬主盘算来,盘算去,最终目光不可避免的汇聚向某一尊存在。 那一瞬,他浑身颤栗,毛骨悚然,强行将这种念头斩去。 但,这样的念头既然已经出现,便难以遏制,本身就代表了什么,让葬主止不住的联想开来。 一时间,他仿佛静止了,凝滞了,久久不曾动弹,只有岁月的风吹拂而过,让无边死气、尸气,淹没了他的身影。 “……他要毁掉一切吗……” 最终,若有若无的呢喃,带着颤音,仿佛预见了怎样的大恐怖。 …… “这个时代,真的发展成我看不懂的样子了……” 一尊女帝,屹立在一座独木桥上,此桥连通向一方最古老的祭坛。 她风华绝代,遗世独立,那般的超然。 “最初史前的邪祟,旧世复苏的亡魂,现世的神只念,众生潜意识汇聚的心魔,鸠占鹊巢的尸祸……全都汇聚到一起了,彼此共鸣。” 她叹息着,缓缓迈步,每一步都像是走过了一个纪元。 岁月在她身侧化作了流光,这本是恐怖惊人的场景,但对比起她的所说所言,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单独一个,都足以在人世间引起滔天波澜,遑论是汇聚合一! 邪祟、亡魂、神只念、心魔、尸祸……诸般合一,惊天动地,震古烁今! 最让人无言的是,这都是被人造出来的,是一尊尊盖世强者,为求超脱,折腾整活之下,才在这个时代扩散与泛滥。 诸天秀儿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唉,看来多半要苦了那位花粉道友,不知不觉中闯入了最凶险的局面……” 这尊女帝感叹,话音间带着几分同情的色彩。 这很难忍住不同情……毕竟,花粉帝本来只需要面对旧世的亡魂怨念,至多再有讨债的恶鬼邪祟,虽然很麻烦,但难度还是不算太高。 毕竟,不过是一群早已燃尽的旧物罢了,尽管他们的遭遇很悲惨,很值得同情。 但,时代终究变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也是新天换旧天! 然而,当现世的抽象产物也共鸣、纠缠而去……那情况一下子就变了,有无尽凶险! 因为那已然可以说,花粉帝的对手有了根基,不再是被埋葬的余烬,而是扎根在人道中,甚至干脆就是象征了人道负面的存在! 层次为……祭道之上! 这样的对手,哪怕花粉帝手握最完整的丰碑,都很够呛,更不要说只是一块残碑了。 人道中的正面有多璀璨,那么负面也就有多黑暗,一体两面! “其实,如果仅仅是这样,虽然那朵小花花会很艰难,但还是能操作一下的,有战而胜之的可能。” 这时,一声轻语在这尊女帝的身侧响起,是怎样的生灵相隔无尽时空与之对话。 “说到底,人道虽然有善便有恶,但终究是走在追逐真善美的路上……” “如果不出意外,到头来仍是……邪不胜正。” “历史螺旋上升,直到永恒。” “但……” 暗中的生灵“嗤”的笑了起来,“当有了我们的小叶子一通操作后,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回啊,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邪祖了,没有人冤枉他,他真的是天生邪恶……” “唉……”女帝轻叹,“邪祖……” “唉,叶凡……”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女帝皱起眉头。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蓝图也很宏伟……我借着青帝的视角去观察多年,算是看明白了一些。” 暗中的声音轻笑道,“他或许是看出来了,想要走正常的路子,来战胜我们两个,多少有些不切实际,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要掀桌子,于人道、人性的道路上,弯道超车!” “人性,太微妙,任何一点的干扰,都有可能导致悲剧的结果。” “史前之祸,旧世之劫,便是因此而来……而我的魔道,疯癫抽象,却也只能解一时之急。” “故此,邪祖便想着……既然如此,不妨一条路走到黑。” “他要重立底层逻辑,正视人性的负面,将之纳入一套循环中……” “人活着,就会熵增,在岁月中积累各种负面,进而磨损人的本源,走向死亡。” “凡人有生老病死,从哇哇坠地的婴儿开始成长,走向壮年,最终又迈入老年,衰老与腐朽……这是肉体上的负面沉淀,只有长生物质与成就仙道可解。” “身体如此,灵魂……亦当如此才是。” “明确这样的过程,不再是轮回那样的一刀切,只以肉身寿命的大限来裁决是否轮回转生……” ()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再苦一苦自己! 一尊魔祖,谈笑间将叶凡底裤的颜色都扒了出来。 其欲行不可思议之举,证无上之道,不能辜负了“邪祖”的名号,证明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或许,这也是唯有叶凡才能做到的伟业,因为他曾经走过的路,开创的法,成就了他鲜明的特性。 正如三世铜棺的主人,他曾经有过应激哈气的祭道行为,于是踏出了轮回的路,导致了后来的一切。 又如姜逸飞这位域外魔祖,本是置身世外却降临此方天地,不被束缚,于是有肆意抽象。 叶凡,邪祖,同样有着在自己人生崛起经历上刻骨铭心的回忆,塑造了他鲜明独特的道路。 金丹法,轮回路……他与三世铜棺的主人都在轮回之上有所成就,但认真说来,相比起铜棺主的一步到位,轮回天降,他却是在无数的磨砺与苦难中一点一点开拓出来的! 最初时,不过是四个字——吐故纳新! 或许在一开始,叶凡没有想那么多,完全是为了应对所处的危险环境,在数不尽的劫数前顽强挣扎。 他需要最顽强的生命力,最强大的适应力,只要不能杀死他的,都会让他更强大……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对手,将他打残一次就了不起了,下一次他就有了抗性,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弱伤害…… 吐故,纳新——这是两个步骤,剥离损伤的、落后的、无用的物质,吸收有益的、崭新的各种菁华。 以此为基础,开辟了一条修行的道路,是为金丹法的总纲所在,塑造了至强的体魄,傲视古今,没有任何一门修行法能够与之并肩。 行走在这条进化路上的修士,但凡能有所成就,肉身都可以说是万劫难灭又充满变数生机,让对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强大又不固步自封,不朽又不死板僵硬,包容阴阳刚柔,在平凡中寻觅伟大……叶凡在凡人中见证“道”的超然,无所不容,最终成就了自己的路。 这种根本理念的影响,并不止于他超脱之前。 即使持续到今天,依旧还在发力,是叶凡解决问题的一种思维定式。 ——肉身能有吐故纳新,新陈代谢……灵魂自我呢? 也当有“生老病死”的过程,肯定时光岁月带去的磨损! “……在以前,灵魂的领域是轮回路的自留地,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区。” 姜逸飞自时光尽头走来,站在了女帝的身畔,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俨然吃够了大瓜的模样,“哪怕出了问题,也只能堵着,一点一点的积累下去,直到最后堵不住了,彻底炸开,惊天动地。” “肉身,灵魂,寿命……只能在死板的规则下运行,缺少灵活的变数。” “有的人,至死时仍是一颗赤子之心,一点自我纯净无瑕,纵然身在红尘中,却仿佛超然在外……奈何肉身寿命有限,不得不往轮回之中走上一遭,过早的结束了生命。” “有的人,豁达非凡,心胸宽广,包容宇内无所束缚,看淡了生死,时光也不能改其心志……他的身躯虽然败给了岁月,但他的心没有,依旧年轻,却也只能接受命运。” “也有的人,曾在人道的领域中盖世无敌,一世独尊,可在晚年时,心境蒙尘,忧惧生死……他们找到了瞒天过海的方法,能骗过天地,偷渡时光,让自己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但是他们在这么做的那一刻,一颗本心就已经死去了!”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却苟延残喘在世间……寿命、自我的矛盾,于我们的小叶道友看来,是到了改变的时候。” “他要讨论灵魂与自我的问题,做出跨越时代的改变,令之不再是单纯的光明与黑暗,不再只是要么花粉粒子漫天飞舞、要么诡异不祥喧嚣世间……” “他要大声的告诉整个世间,灵魂也会老朽,自我也会死去……” 姜逸飞微笑,“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站在了我的肩膀上吧。” “在以前,岁月成河,时光连绵不断,人只有一生一世,于寿命终结时盖棺定论……于是,只是花粉粒子的闪耀倒也足够了。” “如今,我切开了时光,斩断了永恒,每一个刹那,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都有了存在的意义……也便有了正视的资格。” “同样,时代的洪流也是关键,一个个无比惊艳的人杰,为求超脱所折腾出来的狠活,影响了这个世间,影响了无尽众生,有了更多延续自我的方法,轮回规则下的寿命束缚不再是不可动摇的存在……” “世人有更多偷天换日的手段,死而不僵,逃脱轮回的制裁,另类的活在他人的心中、身体中……” 姜逸飞一脸的感慨,仿佛为这个世风日下的时代而惆怅。 这引来身旁女帝的惊诧—— 不是!你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起来了?! 这个世间,世风日下的根源,那批量瞒天过海、偷天换日、逃脱轮回制裁的手段,难道不是你带头研发的吗? 血脉法是什么啊? 相信后人的智慧是什么啊? 活在后人的体内,是谁提出的啊? 血脉繁衍,生命传承,祖先活在后人的体内,这本是一句聊以自慰的说辞……结果却有逆天秀儿在这方面动了脑筋,自己做祖先,然后在后人的体内复苏,相信后人的智慧! 一个后人一份智慧,若是千百万亿个后人,那直接原地起飞……当年这都是谁画的饼?! 姜逸飞! 现在,听着这位魔祖指点江山,痛斥世风日下……狠人大帝这样的吃人流魔道帝者,都觉得啼笑皆非了。 许是姜魔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有理,于是轻飘飘的带过这些细节,话锋一转,“时代更迭,版本更新,邪祖自诩应劫之人,直击灵魂自我的痛点,承认腐朽,承认衰败,灵魂亦有生老病死,亦有衰竭枯萎……” “肉身有大限,灵魂亦有大限……这将是一场浩劫,清算长生者!” “但,在浩劫中,亦有生机。” “正是因为对肉身大限的恐惧,于是人们正视了身体的死亡,开启了生命进化的征途,走上了修行的道路。” “有长生物质,有仙道成就,可以化解肉身的磨损与衰竭,就此长生久视。” “同样的,当灵魂上的生老病死被明确,有了一杆秤,能够衡量具体的状态,正常与不正常……也便有了治愈与提升的可能。” “能治的就治,不能治的就死去,移交轮回,格式清洗,省得生出种种是非来……世间诸多祸害,长生祸就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魔祖幽幽道。 “可灵魂与自我又能如何治愈、提升?”女帝轻语,“肉身修行,所得清晰可见。” “灵魂自我,与个人认知纠缠太深,想要治疗,无异于对自我进行改造,甚至是否定……” “我等一路走来,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各种涅槃,各种脱胎换骨……那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仿佛斧劈火烧,将老旧的血排干,将腐朽的骨崩碎,再于废墟中重新焕发生机,才有了极致的飞跃……” “于一般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的恐怖了。” “何况是灵魂、自我上的脱胎换骨?” “粉碎三观,将一切认知打碎,重新构建,用全新的目光去认识世间……这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女帝叹息。 闻言,姜逸飞哈哈一笑,“你啊,小看了我们的邪祖呐!” “而且,你忽略了什么,忘却了我们叶凡叶邪祖的崛起经历啊!” “……” 女帝一怔,而后眼神微妙而古怪。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想明白了什么。 毕竟。 说到邪祖,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异体同源的存在—— 大梦仙尊! 叶凡,最初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圣体,只因为坐上了九龙号航班,从此就开启了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不可思议人生。 在九龙拉棺中,他得荒天帝传承,又接受了整容手术,一式逆天神通的种子于无形中种下,是为大梦万古! 大梦万古,极致的不可思议,让使用者于冥冥中构建世间,构建未来,直接融汇贯通那份未来中的“自己”的境界,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开挂了! 大梦之中,那个世间是如此的真实,拥有现世一切的底层秩序、根基法则,哪怕使用者本人都没有领悟呢,也根本不妨碍其构建。 更惊人的是,不止是天地、法则,连生灵也被涵盖在其中,如实演绎,有血有肉。 真的如一念间再造了世间,将一种未来的可能直接创造了出来! 正是得益于此,才有了苦叶派的崛起与辉煌,直接搭乘了叶天帝的便车,不知道白嫖了多少机缘造化,硬生生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叠加血脉法等,成就了一群道祖,乃至于仙帝! 不过,当大梦醒来后,那梦中的一切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全都走向毁灭与消亡。 恍惚间像是演绎了一尊三世铜棺主人的经历,让整个世间一次次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再到无,往复更迭…… 只是,铜棺主因此而病,最终结局更是自戕。 叶凡呢? 也吃了苦头,一位大梦仙尊诞生,是梦中的他,是一个同位体! 这个他,最苦最难,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世间创造又毁灭,伴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没了,都没了! 这样的经历,有一次便足够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然而,开挂么,又怎么会只开一次呢? 开挂,是会上瘾的! 于是,他被反复经历、体验那种最痛苦的人生,沉淀、积累……直到爆发! 因此,硬生生逼出了一个富有牺牲精神、想要改变一切的殉道者,共鸣了铜棺主的牺牲真意,走上了一条捷径,最终超脱了! 大梦仙尊的故事,并不只是到此为止,还有着后续。 关键一战,他与叶凡和解了,两人合一,站在不可思议的境界中,向着三世铜棺的主人挥刀! 尽管,挥刀的效果并不算好,那一战以惨败告终——合体?合体也没用,该被人揍趴下,还是要被人揍趴下。 但是,这其中所透露的信息,足以令人深思。 “……所以,灵魂、自我的修行和提升,并非一定要自己来修,亲力亲为,去经历刻骨铭心的脱胎换骨?” 女帝的语气复杂。 她这位吃人流的集大成者,已经很不当人了,但眼前竟然还有高手! 这都是什么……再苦一苦自己? 人,往往不能共情他人,彼此之间相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这就罢了。 现在,连“自己”都成了压榨的目标与对象吗? “转嫁痛苦与负面,相对而立……在无边的苦难与磨砺中,打磨出最鲜活与生动的活力,最璀璨的精神,最终再归一。”她轻语道,“不过,想要构建另一个‘世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啊……” “自有邪祖代劳。”姜逸飞却道,“众生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啊!” “我们的叶道友,最终会为众生开辟一个共有的终极世间,存于一梦,彼此互通……” “在梦中,他会化身成至高无上的唯一道,超然在上,把握冥冥中的平衡……” “在此之前,他会将自己的魔爪伸出,将自己的心念席卷……” “他会尝试,去撬动世间众生最强大的负面力量,裹挟于一处……” “故此,最初史前的邪祟,会自转劫再生的众生灵魂深处死灰复燃;旧世复苏的怨念,会在历史的天空下再起波澜……” “人道的神祇念,会有他的意志干涉,一枚棋子,连通向轮回的道路,那其中已经有他的兵器镇压……” “众生的心魔,几尊霸主自觉脱离了掌控,躲过了‘主神’的目光,能够于暗中兴风作浪……却不知晓,有人在特意的放纵。” “万灵的尸祸,从精神的坟墓中揭棺而起,有意无意,是轮回的邀约……” ()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魔祖时代,叶倾仙! 世间诸多波澜,那欲要追逐超脱的生灵,他们的计划之所以脱离掌控,又或遭遇意料之外的情况,大抵离不开一尊无上邪祖的影响,是他在幕后推波助澜,为绝世大黑手! 大梦万古,只手遮天! 这一次,叶凡不再是被冤枉的了。 邪祟、亡魂、神祇念、心魔、尸祸……一鼎熔炼,他带众生去超脱! “太极端了!” 女帝叹息,“若是他能够成功,还算是好事……可若是失败了,又该如何收场呢?” 却见姜逸飞微笑道:“此时此刻,仿若……彼时彼刻。” “曾经,邪祖为祸世间时,又是谁给收场的呢?” “……” 女帝侧目,眼角微微跳动。 超然如她,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这能一样吗?” 她幽幽道,“在那时,我们都知道他是冤枉的,比世人都清楚……自然有能力去收场。” 怎么冤枉的,如何栽赃的……苦叶派的几位天帝表示,他们再了解不过了,解铃自有系铃人。 这一次,叶凡俨然彻底放飞了自我,且无人能治……这样的困难还要苦叶派去解决,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你们太看轻自己了……”姜逸飞轻笑,“虽然你们在苦叶时,奇计百出,黑手不断……但是叩问初心,本意都是好的。” “正本清源,回复本心……路,就在脚下。” “如你……还记得吗?曾经困顿在最迷茫的境地中,看不清前路,却一点执念坚定不移,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一个人归来。” “一颗道果游离人世,历经诸劫,不是大梦万古,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闻言,女帝眸光猛的一亮,随后若有所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又如灵宝,曾有极致辉煌的一剑,解脱轮回,众生皆我,纵然是那时的叶凡挨上了,都被极大触动,从铜棺主的阴影中挣脱而出,将改头换面的容颜正本清源。” “……” 姜逸飞含笑道。 世人视邪祖为不可逾越的天堑,视主神为无法撼动的大山,在他眼中却不然。 作为一手主导了叶凡大起大落落落落落人生的初代绝世大黑手,邪祖这位二代大黑手还差他一筹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女帝轻语,眸光幻灭,“这虽是一场浩劫,却也是迎难而上,证就无上道果的契机……极致的毁灭中,亦有生机暗藏。” “一个新的时代,或将到来……” “霸主时代,始祖时代,道主时代……这全新的时代,将会以什么来命名?” 女帝感慨。 “我觉得……”姜逸飞的目光逐渐飘渺了,“叫‘魔祖’,或许最是恰到好处。” “魔祖时代?”女帝咀嚼着这个词,感觉有些莫名的担忧。 毕竟。 出了一个姜魔祖,已经让这个世间够乱了。 再出几个魔祖,那还得了? 只是…… “罢了,你够强,自然是你说了算。”女帝摇头,“万古画卷,当由你来泼墨。” “并非如此。”姜逸飞却道,“我虽然有无上伟力,也并不能肆意妄为……这一劫并非是单纯的战力就能横渡,而是万古岁月沉淀因果的大清算,不是谁强谁就有理的。” “强大如那位铜棺主,灭世无数次,可最终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主动寻死……同样的道理。” “所以,我现在与你说这些,只是在请托你,让你知晓我的计划,于关键时刻出手,引导与干涉……” “你有最惊艳的才情,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智慧,曾在最平凡的境地中崛起,登临最超然的层次,最能明白众生的心意,也能用最超乎想象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有你看着,我才能放心。” 姜逸飞说道。 这让女帝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我来看着……那你呢?” “我?”姜逸飞哂然,“我自然要踏上属于我的征途!” “我们的叶道友都以身入局了,大梦古今未来,将走上大公忘我的道路,惊天一搏……我又怎么还能坐视不动呢?” “不止是我。” “那位三世铜棺主也会有所动作,会自高原深处走出,从众生中来,回众生中去……” 听到这,女帝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简直是要捅破天的节奏! “真的假的?” 女帝艰难道,她的嗓音这一刻变得无比干涩。 “那位道友也是有担当的。”姜逸飞说道,“他曾经欠的血债,铸下的大错,又怎么会真的让他那不成器的半个女儿独自偿还与化解呢?” “若是如此,才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不过是一个考验,看一看那朵小花花的个人手段,锤炼一下心性……但祂始终未将所有的担子压在她身上。” “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敢于舍弃一切的勇气,以及气吞万古、心中始终长存的不可撼动的信念,这是后来者于祭道时超脱的捷径,却是铜棺主在找寻回自我后的一种常态!” “以命抵命,坦然赴死,去化解邪祟的怨,亡魂的恨,了结这一桩因果……对于这样的英雄豪杰来说,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吗?” “血债,自以血来偿,祂拿得起,也放得下……所以我会说,小花花遇到的困难虽然不小,但还是有希望解决的。” “毕竟,真实难度要打折扣,暗中有着帮助。” “铜棺主会走自己的路,我又如何能让其专美于前?” 姜逸飞微笑,“我当为世间许诺,回应众生的期望,‘完美世界’终会到来……我莅临此世,自虚无中降临,总是要给这世间带来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当然,既然是‘到此一游’,留下点印记也是理所当然……” “就当是为‘魔祖时代’铺路罢!” 姜逸飞眼中满满的笑意,“我发大宏愿,成就大功果……” “唔,对了……” 忽然,姜逸飞眸中光芒一闪,似提醒,似告诫,对女帝言说,谆谆教诲。 “若是有朝一日,你得见怎样辉煌的前景,看到了未来时代的波澜壮阔,属于魔祖纪元的光辉灿烂,让人羡慕与沉迷……” “然后有什么预定啊、原始股份啊……之类的风声和诱惑,你要记住,谨慎行之,不要轻易相信了。” “???”女帝的额头上挂满了问号,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了什么,问号便全都成了黑线,看着姜逸飞的眼神古怪与微妙。 这人怎么能那么缺德啊?! 从姜逸飞这只言片语中,可以猜得出来,这是要挖一个无底深坑的节奏,不知道要坑进去多少天骄人杰作炮灰呢! 那坑会很深,也会伪装的很好,以至于他要提醒女帝,让她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以免到时候一并被无底深坑给埋了,死活爬不出来。 “我忽然对这个世间的未来十分担忧……” 憋了好一会儿,女帝才说道,“看着叶凡的操作,我已经很忧虑了……” “可再从你这里听了一番话后,我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哈哈哈哈!” 姜逸飞大笑,“淡定,淡定!” “往后你会发现,死……都不会是结束呢!” …… 从古至今,再到未来,最激烈的变化发生在这一世,让无数迷雾汹涌,蒙蔽了天机。 不过,聪慧者能够察觉到微妙的不妥,人间诸世风雨欲来。 各种隐秘的动荡,不时出现、一闪即逝的孤魂野鬼,轮回路上莫名的破损与缺漏……无不预示着大恐怖的即将到来。 而在明面上,“主神”之威日渐鼎盛,席卷人间,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脱离其掌控,众生都要被之影响乃至于主导自己的命运。 有人感激,也有人怨恨,这一切都沉淀着,与主神相纠缠。 与此同时。 九天十地洪荒古星,“叶”之族群中,于某一日,有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彻了这颗古星,无上气息扩散,淹没了亿万宫殿,引发了一阵阵惊呼声。 这是叶天帝的族群,由他的子嗣开枝散叶而得来。 虽然叶天帝本人对繁衍后代不是太在乎,一生所得不过寥寥几个子女……但是他的后人很难扛得住血脉法的诱惑。 于是,千百万年后,其自然化作了一个强大的家族,开枝散叶。 不过在这一日,这样的家族也被震动,诸多长老震撼,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被压制,一切都因为一个女婴的诞生! “这个小姑娘的血脉力量这么强?” 许多长老一脸的匪夷所思,彼此对视,都感觉不可思议,一时间头脑风暴起来,“老树生新芽,这么猛的吗?” 他们嘀嘀咕咕的,让当代的家主满头黑线的训斥,“注意点,别胡说八道!” “你们要知道……人家虽然生的晚,但辈分足够高,算是天帝古祖的孙辈!” 叶家家主道,“这是真正的小祖宗!” 顿时间,一个个长老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什么,只是用敬畏、敬仰的目光去眺望最中央的殿堂。 在那里,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刚一出生,就满屋乱跑,能够奶声奶气的呼唤爹娘,吞纳宇宙精气,生来就拥有一种近仙的气质! 不! 不止是气质,更是一种实力! 生而……近仙道! 仿佛是一尊圣灵,历经万古岁月的孕育,一出世便有人道巅峰的伟力,再进一步就是成仙! 或许,等她成年,真的会成仙,睥睨世间! 这甚至惊动了其血脉的源头,让叶之族群中供奉的至高神像生动了,鲜活了,一道虚影从中走出,含笑的站在这个女婴的面前。 “这个孩子……” 叶凡眸光闪动,种种因果尽皆了然,开怀的笑了起来,“丫头,你终于归来了……” “叶叶……” “大梦万古通灵所化生的精灵……后来搏杀祖庭,寂灭在人世间……” “在我要惊世一搏的关键时刻,你轮回归来……” “这一次,你成了我的后人,却也摆脱了原本跟脚的束缚……” “这是天意么?” “我本来有所预见,但真正看到你,还是很欣慰啊……” 叶凡微笑,感觉这些年来与人战天斗地、勾心斗角的郁结心绪都散去了。 这是一份生命的希望! “这一次,我该给你起一个正式点的名字……” 叶凡沉吟,而后笑着道,“就叫你……叶倾仙吧!” “好名字。” 这时,一声轻语响起,一个英姿伟岸的天帝走来,“这就是你的孙女?” “唔,根骨不凡,灵性超然,潜藏了无边的天赋与潜能……以我观之,其必成仙帝,甚至有望祭道!” “那是!” 叶凡失笑,转头看去,“荒,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血脉,又是谁昔日的智慧结晶!” “……”石昊闻言,眨眨眼,“血脉?” “说到血脉,我可有精神了……要不要强强联合?” “滚!有多远滚多远!” 顿时,叶凡的脸色一变,轻喝道。 石昊笑笑,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他迈步向前,捏着女婴的小脸蛋,笑眯眯的,“小丫头,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 很难得的,这位曾经血战诡异、对抗不祥的盖世天帝,此时此刻褪去了杀伐气,很有亲和力,像是诱惑小羊羔的大灰狼,“拜在我的座下,我传你大法,足以让你傲视古今……” “……” 叶凡斜视着石昊,觉得这位天帝今天无比异常。 或许是在听到了“叶倾仙”这个名字后,便来了劲,很想过来整蛊,给一个刚刚出生,都没有断奶的小姑娘上人生的第一堂课。 “我们的计划都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你还能这么闲的吗?” 叶凡的语气不善,“我抽空过来看看自己的后人也就算了,你掺合什么?” “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是你的后人呢!” “哈哈哈!”石昊只是笑道,“别介意,别介意……” “我只是觉得,她真的跟我有一段缘法罢了……” “至于说计划的问题……一时半会无所谓的。”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