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印度做首富》
1. 我的神啊
原来的陈传,现在的萨沙·古普塔,偷偷睁眼看看两边的女孩,看到她们虔诚的模样,再快速闭上眼睛。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快点挣钱回国。
听着身边的人有动作,她才也缓缓睁开眼睛,准备起身。
就看到两边的女孩把自己手上的金戒指取下来,放在面前僧侣端着的盘子里。
不是?萨沙瞳孔地震,没人告诉她进神庙祷告还要给金子啊。
她刚被赎回来,全身资产为负,哪有什么金子,当然,有金子也不会给这个神庙。
旁边的女孩摇头晃脑的向僧侣们解释为什么萨沙没有金子供奉给神,祈求神的谅解。
僧侣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听到她们说的,弯腰对她们说。
如果真的想获得神的祝福,神庙的偏殿里有专门的剃头师傅,可以帮她剃头,把头发捐给神庙,一样可以获得祝福。
两个女孩高兴的拉着萨沙起身,准备去剃头。
听说有免费的理发师,萨沙还真想理头发,主要是原主这头发太长,估计从小到大就没剪过,再加上不经常洗头发。
她真的觉得头上有小虫子在爬。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被她父亲卖到印度最大的红灯区卡马提普拉,绝食,被甘谷拜赎走。
但是绝食没挺过去,换成了她。
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自己有金手指,那就真生不如死了。
之前就看到劝大家好死不如赖活着,以2025年的出生率来看,死了投胎到印度以及非洲地区的概率极高。
谁能想到现在穿越也能穿到印度。
神庙里理发的地方就在一个偏殿,没几步就能到。
进去看到里面人还不少,味自然也就重,虽说七月份的孟买气温已经降到三十摄氏度左右,但挡不住这里面人多啊。
萨沙本来是真的准备来剪头发的,只是等的时候,就看到前面的理发师傅拿着剃刀,三下五除二,一个光头水灵灵出现,不限男女。
她没穿越以前,小时候也被她妈带着去卖过头发,她觉得,她那时候遇到的收头发的已经非常恶劣了。
拿着大剪刀,贴着头皮把她马尾辫直接剪下来,只想尽可能多要头发,根本没考虑过她之后的发型问题。
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直接剃光头,发型问题完全抛弃。
“我不想当光头。”萨沙摇头,转身就想离开。
跟她一起过来的女孩子感觉她有些奇怪,既然话里是拒绝,为什么又要摇头同意?
在印度,摇头是赞同的意思,跟国内不一样。
这种左右脑互搏的行为,虽然让她们摸不着头脑,不妨碍她们第一时间拦住萨沙。
“你刚被甘谷拜带回来,这是湿婆大神的赐福,你要感谢湿婆大神,这样才能尽快赎罪,下辈子投个好胎。”
她们是真的在为萨沙着想,只是她们的行为比较愚昧。
她们两个跟萨沙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这两天三人也都认识了。
跟萨沙一样,她们也是被卖到这里的,事实上,这片红灯区有百分之四十都是未成年人,这些未成年,一部分是被家人、□□、人贩子买过来的,另一部分是在这里出生的。
而且,因为很小就开始接客,这里的女性寿命都不长,这也是未成年占比大的原因之一。
看不到任何出路,下辈子,是她们的美好幻想,也是支撑她们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萨沙没想到,跟着大家来一趟神庙,她还有罪了,欺负她个老实本分的老实人是不。
“再怎么说我也不当光头!我只能接受剪到这里!”萨沙比划着齐肩短发。
齐肩短发,既能把头发扎起来,不会太热,又方便她梳洗除虫。
幸好她的头发够长,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最后一剪刀下去,齐肩短发出现。
偏殿地上到处都是头发,有僧人在把这些头发打包装袋。
这些头发都是要卖出去制作假发的,真发制成的价格通常都价格不菲,而亚洲人的头发相对来说发质更好,这些寺庙每年出售头发都能挣不少钱。
油腻腻的头发被剪掉一大堆,智商突然就占领高地,环顾神庙,这地方是真挣钱啊。
她是知道跟她一起的这两个女孩的,她们也没什么钱,可即使没钱,她们也愿意把自己唯一的财产捐给神庙,而不是用于改善自己的生活。
萨沙是服气她们的,她们是真虔诚啊,这么虔诚,下辈子一定能投胎成亚洲首富吧。
这么多虔诚信徒送金子,实在没钱的送头发,反正是有钱没钱都不妨碍神庙挣钱,那么……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挣钱方法嘛!
她们离开的时候,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往神庙里来,都是为了来祈福,这还只是普通节假日,如果碰上特定的节日,人会更多。
她们这次是专程过来的,为了庆祝甘谷拜当选区议员,甘谷拜出钱拉大家来寺庙的。
回去的路上,坐在硬邦邦的马车上,不远处是高楼大厦。
这时候的孟买市中心,街景处处透露着维多利亚风情,曾经的殖民者留下来的建筑还被使用着。
马路上是来回奔跑的小轿车和双层公交车,许多市民偏爱穿白色的宽松民族服饰。
整个街景看起来整洁有序,萨沙实在想象不到,他们是怎么做到一年不如一年的。
繁华是属于市中心的,跟她们所在的红灯区没有关系,随着马车的转弯,拥挤逼仄、污水横流的卡马提普拉到了。
跳下马车,双脚直接踩在地上,不论多少次,她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行走方式。
其实在穿越前,她还是挺喜欢光脚走路的,这仅限于,在她打扫干净的瓷砖上走路。
哪怕是看似干净平整的水泥地,直接光脚走上去,没多久脚底板黢黑不算,时不时的小石子也会硌脚。
现在这双脚习惯了光脚走路,脚底板有厚厚的一层老茧保护,不用担心硌脚的问题。
她无法适应的是……这双脚踩在地上给她带来的触感,以及心理上的不适感。
卡马提普拉的道路很多都没有经过硬化,还是原始的土路,这里居住的,除了这些可怜人之外,还有不少动物。
这就使得路上随处可见各种粪便,污水也是弥漫着恶臭。
没有专门的排污渠,连续干旱的天气还好,一旦遇到雨天,萨沙已经能想象到那灾难般的场景了。
她跟几个女孩住在一起,都住在甘谷拜的院子里做女佣,她们大多都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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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愿意卖身,被甘谷拜赎回来的。
这里最小的只有十岁,而萨沙是最晚到这里,刚到两天。
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几个女孩凑在一起聊天,手里还在缝缝补补。
萨沙凑过去,问她们附近有没有废弃不用的寺庙。
女孩们都摇摇头,别看她们来的早,有的还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了,她们对这里的了解并不多,她们根本没办法去太远的地方。
走的稍微远点,安全完全无法保证。
而卡马提普拉这里,并没有什么神庙,很多的是妓院里,老鸨房中会有个小小的神龛,方便老鸨每日祈福。
“你是要找神婆吗?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她就在……”
“不是不是,我不找神婆。”萨沙摆摆手,准备去别的房间里问问她们知不知道。
出门正好碰上刚回来的甘谷拜。
甘谷拜跟她们不一样,她穿着白色镶金边纱丽,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纱丽仿佛在发光。
看到萨沙,甘谷拜微笑着让她过去。
甘谷拜听下面的人提起过萨沙,不过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在大家的眼中,现在的萨沙实在是个折磨人的小姑娘。
吃饭不好好吃饭,非要用勺子,上厕所也不合群,衣服自己穿不好,走路慢悠悠……
总之,这个小姑娘,不像是过来当女佣的,像是过来当女主人的。
萨沙还不知道这些事,她要是知道,非要高呼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不对,这里不归青天大老爷管。
对于这个刚被赎回来的孩子,甘谷拜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谈谈心,让孩子迷途知返。
“小萨沙,过来姐姐这里。”
“我?”萨沙指指自己,确定是叫自己之后,快步走过去。
在甘谷拜的房子里还好,地上铺有地砖,每天都有人打扫,在这里她还能正常走路。
“在这里居住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还是说你想要回家?”
不习惯是肯定的,不过回家,除非把她打包回祖国老家,如果回印度老家,那她还不如原地爆炸。
“没有不习惯的,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挣钱还给您。”
甘谷拜点点头:“你不需要还我钱,是神的旨意,让我救了你。”
好好好,万物皆神是吧,萨沙简直无语。
“那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神庙吗?我想为伟大的神做些什么。”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想要报恩,甘谷拜想了想,她还真知道这么个地方。
其实卡马提普拉曾经是有神庙的,只是神庙这种地方,在印度,跟房地产行业差不多,非常吃地理位置。
风景好、占地广、交通便利、人口密集……这样的风水宝地都是有数的,通常都盘踞着大神庙。
小地方,尤其是穷地方的神庙,吸收不到太多资金,逐渐就被抛弃。
卡马提普拉里的神庙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这里太过脏乱差,除了妓女嫖客就是□□,无法吸引外来人员朝圣。
像这样虔诚的信徒,甘谷拜觉得自己需要指点她几句。
直到后来看到萨沙用神庙挣钱,甘谷拜才知道,她虔诚信奉的不是神,而是钱。
2. 我兄弟敢吃屎
神庙并不远,站在甘谷拜房子的二楼就能看到,小小的,很破旧,里面有神像,有人路过的时候也会朝拜。
只是那环境跟她们去的那个金碧辉煌的神庙比起来,这里还不如国内路边的公厕。
原谅她没办法拿印度做对比,实在是,这里哪怕到了2025年,公厕也是稀罕物。
这个神庙又小又脏,附近还有一条臭水沟,当然,是她认为的臭水沟。
别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萨沙能看到有人在取水,也有人在里面洗衣服洗澡……
在印度,每个农村都有自然或者人为的沟渠水井之类的,就是为了保证日常用水,夏天还要充当解暑圣地。
想要依靠神庙挣钱,那就得让人相信这个神庙,而不是像现在的可有可无,得跟附近的大神庙争夺信众。
手指在窗框上轻点,很快萨沙就想到该怎么做。
在行动之前,首先,她要找甘谷拜贷款一千卢比,作为启动资金。
没办法啊,金手指氪金,一个基础士兵的价格就是一千卢比,她严重怀疑,这个价格是按照她被卖的价格来的。
从见识学识上来说,她确实比这里的大部分女孩要高很多,至少穿越前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教育,在这里已经能傲视群雄。
可从身体上来说,她跟这里无数的女孩子是一样的,被人打也会疼。
长期影响不良,身材弱小,别说男人,就是个稍微强壮点的女性打她一顿,她都无法反抗。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并不远的神庙,对她来说也是危险的地方,她只能氪金兑换个士兵来帮她。
怎么才能让甘谷拜借给她钱呢,那可是一千卢比,很多印度底层人一年也挣不到一千卢比。
晚饭还是玛莎拉盖饭,这已经是很好的饭了,她们在甘谷拜府邸里当女仆才能顿顿吃饱饭。
玛莎拉,就是国内的咖喱,类似于十三香,本质是十多种香料的混合物,这十多种香料不固定,看厨师本人爱好。
萨沙拿出自己的小木勺,这是她独有的,其他人都是直接用手,因为在他们看来,用纯洁的右手吃纯洁的食物,一切都是这样的神圣纯洁。
萨沙这种用勺子的,才是异类。
原汁原味的玛莎拉盖饭,通常要使用十几种香料,在这片次大陆,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香料。
十几种香料下去,食材原本的味道被完全掩盖,吃到的只有香料味,食材是否新鲜,当然也无从得知。
其实味道也不是特别糟糕,单独吃松散的长粒米可能会觉得干吧,配合上浓稠的盖浇,就会显得恰到好处。
当然,不建议吃原汁原味的玛莎拉盖饭,国内的改良咖喱盖饭更适合中国宝宝,也更干净。
吃完饭,天色渐暗,到了每天一次的集体活动时间。
萨沙偷偷把几张纸藏在自己衣服里,然后跟大家一起,提着小水壶往外面去。
平时,大家都尽可能的不出甘谷拜的府邸,只有在这时候会成群结队出门。
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杂草也越来越高,这就代表到地方了。
这里,是大家上厕所的地方,原生态纯天然,露天取景,生动活泼。
大家拿的水壶,就是用来在用左手擦屁股之后,洗手的,正因如此,每次吃饭的时候,萨沙都要尽量放空自己,才能让自己不会产生过多无端联想。
这里随处都是地雷,萨沙敢保证,她绝对踩到了不止一坨。
“狗屎运,狗屎运,我会走好运的,会走好运的……”自我催眠,这是穿越过来两天,萨沙熟练掌握的技巧。
其实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并不知情,只是大家做什么她做什么,等到她意识到是做什么的时候,她果断拒绝。
露天厕所对当时并不紧急的她来说,还是无法接受。
从无法接受,到坦然应对,只需要两天。
吃喝拉撒,是人无法回避的,甚至前两者还可以忍,后两者是真忍不了。
她也不是完全融入,至少……萨沙偷偷从怀里拿出几张纸,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萨沙默默流泪,上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好歹是个体面人,在这里,体面是不存在的。
等到她挣钱了,第一件事绝对是要给自己修个厕所!
在这里上厕所,同行的不只是人,还有各种动物,每当有人起身,就会有牛啊,狗啊之类的,一拥而上,分享美味。
她不敢跟别的女孩距离太远,太远不安全,这里几乎每天都有因为出来上厕所被□□的案例。
一起上厕所,在这里勉强能保证安全。
躺在床上,听着女孩们说甘谷拜当上区议员之后要为大家做什么,她们说的都是甘谷拜在选举时候承诺的。
这其中就包括支持她们勇敢追求更多的权利,像其他人一样,平等的生活,不被人歧视。
“我要挣钱,要办工厂,让这些可怜人有其他的职业可以选择,而不是只能在这里做妓女。”
听到萨沙说的话,甘谷拜抬头凝视着她:“你是在歧视妓女吗?”
“我不歧视这些被迫当妓女的人,只是妓女这个行业,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只要这个行业存在,就永远会有人像你,像我一样,被强迫,而她们,本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我能办工厂,就能让她们到工厂自食其力。”
拒绝黄赌毒,不只是黄赌毒本身,还因为它们延伸出的相关产业链。
只要它们还存在,没有人能幸免,不管男女,不论贫富,都会成为这产业链上的商品。
“这很难。”甘谷拜想当妓女吗?她当然不想,但是她别无选择。
“没错,很难,所以我想借一千卢比当启动资金。”萨沙面不改色,其实脚趾已经在扣地了,不穿鞋就这点不好,抓地感太强。
如果说前面萨沙的话还让甘谷拜心潮澎湃的话,一说借钱,甘谷拜就要重新审视萨沙,她是不是单纯的想骗钱。
其实一千卢比对甘谷拜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每个月给警局的打点可比这多多了。
只是,她给警局的打点,那也是一种投资,投资是要看到回报的。
最后甘谷拜从床铺下面抽出来一千卢比:“愿神保佑你。”
萨沙没想到借钱这么容易,早知道她就多借点,也能多兑换几个士兵,或者兑换个技术兵种。
“要不你再多借给我点?我也能早点挣够办工厂的钱。”做生意,不厚脸皮可不行。
甘谷拜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她,见她不为所动,伸手准备把之前借出去的钱拿回来。
萨沙赶紧见好就收,一千就一千吧。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一千卢比充进系统,成功兑换一个士兵。
这士兵都自带皮肤,跟这里的印度人长相一样,不用担心无法融入社会。
最重要的是,这些经过训练的士兵,绝对忠诚于她。
兑换之后,系统显示一个士兵正在赶来的路上。
士兵的身份也很容易解决,直接说这是她兄弟来找她就行,她有一个兄弟,这很正常吧。
“有兄弟当然很正常,但是他来找你就不正常了,我跟你说,我们村有一个女的,她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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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的私奔,被家里人找到之后,她哥亲手把她脑袋砍下来了……”
后面的话乔蒂没继续说,只给一个你细品的眼神,私奔尚且要被荣誉谋杀,更别说被卖到红灯区,这更给家里蒙羞。
别说什么原主是被她爸卖的,原主没错,这在印度不重要,把你卖了不算蒙羞,你活着那就是蒙羞。
萨沙之前也没想到还有这茬,这谁能想到,她以前喜欢玩抽象,可是再玩抽象,这种荣誉谋杀也是她绞尽脑汁想不到的抽象操作。
“不会不会,我兄弟跟我爸不一样,我兄弟特别听我话。”
看其他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萨沙一咬牙一跺脚:“我就是让我兄弟去吃屎,他也去。”
说完,傲视群雄,我兄弟敢吃屎,还有谁!
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乔蒂疑惑地说:“可是,敢吃屎也没什么的啊,我就见过别人吃屎。”
???当萨沙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她有问题,而是对方有问题。
不是,这世界怎么了,她怎么就看不懂了?吃屎都不算抽象?
她只是想给这个平平无奇的士兵,安排一个平平无奇的身份,怎么就这么难!
萨沙叹口气:“那怎么才能证明我兄弟是来帮我的,不是来害我的?”
累了,毁灭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除非……你兄弟把你爸爸打一顿。”
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们早说啊,萨沙立刻满血复活:“打一顿怎么够,我要打十顿!”
不把这个卖闺女的打到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难解她心头之恨。
原身的家离这里其实并不是很远,很远的话,她家也没钱把她带到这里来卖,直接在家附近就卖出去了。
所以说真想打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甘谷拜也在,毕竟,这可是红灯区里,第一个有兄弟过来找的。
她把萨沙赎回来,用了一万卢比,早上又借给她一千卢比,这些钱可不是用来打水漂玩的。
听到萨沙这话,立刻就让手下去把萨沙父亲带过来,当面打。
还没等人来呢,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要过来看热闹。
这里的娱乐生活本来就不多,生活如同发烂发臭的死水,毫无波澜,听到这种新奇的事,大家都想过来看看。
贾扬特·古普塔,这是萨沙给他这个所谓的兄弟起的名字。
因为是经受过训练的士兵,所以他的身材跟绝大多数达利特不一样,高大,壮实,短短的寸头,坚毅的视线。
哪怕被这么多人围观,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笔挺地站在院子中央。
“是个好小伙,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帮派,金钱美女随便你挑。”
跟甘谷拜关系好的□□大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起了收手下的心思。
贾扬特不说话,只是等着萨沙发号施令。
没一会儿,甘谷拜的手下把原身父亲带过来了,对方这会儿醉醺醺的,卖萨沙的钱大多都被他用来买酒喝。
众人看着萨沙,都在等她一声令下。
萨沙对于打原身父亲这件事没有一点不适,不止让贾扬特打,她自己也亲自上阵。
兄弟为了自家姐妹打爸爸,这简直让围观群众难以置信。
地上,原身的父亲在哀嚎,萨沙和贾扬特不想蹲地上打,干脆就用脚。
她们这下是真的相信,萨沙的兄弟听她的话,会为了她拼命,看看地上鼻青脸肿的父亲吧,梵天大神都看不下去了。
这感天动地的兄妹情,简直让人羡慕。
3. 我还有几个兄弟
向大家证明了,自己的兄弟真的靠得住,众人也没再拦着萨沙跟他接触。
这是个好男人,乔蒂这样对萨沙说,说的时候,对方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乔蒂是从小出生在红灯区的女孩,她的母亲是红灯区的妓女,她没有父亲。
按照本来的轨迹,在她稍微长大点,会像她母亲一样,从事妓女这份工作,甘谷拜的到来,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现在的她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去神庙的时候,她许愿,能尽快存够嫁妆,嫁给一个男人。
没有人愿意娶红灯区的女人,除非给的太多。
乔蒂以前也是不敢想的,红灯区的姐妹们,没人能成功从良,都是在这一行做到老死。
而有个红灯区的姐妹,在甘谷拜的支持下,成功嫁人,拥有像正常人的生活,这让她们看到了希望。
她们不敢奢望什么,在乔蒂看来,贾扬特这样的好男人,可望不可及。
萨沙考虑的就多了,她在思考,按理说,国产游戏,哪怕氪金,也是没有□□内容的吧。
那贾扬特……
唉,不想了,不想了,她还是想想自己的挣钱大业吧。
贾扬特现在在卡马提普拉相当出名,他的事迹也流传的越来越离谱,甚至都有流传说他为了萨沙弑父的。
偏偏大家还觉得这样的狠人很厉害。
走到外面,很多人都愿意给他面子,当然,也可能是看在他人高马大,一般人打不过。
他这样的身材,要么是混黑的,要么是婆罗门,总之,他们惹不起。
靠着这点面子,萨沙靠着他免费获得了一小撮水泥,和两截木头。
将两截木头挖出半圆钉在一起,用斧头简单劈砍处理,表面再糊上一层水泥,水泥表面撒上泥沙,通风阴干,这样就能获得一块泥包木。
阴干之后,萨沙试过,漂浮在水面上没有问题。
一切准备好,接下来就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展示神迹。
在非雨季,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很多,神石做好的第二天正式登场。
红灯区的白天黑夜并没有太明显的界限,至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作息是随工作走,而不是随时间走。
大早上,街道上并没有很多人,贾扬特身先士卒,跪在地上祈祷神石保佑,嘴里还念念有词。
很快其他人就也发现了这块神奇的石头,开始大呼小叫,让其他人来看,天神显灵了。
没文化就是这样的,遇到没见过的事,第一想法,这是神迹。
有人就在想,贾扬特这么厉害,难道就是被神石赐福的结果?那他们祭拜神石,不就也能变得厉害!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来祭拜神石。
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贾扬特从小拇指上摘下来一个金戒指,放在神石上。
这个戒指是萨沙找乔蒂借的,贾扬特只能勉强戴在小拇指上,明天还要还给人家的。
没办法,萨沙穷啊,借来的创业基金全用来兑换贾扬特了。
人们纷纷醒悟,有钱的给钱,有金子的给金子,这就是名人效应。
萨沙制作的神石不算大,再加上表面凹凸不平,上面放不下很多东西,有些钱和金子就掉进河里。
贾扬特把它们捞出来,找个袋子,放在神石前面的岸上。
萨沙就站在甘谷拜府邸的二楼,远程观察,看到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嘴里小声的感谢大家。
“感谢家人们送的礼物。”
经过半天的发酵,甘谷拜也知道有这么块神石,来到神石前,看到贾扬特,转头又看到二楼的萨沙。
虽然不知道这神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保证,这绝对跟那个大胆的女孩有关。
甘谷拜上前,也捐献了一大笔钱,她想看看,那个女孩到底要做什么。
有了甘谷拜的认可,来祭拜的人更多。
一部分狂热份子还跳进河里,试图接近神石,以获得更多神力。
贾扬特还看到有男的,不想着老老实实供奉,却把裤子解开,试图通过侵犯神石的方法来获得神力。
这跟他们的信仰有关,国内认为的以形补形,是通过吃东西的方法,而他们认为的以形补形……是通过侵犯的方法。
侵犯神石,就能获得神石之力,侵犯老虎,就能获得虎神之力……
总之,这种人,贾扬特发现一个,拿着棍子打一个,打的他们鬼哭狼嚎的,却依旧不信邪的前仆后继。
萨沙换房间了,甘谷拜祭拜神石之后,就给萨沙换了个单间,这样的人才,值得单间。
深夜,贾扬特带着袋子回来,袋子里都是今天神石收到的供奉,当然,神石也要带回来。
他要是不带回来,要不了十分钟,神石绝对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子没办法计算价值,只能找机会卖了才能换钱,他们收到的现金有两万一千七百五十卢比,其实有一万现金是甘谷拜给的。
这就是标准的一本万利,加上金子的钱,他们这一天少说收获有三四万。
不过,只有今天这一天能收获这么多,这一天,就足够大多数虔诚的人来祭拜,之后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人会给钱。
这基本上是一锤子买卖,不想干一锤子买卖,那就要把战线拉长,萨沙并不想在这行上面投入太多。
现在的两万一千,够她兑换二十一个基础士兵,她准备拿出两千卢比,兑换个医疗兵,保命要紧啊。
就他们现在住的这地方,各种污水、蚊虫,随处可见,简直就是传染病的天然温床。
剩下的一万九卢比,都兑换成基础士兵,有足够多的人,在这里才更安全。
至于这些人的身份……
她有好几个兄弟很正常吧,她的兄弟们又有兄弟也很正常吧……
第二天,二十个人,一女十九男,浩浩荡荡的来甘谷拜府邸找萨沙。
甘谷拜没看过葫芦娃,要不然她就知道,这个就叫做葫芦娃救爷爷,之后还得有葫芦娃来。
在印度,多生孩子才是硬道理,这里基本上没什么独生子女,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
可跟萨沙这样,兄弟姐妹个个看起来丰衣足食的,就不正常了啊。
大多数普通人家,孩子多是多,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又黑又小,吃不饱饭营养不良就是这样。
能把孩子养好,那就说明家庭条件不错,问题来了,家庭条件不错,还需要卖女儿买酒?
这些兄弟要是真的爱护她,卖她之前怎么不把她爹收拾了,在这事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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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亮。
问题很多,这么多问题,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也可以没有问题,谁敢质疑这么多啊。
二十个人都够凑成好几个团伙了。
没地方住没关系,这里有的是无主的窝棚,再不行,住破神庙也行,他们可不在乎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现在萨沙的班底就有二十一个人,她哪怕带着这些人去搬砖,每天都能挣不少钱。
有医疗兵,萨沙可以从医疗行业开始正式积累资金。
人,都会生病,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越怕死的人越需要医生。
卡马提普拉的病人很多,为数不多的医生,水平还不如国内建国初期的赤脚医生。
贾扬特他们找到的窝棚,屋主刚刚死亡,他们帮忙把屋主火化,掩埋。
尸体对某些人来说,也是可以挣钱的,他们也算是做了好事。
处理好屋主的尸体,二十多个人分工合作,打水,打扫,修补。
原本破破烂烂,乌漆麻黑的窝棚,很快焕然一新,甚至跟周围的窝棚显得格格不入。
太干净了,不只是窝棚内外干净,就连窝棚附近的地上,也被他们整理的平整干净。
原本的污水坑,他们用铁锹把水铲干净,再从别的地方拉来土填补平整,确保这里不会再成为污水坑。
路上有大石头的,也把大石头清理出去,窝棚附近的垃圾,全部拉到远处。
在窝棚四周挂上禁止倒垃圾,禁止大小便的字样。
他们挂这个牌子,就属于是先礼后兵,牌子挂上,你再倒垃圾,那就是你的不对,我打你,那属于正当合理。
他们还在积极收集材料,要在窝棚旁边建个厕所,私人厕所,只他们自己使用的那种。
最后,窝棚门头,挂上一个牌照,医务室,未来的医疗巨头,就从这么个小窝棚开始。
附近在家的人,不做事,就站在家门口看他们忙忙碌碌,这一滩死水上仿佛落下一滴小水滴。
刚开始没人知道这个窝棚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认识字,不仅不知道这是小诊所,还不知道这里不让倒垃圾。
等到他们把周围刚刚清理干净,有人像往常那样,把垃圾随手倒在窝棚墙角。
他们倒的垃圾基本上都是厨余垃圾,各种腐坏的食物。
士兵中的阿尼尔出来制止,说这里不让倒垃圾,对方说不往这里倒垃圾,垃圾没地方倒。
那阿尼尔他们不管,总之,这附近不让倒垃圾。
萨沙也想过用木头做个简易的垃圾车放在这里,方便这周围的人倒垃圾,他们每天负责把垃圾运送到远处倒掉。
乔蒂建议她不要这么做,哪怕是木头做的垃圾车,那也是车,也会被人偷走,只要足够穷,什么东西都能吸引他们。
乔蒂现在是萨沙的印度顾问,她发现自己对印度的了解还是太浅薄,有太多她想象不到的抽象问题。
还得是当地人更了解当地人。
也有男的看到这里干净,就专门跑到这里来撒尿,贾扬特他们遇到这种人也是直接上棍子,根本不需要讲道理。
随地大小便,还专门找干净的地方,你还是人了?先给一顿物理警告。
就在打打闹闹中,卡马提普拉里的小医务室出名了,黑红也是红。
4. 强行看病
萨沙暂时还住在甘谷拜府邸,窝棚虽然经过他们的整理和扩建,足够二十多人住。
可那毕竟是窝棚,不如甘谷拜的楼房舒服,在这里她还能宣传医务室,一举两得。
“医务室?那是做什么的?”
“就是给大家治病的,你只要有病,就能去那里,一般的疾病都能治。”
她兑换的医疗兵业务能力可是相当强的,路子也野,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更适合这地方。
乔蒂很困惑:“什么治病?治什么病?”
萨沙更困惑,治病这两个字很难理解吗?
“你发烧感冒,头晕头疼,身体哪里不舒服,医务室都能治。”
她这么说,乔蒂就明白了:“你说的是天神降灾吧,我们达利特有黑魔法,不用担心这些,只需要找个法力高强的黑魔法师,就能祛除这些灾难。”
乔蒂表示,这都不是事,完全用不到什么医务室。
萨沙无奈,差点忘了这茬事,那就……重新解释一遍好了,在入乡随俗这方面,她也是个小能手呢。
天神降下的灾难,医务室里的医疗之神能够成功化解,如果不去医务室,普通的黑魔法根本不管用。
乔蒂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很多时候,黑魔法的威力都太小,她就见过不少因此死去的人。
小时候经常带她一起玩的邻居姐姐,就是在被老鼠咬过之后,浑身长满黑斑死的。
他母亲说,那是姐姐得罪了鼠神,于是鼠神降下惩罚。
说白了,其实就是鼠疫,他们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治疗,就只能看着人不明不白的死。
他们不明白,不代表甘谷拜不明白。
作为区议员,她也是需要政绩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算是政绩,刚好,这医务室就能算是政绩。
尤其是,医务室还跟人口息息相关,医疗水平上升之后,自然会带动人口增长。
前提是,这真的是医务室,而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医务室刚开业的几天,根本没有人上门看病,医务室几乎就是在跟周围人的摩擦中度过。
还有不变的就是,他们坚持每天打扫卫生,把窝棚清洁的干干净净,范围还在扩大。
这是萨沙的话要求,医务室必须要干净,不能让医务室成为疾病传染的源头。
为了寻找病人,让医院开张,萨沙就带着几个人在街上到处晃悠,见人就问:“你有没有病?你怎么证明你没病?要不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试想一下,你是个一米六,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子,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把你围起来,为首的可怕少女目露凶光。
我想,大部分人都要被迫妥协。
这些被迫来医务室检查的病人就是这样,说是自愿,其实,他们真的想回自己的窝啊。
这些人没病几乎是不可能的,或多或少都有病,只是对这些长期靠忍来消除疾病的人来说,很多病算是不痛不痒。
“你的颈椎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要尽快治疗,不然很容易截瘫,到那时候真就就不见了。”
萨沙苦口婆心的劝,眼前的女人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跪在地上祈求萨沙放过她,她真的没钱,可怜可怜她吧……
萨沙气啊,她是那种只想挣钱的人吗?好吧,看人真准,她是。
她要钱是没错,她不是那种周扒皮啊,钱她是真要,病她也是真治。
总好过拿钱不干事吧。
“今天谁不治病,就是跟我贾扬特过不去,谁也别想走!”萨沙一个眼神,贾扬特双臂环胸,挡在门口。
本就不算大的门口,这下只能让人侧身通过,其他十几个人也是一副你们算是进了狼窝的表情。
走不了,被迫看病,大多数人的病都是一些常见病,这很正常,真要是罕见病,大概率早死了。
医疗兵安迪拉熟练的给人看病开药。
医疗兵出场自带医疗箱,当然,里面的药用完是需要自己补充的。
所以他们白天在外面给人看病,晚上还要自己想办法制造药。
不需要特别精细的东西,医疗兵自己知道的一些土制药就行。
想要更专业化,首先要有钱,第一步他们就被卡住了。
本来他们还有其他收入的,就是神石,可惜,昨天把神石带回来之后,萨沙发现神石裂开了。
神石内部是木头,木头遇水膨胀,水泥又会吸水,长时间放在水里,外部水泥最终开裂是不可避免的。
她倒是可以再制作一个,她现在手头有点钱,批量制作神石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神石本来就是随手制作的,她再制作,很难制作出一样的,要是跟大家说这是另一块神石,就有侮辱大家智商的嫌疑。
不过……萨沙觉得,她要是铁了心的要侮辱,应该还真有不少人能被她侮辱。
神石裂开,那就要彻底摧毁,免得被人发现他们骗人。
大晚上,他们就在那咚咚咚的劈神石。
第二天萨沙起床,就听到乔蒂跟她说,外面有人说医务室晚上在处理死人的尸骨。
还说那些尸骨,都是白天的时候,被萨沙他们带走的人。
乔蒂是不相信这些话的,她信神不假,但她可是有眼睛的:“我相信你,我看到那些人回家了。”
说完,乔蒂还对萨沙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是站在她这头的。
两人这时候在洗衣服,甘谷拜家有水井,可以打上来相对干净的水。
这里的相对干净,对比的是外面的污水河,萨沙怀疑这里的地下水已经被污染了。
她们上次路过孟买市中心的时候,她看到市中心除了繁华先进,还有一些工厂正呜呜呜排着黑烟。
以现在的条件来看,说上海是中国小孟买完全没问题,五十年代的上海还真不如孟买,不过改革开放后,两者就攻守异形,甚至是没办法相提并论。
这时候的工厂可不管什么环保污染之类的问题,想排就排,还有人认为这才是美丽的风景线,代表着发达。
孟买周围的表层水源很少有人没被污染的,地下水被污染也并不奇怪。
但是这样的水用来洗衣服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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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洗衣机纯手洗,她们穿的纱丽又都比较大,洗的时候跟手洗床单被罩差不多,那叫一个费劲。
又不能不洗,大热的天,没空调没风扇,一出汗,那叫一个酸爽。
至于说体味,萨沙只能说,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纯字面意思。
还记得萨沙第一次洗她的纱丽时,她都惊呆了,原身的纱丽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没洗,她洗了三遍还能洗出来脏水。
原本她以为是一代传一代,时间长了,纱丽褪色,颜色才不鲜艳,等洗完,才发现是鲜艳的玫红色。
她平均每两三天就要洗一次衣服,乔蒂劝她不要经常洗衣服,衣服洗多了,不止是褪色,更重要的是容易破损。
高档的纱丽通常是丝绸制成,她们当然穿不起,她们穿的是棉布纱丽。
棉布有很多优点,透气,柔软,吸湿,易染色,当然也有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破损。
这个缺点跟化纤制成的衣服相比就更突出。
“我准备等有钱了,再买个洗衣机,这样洗衣服就方便了。”
乔蒂顿顿:“洗衣机是什么?”
萨沙又给她解释洗衣机是什么,有多方便,就是现在需要从国外进口,比较贵。
“那还不如直接让洗衣工洗,一样不用自己动手,还便宜。”
说着,她给萨沙科普孟买的洗衣工厂,说那里有多少人给人洗衣服,有姐妹她原本就在洗衣工厂里帮家里干活。
“那后来怎么来这里了?”听起来好像家里也没穷到要卖女儿啊。
“他爸爸有一次送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婆罗门,婆罗门要求必须把她卖到这里,不然就打死他。”
“给钱赔礼也不行吗?”萨沙觉得这太过分了吧,再国内,别说不小心撞到人,她还不小心踩到过人。
据说国内有些地铁站,人挤人,要是这么严重的惩罚,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爷们不缺这点钱,把她卖过来是为了替她父亲赎罪。”乔蒂平静地说。
在萨沙的耳朵里就直接翻译称,老爷们不是人,就是想折磨人。
萨沙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能平等的和所有人说话,是因为在这里,大家都是底层人,真正的上层人不屑来这里。
卡姆拉是红灯区为数不多的老妇人,说是老妇人,按年龄来说,她也只有三十四岁,而三十四,在卡马提普拉,就算是高龄。
从小到大受到的摧残,和生活的折磨,让她年纪轻轻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
她昨天就被萨沙强制带到医务室,又强制要求她看病。
强制过来的时候,萨沙看她年龄大,还是让贾扬特他们背着她来的。
被人背起来的时候,卡姆拉以为自己又要遭受折磨。
没想到一路上,贾扬特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背着她的人也没有趁机做什么,就只是背着她跟在萨沙身后。
萨沙让人背她原因很简单,萨沙看着她,觉得他都至少有六七十,这年纪,可不得小心点。
卡姆拉也是从这里,正式开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看病。
5. 卡姆拉的奇幻之旅
卡姆拉出生在殖民地时期,她也是在那时候跟随父母被殖民者带到卡马提普拉的。
殖民者没把他们当人,高种姓也没把他们当人,渐渐的,他们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
她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她的兄弟姐妹渐渐也都没了音讯,不知是死是活,她也没有能力去找。
25岁之前,她被老鸨管着接客,挣到的钱都被老鸨拿走,她只能获得一日三餐。
25岁之后,她年老色衰,被老鸨赶出门,无路可走,只能自己捡东西搭个窝棚,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勉强养活自己。
存不到钱,也不可能有机会存钱。
因为年老色衰,为了有生意,只能尽可能压价,即使这样,也不是每次都能拿到钱。
这些钱除了养活自己,还要给社团交保护费,尽管社团其实并没有保护她,或者说,社团里的人才是欺负她最多的。
卡马提普拉每年都有新人来,每年也都死不少人,前几年,一个叫甘谷拜的女孩来到这里,最后成了这里的区议员。
而今天,一个叫萨沙女孩来到她家,强迫她去检查身体。
什么检查身体,说的好听,带着这么多男人强行把她带走,还能有什么好事?
被萨沙身后的男人背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受折磨的准备,这些人,最喜欢折磨人。
让她没想到的事,背着她的男人不仅没有动手动脚,背的还很平稳,让她回到小的时候,在母亲背上,什么也不懂,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样的时光很短暂,就像现在的短暂时光一样。
一个很干净的窝棚出现,上面还用印地语写了些什么,她没看懂,因为她不识字。
后来她才知道,那叫医务室,是专门给人看病的,据说很多病都能看好。
一个穿着白色纱丽,蒙着口鼻的女孩坐在桌子后面,用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们检查身体。
女孩说的很多话她都听不懂,不是听不懂印地语,而是有些词汇组合在一起让人听不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像她一样听不懂的人有很多。
直到那个叫贾扬特的,让她们掏钱治病,卡姆拉才意识到,不管前面对她们看起来多好,其实还是为了钱。
跟其他人不同,这次卡姆拉愿意掏钱。
不为别的,她已经没有多长活头,她愿意为这次的体验付钱,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婆罗门的待遇。
不管是否自愿,大家多多少少都掏钱才能出门,掏钱之后,还得到了包神药,说是能治病。
不管是什么东西,好歹是花钱买的,大家都不舍得扔,这里还给她们提供一顿干净的水喝药。
真的是干净的,没有其他的颜色,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干净的水。
卡姆拉听着对面女孩的柔声细语,跟她说她的病平时要注意什么,尽管她说的这些注意事项,她根本做不到,那也不妨碍她认真听。
什么尽量喝干净的水,从河里打的水要烧开之后再喝,腐烂的食物不要吃……
可是这些就是她的生活,她根本做不到避开。
看病结束,又有专门的人把她背回去,回到她窝棚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她的窝棚附近转悠,还帮她把人赶走。
告诉她,如果愿意,后续几天可以去医务室复查,复查是免费的。
大多数人并不相信有什么免费,他们没接受过教育是没错,可长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们,天底下没有真正免费的东西。
所谓的免费,背后都隐藏着更昂贵的代价。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猜对了。
复查确实是免费的,这也是为了留住客户,当你习惯看病治病的时候,就更愿意往这上面花钱。
如果大家都没有看病的习惯,医务室怎么挣钱,这就叫做培养消费习惯。
卡姆拉愿意去复查,不是为了免费,是为了去那里享受宁静。
在卡马提普拉,没有一块地方是宁静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让她害怕和厌恶的喘息声。
只有医务室,在医务室的周围,贾扬特他们会一直巡逻,所有违反他们规定的事情,都会被强行制止。
贾扬特那些小伙子,他们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看她们的时候,眼神是干净纯粹的,没有一起欲望。
那些小伙子每天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都会听那个叫萨莎和安迪拉的话。
今天卡姆拉去医务室,等待的时候,看到门外有小女孩在偷偷看这里。
她们有的在看安迪拉,有的在看贾扬特他们,小小的医务室,有太多让她们好奇的地方。
她也听到有大人在用医务室吓人,说她们如果不听话,就把她们送到医务室,让她们在医务室里被分解,卖出去。
复查的时候,安迪拉有些诧异,这是第一个,自己自愿来复查的,不是被贾扬特他们强迫来的。
这是个好的开端,对于这第一个来复查的人,安迪拉更加细心耐心,还教卡姆拉一些生活卫生小常识。
这些小常识,很多都能在医务室看到对应的,就像医务室一直保持干燥卫生,防止滋生蚊虫。
卡姆拉面上点点头,心里其实在反驳,哪怕他们这里收拾的再干净,也会有其他地方的蚊虫过来的,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完全消灭的。
就连医务室现在也有蚊虫,就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
别的地方,当人们经过的时候,蚊虫起飞都是成片成片的,蚊虫都得摞起来,医务室这块净土对它们来说,也是块风水宝地。
“四个角落都熏上,在外面也熏一圈,这样更彻底。”
正检查的时候,贾扬特他们带着一堆草回来,接着把这些草点燃。
医务室的四个角落有四个土砖搭起来的方坑,草就放在里面,点起来不是明火,是浓浓的烟雾,很快,整个医务室都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这些烟雾可以除蚊,只要控制好量,就能达到除蚊又不会太呛。”
别说,这样蚊子还真的少了很多。
今天的萨沙依旧在外面拉客户,卡姆拉坐在这里,已经看到好几个被强制拉过来看病的。
遇到认识的人,卡姆拉还会跟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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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告诉她们不要害怕,这里并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只要给钱,这里的人都很好说话。
同样是给钱,为什么不把钱给更好说话的人呢,为什么非要让人打着给呢?
卡姆拉的病是蛔虫病,这种病算是常见病,他们喝的水,很多都是跟牲口共用,甚至是牲口直接在饮用水源排泄。
这样不仅容易得蛔虫病,还容易得血吸虫。
蛔虫很容易治疗,就是治疗过程遭罪,有的人接受不了治疗过程。
卡姆拉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说是肚子里有虫子,需要吃药排虫。
她以前没听说也没见过这种病,就算是见过,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医生给吃的药她吃了,吃完肚子不太舒服,上完厕所就舒服了很多。
在印度,深夜才是女性出门上厕所的时候,这样相对安全点,也相对没那么暴露。
既然是深夜,光线自然是几乎没有,她也就没看到自己上厕所之后的样子,如果她看到,今天还来不来复查真说不好。
这种病严重的时候,不是一次两次能解决的,要反复治疗,直到完全好,后续还需要维护。
不过,卡姆拉觉得吃过药后,自己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安迪拉简直就是毗湿奴下凡显灵。
复查结束,卡姆拉默默盘腿坐在医务室对面,对着医务室祈祷。
她相信医务室是有神灵的,神灵保佑他们身体健康,下辈子投胎做婆罗门。
卡姆拉的心不算大,不需要做特别厉害的婆罗门,做像安迪拉这样的婆罗门就行。
他们认为安迪拉一定是位高贵仁慈的婆罗门,她不仅会写字,还会治愈人们的□□和心灵。
有一就有二,跟着卡姆拉,也有人开始对着医务室祷告。
医务室在的这块地方,干干净净,还没人敢过来打扰,跟圣地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对于萨沙来说,不太友好。
医务室的厕所建成了,厕所入口在医务室里面,这样就解决了其他人污染厕所的问题。
不是说不让别人上厕所,如果说正常上厕所,上完厕所冲干净,这其实是没问题的。
甚至萨沙还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善这里的环境。
主要是这些人太不讲究,乔蒂说,卡马提普拉很久以前有公共厕所。
那还是殖民者在的时候建的,收费的。
只是殖民者离开后,厕所无人看管,很快厕所变得臭气熏天,明明有厕所,有些人就是故意拉在厕所外面。
他们什么心理呢?反正正常人理解不了。
拉在厕所外面是一方面,还会有人埋伏在厕所里,试图侵犯别人,无论男女,只要是被他们盯上,那就完蛋了。
久而久之,有些公共厕所彻底废弃,变成一些人的窝棚,有的公共厕所变成收费的,有专人看管个打扫,让厕所能正常运行。
所以他们的厕所不得不变成私人的。
这些人一直坐在医务室对面,就让上厕所出来的萨沙压力山大,总感觉自己被这么多人盯着上厕所,怪怪的。
6. 印度美食:达巴蒂
“都走开,都走开!不要聚集在这里!”
很多时候,人多,并不太好,尤其是在印度,人多更容易引发骚乱。
再说,这里是医务室,是治病救人挣钱的地方,这些人不仅不愿意花钱来看病,甚至不愿意出管理费。
还想把这里当成圣地?那是另外的价钱。
她还想着尽快挣钱呢,距离国内改革开放,也就只有区区二十年时间,怎么不得挣个小目标回去投资。
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与其陷入内耗,不如独善其身。
正赶人呢,一辆小轿车在附近停下,甘谷拜从车上下来。
被萨沙赶的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簇拥上去,七嘴八舌的诉说萨沙的暴行。
萨沙还有点担心,毕竟,她强迫人来看病,已经算是黑社团行为。
当然,在印度,黑社团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地盘有主,她这算是在别人地盘上搞事情。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别说她就这么几个人,连强龙都算不上,顶多是泥鳅。
她在这的这段时间是见过这的地头蛇的,乌泱乌泱的人群,前头的核心成员还有枪械,暂时只能避其锋芒。
“她居然不允许大家在这里祭拜医疗之神,大家在外面祭拜她也不允许!”说话的人义愤填膺。
说的时候摇头晃脑,手还一直在比划,一会儿比划着萨沙,一会儿比划着她们祭拜的地方,表示她们没有影响到医务室。
说到激动的地方,胳膊挥舞力度太大,肩上的纱丽都滑下来了。
这群人说的时候,完全不提萨沙强迫他们看病的事。
萨沙确实强迫她们掏钱看病,可给的药也是实打实的。
有个得了疟疾的,眼看着开始打摆子,这在她们看来必死无疑,在这里,多的是这么死的,很常见。
而这个人被背到医务室,医生给扎一针之后,当天晚上人就好了很多,第二天人清醒过来能正常进食。
到这里,人就算是好了,只要退烧,以她们的体质,恢复起来不困难。
越是恶劣的环境,人的适应力就越强,适应力不强的早就死了,活下来的都是强者。
这样的治愈速度和概率,别说在五十年代,就算是2025年,也算是神医。
印度确实是医药大国,因为他们特殊的制度,不限制盗版药品,再加上印度多的是能用来人肉试药的。
跟其他国家比起来,仿制药品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但是,仿制药多,跟底层用不起药不冲突,他们的仿制药跟正版药比起来价格再便宜,对于印度底层是来说,还是贵的离谱。
至于所谓的免费医疗,那更是笑话。
因此,哪怕萨沙的本意是让她们来医务室花钱,她至少真的是在治病。
这在这片次大陆已经是圣人一样的做派,神医下凡救苦救难。
萨沙认为的道德谷底,在她们看来,已经是道德高地。
所以她们在状告萨沙的时候,告的是她不允许大家祭拜医疗之神,而不是告她给自己治病。
毗湿奴化身下凡给自己治病,自己还告对方,这辈子还想不想赎罪了,下辈子还想不想转生婆罗门了。
甘谷拜听了半天,差不多听明白怎么回事。
萨沙办的医务室从外面看,确实像模像样,门口的牌子,上面是印地语和英语双语。
这代表着,萨沙的这群兄弟姐妹里有知识分子,还属于是高知分子。
底层人就算是学习,也只能学习到本地语言,上层人才能接触到英语。
这群人可真奇怪,怎么看都感觉跟萨沙不像是一路人。
走进医务室,里面比外面还要干净,最前面给人看病的安迪拉全身穿的都是白色的。
白色最不耐脏,脏一点都很明显。
来看病的,有些打针的人,安迪拉几乎都算是给她们进行局部搓澡。
只看几眼,她就知道,这里是真的医务室,还是正规医务室。
只要找媒体来这里拍摄报道,她下次竞选基本上就稳了,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正因为她把萨沙赎回来,卡马提普拉才有这么个正规医务室。
出门,找到旁边正在忐忑的萨沙,让她一起坐在车里,关上车门,就算是个小的会议室。
她希望萨沙能说服她的兄弟姐妹们,配合她进行宣传,作为回报,她不仅会罩着他们,还会给他们重新划分一栋房子,用来做医务室。
这样的窝棚还是太小,上报纸也不太美观,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她不重视医疗一样。
甘谷拜还给萨沙指了指,划分给他们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只需要配合宣传就能得到房子,对萨沙来说是双赢啊!她一个人赢两次。
有官方认证,医务室就能吸引更多病人,挣更多钱,有房子,医务室能扩大,她也能顺理成章的搬到医务室里,有的是地方让她住。
到时候她要兑换个炊事员,由炊事员专门负责每天的伙食。
天天都是玛莎拉盖饭,她真的服了。
而且,食材可能是有非常不新鲜的,哪怕是这具身体已经适应这里,偶尔还是会拉肚子。
也就是厕所已经建成,不然这拉肚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天上露天厕所,对她来说,还是太考验道德、羞耻心以及安全性。
她曾经去厨房帮厨过,帮厨那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后来每天也是尽量少吃饭,自己随便弄点东西垫吧垫吧。
厨房的地上放着一把被固定在木板上的刀,直直的竖着,她都担心自己如果不小心摔一跤,这算是自杀还是他杀。
好消息:她负责择菜洗菜。
坏消息:其他人负责切菜。
萨沙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熟练的用双脚固定住木板,把洗好的蔬菜往刀上撞。
不小心掉在地上,碰到脚趾,也若无其事的捡起来跟其他蔬菜放在一起。
这饭……他们作为厨师也是要吃的,她们没有小灶,只有甘谷拜有。
这代表着……她们并不觉得这东西脏了不能吃了。
刀,萨沙也看过,应该是长年没有清洗过,经常使用的地方锃光瓦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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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常用到的地方有黑黑的污垢,也有褐色的铁锈。
当然,这些跟近在咫尺的脚比起来,就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之前说过,萨沙并不适应光脚走路,这具身体脚上有老茧,从硬件条件上来说,光脚不是问题。
她不适应,是不适应脏乱的地面,做饭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切菜师傅洗脚。
这就代表着,这些蔬菜不止接脚气,还接地气,地上各种粪便混合物,一起汇聚成特殊的调味料。
偏偏那天中午,为了改善伙食,吃的不是玛莎拉盖饭,是达巴蒂,一种烤制的面包,配上专门的鹰嘴豆浓汤。
这个面包在烤制的时候,是用牛粪饼开烤制的。
其实,用牛粪当燃料也正常,不只是印度,我国很长一段时间也会用牛粪当燃料,还是挺有用的。
通过充分干燥的牛粪,在燃烧的时候,并不会产生太多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萨沙不能适应的是,她们做达巴蒂的时候,是直接把团好的面团放进燃烧后的牛粪堆灰烬里。
她知道,高温杀菌,她也知道,牛粪不臭,理论知识,她知道很多。
知道是知道,不妨碍她真的接受不了。
总之呢,那次帮厨并不是很愉快,有时候她会想,那天要是不去帮厨就好了。
不去就不知道那么多,也不会对这些从厨房出来的食物产生阴影。
转念想想,不去的话,不就要一直吃有气味的食物。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可这也太不干不净了。
反正,搬出去兑换个厨师,吃上正常的食物迫在眉睫。
她也想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吃什么。
没去帮厨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经常吃玛莎拉盖饭。
玛莎拉是香料的组合名,那这盖饭到底用了哪些食材,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吃不出来。
吃不出来是香料味太重,掩盖了食物原有的味道,可能只有最强舌头才能尝出来里面的食材吧。
看不出来,是这些盖浇全都是像汤汁一样的糊糊,她有时候怀疑,这汤汁是不是只有香料。
直到去帮厨,她看到这些人有认认真真的搭配蔬菜,炒制蔬菜,直到最后,用糊中剑仔细将所有食材按压成泥状,加上玛莎拉之后,就得到了她们每天吃的浇头。
无论食材原本什么样子,什么颜色,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全都一个颜色一个形状。
色香味弃权。
萨沙在幻想自己搬出去之后要吃什么,甘谷拜打断她的幻想,她的要求不低,他们要尽快搬到新的医务室。
新医务室也要像旧医务室这么干净,这不是个小工程,最好是今天就开始。
“当然没问题,我完全支持您的想法。”
“我还会在医务室附近设立专门用来祭拜的神庙,你以后不能赶她们。”
这些人可都是优质选票,只需要这样简单的操作就能拉拢人心,这笔买卖不能错过。
“可以但是选址我要看,不能对医务室产生太大影响。”
两人商量好,甘谷拜坐车离开,萨沙喊人准备搬家。
7. 第一顿干净饭
甘谷拜给选的房子还不错,两层的小楼,之前是一家妓院,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人去楼空。
房是挺好,就是脏的厉害,几乎都要包浆了,门上原本的油漆也掉的差不多。
四周都是类似的小楼,这些小楼的门口都有年轻女孩子在招揽客户。
看到贾扬特他们,这些女孩子都不会招揽他们,因为完全不管用。
她们从来没见过贾扬特他们招妓,这群人简直就是禁欲天花板。
安迪拉和几个人还在原来的窝棚里继续给人看病挣钱,另外几个人过来收拾新房子。
这房子要想达到最基础的医务室标准,基本上跟全面翻新差不多。
看起来她好像是免费得到一个房子,收拾的时候,萨沙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骗了。
“院子里最好是做硬化,方便打扫,门,窗户,栏杆之类的木制品,全部都打磨一遍,上蜡油,保持原木颜色……”
萨沙在楼里到处看着,跟其他人说怎么翻新,那些东西该扔就扔。
扔东西之后,自然还要加入一些新的家具,这些都要钱。
她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存款,翻新这栋房子,存款正在快速减少。
她这还没人工费呢,贾扬特他们属于兑换的士兵,忠诚度不用担心,也没花钱的地方,她就心安理得的没开工资。
曾经她还想过让这么一群人出去搬砖,一天还能给她挣回来不少钱呢。
后来打消这个想法是因为,这真没大砖厂能一次收容这么多壮劳力。
而且,相比成年人,很多砖厂更愿意用童工,价格更低,就算工厂少给钱,这些童工不识数,发现不了,再加上体弱,也没办法恶意讨薪。
贾扬特这么一群壮劳力就不同了,不仅工资要高一些,还不能在工资上做手脚。
真起了冲突,砖厂老板的隔夜饭都可能被打出来。
相比较之下,这群壮劳力一次多搬的那些砖就不值一提了,反正让那些童工多走几趟也一样。
为了能尽快翻新,萨沙又兑换几个基础士兵和一个炊事员,一个医疗兵,一个通讯兵,短时间内不再兑换。
院子用的水泥,一体浇筑,再切割出缝隙,预留收缩空间。
粉色的木门被打磨之后露出原木色,院子用的全都是实木,很耐用。
院子外面的路面,把大石块分割之后,铺成石板路,左右先延伸五米。
房子里的床全部搬出来扔掉,包括上面原有的床单被罩之类的。
干活的时候,所有人都戴口罩和手套,这里绝对有传染病的。
开干之前深度消杀,干完之后还要再深度消杀一次。
消杀之后,打扫的时候,各种蚊虫都是成堆成堆被扫出来的。
被他们扔掉的东西也不浪费,多的是人等着捡,这些东西对她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好,还是免费的。
房子要打井,这里不通自来水,只能等甘谷拜什么时候能给这里争取到安装自来水的机会。
但是大概率等不到,自来水要钱,跟不要钱的河水相比,完全没有性价比,安装人数太少,自来水厂也就挣不到钱。
房子还要重新走线,给每个房间都拉上电,这个通讯兵就能做。
卡马提普拉有电,电这种东西,大自然没办法免费获取,只能从电厂免费获取。
没错,虽然这里有电的房子不多,那为数不多的房子也都选择私拉电线偷电。
国内很早以前也有偷电的,随着国家对民生投入越来越多,电费降到极低的水平,大多数人一天的工资就能覆盖日常一个月的电费。
这样的情况下,偷电,这种违法又不安全,性价比还极低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人去做。
而在印度,电费高的离谱,一度电差不多是一块钱,也就是10卢比左右。
而印度大多数成年人,一个月能有三千卢比已经是值得传家的好工作,更多的人只有几百卢比。
一个月工资也就只够几十度电,偷电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偷出另一个人生。
至于危险,反正这活有电工干,他们只管用电就行。
发电厂的员工也不会来收费,哪怕偶尔被上面逼着下来收缴这些偷电的电费,这些人能偷电,很多人就有办法对抗发电厂员工。
那她萨沙老老实实交电费不就显得她是个傻瓜,显得她孤立其他人,必须要融入大环境。
小巷子上空,横七竖八的拉着电线,这些都是大妓院自己拉的电线。
他们要分清楚哪些是主线,哪些是私拉的电线,最好是直接搭在主线上,相对安全点。
通讯兵全副武装,他的装备相比印度本土电工,好太多,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哪怕是私拉电线,也要做到尽善尽美,跟其他私拉电线区分开来。
通讯兵操作的时候,同时期还有另一名本土电工在维修电线。
这是个体电工,他维修的是他自己私拉的电线,光脚,短袖,一把钳子,一个木梯。
钳子碰上电线火星直冒,那也没关系,只要电不死,那就电不死。
只要没死,他就还是好电工。
在下面帮忙扶着梯子的徒弟随时准备接替师父的工作,师父的客户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客户。
断电维修压根不存在,那多得罪其他客户,多浪费功夫,反正有概率活下来。
只要他足够虔诚,神就会保佑他不被电死,如果他被电死,说明他不够虔诚,死了也是活该。
房子足够大,他们能收拾出专门的房间当门诊,还有手术室之类的,不用全都挤在一起,防止交叉感染。
五天时间,新房子差不多翻新完毕,他们正式搬家,萨沙也跟甘谷拜说明自己以后会住在那里。
搬家完成的当天晚上,萨沙带着所有士兵一起动手,大家吃了顿饺子,算是代表新生活的开始。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萨沙是第一次吃到,干净的,能看出食材的,能尝出食材味道的饭。
最重要的还是真的干净。
她们一群人一起洗菜切菜,炊事员负责把控各种食材和调料的占比。
所有人在加入之前都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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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洗干净,案板是特地买的新实木板,消杀之后投入使用。
全程在桌子上,不接地气,不接脚气。
新的大锅,新的菜刀,新的勺子……厨房用品全都是新的。
甚至,哪怕他们全都是新的,投入使用之前也要进行消杀。
不要因为看到家庭厨房不卫生,就觉得外面工厂卫生,它只会更加过分。
也就是她现在钱不够多,钱够多的话,在印度她买东西绝对全买进口的。
国外的产品是可能会有不卫生的,印度产品是可能会有卫生的,二者概率完全不同。
医务室重新开业,举行了盛大的开业典礼,这个不用萨沙花钱,是甘谷拜花钱的。
出席人员除了医务室众人,甘谷拜,还有甘谷拜的黑社团兄弟,报社记者……
她萨沙也算是黑白两道都有人,都能攀上关系。
黑社团更需要医生,经常打打杀杀的,大伙为老大出生入死,出意外老大不管大伙,那也别怪大伙想换个老大。
他们这里的开业有条件的也会请人表演,表演的内容主要就是跳各种天神相关的舞蹈,最好是请神庙里的圣女表演。
有一说一,舞蹈很好看,跳舞蹈的人也很好看,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围观群众们也都兴高采烈的,距离医务室十米远的地方,就是小神庙,方便这些群众祭拜医疗之神,上面还供奉着医务室之前的牌子。
萨沙原本是要扔掉的,以前的牌子是随便弄的,还小,跟现在的医务室不搭。
最后没能扔成,被虔诚的信徒拿走,献给神庙,方便她们祭拜。
虽说大部分印度人都信奉印度教,不妨碍她们祭拜其他的东西,因为教义本身就是包罗万象的。
只要说她们祭拜的医疗之神是三大主神之一下凡就行,就是这么的随意。
记者们是全场最忙的,他们收了甘谷拜的钱,那就要认真工作,他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本来以为这种地方的医院会很可怕,没想到看起来比我家附近的医院还要好。”一个记者小声对身边的人说。
医务室除了原木色,就是白色,白色的床单被罩,白色的帘子,干净透明的玻璃,整齐的医疗用品。
“他们这里居然是女人在做医生,她们怎么治病?”
“不然你让她们怎么办,卡马提普拉本来不就是女人组成的,男人怎么能来这里当医生,给这群被神抛弃的人看病。”
两人挑眉说着,对医务室和安迪拉她们评头论足。
说归说,等到写的时候,他们会尽可能往所谓的好的方面写,还是那句话,向钱看。
萨沙听到他们说的话,皱着眉头,他们说的时候,并没有降低音量,他们觉得不需要。
他们说别的,萨沙还不在乎,说她的可爱的员工,那就过分了。
她可爱的员工,知识渊博,任劳任怨,最重要的是,不要工资,能挣钱,这还被人骂,还有天理吗!
将来她也要办个报刊,天天就夸夸她的员工,她的医务室。
8. 新的挣钱途径?
来看病的人不少,随着口碑的爆发,萨沙已经不需要挨家挨户强迫别人来看病。
就算真的强迫别人来看病,今天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让来宾看到,明面上,他们还是正经医务室的。
甘谷拜对这个医务室很满意,对萨沙也很满意,像萨沙这样能干的人,真的不多。
“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的兄弟们娶这里的姐妹,当然你放心,我说的都是没有接过客的,干净的姐妹,我可以做担保。”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让卡马提普拉得姐妹们回归正常生活,一直是她的追求之一,同样也代表着她有能力让这些姐妹们脱离苦海。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给做媒的,每天来这里的嫖客数不胜数,她看都不看一眼。
毕竟,她是希望这些姐妹们脱离苦海,不是希望她们从一个苦海到另一个苦海。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萨沙的兄弟们,简直就是完美的另一半。
尊老爱幼,远离黄赌毒,踏实肯干,尊重妇女,知书达礼,爱护家人,除了有点不敬重神明,其他简直完美。
“这些姐妹出嫁的嫁妆我会负责,你的兄弟每娶一个,我就会丰厚的嫁妆,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甘谷拜挥手,让身后的人端着装满卢比和金子的托盘上前,向萨沙展示嫁妆。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政治作秀,她的这些行为确确实实能让在这里出生的女孩重新拥有选择的机会。
十分心动,试问谁会不心动呢,说好的丰厚嫁妆是真的丰厚。
而且这钱,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这嫁妆最后是到她手里啊。
她辛辛苦苦折腾医务室,这么多天下来,还没这托盘上的零头多呢。
按照这种思路,她直接一千卢比兑换一个基础士兵,一个基础士兵收一盘子嫁妆,里外里,她能靠着收嫁妆发大财。
只是,这里有个问题,都说了,她也不知道这个氪金系统是否支持18·禁内容,贸然结婚,对女方也不友好啊。
至于说扰乱婚恋市场?
开玩笑,说得好像她不这么干,印度当前和未来的婚恋市场就正常似的。
萨沙一直不吭声,甘谷拜还以为她不愿意。
在印度,你可以贫穷,可以疾病,可以犯罪,但是要维护声誉。
虽然这样听起来好像有问题,也确实是有问题,可这就是印度,你还指望什么正常想法。
甘谷拜也理解萨沙的不愿意:“哪怕是只有你的一个兄弟也好,这些姐妹也都是可怜人,你也是可怜人,我们应该相互帮助。”
“是这样的,这个我得回去商量商量,他们的婚姻大事也需要他们自己愿意才行。”才怪,这只是想拖延一下,找机会验证一下。
“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拜访你的父母,这是我的想法,不能让你受委屈。”
甘谷拜觉得,萨沙被她爸卖到这里,她在家里应该是没有话语权的,再提议家里兄弟娶卡马提普拉的女人,可能更惨,被打死也不是没可能。
“哦,与他们无关,他们不重要,说好的见一次打一次。”
上次打过原身父亲之后,对方又被甘谷拜送回去,之后也是安安静静,一点不找事。
黑社团打人,那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非要理由,那就再打一顿。
原身其实也是真的有兄弟姐妹的,只不过兄弟们想杀她也是真的想。
这些都是甘谷拜打听到的。
如果是纯看本人意愿的话,甘谷拜觉得,这婚事很有可能会成。
“快让让,快让让,这里有人大出血!”
突然,医务室外面兵荒马乱,几个女孩簇拥着另一个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女孩,正在努力往医务室里进。
这会儿刚开业,医务室正是人多的时候,门口也有不少人。
中间的女孩几乎是被周围的女孩给架起来艰难前进的,挪动的时候,地上还有血。
瞬间,人群散开,尤其是来参加开业典礼的黑社团成员,避之不及,仿佛什么洪水猛兽。
有些人甚至夸张的躲到医务室外面,不肯往里进。
只有贾扬特他们反应迅速,从器材室拿出担架,让女孩躺上去,直接插队让安迪拉给女孩看病。
“进手术室,让家属随时待命。”
急诊进手术室,提前开始手术,就需要家属随时待命,签署手术同意书。
“她没有家属,老鸨也不愿意过来,我们也可以照顾她。”
她们是同一个妓院的,女孩怀孕之后,一直看起来比较健康,直到今天突然肚子疼,还伴随着大出血。
她们几个强行逼迫老鸨同意她们带着女孩过来,免得女孩死了。
“我们有钱!”女孩们从各种地方拿出来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还有人把自己身上的首饰摘下来。
“是这样的,病人的病情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亡,家属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要了解这里面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确定是否同意当前治疗方案。”
安迪拉已经在手术室忙活了,另一名医疗兵在这里给她们快速讲解家属的重要性。
“可是……可是她没有家人,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里。”
“我来,我来签,出什么事,我来担保。”甘谷拜站在旁边,她有这个能力。
“去吧,她能签字。”得到萨沙的肯定答复,医疗兵转身也进入手术室。
他们医务室当前医生人数紧张,做这样的手术,两人齐上阵才能勉强维持。
之前医务室都只是简单的看病,这是遇到的第一起突发事件。
很快,医生出来让甘谷拜签手术同意书,医生话还没说完,甘谷拜已经签完字,催促着医生赶快进去继续做手术。
医闹?根本不可能,治好了那是神医,治不好那是你心不诚,主打的就是个唯心。
还有甘谷拜镇着,谁来闹解决谁。
手术室是在二楼,她们在走廊的座椅上等着手术结束。
通过走廊,能看到楼下贾扬特他们已经拿着拖把和水桶在打扫卫生,地上的血要尽快清理干净,进行消杀。
速度很快,没一会儿,院子里已经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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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再过一会儿,水渍蒸发,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其他的病人没走,还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只是这会儿都在讨论刚来的病人。
她们中很多人也都生育过,生育的风险她们也知道,随时都可能一尸两命。
更别说那个女孩大出血成那个样子,很多有经验的妇人摇摇头,觉得不行了。
“病人需要输血,你们准备一下。”
女孩们争先恐后的让抽血,化验之后,又加上甘谷拜发动的人,总算是凑够手术需要的血。
手术过程很漫长,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女孩和孩子一起被推出来,她还要在医院住几天才能回去静养。
送她来的女孩们都长舒口气,好歹是活下来了。
医疗费用是女孩们出的,她们出的心甘情愿,还有女孩看着病房里的一大一小,眼神里流露出欣慰。
几乎所有人都在庆贺手术的成功,新生命的到来,只有萨沙叹口气。
出生在这样的印度,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可不好说,尤其这个孩子还是个女孩。
二楼一般是禁止人上楼的,只有住院病人和亲属能上楼,闲杂人等只能在楼下。
实在是,闲杂人等太闲杂。
他们之前在窝棚区的时候,刚开始几乎每天都会有东西被偷走,不管价值多少,只要看起来有用,就会有人偷。
贾扬特他们后来只能加强巡逻,免得医务室被他们搬干净。
如果二楼能让他们随便进,丢几个人也不是没可能。
住院的病人大多身体虚弱,没办法自主行动,想偷他们就太容易了。
这群女孩最后也是只能留一个人在医务室照顾她,其他人白天可以来看望。
女孩们有些担心,这里这么多壮汉,留下来的三个人,病的病,小的小,万一在这里出什么事。
医院不代表着就安全,由医院牵头出售人口,这在印度,是人人都听说过的事,有些人还真的经历过。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萨沙他们的医务室跟医院不一样,如果真的出现意外,我甘谷拜会帮你们讨回公道,我可以向天神保证。”
萨沙他们的医务室从建起来开始,甘谷拜就一直盯着呢,从来没发现过外面大医院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是非常认可萨沙他们的医务室的,如果她生病,她会选择医务室,不会选择去外面的大医院。
口碑这块,甘谷拜在卡马提普拉是人人都知道的,甚至她死后,在卡马提普拉还有人在祭拜她。
有她的保证,女孩们才稍微放下心,约定好明天就来看望他们,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医务室也即将关门。
医务室的正常营业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六点之后只卖药不看病。
只有一个小门开着,大门会锁起来,没必要不开门。
天黑小门也会锁起来,主打的就是个安全可靠,省的天天担心丢东西。
傍晚,做完手术的女孩睁开眼,看到旁边正在逗弄小孩的女孩。
“这是哪?”
9. 良心企业家
“是医务室,你之前昏迷了,我们把你带过来,医生给你做了手术,你看,这是你的孩子,多可爱。”
女孩小心把孩子抱起来,让躺着的女孩能看到孩子。
孩子用白布包裹着,洗的干干净净,本来睡着,这会儿被抱起来,不安的动动手脚。
女孩还有些虚弱,看完孩子,两人简单说两句话,病房门被推开,阿尼尔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来。
两人看到进来的是个壮汉,都有些紧张。
“这是晚上的饭菜,产妇因为是剖腹产,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等到排气之后才能吃东西,这些饭菜是陪护家属的,一会儿我会上来收餐具。
病人有什么问题,按床头的红色按钮就可以,会有医生过来看。”
医务室现在还没有护士,医生也不够,只能阿尼尔他们充当护士,萨沙要等到再挣钱才能兑换更多医疗兵。
好在阿尼尔他们是萨沙兑换的士兵,人品有保障,不用担心会对这些病人做什么。
萨沙知道,住院的人可不知道,她们平时接触到的都是满怀恶意的嫖客。
两人紧绷的神经一直到阿尼尔离开才勉强放心。
一份饭菜放在桌子上,经典的玛莎拉盖饭,做成别的,担心她们不习惯。
产妇只有一份红糖水,既能补充体力,又不用担心对生产后的身体不好。
阿尼尔刚出去没一会儿,安迪拉就过来查房,主要是看产妇身体状况。
这个产妇就是典型的高危妊娠,孕妇年龄小于16岁,父母双方文化水平低,家庭贫困,身高低于1.45米,体重少于40公斤……
这样的情况在国内产检建档的时候,医生可能都要头皮发麻。
安迪拉只能尽可能的多来查房,免得出什么意外情况。
安迪拉在病房盯着女孩把玛莎拉盖饭吃完,白把餐盘收走,免得她用所谓的为了产妇好,给产妇吃这些食物。
红糖水的颜色并不太好,两人原本还以为这红糖水是从外面的河里打回来的水,直到产妇喝了一口。
原本虚弱的产妇瞬间清醒,惊喜地说:“这是甜的!”
印度是农业出口大国,同时也是食糖出口大国。
可问题在于,他同时也是全球饥饿指数超高的国家,2020年,印度饥饿人口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左右,在10年的时候,饥饿人口只占百分之二十七。
她们这样的底层人很少吃到糖。
产妇想把红糖水分给女孩点,让她也尝尝。
女孩舔舔嘴唇,克制住自己:“不行不行,这是医生让你喝的,我刚刚吃的玛莎拉盖饭也特别好吃。”
珍贵的红糖水要一点点喝,让甜味尽可能的保留更长时间。
夜晚,医务室还亮着几盏灯,尽管大门紧闭,该有的巡逻还是要有的,如果萨沙不想医务室被一夜搬空的话。
医务室搬到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之前还在装修阶段的时候还好,现在装修完成,总有不开眼的过来敲门,想找乐子。
对于这样的人,萨沙的做法是,派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站门口,手里提着棍子,腰里别着枪,能吓退大部分的不开眼。
还有一小部分那就是纯不开眼,村子里的婆罗门,混的也不怎么样,就是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中间夹着他老三。
这种的,打一顿就老实了,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夜晚的卡马提普拉,昏黄的灯光,不影响这里的人来人往。
医务室的灯光在这里算是独树一帜,萨沙用的灯泡亮度高,在卡马提普拉是真正的最亮的仔,反正偷来的电,不用白不用。
灯泡贵点就贵点,亮有亮的好处。
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两个女孩在小声偷偷说话,她们来这里时间不长,却觉得这里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明亮的灯泡,病房里还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一楼还有专门的厕所,有人给送饭菜,病床上石雪白的床单被罩……
一切的一切,比她们曾经最大胆的梦还要让她们惊叹。
医务室里安安静静的,让人很安心,一觉睡到安迪拉早上来查房。
萨沙白天的时候也会来客串护士,现在只有这么一床病人,她就专门负责这一床病人。
这是真的衣食父母,那群女孩们凑的钱不少。
一大早,女孩们就结伴过来,想看看产妇的情况。
女孩们把自己洗漱整齐,焦急的等着医务室开门,跟她们一起的还有其他等着来看病的人。
这里大多数都是女性,只有少数是男性。
因为这里的男性随时可以离开卡马提普拉,外面有的是广阔天地,看病也有的可选择,只要有钱。
“我的甜心,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旁边快乐快乐。”
正在等待的时候,有个穿的脏兮兮,头发像鸡窝一样的男人,摇头晃脑的就准备往她们身边凑。
一边凑,一边还做着猥琐的动作。
这个时间段是贾扬特和另一个人值班,两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呼,提棍就上,一秒六棍是肉眼的极限,不是他们的极限。
这也幸好是医务室门口的地面铺了石板,不然这会儿就要尘土飞扬了。
也是因为铺了石板,人倒下去的时候,会更疼,惨叫声不绝于耳,女孩们缩在一起,也有些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打一顿,把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一边,不能影响他们医务室正常营业。
惨叫声太大,吸引到的围观人员不少,有个佝偻着身躯的女人,手里拉着个小女孩。
医务室开门之后,跟着来看病的人一起进入医务室,轮到她的时候,安迪拉正准备给她看病,她立刻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头深深低下。
“求求您,看在迦梨女神的面上,求您收下这个孩子吧,让她侍奉在您身边,只要给她一口吃的就行。”
排队等看病的人不少,她是第一个想把孩子送过来的。
她看这个医务室很久了,再加上甘谷拜一直在向大家推荐这个医务室。
没办法进甘谷拜的府邸当女仆,在医务室里当女仆也可以,比走她的老路好。
女孩看起来很小,大大的眼睛,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今天应该是特地打扮过,是为了给她们留下好印象。
安迪拉没办法做主,就让阿尼尔去叫萨莎过来。
萨沙就在二楼,这会儿没事,病房里一群女孩叽叽喳喳在说话,不用太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到楼下看是卖孩子,这个她熟啊,她曾经就是人口贸易的一环,只不过是被卖的那个人口。
这次她是买家,可惜她不打算当买家。
什么?你说她用一千卢比兑换一个士兵也是人口贸易?
氪金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人口贸易呢,金手指不算开挂,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不,我不是卖孩子,我是希望孩子能在这里干活,当个女仆就行,我不想让她像我一样,成为被神抛弃的女人。”
女人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女孩有些害怕的依偎在女人身边。
“你几岁了?”
“十岁。”
十岁女孩看起来像是十二三岁,不管是从容貌还是神态,都透露出与年龄不相匹配的成熟。
医务室是需要女职工的,萨沙倾向于兑换,因为兑换来的,哪怕是最基础的女兵,也都是受过教育,能读会写。
理解力要比这些当地的人要高出很多,各行各业都能快速上手适应。
她收这么个女孩子,光是把她培养成能帮忙的人都需要很长时间,还要给她开基础工资。
这其实是不划算的,这些工资可都是她萨沙的钱。
可是……
“如果我能办工厂,就能让她们到工厂自食其力。”
这句话是萨沙当时借钱的时候跟甘谷拜说的。
“你先把她留在这里吧,要经过考察,考察合格才会留在医务室。”
女人欢天喜地的吧女孩留在这里,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听话,一定要勤快,不能麻烦人……
这是她能给女孩找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萨沙带女孩去另一间房间,让她在里面把自己洗干净。
医务室的洗澡间用水是把井水拉到房顶,用水包晒太阳加热,洗的时候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当然,仅限于气温30℃以上。
干净的白色衣服,太大,就把袖子挽起来,不耽误正常活动就行。
“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着做一名合格的护工,我会教你怎么做,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实习期一个月,包吃住,实习期没工资,实习期之后每个月二百工资,以后会视情况涨工资。”
萨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光实习期没工资,这就得被网友们挂在网上骂个三天三夜。
工资二百,其实也买不了什么,他们医务室一个灯泡就要二百块钱,更别说其他的东西。
女孩瞳孔地震:“我还能有钱?”
包吃住,居然还给钱,这是什么神仙工作?
女孩摇头晃脑地说:“二百块钱太多了,一百就行,只要您让我一直留在这里就行。”
见过要求涨工资的,第一次见到主动要求降薪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工贼?
萨沙觉得这小女孩应该没这么深的心思,那她就是真的认为给二百多。
“那就给一百。”能省一点是一点,一个月一百卢比,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卢比,虽然也没多少,积少成多嘛。
资本家的钱不都是这么从工人身上一点点扣出来,合成巨额财产的,她已经是个成熟的资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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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谷拜听说她收了个女孩当护工,还特地带着媒体又来采访,这次采访的角度是优秀的企业家,卡马提普拉未来的发展希望。
上次采访的稿子还没出炉呢,新的采访已经接上了。
甘谷拜觉得,萨沙她真的,让人感动到像落泪。
她当上议员之后四处奔走,就是为了让卡马提普拉有所改变,但是太难了。
各方的利益角逐,卡马提普拉根本不被人放在眼里,连上桌的资本都没有。
萨沙,她真的在用实际行动改变卡马提普拉。
同时,她也愧疚,当初萨沙来借钱的时候,她多给点就好了,或许医务室会发展的更好,更快,能有更多的姐妹投入护工行业。
对此,萨沙只想说,想多了。
在这地方,根本不可能收太多的护工,安全就是最大的问题,除非他们医务室只收女病人,不收男病人。
那更不可能。
卡马提普拉有很多的女性可怜人没错,这里也有很多的黑社团,有些在外面犯事的黑社团,据点就在卡马提普拉这个混乱的地方。
这些黑社团也跟甘谷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当选议员,也有这些黑社团在背后支持。
看看他们医务室,正常情况下,为保护隐私,尤其是一些特殊病症,医生看病应该做到一人一室一诊。
在他们医务室完全做不到,这样隐私的看病,对医生和病人都是很大的考验。
减少病人和医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对双方都是安全保障。
莫名其妙被安上良心企业家的名号,萨沙表示她也很懵,反复确认,这不是在阴阳怪气之后,她只能假笑着接受这个称号。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努力包装自己,她暂时还没想好自己的人设,就先按照现在的良心企业家人设吹。
等采访结束,再好好规划自己的对外人设,比如说什么深情人设,什么爱国人设,什么专一人设……
人设立的好,也是能带动企业的。
“我没什么别的想法,我就是觉得,应该给这些可怜的姐妹们一个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钱不钱的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喜欢钱。
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活着无非是衣食住行,这能花多少钱呢?我觉得只要能让我吃饱穿暖,其他的钱都是多余的。
我愿意把这些多余的钱投入到卡马提普拉的建设中,让卡马提普拉越来越好,将来成为国际大都市,花多少钱我都无所谓。
卡马提普拉养育了我,我就应该去回馈它,尽我最大的能力。”
往往呢,人越是缺什么,越是喜欢强调什么,很多时候是掩盖不住的。
就像萨沙,她其实最想挣钱,句句不离钱,偏偏说自己不爱钱。
记者刷刷刷的写个不停,萨沙说的好啊,她能成功那都是有原因的,看看人家这水平,搞不好就是婆罗门下来立人设的,将来准备进军政坛。
看这小词,进了政坛,想必更是风生水起。
“我听说您招的第一个护工是个达利特女孩,不仅包吃住,您还给她开了工资。”
“对,虽说现在的工资不高,只有一百卢比,但是等到医务室扩大,她能力提升,医务室也会给她涨工资,我们不是那种压迫人的殖民者。”
按照良心企业家的人设,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好,不然就容易被人发现她立人设。
原本刷刷刷记录的记者抬头,诧异地问:“您还要给她涨工资?”
这让萨沙赶紧补充:“是将来会涨,现在暂时不涨,涨工资要缓慢有序的进行,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你怎么能给她这么多的工资呢?她是个达利特,你给她发这么多工资有什么意图?”
“啊?”萨沙被问懵了,这问题是个什么问题?每个字都懂,联系起来怎么让人有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
“她的能力提升,她是有黑魔法吗?你们医务室是按照黑魔法能力的强弱来给钱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萨沙试图解释:“这个能力就是,她看护病人的水平,不是你说的什么黑魔法。”
“不是黑魔法的话,你为什么要包吃住还给她钱,她除了黑魔法,一无是处。”
不是?这对吗?这不对吧?
萨沙无措地看看甘谷拜,这什么玩意啊,怎么就扯上黑魔法了,谁家黑魔法就值一百块啊,也太廉价了吧?
要真有一百块的黑魔法,那她也不用辛辛苦苦挣钱,直接原地升仙多好。
甘谷拜也没想到这个记者是极端分子,只能赶紧花钱,让对方把后续的这些删除,只保留前面的部分。
同时还要催他们赶紧把上一期的内容发表出来,越快越好。
“当然,您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
10. 不能做的手术
萨沙觉得,等到她的医务室上报纸,应该能挣更多钱。
不是她吹,她这虽然名叫医务室,比这里很多医院都要好,规模也不算小。
为此,她还特地订了一份报纸,方便第一时间看到关于自家的报道。
报纸是英文版的,因为印度有很多种语言,很多邦之间语言不互通,但是英文是互通的。
上层人也都懂英文,这就不用担心大家看不明白,反正底层人也买不起报纸,看不懂也无所谓,他们就不是报纸的目标人群。
兴高采烈打开报纸,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萨沙哗啦啦的翻着报纸,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反复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仿佛灵魂被抽走。
现在明明已经到了1958年的十月,报纸上报道的很多消息都是半年前的。
甚至半年前都是最新消息,还有更早的,比如去年的陈年消息。
新闻新闻,当然是因为新,才是新闻。
这么老的消息,这报纸应该叫旧闻啊,或者是怀旧。
按照这样的速度,她的医务室能在半年后,也就是明年能登报纸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真是指望不上一点。
来做护士的女孩叫拉玛,她来了之后,阿尼尔他们就可以不用再做送饭的工作,由拉玛来做。
送饭很简单,食堂会把饭做好,她只需要负责送到病房。
病房里的产妇已经排气,可以简单吃一些食物,食堂有专门的产妇套餐,主食、甜汤、水果,保证产妇营养均衡。
这样对刚出生的婴儿也有好处。
拉玛小心翼翼地推着小推车,上面的饭菜馋的她流口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更没吃过。
敲门之后,推门进来送餐。
病房里,来看望的人还没走,她们还在担心产妇怎么吃饭,虽说听到两人说医务室会给准备饭,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
这会儿刚到午饭时间,就看到推车进来送饭,跟两人说的不同的是,送饭的是个小女孩。
她们中有人还认识,也是住在这附近的。
“小拉玛?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让我来这里做工,这里的夫人很和善,我只需要负责给住在病房的人做事就行,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拉玛把反复记忆的饭菜分类好,什么是产妇的,什么是陪护的,要分清楚。
看着医务室给准备的饭菜,女孩们都羡慕极了。
“天神眷顾,你真是太幸运了,医务室给你这么好的东西,看的我都想来这里住院。”
病房里各种让人惊喜的设备,还有这么好的服务,女孩们又开始担心她们给的钱不够,之后会不会还要掏钱。
她们的钱已经全都拿出来了,再也没有多余的。
她们也听说过外面的医院,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字面意义,穷苦人根本去不起医院,死了也比去医院更轻松。
“不会,你看,这是今天早上,萨沙夫人给我们的住院清单,说是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有,这里是当时我们交的费用,这是已经使用的费用,这里是余额,只要我们在余额清零之前离开,就没问题。”
陪护把一张纸拿出来,没有打印机,这张纸是手写的,解释权在医院。
这样公正明了的账单,她们哪里见过,看到余额那里确实还有不少,也都放下心来。
账单里,使用什么,花费多少,都清清楚楚,有迹可循,包括她们每天的餐食费。
不过她们都看不懂,她们没有上过学,都是纯文盲,认识的几个阿拉伯数字,还是从钱上面慢慢学的。
陪护刚开始也看不懂,是萨沙拿着纸,挨个给她介绍,她重点记的就是收费和余额,其他的,根本记不住。
有个女孩拿着纸张,反复让陪护跟她说上面的内容。
她的母亲是生孩子难产死的,一尸两命,当时只有接生的神婆,花了大价钱买的神水一点没用,神婆说,是她们的心不诚。
怎么会心不诚呢,她真的希望母亲能活下来。
如果当时母亲来的是这个医务室,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经过一天的熟悉,病房里的两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把饭吃的干干净净,再把餐具让拉玛拿走。
餐具是食堂统一清洗的,不要以为印度只是做饭过程不干净,清理餐具同样是不干净。
食堂统一清洗,至少可以保证餐具是干净的,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病毒。
“我以后生孩子,也要在医务室里生。”有女孩满怀期待。
可能有人会认为,她们的生活已经这么惨,为什么还要生孩子,让孩子也出生在这样的地狱。
其实,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她们,脑海里的理念,只有口口相传的理念,以及从小受到的宗教教育。
所以不会有这样是不对的想法,她们认为自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那是自己上辈子作孽,这辈子赎罪,只要赎罪完成,下辈子就能成为婆罗门。
他们相信,人不会真的死去,死去的只是肉身,灵魂想要重生,就要以婴儿的形态重新出生。
想要重生的灵魂有很多,婴儿如果太少,就会有人没办法重生,需要足够多的婴儿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重生。
所以她们生孩子是一种赎罪,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多重生的机会,这个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地方,那就代表着这孩子也是需要赎罪的人。
逻辑到这里,完成闭环,孩子是必须要生的。
能有一个这么好的生育环境,对她们来说,更刺激了生孩子的想法。
至少那个母亲难产去世的女孩一直希望自己的母亲能作为她的孩子降生。
病房里的众人还在讨论医务室,拉玛已经把餐具放到食堂,小跑着重新回到二楼的护士站,在这里,萨沙还在等她。
确定她已经按照规定把事情办好,萨沙开始教她学习。
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士,没有一点文化知识可不行。
萨沙教的是英语,她上辈子虽说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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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半吊子水平,启蒙还是可以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先让拉玛会背会写。
之后再说以后的事。
拉玛见过上学的孩子,他们穿的都很干净整齐,背着崭新的书包,几个人一起。
她现在也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也在学习,萨沙夫人真是个好人,她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医务室超高的治愈率,使医务室远近闻名,每天都有人排队来看病,有些还是大老远从小村子里赶过来的。
有些人刚过来看到医务室的规模,他们认为自己拿的钱不够来医务室看病,毕竟,他们村子里的神棍都要很多钱才愿意看病。
那神棍在的破房子,看病条件也很简陋,跟面前的高大上完全不能比,价格想必也不能比。
结果没想到,这里的价格居然跟神棍差不多。
“抱歉,这个手术我们不能做。”安迪拉生硬的拒绝眼前的夫妇。
“为什么不能做?这只是个小手术,我们村里的神棍都给做,你们为什么不做?”
夫妇两个很激动,拉着一个小男孩,非要把小男孩往安迪拉这里推。
贾扬特立刻上前,医闹?是他们上场的时候了。
安迪拉她们每天给人看病的时候,贾扬特他们都要负责在旁边警戒,不止是警戒医闹,还在警戒来看病的男病人。
这些人看到安迪拉她们是女生,病也好了,棍也立了。
安迪拉按照正常流程给看病,都能让他们觉得安迪拉是在勾引他们。
天知道,每天高强度看病,安迪拉都麻木了,病人什么样完全看不到,只有看病开药的机械。
一天下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面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牲。
勾引?她都不如勾引萨沙,让萨沙给她放假休息几天。
这对夫妇刚有医闹的苗头,贾扬特他们立刻上前,总不能等到医闹发生之后再马后炮吧。
看到贾扬特他们,这对夫妇刚上头的情绪瞬间缓和,老老实实坐下说自己的诉求,说自己的不容易,说为什么想做这个手术。
他们家里很穷,穷的叮当响的那种。
偏偏家里还生了一堆孩子,这样就导致家庭负担格外重,他们就想通过做手术,让孩子成为海吉拉,好歹有个挣钱的门路。
这孩子不是天生的海吉拉怎么办?那就后天改造。
这就找到医务室,想让医务室给孩子做生育切除手术,在国内就是变太监手术。
不同的是,我国建国之后,太监这个职业被彻底废除,印度却一直保留下来,直到2025年,印度还有大量的海吉拉。
安迪拉是不可能给他们做手术的,这种手术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当事人现在年龄还小,没有自主意识,他父母做的这个决定他根本不明白。
孩子将来后悔是肯定的。
他们还想试图磨到同意,安迪拉直接让人把他们拉走,别耽误她继续给人看病。
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小插曲,谁也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11. 海吉拉
十一月是孟买的冬季,因为孟买是南方城市,哪怕是冬季,最低温也有二十度,这样的天气根本不需要穿厚衣服。
也正是因为这样,哪怕再穷,底层人也能正常度过冬季,不会在冬季冻死。
早上起床,萨沙觉得有点冷,只能选择穿更厚的纱丽。
她想给自己重新买衣服,纱丽好看,但是不方便,穿的时候不方便,穿上之后也不方便。
正是创业的初期,还不到享受的时候。
卡马提普拉的小裁缝店卖的都是纱丽这样的传统服饰,想要西式服装需要专门定制。
裁缝店是一家经营的,算是祖传老字号,老一辈只做传统服饰,只有家里的年轻人愿意给做西式服装。
萨沙进店里的时候,年轻人立刻迎上来,问她要做什么衣服。
店里摆着一些已经做好的成衣,能看出来是仿照英国当前的流行服饰做的,很繁琐,很华丽。
萨沙说了自己的要求,冬季可以做长衣长裤,还给医务室的人重新定制了衣服。
这对裁缝店来说是笔大生意,本来裁缝店里的中年男人还不太愿意做萨沙的生意,现在看到这样大的生意,也没什么不愿意了。
在这地方,一个月也卖不出去几件衣服,这样一笔生意能让他们很长时间不用愁没生意。
也不再坚持只做传统生意,毕竟萨沙说了,如果做得好,以后医务室的衣服都交给他们。
裁缝店的父子知道那个医务室,他们现在没生病,不代表以后不生病。
有这样的医务室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萨沙身后一直跟着几个保镖,即使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走在路上,经常有人看向她。
这两个月,她吃好喝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体吸收营养之后,重新开始抽条长高。
皮肤虽然还比较黑,很之前比起来却稍微白了些,偏向小麦色。
大概小麦色就是她原本的肤色,晒太阳多的话,就会更黑些。
有这些保镖在身后,萨沙这会儿安心很多,能够气定神闲的在街道上转悠。
忽略安全问题,卡马提普拉的街上还是能看到不少其他的商店,再怎么说,这里的人多,也是有市场的。
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也有人是在外面干不下去,来这混乱之地谋口饭吃。
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萨沙觉得自己需要考察下这里的经商环境,看看什么挣钱,她好也参与进来。
考察来考察去,发现这的生意是真不好做啊,就她在街头转悠这么一会儿,就看到有警察进店铺敲诈,还有黑社团进店敲诈,这么搞,干什么也挣不到钱啊。
根据她经验,如果没有正规管理,哪怕从事的行业再赚钱,也经不住这么搜刮。
因为,你越挣钱,被搜刮的就越多,不挣钱的时候,反而被搜刮的少点,毕竟已经没什么可搜刮出来的。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加入搜刮的其中一方……或许两方也可以,和气生财。
正想着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加入呢,就看到有人跑过来跟她报告,说有人来医务室闹事。
“闹事就把他们打走不就行了。”之前不就是这么做的。
来报告的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把他们打走了,又有很多人过来。”
还有这么头铁的人?这地方还有硬骨头?萨沙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勇士。
医务室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就能走到,远远的,能看到门口站着不少人。
跟之前的门庭若市不一样,之前有的是被强行要求排队看病的病人,四周还会有人看热闹。
这会儿门口的人乱七八糟的,有个人回头看了萨沙一眼,把她吓一跳。
她本来还在想,上哪找来这么多身高体壮的妇女,底层人都吃不饱饭了,身材普遍矮小,想凑一堆高个子也不容易。
回头的那个人,萨沙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男的,穿纱丽的男的。
越是走近,越是心惊,这哪是一群妇女啊,这明明是一群男的,是乔蒂跟她说的海吉拉群体。
这群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唱腔,大致就是说她们医务室是被神抛弃的地方,劝她们老老实实给人做手术,不然他们就要发动黑魔法,剥夺贾扬特他们的男性功能。
听到前面的时候,萨沙还无所谓,被神抛弃就抛弃呗,咋的,抛弃了,她医务室就不挣钱了?那她可能还真会害怕。
中间算是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过来闹事,感情那个小孩是他们看中的,已经要发展成门徒了。
这会儿医务室不给阉割,他们就觉得,医务室耽误他们收徒弟,还涉嫌歧视他们,这怎么能忍。
这群人本来就靠报团取暖来生活,称得上是一呼百应,这不,非要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医务室拿下,不能耽误他们做生意啊。
萨沙听到他们后面说的,剥夺贾扬特他们的男性功能。
唉!她还正愁不知道怎么验证这抽出来的士兵有没有18·禁功能呢,这不就来了!
反正她是女的,剥夺也剥夺不到她身上。
这群海吉拉的诉求很明确,要求医务室免费给所有药做阉割手术的人做手术,另外就是赔偿给他们在场的人一部分钱。
他们平时的生意就是靠随机“化缘”来的,路上随便挑选路人或者是店铺,一套丝滑小连招,挂花圈,点红点,接着就伸手要钱。
也就是比直接打劫稍微文明点。
给钱,这就是送给你的祝福,不给钱立刻就要诅咒你,通常还都是成群出没,敢打人立刻就一拥而上。
萨沙一声令下,贾扬特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看医务室软硬不吃,这群海吉拉也开始跟贾扬特他们正面对抗。
他们武力值没有贾扬特他们高,胜在人数多啊,最擅长精神攻击。
很多人边跑边拉衣服,把原本的裙摆拉起来,萨沙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直面冲击。
反应过来闭眼睛已经来不及了,闭上眼睛,脑海里也久久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这群海吉拉对他们的能力说的保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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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觉得他们不止能剥夺男性功能,女的也一样剥夺。
怪不得今天都没人在附近看热闹,她以后也不会看这个热闹。
闭上眼睛能听到打斗声,到后来甚至动了枪,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贾扬特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也就是他们训练有素,要不然恐怕有人都要当场吐出来。
其实这群海吉拉有一些刚开始确实可怜,可后来当他们把发财的手伸向普通人的时候,可怜之人就必有可恨之处了。
一般情况下,只是打人,贾扬特他们的脸色并不会这么难看,看来……他们是真的被剥夺了男性功能啊。
这居然是个成人氪金系统,那她就要有个大胆的想法了。
经过这场战役,医务室又一次成名,医务室居然能硬抗海吉拉,这是真正的勇士啊。
就连黑社团也放出话来,他们敬佩医务室的勇士,谁跟医务室过不去,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医务室也直接挂出招牌,明确表示,不会给人做阉割手术。
至于他们去别的地方做手术,那医务室管不着。
清理完这群人,今天一天下来也没几个人还看病,都被这群海吉拉吓到了。
病人少,那正好稍微休息下。
医务室一直在大量制作土制青霉素,现在是冬季,气温没那么高,就不是传染病高发期。
等到春夏秋季节,疟疾这类传染病高发期,需要用到大量土制青霉素。
也是在这个时候,卡马提普拉的黑社团找上门。
他们除了开业的时候来站过场,其他时间就没见到过,总不可能真是因为打了海吉拉,他们过来拜把子吧。
“听说你们这里有能自己制药的医生?”
“就是简单的土制青霉素,谈不上制药。”
“既然你们都能做青霉素,想必也能做吗啡吧。”
萨沙一头问号,这两个玩意你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这对吗?
医务室是治病救人挣钱的地方,你跟她讨论吗啡?
当然,吗啡确实也是医务室做手术需要用到的药品,那也轮不到你们黑社团来关心吧。
她萨沙是想挣钱,可有些钱,那是不能挣的。
不过也不能太得罪黑社团,他们在这里开医务室还要跟黑社团搞好关系的。
萨沙只能说吗啡这种东西,国家管控的比较严格,他们医务室并没有。
对面的黑社团老大并没有生气,说:“我们也不会做违法的事,制作和出售吗啡并不违法。”
???这玩意都不违法?吃枣药丸。
萨沙不知道的是,再过十二年,不仅不违法,印度政府还专门出台法案,允许民间自制药品,各种违禁药品,只要你想造就能随便造。
这可就直接助力毒品腾飞,同时也催生出大量的毒虫。
不过这些毒虫,对印度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印度的毒虫问题。
因为印度有太多问题,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看。
12. 干净卫生的炸脆球
对方说到这份上,就是非要跟他们合作制作吗啡。
萨沙之前说的国家管控问题又不存在,推脱都没得推脱。
“吗啡这种东西,我们医务室的医生没有学过制作,现在医院用的麻醉药还是高价买的进口药。”
这个她没说谎,麻醉药他们医务室管的很严,不是必要的情况不给用。
医务室也就做了剖腹产这一台手术,用不到大量的麻醉药,也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很简单的,我们就有一个药剂师,你们再出几个人,一起做大做强,将来还能卖到其他国家。”
他说的,萨沙倒是相信,这行,在印度,是真的能做大做强的,做成国家支柱产业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还是那句话,拒绝黄赌毒。
这三行,一旦涉足,就不是谁想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完全不可控,危害还大,迟早反噬。
她可不想将来回国投资的时候,被查出来是从事黄赌毒的。
“我就只有两个医生,还都是女医生,入职之前,我就已经承诺,会保证她们的安全。”
黑社团老大意味深长的看着萨沙,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她这就是不愿意啊。
“你不愿意就直接说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们,我是很尊重你们的。”
萨沙心里吐槽,她要是真的上来就拒绝,恐怕对方真敢上来就让她看看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黑社团老大双手合十,跟萨沙告辞,萨沙也算是双手合十送他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双手合十在这里面起个什么作用,跟着做就完了。
出门之后,看着被翻新过后的医务室,医务室到处还能看到病人们给送的花环。
花环用的是真花,跟绳子编织在一起,可以挂在脖子上,也可以挂在其他地方。
这种花圈不需要花费很多钱,只要病人们有心,去采摘花朵,再自己花时间编制就行,基本上人人都会编。
通常是用来送人的,有时候也会在盛大节日的时候,自己佩戴。
医务室的这些花环,很多是病人们自发送的。
印度这片大陆,土壤肥沃,再加上温度适宜,绝大多数地区都是平原地形,可种植面积多,十分适合农作物的生长。
野花野草什么的,不用管就到处都是,再加上农家肥充足,想长不好都不可能。
“盯着医务室,我就不相信她们不出来。”
医务室现在也算是在官方层面挂上号了,有甘谷拜在,短时间不可能在明面上有冲突,可是这医生要是被人绑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样还正好,省的他再分钱给医务室。
“呸,跟这群贱民混在一起,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时候,这群贱民能有什么用。”
在他看来,萨沙这样,不分种姓,给所有人看病的行为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给这群贱民治病,这群贱民能帮她干什么,贱民就是贱民,都不如给猪狗看病来的有用。
他忘了,他也是底层贱民出生,改变种姓之后,就快速和曾经的团体进行切割,甚至比原有种姓更加变本加厉。
萨沙送走他们,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完,在印度,黑社团什么都能做出来。
当街杀人那都是家常便饭,毕竟这种事情,普通印度人就能做到,黑社团自然是要更厉害些。
连续几天,医务室也没出现什么问题,看起来风平浪静。
第三天,贾扬特过来跟萨沙报告,说有人一直在盯着医务室,应该是在踩点。
他们对于这方面更加敏感,第一天发现问题,用两天验证之后,就果断报告,如果需要,他们还能进行反侦察。
反侦察是必须的,萨沙要确定,是不是黑社团做的。
阿尼尔带着几个人最近在忙着买装备,越多越好。
每天晚上,萨沙算账的时候都觉得心累,医务室的利润很高,按理说她应该很挣钱,有很多存款才对。
偏偏总有一些额外的必要支出,就比如现在在买的枪械。
她总觉得,自己被资本做局了,她这么努力的挣钱,钱都上哪去了?可恶!这些枪械怎么这么贵!
早晚有一天,她要自己干这行,省的钱都让别人给挣走。
贾扬特他们最近总是主动找事情做,想让自己忙碌起来。
因为只要闲下来,他们就会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那天的恐怖经历。
海吉拉剥夺男性功能是通过让男人看到他们阉割后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看到之后,都会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从而产生恐怖的心理阴影。
这样的心理阴影根据个人心理强大的程度不同,存在的时间也会不同。
这样就达到了剥夺男性能力的目的。
就在这时候,黑社团正好找上门,这不就是给他们当靶子用呢嘛。
确定这些人是黑社□□过来的之后,陪着他们练了好几个小时的拳击。
找上门就说不知道,以为他们是心怀不轨的小混混,害怕影响到医务室的生意。
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还是不可调和的那种,甘谷拜也不好使。
看起来甘谷拜好像是卡马提普拉的议员,很有权势的样子,其实这权势也要靠着黑社团在背后撑腰。
在印度,没有纯粹的政治,或者说,纯粹的政治人活不长久,不管你想干活还是想捞钱,都要依靠黑社团。
区别只是,对有的人来说,黑社团只是黑手套,随时可以换,对有的人来说,黑社团就是全部的依靠,随时都可能被换。
甘谷拜当上议员,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再加上甘谷拜曾经也是高种姓,对同样是高种姓的人来说,相对可以接受。
萨沙已经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这段时间大部分钱都拿来买了枪械。
手握真理才能让别人坐下听你讲理。
每天的算账,也让萨沙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物价在快速上涨。
相比医务室还在窝棚时期,到十一月份,仅仅是粮食的单价,就上涨了不少,哪怕是到城里买,也不会便宜多少。
本就吃不起饭的人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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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来医院看病的人也有所减少。
吃不起饭一定会饿死,看不起病不一定会死。
阿尼尔他们□□械回来,也跟她说,路上能看到工人们罢工游行,还有农民也在游行示威。
对于印度,萨沙了解的并不太多,只有印度一些很出名的事情才会知道,比如1962,比如刚买的飞机,比如宝莱坞,比如巨蜥……
本来她以为,1962的动荡只有1962及以后,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循序渐进,慢慢发展的。
从1958年印度国内的经济危机,辐射到1962,有经济危机就对外侵略扩张,这属于很多国家的老传统。
印度作为英国曾经的殖民地,自然也把这一套给学了去。
她的挣钱计划还没腾飞呢,就面临夭折的风险。
以后的粮价只会越来越高,萨沙已经准备提前屯粮,以免出现饥荒。
尽管她并不了解印度各邦粮食产量情况,可她知道一个最朴实的道理,经济发展区跟农业发展区并不重叠。
孟买作为以后的印度小上海,是绝对的经济发展区,那它的粮食产量就不可能会多。
事实也是如此,印度的主要产粮区是在北印度,南印度主要是经济发展区,这跟地理位置还有气候都有关系。
如果将来孟买待不下去,那就只能去北印度,好歹有吃的。
“街上的小吃摊都少了很多。”
乔蒂来找萨沙玩,今天她好不容易放假,想跟萨沙一起上街上玩玩,买点吃的。
萨沙现在每天都是吃食堂,炊事员每天自己决定做什么,他做什么,萨沙就吃什么,反正吃什么都比吃糊糊好。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接受过印度美食的洗礼了。
这次跟着乔蒂,又大开眼界,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犄角旮旯里的小吃摊的。
乔蒂要买的是一种叫脆球的美食。
把小小的一块面饼放高温油锅里炸,面饼会鼓成脆脆的小圆球,把小圆球捏出一个小洞,在小洞里填上准备好的糊糊。
听起来其实没什么太大问题,这种混搭吃法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只有直面冲击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受到灵魂深处的震撼。
黑黑的大手,指甲缝里也都是黑泥,哦,究竟是不是泥,这是不能深究的,因为他不止会用右手接触,左手也在忙碌。
熟练的揉面,擀面,再把跟饺子皮差不多大小的面皮扔进油锅里炸。
白白的面皮跳入浓稠的黑油里,这要不是提前说是买吃的,她知道这应该是食用油,让她自己单独看的话,高低猜它个机油。
白白的面皮还没等炸至金黄呢,萨沙就觉得它已经提前变黑。
出来的脆球也不是金黄,是褐黄,说不清楚是炸过火还是变色了。
接着用同样指甲缝里带着黑泥的大拇指,把脆球戳出洞,连汤带水的灌进去,垫上叶子再递给乔蒂。
据乔蒂所说,这家以干净卫生出名,他家给垫叶子,其他家都没有。
13. 跑路啦
乔蒂一直推荐萨沙吃这个炸脆球,说味道很好吃,她可以请客。
萨沙只是一味摇头,怎么也不愿意吃。
好吃可能是好吃,脏也是真脏啊,但凡稍微干净点,她可能也就忍了。
这一口下去,元素周期表都不用背了,直接腌入味。
这样的都能以干净闻名,可以想象其他的摊位卫生情况如何。
萨沙亲眼看到有个煎鸡蛋的摊位,鸡蛋打下去,黑乎乎的炸出来,上面的黑油十分明显。
也不知道这黑油到底是从哪来的,几乎每个摊位都是统一的黑油,从黑乎乎的桶里倒出来的时候就是黑乎乎的。
那桶绝对不是原包装,谁家好人,食用油的包装桶上面写油漆。
萨沙盲猜他们用的时候不会把桶彻底清洁,吃到第一桶油的算是有福了。
就这样,这桶还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铁筒子,可要不少钱,这炸脆球还是挣钱。
这也是萨沙不进食品行业的原因,跟人家比压缩成本,她是真比不过,没那么缺德啊。
买完小吃,乔蒂带着萨沙跑到一处高塔上,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孟买市中心。
“要是有机会去城里就好了,听说那里有很多挣钱的机会,那里的人也都很有礼貌……”
乔蒂指着孟买市中心说了很多从别处听来的,以及她自己的幻想。
萨沙知道,她说的很多,真的只是幻想,挣钱的机会多,不代表着这机会属于他们,礼貌也只是有针对性的。
没有哪里的人很有礼貌,只有有礼貌的人会有礼貌。
乔蒂之所以还存在幻想,是因为没有看到过现实。
她从小就生活在卡马提普拉,没有接触过外面,也就无从得知,外面,只是个大号的卡马提普拉。
“你要是想去,等我的医务室开到孟买市中心,就带着你一起去。”
“真的吗!”乔蒂不觉得萨沙是在吹牛或者是撒谎,医务室在卡马提普拉的崛起就像是神迹。
萨沙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女,只要她想,就有无数人簇拥在她身边,跟着神女披荆斩棘。
“最近怎么没看到甘谷拜?她在做什么?”
“不知道,我最近也很少看到她回家了。”以前甘谷拜也忙,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忙。
萨沙总觉得有些不安,至于这份不安来自哪里,现在还不清楚。
直到几天后,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
甘谷拜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印度正在积极备战,这次备战,各邦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
卡马提普拉被要求出钱,毕竟她们不可能出人,印度军队里没有女兵,普通女兵在印度军队也不可能存在。
只要备战,各行各业就都能活动起来,就连萨沙他们的小医务室,最近都在加紧生产青霉素。
印度这天气,只要稍微大点的伤口,几乎是全年都容易发炎。
从别的地方买不到青霉素,这里的老百姓们就只能来医务室买一支青霉素常备在家里,关键时候能救命。
这些人都在囤药,萨沙在囤粮食,囤的粮食放在附近的村子里,日夜有人看守,他们随时都能从卡马提普拉跑路。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乔蒂带过来的,说医务室可能会被充公,医生全都要被拉去前线,包括她萨沙。
这是不合理的,正常情况下,部队有自己的医生,别管印度医生医术怎么样,反正有。
不可能会拉地方的医务室上去,更别说,现在距离打仗还早的很,医疗资源不紧张,更没必要让他们顶上去。
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在里面捣鬼。
“甘谷拜让我告诉你们,这个命令是首席部长下的,她没办法拒绝,只能提前告诉你们。”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肯定要跑路啊。
她可不想帮印度,再说,让她去做填线宝宝,让她挣不到钱,那真是不共戴天。
能在这里面捣鬼的,除了黑社团,她想不到其他人。
一言不合就要人命,不愧是黑社团,不过她萨沙也不在话下。
她只是不想惹事,不代表着就怕事,能和平发财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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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让她发不了财,她只能破财免灾。
手里的钱规划好,又兑换了十几个士兵,她的这些士兵,当成死士来用也没问题。
当天晚上,一堆人收拾东西,一小部分人去黑社团老大的住处,放把火就跑,跑之前特地留下证明身份的白大褂,就是这么嚣张。
他们跑的地方就是卡马提普拉附近的村子,这里有存储的粮食,进可攻,退可守。
萨沙最终的目的地是北印度,北印度在这个时期相对混乱,居民也不服管教,对于萨沙来说,正合适。
只有在混乱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发育,不被一些大势力盯上,有机会从小到大,自己成为大势力。
像孟买这样的地方,本身已经被各大势力划分的差不多了,任何外人想从里面分一杯羹,首先直面的就是各大势力。
卡马提普拉内部有黑社团,卡马提普拉外面有塔塔和信实。
他们要想过去也不容易,汽车太贵,萨沙现在还买不起,她想跟甘谷拜商量一下,哪怕是给她匀一辆卡车也行。
她是晚上偷偷找的甘谷拜,乔蒂帮她传的消息。
“我就知道你早晚要有,卡马提普拉留不住你。”甘谷拜在穿茉莉花,穿好的茉莉花可以戴在头上。
“我也是没办法,不走就没活路了。”
“想好去哪了吗?”
“还没有,想跟你借辆卡车,能走到哪算哪。”
“工厂还办吗?”
“安稳下来还会办。”
两人一时无言,许久之后,甘谷拜同意借给她一辆卡车,是借,不是送,她还要还的。
“你走之后,卡马提普拉又会回到从前。”
“不看病至少能省钱。”萨沙哼哧憋肚的想出这么句安慰的话,她可不想把一个地方的发展背在自己身上,很累的。
她说的也是句大实话,她看病是真看病,要钱也是真要钱。
之前的那个产妇就是在医院住了三四天,眼看着开销太大,提前出院。
有了卡车,她就能去新的地方重新割韭菜挣钱。
14. 阿萨姆邦
卡车是旧卡车,看生产日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车了,里程表早就跑爆表重新计算了。
这车开起来到处都响,不过没关系,只要还能跑。
买的粮食都装车上,再盖上防水布,人就坐在粮食上,还剩下一部分人坐火车。
以印度火车的尿性,坐卡车和坐火车还真说不好哪个更折磨人,反正萨沙她自己是选择坐卡车,至少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
在卡马提普拉,萨沙每天能看到的是穿着各色纱丽,浓妆艳抹的女人,出卡马提普拉之后,她更多看到的是不修边幅,眼神诡异的男人。
距离市中心越远,越难在户外看到女性,只能从一些窗口看到她们忙碌的身影。
她们第一个停靠的地点是孟买边缘的一个小村子外围,村子人不少。
如果不是他们这群人装备精良,看起来就不好惹,可能车停下来的时间就是被抢的时间。
说是小村子,其实人并不少,以印度的人口和土地面积,注定了不会有地广人稀的地方。
有的话,那块地就得反思反思,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对恒河水都百毒不侵的印度人民不愿意住在那块地上。
停下车,用自带的水和自带的食物做饭,推荐大家都自带。
村子里平常很少有外人来,大城市交通发达,不代表他们这样的农村也交通发达。
萨沙他们的到来,让村子里很多小孩子都跑过来围观,有男孩有女孩,很多都瘦骨嶙峋的,这些孩子大多都是村子底层家庭的孩子。
他们没有土地,靠给村子里的婆罗门老爷种地过活,达利特是不被允许有土地的。
看到他们吃饭,这些孩子越靠越近,贾扬特他们只能分出人负责警戒,这群小孩靠的太近也要挨打。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些小孩很可怜,这就中了坏人的圈套。
当这群小孩蜂拥而上的时候,村子里的大人们就有借口也蜂拥而至。
车上可是真金白银买来的粮食,不能出差错。
正在吃饭的时候,萨沙看到不远处的村民在地里忙着,应该是在给农作物除草或者是上肥料。
很快就有人背来一袋子血呼啦的东西,倒进田里刚挖好的田沟里。
用动物血肉来当肥料,就属于天然有机肥,想当年,萨沙还没穿越的时候,她家里就会把坏了的肉什么的,当花肥。
萨沙眼睛好,这群人倒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是一只人手。
在场的村民不少,大家都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习以为常。
不知道这个充当肥料的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法。
已经吐的昏天黑地的萨沙觉得,自己应该是犯了天条,这才被打到印度来的。
在食品安全这方面,她专门兑换了炊事员,认真给大家做饭,保证干净新鲜。
谁能想到,食品安全从源头它就不安全,还得是老祖宗的智慧啊,种地,这是最基础的。
等到换地方安稳下来,第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种地,种粮食,种蔬菜,鸡啊,猪啊,牛啊也都自己养。
别的动物她不知道,反正卡马提普拉在外面游荡的牛……会吃屎。
所以她在这里是不吃牛肉的,这个无关信仰,毕竟,这种条件下养出来的肉,你说它身上没有寄生虫,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她萨沙是绝对不信。
萨沙准备去的地方是阿萨姆邦,去那里,是因为那里有恒河水系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也是印度的第二大河,布拉马普特拉河。
说这个名字大多数人可能比较陌生,说它的另一个名字,大部分人就不陌生了,雅鲁藏布江。
阿萨姆邦是雅鲁藏布江出国之后流经的第一个地方,相比来说,不管是水量还是水质,都有保障。
而恒河主河段,上游水量相对较小,水量足够大的时候,已经污染严重。
所以,阿萨姆邦是个好选择,有水有平原,十分适合种田。
另外一个主要因素是,阿萨姆邦在印度的东北角,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中央邦的管控力度没有那么强。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好在他们出来之前就准备了厚衣服,不至于冷到受不了。
走的这一路也见识了不少在卡马提普拉看不到的东西。
卡马提普拉太小,太单一,远没有外面的世界宽阔。
车走在路上很颠簸,经常会有试图搭顺风车的,一伸手,就准备挂他们车上。
这样对挂车的人来说不安全,更重要的是,对他们的车不安全。
本来车就破旧,再强行拉一堆人,费油还危险,当然要让这些人下车。
补票也不行,她萨沙是缺钱的人吗?
其实真的缺,不要是因为他们补票给的太少,钱给到位,拉几个也没问题。
这一路上还遇到很多私立关卡,他们都是直接冲过去的,只有冲不过去的公立关卡才会老老实实给钱。
这种关卡,每个邦都有,邦和邦之间很多时候不仅语言不互通,各种规定也不互通。
南印度的关卡相对正规些,要的也多,北印度的关卡更不正规,不过要的少,这也跟南北经济状况有关。
一路上,他们时不时还能看到当兵的,这些人都有说有笑的,并不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担心。
在印度,能当上兵也不容易,跟一些害怕当兵的国家不同,印度老百姓更热衷于当兵。
虽说当兵不能大富大贵,经常要受到上峰盘剥,吃的伙食可能是猪饲料,可它真能吃饱,饿不死人。
而且,福利待遇什么的,相比自己在社会上找工作,好的太多,只要当上兵,就是端上铁饭碗,能在部队服役十几年。
这对低种姓来说就是最大的吸引力,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工作,反正都要死,当兵死还能挣更多钱,何乐不为。
南印度的维多利亚风格建筑很多,北印度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大片的农田,农田里是麻木工作的农户。
在这样的地方,空气相对没有那么污浊,偶尔飘过来的农家肥味不算,那是天然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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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价。
河流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再干净的河,也扛不住一堆人什么都往里扔,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们都往河里扔。
途径加尔各答,萨沙突然听说,这里有个唐人街。
在此之前,萨沙从来不知道,印度还有唐人街。
到地方,确实有唐人街的风格,能看出来跟周围的街道风格不一样,又不像美国唐人街那么奢华。
印度的唐人街有种小巷子的朴实感,萨沙熟练的用普通话跟这些人交流,双方沟通起来有点困难。
萨沙遇到的中国人用的是方言,只有极少数词能听懂,她用的普通话,在这时候,国内都还没普及,更别说这里有些人,在建国之前就来这里讨生活了,更不知道普通话。
鸡同鸭讲半天,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你好?你是……混血儿?”一个人用普通话跟萨沙打招呼。
萨沙转头,是个拿着书本的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额,不是……”萨沙犹豫了会儿,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喜欢中国文化,自学了中文。”
年轻人看看她两边的保镖,了然点点头,高种姓家的娇小姐,学习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两人经过交谈,年轻人叫拉哈尔·汗,中文名字叫陈想。
萨沙想,那他们两个还算是本家呢。
“拉哈尔·汗是家里人给起的名字,我家里是不信教的,起这个名字只是方便在这里生活。”
两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会有小孩路过他们两个,有小孩会恭恭敬敬的叫他老师。
能在这里当上老师,也不容易,能给这些人当老师,更不容易。
萨沙同情的看着这个本家老哥。
拉哈尔·汗还在给萨沙介绍唐人街的由来和发展,只要他知道的,只要萨沙想了解的,他都尽量介绍到位。
这点对唐人街很重要,唐人街想要安稳的发展,必须要跟高种姓搞好关系,最好是拉个人做靠山。
萨沙看起来像是高种姓,拉哈尔·汗不想得罪她,她喜欢中国文化,那就更好。
两人正在说呢,萨沙突然看到街边有人当着她的面在撒尿。
拉哈尔·汗脸色很不好看,他们在这里,经常会有印度人故意来唐人街撒尿,也不跟他们直接起冲突,就是来恶心人。
萨沙脸色更不好看,在医务室呆久了,差点忘了厕所这件事。
贾扬特直接冲过去,给那人一通暴打,他也习惯了,在医务室的时候,只要看到附近有人撒尿,那就打。
刚才跟萨沙说话的时候,拉哈尔·汗觉得萨沙是高种姓不谙世事的娇小姐,平时都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会在印度当前的环境下,还对唐人街保持好奇心。
这会儿看到萨沙的保镖一言不合就打人,萨沙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家应该是黑社团吧,他是不是给唐人街惹祸了?
打完人,萨沙也没心思继续在这里参观了,该看的差不多也看完了。
“陈想,下次见。”
15. 第 15 章
越往东北走,萨沙能看到更多像中国人的印度人,这些人跟主流印度人长相不同。
他们中有些人跟国内的傣族是同宗同源,长相自然也就偏向国内的傣族。
这些人在印度也会受到歧视,会被印度人认为是中国人,不认同他们。
萨沙就觉得这地方看着更顺眼点,穷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
最后停留在阿萨姆邦一个靠近火车站的村子附近,坐火车的一批人还没到。
是的,理论上来说,坐火车应该比坐卡车,尤其是破卡车要更早到地方。
但是这里是印度,理论与现实永远存在巨大差距的地方,萨沙他们开车走了一天的时候,阿尼尔他们的火车晚点一天刚刚出发。
因为火车是旧时代的产物,所以,它就跑的特别慢,同时呢,这个慢也照顾到了买挂票的朋友们,火车不需要停车,就能让他们直接挂上来。
阿尼尔他们是从起点上车的,他们有座位,刚开始还可以,随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上也就越来越拥挤。
火车上的厕所约等于没有,因为里面也塞满人,上厕所的话,那就要被人围观。
而且,从座位到厕所的这段路也是困难重重,你就算是嘴皮子磨破,说无数个请让让,也没有人会让,还会有人盯着你空出来的位置。
不少人就选择……就地取材,靠近门口那就直接在门口上厕所,反正他们火车厕所也是差不多的原理。
就是火车上不好找水,上大号有点不方便。
阿尼尔他们十几个壮小伙结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别人有问题。
有人可能会疑惑,阿尼尔他们是兑换的,又没有身份证,怎么买火车票?
不需要这个,买火车票不存在实名制,也不会查验身份证,因为大多数达利特是没有身份证的。
不止是1958年,就是2025年,照样有很多达利特没有身份证,他们照样能生活。
需要查验身份证的火车票通常是外宾车票和豪华车票,这两种查验身份证,也能起到拦截达利特的作用,毕竟他们都没有身份证,怎么买这两种车票。
阿尼尔他们到地方的时候,人都瘦了,真的煎熬。
中间几个人在火车停靠的时候,想着买点东西补充体力,图省事,直接在窗口买的。
外面的商贩不讲武德,牢牢抓着东西不愿意给他们,就想着火车开动之后,让阿尼尔他们主动放弃。
没想到阿尼尔他们几个也是狠人,火车开动也不撒手,直接就拉着商贩一起跑,反正他们在车上只需要用力抓住就行。
外面的商贩还需要靠双脚跟上火车。
最终商贩主动放弃货物,阿尼尔他们这才拿到自己花钱买的食物。
下火车的时候,十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并且暗暗决定,下次这样的机会一定要给别人。
作为外来人,想要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除了报团,那就是花钱。
萨沙用卖青霉素的钱在小村子里找当地的婆罗门买了几块地。
别以为所有的婆罗门都很有钱,都很有地位。
婆罗门中也是有等级高低的,那种只有地位,没有钱的,也是有的,地位只能说是祖上的荣光。
有了地,他们就算是安稳下来,萨沙还是照例带着自己的保镖在村子里转悠一圈。
一来是让大家看看,村里来了个新大佬,二来是踩点。
这个村子,她将来是要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来发展的,村子什么情况,需要提前知道,最好有个地图,方便以后规划。
这个村子就在布拉马普特拉河旁边,村民们高度依赖这条河流,不管做什么,都在河旁边,洗衣服,洗菜,洗澡……
反正大家也是不嫌弃别人,上游还有人洗澡呢,隔不远就有人洗菜,提前上点佐料。
水确实是比她在卡马提普拉的时候干净,这水上游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想污染也污染不起来。
水体大,污染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除非说现在立刻马上,来个千八百万的印度人直接跳里,洗澡的洗澡,登天的登天,那这河水得有一阵才能缓过来。
看着这条宽阔的河流,萨沙豪情万丈,真是个适合种田的好地方啊。
卡马提普拉根本没有地方种田,到处都是人,人都还没地方呢,更别说种田。
她敢种,别人就敢偷,她白天种下去,晚上就有人把土挖开,种子偷走。
别看种子不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免费的收获。
她买的地,除了建必要的住房之外,其他地方全都用来种田,先满足自给自足。
村里是没有电的,北印度普遍比南印度穷,村子里那就更穷了,直到2025年,阿萨姆邦还有不少村子没有通电。
而在2025年,因为极端天气影响,印度夏季高温达到五十多度,没有电,自然不可能用空调,热死人那是常有的事。
衣食住行,这个小村子是没有一点满足的地方。
村子里来了陌生人,这里的村民像萨沙他们在路上遇到的所有村民一样,远远的观望着,想看他们是做什么的。
贾扬特他们麻利的支起帐篷,在房子建成之前,他们要暂时住在帐篷里。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萨沙就有些不舒服,这里的湿度比卡马提普拉大,睡在帐篷里很难受,他们只能尽快盖房子。
有砖块和水泥,人工充足的情况下,盖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萨沙她们要盖的房子是类似中国古代大宅院那样的,关起门来自成一体,足够他们所有人,甚至是再增加一些人住进去。
除了盖房子,他们还要给土地周围做围栏,用来种地的水田要用篱笆跟其他家分开。
房子盖在村子最外围,里面已经住满,也就外围还有地方。
小医务室又重新支起来,挣钱啊,最近一直在花钱,钱袋子眼看着就要见底,萨沙都开始动用各种金饰了。
村里的百姓很多也都是有病的,都不需要安迪拉她们看,萨沙自己就能看出来,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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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了啊。
大肚子,细长的四肢,不是吃观音土不消化,就是血吸虫。
结合当地的环境,大概率是血吸虫。
这要是在卡马提普拉,有这么个医生,绝对都来治病了。
在这里,哪怕萨沙把他们抓过来强行要求他们看病,不治病就不让走。
那他们宁愿不走,坐在地上无声抗议,也不拿钱出来看病。
盯得萨沙都有些后背发凉,这眼神平静的有些吓人。
后来萨沙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钱,一毛都没有的那种,他们甚至不属于他们自己。
卡马提普拉里的女性很可怜,被迫□□,可那里好歹是大城市周边,还需要面子上过得去,不能压榨歧视太严重。
在这种穷乡僻壤,别说不给工钱,杀人也只是一句话的事,都没有人会过来查。
这些人平静的等待着村里的婆罗门们把他们救出去,还要靠他们干脏活累活呢,难不成让高贵的婆罗门老爷干活?
村里的婆罗门是不需要看病的,他们有看病需求的话,骑着自行车就能去县里,县里有医院,不会拖到现在。
医务室挣钱计划直接完蛋,安迪拉她们被迫放假,什么时候重新启用,不知道。
萨沙经常在自己的帐篷里,看着画的简易地图,规划着村子里的每块地方。
村子里主要看农作物挣钱,每年农作物收货之后,都要拉去县里。
村里没有修路,同样外界的路是很早以前的土路,一到下雨天气,道路泥泞不堪,偏偏阿萨姆邦还经常下雨。
以后绝对是要修路的。
村里的农作物种植十分原始,很多时候是放养,产量低的不行。
这是她问过其他婆罗门家庭,他们一致给出的答案。
以后他们种水稻,绝对要尽可能提高产量,选育优良品种。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萨沙只能一点点来,在阿萨姆邦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在这里,不用担心会有官方找她的事。
阿萨姆官方自己的事多到爆炸,根本没时间理她。
就她来的这一个星期,她已经看到两波村民械斗,有一次还有官方参与。
械斗规模之大,范围之广泛,差点让萨沙以为,她刚来阿萨姆,阿萨姆就要独立了。
结果打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萨沙想拉人来自己医务室治病都做不到。
“我为什么要花钱给他们看病,在开打之前,我已经承诺给他们二百卢比,这就是买他的命。
他没有失去他的命,我也可以不用给钱,如果花钱治病,我就要出更多的钱,他们不值这个价。”
一个穿着白色传统服饰的村婆罗门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向萨沙传授自己的经验,告诉她,用不着对达利特太好。
钱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为什么要为别人的命花自己的钱!
说的理直气壮,差点让萨沙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回过神来这说的都是狗屁啊,抠门就抠门,还找这么多借口。
16. 第 16 章
村里械斗的时候,萨沙他们在和水泥,村里在抗议的时候,萨沙他们在砌墙……
不管别人干什么,萨沙他们就是库库盖房子,这次地方大,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村里人也时常围观他们盖房子,毕竟,他们盖房子的方式跟村里完全不同,一群人配合默契,对村里人来说,看他们盖房子也是种享受。
看的时候也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一些萨沙听不懂的话。
阿萨姆邦的语言是阿萨姆语,萨沙之前在的地方主要说印地语,二者并不互通,萨沙跟村子里婆罗门沟通的时候用英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学好英语,才能在印度畅通无阻,印度试图用印地语统一语言,可惜效果不佳。
只要村民不妨碍他们盖房子,萨沙也不管这群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献上财产。
为了方便用水,他们在院子里打井,这里的地下水相对很干净,以阿萨姆邦现在和未来的发展,工业污染比较困难。
很多人提到阿萨姆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阿萨姆奶茶,阿萨姆邦的特色产业就是红茶,在阿萨姆邦能看到不少茶园。
他们建房子的时候,需要用到大量建材,这种东西,不管是初次售卖,还是二次回收,价格都不会便宜。
这就导致,有些穷,心思坏的村民,就想着偷他们的建材跑路。
是的,偷完彻底跑路,离开村子。
对于达利特来说,不管在哪里,都是活不下去,偷了钱,只要能活着离开,就能潇洒一阵,也算没白活。
萨沙他们只能每天晚上都派人巡逻,这些建材贵不说,也是真的不好买。
晚上,躺在半成品的大院里,望着头顶的星空,没有工业污染和光污染的星空格外清晰,能看到很多星星,也能看到北斗七星。
她穿越的时候,已经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星空了,城市里的灯火太亮,照的星星都黯淡无光。
耳边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虫鸣,还有人的声音。
人的声音她都是自动屏蔽的,夜深人静的,人还来外面,除了拉屎,还能干什么。
这的人不算多,地方也大,异味还不是特别严重,卡马提普拉的野外,那才叫一个臭气熏天。
不过这里也有不好的地方,潮湿,水分充足,就容易滋生蚊虫。
萨沙晚上睡觉的时候,哪怕是在帐篷里,也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严实。
这是刚到这里的经验教训。
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萨沙觉得蒙头睡透不过气,脑袋是在外面的。
第二天起来,脸上大包一个接一个,安迪拉给她弄了草药汁涂在脸上,才没那么痒。
还喝了清热解毒的凉茶,防止有什么蚊虫携带的病毒传染。
看着自己的钱包一天天变小,萨沙觉得,再不挣钱,她真的会心疼死。
至于用什么挣钱,萨沙也找到了,既然这里的穷人一点钱都没有,看不起病,这里的富人又没多少,那就不用医务室。
他们不是喜欢械斗,那就让贾扬特他们去参加械斗领钱。
贾扬特他们可不是村里吃不起饭的贱民,人高马大的,带出去也能糊弄人,说的高级点,这叫雇佣兵制度。
当然,给多少钱那就出多少力,就比如说二百卢比,那械斗的时候,大声喊几句给老爷们壮壮声势,就算是对得起老爷们的这二百卢比。
两千卢比的话,能短兵相接一下,让对方看看老爷的雇佣兵多厉害。
如果出到两万卢比,那今天一定要有十个人倒在老爷脚下。
这里的价钱,是一个人的价格。
至于说老爷拖欠工钱,都当雇佣兵了,还被老爷拖欠工钱,那不白当雇佣兵了。
别说,还真有人愿意雇佣,这些村子械斗,大多是为了土地,水资源充足,不需要抢。
萨沙他们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土地,这土地易主,就容易被人盯上。
隔壁村的婆罗门老爷就以自古以来为借口,想强行把萨沙他们的地收走。
这位老爷跟萨沙买地的那个老爷有没有关系,萨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方打过来,那就打过去。
在院子即将建成的时候,萨沙他们和隔壁村的婆罗门老爷展开大战。
五十对二百,五十是萨沙,二百是对面婆罗门,看起来优势在对方。
当萨沙他们放第一枪的时候,局势彻底失控,二百人就像二百头野猪,猪突猛进,四处逃窜,五十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只能擒贼先擒王。
萨沙站在自家院子顶上,用树叶遮住阳光,看到贾扬特他们带着人回来,就知道大获全胜。
婆罗门在开战之前,十分体面,大金链子,小金戒指,穿着凉拖,还有人给撑伞。
这会儿凉拖少了一只,白净的衣服染上污泥,被人压着,脸上的肉不自觉的颤抖。
萨沙没让他们靠太近,先是指挥贾扬特他们把金链子,金戒指给收缴了,防止敌人用这些东西袭击我方首领。
金链子能勒死人,金戒指也能噎死人,杀伤力可不小呢。
对于萨沙的这种荒唐说辞,婆罗门再觉得可笑,这会儿也笑不出来。
贾扬特他们又是无脑信,金子就这么收归萨沙所有。
邪恶的婆罗门袭击可怜的外乡人,外乡人在奋起反抗之后,艰难获胜,最后双方谈和,共同建设美好印度。
如果忽略邪恶婆罗门割地赔款的话,这倒是一场佳话。
能过来袭击萨沙他们的,那都是地盘挨着萨沙地盘的,扩张起来非常方便,也非常利于土地资源整合。
眼看着来钱这么快,萨沙还特地打听了她地盘周围都是什么人,有没有想法碰一碰。
现在不想碰一碰没关系,等他们房子建成,萨沙怎么也要找点事。
正是这场自带光环的械斗,让周围几个村子的婆罗门看到了萨沙他们的能力,有这能力,他们哪还至于打生打死好几场,也没个结果。
他们械斗是真的械斗,就用各种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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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枪什么的,婆罗门倒是有,他们不舍得给这些贱民,更何况,把枪给了贱民,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靠着在新手村欺负小朋友,萨沙已经干瘪的钱包再次快速充裕起来,盖房子的钱都有了。
房子建成的时候,萨沙特地买了糖果,这是她家乡的传统,房子最终建成上梁的时候,要抛洒糖果或者硬币,同时说吉祥话,也是让周围的人接福。
硬币也有,特地换的最小面值,50派沙,就是0.5卢比。
放鞭炮的时候,日常围观的群众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有小孩兴高采烈,村子里很少放鞭炮。
而且,这时候的长鞭炮制作工艺并不好,再加上阿萨姆邦气候潮湿,这样的鞭炮在放完之后,通常会有一些没有成功炸响的鞭炮。
小孩们就喜欢找这样的鞭炮,有引线那就直接点着放,没有引线那就拆开,不管是重新制作还是散着看烟花,都是不错的选择。
重新制作鞭炮,这在北印度属于常见手艺,不止是大人,很多小孩也都会。
只要有材料,他们在做的时候,追求的就是越大越好,越响越好。
丝毫没有任何安全意识。
国内的小孩喜欢买一堆鞭炮,一些熊孩子会把鞭炮点燃扔下水道。
在印度,小孩们通常自制土炮,运气好,有烟无伤,运气不好,炸死个把人也是有的。
鞭炮还没完全放完呢,就有小孩冲上来要找鞭炮完,萨沙他们就在这时候到处撒糖撒硬币。
没有撒很多,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些玩意也都是钱啊,萨沙的钱也没有很多,距离一个小目标还差很远呢。
普帕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她家祖祖辈辈都是贱民,可以看到,将来她也是早早嫁给村里一个贱民,再生一堆孩子,运气好,活下来几个。
农村的日子是一成不变的,普帕每天都要帮家里干农活,下地插秧,收水稻,上山采茶叶……
今年,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这些人说的话她都听不懂,这群人喜欢笑。
普帕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笑,她很少看到人笑,村子里的人仿佛不会笑,大家总是那样愁眉苦脸的,她也是。
这群人到处打人,没有打过她普帕,她还看到有个女人,看她们的眼神里,带着奇怪的神色。
这天,这群人的房子盖好了,他们在放鞭炮,普帕只在村里的婆罗门老爷成亲的时候,见过放鞭炮。
其他人冲上去捡鞭炮的时候,她妈妈推着她,让她也去。
虽然不觉得鞭炮有什么好玩的,她不想让妈妈生气,就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准备捡几个就回去。
看到一个还带着引信的鞭炮,普帕刚想捡起来,眼前就闪过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等她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呼吸急促,心脏彭彭挑个不停。
那是一个硬币,她在婆罗门老爷的儿子手里看到过,可以拿来买东西。
这里的地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是谁掉的吗?
17. 第 17 章
普帕抬头,阳光大的刺眼,她看不清头顶的人,只能看到无数的糖果和硬币从天而降,仿佛天上的神女降下甘露。
糖果和硬币砸在脸上有些疼,普帕飞快的捡着地上的糖和硬币,鞭炮?那是什么?不要挡视线。
原本来捡鞭炮的小孩们这会儿都在捡糖果和硬币,有的小孩一边捡,一边大呼小叫。
不远处的大人们听到他们的声音,听到钱这个敏感的字眼,也都冲过来。
原本有些清冷的上梁仪式,瞬间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捡钱捡糖果的。
普帕他们来的最早,可他们也最弱小,没有家长在身边的小孩手里的东西被大人无情抢走,任由他们哭。
好在人不是特别多,再加上地方宽阔,没有造成踩踏事件,萨沙也没扔多少东西。
有人捡到东西后,跪在地上,感谢湿婆梵天毗湿奴,感谢它们让自己捡到这些意外之财。
就在他们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时候,这样大的事情,村长的狗腿子也通知了村长老爷。
村长带着打手,浩浩荡荡的过来,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接着让他们交出手里的硬币和糖果。
村长家也没余粮啊,或许也是看不得贱民手里有余粮。
拆开糖果包装纸,村长吧嗒往嘴里塞几个,嘎嘣嘎嘣几下嚼碎,讲究的就是个狼吞虎咽。
普帕跟着妈妈跪在地上,害怕的颤抖,村长生气的时候,打人好疼啊。
尽管不情愿,普帕还是把手里的硬币和糖果举过头顶,让打手们收走,早知道,她就像别的小伙伴那样,捡到的第一时间就吃掉了。
普帕听到村长在告诫外乡人,不要试图学习他们这些贱民的黑魔法,不要在村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接着就听到房顶上一个清脆的女声:“今天我房子建成,我高兴,我有的是钱。”
普帕偷偷抬头,这次她看清了,是那个外地来的女孩。
她的脸上带着婴儿肥,睫毛长长的,眼睛溜圆,平时在村子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次却没笑,站在房顶,单手叉腰,一条腿踩在低矮的房檐上,自上而下俯视着大家
“有钱也不是像你这样花的,你有钱,买一些金子多好,为什么要给这些贱民,你如果想让他们做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就可以。”
听着村长的话,普帕觉得没错,村长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能为高贵的婆罗门老爷夫人们服务,是他们的荣幸。
“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不,我只是希望,是请求,如果你坚持这样做,我也不会阻拦。”村长摇头晃脑,他可不想跟这愣头青外乡人起冲突。
普帕诧异的转过头,她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村长有一天居然会妥协,还是对着一个女孩妥协。
从小,她在村子里看到的,在家里看到的,都是沉默的女人们,偶尔说话,也总是被忽视。
妈妈希望家里的房顶能修补一下,这样下雨的时候,不那么容易漏雨,可是半年过去,爸爸就算是说知道了,最后也不会去做。
这个外乡人,她怎么敢对男人们大呼小叫的,这是对男人的不尊重。
普帕心里这样想着,按照她为数不多的社会经验,这个外乡人应该受到惩罚,可是现在村长都对她低头退让。
曾经的教育,和眼前的现实,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让普帕小小的脑袋瓜难以转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母亲拉着离开的时候,普帕还是满心疑惑,她决定找时间问问母亲。
萨沙站在房顶,从村长出来要东西开始,就在围观这场闹剧。
村长要东西的时候,她没阻止,没必要,就算是这时候阻止,转头村长也能直接到他们家里要东西,那可能会要的更多。
而且她帮了村民,村民也不一定就会感激她,详情请参考上面,村民们只会感谢神。
出力的是她,收好处的是别人,那可不行。
就算是别人感谢神,那也得把实际的好处留给她之后,再感谢神。
不着急,现在房子盖成,她就能腾出手做别的事情,穷乡僻壤的,也有赚钱的法子。
普帕跟着母亲,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回,她家也在村子边,是用木头和破布,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建成的。
风雨稍微大一些,就是房倒屋塌,要重新收集材料,重新盖房子。
说是盖房子,其实是胡乱堆砌的,只要不塌,那就能用,塌了那就换个角度。
父亲前两天去帮老爷家打架,被打到腿,今天不方便出门,这会儿坐在门口,
远远看到他们,开始骂骂咧咧:“每天不干活,天天就往外面跑,家里的饭也不做,你们怎么不死外面。”
女人快走几步,回去劈柴准备生火做饭,普帕在旁边帮忙,她人小,做不了太难的,可以帮忙添柴。
这会儿天气只有二十多度,坐在火堆前暖暖的。
普帕看着母亲忙碌的差不多了,开口问:“妈妈,为什么那个外乡人那么厉害啊,她也是个女孩,村长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本来还在搅动鹰嘴豆的女人愣住,随即又反应过来:“她可是高贵的婆罗门,你看你爸爸,不就要听村长老婆的。”
普帕觉得不太对,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不过她记住了一件事,男人,有时候也是要听女人的。
如果……如果她能像婆罗门小姐那样就好了。
普帕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自己下辈子能投胎到婆罗门小姐的家里,这样就能让别人也听自己的话。
不知道有人想当自己女儿的萨沙这时候在带着人漫山遍野找石头。
这里的石头资源很丰富,各种各样的石英岩,还有各种矿石。
不过,稍微容易开采的矿石场地都已经被开发,有些在殖民时期就已经开发了,根本轮不到他们。
萨沙他们要做的是开采合适的石英石,磨粉,做成玻璃。
这时候的玻璃利润也十分可观,不止是做窗户的玻璃,还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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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手镯。
至于挖矿,村里多的是人手挖矿,她兑换出来的士兵挖矿就浪费了。
做玻璃,尤其是做玻璃手镯,没什么太大的科技含量,萨沙他们试过几次之后,就准备招工,矿工。
萨沙拿着通讯员做的自制喇叭,站在卡车后斗里,在全村巡回喊话。
这里的村子都挺大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在地里干活,他们村子是个比较传统的村子。
这会儿听到萨沙他们这么闹腾,还真有不少人仔细听,在听到是去矿上挖矿,纷纷低头,生怕把自己抓走。
别看他们都要给村长家干活,吃不饱穿不暖,至少他们还活着,能跑能跳,还能正常娶妻生子。
就在离他们村子不太远的一个茶园,里面有很多从外地骗来的茶工,他们被锁链锁着,每天不停的干活,一年到头不止没工资,还倒欠茶园。
这些茶工到了茶园,就不可能离开,要在这里干到死。
其实他们也受不了几年苦,高强度的劳作,吃不饱,整天挨打,环境恶劣,很少有茶工能在茶园里活超过五年。
死了的人也不浪费,就埋在茶园,当成养料,种出来的茶更好。
这还是茶园,如果是矿场,那就更惨,安全生产什么的,根本没有,几乎天天都在死人,挖矿就是用人命填。
“包吃包住,多劳多得!”这话是用当地的阿萨姆语说的。
多有意思,哪个茶园和矿场不是包吃包住,还包埋呢。
喊了半天,萨沙觉得自己嘴都干了,也没见有人报名,这不应该啊。
从车上跳下来,萨沙找人问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去矿场工作。
被她叫到的人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续好几个人都是这样,没办法,萨沙只能去找村长,说起来还有些打脸呢。
村长听说她要找人去挖矿,心里高兴,去挖矿好啊,只要不抢他的地,她就是把地球挖穿也不关他的事。
招不到人挖矿?
村长躺在躺椅上,自在地说:“我跟你说了,你这么对这些贱民没用,他们都听不懂人话,拿着鞭子棍子,打一顿,直接带走就行。
这样,你要多少人,我给你送去,不够的话,你再去隔壁村要。”
大家都巴不得把萨沙送走,损失个把村民有什么关系。
村长的速度很快,这一点都不符合印度速度,初期五十个矿工一天集合完毕。
矿工们都面如死灰,他们的家人也都哭的死去活来,萨沙把他们带走的时候,双方就像是生离死别。
他们都觉得,这一去,就死定了。
萨沙觉得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小了,虽说挖矿确实有概率会死人,可干啥都可能死人啊,喝水还可能呛死呢。
她的矿场开采也不是地下开采,是地上,顶多就是累点,多吃点补回来,工资给够不就行。
带着这样的想法,让贾扬特他们第二天押送这群矿工去看好的地方挖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