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之门》 第一章出生难 一身好骨相,磨尽世间难,纵有万般苦,心坚志乃成,若是稍不慎,深渊不可回…… 只有历经磨难,方能大成,若是一着不慎,将跌入无尽深渊…… ……********…… 我生于六十年代,天生一副好骨相,却磨难重重。 别人在娘胎是十个月,可我刚到第八个月的第一天就生了。 听我妈说那天太阳很大,我妈大着肚子不能下田,就只能给秋收的爹送饭,怀我到第六个月的时候我妈的肚子就出奇的大,别人都说是双胞胎,我爹乐呵呵的说"生一个仔就行了,家还有小燕呢"。 在怀我满七个月完,刚到第八个月的第一天,我妈走在麦田耕道,突然就大出血,吓的我爹二话不说,扔下镰刀抱起我妈就往家跑。往常十五分钟的路,我爹抱着我妈只跑了差不多五分钟……庄稼汉子,就剩一膀子力气。 那个时代的农村,生娃不讲究,在家就生,我爸在路上的时候就托人叫了接生婆。 等十里八村唯一的接生婆踮着小脚跑来的时候,我妈已经晕过去了。 接生婆钻到屋里打眼一瞧,转身就走:"大亮啊,人都昏过去了,你媳妇脸色都白了,这时间也太早了,才七个月,我接不了啊,接不了……"说着话接生婆就往外走,我爹一把拉住接生婆央求她,就是不让走。 听说最后实在没办法,接生婆也是真不敢接,我爹就跟接生婆说让她放开手接,出啥事算我林大亮的。 接生婆这才犹犹豫豫去里屋炕上……接生婆一进到屋里,天马上就阴了,那乌云跑的跟水浪一样,翻翻滚滚的就遮住了天。我爹嘬了两口旱烟,看了一眼天,转身就去灶房烧水了…… 我妈被接生婆人中掐醒,大声的在炕上喊,接生婆也急了"大亮啊,这血都漫到炕上了,这孩子还没露头啊……" 我爹嘬着烟,蹲在灶火前使劲的添柴,火光映的他脸通红;整整五十九分钟,在我妈拼命使劲下,我生了出来。 然而,我却不出声;接生婆喊了一嗓子"是个仔,还大屌啊;不对,不是屌,不是,是,是屌皮长,咋跟个大象鼻子一样嘞" 我不出声,好像呼吸也没有,这下接生婆更急了。 她倒提溜着我屁股上拍了三巴掌,没反应,又使劲拍了三巴掌,还是没反应…… 接生婆彻底慌了:"大亮,你进来看,这娃咋没声没反应啊,哎吆~造孽哦"我妈躺炕上,侧着头眼泪旺旺的瞅着倒提溜的我……再上不来气,那真就要挂了。 中午的天居然阴沉的跟旁晚一样,我爹头一低就进了屋,嘴里叼着旱烟,一手接过我,提溜起来,另一只手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三巴掌,"咔嚓"一声惊雷,一道亮白的闪电劈到了屋前的老杨树,"哇……"我终于哭了,这一声,响彻了杨子村,穿透了瓢泼而来的大雨…… 我终于出生了,在我妈肚子里只待了七个月零一天我就应雷而生。 我哭出了声,但杨子村最大的杨树却被雷劈秃了顶。要知道,这颗树可是杨子村所有树的母体,杨子村所有的杨树种子都是从我家这颗树上落下的。 我刚哭出声,村后山道观的老道就来了。他进到我家从劈倒的树枝中堆捡出了一只烧焦的大蜘蛛,足足有海碗那么大,冒着烟,滋滋的透着一股烤肉味。老道撕了一条蜘蛛肉放到嘴里美美的嚼了两口,笑嘻嘻的把它揣到了灰色道袍里。 我爹看我哭出来了,也就放心了,把我放炕上,赶紧出来迎接老道。 我爹可略微知道,这老道可不是普通的道士,他济世救人,奇门术法无不精通;比起这些,更神秘的是这老道士是在三四年前突然来到我们村里。 到村子里后,直接走到村后面那个破道观打坐,不分昼夜,足足打坐了三个多月,才走出道观,到附近村里求缘化斋。 后来村里有人家遇到难事就试着去问了问老道,结果无一不应验;解了困难的人给老道钱做答谢,他却全都拒绝。 只在最后让村里人帮忙修葺了那座破道观,从此便就住在了道观里…… 老道来的三四年里,帮过十里八村这一片,大家都对老道客客气气。 今天老道来到我家,而且外面雷雨大作,但这老道的身上却没有一点雨迹,光这一点,我爹就对老道心里暗暗佩服。 我爹将老道迎进屋子里,老道却不理我爹,二话不说就抱起我,乐的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子,"奇人奇遇,连这老天都嫉妒,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哈……"。 老道看着我黑亮的眼睛,都开始逗我了,一边逗我,一边握住了我的小手。 突地,老道面色瞬间凝重,"嗯?"老道迅速握着我的手腕,闭目运气。 我爹一看老道面色阴沉,也就站在对面不敢出声。点了旱烟猛猛的吸了一口,心思愈发沉重。 "呼……"我爹吐出旱烟,眯着眼透过白烟,瞧着老道,老道闭着的眼睛和脸色由凝重慢慢变黑又突的变红"噗……"一口红血,全喷在了我爹脸上。 我爹一激灵,愣了,还以为这烟熏到老道了,不对啊,这烟叶是自家种的,自己纯手工做的,没啥问题啊……就算熏到也不至于吐血啊…… 老道把我塞到我爹怀里,捂着胸口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啊……还以为能得一好弟子,咳咳……结果差点损了我这道行……" 老道闭目静坐片刻后起身就要走,我爹怎么都留不住;我爹留老道其实是有私心的,这老道握我手腕就能吐血,这说明情况不一般;老道不交待几句,就要走这怎么行,最起码得给我取个名字啊。 我爹读过书,懂医道,还会点武术。村里人的小病灾以及牲口得病的问题都是我爹瞧的,所以也有点见识,更认准眼前这老道不一般。这老道今天表明了是来收我做徒弟的,现在却受伤后要走,能让走么?肯定不能! 但老道却执意要走,我爹看实在留不住,就把家酿的酒拿了出来,准备去备菜。这老道好酒,全村人都知道。 然而老道却叫住了我爹,对我爹说"林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今天我就不留了,酒放着改天喝吧,既然遇上了,老道我也不会不管,一切皆有定数;生来就是大劫大难,早产早出,窒息不哭,突降炸雷,蜘蛛渡劫,若贫道没看错,这娃在百天前还有劫难,还好刚刚这老树将劫雷引向自己,蜘蛛被迫提前渡劫,也算这娃的福气。" "但在百天前应该还有五个劫难,度过了,就能成真扎根,若是渡不过……老道顿了顿,叹了口气说"这也是命数啊"。 我爹听了后猛嘬了几口烟后又听老道说"这娃该有个好名字,但是我道行浅薄,取不了,取了也没用。反倒你为其父,可以先取个名字用着吧,若能熬的过,也自有缘人来取!"老道说完,不再停留,俯身出门。 我爹虽是农民,但生来硬气,吧嗒着旱烟眯眼思索后便说"屌皮二寸长,就按这个,叫林二长"我的名字就这么被我爹一锤定音起了。 我妈没读过书,但老道的话也明白几分,那就是这娃生来便命中多劫难,刚没开心多久的妈,又皱起来眉头,躺炕上紧紧的搂着我…… 事情真的像老道说的劫难重重一样,也许可能是我早产的原因,生下我后,我妈就是没奶水,我爹一咬牙,连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都杀了炖给我妈喝,我爹一点都没吃,我姐也就喝了点肉汤,但还是没奶水。 期间我妈让我爹我姐多少吃点肉,我姐亮着大眼睛盯着鸡肉一个劲的摇头,我爹也只抽烟,不说话;最后鸡骨头都熬的没有油水了,我妈还是没奶。我爹舍不得扔了这鸡骨头,又熬了两遍汤,这时候他才喝了点汤。 没奶,我饿,除了睡就是哭,彻夜彻夜的哭。本来就早产,又没奶水,我妈说我就干巴的闭着眼干嚎;我爹也整晚的趴在炕头抽旱烟,伴随着我的哭声,暗夜里火星一亮一亮的…… 等小麦刚收到麦场还没脱壳,我爹便借了老杨叔家的猎枪一头扎进了后梁山的原始森林里,整整三天三夜,在第三天深夜的时候,我爹扛着一头母狍子进村了。 母狍子腿和脖子受了伤,我妈说我命不该绝,狍子本应该在六月产仔的,但是那只母狍子八月初了还有奶,那也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唯一的奶水。 三天后母狍子就死了。我便喝狍子肉汤加熟面粉的糊糊;那个年代农村是没有奶粉的,按理说小孩子这样油腻的东西吃不了多少,吃了也不怎么消化,但是我却吃得很多,而且吃了就睡,醒了就吃。狍子吃完了,我爹又钻到山里,野猪,兔子,山鸡……我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我长的很快,看上去像六个月的孩子,然而,伴随我这两月成长的除了父母的关爱和操心之外还有村里的谣言。 很多人都说我是讨债鬼,来林家讨债的,还连累了村里,因为从我出生后,每天在我出生的时刻,错差不过一小时,总有一场雷雨,每次都很急很猛;很多人家的麦子都芽在了麦场里,包括我家的…… 听说那短时间,总有人在村里议论,对着我家的方向指指点点,不过好在我爹是十里八村的医生,所以,村里人也都是说说。 两月后,天慢慢的不下雨了,村里的谣言也淡了,爹妈以为我就这样安稳的成长了,孰不知,我却差一点死掉…… " 第二章三劫六难(一) 我妈自从听了老道的话之后,对我的成长格外关心,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只要有空闲时间便就抱着我!我除了吃的多之外,我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生过病是她唯一欣慰的地方。 我是早产儿,那个年代第八个月零一天早产,还没有生过病,而且长的又快,在十里八村也就独我一份了。所以我妈虽然担心,但也还是很开心的。 那是我出生后的第六十六天,因为天气变好了,整个杨子村的人都在做最后的抢收,秋收对于农民是天大的事情,我们家也不例外。 那天正好是我家碾麦也就是打场,给麦粒脱壳的时候,家里很忙,恰巧那几天我姐生病了,我爹说是天气不好,着凉感冒了发烧;不是很严重,就是比较嗜睡。 我妈不放心我便在家带我,但是那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姐也很懂事,躺在炕上对妈说她照顾我,实在有事她就去麦场喊爹妈,我妈看我一向很乖,自从吃肉汤面糊开始也没啥事,再说麦场也离家不远,便喂了我之后哄我睡着,给我姐千叮咛万嘱咐后就走了。我姐当时也很小心,睁眼紧紧的盯着我,生怕我突然不见了一般…… 然而,我还是出事了…… 就在我妈出去没一会,一头母狼居然跳过土院墙,撞开了屋门;晃晃摇摇的走向了熟睡的我。 我姐先是一愣,接着就大声哭喊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大喊"爹,爹,有狼……" 我姐撕心裂肺的哭喊惊动了邻居老杨叔七十岁的老母亲,杨奶奶隔着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俺滴乖乖,遭狼哩……大亮啊,你家里遭狼哩"拄着拐杖的杨奶奶浑身哆嗦的抖着颠去了麦场…… 母狼对我姐不管不理,只盯着我一步步的靠近,我姐护我心切,情急之下将自己身上的布毯子全蒙在了我身上,小小的她以为将我藏在布毯子里,母狼就看不到我了…… 母狼受到打扰对着我姐呲牙,我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枕头扔向了母狼,母狼吓的往旁边一跳,身子一压低直接扑向了我姐,伴随着我姐惨烈的叫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道符从门外飞向了母狼,母狼如遭重击侧飞着撞到了土屋墙上,屋墙被撞开了一个洞,母狼撞出了墙外,在土尘中抽搐了两三下,挣扎着爬起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屋中的老道。 老道大喝:"孽畜,要不是看在你有孕在身,今天本道就要了你的命!还不快滚~"母狼如蒙大赦,夹着尾巴跑了…… 这时候我爹妈也赶到了家中,入眼是一片狼藉的房间和浑身是血哭泣的我姐……我妈哭喊着抱着我姐让我爹检查身体,我姐被狼抓破了身子,在脖子下面胸口上留下了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日要不是老道及时赶到,留在这里的估计只有我们姐弟两的尸体了。 我姐哽咽着告诉了爹妈发生的事情,我妈流着泪抱着她,任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放炕上…… 老道看到这情形,叹口气说:"刚刚老夫打坐算到此劫,还是来迟了一步"我爹还算镇定,唯有嘴中的旱烟头轻微的颤抖,说"道长不要自责,我林家还要谢谢你,你就是这两娃的恩人,要不是你……"我爹没再开口,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浓烟…… "这也是这娃的一劫,第六劫!"老道说道"后面百天前还有劫难,你且将这张符篆和这个龟壳收下,把龟壳放在这娃枕头下,符篆给他贴身戴好,本道道行浅薄,希望能够顶的一二用处"老道放下东西后就走了,面色凝重,连我爹送的酒都没收。 我妈自从回来就抱着我姐不撒手,整整一天一夜,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她就这抱着我姐,只哭,也不说话…… 我妈这是在惩罚她自己,因为她觉得是她自己走开才发了这样的事情,都怪她自己,她恨她自己!其实她明明知道这本就是我的劫,只是我姐护了我,如同老杨树…… 我姐哭累了就睡着了,在梦中还呢喃"妈,有狼,有狼……"惊得身体一抖一抖的……这事以后我姐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家门,更不敢见狗,尤其是灰色的狗,看到灰狗就两腿发软,坐在地上哭。而她胸前的那道疤也跟了她很久…… 自从老道走后,家里除了我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连我姐伤口刚结痂,就被我爹妈要求看着我。正好我姐也不出门,就在家里看着我了。 那年的天冷的很早,连下了两月阵雨,没过几天便又飘起了雪花;家里人怕我又出事,终日小心翼翼的,天冷所以家里的火炕便烧的很热,这本来在秋天冷的时候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然而,依旧出事了。 那是在我出生的第七十三天的时候,从早上开始雪就下的很大,还伴随着西北风,呜呜的风叫声吹的整个杨子村摇晃……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雪丝毫没有减小,扬子村是大山里的村子,再加上那个年代,晚上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天一黑便就睡觉了。 那天的我很嗜睡,平时不到两小时就要吃一次的我,那天整个白天才吃了三次,但是每次吃的量很多,在下午第三次吃的时候,我还没吃完,就呼呼囔囔的睡着了,我妈以为生病了,我爹皱着眉头给我把过脉之后说没事,估计是和食量增大了有关。 雪下的很大,西北风很劲,天空很阴,天黑的也比平时早;连村里的狗都不吠,整个扬子村早早的就安静了下来。 原以为这也是和平时一样的夜晚,结果半夜我妈被烟呛醒了,当我妈发现烟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一边喊,一边摸向了她旁边的我,"大亮,着火了……"我妈不顾我身子下面着火了的炕,忍着手被烫伤的危险抱起了我,而我却还在沉睡,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我爹也是在黑暗的夜里喊着我的名字摸向了我…… 后来煤油灯是我姐点亮的,借着灯光大家才发现,诺大的炕上,就我睡的地方浓烟滚滚,尤其背部肩胛骨躺的地方,都有微红的亮光忽闪忽闪……我妈再也忍不住嚎哭了起来:"你个贼老天啊,我家二长到底咋了,你三番四次的折磨我娃,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我妈说,我没死就是命,因为当时熟睡中的我给自己在炕上撒了一大泡尿,才保住了我的小命,我的腿和屁股及腰的部分,只是烫的很红,没有烧伤,而肩胛骨部分和脖子却被烧起了白亮白亮的水泡,后脑勺的头发也全烧光了…… 我爹说那场火肯定烧的很急,很猛;不然我的一泡尿也救不了我自己…… 从那天开始,我爹晚上就开始了为我守夜的日子,然后到白天再睡觉。直到我百天过了后又一段时间,我爹才恢复到正常的作息时间。 那天晚上直到天亮,我才悠悠的醒来,醒来的我并没有哭,反而睁着明亮的大眼嘴里依依呀呀的看自己吃饭的碗……那段时间除了换药我偶尔哭过,其他时间,我几乎没有因为烧伤而哭闹,只是从背部肩胛骨部分到脖子,留下了坑坑洼洼的伤疤…… " 第三章三劫六难(二) 自从我被火烤之后,家里人对我是更加小心翼翼了,小心的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对我才没有劫难……比如烧炕烧旺怕烧着,烧小怕着凉;吃东西吃快怕呛着,吃少怕饿着。 还有家里的刀具,剪子及一切尖锐的东西都收拾到另一个屋子里去了;甚至让我姐都不要太靠近我……我妈整天担心,眼睛都熬红了。 其实有时候提心吊胆的煎熬比事情的发生更让人压抑,难熬,焦心…… 日子终于到了我出生的第八十八天,那天我依旧是正常的吃了睡,睡了吃,不哭不闹一点异常也没有。 我自己除了刚刚出生没奶水饿哭和炕火烧伤换药哭过之外,再好像也没怎么哭过。 而且小小的我好像知道自己的处境一样,不停的吃和睡,快速的成长,快速的变强;我妈说八十八天的我已经和别的五六个月的孩子一样大了…… 那天天气初晴,阳光普照,经过了一场奇异的雪之后,天很高很高,天气又回归到了深秋秋高气爽的景象……一切似乎是那么的安详;这让气氛紧张的家人稍稍的放松了一点点。 我在炕中间熟睡,我姐在炕的里面的一边角落玩耍顺便看着我,我妈在炕另一边的炕沿上纳鞋底,我爹在门口椅子上抽旱烟;全家隐隐的一圈将我保护了起来。然而除了我们家人还有门外的一直老白猫! 这只老白猫不是我家的,更不是我们村里的,它是在三年前秋收的时候自己来到李二狗家的。 李二狗比我早生三年,也就是在李二狗出生的时候自己来的猫。虽说农村有猫来穷狗来福一说,但是李二狗的奶奶信佛,说这不是一般的猫,狗娃生了猫就来了,来了也是缘分,养着就是了。 狗娃家里人也没有太反对,刚好秋收时节,耗子也多,留家里抓抓耗子也好…… 听说当时狗娃家的那条大黑狗看到大白猫的时候扯着铁链子的狂吠,起先大白猫不管大黑狗的狂吠,优哉游哉散步在院子里,无论大黑狗怎么叫它都是不理。 也许是大白猫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大黑狗,这条黑狗很是凶猛,几番狂吠猛扑之下拴在身上的铁链条竟然给崩断了。 链条崩断之际,大黑狗冲着大白猫就猛扑过去,结果大白猫转头对着那条大黑狗怒目圆睁,瞳孔放大呲了一牙,张嘴"喵~"叫了一声;听我妈说那声猫叫响边了整个扬子村,连咱家当时老杨树上的鸟都给吓飞了精光。 白猫只是一叫,那大黑狗便顿时蔫了,不光不叫了,还战战兢兢的伏身在地;白猫没再理会大黑狗,大摇大摆走开,大黑狗如蒙大赦"吱咛"一叫钻到狗洞里去了。 这一切都被二狗家里人看到了,大家便更加觉的这白猫很是了的了。 再后来听说那只大白猫走到那家,那家的狗都不敢对它吠叫;而这只大白猫也不惹事,整天都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打盹,偶尔也会蹲在我家的墙头上盯着老杨树看,有时候一蹲一下午,有时候蹲一小会,有时候瞥一眼就走…… 不过自从老白猫来了之后村里家家户户的老鼠真的变少了很多,这老白猫也不用狗娃家刻意喂养,来的时候肥肥大大的,三年后还是肥肥大大的;不和其他的猫打闹,也不和村里的狗打斗,整天摇摇晃晃悠闲的晃在杨子村…… 不过自从我妈怀了我之后,这大白猫大多数时间便在我家了,等我出生之后,它连晚上也在我家了,不进屋,也不去其他地方,就蹲在门口。 下雪那几天我妈怕它冻坏,还放了些干草在门口,它便一直蹲在门口。 有时候偶尔也会来我睡觉的炕上转一圈,逗留一会便就又蹲在门口了,老白猫第一次在炕上转悠的时候,全家严阵以待,我爹连家里的杀猪刀都拎在了手上;但是老白猫依旧像在平时村里晃悠一样,摇摇晃晃悠闲的在炕上转了一圈,轻盈的跳到了地下,经过我爹身旁的时候,还轻轻的用身子蹭了蹭我爹的裤脚…… 从那以后,家里人对老白猫的防范渐渐的降低了,有时候我姐还会跟老白猫在炕上玩闹一会,老白猫慢慢的也像是成了我们家的一员,蹲守门口的一员…… 我出生第八十八天那天,天气很好,气温也慢慢的回升了一点了,阳光从房间门口洒了进来,我爹在门口摇椅上抽烟,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到我爹开始打鼾的时候,老白猫跟往常一样从门口站起来伸个懒腰,竖着尾巴轻轻的来到屋里,纵身跳上了火炕。 许是我姐一个人玩耍久了有点无聊,看到老白猫上了炕便从炕角跑来要抱白猫玩。 然而那天的老白猫却出奇的警惕,一躬身就跳到了另一边,躲开了我姐。 我姐一愣,还以为老白猫和自己玩呢,愣了下嘻嘻哈哈又去抱它了。 结果这一回老白猫回头朝我姐狠狠的呲了一牙"喵~"叫了一声,我姐被吓呆了,因为当时的白猫样子异常的凶狠,我姐吓的蹬蹬后退,而这一幕正好被醒来的爹看到了。 老白猫没发现我爹醒了,看我姐后退了,瞬间转头瞪眼呲牙像扑鼠一样扑向了我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爹抬手飞出了手中的烟枪,烟枪飞向了猫肚子;同时,揣我怀里的符纂像一把铁片飞碟一样旋转着飞出了我的胸口割穿过了老白猫的脖子……"啊~"我妈盯着喷到身上的猫血尖叫了一声。 随着我妈的尖叫,猫身体被我爹的烟枪撞到了炕头里面,红白色的猫头也随着惯性弹落到了我的枕头上,又滚到了地下……符纂旋转着割掉猫头后,在空中腾的燃烧,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熟睡中的我脸上也滴到了几滴血,然而我似乎在梦中幸福的笑了…… 我爹懂祖传医道,精武术,十里八村都知道,不然当年也娶不到一枝花的我妈。 我爹曾在野狼岭采药的时候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头熊瞎子,当我爹扛着狗熊到村里的时候震惊了整个杨子村,传遍了附近的村子,也击中了十里八乡一枝花柔软的心。 后来我爹妈便结婚了,有了我姐,生了多劫难的我…… 我相信当天若是没有老道留给我的符篆保护,我也不会死,因为有我爹,有生我养我一直护我长大的爹;他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和狡猾的猫精搏斗…… 我妈说,后来才发现那天她身后的窗口已经被打开虚掩着,老白猫的计划应该是扑上去咬死我后,直接从对面的窗户逃跑……多么精密的计划,我爹发现这些之后,靠着墙根抽了一下午的旱烟…… 后来我才明白,从一开始,老白猫的目标就是我,那个三年后出生的幸运的倒霉蛋的我…… 从那天开始,我爹妈不相信任何非家中活物,连屋子里跳进来一只秋后的蚂蚱,我妈都要赶紧上去踩死。 说在我出生的第九十五天的下午,我爹从山里打猎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妈拿着棍子,我姐拿着笤帚两人满屋子的敲打;我爹还以为又出啥事了,放下手中的两只野兔拿着猎枪就冲进了屋,结果我妈说刚刚有只小耗子钻了进来,担心影响我,正在往外赶呢…… 那个时候,家里人都已经草木皆兵了。我爹妈都是分外小心,就怕会有什么意外,家里人每天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几乎所有的焦点都在我身上。 我就这样在全家人细心的守护和提心吊胆的关爱中长大,家里的气氛也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的变沉重,越到临近百天越沉重,也越紧张…… 距离五天后就是我出生的第一百天了,百天之后孩子就好养了,百天后的孩子就等于扎好了根,孩子的四柱和这个世界的五行自然契合更好的成长了。 所以民间过百天也是庆祝孩子过了最不容易的时候,往后就更加的健康,成长的更好了。过了百天圆圆满满也就改露头了。 在我出生当天就是劫难重重,早产早生,窒息不哭,突降炸雷,蜘蛛渡劫,后来不得奶水,又造恶狼突袭,被炕火烤烧,还差点让白(虎)猫袭了喉;仅在我出生才九十五天的时间里,我经历的劫难比有的人一辈子经过的都多…… 院中的老杨树被劈掉了树头之后并没有死去,其他枝干上的枝叶也是在后来的雪中自然干枯掉落的,在黄叶纷飞的那几天,我爹还特意好几次抱着我看老杨树,说是要感谢老杨树,要不是雷电击中老杨树,我也许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会消失于这个世界。 这件事情也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困惑着我,我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在刚刚出生就会引来雷火,这完全就是没打算让我活的样子,要不是有老杨树引了雷火,我一个刚出生还没呼吸的婴儿,估计早就化为乌有了…… " 第四章三劫六难(三) 我们当地小孩的百岁本来也不是很讲究,但是由于我特殊的原因,我爹就决定办的隆重点,也冲冲晦气。 我妈把这些年爹爹行医存的钱都拿了出来,给我准备了一个纯银百命锁,准备了齐全的抓周礼,我们当地小孩在百日的时候家里人会进行抓周礼,有书本,毛笔,钱,锄头,入鞘的刀等等,来预测小儿一生命运、事业和吉凶,比如有小孩在抓周礼的时候拿了毛笔,就说明这小孩这辈子很有可能在学问方面有很大的成就。 爹妈还准备了丰盛的酒宴,那个年代好的酒宴就是有肉,有酒;肉多酒足便就是好宴。 我爹已经宴请了全村的人,虽说我出生没奶水也花了很多钱,但是我爹还是请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我爹希望把人请来,到时候能够聚人气,增阳气。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但也禁不住我爹说"酒肉管够"这句话。 那个年代的人肚子里都没有油水,一年也就能在过年的时候吃好点,其他时间能吃饱都不错了。所以很多人还是很期待我的百日宴。 就在我出生的第九十九天,天蒙蒙刚亮,就传来一阵叩门,把我爹我妈都吵醒了。 我爹本来就是在给我守夜,起身开门才发现是村后山的老道来了,我爹还以为老道记错我百日的日子了,本来还想提醒下老道明天才是我的百天,但是看着老道一身黑色道袍表情严肃和手中从没见过的拂尘,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老道进了屋也不言语,一屁股坐在熟睡的我旁边闭目打坐……我爹妈看老道没说啥,便给他上了茶水就去准备百日宴用的物品了。 那时候天气已经进入深秋,霜降时节都过了;但是天却是阴沉沉的。 我爹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又转头望了一眼炕上的老道,心里无比的沉重。虽然之前都已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也没见过老道如此的慎重;而今天的老道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不说话,实际却好像如临大敌。 我爹猛吸三口旱烟,抬腿进了厨房,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短匕,插进了腰带…… 我妈也是不放心,来到我炕沿边,在我枕头下摸了一把,确定龟壳还在,才又出去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它很快,又好像很慢;时间快是因为天色越来越阴,越来越暗,上午十点的天气却逐渐暗到快黑了;时间慢是因为老道依旧一动不动的打坐,好像时间在他那里过的特别慢。焦虑难熬的是干活又不知道干什么的爹妈;好奇新鲜的是从没见过老道打坐的我姐…… 等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天色已经麻麻黑了,要是再黑就需要掌灯了,天气的异象使得村里的人也心惶惶不安。 村子里出奇的安静,狗不叫,鸡不鸣,村里人的都感到一阵沉闷和压抑,情绪烦躁,脚步沉重。 安静的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沙沙的声音,好像是从大梁山方向传来。 突然,立在老杨树枝头的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掉了下来,在地上扑腾着想起飞,但是怎么却也飞不起来…… 就在麻雀从枝头掉落的时候,老道闭着的双眼猛的睁开,露出两道精光;就在我姐一眨眼的时间老道便已经不再炕上。 只见一道黑影跃上院墙,沿着院墙饶了一圈,黑影经过的四个墙角上赫然各定了一张符纂;黑影最终定在了我家最中心的位置,无风自动的黑色道袍,白色银亮的拂尘,老道脚下还踏着三张黄色的符纂。老道落定院子的那一刻,扑腾的麻雀双爪一伸闭眼不动了…… 老道走过去捡起麻雀,轻轻的抚摸两下,递给了站在门口呆呆望着这一切林小燕。我姐下意识的接过麻雀,跑到了我爹旁边,扑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老道…… "大亮,带着你媳妇和女娃下地窖,快,天道难测,我现在才知道来的是什么!"我爹听闻老道的话后略一踌躇,推搡着慌乱中的妈和懵懂的姐走向了地窖。 就在我爹转身的瞬间,老道左手掐指脚塌罡步口中念到:"天地之道,道之先炁,于中今固,青龙吾左,肝虎吾右,肺雀吾前,肾玄吾后,急急律令定!"随着老道的话音落下,从大梁山方向竟然刮来了一股龙卷风。 起初的时候这龙卷风很小,也就只有碗口粗细,但很长像一条灰色的细线一头连着大地,一头直上阴沉的天空,它移动的很快,在移动的同时慢慢的变粗,歪歪扭扭的顺着进村的大道朝着我家刮来,带起了路上的枯草和尘土。 我爹把我妈和我姐送进地窖之后他自己并没有下去地窖,而是一手从腰后面拔出了短匕,一手抓住了我在的那个房间门框严阵以待…… 我爹懂医道,精武术,他就不信这邪,看看这老天到底要怎么样他自己的儿子。 我爹心里在想:就算是死,他也要斗上一斗!而且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自信的,所以他并没有关上屋门,瞪着双眼盯着龙卷风。 我爹做好准备的时候,龙卷风已经旋转到了我家门外,它不仅来了,而且还变的很粗很大,扭动着粗胖的身子撞到了我家大门上"咣当……"木质的大门晃了起来…… 老道闭目大喝一声"定!"墙角符纂黄光一闪,大门停止了晃动。老杨树伸到墙外掉了叶子的枯枝胡乱的舞动,墙内的树枝却一动不动。而我家的院墙就像一条界限,墙外狂风大作,墙内安定有序。 我家门外新栽的两棵树苗没有逃过龙卷风的摧残被连根拔起,卷到了空中上下翻飞…… 这股龙卷风像是长了眼睛的凶兽一样,旋转冲撞着我家的大门,冲撞不开后又去冲撞院墙……它一边冲撞,一边加大旋转的速度,同时也变的更粗壮,一会撞向大门,一会撞到屋后…… 龙卷风每冲撞一下,墙头的符纂便就亮一下;院中的老道一手掐着手诀,一手甩动拂尘指挥阵法,抗击龙卷风的冲撞。 我爹看这情况愈加严峻,转身关闭了屋门,原来抓着门框的手拉住了屋门的把手。 这样冲撞一刻无果后,这龙卷风突然瞬间变粗;卷的老杨叔家的土墙剧烈摇摆…… 我家大门前是村道,一边是老杨叔家,两家隔了一条将近三米的宽巷子,屋后和另一边是一片旷地,而旷地的另一边才是其他人家,所以我家四周还是比较宽敞的。 "轰……"老杨叔家的土墙应声而倒,击起的尘土瞬间被卷到了空中。龙卷风更加的狂怒,雄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杨子村靠近后梁山,通过阴阳谷接连野狼岭到原始森林里;所以山里人的生活和大山息息相关。家家户户都有个柴禾垛,烧火做饭全靠大山里的柴火…… 老杨叔家的土墙倒塌的一瞬间,墙后的柴禾垛如同被剥皮一样,一层一层被扒进了旋转的灰风中。 我爹亲眼看到柴禾垛中的那窝老鼠,叽叽乱叫,张牙舞爪的被全部卷进了风中,消失在灰色的软柱子中…… 我爹紧了紧握着短匕的大手,眼睛紧紧的盯着龙卷风……那胳膊粗的木头都被卷了进去,那柴禾垛瞬间就被卷完了,只剩下老杨叔挖的三个枯树根疙瘩,在地上摇晃、打滚…… 龙卷风没有卷起枯树根疙瘩,却突然转向撞到了我家的大门上,风中的干柴禾打的木质大门噼啪乱响。大门开始剧烈摇晃,墙头的符篆黄芒大盛。 而这龙卷风像是受到鼓励似得,旋转的更快,来回冲撞的更猛; 老道手中的拂尘舞动的也越来越快,已经像是一把利剑,隐隐发着白光,一道道残影留在了他身前;黑色的道袍猎猎作响…… " 第五章三劫六难(四) 在噼啪的响声中,我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我爹开了条门缝,看了我一眼,我睁着黑亮的眸子,咬着牙床,瞪着小腿望着窗外的龙卷风"咿呀"乱叫…… 旋风越来越大,风中夹着老杨叔家的那些干柴禾在旋风中若隐若现,滚滚翻飞,不断的撞击戳插向我家,我家大门剧烈摇晃,咯吱乱响;好像马上就要倒塌一般。 突然,龙卷风转向,卷起了老杨叔家的三个树根疙瘩,晃悠着翻飞了起来…… "咚……"一个树根疙瘩齐齐地砸到了大门上,大门倾斜,摇摇欲坠。 "咚咚……"另两个树疙瘩也撞到了大门上,大门眼看就要倒了。 老道闷哼一声,后退一步,咬破舌尖血"噗"喷到空中,大喝"急急律令,定!"摇晃中的大门晃动幅度骤然变小…… 这头风怪兽,似乎发现撞击无效,竟然拔地而起,像一个收缩的灰色弹簧一样,胁裹着三个树根疙瘩和柴禾直直压向了我所在的房顶。 龙卷的变化,立刻引起了老道的重视,他右脚一跺,手中银色拂尘像剑一般直指空中的龙卷风;龙卷风缓缓的下压,老道胳膊开始颤抖,银白色的拂尘发出嗡嗡的响声……那三个树根疙瘩也像是活了一样,旋转着从上冲击而下…… "轰……"老道顶不住龙卷风的压力倒飞而出,撞到了土院墙上,砸塌了原本就已经不牢固的院墙。 三个树根疙瘩也终于砸向了我所在的房顶,房顶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砸的粉碎。 粉碎的房顶很快被狂风风卷起!而,此时的我,就在狂风之下…… 我爹看到龙卷风协裹着三个树根向我砸去,不顾一切的从屋门外冲跳而起,手中的短匕刺狠狠刺向其中一个树根疙瘩。 树根疙瘩"砰"的被刺炸碎,而我爹,也被震飞到了院中。 眼看我就要被另两个树根砸中,我爹挣扎着又要爬起来冲过来,他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抱我安全! 然而就在这时,我枕头下隐隐飞起一阵青光,一个龟壳形的光幕罩住了咿咿呀呀的我……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几乎是同时发生。 龙卷风被青色光幕阻挡,变得愈加狂怒,只是眨眼间,我睡的房屋几乎全部消失在了灰色怒风中。 房间里的东西不是被风卷上天空,就是在地面滚动转圈。 而我也在光幕中瞪着小腿,咬着小手咿咿呀呀盯着空中的灰风,像是控诉,又像是挑衅…… 龙卷风变得彻底的狂怒,怒吼着压到青光龟壳上,但青色龟壳隐隐发光,似乎变化不大。 就在龙卷风彻底狂怒还无法突破龟壳的时候,异变突起! 在灰色巨长的龙卷风中,居然掉下一条腰身粗细的青色巨蟒。 这条青蟒在蛇头正中心有一条火红的细线,像是乘风而来,飘然落在了我的身边。 它用那三角细眼打量了我几分,甩起尾部撞向了青色龟壳的光幕…… 蛇尾的撞击没有任何声响,但那光幕却开始剧烈摇晃……像个软软的橡皮水球一样。 这青色巨蟒在风中不但不受龙卷风的影响,还似乎能够增加风的力度。 它尾巴每甩一次,那龙卷风旋转的速度就增加一份,那些本在地面打转的物品,有些已经飘了起来。 它不断的用尾巴撞击青色龟壳的光幕,一下又一下…… 龙卷风旋转肆虐,青色巨蟒直起蛇头看我,而我也睁着黑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好奇的看着它;它还在不停的用蛇尾撞击着青色光幕,光幕一直在摇晃,却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青蟒似乎发现了撞击无用,尾巴一扭,擦着地面就卷住了罩在我身上的青色龟壳光幕,倒扣着的青色光幕受到挤压顿时光芒大盛…… "咯咯"…… 青色龟壳光幕竟然被挤压发出了声音,光幕的最顶端的绿光也已经变淡,似乎快要被青蟒勒爆一样…… 如若此时没有其他的保护,稍许过后,光幕一破,我就要葬身蟒蛇口腹了。 那时的我才那么小,估计蟒蛇张口一吸,我就被吞消失。 然而,就在这时,从门外旋风处滚进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水缸。 青色蟒蛇马上发现旁边的异样,松开青尾,转身抽向了水缸口。 "砰……"水缸炸裂,青色尾巴居然戳到了家里那把长长的杀猪刀上,而杀猪刀的刀柄却持在我爹的手中! 也在水缸破碎的一瞬间,我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炕沿,同时,我爹也被风卷吸了起来,人就像是从脚提起被斜挂了起来一样…… 蟒蛇尾巴剧痛,回头便咬,我爹还没来得及抽回长刀,而自己又被龙卷风卷的晃了起来,只得松开抓着长刀的手,用双手攀住炕沿迅速躲避蟒蛇的袭击。 蟒蛇一击袭空,转头又要来袭,我爹又腾出一只手,迅速抽出腰后的短匕防守。 而这个时候,持续了很久的龙卷风竟然慢慢的变小…… 眼看青蟒巨口就要袭中我爹,却被一把外面飞入的拂尘袭中蟒头。 蟒头被袭,本能一缩,随着变小的龙卷风,尾巴上插着我家那把杀猪刀腾风直上…… 一眨眼的功夫,青色巨蟒跑的没影了。 蟒蛇跑后没一会,龙卷风也逐渐停止;村里那沉闷的压迫感也没了。 随着巨风的停止,那些柴禾树根疙瘩从天空中纷纷掉下来;亏我爹跑的快,不然他就要被淹没在柴禾堆中了…… 不一会儿,天空就放晴,太阳耀的人眼晕,好像之前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场尘卷风,整整持续了一百分钟左右…… 等到一切停止的时候,大门上斜插满了像标枪一样的柴禾。 房屋院墙也倒了一半,半边的房顶全部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一片狼藉…… 老道也捂着胸口坐在院中,静静打坐,听说那天的老道受伤极重,苍白的面色尽显疲惫,望了一眼我爹:林大夫,这娃的第九劫已过,算是彻底扎稳根了"。 我爹手握着短匕躺在地窖门口,干裂的嘴唇会心一笑,颇是激动的说道:"谢谢道长,道长,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是我林大亮的恩人,更是这娃的恩人,以后有啥需要我林家做的,一定全力以赴"。说完这话,我爹就开始咳嗽,他那天也受伤了。 不过好在我爹受伤不是很重,他自己也懂家传中医,问题不是很大;虽然有医不自医的说法,但是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信心。自己开了药调理了一段时间后就好了。 那天龙卷风过后,当我妈和我姐从地窖爬出来的时候,彻底愣神惊呆了! 就在她们进地窖前,这个家还是好好的,可现在从地窖出来后,竟然发现这个家满目疮痍,断壁残垣…… 院子里面还直挺挺的躺着我爹,和那打坐的老道! 当种摧残不亚于末日般的惨状出现在我妈眼里是,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窖门口。 就在她刚要掩面而泣的时候,猛一抬头,状若疯狂般的爬向了我…… 我的四周堆起了高高的垃圾和柴禾,青色的龟壳光幕早已收敛,我在垃圾和柴禾堆起的坑底咿咿呀呀……像只大鸟窝里面的小雏鸟一样,咬着手指咿呀呀,看到我妈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妈赶紧将我抱出来,仔细检查一边,发现我一切正常才算是放心。 将我安置在老道打坐的炕头,让我姐看着我,她便去收拾破乱不堪的家;家里人都平安无事,这便是我妈最大的安慰…… 我姐小小年纪,但懂事很早,看着爹妈在杂乱的房屋前整理,尤其我爹,忍着身体受伤的痛苦,也在干活,便偷偷将那只昏迷的麻雀放到我的枕头边,也跑过去帮他们了…… "咯咯,咯咯咯……"就在家里人整理院子的时候,我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我手里正在抓着那只麻雀玩,那只麻雀已经苏醒,但它在我手里好像一点也不惊慌,似乎还在用它的翅膀抚摸我的胸脯…… 直到我爹快要靠近我的时候,它才扑棱着翅膀起飞,飞起来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我家房顶上空绕飞了好久才唧唧喳喳的飞走…… 后来我爹找村里人来帮忙,他们先把我睡觉的房顶盖好,毕竟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把这间房盖好,家里人也好有个睡觉生活的地方,以前睡觉的那个房子是彻底没法住人了,而且马上又要临近入冬,北方的冬天是没办法大兴土木造房的,必须要等来年开春大地开冻只后才能重盖新房。 我家是从我爷爷辈的外来户,我爷爷就生了我爹一个儿子,然后把家传的中医教给我爹后就不再了。至于我奶奶,听我爹说在他三岁那年就不在了。 我妈家祖辈倒是这边的农村人,但是我妈的娘,也就是我的外婆,在我妈出生难产的时候就大出血死了,后来一直是我外公把我妈拉扯长大。 但在我妈嫁到我家的第二年,我外公便撒手人寰了。所以我家的亲戚几乎没有,但是我爷爷和我爹两人一直在附近村子行医,所以村里人对我家也客气,大家都来帮忙。 顺便村里人也想来问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的百日宴还摆不摆? 我爹行医积善,天生硬气,说"俺家二长的生日宴要摆,不仅要摆,还要大摆"。 老杨叔听了哈哈大笑,"林医生就是硬气,成,今晚我去弄点野味来,明天二长百天,收拾了一起下酒。" 所以那天的村里人,不仅帮我家把房顶铺盖好,还把第二天生日宴用的东西又重新冲洗置办了一遍。 我妈每当讲到这里的时候,总会说:"娃,你一定要记得,你能活下来,是有很多人帮你的结果;将来有机会有能力你一定要感谢帮助过你的人,哪怕多说几声谢谢,也是你二长娃的心意"。 这句话,从小到大我妈给我说了很多遍,也深深的种在了我的脑海里。 若不是老道,若不是老树,若不是那龟壳,若不是家里人……我们家肯定还是会一片狼藉,而我不是被狂风卷起,就是被青蟒果腹,或者被雷火劈死,而且很有可能还会连累我的家人。 " 第六章百日宴,意外客 终于,在很多人的关怀和照顾下,我迎来了自己的百天! 听我妈说,在我百天那天,天气晴朗,暖阳高照,村里人基本全都来了,人很多,屋子里坐不下,就直接在院子里入席了。 在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妈抱着我要抓周礼;因为我出生后就怪事连连,再加上村里人对我传言颇多,所以在我的要抓周礼的时候,很多人围过来看;包括座上宾的老道,也笑呵呵的在旁边看着我。 我当天在放满印章、笔墨、算盘、钱币、鸡腿、猪肉、尺、蒜、稻草、刀剑、书本,毛笔,铁锄头等的桌上爬了三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决定。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最后一屁股坐在笔墨上,抱起了家里的那把短匕。 "哎呀,好啊,大亮,要出武曲星啊" "咦……就是要出武状元呐"就在众人的高呼声中,我妈开心的合不拢嘴。 看我抓了匕首,这抓周礼也就结束了,我妈抱我准备去哄我睡觉,结果起身才发现,我的右手紧紧的攥住了老道拂尘上的白毛,就是不松手。 老道哈哈一笑"天道如此,命也难违,福福祸祸,皆在你手中啊"。 我妈说我那天进行过抓周礼后就没有再睡,一个劲的要她抱,而且总用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天空。 然而,头顶蔚蓝的天空除了几朵白云,啥也没有。火红火红的日头,好像比平时更热了一点。我的眼睛却盯着火红的日头一眨不眨。 人多,就有点杂乱;聊天的,开玩笑的,小孩吵闹的,喝酒的…… 突然,从空中传来一声高亢,嘹亮的鸟鸣"叽"…… 这声鸟鸣盖过了院子里的哄闹声,大家齐齐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只红色黄头长尾的鸟,从太阳的方向直直俯冲而来。它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我妈看到这景象的第一反应就是抱着我回屋。 我爹马上从腰身上抽出了短匕,攥在了手里;院子里的人都慌了。 这时,老道也来到了院中,看着群鸟,却不慌不忙…… 大家看了看老道,心里倒是踏实了一点…… 此鸟俯冲到我家上空,绕空飞翔,但不降落,也不伤人,就这么一直在绕着我家飞翔。 它长的出奇的好看,在阳光下面熠熠生辉,像是在一团红芒中飞翔,长长的尾巴随风摇曳,非常漂亮。 李二狗的奶奶望着天喃喃的说:百日来群鸟,定是大福缘呐,是吧道长? 老道看着飞鸟说:"此鸟我从没见过,但是我却可以肯定它不会伤人。" 听了老道的话,大家心安了许多。 长尾红鸟一直在飞翔,那群麻雀落在秃顶的老树上叽叽喳喳;谁也说不上这只鸟的名字。 就在村里人议论的时候,突然"砰……"一声枪响从我家屋后响起。 树上的麻雀全被惊走,长尾红鸟应声朝着枪响的方向冲去"叽~"一声鸣啼,双翼之间竟起了一股大风。 听我妈说,当时院子里的人只看到长尾红鸟从空中一个俯冲,翅膀间起了一股大风,之后很快便又飞到我家上空,继续绕飞。 后来我爹他们赶到屋后才发现,是我老杨叔,他背靠着自家的土墙坐着,头歪向一边昏厥了过去。 只是他旁边的那把黑黝黝的猎枪,枪管呈六十度弯曲弃在一旁…… 老杨叔被我爹叫醒后惊恐连连的往后缩,大喊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爹掐他人中,施针后才他才悠悠的正常过来。 缓过来后的老杨叔没有再参加我的百日宴,偷偷望了几眼空中盘旋的长尾红鸟,小跑的溜回了隔壁自己家中…… 村里人看着老杨叔的反应,心中都有所想,但又很是疑惑;老杨叔是村里的老猎手了,怎么能连自己的猎枪都守不住呢? 发生了这种事情后,吃酒的人也少了,不一会儿走的就剩老道和家里人了。 老道也起身对我爹说:"林大夫啊,老道也要走了,缘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尽量不要将二长留在家中,免得祸水横流;刚刚出生就如此多灾难,想必你也是明白了一二,那九甲青壳要记得给他随身佩戴,能挡多久算多久了,今生如何,也只能看这娃的造化,天生好骨相,灾祸却是重重来,不一样的经历定会有不一样的成就。" 我爹妈当时听明白了老道后面的话,却没明白老道前面的话。 直到后来过小年的那天,我爹拿着酒菜去后山道观的时候,才知道老道已经走了,去哪了不知道,反正自从我百岁那天之后,老道就不在道观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天老道走后,长尾红鸟便落到了家里秃顶的老杨树上,红腹长腿,后背通黄,身子鸽子大小,有两根长长的尾巴,全身没有一根杂毛,昂着它那金黄色丝状羽冠的头,静静的伫立,不动也不叫,注视着我所在的屋子方向。 后来那群麻雀也落在了老杨树上,叽叽喳喳在老树上跳来跳去,我姐姐指着其中的一只说"妈,那只昏了的麻雀也回来了,就是那个……" 我爹问过老道,这鸟怎么会盘旋在我们家上空,老道只说此鸟不伤人,或许和我有关系,具体他也不清楚。 我爹将信将疑,老道走了后又跑去问老杨叔,然而我爹在他那里只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猎枪是被长尾红鸟弄弯的,二是此鸟不一般。 当我爹问老杨叔长尾红鸟怎么弄弯了猎枪的时候,老杨叔便满眼惊恐,嘴唇颤抖,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看来是吓得不轻……我爹便更加的疑虑了。 因为当时在杨子村,除了我爹,老杨树是身手最好的一个。 他两这么多年经常出入野狼岭,进原始森林,听说鬼飘坡都去过几次,那可是我们杨子村里很多人都不敢去的地方,白天大太阳的时候都是阴气森森。 就这么无畏霸气的老猎手,今天居然被这只美丽的鸟吓成了这样…… 我爹也是整日忧心忡忡,虽然此鸟不伤人,但是前几天白猫的事情却是历历在目。 家里人也试图驱赶过长尾红鸟,结果这鸟被逼急了就绕着我家飞翔,不伤家里人,也不走,我爹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出生到百天时候经历了早产早生,刚出生就窒息不哭,马上遇天降炸雷,蜘蛛也提前渡劫,后来还没奶水,造了恶狼袭击,被炕火烤烧,还差点让白猫袭了喉。 昨天还直接来了龙卷风和青蟒蛇铺天盖地的摧残,家里是一塌糊涂,差点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虽然老道说我百天前经历九劫难才能扎根,但是家里人也跟着经历了这些,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后,他们根本不敢放松。 现在又有一只这么奇特的鸟,使得他们整日间更加的提心吊胆,就怕这鸟又来个突然袭击,怕是防不胜防。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长尾红鸟并没有攻击我,但也没有离开我们家,最多的时间就是伫立在老树枝头看着我睡觉的房间。 长尾红鸟无异样,但其他鸟类却越来越多,一到白天便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村里人也是啧啧称奇。 而我,吃得多,睡的也久,长的也很快…… 我妈说在我五个月的有一天居然咿咿呀呀的喊了一声"妈……"。 我妈顿时高兴的泪如雨下,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便咿咿呀呀的学说话了,像我一个早产儿,能够这么早说话的在那个年代确实不多见。 在我六个月的时候,我已经活跃异常了,虽然没有开始完全走路,但是扶着墙壁已经可以挪动身子了。 那天是正月十五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我们当地十五是有看龙灯的习俗。 我爹有武术的底子,所以是撑举龙灯头的一把好手,这些年基本是他在撑举,参加舞龙灯还能分到少许的份子钱。 但是今年我爹由于我的原因是不准备参加的,我爹不去,原本老杨叔也是可以顶替,但是老杨叔自从我百日宴后就不怎么出家门,舞龙灯,更是说啥也不去。 后来村里连分的钱都涨了,我爹和老杨叔还是不去,老杨叔是被这只鸟吓的不轻,村里也就不准备让他去了。只能叫我爹了。但我爹也因为我的原因不去。 最后村长实在没办法,就说有几个重要的环节要我爹撑撑场面,完事就可以回家,而且到时候分的钱还不变。 我爹这才答应;倒不我爹贪钱,而是大家都一个村里的,有事没事都见面帮一把,反正时间也不长,就去一会儿。 到舞龙灯开始的那天,下午四点,我爹出去准备给当晚的龙灯开个头。 我妈在家准备做晚饭,然后等我爹回来的时候恰好开饭。 我爹出去,家里就剩我妈和我姐,我妈准备做晚饭,就让我姐看着我。我也乖,只是在炕上爬来爬去也不哭闹。 我妈做好饭后左等右等,我爹就是不回来,一直等到天黑了还没来。 我妈实在等不住了,就嘱咐我姐看着我,她快点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她想自己去的快,回的快,应该不会有事。 嘱咐好我姐后,我妈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然而,等我爹妈一转眼回到家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他们居然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屋门口,面前是那只低着头的长尾红鸟! 我不但不惧那只鸟,还咿咿呀呀的用小手指着长尾红鸟说话,好像是在训长尾红鸟一样。 此时的长尾红鸟也居然用那金黄色丝状羽冠头在我身上蹭啊蹭,咕噜咕噜的,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爹妈见状马上急奔过来,长尾红鸟这才依依不舍的缓缓展翅。 惊慌的爹妈在检查我身体的时候,我姐才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懵懵懂懂的说"妈,你们回来了?咦,二长怎么在外面啊,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 第七章还魂夜,初受伤 那天我和长尾红鸟短暂的在一起没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爹妈也没责怪我姐,心中很是疑虑的抱着我进了屋。 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到门外。也就是从那天的第二天开始,我爹发现,很多鸟都口衔草枝往我家飞。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我家秃了顶的老杨树上面搭了一个大鸟窝。 下午的时候长尾红鸟就住了进去,彻底的待在了我家。 只是从那以后,会在很多时候,它会飞到我的窗户上看看我…… 时间是快而无情无声的东西,就在我六个月刚蹒跚学步一个人跑到院子里的时候,长尾红鸟居然比我还兴奋。 马上从树上飞下,缓缓扇动翅膀,跟在我身后轻声的低吟。 我似乎也知道这鸟跟着我,咯咯地笑着拍手往前跑。 我妈发现这情况要去抱我,我爹却拦住了我妈,说:"老道说的果然没错,此鸟不伤人,不但不伤人,而且还很喜欢俺家二长,二长虽然劫难重重,但身骨奇佳,应该会有不一般的成就。" 长尾红鸟确实没伤过我,不但没伤过我,后来还在村里狗欺负我的时候保护我。 那是村里最大的狗,我们村的狗王。 长尾红鸟只是对着狗王"叽……"一声长鸣,狗王顿时就蔫了。从那以后,扬子村的狗看到我,都要绕着走。 就这样,在我快速成长到三岁的时候,我便自然而然成了杨子村的孩子王,不仅仅是我有长尾红鸟的跟随,而且还跟大我五岁的小孩一般大,上房揭瓦调皮捣蛋,胆大聪慧,记忆力还好。 我爹教我的医书我看两边就能背诵,看三遍几乎丝毫不差的能默写,数字心算也很厉害,有时候我爹用算盘还没算好的东西,我马上就喊出答案了,从来没错过。 后来我爹还教我扎马步,打拳;让我风吹日晒从不间断,所以三岁的我不但调皮,而且机智灵活,除了我爹别人根本管不住。 也就是在三岁的那个夏天,晚上睡觉的我迷迷糊糊的在梦中听到一阵阵的咏唱,像是诵经,又像是念咒;隐隐约约,无法琢磨。 或许是我太小记不清楚,只记得会在梦里有幽幽的歌声飘来…… 直到杨二奶奶去世后的头七当晚,她小女儿杨春慧疯了。恰好我经历了她整个疯癫的过程! 杨二奶奶是老杨叔的二婶,生前得了很严重的肺痨,那个年代这病很难治好,我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抓些清肺退热、提高抵抗力的中药维持。 肺痨是有传染性的,杨家人都怕传染给小孩,我爹就单独将杨二奶奶隔开一间屋,让杨二奶奶他儿子媳妇轮流照顾。 就连她出嫁了的小女儿杨春慧也来照顾她,杨春慧就嫁在邻镇。人很大方也善良、孝顺,自从来照顾杨二奶奶后就没回过婆家。 每次有人探望杨二奶奶的时候,也顺便劝她休息,别累坏了身子。而杨春慧总说父母养儿女不容易,她要好好的照顾她娘,尽尽孝心。 直到杨二奶奶去世,她也是哭的最伤心的一个。 那是杨二奶奶死后的第七个傍晚,也是丧事快结束的日子。 碰到红白事,我们小孩是最兴奋的,也很闹腾。聚到办事人家的院子中间,也就是杨二奶奶家去玩,那个时候一般是没人管的,小孩玩的也疯。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院子中间是杨二奶奶的白色灵堂,中间摆放着她微笑的黑白遗像,风一吹,整个灵堂发出沙沙的声响。 当时一股冷风从大门吹来,我感觉很阴冷,缩了缩脖子,转头朝灵堂看的瞬间,感觉杨二奶奶的那张照片突然笑了一下…… 笑的很轻,很诡异,嘴却咧的很开。但我却出奇的一点也没害怕,只觉的好玩,就继续盯着看,结果,照片又不动了。 天色稍暗,晚饭时间的时候又起了一股风。 那风吹的很急,很冷,炎热的夏天里,连灵堂的烛光都缩了一下,我回头看大门方向却,什么都没有,但心里总觉的怪怪的。 那时正好是饭点时候,很多人都去吃饭了,我看到灵堂里只有杨春慧一个人跪着守灵,或许她也感觉到了冷风,抖了一下身子。 只是,在冷风吹过之后,她突然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看不清脸,走到了我们小孩堆里,一把扯起自己五岁的侄女杨茜雅。 她低着头,扯着杨茜雅的胳膊就往灵堂走。 杨茜雅有些呆愣,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小姑对她还是挺好的。 她就这么地被自己的小姑连拉带拽的弄到了灵堂。 "跪下,磕头",杨春慧喊了一嗓子,我们玩闹的小孩全部一怔,呆呆的看着灵堂。 因为这个声音和杨春慧平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而杨茜雅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也开始哭了。 她发现她听到的根本就不是她姑姑的声音,分明就是她已经死去的奶奶的声音! "爹……"杨茜雅开始哭了起来,杨茜雅是杨二奶奶的孙女,也就是老杨叔的堂弟杨志龙的女儿。 她经常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耍,圆圆白白的脸蛋,整天跟在我后面喊"二长哥,二长哥……"甜甜的声音喊得我心里喜滋滋的;我比她小,问她为什么喊我哥,她说"二长你最厉害,所以我要叫你二长哥"。 我假装勉强答应,但是小小的心里却无比的满足;这可不是一般的妹妹,年纪比我大的都叫我哥,那说明我林二长可能真的很厉害…… 当时吃饭的杨志龙听到自己女儿哭的声音不太对,端着吃饭的晚走来过来"雅雅,你哭啥,还不吃饭?" 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妹妹杨春慧背对着自己跪在灵堂,左边的杨茜雅,手腕被自己妹妹牢牢抓住,一边使劲挣脱,一边哭喊。 杨志龙觉的有点奇怪,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小慧,放开雅雅,过去一起吃晚饭"。 杨茜雅还在哭,杨春慧却还是低着头跪着,一动不动。 杨志龙走到杨春慧的后面,叫了两声没有反应,他就伸手去拍自己的妹妹杨春慧。 拍了一下没有反应,他又用手去拉杨春慧。 结果只听到"啊~"的一声,杨志龙一个中年壮汉居然被杨春慧一胳膊挡飞出了灵堂。 众人听到声响,立即围了过来,杨茜雅看到面前的状况,吓坏了,哭的更凶了。 此时杨春慧一下一下扭动着脖子转过头,脸色煞白,眼睛上翻,哀戚怒吼到"下面太冷,太孤独,我要带她们两去陪我"。 或许是之前杨茜雅没看到她小姑的模样,现在抬起头来她才看清楚,又看到自己爹爹都被打飞出去,彻底变了声音的哭了起来。 她先前哭的时候在喊自己的爹,哭了两声,发现他爹已经躺在地上了,便一改口喊起了我,"二长哥,二长哥救我……"那声音跟平时喊我都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是杨茜雅的一声二长哥触动了我,或许是我天生就不怕这种现象,我挤出人群,跑过去用手撕扯抓着杨茜雅的她姑姑的手。 我看到杨春慧那只手已经变的煞白,指甲也是乌黑,三岁的我想用力掰开杨开慧的手指头,却发现她的手像铁箍一样,根本掰不动。 就在我鼓着劲使劲掰的时候,杨春慧居然转头看向了我,咧嘴森然的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头发已经披了下来,瞪着上翻的眼睛,停止诡笑,脸色一僵,把杨茜雅往她身边一拉,"走开……"她的右手朝我胸口就是一掌,或许是一锤。 反正当时的我眼冒金星,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噗……"我的血全喷在了杨春慧的头上、脸上。 当我血喷到杨春慧的时候,她"啊~"的狂叫了起来,像是被什么烫到了还是刺激到了,双手抱着头和脸就开始尖叫,摇头。 我的喷血声和杨春慧的尖叫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看着杨春慧状若疯狂,而我却感觉好困好困,迷迷糊糊间听到我妈急忙喊我的声音…… 当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是,我一口血就制伏了杨春慧。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隐隐的咏唱又传来,我隐约感觉听清楚了一二;后来又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了,再后来我便感觉自己双脚的大脚趾有黄光溢出,很是好看…… 再之后我便醒了,发现躺在自家的炕上,旁边坐着我妈。 "妈……"我妈发现我醒了,又听到我喊了一声妈,眼泪就止不住的淌;"娃,你终于醒了,你可急死你妈了"。 我妈说我昏迷了三天三夜,还说梦话。家里人都担心坏了。 我妈还责备说一个小孩,那种情况下跑过去干嘛。我不说话,看着我妈笑。 我妈看我笑了,心情也好多了。 看我妈不哭了,我问杨茜雅和她姑姑怎么样了,我妈擦擦眼泪告诉我,杨茜雅在杨春慧松手的时候就跑开了,后来哭过了就好了。 而杨春慧在我将血喷到她身上后,疯狂吼过后之后,我昏厥过去也跟着一倒头昏迷了。 不过她在第二天就醒了,醒了后完全正常,不过也忘记了当时的事情。 我纳闷怎么会忘记这种事情呢,我妈却叹了口气说"忘了才正常,忘了是好事"。 后来我妈还笑眯眯地说:"村里很多人都夸我,说我才三岁就这么勇敢,胆大,还把入窍的杨春慧治好,以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 我们当地村里人说的入窍就是指人死了之后的魂魄上活人的身,死人的魂魄进了活人的七窍,压制了活人的魂魄,控制了活人的行为。 我也具体不知道当时的杨春慧是不是被入窍了,但是她的行为和大力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那时候的我毕竟只有三岁,不去管这些,只要杨茜雅是好的,那就心安了。而且看我妈的眼神,她虽然很担心我,但是还是有点开心的,像是秋收时的喜悦。 坐在屋里凳子上抽旱烟的爹说"说啥说,醒了就好,醒了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别说话,睡觉"。 我看我爹有点不开心,但也没有骂我,便好奇的看向放在旁边的汤药,我从小到大从没生过病,所以从来没喝过药,不知道是啥味道。 吃了点东西急忙端起刚刚热过的汤药来就喝,结果把我自己苦的直摇头……我姐姐见状,直在一边捂着嘴笑。 两天后我便又开始淘气了,我爹还不放心,好好的诊脉检查了一番才放心,说我好的太快,至少比一般小孩快三倍。 在我爹的允诺下,我才飞奔出屋门,跑到院子里玩耍;然而,当时最兴奋的不是我,却是长尾红鸟。 当它看到我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直接从秃顶的老杨树上俯冲而来,瞬间就静止在我面前,双翅在空中高频振动,悬浮在我面前,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 我明白它的意思,它是怪它自己,我那天出事的时候它不在。 我伸出小手,它便毫不客气的站到我穿衣服的胳膊上,像只受训过的鹰一般,高傲的站在我的胳膊上,威风凌凌,双眼睥睨前方,连我爹都看愣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长尾红鸟才真正地和我近距离接触,以前我和它最近的距离也就是跟在我后面缓飞,从那天开始,它不是站在我的肩膀上,就在我的头顶飞翔,我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 几天没出门,我出去玩了一趟,;在我回家的时候,长尾红鸟就站在我肩上,很是乖巧。 于是我就老气横秋的跟它说道:"看在你这么聪明乖巧又好看的份上,我们就做朋友吧,嗯,我的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红好了"? 长尾红鸟一听了这名字,显得很兴奋,高鸣一声,振翅起飞,绕着天空盘旋了很久,那两条长长的尾巴在它身后摇曳,很美,很美…… 其实在事发那天也不能完全怪小红,因为和我一起的小孩比较怕小红,这可是连村里狗王都怕的鸟,他们肯定不太敢靠近它,故而也就不太敢靠近我;我那天为了和同村的小孩一起更好的玩耍,就把小红赶的远了点。 恰巧事发的很快,所以小红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我晕倒的时候。听我妈当时说,我晕倒后,小红极速飞到我旁边,说当时除了我爹,我姐还有我妈,别人根本不让靠近。 其他人有异动,顿时双翅一振,大风起兮,颇为壮观…… " 第八章迷雾中,要被干 自从多次见识过小红的特殊后,我爹妈也比以前放心多了,毕竟小红从不伤我,还能懂我意思,形影不离的陪伴我,让他们省了不少心。 有了小红,我更是野了,在四岁的时候就敢偷偷的和大我三岁的李二狗上后梁山了。 起初李二狗怕小红,不敢和我一起进山。但在我让他用手摸了小红的后背之后,他便鼓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红,然后重重地点头答应带我进山了。 爹妈怕我出事,一直不让我进山,第一次和李二狗进山,还是偷偷去的。 一路上我对山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李二狗对我肩上的小红充满了好奇。 第二次的时候杨茜雅也跟着来了,我和李二狗本来是不想带一个女孩子,但是她非要跟,还一口一个:"二长哥"的喊我。 最后我们答应她只许跟着,不能添麻烦,她开心的答应了。 进了几次山后,一切正常,没有我爹妈说的什么怪事发生,我就和几个小伙伴彻底玩疯了。 终究纸包是不住火的,我进山的事情被我爹妈知道了。 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妈就开始骂我了,我知道我妈是着急,也是为我好,我也不敢顶嘴就站在一旁。 倒是我爹,坐在一边抽着旱烟不说话。等我妈骂了一会后,我爹起身就说了一句话:"少进山,去的话带上你那只鸟"。 我妈看我爹应允了,瞪了我爹一眼,叮嘱了我几句,气呼呼的找我爹去了。 后来,不知道我爹妈怎么商量的,但是从那以后,却没怎么提起过我进山的事情。我也老实了一段时间没再进山。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爹妈的嘱咐渐渐的模糊,进山好几次,都安全无事。 再后来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进山的次数越来越多,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了,确实没什么事情,我也早吧嘱咐抛在脑后,我爹妈也就算是默认了。 然而,就在我十四岁的那年。 十四岁的我,看上去已经和十六七的孩子差不多了,那年夏末秋初的一天上午,一阵暴雨过后,我便嚷嚷着去后梁山捡蘑菇。 因为对于进山,我已经是家常便饭的概念了,有时候甚至觉的闭着眼睛都能进出山路。 而且雨后的天气是野蘑菇冒出来最快的时间,嫩嫩白白的蘑菇烤着吃,炒着吃,炖汤喝……不管怎么做都好吃。所以我一声招呼李二狗,杨茜雅和我姐还有我头顶的小红,进山去采蘑菇。 一进山,小红便显得很兴奋,小红这几年没有怎么长大,但是它的色泽却是越来越好看了,红腹黄背,两根长长的尾巴,比以前更靓丽了…… 它一会儿飞到树梢,一会儿飞进丛林,有时候还会"叽叽"的叫我,我跟着过去就会发现胖乎乎的新鲜蘑菇。 "二长哥,小红真是越来越神奇了,连我们干啥它都知道",杨茜雅脆脆的声音传来, 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她比我大三岁,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微微隆起的前胸,白皙的面庞,很是好看,在十里八村也算是一枝花了,尤其是她那脆脆的声音,很是好听。 我瞄了一眼她那纤腰细腿,得意的应道:"那是,我的小红可不是一般的鸟"。 "是不一般,你更不一般"每当这个时候,李二狗总是噘嘴呢喃一句。这小子肯定是想起来当年我救杨茜雅的事情。 看我们聊天,我姐走过来,佯怒道:"别聊了,赶紧找蘑菇"。 别人会忘记我以前发生的事情,可我爹妈还有我姐是不会忘记的;尤其我姐胸前的那个伤疤,那头母狼留的伤疤,所以我姐催促我们采完蘑菇,赶紧回家。 山中虽然刚刚下完雨,但是山风吹过后露珠到也不是很多。我们便在后梁山熟悉的地方找寻蘑菇,也没准备去太远的地方。 毕竟是小孩,不管做什么是都图个闹腾,都喜欢一起做;捡蘑菇也一样,一起找,谁先看到不算,一起抢,谁先采到才算。 我们几个,加上小红帮忙,找的快,捡的也快。 但是捡了没一会山里便就起雾了,初秋的天气,起雾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起初淡淡的,我们也不在意,况且那个时候,我们在山的边缘处,也不怎么担心。玩玩闹闹的继续捡。 又过了一会,我姐姐说:"这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咋感觉都看不清远处了"。 李二狗看了一眼说:"没啥,这雾算啥,就后梁山山根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李二狗这话不假,大山里长大的娃,最熟悉的路就是山里的路。 "咦?狗娃?"我旁边的杨茜雅脆生生的喊道。 李二狗应道:"喊啥,我就在这呢"顺着声音我们走了几步才看到李二狗的身影了。 那天的蘑菇好像很多,随便走哪里都有,比平时容易多了。我们又低头捡了一会,感觉雾比之前更大了。 "这才没多久,雾更大了,咱们回家吧,"我姐提议说道;几个人看了看,发现确实比之前又浓了很多,三五步外几乎已经看不清了;我一个口哨,头顶的小红便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们便准备返身回家。 一般情况下,山里起雾是很正常的现象,只要不是大雾,都不会急着回家,可今天的雾感觉有些比平时大多了。 就连我也感觉这雾有点不一样,像是从山里滚滚而来一样。 没走几步我连旁边的我姐都看不到了,朝后瞧了瞧,这雾气就像水浪一样涌来。 另一边杨茜雅的影子也开始变的模模糊糊:"姐,姐,茜雅,我姐呢"? "在稍前面吧,雾太大,我刚刚还看到她背影了"我忽然觉的好像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杨茜雅的声音了,于是我急忙喊道:"茜雅,靠近点,别走散了。茜雅,茜雅……" 然而,这时候,前面没了回应,我才发现我们几个有可能走散了! 于是我在原地大喊了几声,但却没有人应声。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反应,我就想,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我们就会散的更开。 我就扯着嗓子喊:"姐,狗娃,茜雅,我看不到你们了,我们各自下山,在出山口的大杨树下汇合"。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大山的回声。 摸了摸坐在我肩头的小红,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便顺着我认定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我发现雾更大了,而且我感觉这里的树木野草也比之前浓密了,我意识到我可能走错方向了。 我定神看了看四周,感觉周围好像是比较熟悉的地方,就紧了紧手里的竹篮,继续朝着自己判定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不对劲,周围的雾气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的更浓更潮了,天色好像也比之前暗了,手伸出去,五个指头看上去都有点模糊了。 此时的小红也是静静的坐在我的肩头,变的比刚进山安静多了,但也更像是警惕…… 山里的鸟和野兽的叫声好像也变少了,路也越来越难走,这时候我肯定自己走错路了。 我想转身再回去,可回想之前的山路,高高低低,弯弯扭扭我已经记的不太清楚了,主要现在四周都是浓雾,左右的树木都差不多。反正是下山,只要能走到村口就都一样,我便顺着下坡走去。 可走一会儿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下山的路,而是山里凹陷的一个小山谷。我又调整方向朝山势向下的方向走去,我觉的下山就应该往山势地的方向走总没错,而且现在雾气又这么大,什么都看不清,主要还是跟着感觉在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便加快脚步往前奔去。 "二哥,不对啊,俺们还没开动呢,这雾咋就这么浓了,不对劲啊" "怕求,起个雾你也怕成这样,活该受饿" "二哥,我,我也是小心为妙……" "哼,赶紧休息会,等会动工,换下老铲父子两" "好,好" 我在浓雾中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是却听清了有两人在说话,这明显不是我们村里人的口音,或许是附近的人,管他呢,问清出山的路就行了,他们不走,我一个人走也行。 "二哥,我,我觉的我们还是小心点,让别人发现就麻烦了"那个胆小的人又说道。 "没事,马上天都黑了,又是这个天气,那里会有人来这深山老林,来了就干他,二爷交代过,事情不能泄露"这是二哥的声音。 当我听到这位二哥后面话的时候,脚步一下就顿住了;我那时候虽还小,但是却听懂了,看到或知道这事情是要被干的,具体怎么干,我模糊不清,但我很肯定的是绝对不是热情招待。 我摸了摸小红,让小红别动,这些年我和小红的默契已经很高了,小红也很聪明,我们互相的意思都明白;我现在准备换个方向跑,千万不能被这两人发现。 下坡碰到他们了,那我走上坡绕过他们,雾虽大,但必须要快速离开这里,免得被发现。 " 第九章被坑后,初入墓 我小心翼翼的转身往上坡方向走去,突觉脚下一空,我整个人便开始下掉,小红一惊也从我肩头上飞起。 瞬时我便觉得双脚触地,顺势一个前滚翻,卸去了下掉的力量。在浓雾中,我站起身来发现我掉到了一个高约两丈,直径三四米圆的大坑里。 四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而来;这坑底略大于上面,坑壁向内倾斜,根本没有攀爬使力的地方,一个人想要徒手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二哥,你说会是啥人?" 另一人又说:"别说话,罩子放亮点"。 白色的雾气中我便看到坑沿上探出张脸,是一张那个时代最普通的农民脸,窄瘦的面庞上放着张大嘴;看到我后笑了"嘿嘿,咋是个娃呢?"。 这时候我才看到另一个人,一脸络腮胡,不苟言笑。 他们问我干嘛的,我说我是来捡蘑菇的,起大雾后迷路了,就是附近扬子村的。 络腮胡盯着我看了几眼,又瞄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蘑菇,起身离开了坑沿。 一会儿大嘴从上面放一条麻绳下来,还指挥着让我把绳子绑腰上把我提上去,结果我把地上的蘑菇捡到篮子里,单手攀绳双脚蹬壁,没几下就攀上去了。 大嘴看着站旁边的我说:"你这娃还有两下子嘛,攀绳很溜啊"。 我出了坑发现雾气比先前淡了些,也看到了远处树枝上落着的小红,天气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不知道我姐他们回家了没,我爹妈现在肯定很着急了。 便有些着急的说"农家娃,经常干活,基本都会";我知道此刻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用我爹教我的口气客客气气的道了谢,问大嘴杨子村怎么走。 大嘴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我知道那是地图,他说他们是打猎的,打猎的人还带地图?我心里嘀咕着。 他看完了地图告诉我,扬子村在我们所处的东北方,直线距离差不多三公里,但是在山里"望山跑死马"是基本道理,而且这直线间还有一条河,所以我要先向北绕过一座山,再往东就会到。 知道了怎么走,我心里轻松多了,对两人稍稍有点好感,于是我又规规矩矩再次像两人道了谢。 此时山里好像微微起风了,起风后雾气就会淡,我就提着空篮子按确认的方向回去;这次我下定决心了,不管前面是沟壑还是大山,我就按预定的方向走,免得再次迷路。 要是再迷路,即便有小红,我也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山。 靠山生活的人们,经常能够听有人在下雨天的时候迷失在山中,过段时间被进山的人发现了尸体;这些人多半不是饿死的,而是冻死的,在潮湿阴冷的雨天,无法及时生火取暖,在森林里,只有一死。 到处湿哒哒的林地里,即便有火种也不一定能生火,况且我身上没有取火的东西。我可坚决不想变成一具冰尸。 大概走了也就十来步,树枝上的小红便滑下来落在了我的肩头;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我。 紧接着一声厉喝"站住";这是络腮胡的声音,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也许是我年纪还小,我在他喊了一声后就条件反射的停住了,可转眼一想之前他两的对话,我脊梁有些发冷,又意识到他刚刚的语气,于是我拔腿就跑。 就在同时,我也听到了后面追来的声音。 我不顾树枝划破我脸、剐在我身上,我就往北跑,小红也跟飞在我头顶,我是不用管它的;我自己跑了,小红也就跑了,我要是被抓住,小红肯定也不会弃我而去。这几年我和小红的感情已经不是当初的一句朋友能够形容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跟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嘴跑在络腮胡的前面,一边追一边喊:"站住,不然抓住你割你鸡鸡"。 这是当年很多农村大人吓唬小孩的说辞,我早就不信了;有我这几年我爹给我的锻炼,我反应和速度都快许多,而且我已经跑到密林之中,利用我身形瘦小灵活钻来钻去的跑,两人和我的距离不但没变小,反而有点拉大了。 就在我心中窃喜的时候,眼前一花,我顺势侧移,但还是晚了一步,左肩被一只大手扣住,这手扣的位置很特殊,扣在了我肩膀穴位处,只觉肩膀一酸一麻左边整个人无法使力;这是个高手。 我没有束手就擒,右脚撩底想来个偷桃,结果他用右脚磕在了我脚底,两脚一触即分,他右手用力一捏我整个人一麻动弹不得。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是一个面庞非常白的青年男子,鼻子很棱,手也很白;可我却觉的他白的有点厌恶,后面的络腮胡和大嘴也追了上来。 "二少爷,此人携有异兽,十分可疑,身后小心……"络腮胡话没说完,小红便从青年男子身后袭来,这次小红飞来没有风,但是它周身红光隐现。 青年男子好像十分自信,头都不回,将我一把推给络腮胡男子,只见他右手一翻一把一米多长的银亮铁管背在了身后。 那是一个一米多长的铁管,一头沿着管子的方向斜斜的打磨,尖端像剑尖一样闪着寒光。 小红利爪滑过了这把银亮的铁管后飞掠向另一边,这青年男子一个腾挪向前避开,把铁管横于胸前,这才发现银亮的铁管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爪痕。男子脸色骇然。 小红从树顶再次袭来,青年男子再次迎战,就这样几个回合,青年男子的铁管上抓痕变多,他一边战,一边喊道:"庄老二,洞子开了,快带他进洞"。 这时候的我已经被络腮胡反手绑好,络腮胡应了一声,便和大嘴带着我,走向了从我跑来的方向。 小红看我要被带走,丢下青年男子,向我旁边的络腮胡飞来,这次小红的双翅间大风吹起,颇为庄观,大嘴吓的用手指向小红"风,风,这鸟……" "闭嘴,快走"庄老二喊了一声。 结果青年男子也从我们身后赶来:"快走,孽畜,休得发狂"。 青年男子挡住了小红,络腮胡庄老二和大嘴一人提我一个胳膊向前飞奔。 这时我已经看不到小红了,大喊:"小红……"随即听到:"叽~"高亢、嘹亮的小红叫声;我心中一沉。 很快我被他们抓到了之前大坑不远处一个新挖的圆土洞子口,前面被大嘴拉着后面被络腮胡推着,也就是庄老二推着我,三个人斜斜的滑了下去。 滑了约莫两分钟,我的脚触到了地面,大嘴打开了手电筒,我才发现下面有一个楼梯,黑幽幽的不知通往哪里。 "老铲,老铲……"大嘴喊了两声。 "喊什么喊,二少爷呢"一个略沉的声音从旁边发出,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少爷这样的称呼,这个称呼我从来没有听过,只是以前李二狗奶奶讲故事时会说起,知道是旧时对自己少东家的称谓;难道这是残余的封建势力? " 第十章穿心脚,踢少年 地下洞子里很黑,大嘴手里的电筒照不了多少地方,听到有声音,大嘴迅速把手电筒照在了声音来源处…… 借着大嘴手电的光亮,我才发现我们旁边三米开外有三个人,而那个叫老铲的人一边说一边收起了手里的一个半圆形,类似于瓦筒状差不多像卷起的铁锨一样的东西。 老铲后面还有两人,有一个年纪比我略大点的男孩子,估计也就十七八岁,恰是少年巅峰年龄,"看什么看,洛阳铲没见过吗?"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屑和傲气。我那时候才明白那个东西叫洛阳铲。 老铲没理会那个男孩,看着我,却问向了庄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老铲和少年旁边还有一个人,不说话,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庄老二和大嘴。 庄老二简单的说清楚了情况,我也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庄老二在放我离开后又抓我;是因为他放我离开后,发现小红落我肩膀上,他看出小红那么乖巧,而且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鸟,便确定我不是一般的人,以防万一,说先把我控制起来再定夺。 说这些话的时候,庄老二给老铲了一个眼神,老铲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事情刚叙述完,洞子上方便有了响动,老铲三个人又缩回了原先的黑暗处,我被庄老三也拉到另一边让我不要出声。他们很谨慎,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咕~咕咕……"前长后短几声特殊的鸟叫从洞口传来,这声音很像鸟叫,仔细听但又不是鸟叫,听到这个声音老铲也用同样的声音叫了声。 没多久那个面庞很白的青年男子从上面滑了下来,面色沉重,手里的铁管也不见了,"二少爷,你这是……"老铲问道。 青年男子没有回答老铲,而是直接怒目看向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是只什么鸟?" 而此刻的我也是怒火中烧,我是来捡蘑菇的,迷路了不说,现在无缘无故的被人捉进了这黑乎乎的洞子里;于是我毫不畏惧的用眼神瞪了回去"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其他人被我这么一问也有点愣住了,而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却穿过人群"啪啪~"打了我两个耳光,顿时我脸颊火热,嘴里也一股腥味。 少年男子用指甲缝污黑的手指着我,声色俱厉地说:"敢顶二少爷的嘴,真是胆大包天"。 老铲轻喊了声"华生,退后"。 少年男子也就是老铲口中的华生,听到老铲的喊声愣了愣。 我瞅中他这个愣神的功夫,愤然怒起,一个戳腿穿心脚踢在了少年男子华生的腹部。 虽然当时我手被反绑着,但是这几年也不是白练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刚刚踢少年华生的时候,感觉他胸前的衣服下面蠕动了几下。 此时的华生瞬间像个虾米一样在地上打滚。 老铲看了一眼华生,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洛阳铲就朝我头顶拍来,顿时,我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杀意。 铲子的速度和力量快的我已经躲不掉了,估计拍到的话我的头就像西瓜碎一地了。 然而,就在铲子快到我头顶的时候却骤然停住。 是络腮胡庄老二一把抓住了老铲的洛阳铲,然后给老铲使了个眼色,"老铲,你先看看华生,留着有用"。 老铲气的呼哧呼哧喘气,哼了一声转身去看像虾米一样卷在地上的华生。 青年男子二少爷似乎也默认了庄老二的做法;于是再次恶狠狠地问我是什么人。 我就将之前捡蘑菇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但他问我小红的事情我却只字不提。 虽然我不知道小红是哪里来的,但我已经把小红当做好朋友了,我是坚决不会说小红的事情。 青年也略微相信我的话了,但我总觉的他的眼睛后面埋藏着什么。大概他看也问不出什么,我年纪又不大,就让大嘴看着我,说了一句只要不弄成残废就行。 其实那时候我虽然有点怕,但还是在这个叫二少爷的人转身时问了问小红怎么样了,结果青年男子不理会我,就转身和庄老二一边说话去了。 不过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发现他背后的衣服破碎了很多处,看来是之前和小红打斗吃了亏,怪不得下来就对我怒气冲冲,这样我反倒对小红放心些了。 就在青年男子刚转身后,猛不丁我的后背就吃了大嘴一拳,我想忍痛准备转身暴起,没想到他更加凶狠的袭来;直到把我打倒在地上,才停止殴打。 我刚舒口气准备起来,结果又引来更重的殴打,感觉这次殴打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更狠,更猛,位置也更刁钻。 打眼一瞧才发现是那个叫华生的少年男子疯了般的打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防护住我重要的地方。 后来他被庄老二拉住,说等下还有重要事情,别打废了,他才停手。 我吐了口带着血沫的口水呲着牙喘气,眼睛瞄了几眼旁边呼哧呼哧喘气的那个少年华生。他用更愤怒的眼神瞪我。 他们商量完,我便被拉起来忍着疼痛跟他们下了那个幽幽暗暗的石阶,这次我被解开了绑着的手,但是被推着走在了前面,后面跟的是老铲,我看的出来,只要我要有二心,他手里那把洛阳铲会毫不犹豫的拍向我的脑袋。 那时候的我虽然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的孩子大,但是真实年龄只有十四岁,心中除了对这帮人的恨之外,居然对眼前的情景丝毫不畏惧,这也许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 那个华生起初对我走第一个好像很期待的样子,结果看我大着胆子往前走,便不屑的哼了哼…… 脚下的阶梯好像是石头凿刻的,两边也是同样材质的墙,这些石头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没走几步路,我就感觉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掉我脖子里了,我瞬间一个激灵。 这东西很冰,很冷,像是冬天的冰碴子突然掉到暖烘烘的脖子里的感觉,我顿住脚步顺手一摸,感觉是一滴冰冰凉凉,油油腻腻,但是好像有股淡淡的香味的东西。 我准备转身问问他们身上有没有滴到,结果,背后被猛的一推,"快点啊!"脚下一个不稳,"蹬蹬蹬……"往下滑去…… " 第十一章石阶梯,油腻雨 下滑了好几个台阶,我才停住,转头一看,老铲呲着牙抱着膀子看我。 刚刚就是他在我背后推了一把,还催我快点。 我感觉脚下的台阶变得格外滑腻,便用手扶了一把旁边的墙壁,然后狠狠地瞪了老铲一眼,正好,瞪的时候又被老铲看到了。 他有些愠怒的顺台阶下来,这时候我又感觉好几滴冰凉的那东西掉到我脖子里和头上。 老铲走到我后面的台阶上站定,居高临下的用手一指我:"你再瞪我一眼试试,我保证给你把眼睛抠下来!" 我站在下面的台阶上仰着头看着他,刚想说我就瞪你了,谁让你推我的;结果一张嘴,一滴那冰凉滑腻的东西掉到了我嘴里。 瞬间冰凉滑腻淡香的感觉充斥了我整个嘴。 这个感觉十分不舒服,低头连连吐口水,一边吐,一边咯痰……心想真是倒霉,被人欺负了,连还嘴的机会都不给我。 老铲似乎也觉察到了异样,摸了一把脸颊,放在鼻孔前闻了闻。 而此时这样的东西越来越多,像是下雨一样的掉下来。 青年男子二少爷他们也走到了我们后面,都发现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 大嘴晃动着手电,看着光柱中的雨滴,"嘿,这地方真是神呐,还能下雨啊"。 他把手电筒照向上面,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手电光顺着墙壁往上看,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任何异常。不过好像有些石头和其他石头不太一。 而且,脚底下似乎越来越滑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冰凉油腻的雨滴的缘故。 青年男子二少爷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指捻着这液体嗅,突然他眸光一亮喊道:"快,上去"。 众人都是一愣,刚下来没多久,怎么就要上去了。而且此时这样的雨滴越来越密集,像是春雨一样,脚底下也非常的滑了,上去好像没那么容易了。 "快啊!"青年男子二少爷像是急了一样,大喊一声,转头往上走。旁边的大嘴或许被二少爷的喊声惊到了,脚步凌乱,转身的时候就摔倒。 庄老二瞪了一眼大嘴:"你小心点,毛手毛脚的"。 大嘴嗯了一声,刚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说:"不小心……""砰~"又摔倒了,这次摔的比刚刚还重,疼的大嘴说不出话,嘴里一个劲的"嘶嘶"。 "脚下变滑了,快,快往上走"青年男子二少爷好像很着急似得喊道。 此时的通道里已经细雨绵绵了,这些雨滴下到台阶上,台阶变的非常滑腻。如果现在往下走,应该连滑带走,很快就下去了。 但是要往上爬,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也使劲往上爬,但脚下滑的像抹了油一样,我手扶到墙壁上一使劲,"砰~"也摔倒了。这墙壁上居然也有了这样的水,变的异常滑腻。 前面的老铲和华生互相扶持着看我,故意跟我拉开了距离,让我离他们远点,那个华生少年,看我摔倒了,在上面窃笑。 他们离我远点,明显是让我不要殃及到他们。所以让他们扶我,是不用指望的。 看着他们的嘴脸,我心中怒气更盛,转念一想,便用手指抠住台阶,双脚平稳着地,手脚同时使力往上爬;没想到这个法子挺好的,比之前的方法稳多了。 我俯身上爬,没一会儿就超过了老铲和华生,虽然这个动作不是很好看,但是速度快。 华生看到我爬的样子,有些呆愣,也许他在惊异我怎么就超过他们了,或许在想要不要和我一样的方式上爬。 华生看的有些呆愣,扶他的老铲示意了一下他,他才反应过来,然后他伸出左手顺手扶了一把墙。 结果"咔嗒"一声,华生顺手扶到的那块石头竟然被按了下去。 老铲脸色惊慌,大叫"别动"! 华生本就在犹豫,听到老铲一喝,身子一抖,按着那块石头,不敢动了。 我感觉情况不对,抬头看了眼还剩四五级台阶了,就又低头,使劲爬了上去。 起身站到初次见到老铲他们的地方,这才发现,当初我被庄老二他们带下来的地方竟染没有一颗雨滴,地面干燥不潮。 然而转身往幽暗的石梯下看去,却发现老铲他们都在绵绵细雨中,上下两个地方,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此时青年男子二少爷也爬了上来。二话不说,拿出绳子扔了下去,把庄老二大嘴还有一个从没说过话的人都拉了上来。 "老铲,接着"他们把绳子扔到老铲手里。 老铲抓住绳子,一把递在了华生右手里"你先上,我按住",说着老铲便按住了凹下去的石头。华生不同意老铲的提议,要让老铲上去,说他自己来。 青年男子二少爷喊道:"谁都一样,快点"。 二少爷的话像是命令一样,华生攀着绳子爬了上来。 下面的雨滴像牛毛一样往下掉,越来越大,淅淅沥沥,台阶上的雨已经成一股股的水往下流。 下面的老铲单手按住下凹的石头,竟然用另一个手将自己的洛阳铲接到最长。然后用一脚踩住长铲,又用一手将二少爷给他的绳子绑在自己腰间。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拿起脚下的铲子,慢慢的用铲头捣着凹下去的石头,将自己按石头的手替换开来,然后双手拿着接长的洛阳铲捣住凹陷的石头,同时在二少爷他们绳子的拉力下慢慢的后退,一步一步的退步上台阶。 周围除了丝丝的雨滴声,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虽然目前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也觉的这里很诡异,这明明是在地下,怎么会有雨滴下来呢,而且还与天上下的雨不一样。 我也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一样,紧张而又好奇的盯着老铲。 老铲也是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手里的铲柄,但是铲头始终捣着那块凹下去的十块。 随着老铲的后退,他离下凹的石块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吃力…… 下滴的雨变得更加密集,石阶通道两边的墙壁也变得非常滑腻,下凹的石快似乎也变的十分滑腻;往后挪动的老铲浑身湿透,撑着长铲的双手也开始抖动……显然,如此长距离的平撑着洛阳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石壁,比之前滑了不少。 就在大家以为通过老铲的慢慢后移,能够退出通道的时候。 突然"咯噔"一下,下凹的石头直接弹出,老铲的长铲从墙壁滑落。"拉"二少爷一声大喊, 众人一起使力,然而此时老铲却大喊一声"啊!" " 第十二章银针雨,火云阵 带着纷飞的湿雨滴,将浑身滑腻的老铲拉了上来。跌倒在二少爷怀里。 也就在这一瞬间,通道中的雨滴竟然停止下落,大家都不明白的时候,都听到了通道里发出了细微的"叮叮……"声音。 声音密集急促,但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好像有亮亮的光束飞过。 从老铲的长铲滑落到众人把老铲拉上台阶,包括雨滴停止,"叮叮"声响起,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快的一刹那。 然而,拉上来的老铲半个右腿却渗出鲜红的血液! 通道中的"叮叮"声音越来越密集,声音越来越大越急促,而且,好像有火星子从通道的石壁上崩出来。 看到火星四射,二少爷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又是大喝一声"快,上";他转身从我们滑下来的洞子边上拉出一根绳子,和庄老二架起老铲,飞一样的往外爬。 我还在愣神之际,他们各自已经攀着绳子往上爬了。 我也管不得其他,攀住一根绳子往外爬,"轰~"我才发现,通道下面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很快往上蔓延,我都感觉到了滚滚的热浪。 没爬几步,我好像已经感觉火焰在tia.n我屁股了。顾不得呛人的黑烟,双手使劲,脚底用力疯狂的往上爬。 爬了少许,感觉不到火焰,但是呛人的黑烟熏的我眼泪直流,前面的人我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听到他们咳嗽的声音。 又爬了一会,我终于在满脸眼泪和鼻涕的刷洗下,隐约看到了洞口模糊的影子。 看到洞口的刹那,我感觉眼泪成股的流,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黑烟熏的。反正眼睛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索性,我直接闭着眼睛摸着绳子往上爬…… 终于,我感觉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明白自己逃出了生天,准备深深吸一口空气,忽然,就觉双肩一沉,被人按在地上反绑了起来。 我侧头一看,在眼泪模糊的双眼中看到是大嘴和华生在绑我,我大口呼吸空气,气急之下挣扎了起来,结果被他们压的更紧。 "哼,怎么,你想逃?"我知道是那个少年华生的声音"真可笑!"他故意嗤笑出声音来。 我刚想开口抗议,结果听到大嘴在我耳边说道:"乖乖躺着吧,别费劲了"。 知道就算我骂他们也没用,搞不好,那个少年叫华生的又会来毒打我,只能躺在草地上恢复眼睛,不断的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等我眼睛和呼吸习惯之后,才发现其他人都在休息,朦胧的月光下,旁边的庄老二在给老铲看腿伤:"这银针射的可不浅啊"。此时老铲的半条右腿上插满了纤细的银针。 庄老二将那银针递给二少爷,我被绑着手行动不方便,只能好奇的挣扎过去看,才发现是亮银色的细针,不借着月光反射看,都看不太真切。 二少爷在庄老二的对面说道:"是的,这是银针雨和火云阵结合在一起的机关阵法"。 通过他们的交谈,我才明白,原来之前石阶上面下的不是普通的雨滴,而是由松脂油和其他油脂混合起来的液体。 这样的液体十分滑腻,而且极易燃烧。液体下滴满整个石阶通道之后,通道变得异常滑腻,如果有人进入石阶通道,在滑腻的时候就会触碰到布满墙壁的银针雨机关。 我当时滑倒的时候,运气很好,没有触碰到银针雨的机关;少年华生在一滑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机关,但是好在当时没有立即抬手,否则我们这些人估计没有一个活下来。不是被银针射成刺猬,就是被大火吞噬。 当石阶通道里的人触碰银针机关后,密集的银针会像暴雨般射出,而此时下滴的油脂雨就会停止。 密集的银针有的射向石阶里的人,有的则会射到对面的墙壁,然而,对面的墙壁上又镶着黑色的火石。 火石在银针的击打射击下生出火花,火花点燃石阶通道中的油脂引燃大火,烧死里面的人。这又是火云阵! 设计此机关的人将银针雨和火云阵结合起来组成了通道中的机关,一般进去其中的人很少生还! 我听着庄老二和青年男子二少爷的讨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短短的半天,我竟然和死神擦肩而过。 我也终于明白这通道里面是这么回事,心里惊异的同时也暗暗赞叹设计建造通道的人,居然有这么高超的技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机关,心中不免紧张感叹。 大嘴也在一边听的出神,喃喃的说道:"那出银针雨的时候,为什么下滴的油脂会停止,要是下不停,浇在火上,火岂不是更大……" 庄老二看了一眼大嘴:"你懂啥,下落的油脂太密集,银针刚打在火石上的火花太小,密集下滴的油脂会扑灭刚刚产生的小火花,所以在银针射出的同时,下滴的油脂必须停止,这样小火花才能更快的燃烧成大火"。 大嘴似懂非懂的扎了扎嘴:"二哥啊,这事也太险了,我还以为这次……" 大嘴话还没说完,就被络腮胡庄老二踢了一脚:"赶紧休息,天亮前下洞"。庄老二一边对大嘴说,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二少爷。 大嘴也看了一眼二少爷,闭嘴不言,搓了一把黑乎乎的脸,找地方睡觉了。 庄老二给老铲拔出所有银针,上了药,说这银针无毒,没有伤到骨头,让他好好休息。我有些失落的看着远方,暗夜包裹了一切。除了那少年华生守夜,所有人都休息了;其实华生守夜守得最多的是我,我被反绑着,却永远在他的视野里…… 洞口里面的黑烟慢慢的变淡,但我心中却还是有些兴奋和期待,因为终于上到地面上了,上到地面,我的希望就增加,希望这个时候能够听到小红的声音,或者看到我爹带着村里人来救我,这样,我也许就不用再下这个黑洞口了…… 可直到黎明再次下墓之前,我的希望全部落空,根本没有等来小红或者我爹他们……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当时为什么没有等来小红和我爹他们…… " 第十三章火焰彩虹,探路鼠 睡梦中的我突觉屁股疼痛,乍一疼痛,使我忘记了自己所处环境,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结果才想起来我双手是被反绑着的。 旁边站着华生蔑笑的看着我"下墓了,还睡什么睡"他朝我轻蔑的说道。 然而屁股的疼痛提醒我,刚刚是他踢了我,我想走近点还他一脚,结果我还没动,华生却一脸警惕的伸出拳头看着我,估计他被我之前的一脚踢怕了。 "砰~"就在我专心看着华生准备较量一番的时候,屁股上又挨了一脚。"看什么看,下墓啊!"是老铲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彻底的愤怒了,就算现在绑着我,我也要和这两人干一番,我转头看着老铲,发现他走路好像比较正常了,估计受伤的腿好了很多。 行,你不是腿好了么,我就再给你点感觉。我这么想着,呼哧呼哧的盯牢两人,谁知老铲却比我早动手了。他左手虚掌推出,我往一边避闪,却被他突来的右手一把就捏住了我的脸颊。 脸颊捏的生疼,疼的我张开了嘴,不能说话,只能吱吱呜呜的胡乱言语。 可能是这个声音让旁边的其他人听到了,"行了老铲,你跟一孩子较劲什么"我身后传来络腮胡庄老二的声音。 "哼,一个死人而已"老铲恶狠狠的盯着我说了一句。 络腮胡庄老二过来拉开他的手"行了行了,干正事"。 就在庄老二拉老铲手的时候,我朝着老铲受伤的腿上就是一脚。 毕竟是受了伤的腿,老铲的老脸瞬间变红,但却没有吭声,不过他眼睛瞬间睁大,咬牙又伸手向我捏来。 就在这时,庄老二却把我推了一把"嘿,你赶紧下墓吧"。说完这句话,他又推了我一把,我就又被推到了黑乎乎的洞子里了。 "下啊!"就在我洞口发愣懊恼之际,老铲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我不想下去,可没想到后面又是老铲跟来。这洞子就只有一人身体大,出是出不去了,下面就一条路,跑也跑不掉了,我生气的踢了几脚洞顶,上面的土簌簌下掉,似乎在嘲笑我一样…… 感觉后面来人了,肯定是老铲,我不多想,屁股一挪,往下滑去…… 当我到洞低的时候,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阶梯上的火焰还未彻底熄灭,一朵朵黄色的火焰静静的在台阶上摇曳,尤其靠着墙根的黄色火焰,像极了一朵朵的烛光,整整齐齐摇曳在漆黑的通道里。 就连每级台阶的根部,都是一排排的火焰,静静的燃烧,悄悄的绽放…… 这还不是最让我震惊的,震惊的是在所有的火焰上方,形成了一个从台阶下面弯曲而上的拱形火焰彩虹!一头消失在眼前的台阶上空,在这黑乎乎的通道中非常美丽。 这种彩虹在我六岁的时候看到过,当时盛夏,好久没下过雨了。太阳高照,天边有很多白色卷云,卷云旁边有一片彩虹,那就是火焰彩虹。 幼小的我不认识火焰彩虹,还以为是普通彩虹,一直呆呆的盯着看,我爹看到了就告诉我,那不是一般的彩虹,叫火焰彩虹,一般的彩虹只有下过雨才会有。 那天我看火焰彩虹直到看的眼睛发酸,才肯罢休。等到我再次抬起头看的时候,火焰彩虹已经不见了。从此我便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么美的虹。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地下通道里竟然看到了如此美丽的景象。它一头从通道石阶上空拱起,一头消失在通道底部,中间部分像又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漂亮极了。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美景,都不敢动了。 "哇,这……"大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又说了句"美啊~";大嘴似乎很像感叹下这美景,结果就憋出两个"美啊",确实很美!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大嘴,感叹完后仍然在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二哥,这啥啊?"大嘴又说道。 "下面的是残余的火焰,靠近墙根角落处的油脂还没有烧完,所以还在燃烧。"庄老二眼睛盯着面前的景色,愣愣的说道。 "不,不是,二哥,我意思是上面的这……"可能实在太美了,大嘴的表达似乎都不是很清楚了。 后面从来不说话的那人突然上前两步,用手指着面前的景象。 青年男子二少爷看了一眼那个人,说道:"这叫火焰彩虹,天空中很少会有,对么?" 那个从不说话的人使劲点了点头,显然,他是认识火焰彩虹的。 只有旁边的老铲和华生好想看的不太耐烦,瘪瘪嘴,打量着通道。 "二少爷,开始吗?"老铲恭敬问道。 青年男子二少爷没有说话,站着看了一会,才把手一挥。我知道,这美景马上就没有了…… 老铲立马从后面拿出一个软皮袋子,袋口朝下,一拉口袋绳子"哗"一袋水直泻而下,通道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火焰彩虹也慢慢融化,通道里的火焰遇到水后竟然没有迅速熄灭,而是顺着下流的水向下滑去。聚成一朵朵烛火,摇曳下滑。 看着火焰没有熄灭,华生也从后面拿出一个同样的袋子,"哗"又是一袋水直泻而下。 很多下面的火焰聚集到一起极速下流,上面的火焰彩虹也融化的更快了。 就在大家觉的火焰就这样慢慢消失的时候,蓦地,地下火焰居然聚为一颗大火焰"腾"的一下消失在通道深处。 而同时,通道空中的火焰彩虹也"咻~"一下,蹿到了通道深处,消失不见。 大家同时都一怔,不过青年男子二少爷随即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华生。 华生把手伸到怀里摩挲了几下,将手拿出来的时候,居然先跳出一个灰色的毛绒绒的活物,放到地上我才发现是个老鼠。 "去吧"华生朝小灰鼠喊了一声,那灰色的小鼠在华生旁边转一圈爬下了台阶。看我在盯着小灰鼠看,华生像是挑衅一样的瞪了我一眼。 那灰色小鼠扭了两下头径直往黑乎乎的阶梯下面爬去,爬的不快,但是好像很警惕一样,总是抬头嗅一嗅通道中的空气。 看着这小灰鼠,我也想起了我的小红,要是小红在,我至少有些把握。 " 第十四章破阵法,下阶梯 看着往下爬的小灰鼠,又看了一眼向我挑衅的华生,我从心底里鄙视了一眼华生,不就一只小灰鼠嘛,有什么得意的,在我小红面前简直是微不足道!拿只小灰鼠得意什么。也许是小孩惯有的心理因素,都会这样去比较。 不过那只小灰鼠在华生的指挥下,顺利的爬下四五级台阶后,居然拐到一个墙根下吃起了地上的油脂。 少年华生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又喊了几声,那小灰鼠抬起头"吱吱"叫了两声,像是抗议似得,又低头吃起了油脂。 华生急的脖子都红了,急忙催喊,可那只小灰鼠就是不动…… "嘿,华生,你这小鼠不听你的啊,哈哈哈哈"大嘴在边上笑了起来,庄老二络腮胡抖了抖也咧嘴笑了下。 我看有人笑,立即把憋了半天的笑,全笑出来了,哈哈哈……当真是爽快! 在大家的哄笑下,尤其是我的狂笑下,深深地刺激到了华生,他显得愈加着急。 他拿起自己手里的精铁洛阳铲,迅速接长铲柄,用加长的精铁洛阳铲朝小灰鼠肚子上一震,小灰鼠叽叽两声,又按照华生的意思往下爬…… 少年华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下爬的小灰鼠继续指挥了起来。 谁知这小松鼠爬到中间台阶的时候又去吃油脂了,任华生怎么驱赶都没有。 看着华生尴尬又着急的样子,我心里顿时乐了起来,很想再大笑一场!起初放个小老鼠还跟我得意个什么劲,你放就放,老是跟我作对,想想就气愤! "换,别被一只探路鼠延误了事情"青年二少爷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才明白这种老鼠叫探路鼠。 华生应了一句,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探路鼠。这只明显比之前的听话,很快就爬了个来回,跑到华生怀里"吱吱"的叫着。华生好似能听懂那只老鼠说什么似得,对着二少爷说了声安全。 二少爷马上吩咐道:"按计划行事!" 接着,我猛地就被老铲一把抓到了他面前:"识数么?"他有些凶的问道。 我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老铲不耐烦地对我说:"下面是三元归一阵,踩第三个台阶,懂了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庄老二过来:"你这样说他怎么听得懂呢"。 络腮胡庄老二拉着告诉我说,下面是个机括阵法,下去的时候,只需踩第三个台阶,其他台阶不能动、不能碰,等到在第三个台阶上站定之后,再从脚下台阶数起,踩到第三台阶上,依次类推;直到走完这些台阶。 我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也明白了我肯定又是第一个下去的人;心里一阵懊恼,大声的问道"要是我数错了,或者踩到其他台阶呢?" 络腮胡庄老二咧着络腮胡一笑"哼"了一声,不再看我。 老铲一亮那把亮铲:"你踩错的时候,就是我铲下你脑袋的时候!"他更加凶的对我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亮铲,脸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一惊;这老铲心狠手辣,绝对不光是说说…… 果然,还在我思索的时候,就被老铲推到了台阶最前面。 站在黑乎乎的通道前面,我心中十分忐忑…… 我明白,他们都在后面看着我,要是我有一点点异动,不光是老铲的铲子,还有华生的铲子,其他人的招数都在等着我呢。 但我的面前可是银雨阵和火云阵,我可不想像老铲一样,全身都扎满细针,浑身是血。 前面的路对我来说,就是在刀尖上起舞,一不小心就完了! 我非常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台阶,觉的眼前的不是台阶,而是火海。 突然,我觉的我后脖颈一凉,有东西放到了我的脖子上。"快点,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华生对我说着,我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那把钢铁精铲对准了我的脖颈! "嘿,他要是还不动,你就动手,然后,咱们自己下去!"我听到了老铲幽幽的语气。 我感觉自己被逼的快要爆炸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面有六个人看着,我肯定是跑不掉。前面要是按照二少爷的方法下去,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我掂了掂脚尖,一个纵身跳到了第三个台阶上! 有没有触动所谓的机括,我不知道,我只觉的浑身都是冷汗。后面的他们也都悄然无息的看着我的脚下,尤其二少爷,他微闭着眼睛,像是在细听什么…… "继续"二少爷还是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我又往下跳了三个台阶,"继续,不要停",二少爷睁开眼吩咐道。 我接连下跳,跳了几次后面没了声音,转头看去,他们都跟了下来。 他们也下了台阶,说明我走的没问题,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此时听到旁边有声响,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那只贪吃的小灰鼠,它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吃油脂。这只探路鼠虽然贪吃,但是看着还是有点可爱,这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小红。 后面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老铲快跟上来了,我又继续接着往下跳…… 少许,忽然听到"叮"一声,我转头看去,才发现是那个华生,此刻,他举着那把钢铁精铲,铲头上插着那只不听话的小灰鼠,小灰鼠被铁铲穿透,但还没死去,在铁铲上"吱吱"乱叫…… 华生盯着那只探路鼠,咬牙切齿地说道:"养不熟的畜生,要你何用!" "吧唧"他将那只探路鼠甩到脚下,冷笑着,缓缓地用脚踩了上去,"叽"一股红血,从他脚底滋了出来…… 他踩死那只老鼠,抬头看向了我,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一样,盯着我斜嘴讥笑一下。 "华生,好好的探路鼠,你弄死干啥?"庄老二在华生后面第三个石阶上问道。 华生盯着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养不熟的畜生,弄死,算便宜它了" 老庄一愣,又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东西不光能探路,还能当口粮",庄老二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探路鼠,接着说道:"弄都弄死了,赶紧走吧。" 华生终于不再盯着我了,低头往下走。这时,庄老二却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 第十五章再生疑,尽通道 终于,在我带领下,所有人安全的走完了这列石阶,在我们面前是个直角的拐弯,拐弯后,又是一个同样幽幽暗暗向下的石阶通道! 这个通道和之前的通道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是黑色,有些阴冷和潮湿……可能是现在已经离地面更加远的缘故,我这样安慰了下自己。 在二少爷的命令下,华生又将探路鼠放了下去,不过这次探路鼠的速度飞快,一溜烟的从下面台阶飞奔上来,"吱吱"叫了两声,迅速的钻到了华生的怀里。 华生从怀里掏出探路鼠,那探路鼠似乎有些发抖,华生皱着眉有些犹豫:"应该,没问题吧!" 老铲站到旁边,左右看了看探路鼠:"嗯,应该没问题,只是可能受了些惊吓。"说完后,他望了望二少爷。 二少爷大手一挥,我又被老铲第一个赶下了通道! 确实,这个通道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越往下走感觉越是潮湿,空气中我还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腥味。 我知道我家是在鄂豫陕交界的豫西南地带,河水流域多,但现在也还应该是在山上,怎么会这么潮湿,还夹着腥味;众人都警惕下行。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听到后方"额……"一声,所有人一顿。 原来是那个华生受到惊吓,叫了一声,看来吓的不轻,因为他那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挤压发出来的一样。 大嘴咧嘴笑了笑,用脚碾着一条小蛇"华生,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一条小蛇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这里这么安静,突然有湿哒哒的东西掉你头上你不紧张啊"华生尖声狡辩道。 青年男子二少爷不理会这些,发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大拇指大小的黑色小孔,有的小孔下方还有黑色腥臭的液体流出来,他晃动着手电筒在看那些小孔。 这个时候跟在队伍中从来没有说过话的那个人突然伏身贴地,像是在听什么,然后站起来用手一边向二少爷比划一边看向了我。 原来这个一直不说话的人是个哑巴啊!他比划就比划,干嘛看我,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果然,哑巴比划完后,二少爷一把扯住我的领子,揪住我,一脸凶狠的问我:"说,他们是不是你引来的?" 我一愣,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然后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你在说什么,我引什么了,啊……"他扯着我的领子,我极度的不舒服,对着他抓我的手臂又撕又扯。 庄老二走到前面来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二少爷的胳膊,二少爷有些厌恶的放开了我的领子顺势还推了我一把;然后庄老二对着我说"你是说后面的人不是和你一伙的?" "废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被你们带到了这里,什么就后面的一伙人?"我有些冰冷愤怒的说道。暴怒的情绪有些恢复。因为就在二少爷放开我的那一刹那,我似乎觉的自己要冷静。 我也明白了,这伙人明显是搞错人了,他们或者是发现我可疑,更或者是看到小红起了猎心。而现在后面又有人跟到了这里,所以他们更加怀疑是我的引来了后面的人。 怪不得那个哑巴听到后面的动静,在给青年男子二少爷说的时候还看向了我。 我现在必须要再次说明我的情况,当然小红的事情我依旧不说,因为它是我朋友。 其次我必须要想办法脱离他们,他们身手都不错,而且又这么谨慎,再加上这地方又这么奇怪。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肯定在进行什么秘密的事情,和他们在一起绝对不安全。他们对我的态度又极其恶劣,明显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目前至少后面应该还有一群人,和他们不是一伙,应该还是对手。 这也是一个十四岁孩子最直觉的判断。 想明白这些我就开始给他们的头,也就是青年男子二少爷,再次说明了我的情况,前后两次陈述几乎没有差别;二少爷和庄老二好像也开始慢慢相信我了。两人嘀咕了一会,确定先不说这事,现在快速前行。 这时哑巴又爬在地上听声音,然后一脸紧张的催促我们,明显后面的人更近了。 二少爷他们好像开始有些相信,这事应该跟我无关,便准备快速往前,可我告诉他们我怕蛇,能不能不要让我走在最前面。 听到这话,反应最快的是跟在我后面的老铲,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朝我屁股一脚,踢的我一个趔趄……踢的不疼,但还是被踢趴在了台阶上,台阶湿滑,我还朝前滑了一段距离。我听到了华生在后面嘲笑的声音。 我其实不是怕蛇,我只是开始仔细观察起了周围,这阶梯下面谁知道有什么凶险,他们让我前行,明显就是让我探路。 老铲对我所做的一切,其他人好像没看到一样,没有一点反应;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里几乎不对他们抱希望了,既然我都到这里了,还能指望他们放了我么?心一横,我就想: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必须要离开! 被老铲一脚踢倒,我慢慢的爬起来,故意磨蹭了几下,结果刚爬起来就被他们推推搡搡的往前走,我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便故意走的很慢,我可不想冒冒失失的第一个送死,走在第一个,和第一个送死,这是两个概念! 他们明显很急,怕后面的人追来,一个劲的催促我,让我走快点。 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钟,墙壁上方的黑洞也越来越大,黑洞中流出来的黑色液体也越多,那向下的液体,像一个个哭泣的泪痕,阴森恐怖;湿滑的台阶也像是提醒我一样,下面的路不好走…… 终于,我们好像走到了这个通道的底部,面前是一池不知道深浅的黑水,灯光照上去显得它更加漆黑。 看到黑色池水,我本能一顿,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老铲又推了我一把。 我惊骇的甩动双手想止住向前的身体,或者希望能够抓住什么,可旁边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脚踏到了水池中。 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我全身,幸好,黑水刚刚淹没我的脚踝,脚底应该是一层淤泥,有点软,有点滑。 我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了大概五十多米长,就到了通道的尽头,前面是一堵石墙,两个墙角处只有两个巨大的石头乌龟,我们好像走到了走到了路的尽头。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都在打量周围的东西,一个个敲打石墙,像是在,找路? " 第十六章石墓门,遇冤家(一) 眼前的路似乎已经到了通道的尽头,根本就没有路了。 就在大家都敲敲打打,左右查看,看着周围情况的时候。 突然,后面的哑巴"额,额啊啊……"的喊了起来。 他一边喊一边在水里跳,还不断用手撕扯着右腿,而他的裤腿下面像是有鼓起的东西在游动。 旁边哑巴旁边的庄老二一把抓住了鼓起的东西,连着裤子撕了下来,才发现是刚才掉华生头上的那种青色小蛇,它愤怒的长着大嘴,露出绕动的红信子和尖牙上的绿水珠。 "这蛇有毒"庄老二喊了一声,然后略带疑虑的说道:"怪不得探路鼠那么惊慌"! 庄老二的话刚说完,他眼前的哑巴突然又跳了起来。 这次是两只脚踮着脚尖左右互换的跳,像是烧红的烙铁上跳动的鸭子一般,一边跳一边还指向后面黑水啊啊的乱叫;接着身子一挺"吧唧"直挺挺的倒在了水里。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身后黑色的水面上居然有很多小蛇仰着头向我们游来。 远处我们走过的台阶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这种小蛇。 这些小蛇都是从两边墙壁上的小孔中钻出来,掉到台阶上,爬到黑水里,向我们游来。 此时还有很多青色小蛇不断的下掉;软哒哒的朝水中扭来。它们像是集结一样的朝我们涌来。 此时面前的青色小蛇变得异常凶猛,看到我们长嘴就袭击,或者直接往我们脚下游来,向钻进我们的裤腿里。 "快,老庄、老铲对付,其他人找出路"二少爷一声令下,老庄早已经握着银亮匕首斩了两条青色小蛇。 老铲加长了的洛阳铲,像打高尔夫一样,一铲子就打的青色小蛇头稀碎,黏黏糊糊的液体溅了一裤腿……他们两人护在其他人身后。 二少爷在墙上敲敲打打,大嘴围着两只乌龟查看,少年男子华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警告我别动;然后坐下来去检查哑巴情况。 刚刚老铲给哑巴打了针,让华生照顾,但是现在的哑巴一嘴白色泡沫,脸色青紫,瞳孔涣散放大;按我的看法,这人显然已经是没救了,就算是我爹在,也没办法。 看在眼里,可我心中也是一紧;这里异常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眼前的哑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前面没被银针射死,没被火烧死,已是万幸啊。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着出去! "找到了没,这东西越来越多了"老铲手中的铲子舞的残影一片,这些小蛇不但变多,还变大了,已经有几条小蛇躲过两人的防守,冲到我们的脚下,被少年华生银亮的钢铁铲子解决了。 我可不想被它们咬到,慢慢的往石墙根移去,少年华生忙着打脚下的蛇,也没发现我的异样。 现在所有的人都又些慌,我是不是应该逃跑,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望了望眼前的蛇潮,我根本没有把握。 后面台阶上不但有蛇潮,后面还有另一帮人。 要从原路回去明显很危险,但前面又没路,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沮丧……脚下溜来两条小蛇,张嘴露牙,我撩起一脚爆头两条。 这一幕正好被二少爷看到了,"别傻站着,看看机关在哪里",他对我喊道。 "我哪知道机关在哪里,我要知道早跑了"我嘟囔了一句观察着周围。 除了两个石乌龟,就是光滑的墙壁,哪有什么机关。 "找到没,快顶不住了"老铲喊了一声。 我转头才发现他面前居然立起了一道蛇墙,那些蛇互相缠绕着,不管不顾的往前爬,很多蛇立起长长的身子疯狂的向前扑。老铲一铲子轮过去四五条蛇成了两截。 这种情况下,大嘴和华生也先过去挡蛇了。 二少爷眉头一皱"坚持一下,我尽量快"突然间他眼睛瞪大,大声喊道"……小心!" 空中一阵腥风,一条粗长黑影扭动着从上空掉了下来。 "哗"激起了很多水花,有些小蛇都被震的飞了起来! 黑暗中露出两只幽幽的绿眼,一个一人多高的身躯,一丈多长的身体,吐着嘴里的信子,张口就吸。 "嘶……"一阵腥风挂起,我都不受控制向这黑影挪了两步。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青色蟒蛇,蛇头正中心有一条火红的细线! 它那长着火红细线的巨头差不多就在我三米之处! 它用幽幽的绿眼盯着我,红长的信子在空中震动。 这是一条很大的绿蟒,浑身青绿,在昏暗的地下,居然能泛出一丝青光。 只是它的尾巴上好像有个鼓包,看上去比较别扭。从它上面落下来的时候,全部的人都紧张了。但是,它的两只三角眼却一直在盯着我! 众人一阵惊愕,不明白这蛇为什么只看着我,我也纳闷,它为何只盯着我看。 为了确认它是不是真的盯着我看,我向左边移了两步。 这绿色青蟒的巨头也向左边微微转动;我心下大骇,生出了向后跑的念头。 谁知,瞬间它那粗长的尾巴就向我当头砸来! 这时我惊慌的快速一闪,"砰……"地面一阵摇晃,我堪堪避过。 谁知它居然又一扭,巨尾拦腰袭来。 我只能冲向面前石墙,蹬墙上去然后后空翻落地,蛇尾带着一股腥臭,擦着我的后背甩过。 躲避了巨蟒的两次袭击,我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了。 巨蟒突袭不中,居然仰起头,张开巨口,露出四颗尖牙,像是长啸,却没有声音,但我又好像听到了一声尖啸。 蛇会长啸吗? 在我疑惑之际,那些青色小蛇居然齐齐退开,扎堆在台阶上,缠挂在石墙上,飘荡在黑水中,挺立的,耷拉的……它们居然停止了进攻,将我们围了起来,好似是对我们没了兴趣,但又好像是一副吃定了我们的样子…… 其他人发现蛇群停止了围攻,二少爷和老铲对视了一眼,手一挥,他们便去找机关了,少年华生也蔑笑着走过了我的身旁,因为此时的青蟒只盯着我一个人。 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拖住青蟒,争取时间,它们去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管我死活,他们要的只是时间。 十四岁的我也终于明白了庄老二为什么不让他们杀我了,在这充满危险的地下,我就是活脱脱的肉盾,活生生的靶子,试路的先锋,喂兽的活rou! 很快明白了这些后,我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要想活着出去,我就必须要认真积极的面对这些危险,战胜危险,我才能有机会活着出去。 青色巨蟒可不管这些,巨大的蟒头快速朝我探来,我转身就跑。 蟒头没有咬到我,还没等我喘口气,左边的青色尾巴又扫了过来…… 蟒蛇攻击凌厉快速,我腾挪闪躲,翻跃进退…… 就在我艰难躲避青蟒攻击的时候,忽然发现华生少年在一边窃笑,于是我计上心来。 后面青蟒在不停追我,我突然改变方向,跑向了华生少年…… 华生也发现了我的目的,笑脸一僵,也转头就跑…… 昏暗的地下便出现了青蟒追我,我追华生的场面。 还没跑完两圈,忽觉后面一股腥臭的热风,转头一看才发现青蟒大口离我不远,连它口中喷出热气都吹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来不及多想,一低头,速度陡然加快;然而就在我拼命加速,边跑又边往后瞧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前面华生少年的后背…… 可能是我看到青蟒的大口后确实紧张了起来,所以就拼命的加速,结果忘了前面跑的华生。 华生一直用之前的速度跑,没想到我突然加速,我又正好没注意到和他的距离,他就被我撞翻扑倒在黑水里。 就在这个间隙,四周的小蛇居然像浪潮一般涌向了倒在地的华生。它们反应迅速,速度极快,很快淹没了倒在水里的华生。 我急忙侧翻,躲过青蟒;然后整个地下便响起了华生的惨叫。 他挣扎着抬起头剧烈惨叫,双臂无意识的挥舞,手中的钢铁铲子胡乱甩动,头上,胳膊上,腿上,都缠满了小蛇,就连他的脸颊上都扎了好几个小蛇,死咬着他的脸颊不松口…… 而就在他大声惨叫的时候,一条细蛇"嗖"的钻到了他的嘴里…… "叽叽……"叫了两声,我看到了华生怀里那只探路鼠瞬间被几条青蛇撕裂,分食。 仅仅一分钟不到,他就彻底不动了,随后便彻底被蛇潮淹没。 "华生,我的儿啊"老铲在身后狂叫,好像要扑过来。 却被庄老二他们拉住,因为我的面前还有青色巨蟒正在虎视眈眈。 在华生倒下前,他那把银亮的精铁铲子正好甩到了我的脚下;在老铲愤怒的狂吼中,我捡起了那把铲子。不是为了报复蛇潮中的华生,而是为了我自己能够活下去,因为,青蟒又冲了过来,我需要这把精铁洛阳铲…… " 第十七章石墓门,遇冤家(二) 面前的青色巨蟒又扭动着身子朝我冲来,我攥着手里的铲子和它缠斗在了一起…… 我将一米多的铲子舞的虎虎生风,然而却发现打在蛇头上效果不大,我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体形和十六七的孩子差不多,力气也不小。 但是这蛇头上面好像有层硬甲一样,打上去震的我手疼,而它的反应却不是很大。 这些小蛇从青色蟒蛇旁边绕行而过,向前冲去,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这倒方便了我和青蟒的打斗。 我发现打在蛇头效果不大,我就打蛇身中间的部位;虽然我速度快,身形灵活,但是蛇身中间也有甲,而且在中间更容易受到蛇头和蛇尾的攻击。 所以转身几个腾跃我就对着蛇尾那个凸起来,看上去怪异又像是一个鼓包的地方一个平刺。 "噗嗤"洛阳铲竟然刺入了一半! 而且还感觉铲头碰到了硬梆梆的东西,就在我一愣的时间里,青色巨蟒受痛一个直挺,扭头就咬,速度极快,已经冲到我眼前,我已经来不及躲避。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眼睛一闭"啊~……"奋力向前刺出了铲子,只感觉浑身一震,面孔热臭…… 十四岁的我,说一点害怕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当时的我只觉得整个右胳膊温热,滑腻,面前一股浓浓的腥臭…… 睁开眼才发现,巨蟒的嘴就离我鼻尖一拳的距离。 而我整条胳膊也全部插在巨蟒口中,一脸粘液,巨蟒的三角眼慢慢闭合,它的蟒头上斜露出了我手中的半个铲头。 青色巨蟒竟被我一铲子戳穿了整个头颅! 我紧张的哆嗦了一下,缩回了胳膊和铲子,巨大的蛇头也缓缓倒下……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巨蟒竟然被我杀了。 我站在青蟒头前面发呆,这么大的一个东西,竟然受到我的攻击,尾部吃痛乱了方寸,直直的翻身跃来,被我手中的铲子刺死。 就在我震惊之际,突然发现巨蟒嘴角含着一个绿色的圆丹滴溜溜的转,感觉很好看;我就用身体挡住其他人视线,快速的收入囊中。 其他人老远看到巨蟒软哒哒不动了,都表现出微微的震惊,毕竟这是一条蟒蛇,居然被我一个看起来十六岁左右的小孩给杀了,确实有一丝的诧异和不解。 我无暇理会这些,顺着蛇身去看刚刚洛阳铲插过的蛇尾上的口子,把手伸进去,温热滑腻,黏黏糊糊,指头还碰到了蛇骨,我浑身发麻。 我忍着不适,摸到了一个扁扁的,硬邦邦的东西。不像是骨头,不然也不会让我在刚刚那么严峻的时刻分神。 摩挲了一会,从斜后方的方向抽出了一把腐蚀了的长刀。 长刀刀刃已经腐蚀的都快认不出来了,刀柄连接处被蛇身分泌出来的液体长时间包裹,拔出来后就粉碎了,就剩一些刀身,我提在手里。 很明显,这条蛇之前被人攻击过,我忽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 来不及仔细欣赏,因为我和蟒蛇战斗的地方到石墙有些距离,此时的二少爷他们周围也有很多小蛇,我忽然觉的机会来了,就在此刻! 我豁然转身向来时的台阶跑去! 对,我要原路返回,顺着台阶往上爬,就是现在! 我激动的往回跑,心中窃喜,虽然危险,但起码熟悉路径!这些人明显不是好人,现在华生又死了,虽然不是我杀死的,但是我也有点原因;刚刚那老铲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不能再和他们一伙了。 再说后面有一批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伙,二少爷他们不是好人,那么后面的人有可能就是好人。所以我决定从原路快速跑出蛇潮! 我找蛇少一点的地方单脚落脚,然后另一只脚快速再落地,这样双脚替换奔跑,双手各持铲子和锈刀,一路斩杀跑向台阶。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越往前跑,青蛇居然越多,而且个头还越大! 我越跑越惊讶,但速度仍然不减,我想,也许跑过这些蛇,后面就没了,毕竟来的时候是没有蛇的。 但是,就在我冲上十几级台阶后发现,前面台阶上的蛇已经不是铺在地上一层两层,而是一堆一堆的,很多都绕着疙瘩在缠绕扭动。 不仅如此,两边的石墙上还在往下掉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蛇的中间我看到泛着绿光的六七只眼睛! 应该是六只,蛇的眼睛是双数,我没看清楚,但好像也许是七只,可能另一个眼睛被什么挡住了。反正有好几条大蟒蛇!这没看错! 我瞬间一阵冷汗,虽然隐约没有刚刚我斩杀的那一条大,但我不相信我还有好运气能够再斩杀这几条大蟒蛇。 我更无法预知这几条蟒蛇后面是否还有大蟒蛇,所以回去的路瞬间变成了更加未知充满危险的路。 我没多想,借着冲力反脚蹬墙,转身又向黑水处跑去…… 当我快跑到石壁前时,闻到了浓浓的雄黄粉味道,浓烈的雄黄让附近的青蛇变的暴躁不已,雄黄外面形成了一堵蛇墙,庄老二看了看二少爷,扔给我了一个火把,我用火把开路走到了石壁前。 果然,我刚跃过蛇墙,老铲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就把我提起来了。"老子要杀了你!" 他目眦尽裂的转头向华生死去的方向吼道:"我的儿,我要给你报仇……" 他们这么多人,我没敢乱动,只是冷眼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 庄老二在二少爷的示意下,拦住了老铲,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老铲,不要冲动,还有用,二少爷答应你,出去随你……" 庄老二很小声说,但是我却清晰的听到了。 "啊~……"老铲像是发疯的公牛一样,把我平推了出去。老铲用力极大,我落地后余力还在,噔噔噔噔后退……后退中我看到了旁边已经死透了的那个哑巴,也许是心中一个紧张,忽觉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一个石乌龟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音让二少爷马上盯住了我的屁股,赤果果地盯着。 这声音我也听的清晰,便茫然的又抬起了屁股"轰……"后面的石壁竟然摇晃着升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亲自触碰机关,也是第一次看到墓室! " 第十八章紫蓝海,红棺椁 上次触碰机关的是华生,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堆枯骨了,没想到这次的机关竟然是我打开,这也确实是我第一次亲手接触到机关。 门开了,我还没看清楚,就被扑过来的老铲狠狠的推了一把…… 老铲这次推我的力道很大,而我刚刚又是激战,又是奔跑,本来就很累了,且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反应也有点慢;被老铲推了一把,谁知机关门后面是个台阶,我一个踩空就滚了下去。 台阶好像是十几级,反正我是直接滚到了底部,一点儿也不客气! 浑身被硌的疼,头都有点晕,感觉周围有东西,便在黑暗中摸索,像是硬的棒状物,很像剥了皮的枯树枝。 摩挲中忽然右手中指钻心的疼,后面的手电一晃,我发现右手中指被一把小剑划破;它通体暗黑,只有黑色刃口处散发着丝丝寒光,剑体二指宽,翘着剑锋静静的躺在地上,我的中指就是被剑锋划破。但好像,剑锋上没有鲜血,可能是太黑,我没看清楚。 我听到身后有人走来,迅速收起了小剑,塞到袖口中。 "嘿,小子胆越来越大了,在蛇堆里跑个来回,现在又爬到了枯骨堆里,还一点都不害怕啊"大嘴的声音幽幽从后面飘来。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自己爬在一堆死人骨头里,刚刚硌我的就是这些骨头! 我爹在教我医术的时候,带我看过些骨头,但都是动物的,像这么多的人骨头还是瘆得慌…… "砰……"石墙重新关上,吓得大嘴也一哆嗦"让开让开……"他咽了口口水,大声嚷嚷着掩饰自己的胆小…… 台阶上和台阶下面都有很多的枯骨,枯骨中间几个不同样式的皮包已经腐烂,旁边有散乱的金银珠宝。 大嘴眼尖,一眼就盯住了一块金锭,"哧~"一下,一块金锭就到手了,他也不管上面的尘土就装了起来。又准备弯腰再捡,乐的嘴都咧到耳根了…… 他本来就嘴大,这一开心,满脸就剩一张嘴了。 就在大嘴的手再次刚触到一块金锭时,突然他的手电筒灭了! 眼前一黑,大嘴一愣,满脸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大嘴条件反射一般的直起了身子,手里的电筒又亮了。 大嘴呼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滴妈啊,可别吓人啊"。转头一看,老铲和庄老二他们也过来,他迅速又弯下腰去捡金银锭了,而这时,他手里的电筒又灭了。 也许是老铲和庄老二他们过来,他心里有了些底气,不管手里的电筒,赶紧又捡了几个金锭和几个珠子。"二哥,二哥快来啊,这会咱发了……" 庄老二和老铲过来看到这些东西,笑了笑,也准备弯下身子去捡,就当他两各自手碰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手里的电筒也灭了。 这时候大嘴捡了好几次后又直起了腰,而他手里的电筒又亮了:"二哥,你说这电筒是对面从霉国弄来滴,咋还是这qiu质量"。 我发现大嘴和庄老二说话都用方言,不过还好我听得懂。 庄老二发现电筒异常后微微一怔,继续捡手里的东西,直起身子后那电筒又亮了,他看着里面的灯泡晃了晃电筒随口说道:"啥国啥国,这首先都是人造滴,是人造滴,它就有好有坏……"说道这里的时候,庄老二突然停住言语,看向了前方。 我这才发现,二少爷还愣愣的站在石墙前,怔怔的看着前方。 而刚刚的庄老二也是看到前方后不说话了。 顺着他们的眼光看去,我才发现前面是一片紫蓝色的花海! 那是一片紫蓝色发着丝丝光束的花朵,在黑暗的环境里悄悄的绽放,更美的是这些花朵上都会时不时发出丝丝的白色光束,寂静无声,却又美丽异常,光束一闪即逝,很微弱,但这一片花朵的闪现,照的花朵上面像是黑夜的苍穹一般美丽。 花海中间是三级圆形的石台,每级好像差不多都高半米多,第三级上面放着一个异常刺眼,而又尊崇的红色棺椁,很大,很红,很尊贵。因为它看上去颜色依旧艳丽,看书去有一种厚大高贵的感觉。 当二少爷和老铲看到中间红色棺椁的时候,脸上一片兴奋,我猜棺椁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是我进来的时候滚落台阶,吸引到大家了,也或者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发现了这些金银珠宝,所以除了二少爷,其他人都没发现这个地方这么的奇异、美丽。 看着这么美的地方,大家都是一脸的陶醉,就连先前凶神恶煞的老铲都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地下这么久了,这棺椁竟然还保存的如此完好"庄老二说道。 "二哥,我,我还是觉得花好"大嘴满脸陶醉的看着紫蓝色的花海。 "哼,好有什么用,正事要紧"反应过来的老铲又一脸凶狠的说道。同时还看了我一眼。 二少爷终于从上面下来:"这里确实很美丽,这花居然在黑暗的地下开的这么妖艳,是不是美的太异常了"。 老铲看到二少爷,恭敬的说道:"二少爷,您的意思是?" 二少爷没回答老铲,看了看脚下的骨头和衣物包裹,说"这伙人应该是拿了东西没有走出去,时代有些久远,说明这里不安全,小心一点"。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石头打造的平台,平台下面是紫蓝色的花海,花海中间是三级圆形石台,最上面放着的是那尊红色的棺椁。 二少爷让他们快速查看了墓室发现,墓室四周都是石头打造的平台,平台上有几个散乱的空箱子,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 平台下面是花海,花海中间就是红色的棺椁。而且,之前进来的墓室门关闭后这里好像再没有出口了。 二少爷和老庄一致认为花海异常,先不要下去。就让老铲先放出探路鼠看看,探路鼠的目标就是中间的红色棺椁,看来,他们确实是奔着这个棺椁来的。 华生是老铲的义子,华生的本事大多应该是老铲教的,所以老铲有探路鼠我一点也没有觉的惊讶;只是老铲掏出的探路鼠比华生的肥大听话的多。 把探路鼠放地上,老铲轻轻的嘘了一声,那肥大的老鼠就下了平台。 " 第十九章冒烟鼠,紫蓝花 刚下平台,那老鼠在地面上嗅了嗅朝中间棺椁方向爬去,这老鼠不但很听话,而且还很谨慎,居然知道尽量不去触碰那一株株美丽的紫蓝色的花,只找空隙的花间缝里钻爬,向中间棺椁的方向爬去。 但着紫蓝色的花朵越到中间,越是密集,探路鼠爬了进去就看不到了。 老铲斜咧着嘴看着花海,突地,在探路鼠方向发出"吱吱"慌乱的叫声。 那探路鼠居然直接从花海里面蹦了起来,高高的跃出花枝头,很快又落下…… 看到探路鼠的情况,大家顿时警觉了起来。但除了探路鼠的惊叫,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只见那探路鼠随即很快又弹了起来,嘴里"吱吱叽叽"的乱叫。跳起来的时候还不断的抖动着后爪,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 它不断的无规则的蹦跳乱窜,好像被什么弹中身体一样,一顿一顿的乱跑…… 老铲着急的站起来,嘴里紧急的发出召回探路鼠的口令。 但探路鼠只顾着弹蹦,好像压根没有听到老铲的声音一样。 探路鼠就这样弹跳着越跳越远,完全偏离了老铲预设的方向,最后,它掉在花海下面没了声响…… 大家面面相觑,但很快,竟然都闻到了股毛发燃烧的味道…… 老铲走到平台其他位置,想从其他角度找寻下探路鼠的情况,但下面花朵太密,根本看不到探路鼠。 探路鼠没有回来,说明这次探路失败,因为没有带来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情况没了方向。而且老铲说刚刚这已经是最后一只探路鼠了,华生带了两只,一只不听话被华生一脚碾死了,一只和华生一样,葬身蛇腹了;他的这只,现在又没了踪迹。 忽然大嘴抖着鼻子说道:"咦?是不是有股烤肉的味道了?" 仔细闻了下,空气中好像是有股这样的味道。大嘴跟着这味道从旁边走去,忽然喊道:"冒烟了!" 顺着大嘴手指的方向,才发现,那是探路鼠蹦跳后,最终落定的地方,现在竟然冒起了烟,而且有股很浓烈的烤肉味道! 大嘴踮起脚尖,想看清楚冒烟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探路鼠引起的冒烟。可惜,大嘴身材瘦小,距离也远,探了几次身子,还是看不清楚。 他要了老铲的洛阳铲,加了长度,似乎想用铲子去拨动冒烟地方的紫蓝花,看清楚里面的怎么会有烤肉的味道。 紫蓝色的叶子托着紫蓝色的花朵静静的发着微弱的光束,黑烟愈加浓烈,烤肉的味道也愈加浓厚;平台上的大嘴还是比较的细心,伸长脖子,弯着身子,想用铲尖去拨动紫蓝花。 可就在铲尖快碰到紫蓝色的花朵的时候,突然,所有的光束像蛇信子一样射向铲尖。大嘴一顿,接着痉挛,浑身颤抖,双眼大睁,双手紧紧地握着长铲铲柄,抖动的愈加剧烈。而此时铲尖处的光束聚集的更多…… 庄老二反应迅速,反手握着匕首,"叮"磕在了长铲上,竟然溅出了火花! "啪"大嘴扔了长铲,瞬间静止不动,"砰"继而又一屁股坐在了平台上。 坐在平台上的大嘴不说话,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全身又抖了两下。 庄老二惊慌的问道"大嘴,大嘴你咋了?你第一次出门可不能有事啊!"庄老二扶住大嘴,看大嘴没反应,他又晃了晃大嘴的身子,大嘴才慢慢转过头对庄老二说了一句"麻,全身都麻了"! "呼~"庄老二吐了一口气,"你吓死劳资了!"二少爷和老铲也暗暗松了口气,老庄又检查了一下大嘴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会不会,会不会,是,是鬼啊二哥"大嘴忽然惊叫了起来;看着这黑幽幽的墓室,中间一个大红色的棺椁,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别,别胡说"庄老二赶紧回答道,转头看了看身后。 他这一看,我更紧张了…… 大嘴看所有人都围着他,他说就是浑身酥麻,全身不听使唤的抖动,感觉双手的筋脉自动收缩,洛阳铲像是吸附在手里一样,松都松不开,呼吸特别困难,像是被,被勒住脖子一样! 二少爷让大嘴休息一会,又让老铲用长铲试试。 老铲将铲子慢慢的靠近平台旁边的紫蓝花,同样的,铲尖还没触碰到紫蓝花,那些微弱的光束顿时聚来,老铲一怔,随即被弹了回来。 老铲反应很快,但也被弹了回来,他怔怔的看着我们,不说话,像是被震惊到了,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什么情况"庄老二满脸疑惑的看着老铲。 老铲没说话,牙一咬,眼睛一转,我感觉情况不太好,往后退了退。果然,他一把抓住了我"你试!"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要变着法的弄死我啊,我是小,但我不傻啊! 但凡有危险的都要我第一个去试,我是会说话的探路鼠吗? 刚想彻底暴走,可此时老铲的铲头带着一股劲风停在了我的鼻尖处! 我看着鼻尖处锃亮的铲头,脑海中瞬间掠过很多个念头,最难以抑制的就是愤怒和怒气。可我又想起先前的念头和我的爹妈,我姐,还有小红! 我喘着粗气,心中暴怒,但是我要活着出去! 我一把拽过面前的铲子,不假思索的"蹭~"就插到了紫色花海里! 这次我彻底把铲子插到了花海里,插进了花海下面的泥土里。 恩?手臂,好像麻了一下,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紫蓝花海,上面的光束同样涌来很多,可我真的没有一点不适感,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保护我?看我被欺负,所以保护我?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想法终归还是幼稚的…… 转头我又看着面前的人,大嘴半张着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庄老二看看我,又看看花海模棱两可,就连二少爷都睁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铲子,然后又看了看大嘴和老铲。 老铲一脸的尴尬道"怎么,可能!明明会全身抖动的"。 听到老铲这么说,我又看着他的脸色。 我故意松开了握在铲子上的手。 扣了下脸颊…… 然后轻轻地又把手放在了插着的铲柄上!他们彻底傻眼了,老铲气红了脸…… 老铲脸色通红的喊道:"这,这,怎么可能"!最后的"可能"两字他加重了语气。 我轻轻一笑,重心稍稍左移,右脚绕到左脚前,脚尖点地,然后抖起了右脚。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的右脚,怕他们误会,我又停止了抖脚…… 大嘴扎了扎嘴,还是满是疑惑的盯着我上下打量。老铲的脸色更红了,他知道我是故意的。 我觉得还是不太舒服,捏着铲柄的右手变掌,用掌心顶住铲柄,五个指头上下打波浪的随意活动了下,然后右手拇指扣住铲柄头,四个手指富有节奏的敲起了铲柄…… 我看着老铲的脸色由红变黑,瞪着像是要喷火的双眼,那脸色又转成猪肝色;"吭,吭"了两声,开始呼哧呼哧的喘气,一边喘,还一边看我。 喘吧,使劲喘,我心里暗暗的开心!开心了我就哼哼起了歌,哼的啥歌,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心里异常的舒坦,连这几日的委屈都哼出来了…… 老铲终于怒了,他脸色猪肝,低喝一声:"让开"。 我轻笑着慢慢后退开来,找了个位置看他要怎样。 只见老铲皱眉盯着眼前斜插的铲子,慢慢的伸出手来,缓缓的接近铲柄。 就在快要接近铲柄的时候,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看我脸色没有异样,他似乎放心了一样,一把握住了铲柄头!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用手摩挲这铲柄,左右转动了手掌,发现确实没有问题。 他又松开铲柄,郑重地一把抓到了铲柄中间的位置,转了两圈,没有问题,眉头拧的更紧了。 这下连二少爷也站不住了,伸出那白的有些让人厌恶的手,亲自摸了摸铲柄,确认没有异常。 可抬眼大家还是看的到紫蓝色花海中的黑烟,以及闻到那烤肉的味道,虽然淡了许多,可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等二少爷满脸不解的松开铲柄时,大嘴也看不下去了"我,试试"。虽然大嘴最后试试两个字说的声音轻了些,但还是用微微颤抖的糙手捏住了铲柄,他那细眉也皱了皱了,转了两下疑惑的松了手:"怪事啊,二哥,你知道啥原因不?" 庄老二摇了摇头,看向了二少爷,二少爷也表示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铲又一次摸向了铲柄,左右上下的摸了摸,没有异常,经过众人轮流动铲子,这插到地里的洛阳铲早就松动了。 老铲不罢休,直接捏紧铲柄,转动了下整个铲子,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此时的铲子已经彻底松动。 他又捏着铲子转了下,还没反应。 臂膀使劲,又往下插了插铲子,还是没异常! 转了转铲柄,没用。接着他又慢慢的向上提铲子……一边提一边皱眉。 突然间,他就开始浑身颤抖,又是说不出话来,这次抖动好像比上次更厉害。 庄老二早就在一旁准备好了,闪身准备再次磕开洛阳铲,却被二少爷挡住。 二少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铲,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异常,然后他又看此时的洛阳铲,才发现,此时的洛阳铲已经离地,不插在地面里了! 此时的老铲浑身抖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喊什么一样。 二少爷一挥手。庄老二快速磕开了洛阳铲,老铲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电,是电……" "电?"庄老二和二少爷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随即二少爷又像是恍然大悟的说道:"对!是紫蓝花!" " 第二十章困墓室,电光射 当老铲喊出电之后,二少爷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其他人却是越来越糊涂,怎么这个墓室里面跟电扯上关系了,这应该是古代墓室吧。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二少爷,就连躺在地上的老铲也动了动眉毛,慢慢转头看向了二少爷。 二少爷这才说道:"紫蓝花,又称幽紫蓝花;相传生长在昆仑的一处幽暗之地,那地方常年幽暗,但是却经常雷电交加,而那地方就生长着一种能够放电的植物,非常美丽,就叫幽紫蓝花。" "真是神了!"大嘴接着又问道:"为我啥没听过也没见过?" 听到大嘴说话,庄老二瞪了一眼大嘴,大嘴瞬间不说话了。 二少爷却解释道:"别说是外面见了,就是听过这种植物的人也很少;要不是家族的原因,我也是不会知道的。" 他又接着说道:"而且当时告诉我的人也是当故事讲,因为大家都没见过,所以我也就当故事听了听,却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等下带几棵出去,外面没有,肯定大赚"这次大嘴压低了声音给庄老二说。 二少爷笑了笑:"相传这种花不能见太阳光,一见阳光就凋零融化,所以世间人一直见不到,慢慢的也就忘了它的存在了。不过,到时候你可以试试看,或许传说是假的呢。" 老铲这时候才坐起了身子:"这植物放电怎么不往地下导,全放在花朵上空。植物不是能导电么"。 "这就是这种植物的特别之处,它的每个花朵下面还有个骨朵,这个骨朵以下没有电,骨朵以上就有电。"二少爷说着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拔了一棵平台旁边的幽紫蓝花。 他当时拔的十分小心,没有碰到其他幽紫蓝花,而且只找了棵平台最边上,最矮小的一棵花。 果然,这棵花朵下面还有个紫蓝色的骨朵,骨朵下面是几片紫蓝色的叶子;二少爷捏着花枝一搓,"嗤嗤"花朵上面的白色光束旋转着打出火花,映出白光,在幽暗的墓室里闪了闪。 虽然这个墓室里有电光束,但还是幽幽暗暗,好像这些花朵放出来的电,在光亮上似乎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电量不大,感觉……"大嘴看了看庄老二说道。 庄老二动了动络腮胡说:"一棵的电量是不大,可这是一棵么"庄老二指了指眼前一片的幽紫蓝花,上面丝丝缕缕的微弱光束,一闪一闪的很美,像是暗寂的星空一样。 大嘴看着眼前的花海说道:"要是这电全部加起来,那简直和火海不相上下啊,咋去开棺呢?" 老铲看了我一眼,似乎恢复了精神,站起身子:"哼,像他那样,"他指了我一下"我双手握铲,倒立走过去,反正电是可以通过铲子导到地下的。" "边缘可以像他把洛阳铲插到地下,将电导掉"庄老二看着我说道:"可是里面呢?" 庄老二又指了指中间的幽紫蓝花海,密密麻麻,整整一大片。他又接着说道:"洛阳铲根本插不到地下!只要铁质的洛阳铲到带电花朵的上空,这些电就会疯狂的汇聚到洛阳铲上,再通过你另一个倒立在地的铲子就能电倒你。" 大嘴抠着脑袋,"为啥洛阳铲插到地下就电不到了?"那个年代并不是所有的农村都有电的,我们村也是通电不久,所以当时我对电也是一点都不懂。也疑惑的看着庄老二。 庄老二才解释说铲子插到地下,电就都往地下跑,不上人的身体,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铲子从射电花朵的上面插到地下。 我没听太懂,大嘴也没听懂,又问道:"为啥,插到地上,电就不上人的身体嘞?",庄老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因为电上地比上你容易,要你是电你上哪个?" 大嘴悠悠的说:"原来,这玩意也欺软怕硬啊",他好像是明白了;然而,我却还是不太明白。 "要不直接砍出一条路来"老铲愤愤的说道。 二少爷摇头说道:"不行",它将幽紫蓝花根部朝下,用洛阳铲剁掉了根茎,那幽紫蓝花朵竟然直接爆开了! "砍断幽紫蓝花,它的花朵会直接爆炸,爆炸的电量是花朵平时放出的几十甚至一百倍,这还只是一棵,要是你砍的时候,很多棵同时爆炸,你觉的你还能走出这个墓室吗?再说还有时间,时间也来不及啊。"这样说着,二少爷又看了看进来的方向。 "那,那就拔掉!我种庄稼的,我拔!"大嘴豪气的说道:"不会很长时间"! 二少爷也摇了摇头:"幽紫蓝花可以拔,但是拔的时候不能碰到旁边的花,要是碰到,它们也会一起爆炸,炸出更大的电量"。 "我,这会我听懂了,二少爷您的意思是拔可以,但拔的时候不能互相碰到,对不"大嘴一副彻底明白了的神情。 二少爷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我穿绝缘鞋,也不敢过去的原因,相邻花朵碰撞发出的电量会引起火来。"突然他眉头皱了皱头,盯着面前的幽紫蓝花海焦急的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因为这时大家才发现,这幽紫蓝花海上面的白色光束竟然越来越亮。 花朵上面的白色光束比我们进来的时候亮多了。中间花朵上面还嗤嗤的往外射出光束来!原来这花朵上面的电量是会变化的!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大家没发现有这么一片花海,也许大家进来的时候这些花朵上面的电量很小很小,小到让别人不易发现。再加上我从台阶上下跌和平台上金银珠宝的吸引,所以大家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面前的幽紫蓝花。 "咚"墓室外面也朦朦胧胧的响了一声。他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我猜应该是后面的人也近了。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那幽紫蓝花朵上面的白色的光束变大的不少,而且有聚在一起的趋势,丝丝缕缕的射向周围。 "咦,这电都往外射,咋不往棺材上射?"大嘴看着幽紫蓝花海中间的三级圆台上的红色棺椁说道。 这些电确实都往外围散射,中间的棺椁地方很少有光束过去,黑暗的墓室了好像一个巨大白色花束一样,下方紫蓝色,静谧幽深,上方白光束,狂躁外射,非常壮观! 外射的电束变大,我们也不得不往墓室的墙边靠近。 要是再想不出办法,不用老铲动手,我都要被电死在这里。不过,他们好像也逃不脱。 看了一眼刚进来时碰到的枯骨,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死在这里的了,不是被电死,就是困在这里困死了。 二少爷他们也着急了,老庄和大嘴又沿着墓室平台转了一圈,依旧没啥新发现。 老铲更是着急,手里提着洛阳铲,狠狠的在平台上捣了几下,那平台被震的"嗡嗡"响…… "这石头太硬,开洞子时间都来不及"。他说着,看了看外射的电光束,似乎往外面散射的电光越来越多 二少爷似乎没听到老铲说的话,而是盯着老铲的铲子,眼睛顿时变大:"老铲,我有办法了!" " 第二十一章贼人飞,辟新径 二少爷的一声:"我有办法了"。让大家又惊又喜,所有人都满脸希冀地盯着二少爷。 他却拉着老铲和庄老二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老铲将自己接长洛阳铲部分的管子一截一截的卸了下来。 也就这点时间的功夫,那往外射的白色光束已经聚成了一股股,不断的逼近平台,要是再逼近一点,我们直接就要站到墓室墙边了。 老铲将卸下的洛阳铲管子交给了二少爷;二少爷拿着其中一根管子垫了垫,双脚站定,腰间运力,单臂一掷,竟然将一根管子直直的插在了幽紫蓝花丛中。 "噼啪滋滋……"花海一阵响动,爆裂。 尽管二少爷掷出的洛阳铲管子几乎是垂直插入花海之中,但是还有大量的花朵爆炸,很多白色的电量射到管子上,瞬间消失。 幸好管子足够长重,那些炸裂的花朵没有将管子炸歪,似乎炸裂的花朵放出的大多是白色的电光束;插稳之后花朵向上激射的电光没有淹没直插的管子。 就这样,二少爷站在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往花海里掷洛阳铲的管子。 每一次的投掷,都激起花海中花朵的炸裂,电光四射,噼啪乱响。像极了扔向湖面的石子。 每根管子垂直插入,每一根都稳稳着地…… 很快,平台上的二少爷就掷了一排插入地下,通向中间棺椁的管子。 就这掷管子的准头和力道看的大嘴都呆了。我也是暗暗心惊。 接着,二少爷就抓住了老铲递给他盘在地上的一捆尼龙长绳的绳头,他攥了攥手里的尼龙绳头,然后闭目长长呼吸了一下,睁眼后,看了一眼老铲手里的另一根绳头,对着老铲点了点头。 老铲却张嘴说了一句:"要不我来吧,二少爷"。 "让老铲来吧,二少爷"庄老二也适时的说了一句。大嘴也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来,我比老铲更有把握"。二少爷说着看了看墓室门,似乎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他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大嘴煞有其事的立马过来站在了我边上,盯住了我…… 我看了一眼大嘴,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他们不相信我,提防着我,从一开始就这样。 这个时候,往外的电束都已经聚的更粗更长了,如同那长长的毒蛇信子在我们面前蜿蜒曲折;要是二少爷能有条出路是最好的,毕竟我也不想死在这里。 况且这间墓室好像是封闭死的,没有出路,之前已经查看过两遍了。所以我也不想耽误时间,那只活烤了的老鼠味道现在依稀闻得到! 做完准备工作,二少爷从进墓室墙边的地方开始起跑。 然后一跃。 竟然单脚站在了他掷在幽紫蓝花丛中的第一根洛阳铲管上! 我看着他的一跃有些不可思议,难道…… 只见他踩在第一根管上,不做任何停留,马上又跳到另一根管子上,待还没有站稳,又单脚踩到另一根管子上,速度之快,像是如履平地! "蹭蹭蹭……"往前冲去。 时间很短,却惊险无比;他身下就是那丝丝缕缕,外射的电光,要是一个不慎,跑都跑不出来! 眼看他就快要到中间红色棺椁那里了,结果二少爷的身子突然向左边倾斜,连我也看得揪心了一下! 就在大家都惊慌紧张的时候,没想到二少爷他连身子都不做稳定,直接跳到了下一根管子上! 现在的二少爷已经跳过去很远了,起先的冲劲肯定都没了,现在只能靠他的身体起跳并且维持落脚的平衡。 果然,先前的倾斜没有因为他跳到现在的管子上而减轻,反而现在他的身体向左倾斜的更彻底,看这情境,这次似乎要宰了,要掉到幽紫蓝花海里了…… 以现在幽紫蓝花的电量和他所在地方的距离,他要是掉进去,估计瞬间就冒烟起火了,这可比老铲的探路鼠还惨啊,我心里这么想着。 谁知,站在这边手里握着绳子另一头的老铲,看到这情况后,用力将粗绳右甩,瞬间,一个绳波浪顺着尼龙绳子传了过去。 那二少爷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我都已经觉的二少爷要完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铲甩出的绳波浪传到了二少爷攥着绳头的手里,他借着绳子凸起的波浪,手臂一按,竟硬生生的直起了身子! 我看的暗暗心惊,这是高手啊;借着一个打出的绳波浪竟能够稳住下跌的身子,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纯粹是我对这个面庞白皙,有点厌恶男子身手的惊讶。 "蹭蹭……"他又过了两根管子,二少爷面前就剩下最后两个插入地下的管子了,过了这两个管子,我们众人都有了希望。起码棺椁那边是没有电光的。 我都有些激动的攥起了拳头;不为别人,因为我想活着。 也许是二少爷蹦跳到了最后,力量不太够,或许是后面插的管子有些远,间隔有些大,更有可能是插的时候离得太远,插入的地下不太稳,更或者是插的不太直。反正当二少爷的脚要踩到倒数第二根管子的时候,管子倒了!管子向前倒去! 二少爷落脚的跨步也随着倒了的管子向地下落去,整个身子也朝前扑了过去…… "额……哎~"我旁边的大嘴紧张的说不出话,探着身子,用手指着花海里的二少爷喊道,我都看到了他那大嘴里的嗓子眼了! "嘿!"就在这时,老铲一声大喝,双脚重重的跺地,双臂从下往上狠狠的抖了一下,手里那不导电的尼龙绳像是活了一样,凸起一个大波浪飞速的向前滑去…… 眼看二少爷就要扑倒幽紫蓝花上面的白色光束上了,可后面凸起的绳子波浪还没有到他手里,我感觉,这次二少爷可能真的完了,真的……稚嫩的我,真诚的想着…… "嗤"一条飞舞的白色电光束触到了二少爷额前的头发,火光一闪,冒起了一股青烟。 我好像看到他上身抖了一下。 真的完了,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对他的希望,果然也是不行啊。那这可怎么出墓啊,我思绪飞转。 这时,那条绳子的波浪终于传到了二少爷的手里…… 然而,二少爷好像没了意识,因为他的胳膊好像是无意识的被绳波浪带起。我的希望泯灭了,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担忧神色。 我都竟然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二少爷那被绳波浪带起的胳膊好像有劲了一样,逆着波浪的方向狠狠一按,上身微微一挺,接着他伸出另一个长长的胳膊,一把就将手掌摁在了最后一根直立的管子上。 他接着最后一个管子和长绳的波浪,竟然向侧前方一个鹞子翻身,站到了中间圆形台阶的最下面一阶的边沿! 呼~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头发上还冒着几股白烟…… 二少爷给了老铲一个手势,然后立即转身走到了红色棺椁下面,将绳子固定在了第三阶石台上,此时我才发现,他最后用手借力过的那根管子生生被摁下去了一截! 此时墓室外面的平台,几乎已经被长长的光束占领了,我们四个人都快退到墙壁边了。 等对面的二少爷固定好绳子后,这边的老铲和庄老二也将绳子固定在墓室墙上,一根穿过幽紫蓝花海上空的绳子横在了墓室当空。 大嘴被安排第一个滑过去,他好像不太熟悉爬这样的绳子,瘦小的身子倒掉在绳子下面,爬了很久。 第二个过去的是庄老二,我站在绳头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过去。"哗~"一根粗长的电光束击中了墓室的一块墙壁,掉下了很多石块,我被吓了一跳。 要是再不安排我过去,我都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心中焦急万分的看着老铲。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还是比较怯的。 此时我旁边的老铲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指挥着庄老二爬绳;好在庄老二爬的很快,没几下就过去了。 此时的电光束更是猛烈了,墓室好几个地方都被击中,石屑纷飞,尘土大起;看着眼前的老铲,他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我,我改怎么办? " 第二十二章开棺椁,生白烟 眼前电光散射,石屑纷飞,庄老二和大嘴已经过去了,现在就剩我和老铲了。 老铲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到后面让我探路,还有我和华生起初的冲突,尤其还有华生的死和我有点关系,所以华生死后,老铲更是处处针对我。现在看他的样子,让我先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假如我在此时有什么闪失,估计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就过去了。那我想要活下来就要靠自己,靠自己争取! 对面的二少爷和庄老二已经在查看棺椁了,相比对面,这边就是炼狱。怎么办? 我看着对面,除了大嘴站在绳头处照看着横穿花海的绳子,其他压根就没人理我,老铲还没过去,大嘴应该是在接应。 当大嘴看到我的眼神时,瞪了一眼,看向了台阶上查看棺椁的二少爷和庄老二。 这边我看老铲,他压根就不看我一眼,用手按了按笔直的绳子,转身又紧了紧绳头。 我没办法了,那电光束像是锁魂的链子一样,碰到哪里,哪里炸裂。 于是,我试探性的将双手轻轻抬起,作势跳起,抓住那绑的比较高的尼龙绳子;绳子绑的高,我还无法伸手就直接够到…… 对面没人说话,动吧,再不动,我可能就没机会了。 这时,老铲忽地转过身,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推到了墓室墙边上"劳资要是在绳子上,你特么就别上来!"他恶狠狠的说道。 转头又凶狠的嘱咐道:"给劳资看好绳头,劳资要是有什么闪失,哼哼~"他冷笑了两声。 他好像故意磨蹭似得,按了按绳子也就罢了,还用斜眼瞄了瞄绳子!他确实是故意的! "我没过去,你不要上来,不然绳子吃力太重,咱两都玩完!"他又威胁了一句。 我十分的懊恼,但也无济于事,不过我好像从他刚刚说的话里发现了什么…… 终于,他上了绳子,我看了下绳头没有松动,就盼着他能够快点过去。 可是,他爬的很慢! 爬的慢也就算了,还居然吊在绳子上挠起了后背。爬三下,挠两下,我有点等不住了,因为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块墓室石头被炸的乱飞,一颗小石屑划过我脸颊,鲜血直流。 老铲清楚的看到了我的脸被石屑划过的过程,不加快速度爬就算了,还吊在绳子上冲我蔑笑。 而此时,绳子下面的电光束也不低了,要是他再不快点爬,到时候晚了,就算我上了绳子也许被下面的光束一电就掉下去了,或者直接在绳子上像烤全羊一样被活活电死了。 "嗤,嗤嗤~""哗……"终于,我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电光束在我面前肆意飞舞,击打的旁边石墙碎末飞扬。我被尘土吞没。 老铲才爬了一半,我急了,大吼道:"快点爬!电到我了"!带着巨大的压力,委屈,无助,彷徨,焦躁,我狠狠的喊了一声。 老铲好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慢吞吞的爬着,对面的二少爷和庄老二看我一眼,相视一笑,继续看他们面前的棺椁。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缕小电光飞到我面前,烧到了我的衣角,我浑身一麻。 电光已经都飞到我的面前了,我已经没地方可以退了,只能踮起脚尖,攥紧衣服,紧贴着墙壁站立! 透过眼前的灰尘,我看到绳子上的老铲在远远的看着我笑。 我怒了,彻底怒了,电光烧到我的衣角,头发好像也又焦臭的味道,我退无可退,无需再退! 大吼一声,一个翻身,我窜上了那条久违了的长绳…… "你特么疯了,劳资要是有个好歹,弄死你个崽子!"老铲慌乱的骂道;后面说什么了,我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刚刚我站过的地方被一束电光击中,尘土一片,我耳朵也被轰的嗡嗡作响!心里一阵惊骇,我要是再慢几秒,我可能真就被电死了! 我不管不顾的往前爬去,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爬去,我要活着,要远离那电击光舞,石屑崩裂的地方。 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只顾往前爬,顺便用眼睛往前看了一眼,发现快到对面的老铲一边朝我喊什么一边爬的很快,估计是在骂我,但爬的也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果然,绳子突然往下一沉! 我和老铲同时不敢动了…… 我感觉着绳子的晃动,连头都不敢回,就这么吊在绳子上,一动不动。 绳子晃动慢慢静止的时候,我微微抬头看向老铲,老铲也在绳子上一动不动,看到我,好像也不敢说话,但那表情好像对我恨之入骨!不过他已经离圆形台阶已经不远了。 庄老二站在台阶上拿出长绳,搭在了老铲手边,示意老铲抓住。二少爷对着他指了指我,好像在说着什么…… 老铲抓住绳头,台阶上的老庄和二少爷齐力一拉,老铲松绳一跃,不远的距离,就跳了过去。 好在老铲的动作没有引起绳子太大的动荡,或许是我年级小,体重还不是很重的原因,绳子没有再沉,我安全的爬过了绳子。 但我在绳子上还没落地的时候,就招来了老铲的毒打! 他一把将我从绳子上撕下来,角度刁钻的打我,他手劲凶狠,直把我打的卷缩在地上,眼泪都打出来了,我连嘶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行了行了,老铲,还有正事"老庄过来说了一句。 老铲喘着气"你不知道,这特么差点要了劳资的命!特么的",他愤愤的踢了我一脚,才转头离开。 我躺在石阶上,浑身酸疼,但头脑却无比的清晰,因为在绳子上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不管什么情况,我先一定要活着出去,并且一定要牢牢记住今天这些人的脸!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老铲和老庄两人已经上前准备开馆了。 他们先用铲子翘起棺盖,等棺盖出现缝隙后,两人齐力顶开棺盖,然后迅速后退…… 棺材盖一阵响动后落在了最下面一阶石台上,我也才看到那个石台上刻着"紫蓝海"三个字,正好这三个字在我爹的古医书上看到过,而这三个字正对的就是最艳丽的一片幽紫蓝花。 这三个字正对应的第三阶石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还没来得及看,打开棺盖的棺材就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他们从刚刚站的第三个台阶边缘迅速后退到了第一个石阶。看他们捂着鼻子,我也跟着捂了起来。 "捂什么捂,上去看看……"老铲捂着鼻子口齿不清的朝我喊了一声。 看着他,我想起了他在绳子上的时候,二少爷给他说了什么,现在确定,应该就是在危险的情况下还能用的着我;依旧想让我做探路的炮灰! 我咬牙切齿的的看了他们一眼,捂着鼻子慢慢挪向了棺椁…… " 第二十三章现黑泪,出生路(一) 看着眼前的红棺,我心生恐惧,这红色棺椁越看越恐怖,白色烟雾不断溢出,在远处已经都看不清棺椁的边沿了,而且越靠近棺椁我越感觉到了一阵冰冷…… 磨磨蹭蹭,终于走到棺椁旁边,我慢慢向里面看去,里面居然躺着一具女尸!一具干女尸! 她的容貌依稀可见,看上去安详静谧,看着不是那么的渗人。主要是它没动,我也就稍稍放心了些,再说死人怎么会动呢,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过她脸上的肉已经变干,鼻子处只剩两个孔洞。我从来没见过人的死尸,终究是好奇中带着些惊惧。 她的手腕和脖子上戴着饰品,从表情上来看,应该在死前没什么痛苦,因为我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在微笑。 而且她的墓在一片紫蓝色的花海里,修建此墓的人应该对她很好吧。那时的我对男女情愫朦朦胧胧,只是觉的是应该对他很好。 那些棺椁里冒出的白雾,是棺椁底部涌出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看我没事,便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二少爷看到女尸后放佛很激动,伸手便要去掰女尸的嘴巴,老铲却叫住二少爷,嘴巴朝我努了努。 二少爷立刻明白,让我把女尸的嘴掰开! 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哪里敢用手掰一个女尸的嘴啊,碰都不敢碰尸体,何况掰开她的嘴! 我看着女尸,缩头缩脑的不敢上前。 老庄终于说话了,"你快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了,要不是这个女尸不能用器物碰,我们也不会让你赤手空拳的去掰。" 你们也知道是赤手空拳啊,还器物碰不得,碰不得你们自己赤手空拳上啊,你们自己不也是血肉之躯吗?我心中的一阵腹徘,伸着胳膊却还是不敢下手,这女尸越看越阴森。枯脸越看越诡异;但我之前已经想清楚了该怎么做,那么就应该……我正想着,忽然一个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得一哆嗦,头皮发麻,是老铲按住了我的小臂,使劲往女尸的脸上摸去。 本来我是想慢慢的摸向女尸脸,但是由于我被老铲按住,强行按向女尸的脸,我就愈加不想去碰女尸了;后来也就彻底变成了我抵抗老铲下按的力量了。 结果很明显,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力量怎么会有老铲的大的,我被他讥笑着,慢慢的按向了尸脸…… 我抵不过老铲的力量,渐渐的,碰到了干枯尸体的面部。我紧张的后背都出汗了。 当手碰到尸脸的时候,我浑身僵硬,异常紧张,那种真真切切的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感觉心提到嗓子眼,胸都有点蒙,呼吸都有点困难。 终于感觉到了尸体的表明,肉不硬,好像还有点软,但感觉很薄,也很冰,很冷。 老铲松开手,让我掰开女尸的脸颊,我明白自己的处境,鼓起勇气,将双手放到尸脸上,入手冰冷,我心中一颤。 终究是第一次碰尸体,我以为这个东西很脆弱,刚开始没敢使多大劲,可掰了后我才发现,这女的牙关咬的很紧,我不使全力可能根本掰不开。 我使出全力"咔哒……"下颚掰开,瞬间从女尸嘴里闪出一片蓝光。蓝光涤荡了棺椁里的白雾。 刹那的光华照亮了整个墓室,一颗发着耀眼光芒的蓝色珠子竟然含在女尸的嘴里。 "哇,哇,夜,夜,夜明珠吗?"大嘴激动的都结巴了。结果刚说完话又被庄老二瞪了一眼。大嘴赶紧闭嘴。 二少爷兴奋的说道"快,拿出来"。 我用双指将珠子夹出,滑入手掌,那有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竟在我手掌中滴溜溜的转动。 它光华四溢,青蓝明亮,入手清凉……我刚想细看。结果"啪",珠子被二少爷抢了过去。 "幽蓝夜明珠,溢彩华光色,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二少爷欣喜若狂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从墓室进来的方向竟然起了一股冷怪风。 可这墓室,从我们进来的后,就已经关闭了墓门,没有通到外界的接口,怎么会有风呢。 他们好像也发现了异常,庄老二络腮胡抽动了下,和我一样,扭头看着四周。 此时的电光束好像比先前稍稍弱了许多,不过还是击的墓室墙壁噼啪乱响。 发现没有异常,我又低头瞄了一眼打开的棺椁,我却发现,棺中的女尸,那紧闭的双眼中居然流出了黑色的眼泪! 那是两条像从尸体里爬出来像蚯蚓一样的泪水。 两行黑泪缓缓的向两边一直下滑…… 当那黑泪流到女尸耳朵上的时候,她那本就干了的身体竟然又开始急速的萎缩! 像是碰到了浓硫酸一样,而且也冒出了更浓的白色烟雾和气体,辛辣的气味刺激的我眼睛和鼻腔生疼…… "小心,是烈毒"老铲喊了一声便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防毒面具戴上,那时候我还没见过防毒面具,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一听有毒,迅速退后了一步,才发现墓中的幽紫蓝花全部停止了放电,也急速开始了枯萎! 我捂着鼻子,怔怔的看着那些枯萎消失的幽紫蓝花,心里惊涛骇浪。 刚刚还在放电的幽紫蓝花,现在竟然全部枯萎消失;先前发生的一切如梦一般!我又看了一边棺椁中的女尸,发现她萎缩的身体和外面幽紫蓝花呈现出同一个颜色。 我没有防毒面具,只能用手死命的捂住鼻孔,可我鼻子和嘴里还是感觉到了刺激的辛辣味道。强烈的刺激已经使我无法再继续看棺椁中的女尸了,而且我要远离棺椁,气体是从棺椁里面冒出来的,我站的愈近,中毒肯定愈深! 我想继续后退,走下台阶,可是双腿居然一软躺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心里非常焦急,要是在这里,我还怎么活着出去。要是我连墓都出不去,我何谈报答帮助过我的人,又怎么逃出这些人的控制! 我很想很想走下这个原形高台,可我感觉我的耳朵,眼睛,甚至是皮肤都已经刺痛异常。我想动我的双腿,可好像根本就使不到力量。 " 第二十四章现黑泪,出生路(二) 无法动弹的我慢慢的开始呼吸急促,脸部烧热,我发现他们好像在紧急的找机关,只有老庄看了我一眼,再没有其他人多看我一眼,可回来的石门已经关闭了;根本无法出去。 他们也急的团团转,胡乱的在墓室里敲敲打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会儿,又好像很久……没有人理会我;腿不能动,但我想用双手爬下台阶,能远离一点是一点,我这么想着…… 可是我发现竟然连双手也不能动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中更加的惊慌着急,情急之下,我浑身使力挣扎,没想到我身体还能滚动,而这样的滚动似乎能够减轻身体的不适。于是我就滚来滚去。 模糊中他们好像还在寻找出口,我已经满头出汗,好像又浑身发冷,脸已经彻底麻木,刺痛,手脚不停的抖动;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我好像回家了,妈妈做的玉米面糊糊和窝头真好吃,老爸在门口抽旱烟,看我练武呢;对,小红,还有小红在我肩上用它嘴巴梳理美丽的羽毛;姐姐在摘菜,李二狗在叫我…… 不,不是李二狗,是,是那咏唱,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咏唱…… 咏唱开始的时候,一切幻觉竟然消失,我睁开眼睛,白色的气体还有,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李大嘴倒在枯萎的幽紫蓝花地里挣扎,庄老二在照顾他…… 我想大口呼吸,想多吸到空气,可即便是再使劲,也吸不到,喉咙扯着肺疼,脸上一阵刺痛,一阵麻木,脑子眩晕……我意识到了死亡,我是要死在这里了么? 脑海的咏唱还在继续,我的四肢已经完全动不了了,我要是死了,爹妈肯定很伤心,还有我的姐姐,现在小红也丢了…… 我要是死在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也许连纸钱都没人烧,我要是死在这里多丢人啊,扬子村的孩子王捡蘑菇捡丢了,说出去十里八村孩子都要笑死了…… 不,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离开这里;最起码要让家里人看到我……. 但我浑身无力,全身酸痛,脏腑内部感觉像是被火烧一样…… 我好像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感觉我好饿,可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吃的东西,要是我捡的蘑菇没有丢掉该多好啊,能吃个蘑菇也行啊。 好饿,不行,我想找他们要点吃的,对,问庄老二要,或许他会给我。 我看着附近的庄老二,张了张嘴,好像张了张嘴,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说不出话。 吃东西,吃点东西也许我就有力气了……黑色小剑,生锈铁刀……模糊中,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挣扎的,好像吞下去了一颗腥臭的圆丹,我记得,那好像,好像是一青蟒,圆丹……在胡乱的意识里,我凑过嘴吞了下去…… "轰……"我胃里一阵灼热,感觉胃里像炸弹爆炸,我甚至感觉到我的胃开始痉挛。 随即我浑身发烫,全身灼热,不停扭动,我想吐出来那个腥臭的圆丹,可我连发呕都做不到。 全身烧烫,刺痛;疼的我在地上扭动,打滚……突然一不小心,好像撞到了女尸棺材,原来,我还在平台最上面。 随即"咔嚓"一声,紧接着我就好像滚落了下去…… ******* 悠悠醒转过来,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我没有睁眼。 "妈的,这次真是好运气,我都快撑不住了,结果被这小子阴差阳错找到了出口"老铲恨恨的说道。 "谁,谁说不是呢,我,我都不行了……"大嘴明显受伤了,有些激动的说道。 庄老二的声音"你要庆幸我拦住了你没动手,不然,咱们都要交待在这……"他悻悻的说道。 "哼!华生可还躺在蛇窝呢!"老铲怒声说道:""只要一出去,我保证他见不到太阳!" "女尸黑泪,不祥之兆;抓紧时间恢复,后面那群人应该离我们不远了"二少爷淡淡的说了一声后就没人吱声了。 我知道装睡是躲不过的,起码老铲就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但我也很庆幸,起码我现在还活着,我一定要想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脑海里的咏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身体不但不难受,还觉得更有劲了。 也不知道巨蟒的绿色圆丹有没有被我咳出来,"咳咳……"我爬起来用力咳嗽,用手指抠喉咙,最后只呕出了几口酸水……他们全都惊讶的看着我,感觉像是见了怪物一样。 "这,这就醒了?"大嘴满脸通红的说了一句。 "醒了就走吧"二少爷淡淡的对我说道。 跑不掉,那就先跟他们走,这时候,我发现脚下是一块平地,后面是一个斜坡,斜坡比较光滑,先前应该就是从这个斜坡上滚下来的。 我们前面是向上的阶梯,老铲又在我后背推了我一把…… 这次我没有反抗,但还是愤怒异常,我剧烈地咳嗽,捂着胸口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我现在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居然还对我这样。看来,他真的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面前的阶梯两人宽,也没有多高,没一会就走到了头,然而它的顶上面却是封死的。 老铲走到我前面,用手推了推喊道:"老庄,上工具"。 两人在前面面又是推又是顶的,很快上面就出现了松动,两人用一根铁棍插到松动的缝隙里,但是铁棍太细,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老铲看向了二少爷,"二少爷,你的管儿插用下"。 二少爷听到他们问话,恶狠狠的瞟了我一眼对老铲说道:"找个其他东西替代下"。 二少爷的一眼让我心中一紧,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眼中竟有淡淡的杀意;至此我也明白他手里一头像剑锋一样银亮的管子叫管儿插。 他现在拿不出来管儿插,老铲提到这个的时候他又恶狠狠的看我,那应该肯定是在地面上和小红打斗的时候被小红破坏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六七十年代很流行的一种武器,尤其干地下活的人用的更多。 想到小红能把二少爷的武器破坏掉,我心里还是窃喜了一下,至少说明小红还是很厉害的。 没有管儿插,老铲只能用一根钝圆头的钢管翘进了缝隙,钢管头是钝圆形的,所以起初翘进去的时候废了不少力气。 如果是用管儿插将有剑锋的那头插进去,然后顺着管儿插顶起细缝,然后再用管儿插的斜面顶进去,缝隙就会越来越大,这样会省不少的力气。 老铲和老庄通过翘进去的钢管空芯,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后"砰……"合力顶开了石板。 " 第二十五章四象墓,重重棺 老铲和老庄顶开下面的石板后,我又是第一个被赶了上来! 上来后我才发现这里又是一个墓室,而且和前一个墓室应该是一个墓中墓。 我们爬出来的地方正好是这个墓室的西南角;这个墓室很大,起码比前面的墓室大三倍,墓室四周有很多的大箱子,其中有两个箱子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墓室共有四面墙,每四面墙的中间处有四个普通大小但颜色不同的棺椁,东边为青绿色,北边为黑色,南边红西边白;而墓室中央地方也是一个红色棺椁,格外的大,很是豪华。 四个小棺椁的棺头都朝向中间大棺椁的方向摆放,像是拱卫中间的棺椁一样,中间棺椁也比墙边的棺椁略高。其中西边和南边的两个小棺椁是打开的,而且里面居然有一个人形的印子! 看到这些,大家都面面相觑,这里有个人形印子,说明这里的人躺了很久了,可现在人却没了?而这里又是墓室,难道有人躺很久? 老庄手快,看了两边空棺后说道。"西面,白色人形印,南面,红色人形印,四小馆与中间大棺椁之间有一条黑沟;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象拱卫墓"? 二少爷眼中有些难掩兴奋,点点头说:"的确是,而且已经来过一波人了,从打开的箱子和棺椁的痕迹上判断,已经有些年头了;抓紧时间找,庄老二和大嘴去看那些箱子,老铲跟我……"二少爷停止说话,朝中间的大棺椁挥了一把手"走"大步走去。 老铲在经过我的时候,又一把扯上了我……我心中一顿腹诽! 走向大棺椁的时候,我看到地上黑黝黝的深沟,好像有半米宽,里面是什么,看不清,黝黑黝黑的,看着摄人心魂,而且感觉有股凉气往上窜,真是深不见底。 墓室中央的红色棺椁很大,看上去也很厚重,老铲撬动棺盖后和二少爷合力打开了棺椁,"咣当,哗……" 棺盖落地的瞬间,这棺椁的四面棺壁,竟然也自动打开,铺在了地上。而且从棺椁里面散出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顿时,我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东西啊,我虽然不认识这些东西,但是金银还是知晓的。 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打开的红色棺椁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棺椁,一个白色的棺椁! 看到一地的珠宝,大嘴激动的跑过来,望着一地的金银锭,珠宝玉,激动的他嘴都开始哆嗦,"发……我们发了,这么多,二……二哥"。 一向比较稳重的庄老二也很惊讶,好像没有听到大嘴说话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金银。 这里除了二少爷显得不太激动外,其他人面对一地的珠宝,况且又在那个穷苦的年代,都是忍不住的满脸兴奋…… 我站在老铲的旁边,盯住了脚边一个翠绿的扳指看得发楞,扳指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漂亮极了,我正要伸手去捡;老铲发现我的异样,一把挡住我。 他憋着老红脸,捡起了扳指马上套在大拇指上,看着我哼了一声,得意的笑…… 他处处为难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呲着牙,看着我笑…… 大嘴也激动的瞄准面前的一块金锭,刚要俯身去捡突然"啊……!"一声,老铲的惨叫,吓得大嘴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我旁边的老铲甩着手,憋着通红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有毒"! 大嘴惊恐的眼神看着老铲的手指开始长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泡,起初很小,然后快速,而且速度奇快,一个个像吹泡泡糖一样的争先恐后的鼓起;从手指到手背,快速地蔓延…… "砰……"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大拇指上一个明亮的红泡破裂,我清晰的看到几小滴黄色的脓水溅了出来…… "砰,砰砰……"老铲手上最先起的红色亮泡,一个接一个的溅着浓水破裂,而且,这些红泡继续蔓延,都已经快到他小臂上了,汗如雨下的老铲终于忍不住了,仰着头大喊起来。 我听着老铲的喊声,很紧张,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些红色亮泡一个一个的破裂,黄色浓水溅出来后就是流血,而流血的同时,居然又有血色的泡从流血的肉里长出来,似乎要一层一层的爆破掉他的肉一样。 老铲的大拇指已经不像是大拇指了,长满了红色泡泡,血水成股下流。 而此时我的心底里竟然有丝丝开心。老铲一路上对我不满,还想要我命,不过还是要谢谢他,不然,现在中毒的该是我了。 眼看红色的小泡要蔓延到上臂了,老铲一扭头,汗水四溅,他目呲欲裂的咬着牙举起另一个手里的洛阳铲,"啊!"一声大喊,他像是疯了一般,铲落,手掉……一股热血喷出来晒在面前的珠宝上,滋出了一股白烟…… 他居然自己砍断了自己的半臂! 砍断的手臂正好掉到了面前的金银堆里,瞬间就起了红色小泡,然后变大,爆碎…… 很快,那条胳膊就像是融化了的红色塑料一样,冒着血泡变成了白骨…… 老铲怔怔的盯着白骨看,似乎还是不相信这些白骨在上一刻就是他的手。大嘴不由自住的哆嗦了一下,蹬蹬退了两步…… 庄老二一边给老铲包扎半臂一边说"这些珠宝上涂过烈火毒,毒性烈如火,顺血液蔓延,速度极快,能保住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嘴终于舒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满地的财物踢了一脚,悻悻的说道"周围的箱子里都是些破竹简,没啥用,而且很多都风化了;这里这么多好东西,偏偏却又拿不了,真是可惜了……" "不要用手直接触碰,装到袋子里,带回去,泡水里,每天早晚各换一次水,三日后,上面的毒就没了"庄老二看着大嘴说道。 大嘴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道:"哈哈,真的吗二哥?" 老庄点了点头,大嘴兴奋的戴起手套,就开始往背包里装了起来…… 二少爷却不怎么在意面前的珠宝,丢给老铲一瓶药之后,他还是略显激动的盯着白色的棺椁。 四周的木箱子庄老二和大嘴基本都看到过了,里面都是竹简书籍。四面墙中间的棺椁二少爷特意嘱咐不要惊动…… 在二少爷的带领下,他们又没几下,就撬的白色棺的馆盖也开始松动,庄老二和大嘴一人一边,用肩膀顶着棺盖开始起棺。 同样的姿势"咣当,哗……"同样的声音,棺盖落地,白色棺壁也自动打开,一股冷风吹来;这次流出来的不是珠宝,是一些铜器,瓷器,有的在打开的一瞬间就破碎了。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后又居然露出了一个绿色的棺椁! " 第二十六章四僵尸,对头两 大家看着这些东西,脸色很欣喜,但都没敢随意触碰,不过此时的庄老二却很是兴奋,喃喃的说道:"这都是先秦以前的好物件,不过上面应该有寒毒,不要直接触碰……" 这时候地下传来了一阵震动,感觉整个墓室都晃了晃,二少爷观察了一眼墓室催促赶紧动手,说应该是后面的人追上来了。 大嘴倒是对这些物件不敢兴趣,在外面又捡了几个金银锭后应了一声准备开绿棺。 这绿棺和之前的棺椁不一样,契合的非常完美,光撬动就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棺盖撬动起棺盖的时候更是费力。 他们四个人,每人一个角,用肩膀力顶,整个棺椁都被直接顶起来了,居然还是打不开;棺盖契合的纹丝不动。 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 "嘿,我还不信了!"大嘴拿起一把洛阳铲管子,从下往上"咚咚咚……"的撞击,震的棺椁左右摇摆;但奇怪的是这棺椁就像是自然一体的一样,根本就打不开。 庄老二皱着眉头:"没用的……" 二少爷也疑惑的看了看棺椁,然后又瞧了瞧墓室四周,他拿出一张符篆放到中间大棺椁和东面绿色小棺椁之间的黑沟中,"砰……"符篆自动燃起,很快便消于无形。 "快,试试……"二少爷迅速走到棺椁旁边,合力向上一顶,棺盖居然真的一下就打开了。 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东面墙中间绿色的小棺椁中发出了一丝异响。 那具绿色的小棺椁是没有打开的,怎么会有响动呢?我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 "砰"中间大的绿棺椁盖被他们扔在一边,打断了我思路。 果不其然,里面又是一个漆黑无比的黑棺椁。 不过这次绿棺椁的四壁没有自动打开,绿棺椁只是启掉了棺盖,四周还是结结实实的棺材壁,但绿棺材壁里靠着黑棺椁的夹层中放着许多竹简,估计墓主人是一个非常爱书的人。 棺盖打开后庄老二认真用银针检查了竹简:"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他看了一眼二少爷,又看向了我,接着说道:"为了保险起见……" "哼呵……"老铲狞笑着瞬间明白了庄老二的意思,走到我旁边。 我知道又没好事,果然,老铲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向我后背心抓来。 我早就察觉到不对,这明显又要我当炮灰,我低头躲了过去,准备后退,谁知他的扫堂腿紧接我后面袭来,我便被扫翻在地…… 他按住我的后背心,咬牙说道"你小子跑啊,我看你跑哪去,急着见阎王是吧?我送你一程……" 我被老铲扫倒在地,他一手就把我提了起来,准备将我丢到棺材里的竹简上。 我心里一阵腹诽,却也惊讶老铲的力量;但我倔强的抓住了棺椁的外壁,牢牢的攀住了棺椁的壁沿。 老铲一只手提到一半感觉不动了,手僵在了半空,而我则像一个直立悬空的乌龟一样,双手攀住棺椁壁沿。 回头看了一眼憋红了脸老铲,和他那暴躁的神情,以及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愤怒而又讥笑的憋了一眼他那渗出红色血迹的半臂…… 老铲看到我的表情立即明白了我嘲讽他掉了半臂的意思,也许他又联想起如果现在自己另一只手还在,肯定轻松把我扔到棺材里去,但现在他只有一只手。 而我双手又攀住棺材壁沿,他只能用一只手提着我;受伤的手根本用不到,更可气的是我还面带怒色的嘲笑着他那只僵在空中的半臂…… "怎么,你还想用那只废臂吗?"我咬牙蔑笑,故意将"废"字加重语气,嘲讽老铲。 结果他被我彻底激怒:"啊!"他红面青筋,一声大吼,重重提膝顶到了我的屁股,我也一头扎到了竹简堆里…… 我觉得那个膝顶顶到了我的屁股,却震动到了我的天灵盖,我屁股疼,脑壳也疼,还夹着一阵眩晕……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不再对这些人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了,老铲的强制和膝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我意料的是庄老二的建议,是他让我试毒的。 所以,我也终于明白这里没有一个好人,而我也从那一刻彻底丢掉了一个孩童应有的思维,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放过我! 每次遇到最危险的事情就拿我当炮灰,从遇到他们开始到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就算我运气好,能活到最后,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是不可能让我活着带出去。于是,我更加坚定了目标:我要活着走出古墓的! 也许真的是墓主人酷爱书籍的原因,也许是我的运气真的很好,竹简上确实没有毒。 看我趴在竹简上,脸色慢慢趋于正常后,二少爷说了声"找",他们就开始翻腾那些竹简。 我也慢慢感觉身体恢复了些正常,只是屁股疼的厉害,站起来有点困难,就挪了挪身子,转爬到了黑色棺椁盖上,也免得影响他们找东西…… 刚在黑色棺盖上趴好,我便被一阵冰凉激醒了脑袋,我自己都吓得一个激灵。 对啊,这可是棺椁,这里已经打开了三个棺椁了,而且都是棺中棺,棺椁不管有多少,里面是不是总有个死人。 这样一想,我心里有点膈应,准备下来,"咦"我动了下身子,怎么里面……怎么黑棺椁里面好像有水晃动的声音…… 不管了,我还是先去再说吧,我这么想着。抬起头准备下去,结果,却见到了一副惊人的场景……瞬间吓的我一个寒噤。 大嘴,我对面的大嘴,正半边身子探在棺椁里,快速的翻着里面的竹简…… 但他的后面,却站着一个湿哒哒的绿色人形怪物! 怪物眼眶中汩汩的流出浑浊的绿色液体,没有耳朵,鼻子的地方空洞洞的翻滚着绿水…… 从它身后的水渍脚印看去,东墓室墙中间绿色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它就是从那个绿色棺椁里爬出来的。 怪不得在打开绿色大棺椁的时候,我听到了墓室墙中间小绿色棺椁中的响动,当时应该就是这个怪物发出的声音。 我忘记了身下黑棺椁的冰凉,惊恐的看着它,不敢出声。 看着面前专心翻腾竹简的大嘴,我紧张的替他捏了一把汗,而我自己已经震惊的不敢动了。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物种,一种在棺椁里的物种! 它站在我眼前,慢慢的抬起手臂,慢慢的伸向大嘴的肩头…… " 第二十七章中了铁掌,生死一线(一) 那绿色的怪物把湿哒哒的左手搭在大嘴的左肩,大嘴没有意识到危险,还抖了抖肩,继续在棺材里翻腾…… 可没翻两下,他猛然停止手里的动作,终于感觉到了异样,满脸惶恐的慢慢抬起了头。 大嘴也许是看到了我惊恐的眼神,好像愣住了,不敢转头,用那沾着眼屎的两眼望着我…… 我看着他的反应,都有些着急了,用眼睛往上瞟了瞟;大嘴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面容逐渐惊恐,厚大的双嘴在微微颤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哀求…… 也许他看到了我眼睛里倒映出的人形影子! 咧开他那扯到耳根的大嘴"鬼啊……"终于狂叫出声,夹着口臭的唾液,喷了我一脸后想爬上黑色棺椁逃跑…… 然而他已经无法挣脱;因为那绿色怪物已经用手捏住了他的肩膀。 不对,准确的说是钳住了大嘴的肩膀,因为大嘴根本就挣脱不了…… 惊慌中的大嘴看无法挣脱,慌乱中摸出腰上的匕首转身就刺,匕首准确的刺向了绿色怪物。 但是那匕首像是刺在了铁木上一样,只有刀锋没过了表面湿哒哒的绿液,然后匕首便顿住,无法再深入一毫…… 绿色怪物行动似是有些缓慢,它用单手缓缓提起了大嘴。 大嘴彻底震惊慌乱了,他用匕首在绿色怪物身上胡乱的戳刺,但毫无用处,根本就戳不进去。 大嘴急了,一边狂刺,一边胡乱地踢着离地的双脚,狂叫着心中的不甘,他似乎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到了匕首上,但不管怎么用力,结果还是一样不能刺入半分…… 慢慢被提起的大嘴有些癫了,狂吼乱喊的也发了狠,一咬牙对着怪物黑洞洞的眼眶就刺了进去…… "噗嗤"这次竟然将匕首深深插到了怪物的眼中! 怪物全身一怔,停止了提大嘴的动作。大嘴似是松了一口气,面容稍微松懈了下。 可怪物突然伸出右手,亮出乌黑尖长的指甲,像锯刀切蛋糕一样,轻松的戳穿了大嘴的肚子…… 还未完全松懈的大嘴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度停滞了呼喊,愣愣的看着怪物的手臂穿过他的肚子…… 那流着鲜血的绿色胳膊并没有因为大嘴的安静而停止,而是慢慢的继续穿过了大嘴的肚子,戳穿了大嘴的身体,乌黑尖亮的指甲停在了我的鼻尖处…… 而后,绿色双臂一展! 瞬间我面前血雨横飞,肉沫四溅…… 大嘴在错愕惊慌和不甘中被撕成了两半! 撕裂的另一半上还连着跳动的心脏,噗噗的往外喷血……红绿色的肠子流了一地! 而此时的大嘴居然还没死! 他动了动头,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居然呻吟出"二哥,救……"声音减小,戛然而止,手里的匕首"当啷"掉在了地上。睁着那恐惧,无奈的眼睛,不甘地看向旁边的庄老二。 "嘭嘭……"我旁边的庄老二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疯狂的射向了绿色怪物! 他们尽然有枪,我头皮都有些发麻,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彻底震惊了我。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枪好像对绿色怪物也没什么作用! 子弹打在绿色怪物上面只是让他顿了顿,接着它抓起大嘴的心脏放到了嘴里嚼了两口咽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流到了它下巴,滴在浑身绿色的粘液里…… 面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大嘴瞬间惨死,死不瞑目,面前的怪物又异常厉害,是真正的刀枪不入。 "你疯了?那是僵尸,粽子!"老铲狂喊一声。 粽子?僵尸? 我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语的时候直接愣住了,粽子,除了吃的我是不知道其他的。 但僵尸我是听李二狗奶奶讲故事说过的,听说会吃人。我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绿色僵尸,快速爬下了黑棺,我觉得,我站在黑棺上是最危险的! 庄老二射出的子弹对绿色僵尸根本毫无用处。 从大嘴被吃到现在,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大家措手不及;老庄表情凝重有些激动的说"不行,我要为大嘴报仇,大嘴第一次跟我出来,我没法给他娘交待!" 说完她疯狂似的开枪,直到"喀哒喀哒……"枪里的子弹打完,他扔了手枪,拔出那把银亮的匕首冲向了绿色僵尸。 绿色僵尸行动不是很灵活,但周身刀枪不入,双手乌黑,指甲尖锐非常厉害,几个呼吸间哧哧数声,竟然撕开了庄老二的衣服,皮肉间也多了几道血痕。 地下阴冷,老庄穿的是那个时代流行的皮夹克,竟然被绿僵尸撕的不成形了。 后背受伤后,老庄好像冷静了下来,稳了稳身形,探囊取出一把糯米,跃上书箱翻身到绿僵尸后面一掌劈到了绿色僵尸后背心,绿僵尸顿时滋滋冒出了许多白眼,疼的它乱抓狂舞,进而转身间击到一个书箱,箱损简飞…… 二少爷看到老庄稳住身形,也没有了帮忙的意思,反而对老铲道:"快开黑棺材";不等老铲答应,他便上去对着通向东面黑棺的沟里烧了符篆。 我站在一边,看老庄和绿色僵尸打斗,只见老庄腾跃跳挪,利用绿色僵尸动作慢的特点,竟然将它缠斗住了,但是绿色僵尸周身坚硬,老庄也是奈何不了绿色僵尸。 看来他们对付这种东西已经非常有经验了,连糯米都准备好了,那么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看着那些发红的糯米,我有些疑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浸过鸡血的糯米,这和浸过黑狗血的糯米一个道理。 虽然庄老二有经验,也很灵活,准备也充分;但这绿色僵尸却依旧不是很好对付,有好几次都冲到二少爷他们这边。后来是在老铲和庄老二的配合下,才击退了绿僵尸。 "吱呀……"棺盖响起了开启的声音;远处的庄老二还在吃力的对付僵尸。 二少爷瞟了一眼旁边站的我说道"帮老铲开棺"我一愕,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转身前去,忽然看到北面墙中间的黑棺摇晃了一下,我心中大骇,不会…… 我不敢想下去了,只想盯着它再观察一会儿;可看了一会儿,却好像没了动静。 可千万别在出叉子了,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定了定神去和老铲他们一起开棺…… "砰……"沉重滑腻的黑色棺盖被扔在地上,我看了一眼彻底呆住了…… " 第二十八章中了铁掌,生死一线(二) 黑色棺盖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半棺黑水,而黑水中淡淡的透着一个中年男子苍白的脸庞。 他棱鼻,薄唇,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这男人死了很久了,竟然全身没有腐烂,他的脸部像是涂了蜡一样,还基本保持了活着时候的样子! 这让我绝对没有想到,一棺黑水,水中一具保存完整的男尸!而且他几乎就和活着的人差不多…… "摸"二少爷有些兴奋的盯着棺椁里的男子,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一脸愕然的看着二少爷"摸?" 二少爷转身怒目一瞪道:"快点!把里面的东西摸出来"。 老铲不言语,直接向我走来。 我怕他又像之前把我提起来,我挪了挪身子,迅速点点头牙一咬,眼一闭,一把就将手伸到了黑水里面…… 黑水冰凉,但不刺人,不过油腻腻的,感觉很恶心,还有种麻嗖嗖的感觉…… 棺椁的底部有层脂膏一样的东西,不是很硬,用指头就能抠动。 我无奈的便先在管底摸;很快摸出了几件玉器,几个金樽,老铲有些激动的接了过去,但明显这不是二少爷要的东西,因为他兴奋期待的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我的手,而且他也好像越来越焦虑…… 旁边的老庄牵制着绿色僵尸,越来越吃力,"快点,我糯米不多了,这东西不疼不累浑身上下跟铁一样,我不被打死也要被耗死了!" 二少爷面色焦急,"在找了,坚持下,找到就撤。"接着他转头又对我催促道:"快摸,看看有没有一把黑剑"! 我一怔,原来他们来到这里,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居然就是为了一把黑剑! 我有些愤怒,但也只能加快速度摸……因为我也不想死。 但是我心里也有些疑惑,黑剑?我之前不是捡到了一把黑剑么,不知道是不是他指的黑剑,我佯装无事的在黑水里面摸着…… 又是一个金樽,加上这个总共四个金樽了,老铲瞥了一眼抢过金樽,眯眼一笑揣到了怀里。 我看着棺椁里面的尸体,这可怎么摸,尸体旁边我都摸完了,再摸,就只剩尸体身子下面了,这可怎么摸? 我抬头看二少爷,没想到他也瞪着眼睛在看我…… 没办法,我双手合十拜了拜,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看到了,真的对不起。" 人死为大,我爹以前跟我说过,不管这人是谁,不管生前是好人坏人,都已经死了,死了就要对他有起码的尊重,可现在我都已经把人家的棺材里面摸了个遍;现在居然要动他尸体了。 我心里打鼓,总要解释下,算是讨个心安;毕竟我才十四岁,这种事情更本就没经历过,所以碰到也只能这样;我自己可不想留下什么阴影。 看着棺材里面整齐的黑发,我在考虑从哪里开始摸起。 我想头轻一点,要不我先从头颈下面部分开始摸吧…… 不过看那苍白的脸我不觉心中还是非常紧张。 壮了壮胆慢慢把手伸向棺内的尸体,看着尸体的脸我心里七上八下;二少爷和老铲也紧张的看着这一切。毕竟动尸体和在尸体旁边动,是两个概念。 我的手在慢慢的接近男尸脸庞,墓室里除了庄老二和绿色僵尸沉重的打斗声外,显得格外安静。就连平时对我怒目相对的老铲也异常的盯着我的手…… 看着他们如此的紧张,我心里开始打鼓,他们紧张的到底是二少爷所说的黑剑,还是这尸体有什么问题…… 我变得更加紧张;就在我的中指已经浸到黑水,已经快要碰到尸体脸庞的时候…… 忽然"砰……"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一指头就抠到男尸的左脸上。 瞬时半边脸就被我抠了下来,显出了里面红紫色的肉和森白的骨头…… 那张左脸就像是泡久了的纸张一样,一瞬间黑色的水就蔓延了过去,我一身冷汗赶紧将手拿了出来。 我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才发现居然是北面墙中间的黑色棺盖掉在了一旁…… 这一声巨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里;我也很疑惑,墓室里没有其他人,这个棺盖怎么会打开呢。 看着和庄老二酣战的绿色僵尸,我心中一沉,莫非…… 果然,那具黑色的棺椁开始动了起来……旁边的老铲,看着动了的黑色棺椁,有些紧张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黑水里的尸体,可能没想到尸体被我抠烂了,也是吓了一跳,身子都往后缩了一下。 看到老铲的样子,我有些想笑,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了。 可当再看男尸脸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浸了黑水的尸脸变的更加诡异了…… 好端端的一张脸,我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就抠成这样子了。 北边墙中间的棺椁又是一阵异响…… 那具黑色的小点的棺椁居然开始一阵剧烈的晃动。 棺椁里面居然站起来一个湿漉漉的黑色粽子。原来这里面装的是颜色各异的粽子。 四个方向的棺椁分别是东边为青绿色,北边为黑色,南边红西边白。 而墓室中央地方的大红棺椁里包着一个白色棺椁,白色棺椁里面包着一个绿色棺椁;打开绿色棺椁,才是躺着墓主人的黑水黑棺!这应该就是二少爷嘴里的四象拱卫墓! 那个黑色粽子全身流淌着黑色的液体,其他倒是和绿色僵尸一样,眼睛空洞,鼻子凹陷……不过它的速度要比绿色僵尸快多了"倏"的一下就掠出了棺椁,"吧唧吧唧"朝着我们奔来…… 老铲一只手抽出铲子就迎了上去,准备迎面向黑色僵尸的眼睛刺去,谁知这黑色僵尸不但跑的快,反应也是迅猛,"叮"的一声,它的右手磕在了铲头上;老铲一击不中,转身又朝黑色僵尸头顶拍去…… 没想到这具僵尸一个躲避,就冲着我们跑来;我看情况不对,刚想跑开…… "快,摸"二少爷催促了我一句。就跑上去堵住黑色僵尸。 我看他们都被两具僵尸缠住,我看着墓室四周,希望能找到出路,并且假装将手慢慢地放放到黑水里黑剑…… 突然,"彭"一声闷响从西南角我们进来的地方传来。 瞬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 第二十九章中了铁掌,生死一线(三) 传来异响的地方,恰好就是我们先前进入此墓室的地方,现在又被人从下面打开,说明是又有人进来了! 二少爷截住了往我这里跑来的黑色僵尸,为老铲堵住这具僵尸提供了时间;他看到我们进墓室的地方被人打开,一个脱身就就将黑色僵尸交给了老铲。 扫了一眼那边的情况,非常焦急的催我道:"快摸!" 无奈,我收回目光,又将手放了进去…… "哎吆,这不是曹二公子么,不去读书跑这地下凑什么热闹"一个声音从我斜后方传了过来了。 我偷眼一瞧,是一个满脸肥肉提着短刀的胖子青年,他旁边还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是全身裹在黑衣里的高个子,显眼格外不一样。 除了黑衣人,这些人基本都挂彩了,就连带头的胖子胳膊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看来他们一路走来也并不顺利。 黑衣人抬头扫了一眼墓室,着重看了几眼和僵尸酣战的庄老二和老铲,又对着胖子耳语了几句,胖子听完眉头一挑手一挥朝我们走来。 "胡啸天,墓是我们发现的,你这样做不怕道上的人耻笑吗?"老铲一边和黑色僵尸战斗一边喊道。 "叮"老铲一偏头用铲子挡住了飞来的暗器,转头怒一眼道"鬼三,后面下黑手算什么好汉"。 "哼,王老铲,胡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上次的事情咱们还没算清楚呢,不过,你义子死的可真是残啊"一个尖亮的声音从黑袍里发出,听的人压根痒。 王老铲转头想说什么,无奈黑僵攻势凌厉,他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曹二少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走过来的胡啸天道:"读书是为了证明我的智商,不像某些人,没头没脑的瞎撞,是吧胡少?" 胡啸天一听顿时气急,抬手一指"姓曹的,你特么说谁没头没脑……" 胡啸天话还没说完,突然,西面和南面方向连接中间大棺椁的的黑沟里,竟然飞出了两只浑身湿淋淋的红白粽子来! 一红一白,两只粽子还没落地,就飞扑到了胡啸天那群人中。 黑,红,绿,白粽子…… 现在算是凑齐了,这就是四象中拱卫墓室的重要角色啊,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曹二少说的传说中的四象拱卫墓,原来,就是用粽子在拱卫这间墓室啊! 那群人本来都眼睛瞄着眼前曹二公子一众人,结果没想到突然从旁边扑来两只红白粽子,顿时乱了阵脚。 弹指间,最先碰到红白粽子的两人瞬间就被破膛开肚,血喷了一地。 这两只粽子不管是反应的灵活度还是速度都略胜于绿黑粽子。也不知道它们先前在哪里,居然在这个时间从黑色的沟壑里飞了上来,冲乱了胡少一帮人…… 那胡啸天的短刀砍在红色粽子上发出铿锵声响。黑衣人徒手移到胡啸天面前竟和红粽子斗了起来,其余人围着白色的僵尸混战,胡啸天腾出空跑到了我们这里。 "你想抢我的东西?胡啸天,我看你是越来越傻了吧"曹二少爷跨前一步蔑笑着拦在了胡啸天前面。 "哈哈,曹家的人除了自大狂妄还有什么"胡啸天说完话提刀便战,曹二少爷拿起了一把钢管也冲了上去,两人叮叮当当便战在了一起。 "快摸,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曹二少头都不回的喊了一声,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因为,整个墓室里面,所有人都被四个僵尸和两方人员互相纠缠住了,只有我是最空闲的。而我又是曹二少的俘虏,所以他才迅速命令我。 后来我再想,当时曹二少不仅仅是在命令我,更是在试探我,因为,在他们那帮人心里,我始终有可能和后面这帮人是一伙的。所以他刚刚对我的催促估计是在试探我的反应;看我会不会露出马脚,或者我确实就像是我自己所说,是一个采蘑菇的孩子…… 但这些和我关系不大,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不过从当时的情况看,我的所属,对于曹二公子他们很关键! 当时听到他的命令,我只能低头继续摸了起来。我以为对于我的行为,胖子青年胡啸天会阻拦,没想到他也没有阻拦。 看来,胡啸天这帮人也不是善茬。 叮叮当当打的激烈的时候,突然,"啊"一声惨叫。庄老二又被绿色僵尸一把击中,倒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就昏厥了过去。 庄老二是到目前为止战的最久的一个,也应该是耗力最多的一个,现在估计体力不支,一个不留神被绿色僵尸击中倒在了我的不远处。 "老庄~"曹二少大喊一声;然后目眦尽裂的的看向我:"摸啊!"他像是真的发怒了一般。 我看着面前半张脸被我抠下来的男尸,心里一阵嘀咕。 于是我又双手合十又拜了下,赶紧摸了两把;心里想着,人家好端端的棺椁,硬要打开,打开祸害了一遍不说,现在连脸也被我一指头捣坏了,还要让我摸,摸! 我有些恼怒的把手放到男尸脖颈下面摸起来,突然感觉紧挨着尸体脖颈下面有个地方微微凸起!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尸体的下面的还真有东西;我看着酣战的众人;那只绿色的僵尸现在已经冲到全身裹在黑衣里面的鬼三那群人里面了,那群人现在已经完全没了阵型,倒下了好几个人。 我摩挲男尸脖颈下面的东西,感觉是个长形的盒子,形状细长……但我没有马上拿出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裹在黑衣里的鬼三那群人中又有一个倒下。 那黑衣鬼三看到同伴受伤,不仅没有去救他,竟抽身朝我这里冲来…… 在墓室另一边的老铲看到鬼三朝我跑来,他居然也硬生生的将手中的铲子和黑色僵尸巨掌对碰,被打的倒飞了起来;不过他在落地的时候,接连几个空翻,卸去了劲力,冲向了鬼三;看来他是想截住鬼三。 "王老铲,你都这德性了,还想拦住我"鬼三特有的尖亮声音从黑袍中发出。 "哈哈,劳资就是一只手,对付你贼头贼脑的鬼三也绰绰有余"王老铲干笑几声,提起铲子就和鬼三战在了一起。 明显单手的王老铲略逊于鬼三,尽管他铲子舞的很快,但还是挡不住鬼三的双手;几个回合下来,老铲中了鬼三一掌。 我终于看到老铲又受伤了,他呲着牙,抬眼看向鬼三"鬼三,我要弄死你!" 说着,王老铲就提起洛阳铲,再一次冲向了鬼三…… " 第三十章中了铁掌,生死一线(四) 中了鬼三一掌后,老铲开始发怒,他将铲子舞的一片残影……"砰,叮"一声,鬼三腿上也挨了一铲子。 鬼三一声怪叫,如残影般扑向老铲,两人都战红了眼…… 相比老铲他们,曹二少和胡啸天两人就打的旗鼓相当;两人身手好像差不多,打的激烈,却不惊险。 就在我准备等他们战的三败俱伤,差不多的时候,再找机会想办法离开的时候,那只红色的僵尸竟然脱离围困它的人,凌空向我飞来。 也不知道这墓主是用了什么法子,这几只僵尸,好像会分辨墓中情况,非常在意墓中间的棺椁,不怎么管其他的地方。 或许它们的任务职责就是保护中间棺椁的。 看着飞来的红色僵尸,我心中一沉,完了;等不到三败俱伤了。我心里惊惧紧张的想到,而且红色僵尸朝我飞来,大家都发现了。 在这空档里曹二少又对我威胁道:"如果你再找不出来,我先杀了你!" "我动手,二少爷,我还要给华生报仇……"我听到这是老铲的声音。 这本来是他们在争夺,现在却又将矛头对准我;而最紧急的还属空中飞来的红色僵尸。 我心中无奈,一狠心,拼了! 用力一掰,我将那细长盒子拿出棺椁,发现是一个漆黑沉重的长条形盒子,质朴无华,浑然天成;我来不及欣赏,将盒子抱在手里看向曹二少,他也正好看到了我。 挡下胡啸天的一刀,他急忙喝道:"拿过来"。 我在原地挪了挪脚步,大声喊道:"好的,黑剑应该就在这个盒子里"。 我双手将盒子举在胸前。红僵尸都快要飞来了,我的心也提在了嗓子眼上。 "砰砰……"远处的老铲听到我说的话后,竟然跃起两脚,踢中了鬼三,鬼三被踢得倒飞出去。 踢开鬼三后,老铲转身就冲我跑来。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手里的盒子,但我感觉他不仅盯着我手里的盒子,还看着我,我的感觉没错,我心中大骇,因为我从他眼里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意,我头皮发麻…… 不过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老铲没跑两步,突然"噗~"一声,喷出一口红血,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后面的鬼三阴森森的笑了一下,跑向了我。 老铲跪倒在地,喷出鲜血,一头栽倒。他中了鬼三的暗器,我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王老铲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在这个墓室里,最让我担心提防的,就只有王老铲了,他不但阴狠,还睚眦必报,而且他义子华生的死,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但也有些关系。 现在看着他倒下,我觉的心中一松,连向我飞来的红色僵尸都不怎么紧张了…… 墓室所有人,自从我喊出黑剑在我这里后,墓室的平衡就彻底被打破,全场的人基本一怔,都看向了我;然后向对手发出致命的手段…… 甚至胡啸天那部分人里面竟有几个人直接向我冲来,来吧,来的人越多越好…… 我盯着空中的红色僵尸,慢慢朝曹二少走去。 鬼三冲的最快,现在已经和红色僵尸查不多到一起了。 我看他快到红色僵尸下方,我也赶紧上前两步,到了红色僵尸面前;果然,那红色僵尸是朝我袭来。 "在这里!二少爷~"我大喊一声,单手将盒子举起,故意将盒子向红色僵尸方向探去…… 鬼三看到盒子似乎要到红色僵尸手里,赶紧跳起,也想抢长条形盒子,但是此时长条形盒子似乎距离红色僵尸更近,此时的我也紧张异常,这不仅仅是拼了,直接就是虎口拔牙,而且是在两只老虎的嘴里…… 不过盒子到鬼三手里,还是红色僵尸手里,还是二少爷手里,效果都差不多;紧急的情况下,我脑海急速飞转…… 果然,鬼三飞出暗标,"叮"击在了红色僵尸的手掌上,因为他再不出手,那红色粽子就要拿到盒子了,暗标没有射进红色僵尸的手掌,但是却将红色僵尸的手掌震偏。 "呼~"我心里暗暗松起,拼了一把,感觉浑身汗水都湿透了。不过我始终在怀疑,当时红色僵尸会不会抢我手里的盒子…… 那红色僵尸被鬼三暗标射偏方向后。鬼三抽身便朝我袭来。 曹二少看黑衣人鬼三已经朝我袭击而来,他着急想抽身抵挡,但是胡啸天的短刀虎虎生风根本脱不开身。 反正曹二少爷这边就剩他一人了,我心里的负担也不多了,鬼三来了,那我就成全了你们吧…… 正在我有些得意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不远处的老铲猛然抬起了头! 他,不是死了么?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然后他大叫的针扎起来…… 我以为栽倒的老铲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不行,不能这样……就在鬼三快碰到我的时候,我突然移动,劈开鬼三的右手,往曹二少那里走去。 鬼三见我能够避开他,也愣了愣,又向我抓来……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都电光火石之间,我也是随机应变;不过避开鬼三的动作完全是我突然规避才有的效果,不然,以他的身手,要是在防备的情况下,我是躲不开的。 看来这个盒子很重要,我感觉这些人都要疯了…… 我也是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东西是有多么的重要! 眼看黑衣人鬼三又朝我掠来,我加快脚步往曹二少那里走去…… 不过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老早就中了绿色僵尸一掌躺在地上的庄老二却忽然醒了过来,腾空也朝我手里的盒子抓来。 也是到后来,我才明白,当时的庄老二压根就受伤不重,他应该是看到胡啸天他们来了之后,假意受伤,躺在了地上,等待合适的机会,伺机反扑夺取盒子! 我记得他当时被绿色僵尸击中倒地后,曹二少还喊了一声"老庄";他们的配合,还当真是默契; 当时墓室的情况,真的是生死一线,千变万化! 我当时不知道庄老二是假昏迷,他的突然反应也确确实实吓了我一跳,我顿时尖叫一声,手一松,把盒子狠狠地抛向空中,然后转身就跑! 我以为他们开始狗咬狗,互相争夺的开始就是我要逃出生天,脱离苦海了!可没想到…… " 第三十一章中了铁掌,生死一线(五) 我以为我把他们引到一起,抛出盒子所做的一切都考虑周全,思维缜密,反应迅速,机智又勇敢呢;谁知,一切都是良好的自我感觉罢了…… 或者可能真的是我当时运气非常差;因为就在我转身想跑的时候,正好与冲过来抢盒子的老铲遇了个正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一个照面看到我,瞬间满脸杀气,沾满血水的嘴巴森然笑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相遇太急,来不及反应,又闪躲不掉;我咬牙切齿,抡起拳头,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灌到右拳上朝着他蔑笑的嘴巴打去…… "砰,咔擦~"我听到了他下巴脱臼的声音,也看到了他下巴的歪曲,连我的手都震的发麻…… 但紧接着"轰"我也稳稳地被他一掌轰在了胸口! 相遇太急,两人都是相向奔跑,根本躲闪不开;就在同一瞬间,老铲被我打倒在地,我被老铲打的倒飞,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还在倒飞的我意识马上开始模糊,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在飞;但我却永远记住了老铲的那张森然丑面! 也就在我模模糊糊的时刻,我好像看到庄老二,他被后面飞来的红色僵尸从后背掏了心……他们其他所有人,都在争抢那个长条盒子 后飞的我,看着这些,心里笑了笑,接着便是一片模糊…… ********* 黑暗,无尽的黑暗……寂静,虚无的寂静…… 无法动弹,全身僵硬;我以为我死了,我以为我已经到了黑暗的地狱…… 我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可好像始终抬不起手;因为我感觉我的手和胳膊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一般,又好像根本就抓不住…… 我似乎在飘,似乎在下坠…… 浑身无力,我连着急都只能轻微的着急,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加无法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 因为我似乎在飘,似乎在下坠,连着急发慌的力量都好像在失去……我可能真的死了,或者正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间好像又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只觉全身酸痛,浑身黏湿,起伏晃悠,冰凉清冷…… 迷糊中,好像能够确认自己还活着,同时也意识到我好像在水中漂动。双眼无法睁开,或者也许睁开过,反正模模糊糊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全身的酸软疼痛,让我无法动弹,只能隐约感觉到我的后背上似乎有硬物;于是我就更不敢动了。 若真是漂在水上,我胡乱动弹,万一一个不慎掉到水里,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我连自己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也就只能忍着剧痛,耐着性子,晃晃悠悠的顺水漂流…… 不知时间,没有感情,我只觉的四周应该很空旷,很大,也很寂寥……不然怎么会如此的黑暗,还有无尽的空洞…… "咚"后背的硬物似乎撞到了水中的东西,这一撞,让我心中一喜,也稍稍清醒了些,因为这一撞说明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啊……我用虚弱的念头想着。 确定自己是漂在水里,刚刚可能撞到了一个石头,也可能是堵墙,更可能是个柱子……我似乎打了个回旋掉了个头又向前漂去。 也许在良久以后,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了几声沉闷的爆炸;震的四周轰隆摇晃。 又或许很久以后,我迷糊间感觉水好像流的更急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会儿,也许是好久,隐约间听到了轰隆隆地巨响,我心中开始有些紧张。 后来感觉这隆隆的声音居然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我愈加的紧张。 想睁开眼看看,可我才发现,双眼皮却像封死了一般,根本睁不开。 无法睁开双眼,不知道此时的情况,模糊中我的讨厌这种感觉,可是依旧是无奈,也是无力的讨厌,因为一切似乎很模糊,很不真实…… 但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接近它,轰轰隆隆,响彻不断,像是雷声,又像是连绵不断的万马奔腾。 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飘动的速度也在加快,好像是正在快速的接近巨响的地方,隆隆巨音,响彻云霄!我心惊不已。 我感觉我漂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碰撞的地方越来越多,甚至感觉到我是在打着转的漂动。 就在我无法睁开眼睛而又模糊紧张焦虑的时刻,突然,我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扔了出去,耳边风声呼呼,身体也在急速下坠…… "扑通"瞬间的透体冰凉让我清醒了不少,我也意识到自己被冷水吞没…… 那一刻,我求救的念头刚刚闪现却又陷入了一片模糊,没了意识…… ******** 灼眼,眼中一片红芒。 耀眼的阳光刺的我眼泪直流,努力睁开眼后发现我躺在一片浓绿的草地上,旁边一条清澈的大河泛着白色的水花冲向远处。 周围不远处有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一条白练瀑布从山体中喷涌而出,颇为壮观。 这应该就是我之前听到轰隆隆声响的原因。我应该就是被这条瀑布扔出来的。 我两旁是长满树木的高山;天空中刺眼的太阳,飘动的白云,一切是这么的熟悉而又亲切,我心里越来越激动,我活着,我还活着,我想站起来高喊一声! 我想呐喊,我想奔跑,我想发疯;最重要的是好像没有曹二少老铲那群恶人,哈哈哈哈……我都快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在不知所以然的情况下被带到了古墓;不知时间,不晓事实,被人欺凌,历经艰险。 亲身经历了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东西,见了血腥,杀了绿莽,碰到僵尸粽子,经历了恶人火拼…… 中了坏人一掌,又在迷糊之后又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了,激动和开心可想而知,想哭,想喊,想跳,想翻个跟头…… 我越想越激动,越看越开心,兴奋的我想站起来;一使劲才发现,浑身的疼痛让我龇牙咧嘴。 我太兴奋了,几乎经历了死里逃生的我还想再试试,想站起来。 结果一动,疼的我直吸凉气;不行,我还想挣扎试试,结果挣扎了两下,我一呆,彻底不敢动了。 对,不是不想动,是不敢动! 因为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除了看到自己破烂的衣服和满是伤痕的身体外,同时也在前方一处小断崖上看到了负手而立的一个……一个老头! 他就是一个老头;这么不肯定的原因是他背对我站着,但身上却穿着一条元青色的长衫! 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了,比如我当时最喜欢的就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 老头静静的站在那里,头发半梳成髻,长衫微微摆动,他似乎就像一直站在那里似得,似乎从来没动过一样……我甚至怀疑他可能不是人!可这大白天的,哪里可能有鬼啊…… 我大睁着眼睛,看着老头也不敢动了…… "过来"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吓的一哆嗦! 因为这声音不像是从其他地方传过来,它就像是在我耳边说的一样。真真切切,清晰无比。 可我旁边除了前面的长衫人,就没有其他人了。他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压根就不像是跟我说话的样子啊…… " 第三十二章元青色,长衫人(一) 我再次四周一看,确定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东西后,便准备大这胆前去看看。巨蟒都屠了,粽子都见了,人血都闻了,死尸都摸了,还怕前面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么。李二狗要是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估计打死都不信! 我艰难的坐起了身子,疼出了我一身汗,全身除了酸麻外身体上其他的伤口也扯着疼,前胸和后背尤其的剧痛。 忍着痛,我慢慢的算是站起来了,低头看着全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剩余的一只鞋子,我缓慢的站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黑剑,也瞧到了不远处腐蚀的长刀心中算是安定了些。 但当我摸到脖子布兜里的九甲青壳的时候吓得呆若木鸡。 这感觉不对啊,九甲青壳是被我妈用布兜封死戴在我脖子上的,平时摸上去是一个硬硬的龟壳,可现在里面是怎么会事,怎么会是一团粉末呢?哪里还有什么龟壳。 我慌乱中打开布兜一看,里面的九甲青壳早已碎成了末,哪里还有龟壳的样子…… 全身本来就疼,我也就是勉强的站着,现在发现九甲青壳碎了,心底一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 "怎么又坐下了,过来"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响了些,我也确定了是前面长衫人说出的话。 "过去过去,过去干嘛!九甲青壳碎了,回家一顿打是逃不过了,可我更不想让我爹妈担心,这龟壳从小就和我在一起,虽然是个物件不会说话,但我也是很喜欢的。我妈隔三差五都要查看一番,这下倒好了,变末了……"我系好布兜,恼怒的心里嘀咕着"过来过来,过来干嘛?" 也许是九甲青壳碎了,我心中有了担心和不舍的原因,有些忘记了身体的疼痛,磨蹭许久后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去。 我跟长衫人的距离看着不远,但是我也走了好一会。走到长衫人的面前站定,看着他的后背我说了句您好。 他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我很想走到前面看看他,但还是忍住心中的好奇,站在他后面,盯着他负在身后修长洁白的双手…… 我又说了声您好,还是没有反应,不会见鬼了吧?我这么想着,可面前真真实实是个人啊。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我也站着不敢说话了。 良久,也在我狐疑之际"倏"从他肩头飞过一东西落到我垂着地手中,还没看到东西,一阵芬芳便扑入我的鼻子。 一颗拇指大小,通体金黄色的丸子静静的躺在我的手中。 其中的香味尽然引的我馋涎欲滴;我本来在墓里除了那颗腥臭的蟒蛇圆丹就什么都没吃过,现在这金黄色的丸子竟然如此醇香,让我饥饿感顿时袭来,嘴中津液涟涟,全身无力乏困。嘴一张我就将丸子吃了下去…… 顿时一股清爽温润感从我喉咙慢慢蔓延起来,这舒适感蔓延到腹中之时泛出一阵灼热火辣的感觉,但是很快又变得清爽舒服了。 等到清爽温润感慢慢消失后,我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头脑也清醒了很多,觉得连视野都清晰了…… 就在此时长衫人慢慢转过身来,我才看到他是一个脸色冷峻,两鬓斑白,须发飘忽,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他看着我严肃的问道:"你可认得我这长衫的颜色?" "元青色"我不假思索的答到,但我也奇怪,这老道,和我认了个全脸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长衫的颜色;不过只要是人就好。 老道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会如此确定?" "我爹有个药罐子,就是这个颜色,他告诉我的",我看着老道确定的说道。 老道摸了摸长须依旧严肃的说道"哦,你爹懂些医理,是不是还会些武术?" 我眼睛一亮问道"您怎么知道?" 在我的印象中老道应该是的不认识我爹的,那么怎么会知道我爹懂医理会武术呢。 老道不回答我,抓住我的手腕一探随机松手,"恩,你胸前应该有个东西替你挡了一击,否则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哦",我有些担心的拿着布兜看。这九甲青壳破了,我回去怎么给爹妈说啊…… 老道从我手里的布袋子里看了一眼,竟然马上就认出了这个东西:"是九甲青壳啊,那就怪不得了";接着又说"伤好的差不多了,走吧"。 我才明白怪不得我的九甲青壳破了,原来是替我挡了老铲的那一掌;老铲这一掌还真是狠,九甲青壳被震碎,我还当场吐血被击飞。看来要不是九甲青壳,我命都没了。 还好有九甲青壳挡了这一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老道说完话,不等我应答,转身就走。我一阵愕然后跟了上去,虽然我看着像十六七岁的小孩,可毕竟还是个小孩,又是在这荒山野岭…… 我犹豫了下想到,假如老道要是对我怎样,那我应该就不可能醒来了,或者就算他看到我,如果不救我、不管我,我现在压根就看不到他;再可能加上我妈经常会给我提起我出生时候村后山黑衣老道的事情,所以我对老道有种天生的信任感。 所以他让我走,我便不再犹豫的跟他走。 方向西北方,这个我是认得的,但是我让我好奇的是老道士明明像是散步一样,可我总是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慢步走,他在我前方差不多三步远的距离,我快步走,他还在我前方三步远的距离。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便加快了脚步,但依旧是三步远的距离;再加速,还是三步远的距离。 也许是吃了丹药的缘故,我此刻已经不觉得饿了,浑身也有使不完的力量。但是三步的距离让我很不舒服,就算你是长者,让我跟在后面,但我也不要和你差这么远的距离,这三步远的距离让我觉得很别扭…… 我卯足了劲的往前走,山里娃的脚里力我还是有自信的。 可无论我双脚使多大的劲,元青色长衫老道和我的距离没有丝毫的差别。 看着他依旧自顾自地的散着步,不看我,也不说话……我来劲了,走不过?那我就跑! 而且我不从慢跑开始,我猛地加速跑! 我就算能超过他一刹那也行,我这么想着,突地就往前跑,眼角的余光盯着老道。 可让我惊讶的是从我开始跑的那一刻,老道的步子好像也突然加大,但,好像又没加大,速度好像很快,但好像又是正常速度。 只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三步的差距,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 第三十三章元青色,长衫人(二) 我面前的元青色长衫老道明明就是在走路,可我就是快走也差三步的距离,猛跑还差三步的距离。 可我就是有了较劲的念头,于是我就加速,加速,再加速! 我确定已经将速度加到我跑步最快的速度了,可我和元青色长衫道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是三步远的差距,从未改变! 我跑的快,元青色长衫老道的"散步"却没变,依旧脚步轻松,须发轻飘,闲庭信步。 看着身旁往后移动的景物,我咬着牙的跑,全身也感觉有用不完的力量,汗水渗出,凝聚下滑,在我每次落脚的时候震动、下滴…… 我看着他在我前面"散步",我就跑的更用力了。 可始终跟在元青色长衫老道三步远的身后……后来我也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奋力向前跑,超过!超过!哪怕一秒,我也要超过…… 很久以后,终于,我跑不动了…… 我放缓脚步走了起来,也不停,下休息,汗水滑到身上的伤口疼的我直咧嘴…… 老道士还是在我前面三步远的地方闲庭信步。 突然他转过头问道"你和谁跑呢?" 我一怔:"我,我和我跑"。 "恩"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刹那,我才发现,我从醒来无法动弹,到现在跑了很久都还是体力充沛,瞬间就明白是元青色长衫老道给我的金黄色丸子有关系,估计是个疗伤的丹药。还真是好东西,比我爹的药效好,这么快我身体的内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而且我跑了这么久还不觉得累,似乎很神奇。 但让我无奈的是,我始终都没有缩短我和元青色长衫老道之间的距离,哪怕是一点点。 知道跑不过,不对,是"走"不过他,我也就按正常的速度往前走,离着三步远的距离,我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这诱人的步伐…… 就这样从上午时分走到傍晚,因为不想落后,便急着赶路,以至于翻了几座山我记不得了,但趟了两次水我却是记得很真,因为第一次趟水是我自己脱了裤子摸过去的,元青色长衫老道却是掂着河水中露出的石头走过去,就像蜻蜓点水一样,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第二次遇到的河流很宽,很急,河水中也没有露出的石头,老道拦腰将我夹起,说了声"闭眼"。 我眼睛一闭,只觉耳边一阵风声,还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双脚一实落地了。低头看我和老道士的腿脚,干干净净,哪有半点水珠…….我更加吃惊,是我刚刚没注意还是真的速度很快,我当时有些发怔! 走到傍晚,到了一座半山腰,树木低矮,地势平坦,还有几块大石头。 站在半山腰上能看到山下的泉水:"今晚就在这里吧,晚饭你去准备还是我去弄啊?"元青色长衫老道看着地形,顺便随口问道。 我一愣,现在我浑身上下乏困饥饿,而且我基本不会打猎,难道采点蘑菇喝蘑菇汤么,这也没锅啊…… 等我没反应,老道转过头看着我,"怎么,晚饭都不会准备么?"我看着他闭嘴不言。 他见我不说话,脸色一沉,"算了,我去吧"。 "我去",我急忙出声说道,转身就走。 我就是不喜欢他那严肃冷冷的脸。自从见到我,我都没怎么仔细看到过他的正脸,每次看他,他就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不就晚饭嘛,我就不信了,掏几窝鸟蛋也行,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初秋傍晚的太阳斜挂,有气无力,看起来比我还累,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去了,这莽莽大山,找晚饭可不容易,我还都没打过猎…… 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样解决晚饭的问题。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底山泉处,顺着山泉看到不远处有个大水潭,走过去一看,泉水清澈,里面竟然有鱼游动,我便来了主意。 找到一颗我手腕粗细的小树,我拿出黑色小剑,这小剑还真是好看,闪着寒光的刃口,二指宽的剑体,我蹲下身子猛地挥出…… 这一挥,让我一阵错愕,我还以为我没砍中小树呢。 可眼前缓缓向我压来的小树证明我刚刚很准的砍到这颗小树了。可怎么会几乎没有砍中小树的感觉呢? 小树马上就要压到我了,我返身就跑,身后小树倒塌,激起一阵灰尘,错愕之际,险些被这小树压到…… 这下,我才再次打量手中的黑剑,它通体暗黑,剑体二指宽,剑刃闪着寒光十分趁手…… 我再一次用小剑削树枝,试其锋利,我才发现那树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削,切口整齐,削砍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费力。 我暗暗心惊,这把小剑居然这么锋利,而更让我惊奇的是那种趁手感,这黑剑使用起来就像是我自己的胳膊一样,真是方便,我心里很是开心。 没几下,叉鱼的木叉就制作好了,我以前见到过老杨叔用鱼叉叉鱼,收起黑剑,我便学着老杨叔的样子去叉。 静静的站在水里,手持鱼叉,等待鱼过来,瞄准,下叉"唿……"击起水花,惊得鱼窜出好远……没插中!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ooooooo 夜色渐浓,明月高照,可我竟连一条鱼都没有叉到,不仅如此,之前叉过的地方鱼都不来游动了,以至于我换了好几个地方,又饿又困,又乏又累……看着鱼是比较多,可是想要抓住真是难上加难。 都已经差不多半夜了,我还泡在水里拿着木叉静静盯着鱼……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元青色长衫老道来了,也不管他,依旧盯着水中的鱼…… "砰……"身后有东西掉在地上"赶紧收拾干净,等你的晚餐,估计到天亮都吃不到",身后两只肥硕的野兔躺在地上,远处是元青色长衫老道的背影…… 不会打猎,但是做饭对于我这个农家娃是没有任何难处的。清洗完兔子,到半山腰后看到老道坐在其中一个石头上打坐,我拾柴烤肉,不一会兔肉就滋滋冒油,香味溢出。 烤熟后我并没有吃第一口,虽然对这老道严肃,对我冷冷的,我有点不满,但应该是他救了我,不然怎么会给我芬芳四溢的丹药吃呢…… 况且他也是前辈,我爹对我尊老敬老的教育还是很严的,所以第一个兔腿自然而然让元青色长衫老道先吃…… 老道士走到篝火旁大快朵颐,吃的连连点头……"烤的肉不错,就是走路太慢……"我嘟了嘟嘴巴,我可是被我爹经常训练才能这样走一天不休息还能捉鱼的,这要是其他小孩这样走一天肯定不行了…… 两人两只野兔没有吃完,剩余的被我烤熟包了起来,老道看了我一眼,"明天还要赶路,调整休息好身体"。 "咱们赶路是去豫西南回家吗?"我有些欣喜又担忧的试着问道,因为杨子村就是在豫西南……老道看了我一眼说:"是,也不是"…… " 第三十四章墨霜剑,野猪灵(一) 我问老道是要去豫西南么,老道说是,又说也不是,到底是不是? 我是听的朦朦胧胧似懂非懂,但前面去豫西是确定了的,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但一个不是,又让我感觉到了些失落。 看着坐在石头上打坐入定的老道,我陷入了沉思。 秋夜静谧不长,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就醒了,这时我才发现浑身的酸痛比昨天厉害,是不是那个丸子的药效过了呢? 当我却能察觉出我的内伤倒好了很多。不过浑身的酸痛让我起床起的龇牙咧嘴。 也许昨晚没有睡好,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的紧张和昨天的跋涉,或许跟昨夜的谈话有关,总之,早上吃兔肉的时候心不在焉,总感觉不舒服,没吃几口就跟着元青色长衫老道出发了。 走在路上我却发现老道的脚力比昨天强了,我走路都保持不了三步的差距了,是四步,甚至五步。 我忍受不了这样的差距,有时候慢跑,有时候快走,努力保持三步的距离不变。 老道依旧闲庭信步的走在我前面,除了中午休息吃东西外他也不回头,好像后面没人似得,我咬牙紧跟。 等到下午的时候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丝丝的汗味,这汗味比我平时的汗臭多;但苦于没有时间清洗,只得跟着老道赶路。 又到了傍晚,带的兔肉已经吃完了,这次休息找的是一个谷底河滩,到处是白色石头,中间一条河流,河水遥遥映着傍晚斜阳别有一番景致,我很想脱了衣服进去好好洗洗,我身上这味道从傍晚起越来越浓,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 可元青色长衫老道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意思是你怎么不去弄晚饭? 我便悻悻然说了声我去弄吃的,转身上了后面的深山。因为身后这里河水迅疾,所以无法叉鱼,就只能上山去找食物了。 后面这座山树高林密,走起来十分累人,本来就走了赶了一天的路了,于是我就找到了一粗大的树,停下来准休息会儿。 突然,不远处草丛异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立即警觉了起来,这声响的地方就离我不远,我迅速从怀里摸出了我的黑色小剑握在手里,紧紧的盯着草丛。 忽然,"嗷~"一声,两颗长牙从面前向我顶来。 我躬身起跳,跃过白牙和黑影,站定才看清楚是一头黑色的大野猪。 这头野猪可真是大,已经有牛犊那么大了,我生在农村,经常上山,但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 这头大黑野猪刚刚冲的太猛,不小心撞到了我刚刚背靠的大树,竟然撞的大树一阵摇晃,地下部分根系都崩断了,真是上有簌簌树叶下,下有团团黑泥飞……好不庄观。 这野猪长鼻翕动,眼睛轱辘轱辘转动~贼兮兮地看着我,好像又在准备蓄势攻击。 我握着黑色小剑准备应敌;我需要等到野猪攻击过来后我再动。 很快它就攻击过来,用尖长的粗牙直直的向我刺来;而我早就准备好高高跳起,打算用黑剑划开野猪脊梁,若是划得深,伤到这畜生的脊骨更好。 谁知就在我跳起准备探手挥剑时,它居然改变方向,将尖牙从下朝上,冲着我的两股斜斜刺来。 它突然的改变让我措手不及,我立即用黑色小剑挡向一个尖牙;"啊~"我吃痛喊了一声,朝前滚落。 野猪也冲到了另一个方向,落地后打滚站了起来,微微摇晃了下。 它的两颗长牙已经一长一短,被黑色小剑斩断一颗。它鼻子呼哧呼哧,前爪刨地显然是动怒了…… 而我在斩断一颗长牙的时候,我的左大腿却被它另一颗牙划伤;现在火辣辣的疼。 我看了一眼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很疼,真是旧疤未好又添新伤啊。 来不及管伤口,因为黑色野猪再次袭来,这次速度很快,它也没跳,直愣愣的朝我冲来。 看它样子是要撞死我啊;我急忙闪躲,野猪扑空后又一个转弯,不做停留的朝冲我撞来。 我借助身旁一条垂下的树枝,一跃而起,单手抓住树枝;就在野猪从我下面经过的时候用黑色小剑狠狠地划过…… 野猪皮固然厚实,但是黑色小剑却没费多大力气就划开了一道口子;那大黑野猪顿时黑皮外翻,鲜血直流…… 野猪彻底发怒,"嗷~"狂吼一声翻身跳起又用獠牙刺向了我。 这次野猪的速度极快,我避开有点困难;如果无法避开,那就用黑色小剑殊死一搏吧。 黑野猪那粗白的獠牙眼见就要戳到我身上了;突然,野猪身后一颗光影闪过,"砰"就打在了跳起来的野猪的后脑勺上。 这头大野猪立马瘫软,像面条一样摔在了地上~远处一片元青色影子迎风飘荡。 是元青色长衫老道来了:"一头刚开了灵的畜生,竟然生了夺体吃人的念头,岂能留你!"老道有些怒气的说道。 我吃惊的看着野猪脑袋上的血窟窿,也许是先前在墓里见的血腥多了,现在看鲜血汩汩的野猪脑袋也没有多大的惊慌;更让我惊讶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掷就能打死野猪,还是个开了灵的野猪! 我走过去,蹲在大野猪的尸体旁边,用黑色小剑把那个"光影"挑出来看看,我很想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穿透了野猪的硬皮,头骨,一击致命。 生为那个年代的农村娃,各种野兽有什么本领,有什么长处,我都是听过一些见过一二的。 这野猪可不是好对付的,要不是我手里有黑色小剑,遇到它我估计就只能剩跑的份了;而且是跑不过也得跑,这东西皮糙肉厚,还聪明,嗅觉灵敏,根本没有办法。 但今天能够一击致了野猪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就用黑色小剑在野猪血窟窿里捣鼓;不远处的老道长也走了过来。我用小剑挑出后发现是一个沾满了血水到处可见的圆形石头,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我心中大惊,真是厉害!一个普通石头竟然能掷出这么大的劲,比二少爷掷钢管,似乎更加高超啊。 " 第三十五章墨霜剑,野猪灵(二) 老道掷出的竟然上石头,让我看的瞠目结舌。 我用羡慕的眼光抬头看老道,然而却看到老道张大了嘴用手指着我的双手,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东西,竟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印象里,老道自始至终都是严肃,稳重,飘然若仙,现在居然是这幅表情,吓得我手一松,手里的石头"噔"掉在了地上…… 也许是石头落地的声音影响到了元青色长衫老道,他缓了口气说:"你,你……这"他还是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 我见状呆如木鸡,老道说不出话,直接伸过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旦也不敢动,任他抓着。 等他抓住我的手后,我才发现他眼睛盯的是我手里的黑色小剑。 半响,他似乎平静了些,终于长出一口气问道:"你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我看老道激动异常,就将我之前墓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道,老道听到我说到自己怎么得到黑色小剑的时候,突然大笑"哈哈哈,这次索灵教可真是亏大了,杨三万啊杨三万,你多年追查也逃不过天意啊,这真是天意啊!" 老道突然认真的问我"你是不是对这剑已经滴血认主了?"他似乎觉的自己没说清楚,又补充道:"是不是还开了杀戒?因为我感觉到它对我的排斥性很强,似乎还在向你召唤"。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老道,仔细分析了下告诉他,除了我当时在墓室中摔倒,在黑暗中手指碰到剑锋被这把剑戳破外,它好像再没碰到我的血;至于开杀戒,我好像就用这把剑庖了昨天的兔子和战了今天的野猪。 老道不等我回答,又抬起头喃喃地说道"天意啊天意……这墨霜剑竟然已经认你为主了"。 随即他又郑重地说道:"你且收好墨霜,不过记住,万不可将此剑示于别人,尤其是你还无法真正拥有此剑的情况下"。 老道突然话变的有点多了,但是严肃和慎重的表情没有变化多少。 他可能发现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再一次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懂么?" 我恍然点头明白,曹二少和胡啸天果然是为了这把剑才进的墓室,但是最后这把墨霜剑无意间竟落入了我手里,我当时也是见其锋利,也是想拿来防身用的……没想到这剑竟如此的重要。 没想到连终日风轻云淡的老道都激动成这样,而且现在为了这把剑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看来以后要少拿出来用才好。 听我讲述完整个墓中过程,元青色长衫老道才幽幽说道"原来那墓室里跑出来的你算是其中一个啊"。 我一惊问老道是不是认识曹二少他们。老道说"他不认识什么曹二少,但是确实和索灵教的人战了一番,后来被杨万三带走两个,其余人要么被僵尸吃了,要么被埋了"。 我也是因为老道在追那三个人的时候恰好看到我落入水中,说是觉得和我有缘,就顺手救了我。 果然是元青色长衫老道救的我,我心中一片的感激之情,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些纳闷的看着他;想等他说是什么缘分,但是一直没说是什么缘。 老道还说我的运气很好,我在墓里应该是中了老铲的一掌,但又很幸运的恰好掉到墓室中间的巨大棺椁和墓室四周墙边棺椁之间的黑沟里面,那四条黑沟奇深无比,连通着墓地下方的地下河,我是从河里漂流出来的。 后来我才明白,那两个红色的僵尸和白色的僵尸也应该是存在于地下河流里面,怪不得当时飞到墓室中的时候,浑身湿哒哒的。 他说要不是掉入黑黝黝的沟里,就算九甲青壳挡住了老铲一掌,但最后炸药爆炸后,我还是免不了一死。 我猜老道说的炸药,应该是胡啸天他们带进去的,因为曹二公子他们自从进了墓室就没有提到过炸药。 不过,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是,墨霜小剑,竟然落到了我的手里。一个小孩的手里! 我还在感慨的时候,老道眉头皱了皱看了我一眼,"回,赶紧洗澡"。 我瞬间尴尬,嘀咕一声"以前出再多的汗也是不会这么难闻的,"闻了闻浑身的臭味,我胃里都一阵翻腾。 老道单手拎着那头大野猪走在我前面说:"那是因为你吃了排毒疗伤的丹药排的毒,不过你的毒真的……有点重"老道回头看了我一眼,看我脸上火辣辣的。 路上老道还说了几句,说这丹药和这两天的运动帮助我吸收了青色蟒蛇丹的精华,还说我小子运气真是好,一般人想找都找不到的东西被我碰到了,那青蟒蛇丹可是好东西;而且被我硬生生在以毒攻毒的环境下吸收练就了抗毒的体格。 不过老道说完这话后,又叹了口气,让我感觉怪怪的…… 洗完澡后,老道给我包了伤口,要不是伤在大腿后面我不能自己动手,我是不会麻烦老道的。 包扎完后,老道并没有去打坐,也没让我去烤肉,而是郑重其事的洗了手,把我叫到他身边浑身上下的摸了一遍我的骨头,连脚趾头都没放过。 看他严肃的表情,我也没敢说话,眼前的老道可不是普通的老头。 摸完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又苦笑摇了摇头,微微呢喃"真是天意啊"。 后来他问了我的名字和家里的情况,我一一作答。等他问完,我疑惑的问道,你不是知道我爹懂医理会武术么,怎么不知道我家里情况。 老道瞥了一眼:"你爹懂医理不是你说的么,你家有个元青色的药罐子"。 "那会武术呢?"我又问道。 老道又说:"你的身体厚实多了,一看就是从小习武,这人世间啊从小就开始培养一个孩子的,除了自己的至亲,其他人是很少这么做的,你刚见到我跟我开口说话就提及你爹,所以你爹教你武术的可能性很大。" 老道说完的瞬间,让我也是无比的想家。 做完这些,他才让我去庖洗野猪,而他居然破天荒的捡了柴火……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老道的背影,他怎么会去捡柴火呢;对了,应该是我受伤了才这样的,心里微微有些暖,这是我这次离家后第一次有人对我好,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 第三十六章养腿伤,生恶念(一) 我清洗好野猪肉后开始点火烤肉。 小心地掌握着火候,不一会儿阵阵香味传了出来,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流口水;第一块依旧让老道先吃,不仅仅是尊老敬老,还有对老道这几天关照的感谢。 "开了灵的肉,味道就是好"老道一边吃一边说。 我问老道什么是开了灵的肉,老道说有很少动物会在天地间学会吐纳,慢慢开了窍,就叫开了灵的动物,不过不能化形,一旦化过形之后它的肉就会变臭,非常难吃。 我听得似懂非懂,赶紧咬了一口,果然发现口齿间香醇四溢,我食指大动,风卷残云,后来吃的我身子都了直来了才罢休。 最后两人吃掉了半条猪腿,别看是半条猪腿,但其实已经很多了,因为这头野猪确实太大了。 老道吃的比平常稍多些,吃完也没去打坐,等我吃完他问我:"以前是不是也有动物要攻击你?" 我看了一眼老道,想到他连墨霜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占有的念头,还给我吃丹药排毒养伤,还关心我的伤势,应该不像是大嘴庄老二他们那样的坏人,而且以老道这样的身手,如果他要是对付我,那容易的就像是捏死个蚂蚁一样,然而他不但没有表示出恶意还是告诉我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告诫我不要把墨霜示人。 所以我便理了理头绪,将我妈告诉我三劫六难的事情说了一遍,老道听完说"好骨相,多磨难,这就是你的命"。 我听后一怔,类似的话我妈也说过,说是出生的时候村后道观的老道说的。两个老道说的居然都一样,这就让我更加好奇了。 老道还告诉我,那些动物攻击我就是为了我的骨相,而且其实这种开了灵的动物并不多。 我一脸诧异,这东西不多,我还碰到这么多,这是全被我遇上了啊? 老道看了看我又说"你的骨相对它们来说是大补,今天野猪也是发现你的骨相特异才攻击你的"。我想了想说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怀璧其罪了"。 老道站起身子,负手望远说"已经是了。而且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和本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刚刚摸骨相才发现,根本远不及这些……" 说完这些,老道就不说话了,像是望远,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看他不说话,我也没话说了,就去收拾了剩下的野猪肉…… 一夜无话,清晨被阳光照射后醒来,发现原本老道打坐的石头上并没有人。 我便检查了下身体,发现伤口已经有结痂的迹象了,这伤好的好像比以前快了,或许是错觉,我没有仔细理会。 想起昨天剩余没烤完的猪肉,我爬起来继续烘烤,一边烘烤一边吃,等我烤了一大半的时候,背后突兀的响起了脚步声,我一惊张抄起墨霜剑,转向身后。 却发现是元青色长衫老道在太阳下面霍霍生风…… 老道走到我跟前说"下次回来我站远点,免得惊到你。" 老道手里拿着草药,很多我都认识,跟着我爹很多医理我都通晓,但是有几样我是不认识的,老道似是明白我的疑问,也不废话,讲草药名,药性,药理,只讲一遍也不重复,还要我记忆力好记住了……明白了这些都是治创伤的药,老道给我研磨后敷在了伤口上。 "收拾东西,走,"老道干完这些对我说道。 我默默的收拾东西,心里嘀咕,这下可就惨了,我腿上的伤都没好就要赶路,要是按昨天的速度我估计要忍着疼跑步了,不然肯定跟不上,这么想着看了一眼老道,心里略微不舒服,要是等我腿上的伤好点就好了。 摸了摸火辣辣的伤口,低头收拾东西。 其他收拾好了,可还有很多猪肉没有办法带上,我看着愣愣的发呆。 "走吧",老道催促了一声,我看了看剩余的猪肉心中很是不舍。 没办法,老道已经出发了,我急忙赶上,然而今天的老道散步散的很慢,是真的散步,和普通人一样,或许是照顾我腿上的伤吧,我窃喜的想着。 但是这次不是朝西北,而是往东边的群山上走去。 约一个小时后,入眼是一个平坦的草坪,草坪后面是一个不高的峭壁,峭壁下有个山洞,像是自然形成,洞口宽敞,向里拐弯逐渐变小,凉风习习,神清气爽,而且洞口顶部还有光线撒下,星星点点,有些梦幻的感觉;洞口舒适,洞内阴凉,真是个好地方。 "就这里吧,歇几天,打扫下山洞,弄点手腕粗的树枝来。"老道对我吩咐道。我兴奋的打扫完洞子就去砍树枝,心里对老道先前的不满有些愧疚。 弄了树枝后老道让我去皮,找来柳条藤条教我结实做了一个长方体的背篓,竖着让我背起来去原来的地方背野猪肉,我也不忍心扔了那野猪肉,真的太好吃了。 老道吩咐完这些便就不再管我,一个人打坐。 我将肉背回来之后放到山洞最里面,那里阴凉干燥,是储藏肉的好地方。来回好几趟才把肉背回来。 夕阳西下,黄昏残阳,莽莽大山披上了一层单薄的金装,不远处打坐的老道身后一片黄芒,颇为壮观。 山上几只鸟雀嘻飞追逐,河水轰鸣奔腾,声响飘荡旷远;夕阳渐落,越过山林,拉长影子,留下了静谧和一片深暮……而我在这个时候却是格外想念家里的人,想念小红。 我突然的丢失,爹妈肯定急坏了,我姐肯定挨揍了,小红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找到它……十四岁的我看不太懂黄昏的景色,却第一次升起了想家的情愫…… 也许是情绪有点低落,我似乎有些胡思乱想的感觉;那天下午我吃的不太多,晚上也没睡好,总是梦到很多打打杀杀,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心里感觉别扭极了。 次日醒来的比较早,换药的时候老道好几次在盯着我看,看我的心里发毛,但他没有说话,换完药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 第三十七章养腿伤,生恶念(二) 四下里看过,老道却是不在这里。而我身上的异味又加重了,排出的毒素污渍又多了,我就跑到河边准备洗洗。 谁知到河边一低头吓的我噔噔蹬后退几步,水中竟映出了一个红眼人。 当我再仔细凑近看的时候,发现是我自己的眼睛变红了,眼珠通红通红。 怪不得早上老道盯着我看;原来是我眼睛变红,心绪异常。 看到自己突然变成这样,我也没了游玩的心思,随便搓洗了几把便走了回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越来越烦躁,想到带我入墓的大嘴和庄老二他们,心中很是愤恨,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遭这些罪,心中越想越是愤怒。 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和他们酣畅凌厉打一场。还有老铲,居然最后袭击我,我要是那个时候偷偷用墨霜刺他手掌该多好,这样他的两个手就彻底废了,从此他就是个废人了! 想到这里,我觉的浑身充满了力量,要是这个时候再来一头野猪,我非要好好战一场,报我腿伤之仇! 可眼下四下无物,愤怒之气无处发泄;瞧见眼前有颗石子,我抬起一脚,踢起一块石头,震的一颗小树前后摇摆,落叶纷飞! 觉的还是不舒服,我又一声大吼,声音在群山回荡,山鸟群飞,朝霞滚滚…… 等我回去的时候,老道凝重的站在洞口看我,而我也不知不觉的竟直盯着他看。 老道知道我在看他,他也盯着看我,你看我,那我也看你,我心里想着。 就这样居然慢慢的感觉周围变红,不是朝霞的红色,而是血色的红,渐渐的聚拢起来像是老道。 聚拢之后我觉的老道元青色长衫开始逐渐模糊,四周血色却慢慢清晰,但是被血色笼罩的老道却异常清晰,好像我周围除了血色便是老道。 此时,我居然有种想和老道一战的感觉;当我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我自己都被自己惊到了,后背凉风嗖嗖。 且不说老道年长道高,就凭老道救我的份上也不能如此忘恩负义,我爹从小就这样教我,为人正义,知恩图报。 我妈也经常说,让我记得帮助过我的人,让我要回报他们。 可现在的我居然生出和老道一战的想法,不行,我要努力的控制这念头。 但是这样的念头却越强,而且还是要战之为胜的念头,我的心中也是大骇! 慢慢的我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眼中的老道也越来越清晰,觉的全世界就只有我和老道……但是我觉的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告诉我,万不可如此! 我异常矛盾挣扎,我想喊出声音,让老道快走。 喊了一声,又好像没喊,因为好像有声音,又好像没有声音,反正老道还是站着没动。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后来老道提起过一次,说我当时满脸狰狞,眼睛血红,双手握拳,嘴里只发出"额,额……"的声音。 老道巍然不动,但我心中却有一种力量,一种想战老道胜之的力量。 我在心中异常挣扎,却蓦然发现我竟然逼近了老道一点,但我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呐喊,让我不要这么做,一定要停止这样的想法,老道是我的恩人,是老前辈,是年长道高之人!然而,这个声音好像越来越弱,好像不复存在,好像从来没有过,好像被我忘记。 当我感觉离老道咫尺之间的时候,我的右手竟然捏着拳头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慢慢的顶向老道的面孔。我似乎在本能的控制,但是我的手依旧抬不起来。 我当时感觉自己在大喊,但是老道还是站着不动,而我心中有个想直接打一拳的念头,想狠狠地挥在老道脸上的念头,一拳不舒服就再来一拳。 但是,又好像不能这样,好像又有什么在制止着我的这个念头。 当时,我感觉我自己已经不在是自己,又好像是自己。 但我的行动和想法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同时我又在艰难的控制自己。 我的右拳慢慢的逼近老道的面庞,而就在我拳头快要碰到老道的时候,我脑海瞬间反抗了一下,我用那么一丝的念头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舌尖血一下流到了嘴里,我感觉到了抽心一般的疼痛,随机失控的后仰跌倒! 就在我直挺挺跌倒的时候,我感觉到老道出手托住了我;还有感觉到一股柔和之力从老道手中传来,让我战他的念头变弱,而另一个念头慢慢变强。我的身体也僵硬无法动弹。 后来老道把我抱到了洞内,不一会儿,我就看到老道一手抱起我,一手在抚过我的眼睑"把眼闭上"。 再后来我就感觉耳边风声呼呼,如在飘飞…… 直到后来很久,我才知道,那天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我逼向老道的拳头终究是没有挥出,那也就是我战胜深渊向光明踏出的第一步。 没有人帮我,只有我自己面对;其中也是我爹妈教我的正义,尊老,知恩图报和对恩人回报的念头把我拉回。 但那种无力,无奈,愤恨,惊惧,和被控制的那种两个人的感觉,直到很久以后我还无法忘记……也是到后来我才明白,为何我多难而又随时面临深渊! 当时的我已经动不了了,只感觉老道抱着我,似乎再往哪里赶去。 好似我在飘飞,耳边风声"呼呼"响起的时候,我也是一沉,便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上午。 我睡在一张竹床上,身处一个宽敞干燥的山洞,洞口向阳,日光斜照;这种感觉非常的舒服,身体似乎也是好了些,可我不敢久呆,这里是哪里,我要先知道一下,总不能浑浑噩噩的就呆在一个地方了吧,况且旁边还没有老道。 我站起来适应了下沉睡后的身体,走出山洞,顿觉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刚刚睡觉的山洞居然是群山中最高的山顶,高耸如云,山下云雾缭绕,尽然连山腰都看不到,山体陡峭,怪石林立,草木茂盛。 " 第三十八章紫竹林,向阳峰 眼前的山有两个山峰,我刚刚睡觉的洞上方还有一部分山顶,面向阳面灌木丛生,对面一个山峰稍矮而背阴,长满了紫色竹子,又是一个山峰。 两峰相对,中间平缓,还有一股山泉流过,紫竹摇摆,空中群鸟飞翔,犹如神仙居住一般…… "终于醒了"老道的声音从我旁边响起,我才发现在我睡的洞口旁边还有一个洞,老道就是从那个山洞里出来的。 因为之前有握拳逼向老道的举动,所以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十分尴尬的,慢慢吞吞的走到元青色长衫老道面前。 他告诉我,这座山是附近最高的山。但有两个山峰,现在这座叫向阳峰,另一个叫紫竹林或者叫紫竹峰也一样。而我也是昏迷了三天。 我听完自己昏睡三天,先前又有对老道的恶意,顿时心生愧疚,"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元青色长衫老道面前。 老道微微一怔,问道"林二长,你这是?"。 这是老道在我告诉他名字之后第一次叫我名字,让我心中多了一份亲切。 我对着老道鼻子发酸的说道:"我要感谢道长您,感谢道长治伤解毒之恩","感谢道长救命之恩","感谢道长不计我失控糊涂之下犯的错误"。 我说完这些就要磕头,谁知老道用衣袖在我面前拂过,我便觉的有一股力把我托了起来。 "感谢我可以,头嘛,不急着磕,而你讲的失控迷茫也是有的,但贵在你能在当时的情况下忍住失控的念头,能够用你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行为,这是难能可贵的,我也就顺手搭了你一把。" 跟着老道进了我刚刚出来的山洞,老道对我说:"来,你先坐,我也给你说一说你的事情,"一听到老道要说我的事情,我便恭恭敬敬的坐好,看着老道。 老道问我"二长,你可知道我为何救你"。 我想起老道之前说的,马上回答"道长您说是有缘,而且道长您还说我和道长门派有千丝万缕关系,所以救了我"。 老道颔首微微颔首说道:"你和我们门派确实会有很大的关系;但还是有其他原因的,一来我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根骨奇佳,二来发现你和我们门派缘分颇深就救了你。" 老道顿了顿,"不过,还有一些原因,比如你走路能跟上我的脚步,叉鱼那么久,叉不到还能继续叉,准备吃食能和大野猪一战"老道说的兴趣正浓,可我听得咋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不过我算是听出来他之前有考验我的意思,意思是我有恒心,有勇气,能够努力克服困难。现在老道脸色郑重,我也不好打断,只能静静的听他说。 老道继续正色说道:"这些也就凑凑合合,但是那天摸完骨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 老道脸色一凝说:"若你只是根骨奇佳,当初你们村后山的老道就收你为徒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 看着老道凝重的脸色,口气也变得严肃,我有些焦急的问道:"道长,他,他发现什么了?" "魔印!"老道嘴一张,说出了我怎么都想不到的答案。 "轰"我感觉我头皮发麻,浑身一阵发冷。 我本以为他们发现我最多是那奇佳根骨不咋样,或者说我不适合做他们徒弟,最厉害也许就是我有隐疾什么的;但没想到,元青色长衫老道竟然告诉我是魔印? 什么是魔印?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老道看着我惊恐疑惑,然后又说道:"是憎恨世间,并且疯狂成性的魔印,是以战为修的魔印。"老道看了一眼先是震惊无比的我,又说道"你先前的失控就是它的原因"。 等老道说完这一句,我彻底无法安静了。 我立刻就急了,心里一想身上有魔,眼泪花就再也止不住的唰唰往下流,破破烂烂的袖口都擦湿了一大片,从墓里出来就没衣服换过,只是在河边洗了两次。 我也顾不上这些,激动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我生下来就各种怪事,我妈也只是说我多磨难,但我身上怎么会有魔?道长,是不是我去墓室里沾上的,你帮我,你帮帮我啊……"我一边说,一边身后抽凉风,真怕身后出来个张牙舞爪的怪魔吃了我。 老道也是叹口气说到"你去墓室本就是你的磨难也是你的机缘,而你身上的魔印是你出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其实你也是无辜的,你本根骨奇佳,就算不入道门,做一世凡人也将出类拔萃,这从你出生的三劫六难和聪明劲上就能看的出来,一般根骨,是招不来开灵的动物的"。 老道语气停了停又说"而你身上却偏偏被种了魔印,而这魔印已分散融入你魂魄,它要以战为修重新入魔,这将是世间的灾难!" 老道面色突然一凌,接着说:"如若是在发现墨霜剑认你为主之前被我发现你林二长身有魔印,我宁愿你淹死后,再封印斩杀魔印,我也是不会救你的。它要是长成,你将不再是你,还会为祸世间。" 我听完这些已经不光是哭了,只知道连连对着老道磕头,身上有魔印,而且有可能要被封印斩杀,我吓坏了。 一个年龄十四岁的小孩,哪里能承受的了这些,自从在墓室里经历了一些事,我对原先坚决不相信的事情都彻底动摇了。而最让我怕的就是届时我将不在是我!我连哭带磕头,求老道救我。 老道看着我又叹气说:"大道无形,阴阳相生,你竟然在凑巧的情况下进了邓氏墓葬群,墨霜剑还认你为了主;这也是天意啊"。 我现在只想去除魔印,其他不想多想,磕头求老道除魔。 老道也可怜我说"二长,你身上的魔印已经与你魂丝缠绕无法驱除,而且你天生体内魔印,有魔印者不是魔来既是邪,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奈何你林家阴德,老树替你接了天雷,还劈死了开了灵的蜘蛛。" 之前我爹妈就让我要多感激老树,没想到我只是给老道说了一次,他便知晓其中原委,说明确实是老树救了我一命,心中感激万分。 但随着老道说魔印无法驱除,我便脑中几乎空白,嚎哭不止…… 心中只想先活命下来,再做我自己所想,报答别人。否则即使别人再大的恩典我要是死了,也就无法报答了。 " 第三十九章定规矩,血头阵 老道看我真诚的哀求,叹了口气。 对我说道:"天道本就遁去其一,真心想活我却有一个办法,但是其中之难难于上青天,林二长,你愿意吗?" 我一听老道问我愿不愿意,瞬间就明白是有法子救我了,只要有法子能活我当然愿意。 我一头就磕在了地上,大声说道"二长愿意!"大难当头,只要有办法可解除,也不由的我多想什么。 元青色长衫老道微笑着说"恩,明白就好。"这是我记忆中老道第一次对我笑。我擦干眼泪看着老道。 老道继续说:"但是二长啊,正道天生除魔,我为正道,你身有魔印,所以我在救你之前你且有四点定要明白"。 我认真的说道:"道长您说!" 老道起身高声说道:"一不得不忠不孝,不仁不善,大道渊源,术法重器,你需守身为善,心无恶念,不得滥杀,你可做得?" 我叩头,高声重复,高喊"做得"。 老道点头又说道:"二天下之大,善恶不清,今日救你,便有传授之恩,日后遇我宗派不得相争忤逆,应该互相督促同携共进,你可做得" 我再叩首,大声重复,高喊"做得"。我答应这条后,心中还想是什么宗派,老道还没告诉我呢? 带着一丝疑虑,又听到老道说道:"三今日救你,是有功劳,邪魔诱你,你应守身,若你错选,我决不饶你,与你不死不休!你可依得?" 我再次重复,高声喊"依得"。 "四邪魔善诱人,善伪装,你需分辨真伪,去伪查真,除恶扬善,纵使身死,不得为恶;你可做得?" 我跟着重复完毕,也大声说"做得"。 我全部重复,心中谨记,全部"依得,做得"!虽然全部记住了,但是其中有些还不是很明白,也不知道这些承诺对我以后有多大的影响。 等全部复述完毕,再次磕头。老道微笑点头,"既然全部依得,又做得,那你跟我来"。 出了山洞已经快正午了,我跟在老道身后上了向阳峰顶。 到了向阳峰我才正真的体会到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脚下全是云雾缭绕的大山,而我站在向阳峰上,我比向阳峰还高,心中有些激动,那种浑身奇异的力量感又慢慢生出,我立即警惕起来,看向了老道,才发现老道也看着我。 "稳神,静气"老道一声轻喝让我清醒许多,这才发现脚下是一块铺入地面的白色巨石,有半个篮球场大。 老道右手一挥四周即有黄色符篆直愣愣的插入巨石,像铁片一样,即使山顶风大,也没有动摇的迹象,而在平铺的石头中间也有三张符篆呈三角形平躺放置。 我在巨石边看着老道做完这些,然后他抬头看一眼太阳严肃地说道:"给你下血头阵,时辰到,坐下"! 听到时辰到了,我马上就地坐下,坐下后老道又让我"闭眼";闭眼的刹那,感觉自己心口和印堂被针扎了一下,其次是手腕和脚腕明显被刀割了一下,我能感觉到鲜血流出,但又不敢看,所以这种黑暗中的流血是最可怕的…… 后来感觉自己升了起来,又下坠着地。 着地之后感觉身边气流急剧涌动,不像是刮风,但是比刮风更凶猛。 后来慢慢觉的从手腕和脚腕流血处有很多滚烫的利刃划过,刺痛,灼热;但我不敢看。到最后蔓延过胸口,到了脖子,直至脸上,灼热感更重,我咬着牙坚持。 最后竟然感觉所有的利刃划进了我印堂处,被针扎一般,连着心,感觉疼到了脑仁里。 "啊"一声大喊后我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黄色,面前有三滴金色血滴急速飞来,钻进了我的眼睛。 "啊"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眼睛似是火烤般的发热刺痛,捂着双眼就在地上打滚。 我感觉我的眼睛要疼瞎了,因为它灼热刺痛,但是不流眼泪,疼的我干嚎,却根本无法减轻一丝疼痛, 现在眼睛的疼痛已经超过了我印堂的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双手依然捂着双眼,也许是疼过头了,不知道眼睛是不是还疼,只是捂着,不敢拿开…… 眼睛的刺痛让我很久不敢拿开双手,躺在山顶等了好久之后,我慢慢的移开双手,微微开启双眼,看到了一张肃穆的脸,成髻的发,元青色的长衫……老道站在我边上。 受太阳刺激,眼泪一股一股的流。 "血头阵成了,不过这才是个开始,我说过了,难于上青天,而且虽然下了血头阵,但你身上的磨难丝毫不减,一个不慎就会身死魂飞,所以尽量不引祸于别人才好"。我知道老道是在故意告诫我,老道说完这句话后就下了山顶。 我一个人躺在山顶,直到太阳西斜,我才回到洞中…… 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好了很多,奇怪的是连手腕脚腕和印堂胸口的伤都好了。 相比之下,之前受的伤却是还没好。 洞口有灶台,我就主动去做饭,灶台很简单,一口锅几个碗筷盆罐,不过在灶台上放着一把铁柄短匕,匕首上刻有一个元字,是用来切割用的。 有了这把匕首,我就不用自己的墨霜了,不过用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墨霜剑,而且入手轻盈灵巧也很趁手。 这可是我给老道正式做的第一顿饭,使出了浑身解数。 当我到老道吃的直摸肚子,我在一边暗暗窃喜…… 吃过晚饭夜幕降临,老道回到了自己的山洞,他的山洞是不让我进去的。 但是直到第二天中午,老道都没有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站在洞口叫过他,但没有回音,那个山洞进去后是需要往右拐的,老道进去的时候嘱咐过我,不要让我进去,我就自己吃饭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我一个人刚开始是无聊的,要不是老道告诉我不能下山,我估计都跑下去玩了,虽然山峰陡峭,但是我相信自己上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个人无聊,就在山顶那块大石头上练武,或者去紫竹林玩;到了第五天的傍晚,我又叫老道吃饭,因为吃的肉已经没有了,仅剩的一点面已经被我下锅了,我多喊了几次,依旧没有回音。 悻悻然回到灶台自己吃了饭;明天要是老道还不出来吃饭,我就去紫竹林转转,我在紫竹林发现了不少的野笋,实在不行弄点野笋吃。不过挖笋可要起早点,不能错过饭点。 " 第四十章家书到,白乌来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床了,本来准备直接去紫竹林挖笋的,但想想还是去问问老道,万一老道应了我呢……这么想着我朝老道的山洞走去。 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转身刚要走,忽然听到"咣当"一声…… 难道有什么问题?我疑惑而又好奇的顺着山洞就拐了进去。 洞内干爽宽敞,中间一个大石鼎,右边一个长形石桌,桌上有笔,黄纸,朱砂等做符材料;左边是打坐休息之处;最前面还是个通道,不过慢慢变窄。 我看没有老道,就继续往前走,窄道三五步,里面格外亮堂,之后又九十度左拐,豁然开阔,劲风呼啸,雨雾缭绕,这出口竟是一个悬崖! 我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去,白雾缭绕,深不见底;孤松盛立,群鸟飞翔;不过这鸟好像有点眼熟…… 忽然一颗毛毛绒的黑头在我右边转动,"啊~"我一惊,差点掉下去,还好我手扶在了石壁上。 那黑毛东西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圆溜溜的眼睛痴痴的看着我。 它浑身漆黑,但四肢上各有一圈白毛,肥肥的脖子上也有一圈白毛,圆圆的脸上顶着两个黑毛圆耳朵,像是黑熊,但是它的鼻子已经很接近人鼻了。它看着我不动,我也不敢动;它的样子有点呆萌,但是那爪子上尖利的指甲说明它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我是地道的山里娃,见过的动物算多的了,有的叫不上名字,但是我还时见过的,而眼前这样的动物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我爹说过…… 正在疑惑的时候,山洞里面传来了老道的声音:"谁让你进来的?" 我一听是老道,想绕开这个东西跑,谁曾想,它竟然好像比我还害怕,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当我走到炉鼎那里的时候,老道站在入口处,拿眼睛瞪着我。我说明了缘由后他只说以后没有他的答应,不能进这个山洞。 我答应了之后,就出了山洞。 刚出山洞一只长尾红鸟向我飞来,扑扑楞楞在我怀里一阵闹腾…… 而我早已高兴的大喊大叫:"小红,小红哈哈……"红腹黄背,羽冠长腿,小红依旧那么漂亮。 扑在我怀里用头顶我蹭我,嘴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像是在向我诉说分别之后的思念……我也抱着小红高兴一阵蹦跳。 小红嘴里还叼着一封窄窄的信,递到我手里。 原来是我爹写的,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和我一起采蘑菇的孩子都没事,让我跟着道爷好好学习,说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命。 父亲坚毅乐观不善表达感情,但是短短的信里我还是能感觉到对我的关怀和爱护…… 老道又递给我一个简单的包裹,小红看老道过来就飞上了树梢,好像有些忌惮老道似得。 包裹里面是一些衣物和一双步鞋,还有一袋大奶糖,是我最爱吃的东西,也是那个时代小孩最流行的零食,明显是我妈特意包裹的;看着这些,我心头一动,眼眶一热。 老道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他后面站的却是之前那个黑绒绒的东西,它居然是直站立在老道旁边,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奶糖…… "他是白乌,早饭你们自己吃,我还有事。"老道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山洞。 剩下我和白乌,还有从树梢上飞下来的小红,小红好像有点怕老道,老道来我旁边的时候它就飞上了树梢,老道走了它又飞了下来。 我看着白乌,它也看着我,我立马打开袋子,掏出一个奶糖给它,它用厚厚的前掌接过奶糖,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就要塞到嘴里…… "等等……"情急之下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就喊了一声,没想到它还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又自己拿出一颗糖,剥了纸皮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示范给它看;也不知道它看不看得懂。 不过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眼睛一转,用利爪刮开纸皮也放到了嘴里。瞬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谢谢……"声音有点粗,有点模糊从它嘴里发了出来,吓得我瞪大了眼睛,还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会,说话?"我有点结巴疑惑的问道。 "这很奇怪吗?"这次声音有点粗却是清晰;之前模糊或许是嘴里塞了糖的缘故,现在它腮边隆起,神气的看着我,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愕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老道的洞口,心中已如惊涛骇浪…… 回去做早饭,没想到白乌胖乎乎的身子上挂个黑色短尾,屁股一扭一扭的也跟着我走了过来。 到了洞口发现老道这次带了些土豆,白菜等,还有一些肉类食物;因为有白乌,所以我特意多做了些。 结果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白乌不会使筷子,给了他一个汤勺,他倒使的很溜。 可没想到的是我吃了才一碗,他已经吃第四碗了,狼吞虎咽丝毫不像吃饱了的样子,我肩头的小红没吃多少,它很少需要我喂,基本上自己去找吃的。 但是白乌的饭量却是令我吃惊;最后我吃了两碗,他吃了整整十碗……而且那胖乎乎的肚子根本没有鼓起来的样子。 当他吃完第十碗的时候,我问他还要不要吃,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铁锅,瓮声瓮气的说道"都没有了,还吃什么?" 我告诉他,要是没吃饱我还可以做。他开心的一笑,眯着眼睛说"谢谢"。 我在震惊的状态下又做了一样多的饭,还好灶台锅大,不然以后吃饭,我估计至少要做两次。 当再一次吃完最后一碗的时候,白乌才打了个嗝,"你做的饭比山上的好吃多了"。我瞬间就笑嘻嘻的问它说的是什么山,哪个山? 但是它却说不能说。 我又问为什么不能说,它说这也不能说;说完这句话,它就站起来拿起洞口的扫把打扫起卫生了。 这白乌还真是聪明,不但会说话,还会干活;就是稍微慢点,不过倒是很认真。胖乎乎的身躯一扭一扭扫地,有模有样。 " 第四十一章学初道,一生情(一) 孩在终究是孩子,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和白乌闹腾在一起了。它除了动作稍微慢点,呆萌笨笨的样子还是很好玩;干活做家务也挺熟手。 小红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聪明,跟我默契很高。有了他两,比我前几天一个人的时候有趣多了。只是做饭做的量大一点而已。 老道自从进了山洞就没出来过,直到晚饭,叫他也没反应,不知道还在不在。吃完晚饭,白乌要去紫竹林,我问他干嘛,他说拾柴点火,我问干嘛点火。他又说不知道,说是有人给他说了…… 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什么时候说的"。 它我想了想说"吃烤肉的时候"。 今天中午我们吃的烤肉,老道带来的一只羊,三分之二都吃没了。可那个时候我们旁边根本没人,谁会跟他说话呢。 弄的我浑身不自在,看了周围,一切如常,肩头的小红也没反应,要是有什么异常,就算我没发现,小红应该能发现。 一起在紫竹林里捡了柴禾,我们在洞口点了一大推火,起初还玩的开心,后来就玩不动了,我坐在火堆边上打瞌睡,白乌在一旁添柴…… 大概到夜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肩头的小红用爪子抓了我两下,然后飞到了前面的树梢上,我一下就惊醒了。 左右看看没什么异常,白乌还在添柴加火。 等了十来分钟没事,我睡意又上来了,却突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话:"二长,二长,你要学道么?" 朦胧间听到有人叫我:"二长,二长,你要学道么?" 我眼睛一睁,眼前的火苗竟然变成一个飘飘打坐的老道!连发髻眉毛都很真切。 我一阵惊慌"你,你是谁?" 看他笑着看我,我慌张的补充道:"洞,洞里面可是有高人的",我偷偷往老道洞府看去,洞内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有些着急。 "你是说穿元青色长衫的那个人吗?不用惊慌,他是我师兄"火形人笑呵呵的说道。 我看着旁边的白乌,他起初是坐着的,现在恭敬的站了起来,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我悄悄问白乌他是谁,白乌告诉我说"他就是让我点火的人"。 我一阵激灵,马上明白道:"想,想学"。 火形人便就给我讲起了《易》,最后还让我背诵起了《道经》。之前我还哈欠连连,没想到学起道来我竟然立马精神了。 一直到了很晚,老道说他要回去了,要过段时间才能来,先让白乌教我。听到让白乌教我,惊得我大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疑惑的看了看白乌,自从火形老道来了之后,白乌一直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扰乱,像根花白木头一样站着,眨巴着圆眼看着我;听到老道这么一说,他马上有模有样的执礼说"是"。 嘱咐完这些,老道笑眯眯的看着我慢慢消失,火苗又恢复了正常形态,只是长时间没有添柴,所以现在火势变小了。 我问白乌,这是怎么回事,可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灭了火,晃着屁股上的短尾巴,一扭一扭的走到了元青色长衫老道的洞内。 我跟过去看了下,他居然就睡在洞府第一个拐角处。山中夜晚凉,我叫他和我一起去睡,他说啥也不肯,我也只能做罢。 晚上折腾的晚,所以早上根本醒不来,等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小红静静的趴在我的枕头边上,然而洞府内外已经打扫好了,灶台上的食材都已经洗好,灶台里的火烧的旺盛,白乌坐在灶台边添柴。 看到我起来了,一边眯着眼睛憨笑,一边指了指灶台上的肉说"能做肉吃吗"。 看着他憨憨的笑容,我觉得挺可爱的,我立马答应道:"好,马上"我赶紧起来给他做饭。 老道救了我,白乌还要教我学道,我怎么好意思偷懒;赶紧起床做了顿好吃的。 老道不在,白乌吃的稀里哗啦的,还告诉我,老道今早天刚亮就走了。我也没问去做什么,即便问了,知道他也不会说。 吃完饭白乌就教我背《道经》,别看白乌说话慢吞吞的,但是他居然对《道经》记忆非常祥熟,很多时候还能偶尔为我解释几句,背诵的语调也很恰当,要不是他一身的毛,我甚至认为他就是个人。 那天晚上火形老道没来,但白乌却挤到了我的床上,床不大,但是睡一个身形十六七岁的孩子和矮小肥肥的白乌完全没问题。 三天之后,火形老道又来了,这次没放火,他的脸直接浮现在了石壁上,吓的我往后跳了一步,肩上的小红竟然也没发现,等到石壁缓动时,才展翅飞上了树梢。 元青色长衫老道也是有时候来,有时候不在,不过每当食物快吃完的时候,他就会拿着东西,出现在洞口,元青色长衫老道在了,白乌晚上就要睡在老道洞口拐角处。元青色长衫老道不在,它就和我挤木床。 一人,一鸟,一白乌,嘻嘻哈哈,闹闹腾腾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 我记忆力好,学的也快,白乌曾经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嘟囔"这么快就记住了,是不是以前学过啊",然后有模有样的教下面的内容。 教我的都是些背诵经书,但是要求最严格的却是《易》…… 时间是公平的,也是安静的,更是珍贵无比的,大半年很快就过去了;白乌在我的照顾下比来的时候胖了一圈,小红变化不大,只是羽毛光亮,愈发的靓丽了。 大半年后,元青色长衫老道在山洞的时间越来越少,火形老道也很少出现,他们似乎很忙的样子。 夏天的一个午后,向阳峰因为山峰高的原因,所以一般情况下夏季不是很热,冬天山洞向阳,也不是很冷;但是那天的向阳峰异常的热,我们待在山洞都热的流汗,白乌干脆跑到山泉里面泡着睡觉去了,我也扎了好几个猛子,躺在紫竹林下乘凉。 忽然几声"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山泉水都有了波纹。 " 第四十二章学初道,一生情(二) 白乌听到这个巨响后一个机灵,竖起耳朵,抬起鼻子嗅了嗅,爬起来就奔向了向阳峰顶,像个大猩猩一样朝着正南方向望去。 我看着白乌的动作心中诧异,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激动;记得前段时间我们正在洞口吃饭,峰顶上居然误打误撞上来了一头黑熊,黑熊大摇大摆的来到洞口,准备袭击我们。 我紧张的早已把铁柄短匕握在了手里,小红也飞到了我的肩头;而白乌好像没看到一样,努力扒着碗里的饭,黑熊一边提防着他,一边绕道我的旁边,呲牙准备进攻。 结果正好白乌吃好饭,瞟了一眼黑熊,朝着黑熊牙一呲,大叫一声,那声音雄厚有力,像虎啸,又像熊叫……黑熊听到这声音,竟然吓得浑身发抖,趴在了地上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着白乌;似是在哀求白乌一样。 那天白乌倒是淡定,站起身来盛了饭继续吃,还笑眯眯的叫我也一起吃。我勉强笑了笑说吃饱了,而手里的铁柄短匕却不敢丝毫的松懈。 直到白乌吃光了锅里的饭,才摸着肚子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熊说道:"滚吧,你运气好,我和二长都吃饱了,要不然,就只能吃你了。" 黑熊一听,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居然朝我们鞠了一躬,转身想走;结果打了个软腿,跌跌撞撞的直接滚下了向阳峰。 旁边的我看得瞠目结舌,松了松我握着的匕首,已经满是汗水,又看看旁边优哉游哉的白乌……让我觉得白乌,更加的不一般。 可今天听到"轰隆隆"的声响,白乌却这么激动,许是有什么事? 我也急忙爬上了向阳峰顶,顺着白乌的眼光望去,一片林海,什么都没有。 可白乌一直看,看到了晚饭吃烤肉的时候,他都没来吃;等我吃完之后,准备去叫他吃饭,才见他才急急忙忙跑下了峰顶,跑到灶台边,抓起我给他留的烤肉狼吞虎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元青色长衫老道从他的山洞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吃了点烤肉又回到了自己的山洞。 不过在他回山洞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好像是有些鼓励和期许的意味。 当时我没想太多,等白乌吃完了,我就收拾锅灶洗碗筷;可没想到白乌憨憨的从后面拉住我,不让我洗,说他要洗。 我不想让他洗,是因为他以前洗过,都是马马虎虎洗不干净不说,还洒一灶台的水,说了好几次,还是不行;后来就都是我洗刷碗筷;可今天白乌说啥都不肯,必须要自己洗灶台,憨憨的说:"我要洗,今天就我洗,我会洗的很好的……" 最后拗不过他,就让他收拾洗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又打扫了一遍灶台;白乌就站在我旁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锋利的指甲,时不时偷偷瞄我一眼。 我觉的有点反常,要是平时,他肯定跑去紫竹林玩了,今天怎么不去玩? 看到我看他,他嘟囔的说"二长,我以后一定会学会洗锅抹灶的……" 我哈哈一笑,让他赶紧去玩去,我又没怪你,你这什么表情。白乌不听我的,一直等我打扫完灶台,还跟在我屁股后面。我走那它跟那。 平时除了他教我诵经的时候有点老气的样子,其他时间都是听我的吩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他也不会一直这样跟着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问它,它就鼓着嘴摇摇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它又硬要和我挤木床,我说今晚老道在,你要是守洞口,不能和我挤木床的。 可他话都不说,翻身躺在了木床上,用双手蒙住了双眼,这是他一贯耍赖的动作。 我也只能和他挤木床了;要是明天老道责问起来,咱两个是有的受了。 不知不觉一觉醒来,太阳高挂,草青树高,小红在我旁边用嘴梳理羽毛。但我觉的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旁边的白乌不在,周围也很安静,非常安静…… 对,对了,今天的白乌没有打扫卫生! 每天一扫的习惯我们从来没有落掉过,一般是谁起的早谁就打扫。 可今天居然没有听到扫院子的声音。我跑到洞口看到院子没扫,白乌也不在。 跑到峰顶,白乌没有,紫竹林里也没有,甚至我连泉水眼都找过了,都没有。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是我睡的太久,他出去逮野味去了?我这样的安慰这自己,因为以前有过这么几次情况。 可现在吃食明显很多,逮野味一般是吃的快没有的时候才去的。我嘀咕着向山洞的方向走去,准备先做饭,等一会看。 直立肩头的小红朝着元青色长衫老道的洞口看,我也顺着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我忽然感觉不对劲。 当我再次看去时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洞口! 那里被一块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看,这石头把洞口堵得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我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用力想把石头挪开。 我之前去向阳峰顶找白乌的时候,上面是没有塌方的,那么洞口就是被故意堵住了。先打开洞口,应该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我找了个能下手的地方,稳住手使出吃奶的劲头搬石头,可它纹丝不动。 那是一块堵住了山洞的大石头,我在向阳峰待了大半年,满打满算也就才十五岁,体格也就差不多十七岁的样子,怎么能搬得动这么大的石头。 我急得围着石头团团转,喊了两声白乌,可一点回音也没有。 这白乌跑哪里去了,要是能找到他,我们两个应该还是可以试着移动这个大石头。 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看着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堵住洞口,我心里直打鼓,白乌不见了,这洞口又堵上了。里面的老道也不知道在不在,要是白乌被关在里面,老道又不在那就麻烦了。 万一老道长时间不回来,白乌又出不来,里面又没有吃的,那……岂不是要饿死了。 可不像啊,白乌总不会把自己堵到里面去;再说昨晚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响。 难道,是有人把白乌关起来了?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 第四十三章下双峰,遇水鬼 就在我胡思乱想,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发现从石头缝隙里塞出来一个信封,我赶忙扑过去,惊讶又疑惑的抽出了信封。 紧接着又塞出一个布袋子,我没管布袋,因为我从缝隙里看到了白乌的爪子。 "白乌,白乌"我激动的喊道。 我想把手伸进去抓住熟悉的爪子,可是缝隙太小,我的手根本就塞不进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塞出信封和布袋之后,白乌居然犹豫了几下,抽回了他的爪子。 我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而又胖乎乎的爪子缩到洞内。 忽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白乌,白乌……"我扯着嗓子喊了出来;赶忙使出浑身的力量搬石头,可石头还是纹丝不动,我又想把手塞进去,可缝隙太小,我根本就塞不进我的手。 我对着缝隙大声呼喊,可任凭我如何大声的叫喊,却只剩嘶竭的回声在空寂的群山中回荡。 我挣扎着,还想试试把手塞进去,实在是惜缝隙太小,我看到了白乌的爪子,却没有抓住它。 几番挣扎下,我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也不知道怎么蹭破了皮直往外流血。 我蹲在地上,心中五味陈杂的打开信封,发现是元青色长衫老道给我写的寥寥几句话:午时前须离开此地,以免引火烧身;自此后需多努力,坚强处事,应忌长久与家人共处,以免祸水肆虐,当可及早避免;此处物品,自行定夺,清扫整理后,速速离去;此处事了,山洞自毁,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果然,和我刚刚忽然间明白的结果一样。 当我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中疑惑,悲伤,不舍,惊讶,难过,全部涌上心头;有缘自会相见,什么是缘什么是有缘,我一头雾水,也不敢想象。 泪眼婆娑……怪不得昨天的白乌怪怪的,原来他应该早就知道要让我走了。 含着眼泪,看着布袋上绣着的"元"字,打开布袋,里面是"金,木,水,火,土,风,雷,电"八个符篆;这八个符篆应该是元青色长衫老道留给我的。 看着这些,我的眼泪更如泉涌,将它们小心地包好,放在帖身处装了起来。 当我想起老道对我说的努力和坚强后,我强忍难过,慢慢调整心情,因为即便再难过,我也要听从元青色长衫老道的话。 他让我尽早离开,那我就先去收拾收拾吧,慢慢起身磕了三个头,就去打扫整理我住的山洞了,因为元青色长衫老道让我必须要在中午前离开这里。 洞内让我清扫整理,自行定夺,我就将所有的东西打扫好,归放到原来位置。 还在小红的陪伴下吃了最后一顿饭后,吃的很慢,全是怀念和不舍的味道;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眼泪下饭,根本就没吃多少;看着眼前的剩饭,我就想起了圆溜溜眼睛的白乌,只要是有它在,就从来没剩过饭。 可今天却剩了很多饭,我把剩余的吃食全撒到了洞外;老道说山洞要自毁,这些东西不能浪费,撒到外面,还能让峰顶的动物饱餐一顿。 望着空荡荡的山洞,我心中几许惆怅,这里的东西让我自行定夺。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却也没有多少东西,摸了摸灶台上那把铁柄短匕,"元"字清晰,匕短锋利,轻盈灵巧,我使起来刚好;那就这把短匕吧,带在身上以后使用,其他的东西我也带不了。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回过一次家,清楚记得回家的路线;很远,交通很不方便,又是在那个年代,赶路全靠走,所以洞里的其他生活用品根本就没法带。 做好这一切,马上中午了;我又对着老道的山洞磕了一通头后,决定下山。 等我下了峰顶到半山腰处,回头望向了峰顶;向阳峰依旧高耸如云,太阳炽烈,云雾稀薄,隐约还能看到向阳峰峰顶,峰顶除了石头和矮木,还有两个黑影,一高一低,低的黑影好像看到我在回头,蠕动了下,似乎在挥手。 肯定是元青色长衫老道和白乌出来送我了,虽然是目送,但是我的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们都是帮助过我的人,我妈说过"要我记得帮助过我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要我在以后回报他们。"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元青色老道才不出来送我,他应该是不想让我觉得欠他太多。 小红用那金色羽冠头轻轻地蹭着我的脸庞,似乎是在安慰我,我摸了摸它的后背,转身下山。 要回杨子村了,需要先到山下公社,确认身份,公社联系后才能回去。 杨子村在豫西南境内,我现在却在鄂北地区。虽然是两个省,但两地相邻,也不是很远。 向阳峰是属于深山中的高山,到最近的公社起码要半天的脚程。小红似乎知道我的心情,在前面飞来飞去,偶尔还会给我衔个小野果来逗我。 穿过几个峡谷,一条大河向东奔流,河水清澈,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白浪翻滚。夏天的太阳炙热火辣,又加上几近中午,更是灼热。 前面河道转弯,水流缓慢;先前走的心乱匆忙忘了带水,我到河边取水喝,忽然河水中央一道人形黑影向前掠去,速度极快,要不是火形老道平时让我盯着向阳峰灌木数树叶练眼力,我估计都没发现。 河道转弯,河水缓慢,老远我就听到有女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里可是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女子嘻哈的笑声呢,听到这声音我都有些瘆得慌。 要是以前我听到这种声音,我一点也不紧张,可自从进了一次墓室后,我是对什么都抱有辩证的眼光来看待了。 好在是大中午的时候,我定了定心神赶紧跟上了黑影。 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河对岸有两个女孩子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嬉闹,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发现水中的异常。 水中黑影忽然浮现一下,又沉了下去。如果这次我没看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水鬼了! 果然午时的时候阴气很盛,火形老道说过午时的时候人的影子是最短的,但也是影子最黑的时候,这个时候阴气很旺盛;所以古代斩首都必须要过了午时后,再等三刻才行刑,那时候的阳气才是最重的。 估计再等一会儿这水鬼应该就不会出来了。 " 第四十四章暗流涌,陈一悦 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盯着河水,以防它上来。 传说水鬼在水中是有千斤力的,不易对付,要是能让它上岸,那就容易降服多了。小红静悄悄的在我肩上一动不动,和我很是默契。 "出来啊一悦,出来~"这个时候石头后面出来了一个锦瑟年华的女孩子;她居然穿着蓝色的裤衩背心就下到了水里! 那个年代,这样的穿着是很少见的,虽然那时我还小,也离得远;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看,可心里却像是猫挠似得,忍不住又想多看两眼。 犹豫之际,我倒更想站起来告诉她们水里有危险,但此时已经有一个女孩下水了,我要是现在这样唐突走过去,那就说不清楚了,那个年代,男女之间还是很保守的。 也许这水鬼只是路过也说不定,我这样想着。 水里的女孩明显是在喊石头后面的另一个女孩。一边喊,一边用手击打着河水,那个年代,这样的情景太少见了,我看的都感觉红了脸。还好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其他人。 "哦,等等……"石头后面传来了嗫喏的声音。 "你快点,河水好凉快啊"那个女孩又在水里说了一声,欢快的游了一个来回。 "哦……"这个时候石头旁边出来了一个肌肤胜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她双手交叉挡在隆起的胸前,穿着一套精致的粉色背心裤衩,映的她那雪白的皮肤更加好看。 她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又用雪白的右脚探了探河水……她好像有些怯水。 水里的女孩子又喊了两声,看着岸边粉红色女孩子咯咯的发笑。 终于,她好像鼓了鼓劲,慢慢的往水里走去。 不过刚一下水就被另一个女孩子泼了一身水,两人嘻嘻哈哈的很快闹腾在了一起。 我紧张又羞怯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担心水中的水鬼……很想去提醒,但现在更加没法过去说了;又何况在那个年代,两个女孩子在洗澡,你跑过去说有水鬼?这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啊!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 忽然,那个穿蓝色背心裤衩的女孩"啊啊"叫了两声,双手在水面胡乱拍打,并迅速往水下沉去。 另一个女孩先是一愣,马上发现了危险,估计她也有可能看到水里的东西了;大喊几声救命后,游向那个女孩,结果没扑腾几下也迅速下沉。 我一看完了,果然是来者不善。 情况紧急,迅速扔下身上包裹,来不及脱衣服就跳到了水中;河水清澈,透明干净,我看到了一个长满黑毛像猴子一样的东西,两手拉着两个女孩的脚腕迅速往下潜去。 我也快速下潜,这段时间和白乌在峰顶上经常玩水,所以我在水里游的也特别快。 水鬼看到了我潜来,不知为何,好像有些惧怕。 我看它怕我,心中一喜,加快了下潜的速度,我两手并拢,快速蹬腿;两个女孩都看到了我,伸出手远远向我求救。 我一顿猛潜,水中的压力陡增,却还是无法追上前面的两个女孩。 一边下潜,一边追赶,我感觉河水的冲击也变大了。还好这水鬼是顺流下潜的,我就借力水势,快速蹬脚,感觉应该能够追上。 我再次发力,果然近了不少。 眼前一晃,就近抓住那个穿粉红衣服女孩的手,入手一片柔软。 我用力一拉她的手,她黛眉轻蹙,估计用力过猛,拉疼她的手臂了,但情况情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随着拉她的力道,我身体前移,然后迅速摸出怀中铁柄短匕,割向了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水鬼手腕。 一剑划过,黑血蔓延。水鬼吃痛,松开了那蓝色衣服的女孩。 那女孩挣扎着向上浮去。后面好像也有人游来。 水鬼松手后,我赶紧准备救抓着的粉色衣服的女孩,可是她好像已经憋不住气了。 水鬼看现在已经跑了一个,当下抓着手里的这个女孩也是相当谨慎,它把这女孩脚腕也是用力一扯。这女孩吃痛后将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我也随着水鬼扯动往前飘去。 水鬼发现我也被扯到了它后面,它便用后爪向我的胸口蹬来。 我顺手一刺,刺中了水鬼后腿,黑血顿时扩散了出来。 这黑毛猴子一样的东西,挨了一匕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转头更快的向下潜去。 眼看都快到河底了,这水鬼要是再不松手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河底的水打着转往一个地方涌去,而水鬼就托着那个女孩往哪个地方潜去。 糟了,是个暗涌! 我抓着女孩的手想扯开她,但根本不行,这满脸黑毛的东西抓的太紧了,更本扯不开。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抓着这女孩的手,被黑色毛猴带着往前潜去;女孩的表情显示好像已经快憋不住了,但她的手也是紧紧地抓着我,并且满脸的焦急和恐慌。 "呼~"身边的水打起了转,我们被水鬼拉到了暗涌的地方。 顺着水的旋转,我顺手抓住了水鬼抓着的女孩脚腕。 可此时暗涌中心的已经在我眼前,水流已经很大,我们被水鬼拉扯着,扎进了暗涌。 就在进入暗涌的刹那,我赶紧出手,疯狂的用匕首刺向了水鬼的爪子,我试图在最后时刻想让水鬼松手,这时候松手,我们也许还能上浮到河面。 可没想到,我还在用匕首狂刺那水鬼的时候,发现那水流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样,将我和那个女孩一起卷了进去。 一瞬间,我们好像扯断线的风筝一样,打着转在水中下沉…… 旋转,下沉,呛水…… 不一会儿,水流好像变缓,庆幸我的手还抓在那个女孩的脚腕,而水鬼好像在我们进入暗涌之后,被我连续刺了几刀,已经跑的没了踪影;可是这个时候的水中却是一片漆黑。 我浮到水面上还是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我急忙在水中摸到了女孩的后背,托着她游上了水面。 匆忙中我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似乎有软有硬,慌慌张张的总算是把那个女孩拖上出了水面,她好像已经昏迷了。 浮出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次憋的有点久。 " 第四十五章出水面,入黑洞 河水还在流动,我换气后急忙沿着水流方向的垂直方向游去,不一会儿到了水浅处,我把昏迷的女孩拖到岸上,按压她的肚子,不一会儿听到了咳嗽声。 听到她的声音,我放心了,但也不敢动她了;那个年代,男女之间是很单纯的。 "你醒了?还难受么?"我问道。 "啊"一声惊喊过后一阵安静,我估计这女孩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惊恐而又好听的声音,"这,这里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你,你又是谁"女孩弱弱的问道。 "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叫林二长"我跟她说道。 黑暗中,女孩好像做起来往旁边挪了挪。 "我,我不认识你,是你救了我么,还是,还是我已经死了"女孩越问声音越小,好像有些抽噎。 我告诉她我们还活着,又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她才知道我们被水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黑暗洞穴里。 知道了情况良久之后,她告诉我,她叫陈一悦,今天是和她的哥哥还有两个朋友进山挖野菜的。 天气太热,河水清凉,她的哥哥和另一个男孩在河下游洗澡,她和张玲,也就是我刚刚救的穿蓝色背心裤衩的女孩子在河上游玩耍,谁知道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说到后面女孩"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不太会安慰女孩子,一个劲的说不要哭,洞穴里黑暗无比,啥也看不清楚,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好在她哭了几下就不哭了,问我怎么办。 我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出去。这里漆黑无比,要是出不去迟早是会被饿死的。 两个人身上都湿哒哒的,我还好,有衣服,她好像连衣服都没有,应该还是只穿着粉色的背心和裤衩,不过这里很黑,反正啥也看不清楚。 衣服都湿了,就根本没有照明的东西,而且我在刚刚下水前,把我的包裹都扔在了岸上,现在只能想其他办法。 陈一悦在我旁边,我能感觉到她,但两个人压根没有肢体接触。不认识的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点尴尬。 我咳嗽了下提议到,她要是不介意,可以抓着我的衣襟,以免这么黑的情况下,两个人走散,这样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她没说话,也没动。我等了一会,以为她不会听我的提议了,就在我准备找出路的时候,我的衣服动了下,她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一时大意,习惯性的摸去,不小心摸到了她的手,她明显一紧张,又松了手。 我马上说对不起,她细若蚊吟的说了声"没事",声音糯糯的,紧张中还带些甜,很好听。 两人尴尬的了一会,谁也看不到谁,都不说话。 我看这样下去不行,便再次提议让她抓着我的衣襟,两人下水看能不能潜泳找到先前的暗涌洞口,原路返回。 因为这里太黑,两个不宜分开,免得等下直接找不到对方,或者那个黑毛水鬼又出现,会更加麻烦。 她同意了我的提议,不过在下水的时候,她有些紧张,我安慰了几句,结果她直接问我,我多大了,我说也就刚刚十五岁。 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我比你大,姐姐牵着弟弟再正常不过,这样也更安全",她的举动让我吃了一惊,不过她绵柔的手明显也抖了一下。 两人下了两次水,却没找到那个水中洞口,当时那里的水流很急,估计我们已经被冲到很远的地方了。 出口没找到,两人累的够呛。 我躺在黑暗的地面上喘气,陈一悦拉着我的手也坐在旁边。 忽然我感觉到陈一悦的手在抖动,似乎在叫我,我起身就看到两个绿幽幽的光亮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闪动。 陈一悦惊慌的问那是不是鬼,我却感觉那像是水鬼的眼睛,这东西果然还在附近。 我拉着陈一悦的手磕磕碰碰的向绿光处走去,结果绿光一闪,往前面飘去。 我两就跟在绿光后面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是逐在往下走。那绿光若隐若现,闪烁在前方。 让我奇怪的是山洞渐渐的有了微弱的亮光。我和陈一悦还以为是快到出口处了,就加快了脚步。 然而感觉又走了很久,路也越来越陡,四周也渐渐亮起来了,却依旧没有看到出口。而那两个幽幽的绿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见了,没了踪迹;我和陈一悦只能向着前面亮光的地方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洞内逐渐变亮,我发现这个洞穴挺大的。 后面拉着我的陈一悦走的有点慢,转头看去,才发现她那粉白的面庞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疲倦,站立不安。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洁白的双脚已经变的脏兮兮的,而且有些地方已经被石子割破了皮肤,变的殷红。 我急忙把我的鞋子脱下来给她,但我也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笔直的双腿和隆起的前胸:"你,你穿……试试"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非常的紧张,感觉脸似火烧一般,脱鞋的时候,感觉手都有些抖。 长这么大了,好像也没有过这种情况,不过我是尽量不去看她的样子。 "我穿了,你怎么办?"陈一悦在我身后问道。 我看着前方的洞穴说:"没事,我经常赤脚满山跑,已经习惯了";那个年代物质匮乏,赤脚走路的人很多;村里王老三家只有一条裤子,王老三和他婆娘谁要出门,谁才穿那条裤子,这都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我也没事,还是你穿吧"陈一悦又说道。 我一着急:"穿上吧,你看你脚都破了"说着,就转身指向她的脚;瞬间又看到了她俏丽的身材。 我这才发现陈一悦用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糯糯的说道:"你还是,把,外套给我吧……"声音越说越小。 我转过头,立即脱下上衣,反手递给了她;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音…… "好了"陈一悦说道。 " 第四十六章红深渊,有巨鼠 还好我外套下面还有件汗衫,不然我都不敢脱外套;在那个年代,谁都不敢在女孩在面前脱光了衣服,光着膀子晃来晃去,尤其是陌生女孩子。 陈一悦穿好我的衣服,说了一声好了,我转身一看,瞬间呆住了。 我年龄十五岁,但是身体已经和十七岁多的男孩子差不多了,所以我的外套陈一悦穿起来,刚好到她屁股上。 然后再加上洞内光线很暗,所以在我面前就是一个白嫩美腿,若隐若现的妙龄少女;我顿时感觉到口干舌燥,心脏狂跳。 咽了一口唾沫,压着心头的躁动转过了身……"鞋,鞋也穿起来……"我有些慌乱的说了一句,马上又回过了身。 恩?好像没反应?我转头再次看去。 才发现陈一悦已经穿上了右脚的鞋子,不过稍有点大,"喏~"她递给我左脚上的鞋子:"一人穿一只……"她黑色的眸子看着我。 "我……不"我刚想说不用,没想到她竟然直接俯下身子将鞋子放到我的脚边,"快点穿"她又对我说道。 那是个英雄荣耀的年代,大多男还在都有个英雄梦。我也一样,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赤脚走路呢:"不穿,我真没事……"我略微坚定的说道。 "你要不穿,我也不穿了"她低头糯糯的说道,准备脱下她右脚上已经穿好的鞋。 我赶忙拦住她,执拗不过:"好好好,我穿,我穿……"看她样子,我要是不穿,她真好像不穿。 我只好答应她的要求,将鞋子穿了起来,"你还挺干净的嘛"她对我微笑了下说道。 "哦"我当时没太听懂她的话,就随口答应了一下,等后面走了一会,我才明白,她应该是说我的衣服和鞋子干净,没有异味。 这个是肯定的,自从吃了元青色长衫老道给我那颗金黄色丹药排毒后,我身上就彻底没有其他味道了,只有股淡淡的木香味。 其实我也不是自己发现这个味道的,后来还是白乌告诉我的。 有次在向阳峰洗澡,它忽然问我,是不是老道给我吃丹药了,我说你怎么知道,它才告诉我说是我身上有丹药的木香味,那就是老道的丹药味道。 穿好鞋子后,我拉着陈一悦,但还是尽量不去看她。 她好像也明白我的心思,一直微微靠后,抓着我的手跟在我后面。 现在的两人拉着手,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抓着我的手往前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四周亮度高了起来,陈一悦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汗珠,一双大眼睛望着我,紧紧的跟着我往前走。 脚下的河流早就没有了,而且山洞四壁好像有人工凿打的痕迹。这让我很是惊讶,这可是不知道多深的地底,怎么会有人的痕迹呢。 而且洞穴还是很大很宽敞,不仅人工凿打的痕迹明显,而且洞口前面还有光传来,这让我更是疑惑。 "越来越亮了!"陈一悦有些激动的指着前方。 确实前面的光亮变强了,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洞穴的方向是向下的,下面怎么会有光呢?而且还有人工凿打的痕迹! 可眼下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出口,洞内没有岔口,只能沿着洞穴的方向前进。 朝着光亮没走多久,四周变的更加亮了一点,已经像是黄昏时候一样;因为我总觉的这光和黄昏时候的光一样,昏黄,暗淡。 一边想,一边走,感觉似乎已经走了很远了,跟在我身后的陈一悦似乎走的比之前更慢了,应该是累了。 "要不先休息一下"?我看着陈一悦漂亮的眼睛说道。 陈一悦犹豫了一下:"哦"。 "你先休息,我先去前面看看"我补充了下说道。 刚刚准备坐下的陈一悦听到我要去前面的话,唿~豁一下站起来,接着又犹豫了一下,低头说道:"不要走到太远"。 我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肯定的,肯定不会走远"。 看她还是低着头,我又说道:"我会在你的视线范围里!" 听到这话,她终于才抬起头,微笑着"嗯"点了点头。 看陈一悦安心,我观察这四周向前走去;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岔洞口,或者是能快速出去的路径,一直在这个洞穴往下走,我心中十分的不安。 可是这一路走来只有这个洞穴,根本就没有岔口。 转头看了看抱着腿坐在后面,一直看着我的陈一悦,我决定再往前走走看。 就在我转头继续走的时候,突然,"啊~"传来一声叫喊。 这在宽敞而又寂静的通道里特别响亮,是陈一悦的声音,我立即朝后看去。 发现后面的陈一悦一脸慌乱的朝我跑来,我也赶紧迎了上去。 慌乱的陈一悦一头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有,有老鼠,很大……"她眼里充斥着泪花,有些哭腔地对我说道。 "没事,一个老鼠很……正,正常"感受着怀里的陈一悦,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我心思又开始纷乱。 陈一悦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真的很大,真的……" 她看我不说话"会不会还有,我,我有点怕……"她又糯糯的说道。 看我不说话,她可能也发现靠我太近,往后挪了挪;不过手里一直攥着我汗衫的衣襟。 我正在想有没有过去看看的必要,毕竟在这里幽暗,又这么大的洞穴;里面又几只老鼠也是很正常的。 "叽~"一声老鼠叫声从后面传来。 我虽然没看到老鼠,但是我确认这就是老鼠的叫声,因为我对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就是因为华生和老铲! 这声鼠叫和华生那只探路鼠的声音很相似,但,好像又比那只老鼠的声音更粗,更重! "它,它不会过来吧?"陈一悦紧张了起来,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看样子,她真的很怕,起码很怕老鼠。 我笑了笑安慰道:"应该不会,这种地方,其实有老鼠很正常,老鼠不就生活在这种环……境"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 第四十七章慌乱,群鼠 我本来是笑着安慰陈一悦的,可是当我看到那只老鼠的时候,我也居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前面居然有一只兔子般大小的灰色老鼠,沿着洞壁底部,朝我们走来! 对,走来!它好像是一边张望,一边探着步子走来! 不仅这样,我还感觉它一边走,似乎一边在探头打量着我们。 "叽,叽叽……"抬起头,然后收缩着红鼻头,颤动着嘴边的长须,抬头闻了闻四周的空气……。 本来陈一悦只是朝着我的身后,不敢看她后面。 她刚刚从后面跑来,我从前面跑来,所以此时的我面对的正好是陈一悦刚刚跑过的路,陈一悦依旧面朝我后面,不敢看她身后。 但是,刚刚听到这只老鼠的叫声,她又朝后看了一眼"啊~",吓的她跺脚钻到了我的身后。"就是这只,它,它居然跟过来了。" 陈一悦吓得一个转身,躲在了我的身后,闭着眼睛不敢看这只老鼠。 我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了,因为对于一般的动物,尤其像这种小动物,人和它们相遇之后,它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先躲起来,因为起码从个头上来说,我和陈一悦比它大多了;虽然它在老鼠的群体里确实比较大,但是相对我和陈一悦,还是很小的。 但这只巨鼠看到我和陈一悦竟然不慌不忙,似乎显得很从容,而且站在我们面前,抬起头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况且,它的个头又大的离谱,至少在我当时的年纪里,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叽~"它又叫了一声。 这叫声似乎不像是普通的老鼠叫声,再加上它的反应,我脑海里竟联想到了母狼,青蟒还有野猪这些东西……。 不会吧?我怎么走到哪里都招这种东西……看了一眼旁边吓得半闭眼睛的陈一悦,我突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她,起码,她刚刚被吓的有些不轻。 很快,我就发现,很明显是我想错了! 因为我在洞穴里听到了"簌簌……"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还比较重。 声音在洞穴里被放大,听得很清晰……这都是从巨鼠身后的方向里传来。 "走!"我斩钉截铁的对陈一悦说道,准备带陈一悦往洞穴深处跑去。 "叽~"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后面的巨鼠发出了一声脆叫,这声音更加说明,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从它一声尖叫之后,它后面的簌簌声响的更加的杂乱。 我赶紧拉起陈一悦转身就跑,"啊~"陈一悦又是大叫一声。 我也顿时停住了身子!因为我们身后竟然站着四只同样大小的老鼠,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两人。 完了,我们被老鼠包围了!我心中一沉。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能被老鼠包围!这种我从小就看到,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动物,今天居然把我包围了! 难道我的命,难道真的跟老道说的一样吗,多灾多难,连老鼠都包围我? 以前是一只狼,一条蟒,一头猪……这次好了,居然是五只巨鼠! "林,林二长……"陈一悦惊恐的叫声在我身边响起,接连出现两次老鼠,确实吓到了陈一悦,她惊慌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看她惊惧的看着我的身后,转头我才发现,一群老鼠出现在先前那只灰色老鼠的身后,有大有小,大小不一,小的居多! 不是五只!而是一大群老鼠! "叽叽叽叽叽……"随着老鼠的增多,我觉的就这吵闹声,我都有点受不了了,这些老鼠像是吵架一样的在叫;似乎是在显示它们的其实一样。 我旁边的陈一悦已经吓的有些发抖了,躲在我身边,眼中满是恐惧!我怕吓坏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我,我,我……其实胆……胆,胆子挺,挺大的……"陈一悦竟然吓得嘴巴哆嗦,说话都结巴了。上下牙磕的"哒哒哒哒哒……"的响。 我被老鼠吓到了,更被陈一悦的反应吓到了"陈一悦,陈一悦,不要怕,陈一悦……"我顾不得老鼠,赶紧摇晃她的肩膀,"有我呢,不要怕……"我当时真担心陈一悦被吓出个好歹来。 陈一悦磕着嘴巴,嘴唇发白地看向我,"我,我,其实,实……实,胆子……" 看着陈一悦这样,我于心不忍,拔出贴身带的铁柄短匕,面前的巨鼠竟然像人一样的往后缩了缩。 这东西真的能看懂我的意思?我心里有些惊骇。 我趁着它们后缩有些杂乱际象时,从脚下捡起一颗石子假意向最先出现的那只巨鼠左边扔去。 果然,它看到我的动作,立即往右边退缩闪避,就在此时,我双腿用力,快速蹬壁,顺着右边洞壁跑到那只巨鼠侧前方弯腰挥剑,"叽"一股黑血冒了出来…… 巨鼠蹬了几下爪子,倒在了洞内。 很快我又回到了陈一悦身边,此时的鼠群有些骚乱,叽叽的叫声也变得杂乱,就连后面的四只巨鼠也有些往后缩了缩头。 陈一悦怔怔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了一般。 我也静静的注视着她,她黑眸中的惊恐好像淡了许多,"别怕,有我!"我对她坚定的说道! 陈一悦静静的看着我,嘴巴逐渐停止了抖动,表情凝重的重重的点了下头"还,有,有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也点了点头,我从她眼睛里面看到了镇定,这也是我刚刚斩杀那只巨鼠的用意。 这个时候陈一悦不能慌乱,我也不能乱,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能乱,否则,就是给这群饿疯了的老鼠送肉! 因为我刚刚斩杀的巨鼠,已经被一拥而上的其他老鼠吃光了! 好在陈一悦面对我站着,她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这样接连的刺激,我真怕她会被吓坏。 "叽,叽叽……"就被我斩杀灰色巨鼠,鼠群有些杂乱的时候,几声高亮的叫声在洞穴中响起。 这几声鼠叫尖亮,高亢,穿透力强。 陈一悦也听出了不同,转头看去;我发现在鼠群中有一只巨鼠,个头也和兔子差不多大,但不一样的是它前半身为白色,后半身为灰色,很明显是一只杂交鼠。 " 第四十八章现鼠王,遭攻击 尖亮,高亢,穿透力强的声音就是那只杂交巨鼠发出来的,当它发出叫声后,我发现鼠群中的骚乱停止,叽叽的叫声也渐渐减弱,它们居然慢慢的向我和陈一悦涌来。 漫漫的洞穴里,眼前一片灰压压的老鼠,有大有小,逐渐的向我们慢慢涌来! 陈一悦看着群鼠涌来,后退了一步,看了我着我,我对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铁柄短匕! 巨鼠都排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小一点的老鼠,依次排列,越后面越小,这些老鼠竟然懂得排兵布阵!让我很是惊讶,而那只杂交巨鼠就在群鼠中间,指挥着全部的老鼠,它应该就是鼠王! 擒贼先擒王,我在思考着怎么击杀那只鼠王!虽然老鼠很多,但我也并没有被吓破胆! 后撤一步,向后看去,却发现后面的四只巨鼠也在慢慢的往前爬来,而且,它们后面也出现了很多的老鼠,不过以正常大小的老鼠居多。 两边的鼠群中,那些正常大小的老鼠竟然爬上的洞壁,沿着洞壁往前爬。 看样子它们会从上面攻击,这就让我有些棘手了,本来想能够击杀鼠王最好,若是击杀不了,我就上前吸引后面的四只巨鼠,然后再击杀后面的四只巨鼠。 就算杀不死后面的四只巨鼠,我也应该可以带着陈一悦往洞穴深处逃跑。 可没想到洞穴后面也灰压压的爬来了一群老鼠,而且有很多小鼠竟然沿着洞壁爬来! 一转身发现,前面的鼠群中也有很多的小鼠爬上洞穴,慢慢的向我们爬来。 眼下的变化,让我和陈一悦的情况变得岌岌可危。 我收起铁柄短匕,赶紧蹲下身子,捡了很多洞穴中的小石子装在了口袋里面。 等前面的老鼠距离我们近了些的时候,我愤然出手! 我双手快速掷出石子,"砰砰……" 爬在洞壁上方最前面的两只老鼠应声掉落,弹了两下腿,不动了! 这是我在墓中看到二少爷掷洛阳铲后,受到启发,在向阳峰上练成的;不过当时在练的时候元青色长衫老道过来指点了两句,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而我现在掷出的威力,也是我所能发出最大的力量了;不然之前的巨鼠我也就不用跑过去用铁柄短匕解决了。 一来是当时距离远,再一个就是巨鼠身体大,我没把握一击必死!万一打不死,那陈一悦就会更加的害怕!我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太惊慌! 我感觉进了一次墓,又在向阳峰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比以前稍微成熟了些。 两只老鼠的死让洞壁上的鼠群惊慌了一下,甚至有一些老鼠掉头就往回跑;不过,那只半白半灰的鼠王在鼠群中几声尖叫,鼠群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向我们涌来。 我也管不得这些了,"砰砰砰砰……"不断的向鼠群中掷出石子! 很多洞壁上的老鼠应声倒下! 我击打的是爬的最前面的老鼠,不管前方鼠群还是后方鼠群,只要是爬的最近的,我都击打。 陈一悦一看我能用石子打死老鼠,赶忙在地上捡起了石子,捡到的石子全部装在了她身上的衣兜里,我那件衣服总共有四个兜,她不一会儿就装满了衣兜,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两把石子!随时递到我手里。 被我打中的老鼠大多数死了,死了的老鼠被涌上来的群鼠几口就吞吃了! 可能情况紧急,陈一悦看到群鼠吃同类,她只是一怔,又继续捡石子了。群鼠吃完被我打死的老鼠又继续慢慢的向我们爬来! 由于被我打死的老鼠大多是爬在洞壁上,死了后掉下来,又被排在最前面的巨鼠吃了,当这些老鼠爬到离我十米左右的时候,前面的巨鼠都被鲜血染红了鼠身! 或许是血腥更加刺激到了它们,那些巨鼠竟然一边往前爬,一边吃,一边偷偷的看我,然后还向我呲牙!果然是贼眉鼠眼,说的一点没错。 当我胳膊酸痛,也不知道掷出多少石子之后,鼠群已经离我们只有五六米了。 而我们附近的石子也被陈一悦捡光了! 就在我掷出最后一颗石子的之后,我亮出铁柄短匕,冲向了面前的鼠群。 "叽叽叽叽……"群鼠一阵骚乱,我已经连斩几只灰色巨鼠;但我不能恋战,快速绕着老鼠的包围圈战斗,将前后包围我们的巨鼠斩杀! 在这个过程中,我还一直留意着鼠群中那只半白半灰的巨鼠。 它非常的狡猾,低着头,像是在地上嗅着什么,但我听到了它独有的叽叽声! 果然,我旁边洞壁上的小鼠像下雨一样的扑来。 我格挡踢打转……急速的应对上面的群鼠,转着圈的快速击杀群鼠,希望能够阻止前后老鼠的包围,而且我更希望能够找到鼠群包围圈的弱点,突围出去。不然,一直在这里战斗,迟早也要被耗死! 然而,在我腾挪转移的步伐和转圈击杀的办法下,群鼠的包围圈依旧在缩小。 而此时的老鼠在受到我的攻击后,也更是凶猛的呲牙向我咬来。 我担心身后的陈一悦,所以还是不得不护住防御圈。 我双手不停的变换,脚底也快速移动。还好是老鼠,要是其他的动物,我估计我一个人就守不助这个防御圈了。 我不断的腾挪,双臂和双脚都已经被鼠血染红,却终究是双拳难挡四手,居然一个灰色老鼠咬在了我的脖颈上。 我反手挥匕,直接将它砍为两半!但在瞬间,脚下一直巨鼠又啃到了我的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弯腰一刺,巨鼠被我刺死;此时更多的老鼠朝我涌来。 我感觉这鼠群里面的很多老鼠像是自杀式的朝我涌来,只有少数的会攻击我。 越大的老鼠越会攻击我;也许小老鼠智商还是很低,只是被鼠王操纵着攻击;而巨鼠应该是有自主攻击的意识。 我被群鼠包围,腾挪没先前那么顺利,也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受伤,防御圈几乎被突破了。 " 第四十九章墨霜出,鼠王震 "啊~"陈一悦又叫了一声,我发现已经有一只洞壁上的老鼠跳下来袭击她,不过在陈一悦喊叫的同时,她拿起手里的一块石头怼到了那只老鼠上;老鼠被怼到地上后想要逃跑,结果被陈一悦一脚踩死! 我看她出手颇快,不觉有些疑惑……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之即来的是一种兴奋,原来陈一悦好像有些身手啊。 "拿着"冒着被老鼠咬两口的风险,我将铁柄短匕递给了陈一悦。 她明显一愣,看着已经被鼠血染红的铁柄短匕犹豫了一下。 "快……"我还没说完,她忽然一把拿起短匕刺向了我的面庞…… "躲!"接着她大喊一声。 我头一偏"叽……"一只从后面跳下来的老鼠,被陈一悦手中的短匕刺死! 我兴奋之余,有些犹豫的掏出了墨霜……。 通体暗黑,寒光闪现;我握着墨霜一个旋转,好似隔纸一般,周围的老鼠都轻轻被斩断。 真趁手,记得老道说过,墨霜已经认我为主了,果然是有心意相通的感觉。 "真漂亮"陈一悦看到了墨霜说了一句。 "还行吧"随意说了一句,老道说过,轻易不要将墨霜拿出来示人,所以我还是有些犹豫。 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也容不得我多想,只能先应眼下之急了。不过没想到我一出手,陈一悦就看出墨霜的不一般了;果然不像是凡品,一亮相就会有差别,以后我还是少用的好! 拿到墨霜之后,我的信心顿时增加,两三个回合,我就和陈一悦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洞穴方向的鼠群小一点,也弱一点,我们从这里突围"陈一悦身上的体香钻到我鼻子里,我贪婪的吸了一口对她说道。 "恩"她点了点头,侧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发现了我的反应,我尴尬的转头扫向后面的群鼠,没想到那只半白半灰的鼠王竟然直立起身子望向我和陈一悦,而且还转了一下头,似乎在看着我们? 它看到难道听懂我们的谈话了? 我灵机一动:"算了,我们还是不进洞穴了,出去再说……"我大声说着,又斩杀了两只巨鼠。 陈一悦一愣,估计也不知道我要干嘛,就直接哦了一声。 我愿意以为她会和我争执,或者是问我为什么。 但是没想到她直接就同意了;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然而,那只半白半灰的巨鼠依旧是直立着身子,看着我和陈一悦!不过我感觉它似乎只在看我。 紧了紧手里的墨霜,我有些烦躁的刺杀了一只巨鼠,直起身子,手臂一挥,"铮……"我手中的墨霜直直指向了鼠王! 二指宽的墨霜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烦躁,竟然在我用它指向鼠王以示威力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剑鸣! 陈一悦也听到了这声剑鸣,转头看了一眼,继续力战群鼠。 鼠王看到我用墨霜指它后,终于,它一低头又爬在了鼠群中……。 看到鼠王低头,我有些得意的想到,怕了吧,要不是你鼠头鼠脑不敢前来,我一招击杀你! "咦?"后面陈一悦疑惑的喊了一声后好像不动了。 我转头看去,只见后面的老鼠竟然都不动了,甚至有一只从洞壁上跳下来的老鼠放弃了攻击我们,转头钻到鼠群里了。 应该是鼠王的原因,我马上想到,转头看向鼠王,没想到我的面前所有的老鼠竟然缓缓的向两边分开;它们一边分开,一边后退! 我和陈一悦都愣住了,刚刚的战斗那么激烈,这群老鼠一副势要把我们两吞入口中的样子,现在居然撤退了?而且,这是,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我很是疑惑不解的看着群鼠。 这肯定是鼠王下的令,不过此时的鼠王已经不见了! 灰压压向两边退去的鼠群行为,说明鼠王果真是听得懂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想完这些,我赶紧将墨霜擦了擦收起来;但还是疑惑重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我示威起了作用,还是? 我又隔着衣服摸了摸收起来的墨霜。 "它们撤了,都撤了……"陈一悦激动的对我说道。 我身后的鼠群也在撤退,陈一悦有些激动的闪着泪花,我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对,不要怕!" 陈一悦听到我说的话,点了点头,大眼睛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淌;对于她一个很怕老鼠的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打击,能够撑到现在,也确实不容易。 但我却是不会安慰女孩子,说了几句不要哭了就看像两边的鼠群。 这群老鼠退的莫名其妙,也许不一定还会攻击;而且这只鼠王绝对不一般;这群老鼠来的快,退的也快,我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我看陈一悦不哭了;鼠群也退的差不多了,就看着她笑了一下。 谁知她瞪了我一眼,一把将铁柄短匕按到我手里,向前走去。 "哎,等等,前面有老鼠……"她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我这下有点急了,追上她说道:"不要往回走,回去也出不去"。 "哪怎么办?"她又说道"不是你说的往回走嘛"! "我那是骗刚刚的半白半灰的鼠王的;走回去也出不去,只能往前走。"我赶忙像她解释道。 她听了我的话后"噗嗤……"又低头笑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她看我没反应,转身晃着洁白的双腿又往洞穴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笑颜如花的对我喊道:"快点走呀"。 "哦"我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等我走到她前面的时候,她突然伸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汗衫,满脸通红的催促道:"走啦"~ 不过,我似乎感觉到她拽着汗衫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其实,当时的我,也莫名的很紧张! 我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就跟她说,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女孩子哭也很正常…… 我还没说完,陈一悦忽然说道:"我比你大嘛……"说完这句话,她脸又红了。 我顿时语塞,原来是觉得比我大,所以哭了才觉的不好意思吗? 我还是不太明白陈一悦的意思,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继续往前走。 两人朝着洞穴的方向往前走,果然发现洞穴是向下延伸的,洞里的光芒也是从下面传来,前面根本不是出口,依旧是向下的洞穴…… " 第五十章光膀子,群鼠出 我和陈一悦往前走着,忽然看到洞壁上还有一只老鼠飞速向洞穴深处跑去;好像被我们惊动了似得,窜的飞快。 陈一悦也看到了那只老鼠,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明白她的意思;刚鼠群退的诡异,现在居然也有一只老鼠,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只是现在往回走根本就不可能,而之前的鼠群也已经退了,现在也只出现一只老鼠,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我就继续牵着陈一悦的手往前走。 "没事,一只老鼠而已;刚才那么多,不是也退了么"我对陈一悦说道。 陈一悦看了看我"哦,我是怕前面会遇到刚刚退回去的老鼠"。 "普通老鼠天性胆小,嗅觉灵敏,而且不喜欢强光,一般是看不到的"我这样对陈一悦安慰了一下。 陈一悦听到我的想法后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可当时我们两人都忘记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老鼠根本就不普通! 就在我们商量完这些不久之后,在洞穴岩壁下看到了很多的老鼠的足印和粪便。 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看到黑颗粒的老鼠粪便,以及闻到那充斥在洞穴里难闻的味道,别说陈一悦了,我都觉的有些恶心。 没走几步,我和陈一悦的面前竟然到处都是老鼠的痕迹和粪便,还有一些依稀可见的尿迹。 陈一悦皱着眉头的面庞和踌躇的样子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们现在每人都只穿一个鞋子,我穿左脚鞋子,她穿右脚鞋子,两人的另一只脚都打着赤脚;而眼下的场景又太过肮脏,是在下不了脚! 两人站在洞穴里,看着眼下的地面,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走下去,可不走下去又如何出去。 突然,我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把上身的汗衫脱了下来! 陈一悦一看我要脱衣服瞬间急了,红着脸转过头:"你,你干嘛?"。 "没,没事,我想把,把它走路……"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嘶~"一身,我把汗衫撕成了两半:"用,用它走路"。 陈一悦听到声响,也转过头看我:"你,你要干嘛?" 我红着脸把一半汗衫包在了我的脚上,然后给她看:"包起来,走路!" 陈一悦这才明白我的意思,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个年代男女之间是很纯情的,社会风气也很好,很多地方都要讲个人作风问题,所以男女之间的问题很忌讳。 像我这样,完全变成赤膊的样子,在洞穴外面几乎是不存在的,除非在自己家里。 所以,自从我脱了衣服开始,陈一悦就非常的紧张;连拉着我的手都不敢抓的太紧了。 要不是洞穴内部实在无法下脚,即便是光着脚赶路,我也不敢在一个女孩面前光着膀子。 毕竟那个年代,光着脚赶路的人多,但光着膀子的人,非常少见。 看我是为了走出洞穴,陈一悦最终也红着脸,包起了自己的玲珑小脚 随着我们不断的深入,鼠印更多,粪便也更多,味道也更重。不过好在这些粪便堆积在岩壁两侧,中间很少,但也呛得我两只能捂着鼻子前行。 又没走几步,便看到十几只灰色巨鼠分别在洞壁两边,像兔子一样,头朝我们的方向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迅速掏出了铁柄短匕,递给了陈一悦,我自己的手也按住了墨霜,两人面对这几只巨鼠站在了原地。 我以为它们又会发起攻击,所以我先准备看看它们的反应。 可等了半天,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我就先让陈一悦站在原地,我试探性的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灰色巨鼠没有反应。 可能是太远,再走近试试,我心里这么想着。 于是,我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几只巨鼠好像没看到我似得,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索性不停留的往前走,一边靠近这几只灰色巨鼠,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墨霜,如果有什么异常,这几只老鼠我还是足以对付的。 可谁知尽管我从这些巨鼠旁边经过,它们依旧对我视若无睹;缩动着粉色的鼻子,看向陈一悦那个方向;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我似得。 这些老鼠是这样的反应,那么说明应该是没事的。 我走过了巨鼠所在的地方,转身朝陈一悦看去;远远的她,上身穿着我的外套,脚上裹着半件汗衫,中间是嫩白长腿,在若隐若现黄光中,手持着铁柄短匕,焦急的看着我…… 那颇具一种野性娇美的画面,看的我竟愣愣发呆! 陈一悦看我突然没了反应,举起手臂摇了摇;我恍然明白,示意她下来;但是她却忽然示意让我回去。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希望有什么问题让她走下来说,毕竟我们都要往洞穴有光的地方前进,所有还是她往我这里走似乎更合理。 可她好像很坚决,不断的向我示意。 无奈之下,我只能返回到她面前,"你确定要下去吗?"我还没走到她面前,她就焦急的问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很是不解的问道。 "你看,它们没反应的,应该问题不大"我接着补充了一句。 她看了看我身后的巨鼠"万一里面是埋伏呢?我们确定要下去吗?" 由于洞穴是向地底下方向延伸的,所以陈一悦说我们是不是要下去。 我叹了口气:"不是我们是不是确定要下去的问题,而是不得不下去的问题!自从有了微弱的光芒之后,我就特别留意了这个洞穴;它是一直通往斜下方的,根本就没有其他岔路。" "如果不下去,我们只能原路返回,暂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之前那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河流,就算找到,我们也很难找到水鬼拉我们下来的暗流通道"。 我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陈一悦,接着说道:"而且,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再回去,到后面就会慢慢变黑,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走;现在前方虽然有巨鼠,但更重要的是有光,有光也许……"我顿了顿,"也许,起码希望更大些吧……"我也很不确定的说道。 " 第五十一章进鼠窝,我吐了 陈一悦听到我说要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有些紧张焦急的说道。 "可,可那几只大灰老鼠明显不正常啊;先前来的快,去的也快,见到我们一副势要吃了我们的情形,现在又对我们没有丝毫反应;我,我觉的很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但目前不往前走,又不能返回,那……"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很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胆,胆很小?"我小心翼翼地问陈一悦。 "不是!"陈一悦有些坚毅的说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可能她明白了我的表情,急忙说道:"我,我胆真不小,我,我,我就是很怕老鼠啊!"说完这句话,她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委屈和焦虑。 "我,我真的很怕老鼠,我从小就被老鼠吓到过,我都不敢想象刚刚杀了那么多老鼠"她的眼睛里渐渐的生出了水雾。 我也终于明白,一个进了暗涌也不是很紧张的女孩子,怎么会在看到老鼠吓成那副样子。我赶紧又笨拙了安慰了几句。继续说道往前洞穴方向走的必要性。 最后她也只能同意往下走,只是这次出发的时候,她紧张的又抓住了我的手。 我和陈一悦安全的穿过了那十几只老鼠的身边,它们依旧对我两视若无睹。 又走了大概十来米,我们渐渐的看到了更多散乱的老鼠,在洞穴里打闹,追逐。 但是在这些散乱老鼠的后面,紧接着,就有密密麻麻的更多的老鼠。 这些老鼠比先前的巨鼠个头小一些,但是比一般老鼠大一些;原本占满了整个洞穴通道,可当它们看到我和陈一悦后,居然自动在洞穴中让出了一条通道。 而当我们通过之后,它们又迅速地占领了整个洞穴。 我往后一瞧,一地的灰色老鼠,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该干嘛干嘛……看的我不仅惊讶,更是疑惑。 这些老鼠难道认识我和陈一悦,还是……。 想到这里,我轻轻摸了摸身上的墨霜。 应该不是墨霜的缘故吧,一把黑色的小剑,能够说明什么,元青色长衫老道认识,这个可以立即。 难道老鼠也认识?如果连老鼠都认识,那,岂不是全世界很多人都认识了?难道就我不知道?这明显不可能! 对,应该不可能,我记得当初的野猪灵就没认出来啊,它要是认出这是墨霜,早就应该掉头跑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一悦使劲晃荡我的手臂,我回神一看,头皮发麻! 因为从我长这么大开始,我就没见过那场面! 我的眼前,整整灰压压一洞穴的老鼠! 比先前的攻击我们的老鼠要多很多倍,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么多老鼠只有很少的叫声,而且熙熙攘攘,拱来拱去,地上,洞壁上,甚至是洞穴顶部,都是灰色的老鼠。 在鼠群最外围,也是我们面前,依然是很多巨鼠。 除了最外面一部分比较警惕外,其它里面的,一个挨一个,一个挤一个,老鼠上爬满了老鼠,一疙瘩接着一疙瘩,翻来覆去,钻来钻去的绕在一起,好像这些老鼠下面有什么东西似得。 我旁边的陈一悦用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是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们闯到了鼠窝了! 可这些鼠窝里的老鼠看到我们尽然不慌不忙,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明显不合理啊。 而且这些老鼠居然就将鼠窝做在这样光亮的大洞穴里?这不符合一般的常理啊?我总觉的很诡异,很不可思议。 但眼前的场景确实震撼了我和陈一悦! 先前攻击我们的老鼠是活动,机警地向我们进攻,而现在的老鼠,更像是绕成一团蠕动的蛆虫,同时数量比攻击我们的鼠群多很多。 就在我和陈一悦看着胡群发愣的时候,突然,在绕成一团的鼠堆里钻出一只花白巨鼠,它身上白毛和灰毛夹杂,体型比半白半灰的鼠王小一些。 它看到我们后,抬头嗅了嗅,"叽~"叫了一声,又钻到了鼠堆里面去了! 这只老鼠本来就长得丑陋,又转眼钻到了软乎乎的老鼠堆里,我觉得有些恶心,再加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独有的味道,我的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起来。 比起眼前的情境,我觉得那种味道更是恶心,腥,臊,臭,腐,烂等各种味道的混合,而且,好像还有一种我闻过的气味,但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综合起来,我就觉的是一股浓烈的臊臭鼠味!鼠臭味! 陈一悦一手拉着我,一手紧紧地握着铁柄短匕,也是满脸的无奈和忍受,这气味连我都受不了,更别说陈一悦了。 虽然气味难闻,但我也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老鼠本来就天性多疑谨慎,万一突然攻击,我也好有反应的时间。 现在的我两,也是彻底明白,两人这是真进到巨鼠窝的里面了,外面的十几只巨鼠应该相当于它们的哨兵;后面散乱的老鼠应该是大部分军队。 眼前的老鼠嘛……我也不知道相当于什么了,反正这次是真的闯到鼠窝了,因为稍稍近前,我看到很多的老鼠似乎在争抢什么。 不过,终究还是让我有些惊讶,我们两个活生生的大人能够直着身子走进一个鼠窝里,应该是历史第一人了! 不过从刚刚那只丑陋的白灰毛夹杂的老鼠叫过之后,中间成堆的老鼠竟然缓缓的在分开。 随着它们鼠堆的分散,慢慢地我居然看到了一件破碎的衣服!那是人类的衣服! 我惊愕的看着陈一悦,陈一悦更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很多的老鼠,居然就那么的从那件衣服里钻了出来……。 慢慢的,我才看清楚,移开的鼠堆里居然藏着一具湿哒哒的人类尸体,那只尸体已经被啃噬的不成样子。 好几只老鼠移开的时候,嘴里竟然咬着那人的耳朵,烂肉……甚至一只老鼠爬在尸体上啃着尸体的手指头,看到我们,似乎恋恋不舍的走开,站到一旁,眼睛还盯着尸体上的手指头! 我旁边的陈一悦已经开始发呕……她脸色煞白。 我也好不到那里去,胃里彻底翻腾,喷出一口清水…… " 第五十二章鼠头,残尸 虽然我在墓里见过尸体,可那尸体完好无损,甚至能依稀分辨出活着的样子;可眼前的尸体已经被啃噬的破破烂烂,我甚至能透过空洞的眼眶,看到里面干灰白的脑浆。 眼前的老鼠堆,就想是灰色的水流一般,熙熙攘攘,缓缓地向两边分开。 在它们打开通道以后,洞穴的最下面却是呈现出更多的尸体! 那鼠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拉链一样,缓缓的拉开;拉链的下面却埋藏着很多的尸体,我现在终于想起来这里的另一种气味了,那就是我在墓室中熟悉的尸体味道! 相对于这里,我觉的墓室中的味道好闻多了,这里不仅有尸体的味道,还有老鼠的臊臭味,如果我早知道鼠堆下面是这样的情境,我宁愿看到眼前是成堆的老鼠。 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但却没有任何两具互相重叠,看来我真的是小瞧这些老鼠的智商了,它们竟然知道这样能从各个角度快速的吃到尸体。 洞壁旁边似乎是没有是尸体,因为洞壁两边的老鼠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人,似乎迫不及待的在等我们通过。 我看了看陈一悦,她脸色苍白,细密汗珠布满脸庞,确实受到的震撼不轻;毕竟相对于我,她也许都没见过死人,更别说是这样数量的鼠堆和尸体了。 她从非常怕老鼠,到杀老鼠,又到现在……要是一般的女孩子,可能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可陈一悦能够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惧,能够斩杀老鼠,又到现在直面庞大的鼠群和这么多的尸体,我也彻底相信她胆子真的不小,而且她还有些身手,也还能在坚持到现在。确实让我有些惊讶。 "叽~"不知何时,那只白灰毛夹杂的老鼠居然跑在了最前面,看着我和陈一悦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们一样。难道,它的意思是让我们快点通过? 我疑惑而又惊讶的望着陈一悦,陈一悦也是震惊的看着我。 她似乎也明白了这只老鼠的意思,但是却一动不动。 我决定往前走去,既然路都开了,后面又回不去,总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吧。 于是我拉了拉她,她没反应。 我又拉了拉她,她面色有些尴尬地说,她有些腿软,动不了了。 我说刚刚她怎么站着不动,原来是腿麻了。 我只能用一只手搀扶着她;以为我的另一只手需要随时做好应急的准备。眼前的老鼠可不是一般的老鼠,看看吃的东西,就让人畏惧,况且数量还这么多。 我搀着陈一悦,小心的往前走去,陈一悦笨拙的迈开步子,在我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去。她真的吓的不轻。 我也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扶着陈一悦,一边警惕着四周的老鼠,尤其是爬在鼠群最外边的那些巨鼠,一个个瞪着漆黑的眼睛,盯着我两,似乎一个不开心就会扑过来一般。 就在我提心吊胆,搀扶着战战兢兢的陈一悦快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那具被啃噬的少了半张脸,没了耳朵鼻子的尸体尽然动了动! "啊~"陈一悦一声尖叫,吓到了我,也惊到了群鼠! 本来有些老鼠好像对我们两个不怎么感兴趣,但陈一悦的一声尖叫,四周所有的老鼠都看向了我们两个,连压在群鼠下面的一些老鼠都挤出脑袋看向了我两。我们两人当时真是"万鼠瞩目"啊。 陈一悦似乎也感觉到了四周群鼠的异样,马上闭上了嘴,但她满脸的惊恐向我示意尸体的异动。 其实,我心里也开始打鼓,不会这里也碰到僵尸吧。 上次碰到僵尸有恶人挡住,现在可就是我上了;眼前的老鼠已经难缠了,可别又出来一个粽子啊。 虽然心里十分的紧张,但我的手还是慢慢的摸向了身后的墨霜;不管它是什么,面对总是没错的。 就在我两盯着那具尸体的时候,突然,尸体的前胸又动了一下,还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是尸体的喉咙,也动了起来。 我手里捏紧了墨霜,警惕的看着尸体。 这个时候,那只灰白毛夹杂的老鼠也好像发现了异样,几个窜跳,就爬上了洞壁,是也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面前的尸体! 虽然这只老鼠不是鼠王,但应该在这些群鼠中的地位也不低……。 这具尸体的喉咙开始起伏,慢慢的肿大,不断的胀起来,一点点的整个喉咙都在鼓胀,并且不断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紧张了起来,难道真的碰到粽子了?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可这句尸体已经被老鼠都啃的不成样子了,变成了粽子怎么会被啃成这个样子,当初大嘴用匕首戳粽子都戳不进去,怎么会被老鼠啃成这样。 旁边陈一悦也颤抖着手,捏紧了手中的铁柄短匕!严阵以待。 尸体蠕动的部位不断上移,竟然一点点的在接近着尸体的下颚。 我紧张又疑惑的看着尸体,难道这具尸体要回气? 还是要诈尸? 我记得在向阳峰上,火形老道曾经告诉过我,死了的尸体会诈尸;如果人在死的时候胸中残留一口气,就有诈尸的可能。 面前的尸体现象很像火形老道说的情况,它的喉咙不断鼓胀,而且这样的鼓胀在不断的接近尸体下颚,还发出"咯咯"的声音!难道这具被啃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真要诈尸吗。 我双脚交错站立,眼睛盯着尸体;心中却是非常的无奈,难道我的命运真的就这么的多灾难,这么的多灾祸吗?这尸体都被这些老鼠啃成什么样子了,早不诈尸,晚不诈尸,现在诈尸!难道它在等我吗?我刚到它这里,它就准备诈尸。 想到这里,我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陈一悦,她紧张的有些哆嗦的嫩手,握紧了铁柄短匕。 要真是我想的那样,那么现在的陈一悦确实是被我连累到了。 突然,那具残缺的尸体张开了嘴,我连忙前跨一步,抽出墨霜,横在了胸前。 然而,我想象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那具尸体还是不断的再张开嘴,那咯咯的声音变成了血肉撕裂的声音。 它的嘴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渐渐的竟然吐出了一点粉丝的东西。 不对啊,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这具尸体的嘴里探出了一只湿漉漉,滑腻腻,沾着血渣子的大老鼠头! " 第五十三章杀伐,表情 那只大鼠头爬在尸体的嘴中,左右看了看,"哧溜"钻了出来,是只吃饱了肚子的灰色大鼠。 "呼~"我长喘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只大老鼠吃到了尸体肚子里,现在从尸体的胸腔顺着呼吸管道爬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诈尸了,诈尸的尸体是会发疯咬人的;要真是诈尸,那我和陈一悦就危险了;不过好在不是诈尸。 但这只老鼠,从尸体里面爬出来的样子,也是真的让人汗毛倒竖,恶心想吐;旁边的陈一悦也是捂着嘴,半闭着眼,不忍直视! 洞壁上白灰毛夹杂的老鼠也看到从尸体里爬出的那只大老鼠,它好像有些愤怒的张了张嘴,露出两颗长尖的鼠丫,呲向了那只大老鼠。 那只大老鼠看到白灰毛夹杂老鼠的样子,顿时想没魂一样的逃窜,结果刚跑没几步,突然被鼠群里窜出的一只灰色巨鼠一口咬住,大老鼠"叽叽叽"地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那只灰色巨鼠拖着大老鼠,爬到了旁边的鼠群中;瞬间,就被鼠群淹没,那只大老鼠很快被其他老鼠分食了……。 顿时,后面的其他的尸体里也有不断爬出的老鼠;这些爬出来的老鼠都争先恐后的钻到鼠群中去,结果都被洞壁上白灰毛夹杂的老鼠看到了,它似乎睥睨着这些慌乱的老鼠,叫了一声。 很快,鼠群里就跳出很多巨鼠,扑上去咬死了尸体中跑出来的老鼠。 差不多就几分钟的时间,我们面前的空出来的通道,就恢复了安静;只剩那些被啃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而我也再一次被面前的一切,震撼到了! 这只白灰毛夹杂的老鼠居然懂得惩罚!怪不得它看到我们一会儿,群鼠给我们让了路,还对那些不听号令的老鼠果断杀伐!这眼前的一切,让我再也不敢将这些老鼠当成普通的老鼠了。 陈一悦也明显看懂了白灰毛夹杂老鼠的举动,她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我;我也只能朝她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或许比她更加惊讶。 这些老鼠的精明和不同寻常,让我们两个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我搀扶着她,踩着尸体间的间隙,朝不知尽头的洞穴走去。 尸体之间的间隙不大,即便是踩到尸体之间的地面,也感觉怪怪的;有一次落脚,正好是包裹的那只脚,好像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团暗红的内脏器官,恶心的我赶紧抬脚换了个地方。 就在我们经过的后面,那些旁边的鼠群果然又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很快就淹没了尸体,发出"叽叽叽"的声音。 越走到后面,我们越看到了很多的老鼠,还有很多的尸体。 不光是这些,到后面还有枯骨和骷髅,估计是被这些老鼠啃食完了之后,剩余的骨头。 而且在洞穴里,不光有人类的尸体,还有动物的尸体。 到后面的时候,我们甚至看到有的枯骨都堆砌成了小山,有的老鼠就在那枯骨堆上爬进爬出;我无法想象,这些小山一样的枯骨是怎么形成的,陈一悦也和我一样,对着枯骨上下观望。 我真无法想象,这么多的尸体到底是哪里来的。 不过这些老鼠这么凶悍我倒是明白了,全是吃着人肉长大的,能不凶悍么;也许在它们眼里,我和陈一悦可能就是行动的食物;想到这里,我再看看两边洞壁等待我们通过的老鼠,我后背冷汗直冒。 终于,脚下骷髅和骨头渐渐多了起来了,尸体开始减少,陈一悦好像也适应了些这里的环境,不用我特意搀扶。 当我们走到连骨头骷髅都减少的时候,又看到洞壁旁边大片粉嫩的小老鼠,"叽叽……"的挪动着身子,围在中间一只大老鼠的周围。 老鼠的繁殖能力很快,那成堆成堆,一窝一窝的红色小老鼠,数量和前面吃尸体的老鼠数量不相上下;而且这些小老鼠附近还有很多长了毛的小老鼠爬来爬去,应该是出生没多久的一批。 从我们经过成年鼠群和小老鼠群的时间上来看,小老鼠明显所在的洞穴要长的多。 就在小老鼠也变少,气味也变淡的时候,我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也许我们已经通过了鼠窝,只要再坚持一会,或许就能出去了,我这么想着;而且这里的洞穴也变得比先前的宽大了许多。 不过这里又爬着一些,行动缓慢,鼠毛稀少但眼睛发亮,数量很少的老鼠,且以巨鼠居多。 这些老鼠都是单独行动,虽然动作有些缓慢,但不急不慌不忙的在我们身旁走过,好像根本不搭理我们似得, 期间还有很多只似乎在打量着我和陈一悦,它们斜着头,上下看看我和陈一悦,再抬头嗅嗅空气,那黑溜溜的眼光里透漏着一股……犀利,还有些老成;看上去似乎都不好惹。 就在我左右看这些老鼠的时候,陈一悦突然脸色一红,低头拉我,似乎想快点往前走。 我有些不太明白,顺着她原先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那只半白半灰的鼠王;它终于又一次出现了。 那是这里洞穴最宽敞的地方,不过这只鼠王不在地上,而是在洞壁上;半人高的洞壁处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穴,很浅,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这只半百半灰的鼠王就在那个小洞穴里;不过现在的它正爬在一只灰色母鼠后面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怪不得刚刚陈一悦是那样的反应,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 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也正好看到了我;而让我吃惊的是,它居然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推着那只灰色母鼠往旁边挪了挪,竟然想用小洞穴壁挡住它的身子! 但是这个小洞穴根本就挡不住鼠王和那只母鼠,这鼠王好像发现了这个现象,然后转头居然朝我做了一个表情! 好像,是一个笑的表情,而且是一种不坏恶意的笑的表情……或许还带着些尴尬。 反正我当时被它的行为和表情彻底惊呆了! 难道,难道这只鼠王成精了?它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它想表达什么?我想到这里,浑身发冷。 陈一悦低着头,通红的脸瞪了我一眼又拉了我一把,我便心神不定的跟着她往前走去。 这只半灰半百鼠王的一切,彻底震惊了我,从开始带领群鼠攻击我,到突然的撤退,还有前面鼠群的让路,这一切肯定都是这是鼠王的命令,但鼠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撤退,为什么会让路,又为什么会做出那个表情? " 第五十四章壁画,悸动 当我们走过鼠王所在的地方后,算是彻底的穿过了鼠窝。因为脚下的洞穴变成了石阶!再也没有一点老鼠的痕迹了。 我看了自己身上的汗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 在感叹的同时,我也有很多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比如这些老鼠为什么这么大?怎么会吃尸体?竟然组织分明,分工合理!最让我震撼的是鼠王的反应! 想到这里,我又摸了摸怀里的墨霜……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我的灾难,还是因为墨霜的存在……。 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嘁!"后面的陈一悦突然出声,甩开了我的手,慢吞吞的跟在我的后面。 我有些不明白的站住看她,但她看都不看我,低着头"走啊",催了我一句。 "哦"我很是疑惑,但她催我,我也只能往前走。 我感觉陈一悦走的很慢,所以我也是适当放慢了脚步。想问她怎么了,但我每次转头看她的时候,她竟然将头埋的更低。 我看她这样,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就直接问她到底怎么了? 但她糯糯的说了声没事后,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我更加疑惑她为什么此时说这样的话了,但想起我妈的叮嘱和元青色长衫老道定的规矩后便说道:"没事,谁看到都会施援手的;再说,现在都还没出去呢,等出去再说吧。" 她也还是低着头"恩"了一声。 既然她跟我说话了,那么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所以我又想到了鼠王"你,有没有觉得鼠王刚刚笑了一下?" 我试着问了问陈一悦,因为毕竟这个问题就很恐怖离奇,哪有人看出动物笑了,何况还是一只老鼠。 "啊?"陈一悦震惊疑惑的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我发现她的脸色有些红。 我又重复了下刚刚问题,没曾想陈一悦不但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大睁着眼睛向我问道:"你原来是在看它这个啊?" "啊",我有些莫名的看着陈一悦,"对啊?怎么了?"我向他问道。 陈一悦一脸使然的样子说道:"哦,我还以为……"然后她脸色突然绯红,又改口说"没,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又红着脸,底下头还笑了笑。 我当时彻底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刚想张嘴问她,结果她伸出软软的手抓住了我"快走吧,先想出去的办法,别胡思乱想了……" "啊?"我丈二和尚的又说"不是,当时的鼠王是笑……"我还没说完,结果她脸色通红的推了我一把:"走啦……哦对了,你又两把剑,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一把?" 陈一悦一推一问,就完美的把我的思路岔开了,"我不知道你会用这东西,要是知道你会用,肯定早给你用了。" "恩~现在知道了吧?"她的脸还有些红,睁着大眼睛说道。 "哦~知道了"说完这个,我就忘记问鼠王的问题了。 "对了,你怎么还有这一手?看上去还很不错"我又问陈一悦。 她对我笑着说:"你以为就你会功夫啊,我们家里会功夫的人可多了,我就是感兴趣才跟着我爷爷练的"。 我听陈一悦这么说,感觉她爷爷很厉害的样子:"那你爷爷应该很厉害吧?" "秘密,以后告诉你!"她笑着,对我说道;看着她一笑,那双大眼睛就成了月牙眼,我心里好像也轻松了起来。 两人没走多久,我就发现现在的洞穴里面竟然变得跟白天一样。 脚下也变成了向下的石阶,而且还感觉四周的空气也变热了,洞壁上斧砍凿打的痕迹越发明显,这些亮光依旧从前面传来,我们两人都发现了这些,于是两人的手不约而同的紧紧地抓在了一起,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一直往前,我们经过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出路;我们也只能往前走,准确的说应该是往下;因为石阶越来越陡,而且是旋转着向下延伸。 也不知道旋转了多久,突然发现了洞壁上开始有了石刻壁画。 上面笔画简单,却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但依旧能够看出来大概的意思。 上面描绘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手持一把发光的剑,斩杀妖怪的事情。 这个魁梧的男子斩杀的妖魔鬼怪很多,有三头三臂的,也有双角人身的。而且越到后面,好像这把剑的威力越大,光芒越盛。 但后面的几片图画却突兀的没了,好像是被人揭掉的一样,因为那些地方是很明显凹进去的,而且切面非常光滑,不像是自然脱落。 我看着这壁画的切面,感觉有些熟悉,就想用手摸一摸,但当我手刚把手放到上面,我心中居然好像有种莫名的悸动,吓的我一哆嗦,赶紧拿下了手。 陈一悦睁着大眼睛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她哦了一声,然后就问我,图画里面的意思是不是真的。 很明白,她也是看懂了这壁画上的意思。 我告诉她真假我也不知道,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在这么深的洞穴里刻画一些假的东西。 况且到目前为止,这个洞穴到底是什么地方,通往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这些壁画的真假更是无法判断;听完我的判断,陈一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这么聪明。"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我感觉我心中的悸动好像有些加重。 壁画很快就没有了,我们两个人又不断的继续往下走,因为旁边还是没有其他的岔口。 而我心中的悸动也变的更加强烈;甚至我觉的我连陈一悦都不能看了。 一看她,我觉的我会更加的不安,心慌的更厉害,尤其看到她那洁白的双腿……。 我甚至怀疑到底是陈一悦在我后面的原因,还是刚刚摸了那壁画切口的原因,现在越往下走感觉心里越发的慌,越发的烦热,悸动地更明显,更强烈。 " 第五十五章亮洞,昏迷 陈一悦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好几次问我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休息下,我忍着不适,摇着头对她说不用;但我却控制不了心中忐忑和烦热的那种感觉。 向下的阶梯越来越陡,坡度都快要成直角了,洞穴里面不仅变得亮堂,更有热风从下往上吹来。 我感觉自己很不喜欢这种热风,这种热风一股一股的吹,我心里的悸动感一阵一阵的变强,更加让我觉得烦热难耐,似乎感觉要大吼大喊一番才会舒服。 不行,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很突兀,赤膊的上身都出汗了,我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陈一悦也老早发现了我的反应,也赶紧到我旁边,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却感觉脑袋也越来越来昏沉,还有些想发呕的感觉。 我此时也很疑惑,从小到大我的身体就很好,从来没有过感冒没有生过病,唯一的一次吃药,就是为了把杨茜雅从她入窍的姑姑手里救出来而吃过一次药,可现在的症状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我现在感冒了?可看别人感冒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心中的不适感更加的强烈,我终于忍不住的长长喊了一声。 "啊……"。 亮堂静谧的洞穴中回荡着我的声音,似乎传出了很远。 陈一悦也非常的紧张,连忙坐下来问我:"林二长,林二长,你怎么了?" 我口干舌燥,似乎耳朵好像也变得听不太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大喊一声的原因,我耳中居然产生了巨大的耳鸣声,嗡嗡的一直在响。 看着陈一悦一脸的关切和紧张;我竟不自觉的盯住了她丰润的红唇。 那红唇里面若隐若现的贝齿,衬托的丰唇显得更加的湿润娇红。 不行,我心中猛的一震,猛然回过了身子,背朝陈一悦,不敢看她,我觉得看她我会更加的燥热。 但后面的她却使劲拉我,估计是很担心我,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理她,只能用两手死死的撑住面前的洞壁,忍着心中的忐忑和悸动,希望过会儿能够好点。 没想到,陈一悦看我不理她,竟然晃着一对大白腿,转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似乎着急地在大声的问着什么;我听不清楚。 但看着面前的陈一悦,我心里的悸动感似乎已经无法遏制了,胸很闷,浑身很炽热,如果现在面前有条河,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陈一悦依旧在大声对我说着什么,还用手摸我的额头,我浑身一僵,感觉自己都要燃烧了起来。 从她表情看,我似乎有些严重,一脸的急切和紧张;可她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清。 我耳朵里面嗡嗡的大响,竟在不知不觉间,似乎离陈一悦很近了。 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她好像也急红了脸,很焦急;洁白的脸上也除了很多的汗,我现在就想找水,哪怕是陈一悦脸上的汗水也行。 不过当这种想法一产生的时刻,连我自己都震惊到了,想遏制这种念头。 但悸动,炽热的我又好像不知不觉凑近了她嫩白的脸颊,看着那露珠似的汗水,我很想喝下去;可我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在压制我,不让我凑近,不让我烦躁,让我平静;恰巧就是这种感觉,让我特别难受,连头都疼起来了;而且这种感觉跟老道给我下血头阵时完全不一样。 就在此时,我似乎感觉到了后面墨霜的呼唤,反手摸去,在碰到墨霜的那一刹那,我脑海"轰"一白,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洞穴里,但我心里的烦躁和忐忑,悸动,还有压制这些情绪的都消失了。 我知道,这些感觉和上次老道给我下血头阵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我能够消除这些感觉,应该和我身上的血头阵有关系,在我昏迷的时刻,似乎就是它起了作用。 忽然想起之前墨霜的异动,想快速查看,却在起身时,好像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啊~"陈一悦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这才发现,是她用手托着我,睡在她的怀里,而她自己,又歪着头坐在台阶上面也睡着了;我刚刚醒来没发现。 我以为是不小心弄疼她了。赶紧问她怎么了。 她红着脸摇头说:"没事";但大眼里好像藏着什么。 既然她说没事,我也就赶紧查看墨霜,发现它还在我身上,没有什么异常,我便放下心来。 陈一悦看我的反应,可能知道我好了;问我刚刚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那样的可怕。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告诉她可能是这里太闷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问她我昏睡多久了。 陈一悦摇摇头说"时间不是很长,但我昏睡的很沉,昏倒的时候头撞到洞壁都没有反应。" 我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还真有些痛,应该是之前不小心撞到的。 两人没有了问题,就继续往前走,去找出口。 但我们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这里的闷热一点都没减轻。 拉陈一悦往前走,但随着我们继续的深入,洞穴里的温度更加的变高。 我还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但具体是什么声音,我分辨不出来。 转头想问问陈一悦,有没有听到什么。 但她却在这个时候也忽然晕倒了……。 我摸了摸鼻息,她呼吸正常,又摸了下脉搏一切正常,这么多年,跟着我爹我还是学了不少医人的法子的,现在的陈一悦应该是一冷一热,又加上紧张,恐惧,太累而导致了晕倒。 其实这次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晕倒也是情理之中,能够坚持到现在,说明陈一悦还是很不错的,一般的女孩,也许在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老鼠的时候估计就晕了。 我将她靠在我肩头,坐下休息了一会,这洞穴变窄,变陡。一直往下延伸,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出口或者这洞穴里还有什么,总不能把她放在这里,况且虽然她人虽然晕倒了,但你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我。 休息了一会,陈一悦还是没醒,我觉的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个洞穴已经够大够长了,而且处处透着诡异,免得夜长梦多,我决定还是背着她往前走。 " 第五十六章黑铁链,八卦图 不能再等了,在这个未知的地方,我似乎总能感觉到有一种压力,还有我心中的不安,所以我蹲下身子,背起陈一悦就往前走。 当我在背陈一悦的时候,双手摸到了她嫩滑的肌肤,让我心中一阵激荡;回头看她趴在我肩头嫩白的脸庞,丰润的红唇……我赶紧深吸一口气,定神往前走去。 越到下面越来越热,陈一悦身上的汗水都流到了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她身上的汗水有股香味,挺好闻的。 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石阶开始不旋转下降了,变成相对平缓向下;而洞穴的左边慢慢扩大,地势也陡然下降。 又继续往下走了一会,台阶左边像是突然坍塌了一样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那裂缝足有磨盘那么宽,而且非常的深。 随着我的的前行,这裂缝的落差越来越大;我往下瞧一眼,下面充满了通红的光,那热气呼呼的往上吹,我心中一顿的紧张。 靠着石阶右侧小心翼翼的前行,没过一会儿,那左边已经变成了像是深渊一般的裂缝,缝隙也有一间屋子那么的宽,起初还看得到它的底,现在除了红光,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不断上窜的热风。 我一边安慰这自己一边往前走,生怕这台阶不牢固,我和陈一悦都掉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我又隐约感觉那种心悸感再次出现,这种感觉和害怕紧张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的我心悸的感觉好像和我贴身携带的墨霜有关系;但我再尝试触摸墨霜的时候,心悸感并没有加深;这也让我越来越疑惑。 深渊好像在不断的加深,也不断的在变宽;它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而深渊对面的洞壁也离我越来越远,我慢慢的从心里确定,这应该是洞穴内部坍塌才造成这么宏伟的景象;否则,不可能有这样巨大的洞穴。 但当我再一次窥探深渊的时候,我立即否定了我的想法,也吓得不敢动了! 半响之后,我才慢慢的往后挪了挪脚步,靠墙放下陈一悦,深呼吸好几口气后,再次确认了一边。 我没看错!深渊下面横悬着一条大腿粗的黑色铁链! 它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横悬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更不知道横挂到哪里;它只是静静的悬在红色深渊里,没有声响,没有晃动;静谧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我退回洞壁,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如果此时从深渊那个方向看我,我觉的我就像是一个走在红色洞壁悬崖上的人,光膀赤膊,浑身是汗。 这么长的洞穴,这么大的深渊,怎么会有一根粗大的黑色铁链? 我感觉自己无法想象这里的一切,还有我心中的悸动,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一切的存在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我觉的我思绪换乱,心中都烦躁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不能慌乱,便坐在洞壁旁边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至少现在还没有特别的危险。 背起陈一悦,我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但那种心悸感又越来越重。 我看了一眼背后的陈一悦,她像是睡着了一样,纤长的睫毛,挺巧的鼻子,扇动着鼻翼睡的很熟;看着她睡的这么熟,我心里我少许噗平静了一些。 但我心中的悸动还在加重,我怕我等下不会又晕了吧,现在陈一悦昏迷,我可再不能晕过去,不然我们两个可就麻烦了。 至少可不能影响到陈一悦,因为我感觉这一切似乎就是我的劫难,要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到墨霜的异样呢,还会心中悸动晕过去?可能真的就是我连累了陈一悦也说不定,我这么想着。 洞中的空气变得更加烦热。我再次放下陈一悦,看了看深渊中不见头尾的黑色铁链,它还是静静的悬在深渊,上窜的热浪吹的我更加烦热。 退回台阶,我缓了缓身体,看陈一悦还是昏睡不醒,我便再次调整了下心绪。背着陈一悦往下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台阶竟然慢慢在变宽,坡度也在慢慢的变缓;至少比先前的台阶宽了不少,这让我稍稍放宽了些心,不像是行走在一个面临深渊的窄小悬崖上。 只是洞穴中的空气更加燥热,左边的深渊也变得越来越宽大,至于有没有变深,我是不知道的,因为自从我看到黑色铁链之后,下面就是一片红芒,深不见底,不过那条黑色的粗铁链,横悬的高度下降了不少,似乎已经离台阶很远了。 当台阶变成原来台阶两倍多宽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深渊里似乎有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我放下陈一悦向下看去的时候,深渊之中除了红芒,只有横悬的黑色铁链,依旧深不见底,也没有半点水的样子。 退到台阶右侧,背起陈一悦继续往前走,那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似乎越来越真切,我心中的悸动感也越来越强。 当我看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那海浪的声响愈发真切。而且感觉到了阵阵的热浪不断从深渊之中翻涌而上;但我的心却渐渐沉落! 台阶止于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前面红芒深渊,深渊很大,很深邃,洞穴很高也很大,我没有看到洞穴的尽头,更没有看到深渊的底部;只有阵阵的热浪从深渊下翻滚上来。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没路了,我出不去了。 我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个奇异的洞穴中吗?背上的陈一悦还在昏迷中,一点也没清醒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 我放下陈一悦向台阶尽头走去,却忽然发现平台中央有一个巨型八卦图。 这八卦我十分熟悉,这段时间在向阳峰,我对《易》的了解非常深透,这八卦上有生门死门,但奇怪的是这八卦上面居然还刻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我绕过八卦想到深渊去窥看,但当我越走近深渊,我心悸的感觉越浓,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一片昏沉,我坚持着,往深渊边缘走去。 " 第五十七章兽吼,生门 从我记事起,我爹妈就跟我说我跟别人不一样,出生的时候就经历了三劫六难;现在连元青色长衫老道都说我不一样;眼下到了深渊边上,我又会有这样的反应!似乎就是不让我靠近窥探一般。 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看看下面有是什么!反正也出不去了。 我忍住身体的不适站在深渊边上,迎着向上翻滚的热浪看了一眼,忽然感觉我身上的墨霜剑好像动了一下,我一把按住了墨霜。 突然,从深渊中传来一声兽吼,那种摄人心魂的声音惊的我连连后退。同时好像下面的海浪剧烈的拍打着洞穴,我脚下台阶一阵摇晃。 我在火红的深渊中似乎看到了横悬的四条粗黑色的铁链,铁链中间好像绑着一把冉冉上升的一束巨大红光。 我还想到深渊看一眼,结果这种夹杂着虎啸,又不像是虎叫的兽吼再次传来,而且它好像已经上来了一样,声音比之更响,更摄人! 在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呆愣的片刻之间,深渊中竟叽叽喳喳,密密麻麻的飞出了一群火红色的血色蝙蝠,像一片红色云彩一样呲着尖牙冲我飞来。 我背起陈一悦转身就跑,可抬头看石阶,这绵延陡峭的阶梯,我就算三头六臂也跑不过这群蝙蝠啊,而且听这声音,蝙蝠后面指不定有一个什么样的大家伙呢。 我牙一咬心一横,走近了八卦生门,按八卦方位走了一遍。 走完最后一步只听脚下咔嗒一响,我心中一喜,赶紧背起陈一悦;我以为找到了机关,但四周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眼看血色蝙蝠就要袭来,完了,我心中一沉,想看深渊的秘密,没看到,还竟然招来了血色的蝙蝠。 看着背上熟睡的陈一悦,我心中很是惋惜,十有八九,就是我连累了她。深渊之下的蝙蝠已经快飞上来了。 就在我叹惜快绝望的时候,在石阶旁"轰隆"一声响,竟然开了一道门。 我根本来不及思索,背着陈一悦就跑了进去,"砰~"石门闭合,里面又陷入了黑暗,漆黑无比。 刚才过于紧张,我放下陈一悦,靠着墙壁喘气,这个地方进来是洞穴,现在一转眼似乎又到了黑暗洞穴中,血色蝙蝠是避过去了,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啥也看不到。 手在旁边胡乱一摸,摸到了两个石头。突然,我的肩头搭上了一只手! 在没人,不熟悉的黑暗洞穴里,突然有人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瞬间吓的不敢动了。 "二长,是你吗?" 原来是陈一悦醒了,吓死我了,我说是。 她问我是不是还在洞穴里,怎么变黑了,之前不是亮的么。 我怕告诉她之前看到的景象她不相信,我也懒得解释,就打了个哈哈说到了另一个洞子里又变黑了。 她听到我手里的声响,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说刚刚地上捡的石头,一边说一边伸手给了她;然后就靠着墙休息。 突然听到"啪"一声响,火光一闪,映出了陈一悦的脸庞,接着又是"啪啪啪啪"的声响,陈一悦拿着手里的石头碰撞就有火光,她欢欣鼓舞的拿着火石一边打一边跳了起来,嘴里喊着"有火石,有火石……"。 借着火光,我看到墙壁上竟然有几根火把,拿下来后陈一悦把火石一打,就点着了,整个洞子瞬间亮了起来。 陈一悦看着火把上的亮光竟然捂着嘴哭了起来,我说了几句别哭了,她竟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 还喃喃的说终于看到光了,这是人造的火把,有人造的火把就说明离洞口不远了。 在这种绝望的黑暗和无人的洞穴里呆了这么久,发现光亮,发现人类的痕迹,确实让人激动不已。 等她哭完了,突然意识到抱着我不妥,马上一把推开我,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太激动了,我太想出去了"。 我对她的反应很理解,还记得我当时从墓室出来看到太阳后,那种激动的心情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我笑了笑:"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 陈一悦还是不好意思抬头,伸手拉住我的手:"走啦"。 "恩恩,没事就好"我说了一句。才发现我们还是在洞穴里,地上有很多火石,墙壁上有九个放火把的地方,但现在却只有八个火把。 我不放心,怕后面的路上一个火把不够用,就又多拿了一个,让陈一悦也拿了一把,我才放心的往前走。 这里的洞穴和先前的洞穴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宽度正好可以容纳两人并排行走,高度大概刚好有正常成年人身高。 我在前面带路往前走,陈一悦抓着我拿着没点燃火把的手腕;我看了她一眼,她脸色一红,催促道:"看前面,快点走"。 我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往前走去。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眼前就没路了。 准确的说不是没路,而是前面是一个几乎垂直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 石阶两边竟然各伸下来两条胳膊粗的灰色藤条。我用手试了试藤条,很是结实。也不知道这么黑暗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生物生长。 我告诉陈一悦这应该是出去的路,让她跟我往上爬。陈一悦咬着嘴唇点头嗯了一声,我却看到了她眼神中一丝的恐惧。 我猜她是有点怕,毕竟这里的情况和外界熟悉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样子,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比我大点,害怕也是正常的。 后来我想办法把我裤子从膝盖以下撕下来;陈一悦一把抓住我的手问干嘛要这样,我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要拧根绳,把咱俩连起来,这样安全点。 她听了我的话,脸又红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帮我撕起了裤子。 等撕完之后,我整个人,从上到下,就只剩下半条裤子了。 把裤子撕成条状,又拧成一条绳,一头系在陈一悦腰上,一头系在我肩上,然后我拿着火把,抓着藤条开始上爬。 刚开始两人还有些兴奋开心,可爬了一会才发现,这个石阶好像永远也爬不到头一样。 " 第五十八章爬九阶,逆八卦 除了垂直的台阶,就是旁边的两根灰色藤条。难爬不说,主要是没有尽头,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做一个绝望的梦一样,没有希望,没有尽头。 可眼前的一切分明都是真的,有我,有火,有陈一悦,还有勒着我肩头的绳子。 好在有火把,有火光就能让人感觉一丝温暖,让人能生出一丝希望;火是真实的,火把更是真实的,那么,说明就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我心中无比震撼,再想想粗长无比的四条大黑色铁链,还有那巨大光束,兽吼,红色蝙蝠,甚至那群巨鼠……我心中无比的疑惑,无比的震惊!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突然脚下一滑,拉回了我的思绪,陈一悦跟在我后面,吃力的上爬,好在还有她,能有个人说话,让人觉得更加真实;我也不在乱想,两人互相安慰后又不断的往上爬。 安慰过后,又是更多的寂寥和绝望;只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些不好的东西。 实在爬不动了,就站在台阶上,抓着藤条休息一会;也不知道两人休息了多少次,也不知道陈一悦问了我多少次"到了么",两人就这么无止境的往上爬。 就在手里的第一根火把快要熄灭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尽头。 陈一悦听到这个消息终于仰着脸笑了,她那双大眼睛,瞬时就成了月牙眼,连她眼睛旁边都像是有小星星闪烁一样,一亮一亮……。 可当我们爬出像井一样的台阶后才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小平台,而平台的前面又是一模一样的垂直台阶,只是这里平台的墙壁上也有放九个火把的地方,现在也只剩有八个火把。 要不是爬过的台阶就在身后,我都怀疑刚刚是做了一个梦。 陈一悦也一脸愕然的看着我,然后无奈的笑了笑,黯然低下头摇了摇头,慢慢地抱着膝盖坐在了一边。 我没敢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也挺好,刚刚看到出口,我也一度认为是要到地面了,没想到又是一个同样的平台;希望之后的失望,的确很不好受,尤其是在长时间身处于没有尽头的深穴中,想出去的心情是那样的迫切。 我检查了下这个小平台,八个火把,还有几个火石;石阶旁边的藤蔓就是从下面的洞穴延伸上来的;等我检查好后,看着陈一悦。 她发现我在看她,抬起头"可以了么"? "可以是可以了,和我们刚爬过的垂直石阶一样,我们,还要继续往上爬"我看着她,又补充试着问她:"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陈一悦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出发吧"。 看她表情比较坚定,就系好绳子,继续攀爬。 当我再一次看到有出口的时候,我没告诉陈一悦,免得她到时候又失望。 果然,当我们爬上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同样的小平台,平台之上还是垂直的石阶。 陈一悦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原以为她还会失望,或者奔溃;然而让我没想到是,她只是叹了口气,就和我简单整理,继续往上爬。 就这样在不断的希望,失望,不断的坚持下,我们已经又爬了四个这样的垂直石阶;加上我们之前爬过的两个,已经是六个这样的垂直石阶了。 要不是这里的灰白色藤条越来越粗,我甚至以为是鬼打墙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的火把和火石,每个垂直的石阶爬完,都能看到八个火把,而每次爬完一个垂直平台的时候,也是上一个火把烧完之时;这好像是被人计算好了似得。 我一边爬,也一边在观察,可除了八个火把和一些火石,还有渐渐变粗的藤条,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心悸的感觉倒是在慢慢的变淡,也似乎快要消失。这些所有的变化,也让我更加的疑惑。抬头看看没有尽头的台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茫然,或许对于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孩子来说,的确很不可思议。 第六个垂直石阶爬完之后,我和陈一悦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去检查平台上的情况。 而是默默地坐在了洞壁旁边,两人都盯着眼前燃烧的火把,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直至最后一颗火苗,闪烁了几下噗地熄灭。 两个人依旧安静地坐在黑暗的深穴中,谁都没有说话,没说坐着的理由,也没说坐多久,更没在火把熄灭的时候惊慌,就在这极其黑暗的洞穴中安静的坐着。 直到后来,陈一悦用胳膊肘顶了下我,"好了么"? "恩"我简短的回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什么好了没,只是太久的身处黑暗和盲目的追逐目标,似乎让我都不想说话了。 这个时候我甚至有些想念鼠王和曹二少他们了,和他们在一起,我至少有个近在咫尺的目标。不像现在,除了黑暗,就是寂静,走了这么久,好像根本就没有出口一样。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啪啪"几声响,陈一悦点燃了一个火把,然后用柔软的手抓住我:"走吧,也许,快到洞口了呢";她微笑地着看我。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把和陈一悦淡淡的微笑,我似乎又充满了力量。 霍然起身,两人又开始攀爬。 我们整整又爬了三个这样的台阶后,我终于感觉,应该快要出去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平台上也有一个八卦图案,这个八卦图案除了比红色深渊平台上的八卦图案小很多之外;在上面刻画着一个相同图案,但方向相反的七星图案! 在我们一共爬了九个垂直的石阶后,终于我看到了同样的图案。 不过那个小平台上也是长满了这种灰色的藤条,一直往上延伸去,洞壁上没有垂直的石阶,但也似乎没有看到这个洞穴的顶部,洞穴之上依旧黑乎乎的,除了灰色的藤条,根本看不到顶,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看着脚下的八卦,由于七星图案的方向相反,所以我试着从死门的方位开始,逆向行走,"咔嗒"一声,面前的石壁旋转着打开,外面一片光亮! " 第五十九章出溶洞,进局子 陈一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指着石门捂着嘴,眼睛里再次闪着泪花说不出话来。 外面一片光亮,不仅陈一悦开心,我也很激动,我们终于要出来了。 拉着陈一悦走出石门,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外界,而是一个山中天然的溶洞。 两人顿时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明亮的洞穴;"咣当"一声,身后的石门旋转后自动关闭;不过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出这里居然还有个石门。 我和陈一悦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一脸的疑惑。 眼前的溶洞里面晶莹亮堂,溶洞上下有很多美丽的石钟乳,石钟乳上停留着无数的萤火虫,而且更多的萤火虫闪着亮光在溶洞内飞舞,所以这个溶洞内显的格外明亮梦幻。 陈一悦毕竟是女孩子,看到眼前的景色,很是开心,伸出她洁白的右手,竟引来好几个萤火虫围着她转。 她看到这一幕惊喜而又有些娇羞的看向我;我也感觉这一幕过于神奇,示意她张开双臂试试。 没想到张开双臂后,竟然飞来了一大片的萤火虫围着她转;幽幽的光亮照的陈一悦煞是好看。她开心的一笑,那双大眼睛就变成了月牙眼,身旁的萤火虫就像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小星星一样,如苍穹一般的美丽。 这个溶洞窄长,我们出来的洞底部,我们就顺着溶洞的斜坡方向走去,我带着梦幻般的陈一悦,陈一悦带着闪闪发光的萤火虫,欣喜地往前走去。 两人走到溶洞另一端尽头,竟发现是片水潭;水潭连着前面的溶洞壁,根本没有出路! 其他地方也已经查看过了,全部是连接封闭的,这里没有其他出路,这应该是一个封闭的溶洞。 我让陈一悦待在这里,我想下水潭看看;但陈一悦不放心,说我们再去里面找找。我感觉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也为了尽快的找到出口,于是我把铁柄短匕给了陈一悦,让她在溶洞里面找,我下到水里找。 看陈一悦的目光,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我说了一句很快就会回来,便在她担心的目光下一头扎进了水里。 下到水里后我才发现,水下怪石林立,应该是这个溶洞壁的延伸。 我下潜绕过几个下垂的怪石头后,发现好像是出了这个封闭的溶洞。 转过身子一看,我才发现我身后是一座水中大山;我沿着山体上游了一会,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时,我才发现我在一条大江里,头顶是那个熟悉的无尽夜空,我终于出来了! 一阵狂喜之后我换了口气,又潜了进去,出水后,看到陈一悦焦急地等在上面,看我出来,赶紧拉我上岸。 我兴奋的告诉陈一悦"咱们可以出去了,我刚刚看到头顶的夜空了!" 陈一悦也高兴的不顾我身上有水,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里,眼里打着泪花,嘴角却噙着微笑。 我将之前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陈一悦抓着绳子另一头跟着我潜出了溶洞。 上了江岸,感受着地面的凉风,我开口大喊了一声;陈一悦也大喊起来,喊着喊着两人就哭了。后来她红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谢谢你二长,你不光救了我"。 "还有呢"我没有拒绝她的谢意,笑着问她。 "还有,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她认真地说着眼睛里又闪现着泪花。 "那你能为这场生死保密么?"我看着她说。 陈一悦一愣,随机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一定,"她眼睛一转,然后红着脸咬着唇说"但是,是有期限的"。 我愕然的看着她,"期限?" 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对啊"。 "要,多久"?我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既然是期限,应该是有日期的。 她狡黠的说道"我十八,你十五,最多七年!"。 "七年?为什么?"我还是一脸糊涂的问道。 她脸颊微红:"你真笨,七年我就二十五了呀"。 "哦,好吧,我答应你"我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微红的脸颊,有些莫名的答应了她;但心里依旧在嘀咕,二十五岁怎么了,二十五岁很特殊么? 陈一悦看着我疑惑的表情,突然又"噗嗤"地笑了起来,我问她笑什么,她只是笑,也不说话。 由于我们之前的喊叫,引来了江面的一条巡逻船;船上几个荷枪实弹的公安要审核检查我们,说刚刚有几个反派跑到江里来了,现在正在搜查。 不过他们看我们是孩子,便问了问怎么在这里,我赶忙说我们不小心落水了,顺着水漂流下来的。 船上几个公安刚开始还不太相信我们。不过看我们当时赤膊褴褛的样子,又不像骗人的。领头的公安又问了我们的名字和地址让下面的人去核实。然后带着等我们到了公安局。 刚到公安局,就核实清楚了,领头的正好是副局长,下面人报告说是前两天在鄂北地区有个叫陈一悦的孩子掉到水里了,下面人员汇报完这个,还在副局长耳边嘀咕了几句。 副局长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原来是陈老的孙女,我们将会尽快安排你们回鄂北"。 陈一悦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问这里是哪里,那个副局长告诉我们这里还是鄂省,但已经在省会地区了。刚刚就是在长江边上发现的我们。我和陈一悦惊讶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自从核实到信息后,局里的人对我们都非常客气,先是带我们洗漱了一番又送来了两身合适的衣服,看着眼前穿着军绿色服装扎着两个小辫的陈一悦,我眼睛都有些挪不开了。 看我们换好衣服,有人带着我们到餐厅吃饭,这里有鱼有肉,在那个年代能吃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人家一年能够开一次荤都不错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吃饭了,一大桌子的菜被我们两人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了,旁边的公安人员都惊到了,一个劲的说:"慢慢吃慢慢吃,不够还有。" 相比我,陈一悦吃的还是很斯文的,而我则直接吃的直起了身子,弯不下腰。 吃完饭,我都还没等他们收拾完桌子,就躺倒在一个沙发上睡着了,那个时候真的是太困了。 " 第六十章到陈家,包裹失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被人叫醒,说正好有到鄂北的汽车,让我们准备出发。 我们两人便被送上了汽车,那是一辆解放牌汽车,副局长亲自来送我们,陈一悦被邀请上了驾驶室,驾驶室满了,而我就要坐到后面车厢里。 我看着这个新奇的东西,高兴的翻上了车厢,这可是我第一次坐汽车,以前只听过没坐过。 车子还没发动,结果陈一悦却下车了,也到了车厢里,笑嘻嘻地说:"驾驶室太闷,要和我坐一起"。 有了伴,我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可来送我们的副局长却着急了,非要让陈一悦坐到驾驶室去。 但任凭副局长怎么说,陈一悦就是不去。 最后副局长没办法,让我们两都坐到了驾驶室里,安排另一个公安人员坐到了车厢里,陈一悦这才答应。 我当时十五岁,对于人情练达这方面还是朦朦胧胧,只觉的当时陈一悦对我很好,副局长对陈一悦很好,其他的也没多想。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那是我们第一次坐汽车,虽然路途比较颠簸,但发现这个东西实在是快多了,比老家的骡车快很多倍,而且一路上有陈一悦的笑脸和月牙眼,我是直接兴奋了一路。 路上走了两天,我们才到鄂北陈一悦一家所在的村庄。 原来她爸是下乡知青,他妈也就过来陪他爸了,现在的那阵风刚刚过去,他爸马上就要被调回京都去了。 就是因为要走了,但他爸却很喜欢吃这里的一种野菜。 尤其是远在京都的陈一悦的爷爷也很想吃当年吃过的野菜,说年轻时候就是吃着这些赶走了小日本,很想再尝尝这些味道。 所以陈一悦兄妹两和村里的两个孩子去挖野菜了,后来才发生了我看到的事情。这些都是在公安局的时候陈一悦告诉我的。 我当时还问陈一悦,你挖野菜近点的农地里挖就可以了,为什么跑那么远的地方。 陈一悦眉头微蹙说,都是他哥说远处的野菜又大又嫩,很好吃,他们才去的,而且那个地方虽然离村子远,但他们村里的人也时常会去,以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根本就没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天见到陈一悦的爸爸,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人,身上带着一股文人的气质,但又不缺威严。 她母亲是个慈母类型的人,素衣干净,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那种母亲对孩子的溺爱,听到陈一悦说我只有十五岁,她摸了摸我头说"小林年纪不大,但很有本事,在这种情况下救了我们家小悦,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 看着陈一悦母亲,让我恍惚间想起了很久没见的老妈,一时间鼻头发酸,强忍着想家的念头说"举手之劳"。 毕竟在别人家,我硬生生的把泪水憋了回去。陈一悦妈妈可能也发现了我表情的变化,有些动情的拉着我就进了院子。 陈一悦家里人都很感谢我。陈一悦的哥哥陈爱军特地过来向我道谢,说那天他有很大的责任,只顾着自己玩,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后特别自责。 不过听陈一悦说我会武术,他便想当场比试下,陈一悦不答应,说我刚下车还没休息,以后再说。 其实是陈一悦担心我,陈爱军大我四岁,今年十九岁,听说马上就要去部队当兵,而且他身体魁梧,看样子是练过的。不过他被陈一悦一说,就挠着头皮悻悻然的走开了,看来这个哥哥是很让着妹妹的。 听说我和陈一悦来了,张玲全家人也来道谢了,张玲就是和陈一悦一起落水的那个女孩,她爸妈说我是张玲的救命恩人,拉着脸色有点憔悴的张玲亲自来向我道谢,可能是受了惊吓还没好的缘故,脸色有点煞白。 张玲的爸爸是村里的教师,她妈妈是本地农村人,还有一个男孩子是张玲的哥哥叫张杰,那天事发的时候他也在,因为他和陈爱军去河流下游里玩,才没及时发现陈一悦他们出事。张杰当时话比较少,但和陈爱军关系很好。 张家一家人对我也是千恩万谢,说没想到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救了张玲,真是祖上积德;硬要拉着我去他们家好好感谢我,最起码吃顿饭。 我不太好意思去他们家,虽然我救了张玲,但是和她不熟,陈一悦也说先然让我在她们家吃饭,所以我也就婉拒了。最后张家一家人道完谢也就回自己家里去了。 我们在回来路上的时候陈一悦父母就知道我们要回来了,所以我们到的时候家里都做好饭等我们。 吃饭的时候陈一悦拉着我坐她边上,她爸看了看没说话,她妈也笑了笑,给我们盛饭。 陈一悦还有一个大哥叫陈爱国,说是已经当兵了,现在在部队上没有回家。 吃过饭,陈一悦的父亲单独叫我到一间书房里问我当天的情况,我一一说明。 提到水鬼的时候,他特定问了下水鬼的样子,听详细描述后他点了点头,其他没有发表意见,这倒让我很是惊讶,因为我觉得的像陈一悦她爸应该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陈父确实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没有反对,也没有质疑。 后来问我们怎么到省会武汉的,我便按我和陈一悦商量好的告诉她爸,称当时水流湍急,我又受了点伤,两人流到地底暗河,顺着暗河流飘到了下游。 后来陈一悦父亲特地问我是不是会什么道法,入了什么门派,这就让我更加的有些吃惊了,没想到陈父连这些都知道。 我也按实际情况告诉他,我只是给一个老道士扫了大半年洞府,根本不会什么道法,也没入什么门派。 他还说要是门派有什么规定,可以给他隐晦的透露下,时下风紧,他也理解。我再三说自己没有门派,他也就没再追问了。 回来第二天我就又要进山,因为当天事发后陈爱军和张玲他们说没看到我的包裹,而且小红也一直没有出现,我心中担心,想去河边找找看。 陈一悦的妈妈也回忆说,那天陈一悦落水后,几乎全村人进山找陈一悦和我,连续找了两天多,但好像谁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包裹。 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去山里再自己找找。包裹里还有一些东西是不千万不能弄丢的。 " 第六十一章重进山,又向阳 第二天一大早我准备进山,陈一悦嚷着说她也要去,她的父母不太想让她去,尤其陈母说她刚刚回来,应该多休息休息,还让我也不要去了,让陈爱军他们找人去看看,帮我找找。 我也不太同意陈一悦和我一起再进山,不过我还是要去的。主要是小红又不在了,我又不好跟他们说小红的神奇之处,所以我自己还是必须要去的。 可陈一悦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是因为救她丢的包裹,她必须要一起去找回来;陈母拗她不过,最后只得同意。 陈父不放心,说他有事走不开,就让陈爱军也跟着一起去吧,这样互相有个照顾。 临走还叫陈爱军到书房里嘱咐了一番,等陈爱军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满脸通红,腰间鼓鼓囊囊的,我猜是和当年庄老二一样,应该带了家伙。 出了大门,陈母还嘱咐我们找到就早点回来,别贪玩,几个孩子随口应了一声嘻嘻哈哈的就出发了。 出了村庄,没走多久,忽然从旁边的草丛中出来一个拿着砍柴刀的人,众人原本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张杰。 陈爱军问他怎么从这里出来了,张杰说他本来是找陈爱军去玩的,结果刚好走到他家大门口,就听到我们要进山,他便偷偷跟来了;免得被陈一悦的妈妈看到了告诉了他妈。 我问张杰:"告诉你妈会怎么样?" 张杰嘿嘿一笑:"也没啥,就肯定不让我跟你们进山了"。 陈一悦一瞪眼:"还叫没啥?你以为你这样偷跑出来,回家你妈就不会揍你了吗?" 张杰又嘿嘿一笑:"没事,那时候反正我都已经回来了,我妈也许骂两句就不说了"。说完这些他就搭着陈爱军的肩问我那天在水里到底看到什么。 说他们当时游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张玲在挣扎,陈爱军让他先把张玲拖上岸,等他将张玲救上岸,再看水里的时候就剩陈爱军一个人发疯似得在寻人了。 我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那天水里的情境,不过流入暗涌之后的就是地下河流的情况了,对于洞穴里的情况,我们都只字不提,只说我和陈一悦是怎么怎么样漂到长江的。 后来我说的连当事人陈一悦都听的一愣一愣的,睁着大眼睛转动两下,连连点头配合我。 说完之后,我和陈一悦相视一笑,感觉配合的非常默契。 张杰和陈爱军听完后一阵唏嘘感叹,说都是幸亏那天我正好路过,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样。随之两人又是豪迈开口,都说当时贪玩,否则就他们自己下水也能救了陈一悦和张玲。 每当说到这些,陈一悦总是用感激开心的眼神看我;然后对着陈爱军和张杰说道:"嘁,马后炮,你们当时在哪儿呢?" 两人尴尬的笑笑,接着便又谢我。 聊完我救陈一悦她们的事后,大家讨论着农村的一些怪谈。 陈爱军倒是有些博学的解释起了鬼火等等的一些原理,而且他认为陈一悦和张玲当时就是被水草缠住了脚而已。 张杰不以为然,但陈爱军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还说要真有水鬼,为什么我和陈一悦在地下河流中反而没事了。 张杰顿时被问住了,陈一悦也有些不开心了,说她哥就是嘴犟,她自己分明都看到了。 张杰也表示赞同陈一悦的说法点点头。 大概到太阳高照的时候,我们到了当初事发的地方;河水还是静静的流淌,河滩上除了两堆碳火痕迹和几只小鸟外根本没有什么包裹。 陈爱军告诉我说着两堆碳火是当时寻找我和陈一悦那时候点燃取暖的,当时很多人,也没听到谁说附近有包裹的事情。 我当时是在陈一悦和张玲对面下的水,情况紧急,我放下包裹就下了水,下水的时候小红从我肩膀起飞,起初在头顶盘旋了两下,后面我也就顾不上看了。 当时我觉得小红在,其他东西一般是近不了我的包裹,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可现在这里确实没有包裹。包裹里面其他的东西不要紧,主要有元青色长衫老道给我的信件和八张符篆,这些东西可是万不能丢的;更何况现在小红也没有下落。 找了一遍找不到,我心里慢慢地有点着急起来了。陈一悦建议再找找,不一定落掉了哪里呢。 我们又在河滩上仔细反复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 后来扩大范围,连附近森林、山上都找过了,但是始终没有看到包裹,也没发现小红。 林子是小红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小红最喜欢栖息在树梢了,但是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整整一天,等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们连小红和包裹的影子都没发现;我吹口哨吹的嘴都发麻了,依旧没看到小红的出现,我有些着急了,突然想去向阳峰看看。 当我提出还要进山,到深山处看看的时候,陈一悦立即表示没有问题,她支持的非常干脆,连我都一愣,到也是让我心里坚定不少。 张杰看了看陈爱军表示听陈爱军的,陈爱军瞧了一眼我,又看了看陈一悦那坚定的眼神,无奈的点了点头;大家重新整装出发,但是兴致不是很高。 路上陈一悦问起关于我为什么住在山上的问题,我也就简单说了下,称在山上给一个老道看看门,打扫打扫卫生;这些在她爸妈见到我之后也是简单说过的,我就按当时的回答又说了一遍;虽然他们不是很理解,但是都点了点头。 不过我自己心里知道,我要去紫竹峰主要想直接找白乌,因为在这山里,很多事情白乌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谁来了,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动物,他不用去看就知道。 那时候我还非常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问了很多次,他就是不说,我还问能不能教教我,白乌转转圆溜溜的眼睛然后摇摇头,说教不了;软磨硬泡了很久,白乌还是无奈的告诉我,这是他特有的本领,真教不了。后来,我也只能作罢。 现在我们几个人去向阳峰找包裹,估计要不了多久白乌就知道了,到时候元青色长衫老道要不要见我们,白乌自然会告诉我的;所以带着他们到向阳峰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到时候在向阳峰见到白乌,直接问问他,应该就能知道我的包裹到底在哪里;或许说不定白乌都已经给我收拾好了呢,这就是我上向阳峰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自己安慰了下自己,和他们一起朝向阳峰走去。 " 第六十二章怪鱼,黑影 还没到向阳峰山下,天就黑了,张爱军点了两个火把,我拿一个在前面带路,陈爱军拿一个跟在最后。 这里山高林密,各种野兽的吼叫,夜莺的啼鸣,地面沙沙的响动,让几个小孩颇为紧张,陈一悦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襟跟在后面,身上散发着独有的香味。 张杰手中握着他的砍柴刀,每次林中有异响,便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去,有时候还要吆喝两声。 "军哥,你说,会不会有鬼"张杰一边左右望去,一边问向身后的陈爱军。 "ZX说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是有牛鬼蛇神,我陈爱军第一个上!"陈爱军满脸洋溢着那个时代每个年轻人都有的兴奋,握着拳头说道。 "到时候要记得带上我,军哥,"张杰转过身有些激动地一把抓住陈爱军的拳头,满脸期待的看着陈爱军。 陈爱军一愣,点点头,"恩,这次当兵我不是也让我爸给你争取了一个名额"。 张杰听到这个显得更激动了,当时的年轻人最向往的就是军营生涯,一把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 "哥,你们快点"陈一悦转身嚷嚷了两声,然后回过头看了看四周。 我看她疑惑的样子,问怎么了,她说:"二长,这里我们是不是刚刚走过了。"我脚一顿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好像是很熟悉。 陈爱军二话不说,拿起张杰手中的砍柴刀在旁边的树上砍了两刀,还说"什么牛鬼蛇神,我陈爱军就是不信!走!" 我和陈一悦对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陈一悦让他两跟紧一点,别老在后面嘻嘻哈哈的。 没走一会,张杰一脸惊恐的叫道"军,军……军哥,看,快看",前方树干上赫然是陈爱军之前刀砍的痕迹。 陈爱军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什么牛鬼蛇神,出来,"咋一声大喊,吓得张杰一抖,看旁边没人,就往陈一悦旁边靠了靠。 我笑着问张杰,"是不是想撒尿?" 张杰听我一问,夹了夹腿"你,你咋知道"? "去,对着那棵树,撒泡尿"我指着陈爱军面前的树。 陈一悦一听有男孩要撒尿,天又黑又不敢到远处去,脸一红双手捂着耳朵和眼睛背过了身子。 陈杰本来还犹豫,结果又被陈爱军喊了一声,他就走过去了,两人一起对着那个树长长的撒了一泡尿。 撒完尿陈爱军看我,问我现在呢,我看着他笑了笑说走呗,还能怎么办。 又走了好一会儿,却再没发现那颗被砍过的树,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张杰还在后面感叹,没想到我这尿这么厉害啊,"二长,这是什么原因"? 我跟他说"军哥和杰哥的童子尿一出,小小鬼遮眼算什么",张杰一脸得意哈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的一泡尿居然这么厉害。 陈一悦问我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说我也是听人说的。 其实我是在向阳峰上,白乌告诉我的;记得有一次我看着他锋利的爪子感叹说他的爪子是天生的好武器。 结果他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人类也有很多好东西,比如童子尿破很多阵法就能用到,再比如指尖血,舌尖血,成年人鞋子等等都是好东西;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有关系的,宇宙是一个整体,而每种事物都是在这个整体里面适应的物体,它们相互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什么好羡慕的。 况且人类的身材,智商等等都是最优最适合这个环境的,尤其是亚洲人;只是你们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后来它又补充到,说他指的环境是整个宇宙,不是特指地球;我当时听得有些莫名,抬头看了看天,很是懵懂。 所以我刚刚也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有用;心中也暗暗的为白乌赞叹,真不知道它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说完这个没一会,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流水声,张杰说去喝点水,刚刚放完水有点渴了。 这是一股泉水,就在我们行走的旁边,但是上游是个水潭,明亮的月光照下来好像有点雾气,朦朦胧胧,我让张杰快点,他点了点头就跑了过去。 陈一悦看了一会,说也想喝点水;她是个女孩,我和陈爱军只好往前走了两步陪她一起过去。 "哈哈哈哈,军哥,军哥,你看,一条大鱼被我逮住了,你看"张杰抱着一条大鱼给我们看,陈爱军也很开心,说张杰不错,喝个水都能抓条鱼。 可我看着那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对了,这鱼怎么不挣扎,一般这么大的鱼,刚出水挣扎起来是很有劲的,钓过鱼的就知道,大一点的鱼,钓上来后又滑又挣扎,根本不好抓,可这条鱼就尾巴摆摆,连嘴都不张。 听我这么一说,张杰脸色一变双手往前一推"啪叽"那鱼就掉在了地上,依旧是摆摆尾巴,睁着鱼眼睛,鳃都不动一下。 陈爱军也盯着鱼看了下说"真奇怪,这鱼是不是就要死了,然后被你抓住了?"张杰也一脸呆呆的看着鱼摇摇头"不,不知道啊"。 三个男孩子看不出鱼的问题,都在疑惑之际,我一转眼,竟看到陈一悦直着身子,在明亮的月光下径直走进了水潭,没有声响,没有叫喊,呆呆的走在水潭里,这会水都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 我着急了,赶紧喊了一声,她似乎一点都没听到似得。 这事很邪乎,我看她没有反应,将火把交给张杰,赶紧跑到水潭里拉住她,她转头嘿嘿的笑着对我说:"二长,你看前面的花开的真美啊",我朝前面看去,分明是水潭的更深处,哪里有什么花。 但陈一悦却满脸的期许,好像是看到了最美好的东西一般。 我瞬间明白问题,咬破中指头,红色的指尖血瞬间就冒了出来,一把我就按到了陈一悦的眉心,陈一悦咿嘤一声,身子一软就躺倒在了我的怀里。 这个时候水里一个黑影快速闪过,我让后面的陈爱军照顾陈一悦,我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水里。 确实在我前面有一个黑影,快速的向前游去,那个黑影似乎发现我跟了过去,游得更加迅速。 我也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了铁柄短匕,咬到嘴里,紧追了上去。 " 第六十三章渡水鬼,见包裹 就在我努力追向那个黑影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外面扑通一声,在水里就看到黑影前面的进来了一个人影,瞬间和那个黑影缠做一团。 当我游近后才看到是个黑毛怪物和陈爱军缠在一起,黑毛怪物力量极大,陈爱军似乎力有些敌不过,手中的砍柴刀在水中缓缓下沉,他被黑毛怪物带着向前游去,不过这怪物的速度没有先前那么快了。 虽然有月亮,但我还是隐约看清这黑毛怪物应该就是之前的水鬼,它那断爪的地方我看的异常清晰,陈爱军被水鬼抓住竟然还能反抗挣扎,看来他的水性还是不错的。 我加紧游上前去,这才近距离看清水鬼的模样;一张猩猩脸,通红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大,眼眶更加浮肿。 不过它看到我,似乎很是惧怕,尤其怕我嘴里咬着的铁柄短匕,不愧是元青色长衫老道用过的物件,水鬼见了都怯三分。 它发现我快游近了,突然松开陈爱军想溜,结果被我拿起短匕从后心戳了进去,黑血立马蔓延开来。 水鬼吃痛,胡乱挣扎又想跑,却被我抓住先前我砍断爪子的地方,水鬼疼的立即用另一个爪子向我抓来,我用手中匕首斩去,它连忙避开,好像还吱吱叫了两声,很像猴子的叫声。 但这东西的力量真的很大,把我甩的在水里摆来摆去;而我也只能紧紧的抓着它受伤的爪子,让他挣脱不了。 这东西看甩不掉我,竟惊慌的转头又想下潜,我抓着它迅速的朝反方向蹬水,想拉着它浮出水面。 我听白乌说起过,这东西离了水,就没这么大能耐了,要是能把它带出水面,就好办了。 它似乎真的很惧怕我和我手里的铁柄短匕,一边的挣脱我,一边下潜,我左手抓住它断爪处,右手拿着铁柄短匕防它袭来的其他三个爪子,还要一边蹬水。 眼看它就要脱手了,这时陈爱军竟然拿起砍柴刀又浮现在水鬼背后,并猛的砍向了水鬼后背。 水鬼一个吃痛,转身想抓陈爱军,结果又被我游过去猛刺几下。 水鬼两面吃痛,占不到便宜,想从右边游走,我迅速堵了过去,陈爱军也从另一边袭击了过来……。 水鬼在我和陈爱军的两面夹击下慢慢停止了挣扎,那片潭水也被水鬼的黑血染的一片暗红。 等到我跟陈爱军将死了的水鬼拖上岸的时候,它已经被砍的满目全非。 张杰看着刀痕累累,浑身浮肿,面目可怖,眼睛大睁的水鬼半天说不出话来,甚至于手中的火把都在微微抖动。 陈一悦还是昏迷不醒,我和陈爱军找了个适宜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将陈一悦安置好后,我问张杰刚刚的那条大鱼呢? "就在那"张杰一指水潭边,带着我走了过去,可水潭边除了一截粗木棍,根本就没有什么鱼。 张杰不信,反反复复找了半天就是没有,我跟他说了一句别找了,找也没用;就拿着那根粗木棍放到了水鬼边上;对着那黑色猴子一样的水鬼和粗木棍念起了超生咒。 这是我在向阳峰白乌教我的,我足足认真地念了一百零八遍,当念完最后一遍的时候,我看到黑色水鬼上面有股白色气提浮起飘走。 白气消失,面前的黑色猴子瞬间变成一滩腐肉,恶臭难闻,那木棍也腐朽不堪,慢慢消失,看的张杰一脸的惊讶。 我和陈爱军找了个地方把腐肉和朽木深深的埋了起来,累的我是一头大汗;这才发现天空微白,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要不是那把铁柄短匕,我们四人估计都得完蛋。 太阳出来,天色大亮之后,陈一悦也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陈一悦起先还有些莫名其妙,问我她怎么睡着了,我还没来的及说,张杰便凑过来说了一通。 而陈一悦却说自己完全不知道进到水里的事情,旁边的张杰愣是不信,一遍又一遍的问,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直到陈一悦有些微怒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我只记得自己在喝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杰有些发愣的看了陈一悦一眼,然后又怪异的看向我。 不过陈爱军还是比较坚持自己的观点,说这黑色像猴子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未知的生物,对,应该是未知生物!他重复了两边,很像是在安慰自己。 让我很庆幸的是刚刚一切都是在向阳峰上的所学,我在向阳峰时间很短,却跟着白乌学了很多,想到这些,我有些更加的思念白乌了。 处理好这些之后,我们就朝向阳峰进发。在金色的晨光中,那座最高的山峰,就是向阳峰,我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当我们爬上向阳峰的时候,我却彻底惊呆了! 那座我熟悉的山峰,那座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的峰顶,竟然不见了! 眼前一副破败景象,向阳峰峰顶竟差不多变为了平地……满目疮痍,碎石散乱,很多巨石直接掉到了后面的深崖之中。 陈一悦他们都一脸惊异的看着我,好像在问我,这就是你打扫卫生的地方? 而我却不顾一切的冲到废墟上寻找,想寻找白乌的踪迹,想寻找老道的踪迹。 可眼前除了一片破败,什么都没有;我紧张地爬到了废墟堆上,四下里除了乱石和一些以前用过的生活用品,其他什么都没有。 忽然肩头一动,是小红站在了我肩头,我激动的将它搂在怀里,它也用那金丝玉冠头蹭我,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鼻子发酸,双眼模糊。 明白了这里的情况后,他们三个人都过来安慰我,建议这里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后来我们在废墟中找了很久,并没有发现白乌和老道的踪迹,相对来说紫竹林好多了,只有一些竹子倒的横七竖八,其他倒也没事。 不过在紫竹林边上我看到了一滩干涸的血迹,这让我心中更是忧虑;再加上向阳峰破败的景象,当时肯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过。 包裹是小红带我在紫竹林里找到的,保存的很好,上面还覆盖了一些树枝防潮。 我也不知道小红是怎么把这么大的包裹从河边运到了这里;幸好里面的东西都在,现在向阳峰被毁,老道和白乌也不知踪迹,我要是再把老道给我的东西丢了,那就更是不敬了。 " 第六十四章峰顶毁,别陈家 几个人,终究是一群孩子,安慰我一会儿见我还在望着乱石堆发呆,也不说话了。 他们对面前的乱石堆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我肩头的小红很感兴趣,尤其陈一悦,胆子很大,居然敢去抱小红。 我看着乱石堆联想这紫竹林的血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道如此坚决要让我下山了,估计他早已预料到这里的事情,才让我在午时前离开向阳峰。 想起那天我在山下看到向阳峰上老道和白乌送我的情景,鼻子就是一酸……当时还不太理解,心里多少对老道有些埋怨,现在想想真是愧疚。 陈一悦一边和小红玩,一边安慰我说"没找到他们的踪迹,很有可能说明他们是安全正常的,让我不要太心焦,这里离张杰村上近,到时候让村里人留意下,要是发现什么带个信给我"。 张杰也在一边点头说他会给村里放牛的人说下,发现老道和尚什么的就到时候帮忙问问;我想了下也只能这样了。 陈一悦看我伤心的厉害,在边上劝导我很久,说老道他们应该没事,让我不要这么杞人忧天等等。 她开导着我,但我心中还是愧疚难当;当时我要是知道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和老道白乌一起面对,一定! 最后还是找寻无果,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对着向阳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下了山。 后来我在陈家待了一天,在他们全家多次挽留之下,我还是依然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尤其是陈一悦,轻皱眉头说能不能让我再待几天走,可我心思紊乱,想早点回家。最后只得在她多次提醒我们之间的保密期限后,答应让我回家;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陈一悦和小红在一起不到两天,竟然相处的非常融洽;就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小红还顶着陈一悦"咕噜咕噜~"的撒娇。 在我寻找包裹之前,就让这里的村书记已经要过我的身份了,说是要核实身份;等我再次从向阳峰回来的时候,村书记已经联系核实好了。 在那个时代,核实身份是必要的流程,否则我就走不了了;第二天我便在陈一悦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坐上了牛车离开了陈家。 辗转五天,在第五天的时候,我回到了杨子村。 因为在我待在向阳峰的日子里,元青色长衫老道是来过我们家的,还给我爹妈详细说了我当时的事情,所以才会有小红嘴里叼着书信以及老道给我带家里东西去向阳峰的事情。 所以,我从山上回家家里人倒也不惊讶,而且在陈一悦家那边公社核实我身份的时候,家里人也就知道我要回来了。 所以在第五天的时候,我在家乡小路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了站在村口的妈妈和姐姐。 我姐看到我回来,朝着我家院子方向喊了两声,就看到我爹提着烟枪疾走了出来。 看着全家人都来迎我,连杨茜雅和李二狗听到我回来都跑了出来,我心中更是激动。 尤其杨茜雅,大半年不见,感觉更加不一样了;"二长哥"杨茜雅叫我一句,白皙的脸庞变的红彤彤的,我应了一声,她却有些娇嗔的说"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引得很多人都笑了。 别人一笑,她脸更加红了。 我当时十五岁,但是看起来确实像十七岁孩子的样子,而且最近大半年跟着火形老道诵读道经,隐隐间有股子成熟稳重的样子;当时正值中午刚过,村里人大多吃完饭在村头聊天,看到我都点头称好。 "你看林家的娃儿就是灵气""就是就是"……我就这样在村里的人的称赞中回到了家里。 我妈当时看着我,一边强笑着说,"回来了,回来了,"一边尽力扯平整理着我身上的衣服"准备的衣裳又小了,可能穿不了了……"继而又悄悄的抹眼泪。 我爹嘴里的旱烟也嘬的比平时快几分,腾起的烟雾遮着他的大半个脸,问我路上顺利不。 我狠狠地点点头说顺利,鼻子里却也酸酸的。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离家,一走就是大半年,我的心中自然颇多思念与感慨,又想起老道对我说的话:"忌长久与家人共处,以免祸水肆虐"便是更加伤心了。 当时怕影响大家心情,我强忍这心中的伤感,努力地驱散着这种感觉,既然现在我回来了,就尽量多和家人相处,以免以后分开又徒增遗憾。 我在一家人的簇拥下进了家门,家里一切如故,老杨树黄叶纷飞,比我走的时候又茂密了不少,小红一个展翅就钻了进去。 家里知道我要回来,老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等我,全都是我爱吃的菜,我妈和我姐一起烧的,很好吃,我吃的最多;我姐一个劲的给我夹菜,还问我在山上吃的好不好。 我告诉她天天吃野味,不过味道没有我姐做的好。我姐笑的像朵花儿似得,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加好看,说是好吃就让我多吃点。 看着我姐,想起这么多年来她对我的照顾,还在小时候救过我,直到现在我姐都不穿领子特别低的衣服,在炎热的夏天也紧系领口,不愿意露出漂亮的脖子;我知道她那里有小时候母狼留下的抓痕,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而且这次我走失其实就是我自己的灾祸到来,恰巧和我姐一起去采蘑菇;我走丢后爹妈责怪了姐姐好久,说她不小心;但直到现在我姐都没怨过我,而且对我的照顾丝毫未减弱。我姐对我的亲情,我算是有深切的体会。 看我姐给我夹菜,我就对着姐嘿嘿的笑,她也对着我笑,然后敲我一下头让我多吃点。 那天夜里,我爹第一次单独叫我到堂屋聊天,让我讲讲最近的事情。 年少的我刚开始还是有些思绪纷乱,我怕说的太详细反而让他担心,若是要哄骗让他放心,先不说会不会被我爹识破,就我自己而言也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看着我爹忽明忽暗的烟枪,我最终决定挑简单不太危险的情况告诉他,以免让他操心。 " 第六十五章前仇报,书信到 还没开始说几句,我妈也进了堂屋,我怕我妈担心,就又去掉了一些危险的事情;就这样讲了没一会,我妈已经哭的不能自己了,等我讲完之后,我爹的半袋烟草居然都没了。 后来我爸又主要问了下九甲青壳的事情,我说了以后我妈更是哽咽道:"多亏了村后道观的黑衣老道,二长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老道"。 "恩"我看着我妈,重重的点头,当时要不是在最后九甲青壳挡了老铲的一掌,我估计连四象墓都出不了就死了。 九甲青壳救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阻挡了我出生后龙卷风和青色巨蟒的袭击。 报答老道的念头我老早就有了,不光是黑衣老道,但凡帮助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的是老铲的那一掌以及那些人,我不会忘!永远也不会忘! 陪我聊了很久,我爹也将我从古墓里带回来的生锈刀反复看,反复摩挲;旱烟枪被他抽的一亮一亮的。 那把生锈刀,是我在墓室中斩杀了青色巨蟒身上拔出来的东西,因为从小爹妈就给我说过我出生后的事情,所以,我知道在我出生后的第九十九天,家里糟了龙卷风和一条青色蟒蛇的袭击。 所以当时在墓室中看到蟒蛇蛇尾鼓起,我便想到了我当年出生后时候的事情。 当时在墓中我斩杀青蟒,拿到青蟒的那颗绿色圆丹之后,果然从青蟒蛇尾后面抽出了一把锈刀;我当时就觉得这把锈刀是我家的刀,心中也更加肯定这条青蟒是曾经袭击我的蟒蛇,是被黑衣老道和我爹击退的青蟒! 最后我爹确认,这就是在我出生后第九十九天时,他力战龙卷风和青色巨蟒,而插在青色巨蟒身上的那把长刀,是他亲手插到青色巨蟒尾巴上的长刀! 从我长大到失踪,又到现在,历经了十五年多的时间,我终于亲自将这把锈刀带回了家中,交给了我爹。 "用了多年的刀,不会错",我爹嘬了一口烟,叹口气坚定的说道。 随后他将锈刀扔在一边,狠狠吸了一口旱烟,呼了出来;透过浓烟,他用闪着精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眼中透着担心,和一些欣慰……。 "十五年,十五年了;这条青色巨蟒竟被你手刃"我爹的烟枪还在忽闪着亮光。 "干啥?娃杀了蛇,报了仇,你还不开心啊?"我妈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我爹听了我妈说的话,又快速的嘬了几口旱烟"青蟒是斩的对,可……" 我妈看我爹不说话,有些急了,擦了下眼泪问道"可啥可?" "嘶~"我爹吐了口旱烟,"可这也是二长第一次应对凶险呐,不知道这是个头还是尾!"我爹说完这句话,就不说话了,旱烟抽的更凶猛了……。 我妈没听懂我爹的话,嘀咕说啥头啥尾的? 而我却明白了我爹的话,我爹的意思是我斩杀蟒蛇是对的,是好事;可也不知道这是我未来人生所面对凶险的开始还是结束,意思就是说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凶险让我独自面对。 我觉得我爹当时应该是想起了以前村后道观,黑衣老道所说的话了。 还好我当时没给家里人说元青色长衫老道给我下血头阵的事情,要是说了,估计我爹和我妈又要担心很久了。 在家的日子总是比较惬意,然而我心中除了惬意,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我时不时会想起元青色长衫老道说的"忌长久与家人共处,以免祸水肆虐"! 很快秋叶纷飞,家里那棵老杨树每天都掉很多叶子,而我也每天要扫很多落叶。 过了没几天,更是一场薄雪压落了所有的树叶……。 期间我突然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竟是陈一悦写给我的,问我是不是已经到家了,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等等;看来就连陈一悦都对我不放心;想着爹妈和姐姐对我多年无微不至的照看,我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还在信中埋怨我怎么没给她写信,如果到了也不知道给她说一声,问了邮递员好几次,也没看到我的信,不过她还说让我不要多心,是因为邮递员给她爸送报纸的时候她顺便问的。 那个年代,看报纸的人不多,而且农村城镇的报纸都是通过邮局订阅。 我那时候年纪小,陈一悦怎么说,我就怎么信,也赶紧给她回了一封信。 然而没几天,我又收到了一封她的信,她说陈爱军已经到部队了,她要跟着她爸妈回京都,但是以后还会继续给我写信,不能因为她去了京都就断了联系,更要让我记得我们之间的期限之约!还有打听老道的事给张玲她家说过了,一旦有消息就会写信告诉我。 这封信就是她家出发去京都前一天的时候寄出来的,让我以后也不要寄信到以前的地址了;她到京都之后,会马上写信给我,到时候让我回信到她在京都的新地址。 从陈一悦后面这封信中内容,没有看出她是不是收到我之前寄出的信件,我心中隐约觉的她没收到;以前的信没收到,那就等她新地址寄出的信件来了之后再写给她吧,我这么想着。 可谁知,这封信,却是迟了很久,很久! 扫完了秋叶,扫白雪,农村的冬初,早晨都是以往的安静,气温降了一夜,太阳又没有出来,所以早晨是最冷的时候。 我如往常一样晨练,我爹抽着旱烟坐在边上看我。 忽然村头传来一阵叫骂,我妈出去看了下说是村头杨老二媳妇在骂街呢。 说谁家死狗没关好,把家里五只鸡全咬死了,骂的很难听,说都是群有人养,没有教的东西。 我爸吐了口烟,磕了磕旱烟枪起身说"哪那么多的野狗,怕是野狐子吧"。 当地人把狐狸称之为野狐子,我爹说完便进屋吃早饭去了。 乡下狐狸偷鸡是很正常的,大多数人也不以为然;可我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当然,或许也是我想多了。 " 第六十六章牲畜死,群狗静 就在我疑虑不安的心情下过了三天的又一个早晨,天气还是极冷,零星飘着点雪花,我刚起床扎好马步,突然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便听到一阵嘈杂声。 我爹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提鞋,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我感觉前面叫声过于惊恐,好像还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声,我便也跟了上去,小红无声息间落在了我的肩头。 过去才发现,原来是离我家不太远的杨二林家出事了,院门口围了很多人,我跟在我爹后面挤了进去。 他家是有两进院子,我以前来玩过,前院是用来住人的,后院是放杂物养牲畜的,事情好像出在后院。 刚进到后院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在看,我看人多,就让小红飞上了他们家房檐。 杨二林她妈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哪个天杀的,这是要弄啥嘞",被杨二林媳妇拉了起来。 杨二林她妈看到我爹,一下抓住我爹胳膊"大亮,你可要给俺家看看啊,家里就三头羊,一夜可就全都死了。" 杨二林握着拳一脸愤怒的看着脚下,转头看到我爹"林叔,你看是啥人干的"。 我迫于急切地想看看,猛的挤进了人群,结果挤得有点猛,不小心一脚踢在了一个羊头脖子断口处,"叽"一股黑血滋在了我的脚面上,血上尽然还有些肉渣子,软哒哒的粘在了我鞋子上,我嫌晦气跺了跺脚……旁边几个妇女看到这,转头呕了起来。 我见过僵尸,杀过水鬼,震过鼠王,还进过深渊,不过一想起深渊我心中就是莫名的一紧;相比这些,眼前的场景我到还是比较适应。 被我踢到的羊头咕噜噜滚到了另一只羊脖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停住;这只羊的头完好的连在脖子上,只有脖子上红红的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而断头的羊躺在另一边,身子下面有一小滩血,血迹不大,看羊脖子断口,像是直接被揪掉了羊头。看到这里我心中一紧。 "这羊死的蹊跷,没断头的这两只羊咋周围没血嘞?"我爹抽了一口旱烟说道。 我朝羊头断裂痕迹处指了指,我爹过来看了一眼,面色便更凝重了。 抽了几口烟,就拉着村书记还有杨二林他们进了前面的屋子,还嘱咐先不要动羊。 那个时候那阵风刚过,一头羊就是一家人的大家产,像杨二林家里一下子死三只羊,那绝对是大事情。 而且当时人又穷,一年开不了几次荤,现在羊死了,要是不嘱咐下,搞不好转身就让人给炖了;羊是死了,但不能浪费啊。 我感觉这事很蹊跷;发现没断头的两只羊周围没血,而断头羊旁边的血迹也很少。在向阳峰处理的动物多了,我对于这种事大概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一只野兔的血都有点多,何况是只羊。 具体看不出什么原因,人群也渐渐散去,我爹进屋还没出来,我就准备回家,踢了一脚旁边的羊,忽然感觉不对,踢上去滑溜溜的,感觉羊皮和下面的肉已经分离。 我抓住羊毛一提,果然羊皮松松垮垮的,好像一个大羊皮里装着一个小身体一样。 这个时候我妈从前院进来,看着场面血腥,就安慰了下杨二林她妈,让他媳妇照顾好婆婆,就叫我和小红回家吃饭了。 我爹是快中午了才回来,说早饭在杨二林家里吃过了;没一会老杨叔也进来了,他们好像在商量晚上要不要巡夜,老杨叔的意思是没有必要,虽说鸡跟羊价值不菲,但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我爹却不这么认为,说这事有可能不一般。 这时我听到二狗在门口叫我,我出去问他找我干嘛,正好遇到年轻的村书记也来我家。我和村书记打招呼,话还没说完二狗就拉着我到墙角压低声音说他知道是什么咬死了杨二林家的羊。 我问他是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村书记已经进了我家屋里,四周没人,凑到我耳朵边轻轻的说"僵尸"。我一听浑身一紧,连忙问道,你咋知道。 他信誓旦旦的说他昨夜尿憋,起来撒尿,因为天太冷不想去厕所,就站在屋门口超前撒尿,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白影翻上了二林哥家的墙头,吓的他浑身一抖,尿都没了。 起初他以为是贼呢,赶紧靠在暗处想要喊捉贼,结果话没喊出口,他看到白影伸出了双手,那胳膊上像是有长白毛,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双手的指甲足有三寸长!说到这里,我看到二狗的嘴唇都在哆嗦。 那时候的农村旱厕离住的房间都比较远,冬天天冷小孩撒尿偶尔在院子里撒也正常。看李二狗的表情不像是骗人;他咽了咽口水,看着我,有些激动的说:"咱家的黑子你知道吧,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狗,你知道它当时咋了",我说"咋"。 他满脸通红,又有些忿忿地说"龟孙,直愣愣看着白影跳进了二林哥家,愣是没出声"。 听他说完,我总觉的不是他所谓的僵尸,可李二狗咬定就是僵尸,说他告诉他奶奶,他奶奶确定那就是僵尸。 我最后还是表示不太认同,结果他急了说,这几天村里鸡死羊亡,你可听到村里狗叫过一声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这几天晚上确实很安静,自从我出生家里被狼袭后,我们村很多人家都养起了狗。 以至于村里有了一大批的狗,狗多了就变的异常凶猛了,虽然不敢冒犯小红,但是杨子村靠近森林,近几年遭狼袭,野兽攻击的次数还不少。 每次有野兽进村,都是村里很多狗吠声提醒了村里人,这才让村里解决了很多次兽袭。 甚至有几次,当村民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村里的狗都已经咬死了好几头狼了,所以,这几天夜晚如此的安静,确实透着股诡异。 李二狗看我不说话了,悻悻然的说要走了,临走看了一眼树头的小红拉着我问,能不能给小红说一声,晚上有空落到他家去,他保证好吃好喝招待;我冲二狗屁股就是一脚,严肃告诉他,小红是我朋友,不是我的奴隶,去不去它自己说了算。 " 第六十七章红影子,寻亲人 打发走了李二狗,老杨叔和村书记也从我们家里出来了,我进屋问我爹商量怎么样了,我爹抽烟不说话,我妈说没事,就死了几只鸡几只羊不用大惊小怪。 我把李二狗说的话告诉了我爹,我爹磕了磕烟枪。 我又说李二狗说的是真的,但应该不是僵尸。 我爹问我那我觉得是什么? 我又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僵尸,起码不像是我墓里碰到的那种僵尸;后来我爹又出去了。 到晚上的时候,我问我爹村里咋办,我爹说让各家做好防范,有事就以敲锣为号,到时候全村一起上,不管是啥,摁住再说。 一连好几天,村里都没啥事,只是夜晚来的更早,黑夜更加寒冷了。 又过了两三天,听到传闻说隔壁好几个村里也死了牲畜,有一家的一头牛被咬死了,白天还是肥肥壮壮的牛,第二天死了后就剩皮包骨了。 这些消息传来后村里终于决定开始巡夜了,每组三人,每晚两组,分前半夜和后半夜轮流巡夜。 轮到我家的时候正好到第一轮的最后一组,恰巧又和李二狗家一组。 其他人家都巡过了,最后轮到咱家,村里本来准备再派一个人的,但是我爹说两个人就够了,到下轮再说;到时候万一真有什么事情,敲锣就行。 初冬夜里极冷,睡觉前我就表示想和我爹一起去,可他说啥也不行,说太冷了,应该也没啥事。 我想说我在外面经历过很多,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也许在父母心里,不管你多大你都是他们的孩子。 我没去,可我让小红偷偷跟在了我爹后面,小红已经跟我配合很默契了,我只要给它说一边它就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也好像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个红色影子在我旁边,静静的注视着我,我想动,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想喊,也出不了声。 模糊间那红色的影子好像伸出一只手,不过那手我倒是看的很清晰,灰白,干枯,指甲乌黑且长,而且慢慢的逼近我的喉咙。 我想挣扎醒来,可越是想动越是动不了。 情急之下我念起了火形老道教我的金光咒,隐约间听到"哎呀"一声,红影一闪消失,我才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浸透了汗水。 这时候我也突然听到紧急的锣声从村里面响起,我翻起身就往外跑,因为我爹巡夜的缘故,我睡觉也没怎么脱衣服,就是为了以防有事,能够及时帮忙。 冲到门外,一阵冷风使我马上清醒了不少,赶紧向锣声跑去,结果没跑几声就听好像锣掉地上的声音,然后没了动静了。 我赶紧吹起口哨,呼唤小红,可我发现任凭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小红的影子;我心中一沉。 锣响之后村里很多人家都已经亮起了灯,当我跑到锣声响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一面铜锣在地上,我爹和李二狗的爹都已经不在了。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小红也不见了,小红的身手我还是知道的,小红消失让我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身后几个村里的人还有村书记也已经赶到;发现巡夜的人不见了,村书记马上让人分头去找。 我也想马上去找,结果一把被人拉住了,原来是老杨叔拿着火把赶来了;我告诉他我的意思,他也同意去找,不过他让我等他一会,说去带着猎枪和虎子一起去找,有了虎子找把握更大点,虎子是老杨叔专门驯养的猎狗。 他看我点头,转头便朝回家方向走去。我心中非常着急,要是等的久了他还不来,我就自己上山。 因为我好像发现了我爹他们向山上走去的痕迹了。 不过没多久,老杨叔背着猎枪,牵着猎狗就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李二狗拿着一把砍柴刀也跟了上来。还说要不是老杨叔拦着,他也把他家叫黑子的狗给带来了。 老杨叔说黑子没经过训练,而且村里这边也重要,现在人都醒了,就算有什么事情,狗也不会不敢叫,人多狗多,万一有事情应付起来也顺手一点。 于是我们三个人加一条猎狗准备就往山里走;忽然,后面传来了喊我名字的声音,我假装没有听到,加快脚步就往前走。 "二长,你妈喊你"李二狗终于说。 "没有,你听错了"我坚定的说道。 "真的在喊你,你听"李二狗站住说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到底去不去?"我佯装生气的说道。 "去,当然去,我爹不见了,我做儿子的能不去吗?"李二狗急了,说道。 "那你还说?"我反问道。李二狗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也是做儿子,我能不去么!两人不再说话低头往前走。 "你两前面点等我"老杨叔终于说了一句,转身去了一会儿。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装有干粮的包,还有一把家里熟悉的匕首放到了我手里,"你妈说让你注意安全,遇事别逞能";说完这句话,老杨叔不再说话,牵着虎子向前走去;留我一个人愣在半夜的冷风中。 我也不知道怕我妈不让我进山而不见她到底是错是对,但我知道我爹失踪我必须要去找他;还有陪我长大的小红也失踪了,所以我必须要上山去找;但我却真不敢在此刻见我妈,不敢直面她为我们担心的样子。 搜寻的路上大家都着急,气氛也有点压抑,基本不说话。 初冬天冷,山上湿滑不太好走路,突然虎子对着前面一阵狂叫,李二狗过于紧张,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我看了一眼他"怎么,你怕"? 他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睛"不,不怕"然后快速的松开了抓着我衣服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我,又使劲的摇摇头。 我以为他看到我旁边有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但四周看了下什么都没有。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 事情紧急,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跟着老杨叔往虎子吠叫的方向走去。 " 第六十八章踪迹,狂奔 一边靠近虎子吠叫的地方,我心里一边的琢磨,虽然李二狗大我三岁,但是毕竟一直待在家里,也没有经历过奇怪的事情,所以紧张一下也正常。但他当时眼神里明明是我的影子,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很久以后李二狗才提到,说那天晚上我的眼神看上去很恐怖,后来连老杨叔都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这是后话。 当时老杨叔端着猎枪,对着前面慢慢靠近。 我也在老杨叔旁边,手里握着短匕慢慢逼近,李二狗跟在我们后面,虎子一直朝着一棵大树后面吠叫,老杨树喊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喊了三遍没有反应,我心中着急,上前一个腾挪到大树后面,老杨叔怕我出事喊了一声,也从另一边闪到了树后面。结果树后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们几人疑惑之际,突然,身后的李二狗一个猛扑冲到了树下。 李二狗扑到在树后面,似乎抱住了什么,便接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和老杨叔疑惑又惊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二狗,就连一直吠叫的虎子也"呜呜"两声不叫了,可眼前的李二狗却趴在地上哭个没完。 看他哭的很伤心,我准备把他拉起来,忽然一股风吹来,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将他拉起来,他满脸鼻涕眼泪的转过身来,手里抱着一只臭旧的军绿色解放鞋。 "这,这是我爹的鞋,老杨叔,我爹咋儿啦?" 我受不了那股味,往后站了站,看着他手里的鞋,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就随口说道"一只鞋而已,不一定恰巧是一样的鞋,这种鞋子也还是比较常见的。" 结果李二狗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就是我爹的,就是他的,大小对的,味道也对的";说完哭的更彻底了。 我和老杨叔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有些惊愕;这都能确定?要是这样还带虎子干嘛。直接让他闻不就得了。 由于我爹和小红都不见了,心中还是很着急;拉了他一把,"别哭了,哭啥哭,一只鞋子而已,你爹还找到了一只鞋子,我爹现在还没音信呢"。 "你爹会武功,你怕啥",李二狗大我三岁,也就才十七八,再加上一直在村里,毕竟经的事少,所以在他心里都以为会点功夫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但我却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这只是他们对其他力量的一无所知。 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老杨叔说能找到鞋子说明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或许这是二狗爹故意留下的记号也说不定,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找人,李二狗也不能再这样哭了,要是这样哭哭啼啼的,那就太浪费时间了,实在要是忍不住想哭,就让他直接回去算了。 老杨叔这话也就是说说的,但老杨叔在村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这样一说,李二狗果真就不哭了,把鞋子揣怀里后我们继续在虎子的带领下往山上找去;只是在路上我尽量走在李二狗的上风口……。 又往前走了一阵子,虎子又是一阵吠叫,我们在草丛后面发现了李二狗他爹的棉手套。 这次李二狗捡起手套往脖子上一挂,眼泪一抹就看着我和老杨叔,意思让我们继续走。 老杨叔发现李二狗懂得轻重,在他肩上拍了拍,不过他眼神里的疑惑确实越来越重。 后来又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李二狗他爹的冬帽,李二狗没地方塞,直接戴到了头上,嘴里嘟囔几句,我们又继续往前赶。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虎子再一次对着一块巨石后面吠叫,这一次的势头比之前猛,要是老杨叔不拉住它,它就像是要冲出去一样。 我和老杨叔一左一右绕到了石头后面,只看了一眼,我就瞬间呆住了! 那石头后面,静静的放着一只手套,手套上沾满了血迹,而那只手套正好是今天我爹出门的时候我给他拿的。 虎子还在一边吠叫,估计是闻到血腥味了,所以不停的叫,老杨叔好几次才喊住了它。 我拿手套的手有点颤抖,我知道我命中劫难很多,但我心中却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伤害我的家人!如果有一点伤害,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他,哪怕他再厉害,再强悍,哪怕我战不过他,我也要薅他几根毛下来!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老杨叔和李二狗看着我,没有说话,他们应该相信我,明白我懂得什么是轻重,也知道我们目前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而当我的眼神和李二狗老杨叔相遇的时候,李二狗竟不自主地蹬蹬后退了两步,老杨叔明显一惊。就连脚下的虎子都发出"呜~"的声音。 老杨叔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把抢过老杨叔手中的狗链,一声叫喊,虎子和我,像箭一样的往前飞去。 我不知道那天跑的多快,跑了多久,我只大概记得当时身边的树木飞一般的往后倒退,而且大多数时间是我拉着虎子在往前冲。 由于跑的太快,有时候虎子确定不了方向,我们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确定方向。 起初的时候,我似乎还能感觉到后面的老杨叔和李二狗,等跑到后面的时候,我就啥也看不到了。 后来虎子好像再一次的失去了方向,又或者它真的很累了,四肢一软,趴在了地上。 我看了看四周,竟发现这里是野狼岭后面的鬼飘坡。 鬼飘坡上到底有没有鬼,大家说法都不一样,有些人说有,有些人说没有,特别是当年那股风之后,认为鬼飘坡没有鬼的人越来越多。 但至今敢上鬼飘坡的人方圆几里就两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老杨叔。 我爹现在留了一个血手套后失踪不见;老杨叔又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 我看了一眼虎子,虎子却有气无力的"汪汪"对着鬼飘坡叫了两声后对我"呜呜"了起来;看来它真的是跑累了,不过方向应该是对的,应该就是鬼飘坡! 我决定稍稍休息下,如果虎子还是趴着不动,我就一个人进去! " 第六十九章鬼飘坡,书记来 站在虎子旁边稍稍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但由于鬼飘坡这里几乎常年阴风缭绕,见太阳的日子很少,总给人一种阴暗清冷,光线险暗的感觉。 这里西面是一块悬崖,崖低常年有溪水流过,北通森林,南连野狼谷,鬼飘坡处在东面,但是在东面更上面是快林地,那里却又是另一片景象,林高树密,鸟飞兽叫一片活力,好像和鬼飘坡完全是两个地方一样。 只有鬼飘坡阴风阵阵,昏暗清冷,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而且这里的温度感觉都比其他地方都低好几度。 我拉了拉虎子,它依旧是"呜呜"的叫,不肯动。情急之下我也管不得它了,放开虎子,我准备自己进鬼飘坡。 面前阴风肆虐,光线暗淡,怪石耸立,我刚走没几步,突然,后面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我浑身一紧,拔出匕首,却听到熟悉的喘气声。 转头一看,原来是老杨叔终于从后面赶了上来,抓住我的肩膀,弓着身子使劲的喘气,我看确实把他累坏了。 "你,你小子,是,是要累死我吧,啊?"老杨叔低着头,斜过脸看我。 "没有,我等不了了"我有些惭愧的说。 这个时候,李二狗也弓着腰,喘着气从身后的林子里出来,刚看到我们,屁股一沉,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老杨叔刚要说话,他却直接咳了起来,连着发干呕。 我知道他是跑的太剧烈了,休息一会就好了;看他们没事,也不管老杨叔抓着我的肩膀,准备挣脱老杨叔,进入鬼飘坡。 但没想到老杨叔却死死的抓着我肩膀不松手:"二长,我知道你想找你爹,和你的鸟,但是我不能让你进鬼飘坡,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我有些急切,愤愤地问道。 "为什么"老杨叔喘着气重复了一句我的话,反问我道"那我问你,你从二狗爹的鞋子,帽子,再到你爹的手套,你看出了什么?" 我一脸愕然的看着老杨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却说不上来,毕竟我那时候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眼光怎么能和一个老猎人的眼光相比呢。 "能看出什么?"我不明白的问道。 "这不是野狐子干的"后面的草丛里发出了李二狗的声音。 "对,这不是野狐子干的";老杨叔还在喘气,但比之前缓了很多。 我当然明白这不是动物干的,我爹和李二狗爹两个活脱脱的壮年汉子,能因为几只动物突然消失?"我当然知道是人啊!"我有些想当然的对着老杨叔说道;我觉得老杨叔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 老杨叔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一定"。 "不一定?"我有些愕然的看着老杨叔,突然觉的,这件事确实很诡异。 "若是这样,那说明他们更危险了,应该赶紧要进去"我有些着急的说到。 老杨叔有些喘匀了气的说到"二长,我和你爹,甚至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你不一般,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爹找我聊天几乎说的都是你,最不放心的也是你,然而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你在向阳峰学道。"我看着他表情认真,感觉他有话给我说,也就当再等一会儿。 老杨叔说,我爹很挂念我,对我最不放心,虽然现在他还年轻,但是总归会老去,而孩子是他们长辈身上最放心不下的心病。 但我今天的表现却让老杨叔很失望,因为我太冲动了,连对手是什么情况,要干什么,都不了解,就要莽撞冲上去,这样怎么让家里人以后放心? 这很多事情是和打猎一样的,必须要了解猎物的特性再下手,否则连猎物都看不到,如果碰到凶狠的对手会更危险,而且更有可能会送命。 我又问现在不是人,又不是野狐子,那会是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要是去晚了出事了怎么办。 老杨叔点了根烟说道"这东西路上丢的东西分明是给我们引路用的,也就是说它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所以,你爹和二狗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听老杨叔这么说,我心里倒是稍微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特别针对我爹他们就行。 老杨叔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这鬼飘坡阴气缭绕,常年不见阳光,是个极阴之地;先前村里死的鸡跟羊,还有其他村社的东西,极有可能非人所为,所以进这里,需要等待时辰。不然,情况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还有就是这个东西敢引我们来这里,说明它很有把握;现在我们更不应该一头扎进去";老杨叔补充说道。 "那我们应该干嘛?"我明显觉得自己之前过于冲动,现在确实有些愧疚。 老杨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说道:"我们应该等"。 "等?"李二狗也爬了过来问道。 "对,等,等我们恢复体力,还有主要是等个好时辰";老杨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现在我们是猎物啊";他的调子拉的很长。 我也抬头看了看天,这里的天好像始终灰蒙蒙的。 等了大概没多久,老杨叔没带我们进去,结果村书记带了两个人追了上来。 这个村书记是老书记不在了之后选的,也是杨子村的人,叫杨志中。 听说当初老书记临走前本想让我爹担任书记的,结果我爹无心担任,就把杨志中叫到老书记旁说让后生锻炼吧,以后有不懂的,志中找我爹就行;老书记看我爹都保证了,也是嘱咐再三后放心的走了。 杨志中这人还不错,自从做了书记之后一有事情多半会找我爹商量,而且政策上要是有照顾的事情也先想着我们家;但我爹性子耿直不愿意受这些照顾,杨志中没办法就专门找我妈说,我妈也不同意接受,后来他就只得作罢。 但碰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爹妈倒也能应承着答应下来,具体涉及到一些原则性政策性的东西,我爹妈从来不接受,这些都是这次回来我妈告诉我的。 " 第七十章杨叔假意答应,巧计反制二羊 村书记杨志中的工作也还做的不错,所以今天我爹和李二狗爹失踪后,作为村书记的他自然也非常着急;当即派了村里三分之二的青壮年出去找人了,其他人留在村里应急。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带了两个村里人找到了鬼飘坡上来。 他看到我们,跟我和二狗点了点头就和老杨叔说事。 两人嘀咕了个啥还没听清,我就觉得脖梗猛地遭到重击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后,直觉的脖梗酸痛,头脑糊涂;看了下天色,好像快中午了,发现我还在鬼飘坡外面,旁边躺着的李二狗也好像也睡着了。 李二狗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嘴里咬着一根草,哼哼唧唧的唱时下流行的歌曲,唱的跟鬼叫一样,他是和村书记一起来的杨志祥,村里人都叫他二羊,起源是因为他姓杨,一个羊的音,祥字又有一个羊字加起来两个羊子,就被戏称为二羊,他自己也不顾及,乡下人对名字忌讳也不多。 我看了下四周没有老杨叔和其他人的影子;"二羊,老杨叔他们呢?"我对着他问道。 杨志祥年龄比我大五六岁,也就十九二十岁左右,正值年轻小伙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村里人都叫他二羊,我也跟着叫。 他发现我已经醒来了,哼哼唧唧用唱腔告诉我"他们进了,那个鬼飘坡啊~"。 我刚想说话,他又唱到"让我看着你,免得你们捣乱添麻烦啊~"。 我一听他们进了鬼飘坡,翻起来就往鬼飘坡里面跑,我知道这件麻烦事,还隐隐感觉和我有关;哪知他站起来就拦住了我,也终于不哼唧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想溜进去,老杨叔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两,让你两千万不要添乱,"二羊一边抓住我,一边说道。我心里更加不情愿了,使劲挣扎。 "别动,再动我就把你绑起来了",二羊说着,看了看旁边的绳子。"老杨叔进去的时候就让我把你们绑起来,免得添乱,我要不是看在大亮叔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绑起来了,省的麻烦。" 听二羊这么说,我知道我再挣扎他肯定会把我绑起来,这小子身体壮实,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指不定就把我绑起来了;我倒不是怕他,我是不想太浪费时间精力在这里。 于是我答应他不跑,让他放开我。 他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再三确认后,才松开我。 "老杨叔说了,要是你们醒了后听话不进鬼飘坡,就让我们三个一起等他们出来。"二羊看了看我和二狗冷笑一下继续说道:"也真是,你两比我小你说你两进去能干嘛?你林二长是身体壮一点,高一点,大一点,可也还是个孩子,还不是乖乖听我的,进去能顶个屁用;看到没,我都在外面留守"。 我看着他没有反驳,按常理他说的没错,可我林二长就是不一样,就是因为这样的不一样才让我无法像别的小孩一样每天开心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总能感觉到爹妈的忧愁,总是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从小到大跟着我,我能一样吗? 我的现实是,从出生开始就差点死了,在十四岁的时候又差点死了,死在哪里都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坐着等待吗? 我不想和二羊说什么,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我也知道老杨叔和他都是为了我好,心底里不怪他们。 走过去看李二狗还在睡,知道他也是被打晕睡过去了,可到现在都没醒,我朝着他屁股踢了两脚,我踢的地方有讲究,李二狗哼唧两声就醒了过来。 李二狗醒来就使劲揉屁股,坐着揉了两下不带劲,手一撑跳了起来挺着肚子揉,疼的龇牙咧嘴的"我滴乖乖,哪龟孙踢我"。李二狗看了一脸无辜的我,又看到笑嘻嘻的二羊,冲着二羊就是一脚。 "李二狗,你个龟孙,又不是劳资踢的你",二羊被莫名踹了一脚,怒目一瞪用手指着李二狗说道"要不是你个龟孙人不大,我肯定揍你!"。 我赶紧对李二狗说道"二狗,你先等等,我们现在在哪里?" 李二狗现在明白是我踢的他,愤愤的想还我一脚,但又知道我有功夫底子,想瞅个机会一击必中,眼睛一边骨碌骨碌的看着我,一边说"鬼飘坡,还哪?劳资又不傻"。 "我看你就傻,你来鬼飘坡干啥来了,咋睡着了"我一连串地问道。 李二狗脑子不笨,估计被我踢的太疼了,醒来也懵了,我也没想到,我用力不大,他竟然这么大反应,现在还在揉屁股。 "哦,对,我爹呢,老杨叔他们呢"李二狗瞬间反应了过来。 我就告诉了他之前的事情,重点给他说了下现在是二羊拦着我跟他,不让我们进鬼飘坡的情况。 李二狗从我的谈话中明白了我的意思,听着听着还笑起来了,是那种奸奸的笑。 看来他是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然后我和他一左一右围在了二羊两边,笑着跟二羊聊天。 二羊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脸上渐渐有了愕然的表情,慢慢往前挪去,想要起身,但突然就被我和李二狗按在了地上。 "二狗拿绳子"我叫李二狗道。 "给,二长"。我和李二狗从小玩大到大,两人很有默契;很快就把二羊给绑了起来。 "你两龟孙,快把我放开,鬼飘坡那是你们两进的,里面危险着呢";二羊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挣扎。 如果我和李二狗分别单对单跟二羊较劲,李二狗肯定不是二羊的对手; 我如果和二羊交手应该可以,但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但现在都已经快正午了,我们要赶紧进鬼飘坡,没时间和他耗。 李二狗嘿嘿笑着不说话,我对二羊说"二羊哥,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们进去找到人就出来了,肯定很快的。" 二羊想挣脱绳子,可好像一时半会挣脱不开,看着我们愤愤的说道:"我还想进里面呢,可让我看着你两,现在你两龟孙竟然使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第七十一章二人初入鬼坡,双影前后攻击 "行了,二羊哥,等我们出来你咋收拾都行"我说完便招呼李二狗进了鬼飘坡,临进去前又喊了一嗓子"二羊哥,我绑的是活扣,你多挣扎下就开了,不想等我们,你就回去吧";说完,我们就消失在了鬼飘坡的浓雾中。 "嘿嘿,二长,你咋还留了个活扣,直接绑死扣不就完了么,我后面脖子上肯定是二羊打的,现在还疼呢。"李二狗在我后面笑着说道。 "你懂啥,这是在山上,我们都走了,万一有啥东西,二羊又被绑着,出事咋整。"我看了一眼二狗又说道"二羊和老杨叔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好,要不是你爹也不见了,我肯定不带你进来"。 李二狗恍然明白,点头说"还是二长你想的周到"。 "当然,要不然杨茜雅咋叫我哥呢"我得意的笑笑。 听到后面没声音,转头一看,这小子居然落在我四五步之后,加上浓雾太大,我都看不清他的脸了;而让我惊讶的是,竟然发现他似乎要朝左边走去。 我返身想喊住他,"李二狗,李二狗"。却发现他眼神茫然,呆滞的往左边走去,好像根本没听到我声音似得。 不会吧,刚进来就中标?我心惊讶,这地方也太邪性了。 我赶忙走到他后面拉住他,只见他还是扭着头看向左边。 我迅速咬破中指,一指头就按在了他的额头前面,他眼睛这才恢复清明,不过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二长,你咋在这?你不是在前面么"。 "你放屁,我哪在前面了,这里邪性,你注意点"。我看着他说道。 "可前面那是谁",李二狗疑惑地一指前面。 浓雾里果然有一个身影,低着头,和我一样高,和我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体型,走走停停,好像在等我们,但是他就是不转头看我们。 "这里邪性,你自己小心点,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把舌尖血对着它喷",我对李二狗严肃的说道。 农村里不乏鬼怪奇谈,小孩从小就知道这些,而且小时候杨茜雅被她奶奶上身了的姑姑要带她走的事情,李二也是历历在目的。所以我一说,李二狗就明白了,紧了紧手里的砍柴刀"管他是啥,先吃劳资两刀"。说着就向前面的影子冲去。 "咱两别离太远"我对他说了一声。 "知道,追上它再说",李二狗回了一声;他在前,我在后,两人快速向前面的影子赶去。 可我们发现好像这影子故意和我们保持这样的距离似得。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李二狗追出了火气,张嘴要大喊,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扯开我的手,愤愤的问道:"干啥"。 我看了看前面的影子,对他说"这里邪性,别大喊,会散了阳气"。李二狗似信非信的看着我问"那现在咋办"? "咱们是来找人的,管他前面是啥,不要跟他走,反方向走,注意看脚下有没有老杨叔他们的痕迹";我对李二狗说道;李二狗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慢慢的转身反方向走,果然转身后我们发现那个人影不见了;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然后两人就认真找老杨叔或者我爹他们留下来的痕迹。 这进了鬼飘坡,里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脚下的草也很矮,并且大多长的尖细带刺,四周除了昏暗的光线,远处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脚下;没了虎子,只能凭我们自己去找,两人低头边走边看,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人用手拽了拽我衣袖,拽的很急促,感觉对方很激动很紧张。 我知道是李二狗,我刚想问他,结果看他的手又指向前方;我抬眼望去尽然发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影子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连距离都没变。 "二,二长,这咋还整真假孙悟空啊,你,你可别离我太远了,不然我谁谁分不清了,"李二狗有点紧张了。 你要是说是个物件,或者能够碰到战斗的活物都行,可能还没这么诡异,可这像影子一样的东西一直在前面,而且转个方向还在前面,追又追不到,摸又摸不着,看还看不清楚,主要还是一起的熟悉人的影子,别说李二狗现在开始紧张起来了,我也心里也开始发毛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要想个办法,实在不行就冒个险我们两人分头走,看这东西怎么跟!这么想着,转头想告诉李二狗,可我刚一转头,尽然吓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在我身后,那茫茫的浓雾中,竟然也出现了一个李二狗! 确切的说是跟李二狗一模一样的人影;而且人影的大小,穿着和身边的李二狗一模一样;我当时被震惊的不敢动了,而那个人影低着头,却和李二狗的动作一模一样;茫茫白雾里,根本看不清它的容貌。 李二狗走一步,那个影子也走一步,李二狗左右看看,那个影子也左右看看,李二狗低头看地上痕迹,那个影子也低头……。 我怔怔地样子让李二狗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也没有出声,慢慢地转身,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当李二狗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瞬间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影子愣愣地问我"二,二长,这鬼飘坡,真,真有鬼啊?" 李二狗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震,他咽了口唾沫,舌尖已经夹在上下门牙之间了。李二狗确实已经开始害怕了。 "大白天的怕啥",我想安慰李二狗,却发现除了这句竟然想不出其他安慰他的话来。 "大啥白天啊,这q、iu地方特么的都没太阳,啥白天不白天的",李二狗看着身后的影子,满脸的恐慌,用变了声的嗓子说了一句。 "咋没太阳,没太阳咋还亮着"我朝李二狗反驳了一句,李二狗也没再说话, 这个时候可不能乱,李二狗不能乱,我更不能乱,在向阳峰读了大半年道经,稳稳自己心境还是绰绰有余的。 " 第七十二章影子你我,柴刀与剑 两人盯着前后的影子看了一会,他们一动不动,我和李二狗也一动不动,但他们给我和李二狗的压力却在慢慢增加,李二狗似乎盯着自己的影子,有些受不了了,带着哭腔的喊道"他奶奶滴龟孙,啥q、iu东西,你倒是来啊"。 就在李二狗说完这句话时,前后两个影子竟然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往中间移了一段距离! 李二狗吓的身子一咧,伸出左手抓住我的胳膊双脚胡乱后退"呃~",嘴里重重的呃了一声,脸色都白了。 我本来没有那么害怕,结果被二狗一拉,也吓得抖了一下;我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二狗,二狗朝我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真的比不笑还难看。 两个影子往中间移动了一段距离后停住,距我们的距离更近了,但我还是看不清楚它们的模样,我一甩李二狗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慌,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李二狗脸色发白,指着后面的影子说道:"他,他动了,二长"。 "你能不能先安静点"我斥责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摸出铁柄短匕,元青色长衫老道送我的铁柄短匕我一直带在身上,包括墨霜,我从未离身;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 我准备好后对二狗说道:"二狗,你再喊一声试试"我对二狗说道。 "啥?再喊一声?你不要命了?"李二狗惊惧的问我,喷了我一脸口水。 我认真的看着李二狗:"背靠背站着,对着那个像自己的影子,喊。你听清楚了,他们要是敢过来,瞅清楚了,一定要看清楚,只要是不认识的咱就砍,你别犹豫"我不容置疑的对李二狗说到。 李二狗看着我的样子,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匕首,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他那稚嫩的脸色布满了汗珠,但额上的青筋也显示这个农家娃的刚毅。 "你,你过……你给劳资过来"李二狗颤抖着倾力地喊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前后两个影子又往中间移了下;李二狗一阵惊慌,用后背紧紧地顶着我,我差点被他顶个狗吃屎。 侧过头往后看,陈二狗汗如雨下,脸上的肉似乎都在颤抖,还好这次他没有惊叫,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往自己面前走,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胆量。 雾气中像李二狗的影子依旧低着头,但我已经看到他苍白的下巴,嘴唇也露出一半,好像是黑色,但又好像是血色。 我准备再让李二狗喊一次,这次喊完,估计他们就离我们很近了,到时候……。 我这么想着,突然感觉一股阴风袭来,一回头,我面前像我的影子旋转着往我面前掠来,在旋转的时候,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惊惧的同时,我将手中短匕横在面前;只感觉后面的李二狗也使劲用背顶我,"二长,他扑过来了"李二狗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而我前面阴风更紧,我知道这东西这次进攻了。 我看他快要到我面前的时候,用右手横向一扫,谁知对面的影子竟然面露惊色,打个旋转,从我右侧闪过,瞬间消失在了浓雾中。 而后面的李二狗如千斤般的顶着我,并听到了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叮"。后面传来了更重的压力,我踏步侧移,李二狗"砰"屁股摔了个大开花。 我面前一个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眼圈发黑,眼眶有血水流出,双唇紫黑的影子李二狗伸手抓向摔在地上的李二狗;我乘机从侧面用铁柄短匕"噗"扎进了影子李二狗,并向上一挑,"啊~"一声尖利高亢,像石头划过玻璃的声音直刺入人灵魂深处,震的我头晕眼花脑仁疼。 影子李二狗从我刺入的地方开始虚化,像烟一样消失,然后他的脸却慢慢转向了我,还张开了长满错综森白的尖齿大口,大口无限的变大,我还看到了它大口里面腐烂的坏肉……接着,他全身慢慢虚化,彻底消失。 我像脱力似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特地看了看李二狗,李二狗紧张又惊愕的看着我,有点不太确信的问道:"他,他死了"? 看他还算正常,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应该是彻底消失了",然后躺在地上喘气。我听到李二狗也松了一口气,躺在了地上。 直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交战,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和其他东西战斗跟本不一样,就好像真的斩杀自己一样。 我感觉我已经浑身湿透了,侧眼看躺在地上的李二狗,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天空,显然对他的刺激也不小。 终究是孩子,好奇心还是很强的,李二狗不一会儿便爬过来借我铁柄短匕看看,我看他满脸稀奇的样子,就扔给了他"别弄坏了",我这么说,也就是想为了显得短匕的稀奇,毕竟年纪还小,很想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为啥我的是铁刀,你的是铁剑,我砍上去就像是砍铁上一样,你扎上去就像扎在皮球一样嘞"。李二狗一边嘀咕一边反复的看,似乎要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一样。 我拿过短匕,擦了擦拿在手中,看着上面泛出的寒光说:"因为它不一般"。 "二长,咋你的东西就跟别人不一样嘞,那等下我要是遇到那样的东西咋办"。李二狗有些气馁的说道。 我拿过他手里的砍柴刀,再次咬破中指,把中指上的血涂在了他的刀刃上。然后递给他"这样就和我的效果一样了"。 李二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样也行?"我点点头。 李二狗还是有些不相信"那我的血咧?没用?"。 "原理上指尖血也可以,不过效果肯定比我的差些"我不再跟他说我身体里有元青色长衫老道的血液,站起来准备继续找老杨叔他们。 李二狗还不罢休"为啥我的效果就差些,难道我的血没你的好"? 十七八岁的李二狗知道事情不光看好坏,但他现在又无法准确表达心里的感觉,就笼统的问我,是不是我的血比他的好。 " 第七十三章石林,血头 我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某些方面是这样"。我没有告诉他,我被元青色长衫老道用三滴金血下血头阵的事情,这对我来说可是秘密;"但是你我都是童子身,指尖血是很厉害的",我补充了一下。 知道自己的血也有用,李二狗心里也算是踏实了很多,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眼中精光闪烁,步履很是坚定,我感觉他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李二狗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并且影响了他的一生,也影响了我。 两人休息片刻后基本已经到了午时三刻,这个时间点阳气最是旺盛,四周的浓雾渐渐淡了起来,而前面却好像出现了一片石林,高高低低的石头很像是从地下长出来一样,一个个的直立在迷雾中;粗的有房子大小,细的和电线杆差不多,但无一例外都是直立在石林之中。 就在我仔细瞧石林的时候,感觉里面有人影晃动,二狗也发现了异常,两人都很惊讶,但从人影的形态上看明显不是老杨叔他们。 我和二狗经历过了之前的事情,变得谨慎了许多,没有马上跑过去看,而是慢慢靠近石林,但我们发现,在我们慢慢靠近的时候,前面的人影也慢慢的消失了。 当我们赶到石林边缘的时候,人影已经彻底不见了。 我和李二狗感的诡异,两人很是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主要是进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路;而且刚刚那两个东西就够棘手的了,现在这石林里面也有影子,是不是人还两说,如果是和之前的一样,看这数目好像可是不下一个巴掌的数目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不准注意,李二狗虽然比我大三岁,但是经过小时候和刚刚发生的事情,李二狗对于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唯我是从了,或许真的是我刚刚说出自己的血和他的血不一样,让二狗彻底认同了我的原因。 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李二狗突然盯着地上的几块狗屎叫了起来,"虎子的,虎子拉的"! 两人激动的盯着地上几颗有些热乎的狗屎进行研究;这狗屎确实像是一边走一边拉的,而且从刚拉和快拉完挤出的数量形状上看方向正是进了面前的石林! "你咋知道是虎子拉的"我抬起头问盯着狗屎一脸兴奋的二狗。 二狗吸了吸鼻子,又用小棍拨了拨狗屎,一脸严肃肯定的说到:"老杨叔家喂狗的就是这,"他继续用棍挑了挑一颗狗屎,那颗狗屎软耷耷的就被挑成两节,"你看,有麸皮"。 麸皮是小麦最外层的表皮,小麦被碾压后分为面粉和麸皮,两部分都能食用,尤其在饥荒年,人吃麸皮也是很正常的情况,饥荒厉害的时候连麸皮都吃不到;但是光吃这个扎嘴扎喉咙,还不易消化;现在的人吃的油腻,便秘的时候也会吃点麸皮改善此类情况。 老杨叔是老猎人,家里还不算缺吃,虎子又是老杨叔最近几年专门驯养的猎狗,给它吃麸皮也是正常,但在那个年代能给狗吃这个,已经算是相当奢侈了。 若这真是虎子的粪便,那按照虎子粪便的痕迹显示,老杨叔他们应该是进了石林了。 我站到石林边上感觉这石林边缘就像是一条界线,外面雾气渐淡,温度慢慢回升,里面白雾缭绕,冷风飕飕,根本看不清内部情况。 我和二狗对望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思,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石林 两人一头扎进石林,转头一看,才发现外面的景象又不见了;我感觉挺好奇的,退回了石林外面,在石林外面看石林,景色依旧,没有改变,唯独奇异的是看不到里面的李二狗,我怕和李二狗走散,赶紧又走进了石林,还好李二狗在原地等我。 我告诉了李二狗石林外面的的情况,嘱咐他不要离我太远了,要是两人分的太远可能就看不到对方了。 进到里面感觉白色雾气比进来的时候更浓,前面又有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石林,越是让人感觉无比诡异。 这些高耸直立的石头远处看还没有什么感觉,走近才会感到它们巨大的气势。 尤其有几个高大的巨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竟然呈倾斜的样子,摇摇欲坠,我们在下面经过的时候提心吊胆,总感觉它会随时掉下来砸中我们,把我们压成纸片。 白色雾气缭绕变换,一个个耸立的巨石就像是巨人一般,俯视着地面,又像一个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一般,驻守着这个常年阴风肆虐的荒坡。 这些巨石呈不规则排列,大小不一,高的看不到顶,低的只有我胸高,粗的像一座塔,细的有我腰粗,我和二狗小心摸索在石林中前行。 越往里走白雾越浓,连阴风也开始强劲的嘶吼。 二狗和我更加警惕的走在石林里面,为了能更快的找到老杨叔和我爹他们,我们也不敢过于把速度放慢,只能我在前面,他在我右后方,以不慢也不算冒进的速度前进。 "二长,咋好像有股血腥味?"我听到了二狗的声音转头看到他眯着眼睛,抬着头,鼻翼翕动很像直立起来的虎子。 我正要笑他,心中突然一紧,快速腾挪,"咚",一个血红的头颅从一个巨石上掉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骨碌碌的滚到了二狗的脚边。 看着这血红的头颅落在我刚刚站立的地方,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我刚刚躲避不及时,就正好砸中我了,从这么高的巨石上掉下来,我至少会被砸晕!现在看着,都感觉有些后怕。 二狗也听到了声响,眯着的眼睛刚睁大一瞧,一个血红圆锥形的怪物到了自己脚边,还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脚又弹了回去一点,这才看清楚,是一个满面血红,一双凸出像是马上要爆裂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二狗。 " 第七十四章无皮尸,黑尸虫 "啊~呜呜呜"二狗刚要叫出声音来就被我捂住了嘴,二狗脸憋的通红,用力掰扯我的胳膊。 "别喊,刚刚还有影子,万一招来其他东西呢"我对二狗一说,二狗立即明白的点头。 二狗指着地上的血红头颅;那是一颗撕了皮的圆锥血红头颅。 两颗黄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从上面剩余白色的毛和眼睛看出来这是一颗无角无耳还撕了皮的血色羊头! 从羊嘴残留的锯齿状皮毛可以看出,这羊头上的皮应该是直接从羊头顶开始撕下,而它的耳朵和羊角也应该是硬生生被揪走的,因为这羊头上还剩着一点点撕裂的耳根。 "这羊头,看上去血红血红的,可咋没血嘞?"二狗指了指羊头,又用另一只手中的砍柴刀戳了戳羊头,红肉外翻,恶臭难闻;"砰,砰"两声细小的闷响,两颗羊眼睛珠子带着半干的眼窝肉直接爆了出来……。 血红的羊头没有了眼睛,黑黝黝的深窝盯着我和二狗,让人感觉更加的诡异,"呕~"二狗忍不住一转身直接吐了两口。 这么血腥强烈的画面也许是二狗长这么大经历的头一次,连我见过僵尸,斗过水鬼的人胃里都一阵翻腾,别说这个十七八岁大的农家娃了。 羊头血红,但奇怪的是羊头上竟然没有一滴鲜血。 就算是宰杀的动物放几天,只要在肉上按下,肯定会有鲜血或者死血挤出来,尤其头颅和脖颈处。 而面前这羊头不但没有血流,连眼珠子爆出来的时候眼窝处的肉竟然都是半干的;但它又血红血红,看着渗人。 这四周寂静无声,空中又白雾缭绕,旁边巨石耸立,二狗呕吐完之后咽了咽口水"二,二长,咋整"?或许一时的寂静让人越加的沉闷,二狗说话特意加大了些音量。 我心中也有了一丝不安,这里诡异残忍,越早找到他们越快离开,才是越安全的。 刚起身走了没多远,"砰"身后一声巨响,我和二狗都吓了一跳,身后激起的尘土中间一个血淋淋圆滚滚的球一样的东西,很有弹性的跳了两下,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撕了皮,割了四肢和脖子,拔掉尾巴的羊肚子,因为在羊肚子下面还有撕过之后的白色羊毛。 血红的羊肚子,却无一滴血。 二狗捂着鼻子用砍柴刀捣了一下羊肚子,"噗嗤"肚子被捣破,里面恶臭的浓黄色液体流了出来,二狗往后退了两步,羊肚子慢慢瘪了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捣烂的地方尽然动了起来,起先很轻微,我还以为是刚刚震荡后羊肚子的肌肉反映,可这里的轻微动作慢慢的变成了蠕动,后来竟然直接起了一个凸起的蚕豆大小的点。 二狗满脸惊异的看着血红恶臭的羊肚子,手里攥紧了砍柴刀。 羊肚子浓黄恶臭的口子里居然爬出了一只黑亮的虫子,它抖动着触角,扭转着头看了看四周,突然硬壳分开"嗡"振翅直扑二狗面孔飞来,发出嗡嗡的声音。 二狗一直盯着血红的肚子,反应迅速,反手用砍柴刀刀面拍向了虫子,"啪",虫子被拍到了旁边巨石上又弹掉在了地上。二狗走过去一脚踩烂,黄色液体挤了一地,奇臭无比。 突然身旁又响起嗡嗡的声音,这才发现,身后红色羊肚子上已经密密麻麻爬了好多只黑亮的虫子,还有几只已经张牙舞爪的朝我们飞来。 这种虫子体型比一般的虫子大,飞起来都嗡嗡声响,直向我们扑来,就这一会儿,羊肚子上已经爬满了这样的虫子,一个个抬头闪动触角后向我们飞来。 我忽然想起以前白乌给我说过的一种叫尸虫的虫子,这种虫子一般是不咬活人,但经人驯养后直接会啃噬人的皮肤进入人体内吃人内脏繁衍后代。 就在我愣神之际,已经有十几个尸虫,张着那黑亮的口器朝我嗡嗡地飞来。 这东西一两个倒也没事,可现在那个血红色羊肚子里还在不断往外钻尸虫,看来数量好像很多。"跑",我拉了二狗一把,二狗如梦初醒,两人狂奔向石林深处。 待到觉得后面尸虫追不上来了,两人便坐在地上喘气。这次为了安全起见,两人没有在巨石下面休息,选择了相对空旷的两个巨石中间休息。 "二长,刚那是啥,咋连你都怕"?二狗一边喘气一边问我。 我给二长说了下尸虫的情况,二长听完彻底躺地上了,"二长,这鬼飘坡啊还真不是一般人来了的地方。"然后顿了顿他又说:"二长,你说有没有''尸蛇''"? "嗯?"我疑惑的看向二狗,看他痴痴的望着天空,我也抬头看去,只见白雾缭绕的空中一条极长,血红色的弯曲物体快速下坠,我迅速一个前滚翻向前跑去,二狗也连滚带爬的喊道:"刚刚还是不动的,咋你一看就下来了"。 "哗"一根血红的肠子上挂着四只血红的羊蹄子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我和二狗休息的两个巨石之间,像是连着两个巨石的弯曲红线一般。 可能是巨石太高,落差太大,有两个羊蹄子脱离了肠子的束缚落地后又弹了起来,经过地面的撞击反弹,打着旋转的蹄子洒出了许多黑色的虫子,有些虫子都不落地,弹出来后就朝着我和二狗飞了过来。 地上的肠子也像一根血色的细长蛇一样开始扭动了起来……在摔破的地方挤出尸虫,探探脑袋,朝我们飞来。 我和二狗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一前一后朝着石林迷雾深处跑去。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累了,反正我虽然汗如雨下但压根不敢停留,因为我们在跑的过程中又看到了血淋淋撕了皮的猪头,猪肚子,好像还有兔子,鸟,应该是鸟,不是鸟就是鸡,跑的仓促没敢细看,很多一些血红但又没鲜血的尸体全部掉了下来。 每次在我们经过它们的时候,掉下来的尸体就已经开始蠕动。 " 第七十五章虎子亡,薄人皮 就在我们逃窜的过程中,我记得有具已经破烂的尸体肚子,在我们经过的时候,上面已经爬满了尸虫,密密麻麻的在黄色的恶臭液体里窜来窜去,瘪了的凹陷肚子上有黄色的积液,有两只尸虫竟然在那液体里游泳,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戏水! 我们老远就闻到了令人发呕的恶臭,但在我们经过尸体的时候,那尸虫就像是见到了蜂蜜的蜜蜂一样,"嗡……"全部扑向了我们,我们只好再一次的狂奔。 直到我们看不到了尸虫也不敢停留,还在小跑前进,二狗跟着我跑,我跟着感觉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但让我们戛然而止的不是尸虫,而是躺在地上的虎子! 虎子已经死了,它大睁着眼睛,肚子鼓胀,像是吃多了什么撑死的一样。 胀大的肚子撑得虎子像个皮球一样,连侧躺在上面的两只爪子都直翘在空中,地面都碰不到……。 一条训练有素的狗,尤其是猎狗,食物都是经过主人分配才进食的,而且从来不会多食,因为这会影响它的行动和速度;再说这荒郊野岭的,虎子能吃什么会被撑死呢? 两个少年喘着气站在虎子的旁边,看着虎子的尸体,又加上经历了刚刚那么多的事情,二狗都已经开始哽咽了,我心中也很不好受。 虎子是一头很通人性的猎狗,尤其对老杨叔来说非常重要,没想到竟然死在了鬼飘坡。这也让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二狗想上前伸手去拉虎子,哽咽说道:"二长,要不咱俩先把虎子埋了吧"。 "等下",我制止了二狗,二狗双眼模糊疑惑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虎子的肚子,二狗擦了擦眼泪终于看清了虎子肚子里轻微的蠕动,不光肚子蠕动,连前腿的皮毛下面都疙里疙瘩的蠕动,由于有虎子的皮毛遮挡,再加上心中悲伤,二狗之前也是一时没有察觉。 虎子很有可能是被尸虫咬死的,也不知道当时虎子究竟忍了多少的剧痛才死去,地上有虎子刨过的痕迹,还有那血红的双爪。 而现在虎子的体内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尸虫在啃噬……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虎子鼻孔处竟然钻出了一只黑亮的尸虫,抬头看了看我两,像是示威一样展开翅膀晃动着触角朝我们"吱吱"了两声,然后低头肆意的在虎子鼻翼上啃咬,很快撕开了虎子的皮肉钻了进去。我们两的双眼已经彻底的模糊了。 二狗不管不顾的撕了一些干枯的野草,又撩起自己的的确良外套,撕下外套半个前襟,一把火从迎风头点燃,的确良料子迅速燃烧引燃了枯草,烧向了虎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虫吃着尸体长大的缘故,所以油脂多,也或许是鬼飘坡阴风大的缘故,二狗点燃的火竟然烧的很旺,一瞬间噼啪乱响,尸虫吱吱乱叫。 这些尸虫似乎很怕火,挤挤攘攘的从虎子七窍里爬了出来,好像遇到火也飞不动了,估计是翅膀遇到火就烧没了;它们低着头想跑,结果全跑到了二狗准备好的枯草里;我将那些枯草又赶紧引燃,二狗又抱了一堆枯草加了上去,火势顿时变旺,黑色的尸虫熙攘,挣扎,尖叫燃烧,到处响起"噗噗……"燃烧的声音。我和二狗严守火堆,将跑出来的尸虫一个个赶了进去! 火烧的旺,也烧的久,两人默默的站在边上目送着这位杨子村有名号的猎狗,我则早已开始念往生咒,希望能够送它最后一程。 烧着火的虎子还没彻底熄灭,我们就听到后面嗡嗡的声音。 转头一看,迷雾中一大群黑压压的尸虫铺天盖地的朝我们飞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烧这里的尸虫惊动到了它们,还是它们来报仇的,反正一大片嗡嗡的朝我们飞来。 虎子死在这里,老杨叔他们都没来得及安葬虎子,说明他们先前在这里的情况也是很紧急,不知道是不是也遇到了尸虫。 我和二狗能遇到虎子,说明方向上和老杨叔他们是一致的,现在后面尸虫追来,只能继续往前跑。 后面的尸虫也发狂一样的朝我们飞来……我们也拼命的再次向前狂奔……。 就在我们狂奔的时候,发前面的浓雾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先前的浓雾飘的很均匀;但眼前的浓雾却像一团一团棉花云似得,一团团簇拥在一起,像一个个放大的棉花骨朵,而每团之间的雾相对稀薄的多;而且这里的温度感觉比之前过来的地方更低;现在我们后面有尸虫紧追,我们也顾不了太多,便冲了进去。 刚开始两人还绕着雾团跑,但是这样就不是直线奔跑了,而那些尸虫却能轻松的穿过雾团紧追我两。我和二狗没有靠的太近跑,稍微横向拉开了些距离跑,没想到这些尸虫竟然也分了两路来追我们。 在一团团棉花云一样的雾团之间两个少年疯狂的奔跑,后面追逐着俩群黑色的尸虫;分开的尸虫好像速度更快了,嗡嗡缠绕,迅速追击;我绕着身旁的团团白雾前奔,尸虫却轻松穿过雾团直逼过来,于是我也心一狠,一头冲进了雾团。 当我冲进雾团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吓的我立即停住脚步,不敢向前一步,但由于剧烈的惯性,我"砰"扑倒在地上! 我没有喊叫,也没有眨眼,因为我的眼前悬浮摇晃着一张透明淡黄的油腻人皮! 它静静的漂浮在雾团中,空洞雾白的眼睛好像在审视着我的身体一样。 二狗在外面也许是听到了声音,跑了进来后也是一脸惊惧,而后面几个飞的快的尸虫已经冲了进来,二狗用手中的砍柴刀迅速拍打;我刚要站起来,忽然透明淡黄人皮向我飞来,那淡黄的脸皮居然前倾,马上就要贴在我的脸上,它居然想敷在我的脸上! 刚爬起的我又一个后仰,同时迅速拿起铁柄短匕竖直划向淡黄人皮,"哧~"透明淡黄人皮像个风筝一样被我从两眼之间向下直直划过……。 人皮瞬间变成了两半,晃悠了两下,像秋天干枯的落叶掉在了地上……。 " 第七十六章有影子,人被抓 尸虫大量聚集,二狗直接脱下外套开始扑打,我拉着二狗就往前奔去。两人跌跌撞撞跑出白雾团继续向前狂奔,但再也不敢进白雾团了;好像只要我们不进白雾团,这些薄黄的人皮便不会出来。 两人拐来拐去在白雾团之间绕着巨石向前跑去,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活动的身影,我和二狗一闪躲到了巨石后面。 这个时候原本跟在我们后面追我们的尸虫居然也全部停了下来嗡嗡的叫着不往前飞了。我看尸虫不往前飞了,就让二狗盯着它们。 观察四周发现这里一团团的白雾也变的稀少,充斥在附近的大多是淡淡的白雾;那两个活动的影子附近好像已经彻底没有了一团团的白雾,想来那种透明淡黄的人皮也没了,只有稀薄的白雾充斥在四周。 但这两个活动的身影看着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好像他们没有人的活力,走动也不太协调,感觉很机械。 两个身影就在两个巨石中间走来走去,尤其另一个,好像还偏着头,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可是他好像一直偏着头;距离有点远,再加上有雾气,我也看不太清楚,不过这让我的心中更加吃惊。 "二长,尸虫退了"二狗悄悄的告诉我。 我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尸虫,连个尸虫的影子都没有了,这些尸虫竟然退的干干净净,后面除了一团团的浓雾和耸立的高石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尸虫的追赶,那我们就相对没有那么被动了,我带着二狗远远的绕开了两个影子,从远处迂回到两个两个影子的前面,相当于以两个身影为圆心走了个半圆形的路径,正好绕过了两个影子。 因为这两个看不清的身影很像是守卫,说明这里应该是到了我们要找的地方,而我们来的路上,除了尸虫和淡黄人皮没有其他异常,说明我们找的地方就在这两个身影的后面。 当我们绕开两个影子之后,便在白雾中隐约看到一间低矮的房屋! 我和二狗向房屋走去,没想到越往前走雾气越淡,视线越清晰,四周巨石也变的稀少了。 前行未几,房屋渐渐清晰,但那墙根却好像很是臃肿,褐黄色的墙体非常粗糙,好像糊了很厚的褐黄色泥巴,但墙面上的泥巴并没有抹平,高高低低,凹凹凸凸,有些地方好像还有突出来的白色枯树枝,看着极不舒服;甚至还有些诡异;砌墙的泥里好像不用参入树枝吧……我心里的疑惑更甚。 屋顶的中间微微隆起,但房屋整体低矮,因为墙面凹凸不平所以看上去轮廓模糊;所幸这里已经没有巨石和雾气,周围也出奇的安静,静的连丝阴风都没有了,我心中有了点紧张,二狗的脸上也布满了疑惑,两人慢慢的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忽然从褐黄色房屋里走出了一个人,我和二狗迅速趴在了地上低洼处,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短褂的男子,出了房屋后瞧了瞧四周,然后对着门口双手抱了下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师姑,一切正常"。 我们所在的方向正好是房屋坐向的左侧,虽然房屋臃肿轮廓不清,但我们处在房屋正左侧方向十来丈左右的位置。 "回吧"这时从屋里传来一个轻盈婉转的声音,男子返身进屋拉扯出来一个上身捆绑的熟悉身影,他是村书记杨志中!后面又是村书记带来的另一个人,老杨叔也慢慢腾腾的走出来。 结果刚刚走出来后面就被一个洁白纤细的手推了一把,看似轻轻推了一下,结果老杨叔一个趔蹶,差点被推倒。 接着便是一截红衣,出来了一个侧脸白皙,红衣罩体的长发女子,纤腰微步向房屋右侧方向走去。 老杨叔他们都被反手绑了起来,很显然已经被这两个人控制了。 旁边的二狗喘着粗气提起砍柴刀想冲过去,我急忙按住他;他反而更不罢休,挣扎的更加激烈,脸都憋红了,我都快按不住了,"干嘛啊?"我低吼一声。 "你知道老杨叔的身手不?他们三个人都栽了,现在咱俩冲出去找死啊?"我对二狗低声叱道。 二狗呼哧喘着粗气,一拳砸在地上,红着眼问道"那咋办"? "跟上"我略一思索对二狗说道,然后又转头对他补充说道"不要被发现"。 我们两人借着房屋的遮挡快速跟在了红衣女一行人后面…… 借着房屋的遮挡,我一边注意前方,一边向那间房屋靠拢,突然,我听到了"咯咯,咯咯……"的声音从房屋对面的石林中传来。 心中一紧,暗想"果不其然,"拉着二狗就往屋墙跑去,那"咯咯"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终于在屋前淡淡的白雾中隐约看到了两个身影。 我和李二狗为了避免别发现,只能慢慢地朝矮房子靠近,不敢走太快,我一边走也一边在盯着远处的两个影子观察,以免真被发现。 突然,后面一拉,我脚步一顿,转头一看,李二狗张着嘴一脸惊恐的指着前方;我顺着他的手看去,瞬间头皮炸裂,目瞪口呆! 矮屋墙根下一堆沾着干r、ou的头骨! 在这个矮房子的墙根下,散乱的堆着沾着干''r''ou''的很多头骨,那些干r''ou''明显不是头颅上原本的皮r、ou,而像是直接在鲜肉的时候切成一大片一大片然后铺在这些头骨上一样,一层一层……似乎在掩盖什么,又像是故意显露出来一样。 怪不得从远处看房子外形臃肿,原来是在墙根下面有这么多的头骨,头骨上又被盖着一层层的干肉。 可能是由于时间太久的缘故,有些干肉已经彻底风化,也没粘在头颅上,就这么散乱在四周,看上去很干很薄,估计一踩就碎……。 面前的墙上也贴了这样的干尸r''ou'',从有些脱落的地方还可以看到里面镶嵌的人骨头!老远看去很像是白色的枯树枝,其实是全是人的骨肉。 二狗大着胆子用砍柴刀轻轻的砍了几下,每次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有击打到硬物的声音,有刺到软物的声音,随后用砍柴刀拨开一看……我头皮再一次炸裂。 那竟然是一堵尸墙! " 第七十七章尸墙,枯尸 面前一堵尸墙,两人都有些不敢看了,互相惊骇地看着对方,二狗脸上的肉都已经抖起来了。 那根本不是一堵普通的墙,那是用人尸体砌的墙! 墙里面有骨头,有干r''ou'',还有很少的五颜六色的干脑浆,像喷过的五彩油漆一样……所以用砍柴刀砍到骨头就发出击打硬物的声音;而砍到软肉,砍柴刀就直接戳进去了,发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二狗实在忍不住了,在旁边呕了一声……。 "咯咯,咯咯……" 听到声音,我猛然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前面淡白色的雾气中两具干枯黄色的枯尸望向了这边!就是先前看到的那两个身影,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确定是两具枯尸。 或许他们真的和村里死去的牲畜有关系,不过它们和我以前在四象墓中发现的僵尸很不一样,似乎有些僵硬,看来这鬼飘坡确实不一般。 二狗刚要呕吐,我却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拉着他靠在那堆干尸骨头中,示意让他看枯尸方向。 二狗看清了枯尸,但让二狗更加受不了的似乎是现在靠着的尸墙。 这接连的惊慌和刺激让他更加的不知所措,一个本能反应就把原本发呕反到嘴里的污秽物又咽了下去……这让他更加的恶心;憋着红脸,他紧紧的闭着嘴又咽了一口,眼睛都憋红了……。 二狗也明白这两个枯黄的僵尸应该就是之前我们在躲避尸虫时碰到那两个"人影",当时我觉得就有些不对,现在看来,原来是两个枯尸。 不远处的两个枯尸似乎发现了什么,已经停下来向这边张望。 尤其那个偏着头的枯尸,甚至抬起了鼻子嗅了起来。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紧紧的贴着干尸墙不敢动。 由于墙根下面有很多的骨头和骷髅头骨堆砌着,所以两人靠墙上就必须要斜躺上去,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刚刚"咯咯"的声音就是从那两具枯尸中发出,他门跟我在四象墓中看到的僵尸不太一样。 元青色长衫老道曾说道枯尸是僵尸的一种,是在人死去前完全失血后又经过各种苛刻的条件蹊跷下生成,由于死前几乎是完全失血,所以生成僵尸后威力也不如僵尸,为了和正常僵尸区别一般都叫做枯尸。 但枯尸和僵尸两者有很多的相同之处,比如声音差不多,食人吸血特征一样,到一定级别能识气味也差不多等等,当时元青色长衫老道主要给我讲解僵尸,这枯尸也是一带而过,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和二狗紧紧的贴着墙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但这样斜靠在墙壁上体力消耗大,慢慢的屁股就会下滑。 我自己还好,旁边的二狗屁股微微发抖好像坚持不了多久,偏偏这两个枯尸又"咯咯"地叫着就是不走。尤其那个偏着头的枯尸,好像在抬着头嗅空气中的气味! 我马上憋了一口气,又赶紧示意二狗也闭气;二狗明白了我的意思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二狗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脸憋的通红,屁股也颤抖着一点点的下沉,身体也在下滑,他身后所靠的原本贴在尸墙表面的干尸r''ou''也被慢慢拉扯绷直……。 我担心他后面绷直的干尸r''ou''掉下来,于是给他眼神示意他看后面头顶。 二狗捏着鼻子慢慢转头上扬,"呱啦"一大块干尸肉正好不偏不斜掉下来盖在了二狗的脸上,二狗一紧张"噗嗤"一滑,屁股就坐在了墙根边腰身齐的骷髅堆上。 还好只是一块干尸r''ou'',二狗好像并没有慌乱,他头上顶着那块干尸r、ou,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身上来看,应该还算稳定。 那个偏着头的枯尸竟然向我们这里走了两步,生硬的转了转头嗅着空气。我和二狗更不敢乱动了,就这样静静的僵持着……。 就在我快憋气憋不住的时候,忽然从枯尸那个方向起了一股风吹向我们,我趁机换了口气,二狗也在急忙喘气,风还没停,我一边喘气,一边希望风吹的久一点,然而此时一个圆圆的骷髅头居然从房顶滚了下来,闷闷的"呱啦"一声,砸在了二狗头上,落在了二狗两脚之间,二狗头上的干尸r、ou被一砸也滑了滑,翻个个,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另一个枯尸迈腿朝原来的方向走去,估计是发现滚下来的只是个骷髅头而已,而那个偏着头的枯尸还没有动,一直在看着我们这边。 二狗因为头上的干尸r、ou掉了,有点欣喜,可当他看到两脚之间滚落下来的骷髅头眼眶里扭动的两个长蛆的时候,他的胃终于忍不住抖了两下,嘴里吐出了消化一半的干粮……他不是喷出来的呕吐,是像小孩吐奶一样溢出来的…… 好在他吐的一瞬前,偏着头的枯尸也终于朝原来的方向走了。 枯尸走了一会儿,确定应该不会返回时,我才心里松了一口气,二狗更是迫不及待的压着声音干呕,没呕出什么,倒是用力过猛,放了几个响屁……放也就放了,他还朝我尴尬的咧了咧嘴……。 我看着他嘴边没擦干净的干粮渣滓,还有头发上的一丝干人肉,又想起他那屁的动静,估计他裤子可能都湿了……要不然他干嘛朝我咧嘴。这个时候,忽然,我也想吐了…… 两人都撅着屁股压着声音呕了会,忽然,我好像听到房顶有异响。 我和二狗眼神一对视,立马让李二狗蹲了个马步,我一纵就冲上了他的肩膀,爬上了屋顶。 人是冲上来了,可这墙上都是干人肉,我实在不想用手扶上面,不想自己的手碰到干人肉……可这三两犹豫,眼看马上我就要掉下去了。 没办法,心一狠,一咬牙两手各两个指头就按在了墙头上,左手运气好,薄薄的干肉下正好是一个死人的脊椎,硬硬的,和有节的树枝区别不大;这右手两指头……却直接戳到了半干的软肉里,表面有点脆,里面潮闷,软乎乎还黏黏的……。 我手指一触即分,可两个指头上还是粘上了湿湿的人肉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