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强迫取分》 楔子 一个晴朗无云的周六午后,台北天母一处私人棒球场上,一群身穿黑底白色条纹球衣的球员正在做例行练习,有的奋力挥棒、有的做跑垒练习、有的忙著接球传球,个个看来都充满活力。

今天,虽然不是比赛的日子,不过观众席上仍坐了不少年轻的女粉丝,她们不是拿著加油棒对著场内大声叫喊,就是眨眨眼儿频送秋波,或搔首弄姿展现风情,而八、九名工作人员则挡在入口处,忙著阻止一些想跑进场内要签名、抢拍照的疯狂粉丝。

这几名工作人员对这些望著场内兴奋得又叫又跳,但看向他们却尖声谩骂的女粉丝虽然感到烦躁,可平心而论,她们这样的反应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这支“飙风棒球队”的成员全是由剑桥、哈佛、南加大、巴黎、耶鲁等几所大学的毕业校友所组成的业余棒球队,除了脑袋一流外,球技也是一级棒,不少外国职棒的球探都曾来此挖宝,只是纷纷吃了闭门羹,因为这些成员大有来头,全是天之骄子,他们虽然喜好棒球,但深知自己必须扛的重责大任,职业球员绝不适合他们。

所以,可以简单的打球、快乐的打球,甚至年年受邀到日本跟几支业余球队打友谊赛,这样这些天之轿子就很满足了。

而在这些人中,又以杜睿东、麦亚恩、官皓钧、柯宸宇、范英奇、古南勋这六名英挺多金的超级帅哥,最受众粉丝们的青睐,就连在日本也拥有不少粉丝,这六人全是那种会让男人嫉妒‘人流口水的极品男,只要他们一出现在球场,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可说是响彻云霄。

他们平日也许是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也许是热爱自由而飞翔万里的空中少爷,也许是咖啡连锁店的负责人,也许是赫赫有名的名表设计师,也许是悬壶济世的医生,也许是知名五星级度假村的总裁。

而一到假日,他们全变身为棒球队员群聚在一起,好延续就学时最热爱的运动,所以女人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而棒球在他们心中的比重自然也远远超过女人。

这一点,球场上的女粉丝们都很明白,她们还为这六人成立“亲卫队”,架设网站≌集他们的资料,对六人的爱相随也已有好长的时日,深知这些事业有成的俊男全都是大男人主义的拥护者。

但她们就爱大男人,也愿意当小女人,就算在六人心中的位置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仍是痴心相随。

所以,这会儿她们每人的手上都拿了一个自制的加油牌子,不少人的上面写著“嗨─six,我爱你们!”、“最爱hi─6!”这算是“一网打尽”型的,目标就是队上最英俊的六名大少。

当然,也有不少各拥其主的,她们不仅用力挥舞手上的牌子,还声嘶力竭的大喊“杜睿东,世界第一投!”

“麦亚恩,超强神捕!”

“官皓钧,金手套!”

“柯宸宇,打点王!”

“范英奇,全垒打王!”

“古南勋,黄金战士!”

场边热闹非凡,但被点名的“hi─six”依然在场上与风竞速·腰挥棒,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发光的汗水中,男人间的友谊坚若磐石,至于女人嘛,套一句他们常说的话…

“女人,你的名字叫‘渺小’。” 第一章 六月,结婚的好季节。

蔚蓝的天、飘逸的云、咿呀细语的和风、摇曳浅笑的花儿,盛夏的景致与气候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而就在一片盎然的绿意上,一对含情脉脉的男女正接受众家亲友的祝福,也许下互爱、互信、互相扶持一生的承诺。

二十岁的余婉儿一身粉红色薄纱洋装站在父亲身边,漾著泪光的星眸感动的凝睇著才刚刚出炉的新妈妈周怡洁,她的眸中也有喜悦的泪水。

她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真诚的道:“妈咪,恭喜。”

周怡洁泪水直落“谢谢你,婉儿。”

她再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爹地。”她真的替父亲感到高兴,新妈妈是个美丽又聪敏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深爱著父亲。

“谢谢。”余国亮一向严谨沉稳,而在这个美丽的日子,他俊逸的脸庞多了一抹喜悦,在抱抱女儿后,他凝睇著新婚妻子,不舍的为她拭去粉颊上的热泪,只是,目光又落在一旁的女儿时,他的一双黑眸却难掩忧心“婉儿,真的不跟我们出国吗?这次爹地的世界巡回演讲绕一圈回来,至少也是半年后的事了。”

“是啊,”周怡洁上前握住这个美丽又温柔的继女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了,我真的不希望因我的加入而让你…”

“妈咪,”余婉儿温柔一笑“老实说,因为爹地的工作,我这十一、二年来,老是跟著他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在一个地方从没待过半年以上,我真的很期待即将到来的安定生活,所以,请让我偷懒一次吧,照顾爹地的重责大任就麻烦妈咪了。”

周怡洁微笑的看著她,她很清楚这个小女呵不想当电灯泡,也因此,她对她更是多了一抹心疼,她八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十多年来都是一个没妈的孩子,难能可贵的,她却如此温柔早熟、善解人意。

但余国亮有意见“爹地都四十几岁的人,哪需要人照顾,婉儿…”

“爹地,”她笑笑的打断父亲的话“你放心吧,古叔叔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你们就好好的去工作,度蜜月吧。”

“古叔叔!”余国亮跟周怡洁一脸错愕。

“不对吗?古南勋是妈咪的干弟弟,接下来的日子,我将寄住在他家,不是应该叫他古叔叔!”

周怡洁噗哧一笑“我想他不会喜欢你叫他叔叔的,他才三十岁呢。”

“没错,”余国亮也露出笑意“一旦你跟他碰面后,我想,你也不好意思叫他叔叔!”说到这儿,他往四周的宾客探了探,随即不解的看著新婚妻子“南勋跟他那群好友怎么都没来?”

周怡洁美丽的脸庞飞上一抹嫣红“是我请他们晚一会儿再来的,你也知道‘嗨─six’全是发电机,但今天是属于我们的日子,再加上你喜欢安静,所以…”

“哇!”

“呀!快看、快看,那些是男模特儿吗?”

“不是,他们是嗨六,飙风棒球队的队员。”

“天啊,好帅喔。”

宾客间突然起了一阵騒动,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目光全落在正前方。

余婉儿好奇的跟著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引起这阵騒动的主因。

六名男子刚步入结婚会场,他们的身高至少都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个个西装笔挺、英俊迷人。

余婉儿眨了眨眼,瞪著这六名超级大帅哥,虽然她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对帅哥一向具有免疫力,但也不得不承认,当这六人一字排开的迎风走来时,这世界顿时有种变得更美丽、更灿烂的感觉。

深沉霸气的杜睿东、俊魅狂放的麦亚恩、粗犷俊俏的官皓钧、卓尔不凡的柯宸宇、俊雅风流的范英奇、冷凝孤傲的古南勋等六人,一派泰然的来到新人面前向他们道贺,身旁围了一大群对他们目眩神迷的女宾客们,不过,六人在道贺完后,目光并没有落在殷殷期盼的她们身上,而是移到余婉儿身上,其中五人再纷纷向古南勋投以一个“佩服”的眼神。

女人虽渺小,但红颜祸水古今皆然,有严重洁癖的古南勋,严谨自律的生活即将硬塞进一名二十岁的小女孩,怎么不让人钦佩?

迸南勋不会不懂这些死党们眸中的戏谑,但周怡洁是极少数能让他摆在心坎里的女人之一,小时候,他的孤傲个性及洁癖,为他惹来不少麻烦,当初高他一个头的周怡洁都会跳出来罩他,多年来,她也一直以大姊姊自居,虽然她才大他两岁。

而这是她头一次开口请他帮忙照顾她的继女,他若拒绝就太不通人情了。

“南勋,日后婉儿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周怡洁微笑的略将余婉儿拉向前一步。

“我会的。”他深邃的黑眸落在这名精离细琢的女娃儿身上。

“婉儿很懂事、很温柔,我想她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困扰。”余国亮瞥向女儿,给了她一个另有含意的深远眸光“你说是不是,婉儿?”暗指她那份工作虽然充满艺术美、酬劳又高,然而他真的不赞同才二十岁的女儿继续做下去。

“是,爹地。”余婉儿当然明白爹地的意思,这阵子,他已经叨叨絮絮无数次要她辞掉那份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工作。

但她就是喜欢嘛,反正天高皇帝远,爹地这半年是确定管不到她了,至于新的管理者嘛…

她凝睇著那名浑身散发尊贵气质、如同英国绅士般的俊美男子,再送上一个百分之两百温柔而含蓄的浅笑“古叔…古先生,我一定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的,请你放心,也请你多多指教。”

迸南勋灼灼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狐疑的眸光,心中亦响起一道警钟,过去几年,他身边纠缠的女人太多了,而直觉正告诉他,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她所表现在外的温柔绝对要再打折,那才可能是她的真性情。

他抿紧了性感的唇瓣,低沉的道:“既然我们相处的时间最少也要半年,就不必古先生的称呼,叫我南勋就可以了。”

“是的,南勋先生。”

她那双星眸熠熠发亮,整个人看来优雅有礼,虽然仍多加了“先生”二字,不过她看来仍不觉有何困扰,倒是古南勋又蹙紧了眉头。

杜睿东、麦亚恩等“嗨─six”成员迅速的交换一个饶富兴味的眸光后,目光又回到余婉儿那张只有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

她不简单!这是他们目光所传递的重要讯息,能见到他们六名帅哥同时现身,但只有几秒钟的闪神,随即冷静自持,而那双星眸中的温柔却不曾消退,也不曾飞上一丝倾慕,这算异类了。

他们有预感,古南勋这个在英国待了十多年的优雅绅士,再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几个小时后,一架飞机冲上青天、飞在云海之上。

头等舱内,余国亮跟周怡洁深情相偎的靠坐在舒适的位子上,周怡洁握著丈夫的手,明白丈夫对于将女儿扔下仍有歉疚,她温柔的看著他“不用担心,我认识南勋二十多年,他的个性是冷了点,但除了洁癖外,还算好相处,对他的人格,我更有信心。”

“我不担心他的人格,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个会乱来的人。”

他比较担心自己的女儿,对外,她温柔早熟,但只有他这个爹地清楚,那个小妮子有多么古灵精怪,而古灵精怪也就算了,惨的是她生活自律的能力逼近零,也就是…她所经之处总像台风扫过,一片狼藉,东西是拿到哪就丢到哪,讲了n遍要她物归原位,可要她做到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这样大剌剌的性子跟一个有洁癖的男人要住上半年,真不知道谁会先被谁给逼疯了?

答案,暂时是由古南勋夺标。

此时,他脸部肌肉危险的扭曲著,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烁著危险寒芒,隐忍的怒火在他胸臆间几乎要迸射出来了。

原本干净得不见一丝油垢的厨房,在一夜过后,烤焦的面包随意的扔在洗碗槽里,仍有菜渍的抹布湿答答的披挂在架子、瓦斯炉上,一锅滚开的粥,汤汤水水的流了一地,一旁还有一个留有残油、残渍的半黑炒锅,一罐盐巴更是散落在油油的磁砖上…

“咦?南勋先生,你晨跑回来了,太好了,我早餐也弄好了,中西式皆有,只差一碟酱油。”

余婉儿笑咪咪的看著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古南勋,边说边挤过他身边,沾了草莓果酱的手就这样划过他洁净发亮的运动服,留下一道粉色渍。

迸南勋压抑下一肚子的怒火,薄唇抿得更紧了,他上前一步,打开水龙头搓洗衣服上的那道果酱,但还没洗干净,她突然将锅底仍有残油、残渍的炒锅一把递过来,水龙头下的水柱落在炒锅上,油水立即住上喷溅,这下子不仅仅是他的衣服,就连他的双手也被弄得油腻腻的。

他倒抽了口气,脸色丕变“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快点擦一擦。”

慌慌张张的余婉儿什么不拿,一把就抓了那条沾了菜渍的抹布往他的手跟衣服擦,这让他更是冷气猛抽,一把推开了她,急忙用洗碗精拚命清洗自己的双手“我回房换衣服,至于你,什么都别碰了。”

他绷著一张俊颜转身就走,冷不防地,一只黏答答有油渍的手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陡起,脸色苍白的瞪向她“你的手…”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干净,吓得连忙抽回来“对不起,我只是想,你既然要换衣服了…”她突然将醋、酱油膏、香油…等一堆料理的瓶子全塞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请你帮我拿一下,你家的酱油好像放得很后面。”

迸南勋抬头看厨柜,正伸手要帮她拿里面的酱油时,她却松开她手上的瓶瓶罐罐,也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要拿,没有默契的结果就是瓶瓶罐罐全砸向他的脚“呃…”他闷哼一声,恨恨的瞪著吓呆了的她,咬牙低吼“你在搞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接过手了。”

她一张小脸儿涨得红通通的,急急忙忙蹲下身子捡起这些还挺耐摔的小瓶子后又急急站起身,但因为起身的力道太大了,她一个没有站稳倒向他,手上小瓶子的盖子刚刚又摔掉了,顿时一些黄汁、绿汁、红汁就这么全往他身上倒,他气得脸色煞白,毫不客气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面容紧绷的瞪著自己的衣服成了画布!

“对不起、对不起…你、你赶紧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来整理这里就好了。”她一脸惊恐,漂亮的明眸都泛起泪光了。

“你不用整理,你给我远离这里就行!”

迸南勋咬牙切齿的瞠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她也赶紧跟著他走,谁知道她跟太紧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他的室内鞋,偏偏她这一脚又踩得其稳无比,虱中向前走的他就这么跌了个狗吃屎…

又一片地板沦陷了!他死瞪著一片光洁明亮的地板沾染上他身上的黄、绿、红汁,心,抽痛著。

“天啊,我…我怎么会?可是是你要我远离这里的,呜呜…”余婉儿忍不住哭了出来。

真是够了!他黑眸半眯的瞪著自己,他身上沾了一大堆的醋科沾酱外,竟然还有一小片菜叶,再加上他手臂上、衣服上的油渍,他都能做一道菜了!

而这样黏黏滑滑的到二楼主卧,不是又弄得一地都是?

他咬著牙站起身,对那张充满愧疚而低泣的小脸视而不见,迳自从矮柜里拿了一条水管套上水龙头后,拉著管线走到厨房外的草地,再回头看向她,她明白的点点头,很快的将水龙头转到最大…

“雪特!”超强水柱直接喷向他的脸,他怒吼一声,恨恨的瞪著手足无措、眼泪掉得更凶的余婉儿。

她泪如雨下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需要较强的水才好洗。”

他咬咬牙,咽下一肚子的怒火“到浴室去拿沐浴乳…不,算了,给我洗碗精就行了。”不想让浑身也油腻腻的她继续在他家横行,他将就的拿洗碗精来清洗自己。

“好的,”她连忙拭去泪水,拿下洗碗精,再顺手抓起水槽里的“刷子”跑向他“我来帮你…”

迸南勋还来不及说“不”,她已将洗碗精倒在他胸口,还将两片烤焦又被油水泡软的面包住他的胸前“刷”,结果当然是一坨又一坨的黑色糊泥贴黏在他的衣服上,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敢用性命打赌,她绝对是故意的!能够引起这一连串的灾难要说巧合是绝对说服不了人的。

一张无懈可击的俊颜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握紧的拳头青筋浮动,三十年来,他头一次有打女人的冲动!

余婉儿的唇瓣浮起一抹几难察觉的笑意,她明白自己该“收工”了,不然再玩下去,那就是处在危险边缘,很容易出事的。

她眨了眨泪眼,突然虚弱的抚著胸口“天啊,我的眼睛瞎了吗?我怎么会把这软趴趴的面包当成刷子!我真的…我真是笨死了。”

她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笨手笨脚的,呜呜呜…”

迸南勋为之气结的瞠视著她,黑眸里翻腾著危险的暗潮“余婉儿,我容忍你的胡闹,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白痴耍”

她的哭声马上停止“什么?”

“你哭得太假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更希望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怔愕的瞪著脸色铁青的他,怎么…她装哭的伪装度可是高达百分之两百,从没人怀疑过,而她只要哭,不知有多少人掏心掏肺的只为求她一笑,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她装哭?只是蒙到的吧!

“还有,昨晚回到这里时,我们都累了,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一件事。”

她眨著无辜的泪眼凝望著他,看来可怜兮兮的。

“住在我的地方,有三个原则,第一个是干净、第二个是干净、第三个还是干净。”

丢下这些话后,他冷峻的弯下身拿起地上仍流著水的水管,将自己冲洗干净后,这才踏进屋内去换衣服。

吧净!余婉儿那双星眸浮上一抹玩味,糟糕,这两个字一直很不得她的缘呢,只是…他还算挺有风度,容忍度也够。

这次厨房风波她当然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测一下他的底限,不然,她还有一个好朋友要住进来呢,那家伙的破坏力可是很难控制的。

但看来,古南勋的自制力、eq指数都高,她可以放心的请她的友人把它送过来了。

“呼噜噜…呼噜噜…”

餐桌上,余婉儿正喝著自己熬煮了一个小时的粥,还不时的发出呼噜噜的怪声音,摆了几样酱菜的桌前,虽然没有汤汤水水的,但仍掉了一两颗饭粒、一粒花生米。

反观另一边的古南勋,他已换穿一件烫得笔直的白衬衫、灰色西装裤,享用他自煮的黑咖啡、土司面包,面前的餐桌上干净得连点面包屑也没有,吃东西时更是优雅尊贵,没有一丁点声响。

对她的噪音,他表面虽然维持一贯的冷峻优雅,不过那并不表示他完全不受影响。

事实上,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桌上那两颗饭粒跟花生米,刺眼极了,他有股冲动想拿卫生纸去抹掉,再用酒精去擦拭…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压下那股强烈的渴望,盯著直接用手背擦拭嘴角的余婉儿时,眸中难掩一抹嫌恶“我想,有些规则还是要先说在前面。”

“又是规则…呃,是。”她差点忘了是谁在跟她说话了。

“不必在我面前装可人儿,女人我看太多了。”

余婉儿拧眉,觉得他那句“女人我看太多了”的话有严重羞辱女性同胞的轻蔑味道,她一双温柔的眸子立即浮现一抹不满。

“很好,这才应该是你的表情。”古南勋双手交握在桌前,神情冷漠“日后,你不必替我打理三餐,各人的生活自理,但是,不管你使用了什么东西,物归原位、恢复原状绝对是基本要求,这个要求做到了,你我互不干扰。”

她点点头,狡猾一笑“我尽量,因为我知道你有严重的洁癖,要符合你的标准是真的很不容易。”

“对一般人还算容易,但对你,我想的确是困难了些。”

她漂亮的眉宇一拧,什么嘛,她谦逊点说,他居然顺水推舟,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凝望著那双冒火的翦水眸子,平静的脸上仍不见任何波动“另外,我干姊告诉我,你从没上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一直是自学,跟随你那名知名的地质学家父亲世界各处的跑…”

“请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为我安排学校”她不悦的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不否认“我是有这样的打算,虽然这两个月正好是暑假,但我认为你可以先去上一些补习班,好衔接开学后的学业。”

“我不要,”余婉儿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更何况我爹地…”

迸南勋冷眼一睨“你父亲在搭机前打了一通电话给我,我们谈了不少事,他说了,他把你托付给我,所以我有绝对的权利安排你这半年的生活,而且,你不得有任何异议。”

“你…”可恶!爹地怎么可以这样!

“还有…”

“还有!”她气得站起身来拍桌,她已经想打人了好不好?

“你是个女孩子,应该更爱干净才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学会打点自己,另外,刚刚拍桌的动作太粗鲁,不是一个女孩子应有的行…”

“够了!迸南勋,别以为你大我十岁,你干媲我的新妈,你就倚老卖老,我老实告诉你吧!”余婉儿冷眼看了看这一尘不染的漂亮房子,双手环胸的抬高下颚“这个房子在我进驻后,绝对不可能保持现在的样子,所以,你要是不高兴,我不介意现在就拿我的行李搬出去。”

“你已经是我的责任,搬家这个念头,最好立即从你脑袋里消失,还有,‘绝对不可能保持现在的样子’的话也要给我收回去,因为你办不到,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你办到。”

他冷硬的眼神温柔了起来,却隐含警告的睨睇著她,也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眼神反而比他严峻的眸光还更具威胁感,莫名其妙的,她的心脏猛然一震,还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颤。

不会吧?这个男人,她会搞不定吗?

不可能,她一向要男人躺下来就躺下来,要他坐起来就坐起来,要他脸向东,他绝不敢朝西,男人不全是这么一回事吗,不怕、不怕!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迎接挑战的星眸瞪向那双令人眩惑的黑眸。

四道眸光胶著,一股异样的气氛在空气中流窜,隐隐迸出嘶嘶作响的火花。 第二章 隐然的火花随著夏日的太阳愈来愈炽热、气温愈来愈高后,两人的这一把火也渐渐的延烧上了枱面。

对余婉儿来说,优雅尊贵、洁癖严重的古南勋绝对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生物,他对生活环境的要求简直到了吹毛求疵、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即使地上只掉一粒白芝麻,居然也难逃他那双法眼,他用酒精擦了又擦,擦了又擦!

一粒白芝麻就如此了,更甭提三不五时,她老把他的厨房弄得像打过越战似的,而这三十岁的老家伙当然不会疼惜她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翁,冷眼死盯著她,硬让她将厨房前后刷洗了三遍,结果还不合他意,最后,还是他拿了酒精又四处擦洗一遍,这才过关。

当然,她是有点跟自己过不去,就故意唱反调,硬要把厨房弄得像在上演世纪灾难片,然后,她再洗三遍,他洗一遍喽。

而灾难范围当然不只在厨房,这一栋以大理石精雕的两层楼别墅,共有四间房、一间和室,除了他的卧室跟工作室外,全都惨遭她的毒手凌虐,随处可见她的衣服、物品。

因为找不到东西,她从头到尾狂搜一遍,古南勋则紧绷著一张俊颜,咬牙切齿的逼她从头到尾又收拾一遍,她当然可以不收,但他那双嫌恶的冷峻黑眸就会像背后灵似的开始尾随著她,一直到她受不了了,只好动手整理,那种追魂似的眼神才会消失。

这一点,她是有待改进,不过要改的不是随处乱扔的“好”习惯,而是要对他那种眸光视而不见,让看不过去的人自己去收拾!

至于他的卧室跟工作室,她当然也希望进去观光,好顺手捣乱一下回报他为她找了两间补习班的辛劳,可惜的是,这两间房他进出都有锁门,她又找不到备份钥匙,害她无法越雷池一步,徒留遗憾!

而他绝对很有钱,这栋独栋的千万别墅,有四个观景阳台,一楼的落地窗就可见到上千坪的绿地,一个小型的人工湖,而淡水落日更是天天可欣赏。

但长期处在这样壮观的自然美景中,他却没有开阔的胸襟,反而很龟毛,即使请了清洁公司固定来整理这么大的家园,她还是常常看到他拿著小瓶酒精东擦西抹的。

他的作息更是正常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五点半起床,五点四十五分出外慢跑,七点进门,冲过澡、换过衣服,自己准备早餐,约八点进入工作室,十一点半后再出现在客厅,用完餐是十二点,又窝进工作室,下午六点才会再现身,分秒不差。

她会这么清楚,实在是自己太无聊了,一方面补习班课程会在下星期一才开始,另一方面,她的“好朋友”因身体微恙,为了不让古南勋发觉到有病菌四处飞,所以,她坚持它要头好壮壮时才能回到她身边。

至于工作,暂时还没有安排,所以,除了观察她身边惟一的生物…古南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然而对古南勋而言,余婉儿才真的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生物,他甚至怀疑她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生活自律能力零分,生活态度更是得过且过,能坐,她绝对不站,能躺,她绝对不坐,东西拿到哪丢到哪就算了,竟然还忘到哪,为了找回一样东西,她可以把家里弄得像遭小偷似的,他都怀疑,若是哪一天真的被闯空门,他也浑然未觉。

再说到生活习惯,她是女的吧?

他常怀疑这一点,他以为不爱干净是男人的专利,没想到她才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名副其实,吃东西掉东西,正常;吃一半忘了扔,任其招蚂蚁、长果蝇,正常;洗好的衣服塞在沙发上,要穿时,再一件件的抓出来找,正常;找到了她要的再整坨塞回去,正常。

他强烈质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叫“衣橱”的东西?而且就在她的房间内,占了半面墙!

只是,一旦要出门时,她绝对是光鲜亮丽、温柔甜美,从头到脚,绝对看不到一丝一毫让他受不了的邋遢个性。

他不懂,她的伪装能力怎能那么强?

“不懂?你不知道女人是动物界里最懂伪装的生物吗?”

天母私人球场上,一垒手官皓钧在听到好友的抱怨时,那带了抹野性的黑眸飞上一抹促狭的眸光,但在扭腰挥棒时,可是很有力量的。

迸南勋摇摇头,紧握住球棒,担任游击手的他,稍微离好友几步距离,以防他用力踏出的左脚溅起的尘土飞到自己洁白的球衣上后,他才跟著练习挥棒,用力扭腰,上身同时转动。

由于他的动作相当流畅、自然,挤满粉丝的观众席上立即传来阵阵的尖叫声。

他抿紧了唇瓣,没理会那些热情的粉丝,冷漠的黑眸瞥向嘴角带笑的好友,闷闷的道:“不瞒你说,我已经后悔答应我干姊所托,这就跟当年谢总教头要我放弃投手转为游击手的决定一样,我都后悔极了。”

闻言,官皓钧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总教头的安排当然别有深意,因为这家伙的洁癖还延伸到球场上,当投手的原因竟然是不必追高飞球、扑垒、滑垒,搞得一身狼狈,可以很优雅的玩球。

所以,总教头故意把他调到游击手的位置,这个守备位置比其他内野手都要来得深,但也是因为古南勋的脚力够快、眼睛够利⌒断力一流,曾任投手的臂力也够,足以应付很多的状况,当然,总教头还有另一个用意,就是希望他能改掉洁癖的毛病,可这个用意显然是白搭了。

因为他宁愿加快脚程,到定点位置去优雅接球,也不愿做任何扑倒、救球的动作,把自己弄得满身沙。

“你别后悔,少了你,我们可少了一名杰出的游击手呢,至于另一个后悔,大伙儿已经说好了,要到你家去聚会,顺便再会一会你的新室友。”

“今天?”古南勋蹙眉,家里的那个外星人这一星期来好像收敛了些,客厅应该见得了人吧?

辟皓钧拍拍他的肩“对,练完球后,我先去做滑垒练习了。”

他皱著眉头看著肩膀上的污渍,摇摇头,再拍了拍后,这才拿起棒子继续用力挥棒,恨不得可以把他家弄得鸡飞狗跳的生物也挥到外太空去!

迸南勋想将余婉儿挥到外大空是不太可能,而且,光看到眼前这团混乱的景象,他就知道她还在地球上,而且就在他家。

“啧啧啧,这是什么状况?”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是啊,这是你家?”

“是遭小偷吧?”

“不,我觉得是地震过后!”

辟皓钧、柯宸宇、范英奇、杜睿东、麦亚恩目瞪口呆的看著这在过去可是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干净得令他们连喝口水都不敢滴半滴到地板上的千万豪宅的客厅,此时的惨烈情形真的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顶级榉木酒柜的玻璃窗大开,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几瓶高级洋酒被打开了,酒液正一滴滴的沿著柜子流下来,还印染到地上的高级手编地毯,原木的欧风座椅东倒西歪呈现不规则排列,桌子也移了位。

桌上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碗盘,甚至还有好几包打开散了一地的零食,而原本摆放在桌上的丝质桌巾,以及座椅上的真皮椅垫、同款丝巾则是乱成一团,只要是看得到的柜子抽屉全被拉开,就连落地窗上的高级窗帘也纠结成一团,更甭提一些饰品被弄破、落了一地。

地上还有一些不明的湿濡,一块一块的,好像用酒精擦拭过了,空气中飘浮著一股怪味儿,有酒香、酒精味、清洁剂的味道,甚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众帅哥们皱皱鼻头,连咳了好几声,眉头都快打结了。

迸南勋脸色铁青,眼前所见,就只能以“无一幸免”四个字来形容。

“我们暂时回去好了,我知道你想找人算帐。”

“难怪你会后悔,换成我,我也会将她打包退货。”

柯宸宇、官皓钧一开口,其他人也点头附和,随即拜拜走人,远离战火。

迸南勋抿紧了唇,两眼冒火的直奔余婉儿房间,用力的敲门外,更是怒声咆哮“余婉儿!你给我滚出来!”

房门被他敲得砰砰作响,房内的余婉儿脸色大变,好友张凌珊更是害怕得缩成一团“婉儿,你害死我了啦,我把妮妮送来给你了,叫你先让我回家你就不肯。”

余婉儿吞咽了口口水“有你在,古南勋那家伙至少会对我手下留情嘛,再说了,你长得一脸西施样,没有男人敢对你大声的。”

“真的吗?可是我好害怕啊。”长得古典美、有著闭月羞花之貌的张凌珊一双美眸已经泛出泪光了。

其实她也好害怕啊!但余婉儿这话可不敢跟好朋友说,而引起楼下一团混乱的家伙此刻已被她们关在衣橱里了。

“余婉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你就死定了!”古南勋吼声再起。

“婉儿,他要杀人了!”张凌珊脸色一白,痛哭失声。

糟糕,她忘了凌珊一向胆小,连忙安抚她“他只是说著玩的,我去开门,你…你就这样子哭好了,他绝对不忍心对你怎样的,但我的下场会如何…”她头皮发麻,天,她不敢说也不敢想。

泪眼婆娑的张凌珊看出好友的忧惧“婉儿,你不是很会装楚楚可怜吗?你装一下,也许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这是两个女孩交情好的原因,张凌珊虽然胆小,但也护这个朋友。

余婉儿看著这个一向被她拿来学习的“正版”,再仔细瞧瞧她那令人心生怜惜的脸蛋,真怪,她这个“盗版”明明学了九成像嘛,那家伙到底是如何看穿她的伪装的?

害她装可怜、扮柔弱的伪装利器在两人的同居生活中完全派不上用场,讨不了任何便宜。

她摇摇头,叹息道:“算了啦,我已经被他看透了,骗不了他的,我开门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长得一张坏人脸,这时候肯定是双眸喷火、吼声如雷,你…”

咔一声,门打开了,显然是有人受不了,去拿备份钥匙来开门。

没错,门口就站了一个浑身充满火焰的英俊男人,张凌珊急喘了一口气,一对上他那双暗潮汹涌…焰任炽的黑眸,她吓得痛哭出声,紧紧的抱著余婉儿“好可怕啊…婉儿…呜呜呜…”

迸南勋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另一个女孩,但他不想也没空理她,他的目标是那个一直使眼色要他“和颜悦色”的余婉儿。

有没有搞错?在她将客厅弄得像台风扫过的模样后,还敢要他和颜悦色!

余婉儿从他杀气腾腾的眼神可以看出,这家伙完全不心软,真是的,难道连泪涟涟张凌珊都没办法让他消点火气吗?

她吞咽了口口水,眼神小心的瞄向身后的衣柜,她只祈祷被她灌了不少酒的妮妮能争气点,别再给她捣乱就好了。

“那个…凌珊,你先回去好了,我会跟你联络的。”

“可是你…他…”她怯怯的看向那名英俊的恶魔,对,就是这个形容词“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你…你到我家去吧。”她边说还边颤抖。

“恐怕不行。”古南勋压抑著怒火的低沉嗓音一出,张凌珊又吓得紧紧抱住好友,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他蹙眉,他有这么恐怖吗?但这个念头只有一秒,一看到余婉儿像是洞悉他心中的想法而用力点头的样子,他脸色一凛,暂熄的怒火再次从黑眸中迸出“把你的朋友送走!”他咬牙道。

余婉儿拍拍怦怦狂跳的胸口,再看著好友“凌…凌珊,你先回去好了,我一定会打电话跟你报平安的。”

“真的?”

“真的。”

“可我…可我…”她小小声又好可怜的在好友耳边低泣“我不敢走过他身边。”

迸南勋黑眸半眯,显然也听到这句话了。

“我带你穿过火山口,放心好了!”

反正已经确定逃不过了,她的气势总不能太弱!余婉儿抬高下颚,拥著吓得发抖的好友越过他身边,但还想继续往前走时,他的手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可以让她自己离开了,我有好多的帐要跟你算。”

“可是…”她好想走哦。

“想溜?”

她干笑两声“哈、哈,怎么可能?”

口是心非,她是真的想趁机溜到好友那儿去躲几天,但一想到妮妮…

总不能让它独留虎口,她只好留下来跟他拚了呀。

张凌珊在余婉儿一再保证她一定会打电话给她报平安后,才忧心忡忡的离去。

余婉儿退回自己的房间内,本想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没想到古南勋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她也很没路用的一步步往后退,还白痴的退到衣柜门前,这跟自杀的行为有什么两样?靠得这么近,万一妮妮发出声音来怎么办?

但她没胆子向前走,这家伙的黑眸充满杀气,冷峻的鼻息还刻意的逼近她,她全身的神经系统都发出惊人的警告讯号,要她“以和为贵”,他已经是激不得了。

她连忙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意“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正打算下去整理,要恢复原状。”

他猛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怒道:“你有办法恢复原状?”

“我努力、尽力嘛,请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若真不行,我就请人拆掉,然后全部买新的,当然,是由我爹地跟我新妈咪买单,不会让你有半点损失的。”她努力的笑、用力的笑,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迸南勋瞪著这张笑盈盈的丽颜,很清楚她是故意提到他干姊,要他手下留情。

他抿紧了薄唇“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回卧室去,一个、不,两个小时后,我会下楼去看…”

“嚎~嚎~”衣柜里霍地传出奇怪的低嚎声。

余婉儿脸色陈地一变,猛抽一口气。

他也侧转头看著旁边的衣柜“什么声音?”

她嘴角抽搐“哪、哪有什么声音啊?哈哈,是我的声音啦,嚎~嚎…”

“嚎~嚎~嚎!”兴奋的嚎叫声又从衣柜里传了出来。

真是见鬼了,妮妮干么回应她的声音呢,她猛咽口水,头皮发麻,虚弱的看向脸色又转为严峻的古南勋“呃…这个…那个…”

他半眯起黑眸,突然转开衣柜的手把…

“不要打开!”她急急的要阻止,但来不及了,门一开,一堆随意塞进的衣物,甚至是女人的内衣裤迎面罩下,他根本来不及闪躲,硬是被困在衣物山中,但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

是他眼花吗?一只穿著衣服的粉红迷你猪竟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不仅对著他兴奋的嚎嚎狂叫,还…

他倒抽了口冷气,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沿著他的手臂流下来。

他低低的粗咒一声,脸色铁青的推开那只在他身上洒泡尿的迷你猪后,极为惊恐的从一堆衣山中起身,一脚踩过那些衣物,直接冲进她的浴室去。

完了!余婉儿瞪著在她的房间内,左冲右跑、兴奋到不行的妮妮,她呻吟一声,天啊,这下子真的很难善了了。

远离一团乱,两人一猪此时坐在别墅外千坪绿地的人工湖旁。

风儿徐徐,湖上泛起些许涟漪,四周一片宁静,但其实别墅内正在进行大扫除。

迸南勋是不打算给余婉儿将功赎罪的机会了,他直接打电话给清洁公司,请他们过来收拾那一团乱,当然,她的房间也是打扫重点。

他身上已换穿一套白色衬衫、灰色长裤,至于余婉儿,仍是一身份色洋装,再加上怀中紧紧抱著妮妮…那是粉红猪的名字,此时,人跟猪都一样,故意装出一脸的无辜状,而她看来更像一个美丽的洋娃娃。

余婉儿把情况说了一遍,把客厅弄得一团混乱的罪魁祸首是妮妮,因为对这个新环境太满意了,所以它四处乱窜,也因此,她跟她的朋友张凌珊忙著要抓住它,在你追我跑的情形下,一些状况就无法避免了。

也因此,她们在逮著它后,为了怕灾情扩大,吃用洋酒灌它,想把它灌醉,她们才有余力跟精神去收拾那一团乱,谁知道妮妮酒量不错,再加上在灌酒时又好几次被它脱逃了,所以又上演了人猪大战,于是就愈来愈乱了。

这是她跟他坦承的罪行,但一切都是因为迷你猪,不是她的问题,问题是,是谁让它进屋子的?日后,它又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她好一会儿了,可她只是甜甜的笑看著他,就是不回答。

余婉儿很努力的露出甜蜜教主的笑容,虽然心中嘀咕个半死,但就是不能让那股不悦露出一丝一毫,她已知道扮可怜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所以,现下只能装肖…呃,笑脸了。

对古南勋而言,她这一招其实是奏效了,她笑得太甜、太美、太无辜、太纯洁了,害他有一肚子的怒火却一直烧不起来,而有另一股闷火引爆而上,这股闷火自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他咬咬牙“无论如何,我是绝不允许一只猪住在我的家里,我家又不是猪圈!”

她仍笑得露出一排闪闪发光的贝齿“它是迷你猪、宠物猪,又不是食用猪。”

“一样,什么宠物都不允许。”

“可是它是我的宠物,我在哪儿,它就在哪儿,你要我把搬家的念头从我的脑袋移开,所以,我认定不搬了,这才请凌珊给它送过来的。”

“我的责任是你,不包括你的猪!我干姊跟你爹地也没提到这只猪!”

“你干媲不知道有这只猪,因为她认识我爹地时,我们是在纽西兰,这只猪我是麻烦我朋友帮我照顾的,我爹地则以为我送人了,所以也没提。”

“那又如何?就再把它送回给你朋友。”

天啊,她的笑容已快崩盘,火气也隐隐的要窜上来,但她知道自个凶不得,那…也只好化愤怒为力量,给他用力的哭了“呜呜呜…真的不行嘛,她又不在台湾。”

他怒视著她“之前那个女孩已经飞离台湾了?”他在她眼中有那么愚蠢吗?

她抽抽噎噎的道:“不是的,我是拜托一个叫何美莉的朋友帮我的,她这段日子出国比赛柔道,所以把妮妮又转交给我们共同的朋友凌珊,我…”

“够了,我对这些枝枝节节没兴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把它送走,绝不可以让它再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迸南勋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毫不理会勉强挤出了两滴热泪的余婉儿,起身就转往屋子走去。

余婉儿噘起红唇,什么嘛!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她紧紧抱著妮妮“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变成流浪猪的。”

既然不可以出现在他的屋子,那简单啊,她灿然一笑,抱著妮妮到门口,请打扫的人先帮她抱一下妮妮后,她很快的奔回房间,拿了包包,又跑下楼接过妮妮,随即叫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夜幕低垂,古南勋从二楼的工作室出来,在将门关上又锁了密码锁后,他一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后,这才发觉家里特别的安静。

虽然,这种安静在余婉儿出现前是很正常的,但自从她出现后,或许是她太会惹事,老是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他被激得多次动怒、吼声四起,也因此,即使只是多了一个女人,却真的变热闹了,此时的静谧让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他想了一下,转身又走到她的房间去,她的房门是半开的,因为她不习惯关上,这一点他已经知道了,他走了进去,看了看,还算干净…

他忍不住自嘲,清洁公司的人才刚打扫过,当然干净,可是能维持多久?

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后,步出阳台,倚身在锻造栏杆的花台上,突然看到前庭的草地上多了一个圆形的五彩帐篷,而里面甚至还打了光。

他浓眉一拧,随即快步的转身下楼去。

他快步的来到帐篷前,一拉开帘幕,就看到余婉儿抱著妮妮坐在里面,空间还挺大的,东西也不少,甚至有小电视、一些宠物零嘴、玩具、棉被等等,而妮妮的脖子上还挂著一条很可爱的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就圈在帐篷的主架上。

迸南勋深吸了一口气,蹲在门口看著一脸笑意的余婉儿“你在做什么?”

“帮妮妮弄个家啊,你说它不可以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那并不代表我就允许它出现在我的草地上。”

她双手合十的拜托“别那么吝啬嘛,你这块绿地这么大,你跑步时,这帐篷也凝不到你的,可妮妮真的没有地方去了,我去找过凌珊,她说过两天她就要跟她爸妈回美国去了,而美莉要到下下个月才会回来。”

这话半真半假,她根本没去找凌珊,只有打电话向她报平安,但美莉是真的要到下下个月才会回来。

他冷冷的睨视她,她难道不明白他是不允许任何宠物出现在他的生活范围吗?宠物会掉毛、会随地大小便、会失控,弄得家里乱七八糟!

“它很乖的,真的很乖,你看,我还去买了条链子,绝不会给你惹麻烦,拜托嘛,我保证,一定维持环境卫生,也一定保持干净…”

看著她一直跟他弯腰点头恳求,他抿抿唇“算了,我暂时答应,但有条件。”

她柳眉一拧“我已经说了要保持干净。”

“我要你乖乖的去上学,补习班的课程从明天开始,不准跷课,你要进入的大学是私人学校,有自办的入学考,我不希望你吃鸭蛋。”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在台湾就再待三、四个月吧,再来,爹地搞不好又在世界各地跑了,我进一所学校又念不到几个月,干啥呢?”

婉儿大了,再让她四处跟著我奔波也不是办法,所以这趟世界巡回演讲回来后,我已经决定受邀到一家公立大学当研究所所长,这半年就麻烦你对她做些规划,这女儿太明白我的性子,也吃定了我,我是勉强不了她的…

迸南勋的脑海浮现余国亮出国前跟他说的一席话,再定定的看著这在手提照明灯光下,映著彩色帐篷光影的余婉儿。

也难怪她的父亲会被她吃得死死的,她很会善用她这张精致绝伦的脸蛋,每一个表情都很吸引人。

“我说过,你爹地授权给我,你在我这里这段时间,全由我作主安排,就算只念几个月的书也要去念,这就是我的安排,也是妮妮能住下来的条件。”

分明是威胁嘛!但能怎么办?爹地把这几个月的生活费用全汇到他的帐户里,她身上只有万把块而已,没钱,能做啥呢?

余婉儿低头看著也仰头看著她的妮妮,摸摸它的头道:“放心,为了让你有个家,我会屈服的,虽然这种手段真的很差劲!”

耙明目张胆的批评他!他黑眸一凛,她也挑眉回应,一点也不收敛其气焰,反正是条件交换嘛,她根本不必当小痹或小可怜。

他抿紧了唇,转身回屋子去。

她不客气的送一个大鬼脸给他后,再拍拍妮妮的头“你可得乖一点喔,我明天一早会带你去晨跑,让你遛达、遛达,不然其他时间,你都只能留在帐篷里了。”

看妮妮皱了皱那双小眼睛,她连忙一笑“放心,时间不会太久的,可是你也要争气点,让他喜欢你,懂不懂?就像你主人我一样,也快有求必应…”

她倏地住了口,奇怪,这句话好像有点语病耶,算了,不想了,她倒了妮妮最爱吃的罐头给它,再回到屋里去。

因为肚子饿,她直接往厨房去,刚好,古南勋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不要靠过来!”一看到她,他突然大声吼了句。

余婉儿吓了一跳“什…什么?我吗?”她立即倒退两步。

他放下手中的蔬菜,两道冷光射向她“去洗澡,你身上可能有猪毛或细菌,今晚的晚餐我会做双份…不,以后都会做双份,你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

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浑身都是细菌!她不悦的又往前一步。

他立即往后退一步,眼神冷硬的再次抛下话“去洗澡!”

什么洁癖嘛!就因为她养了一只猪,这地方就成了禁区?

算了,往好的方面想,以后她都不必自己动手做吃的,落得轻松“好,我去洗澡,你别做得太难吃啊,不然,为了不亏待我的胃,我还是会自己进厨房的。”

丑话说在前头,就是要他别太随便。

看来她的威胁奏效,在她洗得神清气爽的下楼后,餐桌上已有两盘香喷喷的牛肉咖哩饭,还有海鲜浓汤。

“哇,好好吃哦。”她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真是赚到了,他居然有五星级饭店厨师的手艺耶。

迸南勋没说话,仍是静静的用餐,但对她直接的赞美,莫名的,心里竟有一股笑意涌上。

这一晚,有股很特别的温暖氛围在空气中飘浮著… 第三章 翌日,清晨五点半,晨曦在一片暗黑的空中绽放一道明亮的金光。

迸南勋一身白色运动服踏出屋外,深吸一口气后,沁凉的空气顿入脾胃,他微微一笑,迈开步伐,轻松慢跑,在经过圆形帐篷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竟然从里面钻了出来,他顿时停下脚步,错愕的看著一身粉红色运动服、运动鞋的余婉儿。

“早啊。”她笑容可掬的打招呼。

“呃,早。”

他蹙眉,看著她抱出那只眼睛都还半闭的粉红猪“你不会是要带著它一起运动吧?”

她点点头“不然它多可怜,我上学后,它只能留在帐篷里,我不带它跑一跑、动一动,它很快就会变成大肥猪,那就不叫迷你猪了!”

她边说边把妮妮放到地上,接著先在原地跑了几步暖身。

看到那只猪又倒地翻肚睡觉,他嗤笑一声。

她瞪他一眼,蹲下身子温柔的拍拍妮妮的猪头,再拉起它的猪耳朵道:“起来跑,不然待会儿我去上课,你就只能关在里面一整天,直到我下课回来哦。”

人猪对话,他懒得看,快步向前开始自己的长跑。

没想到一会儿后,她追上来了,与他并行而跑,那只圆滚滚的粉红猪居然也跟在后面。

“妮妮是很聪明的,我跟它晓以大义后,它就醒了。”余婉儿一脸得意,其实她是拿出妮妮最爱的零食诱惑得逞的。

迸南勋无言以对,也不想对一只猪做任何评论,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慢跑,没想到她的体力也很好,光听她的呼吸声及步伐就知道。

但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他一向是一个人迎著风、迎著晨曦跑,这会儿身边跟了一个窈窕身影,身后又跟著一只圆滚滚的短脚猪…

他眉头一皱,此时的风向不定,难保妮妮身上的毛跟细菌不会吹往他身上来!他看向余婉儿,脚步未停的开口“叫妮妮跟著你跑。”

“喔,妮妮,跟著我,你的主人跑!”她回头唤了妮妮一声,但它还是不肯变换跑道,硬是要跟在帅哥的身后跑。

她勾起嘴角一笑,看著旁边眉头紧锁的男人“抱歉,妮妮显然比较喜欢你,不过这也对,异性相吸嘛。”

迸南勋冷眼一睨,没理会一人一猪,加快脚步往前跑。

她也不认输的跟上去,但毕竟太久没跑了,以前跟她爹地在洛矶山脉或阿尔卑斯山脉等地探勘地质时,她可是攀越整座山都不会喘的,现在却是跑了一会儿便累瘫了,于是停下来坐在草地上不想动了,却看到粉红猪还是跟著古南勋继续胞,她喃喃道:“好样的,妮妮,对,就要像你主人我一样,把他缠习惯,再来,他看你就不会那么碍眼了,然后你就可以不必住帐篷了。”

她躺在草地上,看著愈来愈亮的天空,满足的笑了。

她满足,然而古南勋对紧追不舍的妮妮可是很有意见,他从不知道一只小猪仔如此有潜力,他加快脚步,它也加快脚步,他放慢,它也放慢,最后,还跟他跑完了全程。

而余婉儿居然在草地上睡起回笼觉。

迸南勋蹲下身来,拍拍她的肩膀“醒醒,去洗个澡、准备吃早餐,八点补习班会派车来接你。”

余婉儿眨眨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发现脸上有汗水的他看来更有男人味、更英俊“你长得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耶,古南勋。”

听闻她的赞美,他莫名的有些尴尬,于是直起腰杆,冷声的道:“快去做你该做的事。”

他回身就往屋里跑,没想到那只粉红猪还紧跟著他不放,他一到门口,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不会让它进去的,但也不会抱它离开,所以,只能看著猪主人慢慢的踱步过来,朝著她说:“把它带回帐篷去。”

“这…”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啧,余婉儿还以为跑了那么一大圈,他多少看妮妮顺眼了呢。

没办法,她只好把它带回去,再回到屋里时,发现古南勋显然有三分钟冲澡的本事,他已换了衣服,头发还有些为,已经在厨房当煮夫了。

她偷瞥他一眼,没想到他背后好像有长眼睛,一回头就示意她去洗澡。

真是的,昨晚才洗过的嘛!但为了能上桌吃饭,她还是从善如流,洗得香喷喷的再下楼用餐,而补习班的车还真的八点就到了。

“那家补习班是不是你开的?”一分不差,这么准时。

“是熟识的朋友介绍的,也因为你的情形特殊,还有考量我的工作性质,所以商请他们派车来接你上下课。”古南勋边说边将餐盘收起,她吃得太慢了。

她瞟了他的动作一眼,撇撇嘴道:“不只因为这样吧?我有驾照,你有车子,但你不让我开,怕我会跷课,所以让补习班上下课接送,看我能如何偷溜。”

她的确聪明,但他没打算赞美她“快上车。”

她点点头,拿了包包要走出去…

“还有,我晨跑的时间是固定的,你可以提早或延后。”

意思就是不要赖著他?她偷笑,反问他“你何只晨跑的时间是固定的?你的生活就像有课表一样,只是我很好奇,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他给她一个淡漠、近乎无礼的眼神“把你的好奇用在你的功课上。”

问不得?呿!“我明白了,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前一个问题,你在意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妮妮对不对?你就是不希望它跟著你跑嘛,是不是?”

迸南勋没吭声,算是默认。

“很抱歉,妮妮的腿长在它身上,我也管不了,所以,如果不想让它跟著你跑,你最好用点心思在它身上,看是利诱还是威胁,但前提是,你一定得亲近它。”语毕,余婉儿得意扬扬的上车了。

他黑眸半眯的目送她离开,胸口有一把火又烧了起来,她摆明了绝不会帮他搞定粉红猪加入晨跑的事了!

也因为如此,第二天,他特别在天泛鱼肚白时就起床,穿戴整齐后,还先去打开她的房门,看见她仍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才放轻松的下楼,穿上运动鞋到外头开始慢跑。

但才跑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

他咬咬牙,一回头,果然是妮妮“去!回帐篷去!”他边跑边叫它。

但它还是紧跟著他跑,一直到一个粉红色身影也气喘吁吁的加入他们。

“你偷跑!”余婉儿控诉的说。

迸南勋不理她,不悦的眸光直瞪向那只粉红猪“晚上时,你是不是应该把它炼起来?”

“那怎么成?有谁睡觉时还圈著链子睡的?那太不人道了。”她马上驳斥。

“它是猪!”猪跟脏几乎是划上等号的。

“猪是动物,人也是动物,不然,你每天晚上去帮它炼起来。”她贼兮兮的笑看著他,她就不信这个洁癖天王会去碰它一下!

可恶!摆明了吃定他,他怎么肯碰妮妮!

“那你至少告诉它,明天不准跟著我跑。”

她耸耸肩,代表无能为力,看到他为猪这么伤脑筋,多少让她的心平衡一下下,因为她昨天去上的补习班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不好?

从早到晚,台上的老师叽哩呱啦的上课,每堂都有评量考卷要写,一间小小的教室塞了一大堆人,每个人的位子小到不能再小,休媳间只有十分钟,真的,上一天够了!

她一定得想办法脱离苦海。

迸南勋不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但瞧那双水灵明眸骨碌碌的转个不停,铁定没好事,不过,一看到那只猪又靠近他,他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跑,绝不让它的猪脚动到他一根寒毛。

他决定,明儿一早要更早起床晨跑,就不信甩不掉这只猪!

但妮妮绝对是史上最聪明的一只粉红猪,如果古南勋以为它只会赖他一、两天,那就太小看它的猪脑袋了。

第三天…

迸南勋特别选了天黑黑、还有星光的半夜三点起来晨跑…

结果,猪主人的确还在房里呼呼大睡,不过那只小猪仔已经起床跟著他跑了。

他气炸心肺的怒吼“回去!宾回你的猪窝去!”

死忠的小猪仔仍然紧追不放。

第四天…

他干脆过了午夜十二点就起床跑步,为了能撇开那只恼人的猪,还他清新的空气c服的跑步感觉,他愿意改变生活作息。

但他从不知道猪鼻子那么灵,粉红猪更是打破他对猪懒惰、爱睡的既有印象,它一发现他跑出屋子后,就嚎嚎狂叫的从帐篷里冲了出来,还在他的身边猛打转,兴奋得不得了。

他累了,头好痛!他要回房睡觉,可再回头看那只猪,它无辜的小眼睛看著他,仿佛在问他为何不跑了?

天,他竟然可以洞悉一只猪的想法?他打个寒颤,连忙进屋去。

第十一天…

在古南勋采随心所欲法,不固定时间跑步的第十一天后,他放弃了。

他恢复了早上五点半开始晨跑的作息,至于粉红猪则终于以行动感动了他,一人一猪在金色的晨曦下慢跑。

而在别墅二楼的一隅,余婉儿穿著睡衣站在阳台的白纱窗后,眉开眼笑的看著这一幕。

yes!妮妮,你成功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偶尔,余国亮跟周怡洁会从世界的某个角落打电话回来,问问两人的新同居生活,而古南勋总是回答“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

余婉儿本想哭诉遭到迫害,但古南勋只要在纸上画上一只小猪仔,她就很聪明的也回答“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

不然呢?只要他说她把妮妮带进他家,严谨的爹地一定会要她把妮妮送走的,再告诉她,住在人家家里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等等…她是绝对不跟她的猪分开的。

若以这件事评论,两人住在一起,她是屈于下风,可实则不然,她的日子是一日好过一日。

因为古南勋每天还是被迫带著妮妮晨跑,但他从不靠近帐篷,再加上他工作时间很长又很固定,所以,她在跷课回来后,就躲进帐篷里,要不,就是在外面闲晃一天,再回补习班搭车回来。

迸南勋压根没发觉,因为她回来的时间都挑他在工作室的时间,而那是一间密闭空间,连扇窗户也没有,隔音也一级棒,她只要在他离开工作室后,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很疲累的样子就成了。

至于要如何说服补习班主任不要把她跷课的事泄露出去,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很巧的,这个班主任竟然曾是她爹地的学生,既然是熟人,凡事就好商量,她向她保证一定能通过入学考,而班主任印了一些考题帮她测试后,也确定了她的实力,她是真的不必天天听课了。

然而对班主任好心的要跟古南勋谈一谈,她倒是请她千万不要,因为那家伙只会把她送到另一间补习班去,她倒不如留在这儿轻松快活。

不过,她最近的一些行为,显然让班主任有些微词。

“我听老师们说,最近跟著你跷课的男同学愈来愈多了,是不是真的?”

斑丽敏看著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孩,不得不承认,美丽绝伦的娃儿的确很讨人喜欢,也难怪她班上的男同学最近特别不定心,老在偷看她,连老师都觉得有她这名学生在班上并不是件好事,再加上她又默许她的跷课行为,班上的学习气氛变得更不好。

余婉儿对班主任坦白“自从住到古南勋的家后,我就一直没啥机会做自己爱做的事,一些技巧也生疏了,所以,为了要把一些感觉找回来,我只得先找几个男同学回家练习,”她顿了一下“可是没有练习很久,大概两、三个小时他们就回家了,我又没有用他们很久。”

斑丽敏怔怔的瞪著她,总觉得她这一席话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而且…“用!”

“呃,就是请他们帮忙,他们也很开心的,可以在忙碌紧张的补习生涯中解放一下。”

“解放!”高丽敏愈听愈不对,她再看看桌上老师交给她的上课出席名单,突然注意到一点“你找去的男同学,面貌、体格都很不错,是因为你喜欢他们?但你一次可以找七、八个到你家…也就是古先生的家吗?”

“当然,大家同在一个房间内,我的感觉会来得比较快,也比较强烈。”

斑丽敏的眉头要打结了,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住有色彩的方向想,可是她说的话很难叫她不住那方向想。

余婉儿看她沉眉锁眼的,微微一笑“放心,这种情形再两、三天就会结束,我不会再勾引他们了。”

贝引!她又是一愣。

“若没事,我想先回去了。”

余婉儿离开了,高丽敏却愈想愈不放心,看了看名单,她叫了其中几名学生过来问话,问了以后才了解事情不单纯,这件事不找古南勋来谈一谈怎么成?

于是她立即拨了电话给古南勋,请他明天过来补习班一趟。

“好,我明天会找个时间过去。”

迸南勋挂断电话,拧眉思索,难道余婉儿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天,他六点离开工作室下楼后,已见余婉儿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累垮了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问:“读书有这么累?”

“当然。”她点点头,可其实是她今天感觉特别强,所以那些男同学被她留到快五点半,一看时间不早了,她才吓得请他们赶紧把衣服穿好,急急的把他们全送出去,再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回屋内,她当然累坏了!

迸南勋淡漠的眸光移到她的包包上,他走了过去,打开它…

“嘿,你侵犯隐私!”她上前要阻止,但慢了一步。

他已拿走,翻翻她的课本跟作业,挑眉看她“不会太干净了?”

她一把抢了回来,睨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欢干净?我是近朱者赤。”

“别强词夺理,回答我的问题!”他定定的睨视著她。

她耸肩,把书本放回包包,理直气壮的反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读书习惯,我是全记在脑海里,不习惯在上面写东写西。”

他蹙眉,肯定有问题,那些书跟本子看来就像没翻过几次,但他没有说破,反正明天走一趟补习班应该就很清楚了。

翌日,古南勋在完成一部份的工作后,约莫上午十一点多,他即前住补习班与高丽敏会面,但头一次担任“家长”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要跟他谈的竟是…

“最近很多男同学都被婉儿带回家里去,我也找了学生来问,证明这事是真的外,他们还自愿为她宽衣解带。”

“什么!”他的眼神立即变得冷硬无比。

斑丽敏被这张严峻的俊颜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呃…呃…难、道古先生…都没…遇见过吗?”

他的眉毛冷冷的一扬“我要是遇见,还会让她带男同学回家乱…”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她不是天天正常的上下课?她哪有时间带男同学回家?”

她一愣,随即一脸尴尬“其实…”她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将余婉儿的一些考卷先拿给他看,科科都是拿满分“虽然是自学,不过余教授显然很用心,所以婉儿的程度不输大学毕业生,她甚至把大学资工系的主要课程也全念完了。”

“你说余教授?”古南勋敏锐的注意到这个说词。

斑丽敏羞赧的点头“是,他曾经教过我,所以我一跟婉儿提这事,她就拜托我别让她枯坐教室,以免影响其他人的上课气氛,因为她一定只会睡觉。”

他忍住满肚子的怒火“这件事为什么没有跟我提?”

“是她一直拜托我别说的,我也想到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考试了,所以就由著她,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找男同学回家。”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黑幽,他很清楚这事不能完全怪班主任,余婉儿很会利用她的脸、她的眼神来达到“有求必应”的目的,他不也深受其害!

他霍地起身转身就走。

“呃…古先生,我的话还没说完。”高丽敏也急忙起身。

“她人呢?”

她满脸困窘“在你进来的前五分钟,她的班导说她又走了,还有八名男同学也一起离开,她一直要他们留下来,但是…”

没有但是了,那个浑身像火在烧的男人早就离开她的办公室。

迸南勋一离开补习班,就开车直奔淡水。

他的生活作息太正常了,而余婉儿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她更是算准了他的工作时间,所以即便她找了一个动物园进到他的别墅,他也不会发现。

但她真的很厉害,先是找一只猪来,看他通融了,她的胆子也变大了,连男同学都给找进屋子来,而且胃口很大,一次七、八个!

宾士车疾驶进淡水别墅的车库,正在房内替那些男同学乔姿势的余婉儿突然听到车子急煞的声音,神情丕变。

她的心咚地一跳,急急冲过穿著浴袍、浴巾的男同学们奔到阳台,探头往下看,竟然看到古南勋怒不可遏的从车库走出来。

她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天啊,怎么生活一向一板一眼,就像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从不曾跳过针的男人,会有没有照著课表走的一天?

“快快快,你们躲到浴室去,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她惊慌失措的要把几个人推进浴室去,奈何空间不够大,没办法了,只好有的塞衣柜、有的塞床底,有的躲到阳台去,她则躲到被窝里。

原本想起身去锁门,但她一向没有锁门的习惯,若特别上锁,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让人起疑了?

她只好又窝回床上去,然而没锁门真的是错误的!

下一秒,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再下一秒,她身上的被子被掀飞到地上去,而一双闪烁著危险寒芒的黑眸正怒视著她,而且还在她的身上来回的看了又看,这是干么呢?她有穿衣服耶,他怎么一副她好像身无寸缕、不知羞耻的样子?

但不管如何,她此时在家里还是理亏。

她紧张的咽著口水“你…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工作室吗?”

“你不应该是在补习班?”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好冷,她搓搓寒毛直立的手臂,一颗心怦怦狂跳“我感冒了!”

“是吗?”

迸南勋冷冷的睨著她,他已经查过一楼的鞋柜,里面多了好几双皮鞋跟布鞋。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在这间典雅的房间内一一巡过,阳台帘幕下多了一双赤脚,他眼睛往床下一瞄,那里也多了一双赤脚,床头柜上则多了一台看来价值不菲的照相机,看来她还有多项特殊的性癖好!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余婉儿立即跳下床冲了过去“别开!呃…”

见他脸色丕变,她连忙解释“因为我怕跟上次一样,一堆衣服滚下来会把你淹没,当然,这次绝对没有猪了。”

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睨视著她“但有人。”

啥?她一愣,吓傻了,也脚软了。

他用力推开她,一拉开门,果然,两名仅著浴袍的男孩一脸紧张的挤在一堆衣服当中,一看到他,两人的脸色更是刷地一下血色全无。

“出去!”

两人急忙跳了下来,抱了衣服就赶紧跑出去了。

“还有人在这个房间里,若是再不出去,我马上叫警察来,说你们擅闯民…”

话语未完,阳台的人冲进来又跑出去,床底下也跑出了一个,更令古南勋难以置信的是浴室里居然还跑出四个!

他咬牙切齿,怒火冲天的瞪著居然还对那些半裸的男同学道歉的余婉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一次再找你们过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跟余婉儿,一种置身冰窖的冰寒让她不得不先做一个深呼吸,好平抚胸口紊乱的跳动后,才道:“其实我请他们来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他僵硬的扯动嘴角“但我绝不允许我的房子里有任何婬乱的情形发生。”

“婬…婬乱!”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她瞪著他,指著自己“你在说我?”

迸南勋懒得回应,但表情已经回答了她,这当然激怒了她。

“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婬乱了?我看起来像婬乱的样子吗?”她气愤的指指衣著整齐的自己,看他还是不说话,她更气“好,就算我男女关系复杂好了,物归原位、恢复原状是基本要求,这个要求做到了,你我互不干扰,这不是你说过的吗?”

口齿伶俐,居然用他的话堵他的嘴!“这个要求你做到了?”

“没有吗?”她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房间,她现在已经很棒了好不好!

是比刚来时好多了,但她此时的行为比把一个家弄得乱七八糟要更为严重!

他严峻的命令“以后不许再带他们来。”

“可以,我不用去补习班,自然就不会邀那些同学回家了。”她也提出条件。

迸南勋眼神一冷“你在威胁我?”

“可以这么说。”她答得干脆,虽然她常跷课,但不用去不更好。

“你自己去上了几次课,你心里应该此我清楚。”

“是,我是跷课,你知道了更好,我也不用每天天假装去上课,总之,不上课就不带同学回家。”她再一次强调。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余婉儿耸个肩“我也不接受你安排的生活,虽然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我至少可以为自己找点乐趣。”

“杂交叫乐趣!”他勃然怒道。

她脸色一变,马上哇哇大叫“什么杂交?你思想太不纯了!”

“七、八个男孩仅在腰间围一条浴巾的挤在你的房间里,请你告诉我,我的思想要有多纯?”

“龌龊!”

“这个形容词你应该留著自己用!”严肃凛然的黑眸直勾勾的射向她。

余婉儿气炸了,火冒三丈的走到床头柜前,把上面的照相机拿下来,指著它大吼“先生,我是帮他们照相,你想到哪里去了?”

“色情照片。”

天,她咬牙“那叫艺术照,而且,我是一个专业摄影师,出过人体写真集的专业摄影师,全球销售量还破了几百万本,这一次我要负责另一个case…喂!喂!”

她气呼呼的看著转身走出房间的古南勋,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他的确不相信,她才二十岁,虽然拿相机的样子还挺有架式的,但要他相信她是百万本写真摄影书的畅销摄影师!哼,下辈子吧! 第四章 但余婉儿哪有耐心等到下辈子?

莫名其妙的被到了一个婬乱罪,她怎能忍气吞声?所以她打了电话给她爹地,要他替自己作证,不过可能他在搭机,手机不通,就连她新妈咪的手机也一样呈现关机状态。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所以她一通电话又拨到美国去,麻烦帮她在美国处理出版事宜的华威总公司,将一些可以证明她就是在这两、三年来,本本写真集都创下佳绩的“u.r.sunday”本人资料及所有写真书都寄到台湾来给她。

而老天爷刚好是站在她这边的,因为出版公司在台湾刚设立了分公司,即将在下个月正式营运。

因此,她所有的相关资料及作品在那里都有陈设,她就近就可以拿到,至于她新工作的联系,因为她将在台湾待上几个月,所以总公司也正准备将细节移转给台湾分公司的总经理郑乔治接手,他们还贴心的问她,需不需要请郑总经理帮她将所需的资料送过去?另外,公司有意邀她出席开幕的庆祝酒宴,再请一些粉丝…

“不用了,罗杰,你知道我的低调风格,再说了,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用艺术眼光来看我的作品的。”

就像在客厅的这一个,她边说边以斜眼睨了坐在沙发上好久的古南勋,虽然他还没看到她的摄影集,但她相信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艺术气质的男人,是不会懂得欣赏的。

这当然是偏见,古南勋看来就像一个饱读诗书的英国绅士,尤其这会儿人家还拿著一本泰戈尔的诗集在欣赏呢,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看不顺眼啦!

迸南勋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也听到她嘲讽的话,但他还是没理她,反而瞥了墙上的钟一眼,暗示她,她这一通越洋电话已经说了快一个小时。

余婉儿气得咬牙切齿,她是故意当他的面打给美国总公司,也故意谈一些相关问题,目的就是要让他搞清楚她可是如假包换的知名摄影师u.r.sunday本人!

但这家伙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将她跟总公司说的话听进脑袋里。

她叽哩呱啦的继续跟罗杰聊“我想我会自己去找乔治,我也希望不要拿我当广告,我更不要让书迷们知道我人就在台湾,你也知道,上回我在美国时,遇到一个变态拿我的书来要签名,居然还脱光了衣服要我替他拍照…”

说得像真的!她会是他最欣赏的u.r.sunday本人!迸南勋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有这名不愿透露年龄、真名等资料而自喻为“神秘摄影师”的每一本摄影集,她若随便找个人来骗也许还骗得过他,但找u.r.sunday就太蠢了,那是多么成熟的作品,而她是多么的幼稚!

他冷笑一声,继续看他的诗集。

这个表情余婉儿瞧见了,她气到不行“罗杰,正事谈完了,我跟你说些我的同居人的怪癖…”

突然,咔的一声,她惊愕的看著被古南勋按掉的电话“你你你…”

“既然正事谈完了就不必再浪费电话费,尤其是用在说我的八卦上。”

“你…你不仅是个洁癖鬼也是个吝啬鬼!”她气急败坏的怒道。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他快她一步的接起电话“抱歉,她有事要忙,不谈了,嗯,再见。”

她好气,气自己的手为什么那么短!包气他!“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又不让我听!”

迸南勋眸中冷光一闪,她立即闭嘴,实在不应该这么没用的,但那双黑眸沉潜得不见任何波动,只有零度以下的温度,真的挺吓人的。

“去上课。”他冷冷的下令。

“不去,我的成绩连班主任都说我没问题了,干么逼我去上课?就算坐在那里我也是心不在焉。”

嗯,说得好,余婉儿在心里给自己拍拍手,有勇气。

他定定的看著她,深邃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思绪,就在她以为他要继续逼她去上课时,他竟然说了“不去上课你要做什么?”

“当你的助理。”她其实还挺好奇他的工作内容。

“别想。”

这么直接就拒绝了?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嘛,我已经习惯自由自在的生活了,而且我也真的有工作,”她特别再强调这一点“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现在马上把人证、物证全找来。”

“随便你,我要去工作了。”

迸南勋起身上楼去,走到二楼时,还回头给她一个眼神,那是一个在她看来就像是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眼神,他是不想也不愿意管了。

是可忍‰不可忍!余婉儿又拨了一通电话给美国总公司,要了台湾分公司的电话后,马上拨给郑乔治,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她要他立即将总公司转交给他的一些资料跟作品全带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个西装笔挺的中美混血儿带著一个随行助理、拿了一大堆的书跟资料过来了。

从她第一本跟随父亲到非洲高山部落探勘地形时,她为那些原住民拍摄的照片,那是一本充满野性美与自然美的照片集,接著出版的是她的原始系列写真,那都是在世界各地未开发地区的部落男女的照片。

一直到后来,她迷上男性的半摄影,喜欢去捕捉一种朴拙、自然又具阳刚味的写真集,这些照片除了记录她跟父亲游走世界各地,看尽镑种形形色色的人÷、物,交融在一起的不同文化、历史外,对她而言,更像在记录生命的真实面,也因此,许多资深、知名的摄影师都称赞她是“以心在看镜头的摄影师。”

她跟著父亲世界各地的跑,这些写真集不可能全部带著跑,所以这会儿翻看起来,特别有感觉。

郑乔治年约五十,虽然早就知道公司的畅销写真书的神秘作者是名年仅二十岁的年轻女孩,但看到本人,他还是很难相信那些充满生命力与震撼力的作品,是由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孩所拍摄的。

“郑经理,谢谢你帮我带这些东西过来,我知道这是分公司要陈列用的,所以,我待会儿让一个人看过后,就会让你带回去。”

“好的,另外,余小姐这次的工作,公司已移转给我处理,所以自下星期开始,我会先甄选此次为了慈善义卖所要拍摄的男模人选,不知道余小姐需不需要一起参加,免得甄选出的人选不符合你的需求?”

她拧眉“不用叫我余小姐,怪别扭的,你叫我婉儿就好,另外,模特儿的事你全权处理就好…”

双方又谈了好一会儿后,郑乔治注意到她一直看表,以为她在下逐客令,连忙起身“事情差不多就是加此,我先告辞了。”

“等一等,再五分钟。”那家伙超准时的,差一分也不会下楼来。

“五分钟?”

“呃…是,”她脸红红的道:“请你帮我跟我的代理监护人谈一谈我的作品好不好?呃…再喝一杯茶嘛。”她连忙为他及一边呆坐的助理各倒杯茶,等著盼著,终于等到了出关的男人。

不啰唆,她马上帮古南勋跟郑乔治介绍一下彼此,再听著郑乔治赞美她的作品有多么的好!

她得意扬扬的看著古南勋翻阅她那几本大作,但那家伙挺烂的,连句赞美的话也没有,又翻了她一些相关出版的合约及文件后,黑眸中也只闪过一抹几难察觉的惊异,但仅只于此,那张摄人的俊颜除了淡漠外,实在也没有第二号表情了。

她有一肚子的闷火,可碍于郑乔治在,不好发飙,这才干脆下了逐客令“郑总经理,你可以回公司忙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跟你联络。”

“好的,只是…”他很有兴趣的双眸看著古南勋“不知道古先生有没有兴趣出个人写真?”

“他?不可能!”余婉儿想也没想的就代他回答了。

“不然‘嗨─six’合集,甚至飙风棒球队的也行,我们来台湾设分公司前,有先做一份市调,其中有不少网友在推荐栏上都提到你们,所以我刚刚一见到古先生时,非常惊喜。”

“这件事不可能,抱歉,我还有事要忙。”古南勋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又回楼上去了。

郑乔治怔怔的看著他伟岸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余婉儿对他的阴阳怪气老早就习惯了“他那个人是不可能拍写真集的,你别想太多,再说了,‘嗨─six’那六个,包含楼上那一个我都见过,他们没那么好搞的,你最好死心。”

好像也是如此,不然,市面上他们的写真集应该很多才是。

郑乔治失望的跟著助理离开了。

余婉儿送两人出去后,回到屋里,抬头看向楼上,想了想,她步上楼去,敲敲古南勋的房门。

只见他开了门,但也只开了四十五度,就像她身上会有什么细菌飘进去似的“你现在到底相不相信…”她倏地住了口,眼睛好像瞄到了她很熟悉的一小角画面“咦?那不是…”

他突然将门关得更小缝,不过她硬要进去,可他的力气比她大,眼见就要输了,她突然瞥向他的脚踝处大叫“妮妮,不可以进去!”

他的动作跟她料想的一样,立即松开手,回头去找妮妮,她则顺势推开了房门,第一次看到他大少爷的卧室。

吧净、干净、干净!真的,所有的东西都干净得不像样,但有样东西…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右边墙上的挂饰居然是她出版第三集写真集所赠的限量海报,那是黑白两色,一名几近全裸的男子斜卧在床上,仅在腰间盖了一条白色毛巾,再利用光影拍出半面脸孔的经典照片!

迸南勋在遍寻不到妮妮后,知道自己被骗了,而看到那张娇俏的脸从惊讶、沾沾自喜转为得意的瞅著他看后,他也只能抿紧了唇瓣,就是不吭声。

余婉儿喜孜孜的再往右边的柜子看过去,哈哈哈,她的每一本写真集他都有,难怪他刚刚只是随便翻翻。

“可以出去了?”他面无表情的道。

“可以。”她得意万分的点个头,走路突然变得有风,天啊,这个洁癖天王竟然是她的书迷耶。

她得意的笑,愈笑愈畅快,然而房里的男人听到那喜不自胜的笑声,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有股冲动想将他费心收集的作品全拿去送人,这真的叫“人不可貌相”吗?那么震撼人心的作品竟然是一个生活自律零分的人拍的!

他摇摇头,很难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尤其入夜后,淡水山上的温度更是骤降好几度,余婉儿虽然买了更厚的衣服给妮妮穿,还买了电暖炉,但她还是觉得帐篷不够温暖,几次跟她的“超级书迷”商量,可那家伙就是不肯点头让妮妮进屋来。

不过,妮妮原本就是只聪明猪,在今天,它看到清洁公司的人沿著别墅外墙设计的安全梯走到二楼阳台清扫墙面后,一到晚上,她就懂得“见贤思齐”,沿著回转的铁梯爬到二楼阳台,再进到一间温暖的房间后,就窝进被窝去了。

很不幸的是,它进到的并不是主人的窝,而是古南勋的,所以,它也破天荒的欣赏到那名优雅绅士失控的惊吼声…

“出去!快给我滚出去!”

余婉儿跟他的房间差距不远,两分钟后就看到一个穿著整齐睡衣的男人冲到她的房间,苍白著脸怒道:“去把妮妮给我抓走。”

她挑眉看著他,啧,衣服一点绉痕也没有,敢情他睡觉都不翻身的吗?

“余婉儿,你听到没有?它在我的房间里。”

“呃,听到了。”她笑笑的从被窝里起身,真是的,他真的不敢碰妮妮呢!

那也好,所以她大小姐有幸二度进到他大少爷的房间抓小猪仔,不过…

她瞪向那面空空的右墙,还有空下一排的书柜,怎么她的书、她的海报都不见了?她不相信的跑向前去摸了摸,看了看,再气冲冲的回头看他“我的书跟海报呢?”

“送人了。”

“为什么?”

“不喜欢。”

“你…是因为照片是我拍的吧?”

答案确实是如此,因为那种感觉太怪了,看著那幅他最喜欢的海报,他就会联想到她,脑海便会浮现她那张脸,接著一整晚就睡不著了,因此,他便将书跟海报全转送给他的好朋友。

余婉儿气愤的看著忙著换床单、被子,却不看自己的古南勋,她气呼呼的抱著妮妮出去,却不明白自己干么那么生气?

天知道有多少人像他一样买了写真集又送人的?但她就是很不开心!

也因为这个不开心,她不管他不准妮妮进屋的规定,迳自抱著它回她的房间去睡。

不过妮妮显然是“心有所属”,第二天一早,它又跟著古南勋去晨跑,接著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帐篷。

然而,一到晚上,她又沿著它的“便道”上了阳台,又窝进他的床。

这一晚,不管他怎么叫她去抱走她的猪仔,她都当睡死了,没听见。

不久,装睡的她就看到一个戴著厨房防烫用手套的男人铁青著脸,抱著一只扭来扭去的小猪仔扔到她房间来,接著又听到窸窸窣窣换床单、被子的声音。

但他是白换的,妮妮就特别爱他的床,除非他把那道安全梯给拆了,不然,就算他把落地窗给关上,妮妮还是将猪脸贴靠在玻璃上,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著他,再不然,就算他将窗帘给拉上,小猪仔也不忘去抓抓玻璃,发出恐怖的声音,让他不得安眠。

“人猪同床,就算是迷你猪,像话吗?”他几次向她怒声抗议。

“抱歉,它是母的,异性相吸,我这主人也管不了它,你就自己看著办吧。”余婉儿如是说,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再回给他一个上回他们在为是否上课而争议时,他送给她的一个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的眼神。

当然,她现在没去上课了,就是拜这个眼神之赐。

迸南勋很生气,但也只能生闷气,因为他不愿意碰妮妮,也难怪余婉儿把他吃得死死的!所以,为了让妮妮不再跑到自己的床上睡,他只得说服自己,妮妮天天跟著他晨跑,身强体壮,没有病菌,而不上课的余婉儿更是天天将它洗得干干净净的,所以,它不是一般的猪…

在自我催眠几天后,他破例的让妮妮进屋了,好在它的卫生习惯真的不错,他也因此脱离了人猪同床的日子。

不过,那只猪仔显然以为他接受它了,所以,他吃饭、看书时,它总是窝在他的脚边,也常在他身后跟进跟出的,偶尔也溜进他的房内,日复一日,他渐渐习惯了有猪在身边的日子。

只是工作室仍是禁区,对人、猪是一视同仁。

至于余婉儿,她一连几天都到分公司拍照,有时甚至拍到半夜才回来。

因此,为了环境的整洁,帮妮妮洗澡也不得不由他代劳。

这一点让余婉儿对他刮目相看,渐渐的,她也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有爱心的男人,甚至可以看到他抱妮妮看书,以及人猪一起在沙发上闭目同睡的可爱画面,这种难能可贵的镜头,她哪能错过,当然是拿了相机偷偷的拍他几张。

到公司拍照的空档,她到暗室冲洗底片,将一张张照片挂起来后,她还是很难形容心中那种复杂又发噱想笑的感觉。

回到家,她更是忍不住拿起照片一看再看,这男人长得太帅了,太引人犯罪,阳刚味十足,而怀里窝了只粉红猪,感觉又好温柔。

他的五官真的长得很好,她的手慢慢的碰触照片中的古南勋,他那略微凌乱的黑发,两道浓眉、阖上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她的手微微颤抖,好像触摸得到温度。

冷不防地,她的房门突然被打了开来,她吓了一跳,急急站起身来,再随手拿起一本书盖上桌上的照片,因为进来的正是她用手给人家乱摸一把的古南勋。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不解的看著她。

“哈哈,有吗?”

“当然有,红得像要冒烟了!”他直觉的伸出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她如遭电殛般地感到一股电流穿过全身,脸红心跳的连忙拉掉他的手“没有啦,哪有发烧。”

天啊,她怎么了?唉,一定是因为这一段时日来,两人已由最初的紧张关系进化到和谐的同居关系了,她的反应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

他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没多问“我明天要到球场打球,你不用去公司吧?关于妮妮洗澡的事…”

余婉儿看著他,知道他虽然已经习惯妮妮,但把它弄干净仍是第一要事。

“我不用去,可是我想去看你打球,可以吗?”也许她还能拍他几张照片。

“不行,我们球队没有女人。”

“我又不上场打球,我可以坐在休息区,若还是不行,我坐观众席也行。”她见他还在犹豫,又道:“我只在我爹地的婚礼上看过你们‘嗨─six’的其他成员,我真的想再看看他们嘛。”郑总经理对他们还不死心呢。

迸南勋凝睇著她,其实他那些朋友已来过家里一次了,但拜她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所赐,日后的每一次聚会都换到柯宸宇所开的连锁咖啡屋。

“我想我若不让你去,你也会去不是?”就像他不许妮妮进屋,然而现在它不是大剌剌的躺在楼下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她用力的点头笑道:“太好了,你愈来愈了解我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对这张老是笑盈盈的小脸儿,他是愈来愈难说“不”了。

第二天,余婉儿终于见识到“嗨─six”的超级魅力。

此时,她抱著妮妮坐在飙风棒球队的球员休息区内,而且就端坐在“嗨─six”的六名大帅哥之间,说真的,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观众席上四面八方正有上千上万支无形的箭全射向她,那全是嫉妒之火所射出来的箭。

所以,她决定了,她绝不上观众席,免得被那些疯狂的球迷们给一人吐一口口水淹没了。

总教头谢家威在队员们一一上场练球后,一双好奇的眼眸就盯著眼前这个美丽可人的粉红娃娃,因为余婉儿今天穿了一套粉色系洋装配了双粉色的耐吉球鞋,又抱了只粉红猪,坐著不动时,很像一个橱窗娃娃。

“总教练,我长得很奇怪吗?”

余婉儿实在受不了被当成猴子看,因为从古南勋带她到棒球场的那一刻开始,所有飙风棒球队的球员,几乎都是以这种好奇的眸光盯著她,好像她是什么稀有动物。

谢家威四十多岁了,但还是个王老五,他微笑的看著这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女孩“你长得很漂亮,怎么会奇怪呢?我只是好奇,飙风球队里的这些贵族球员们彼此都有一个默契,从不带任何美眉进场,但古南勋竟然把你给带进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原来…难怪,除了球员看到她时一脸错愕外,就连观众席上的粉丝们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接著又凶巴巴的瞪著她。

“其实古南勋也不想带我来的,但他知道他说不要,我也不会听他的。”

谢家威瞧她那俏皮的表情,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听来他对你没辙。”

“是我对他没辙,他的洁癖…救命喔!”她夸张的摇了摇头,那表情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他也笑开了嘴,然而对她的下一个问题却只能摇头。

“对了,我真的很好奇他这个洁癖天王的工作究竟是什么?”

这问题她刚刚在过来时也曾好奇的问过“嗨─six”的其他成员,但大家都有默契,答的全一样“南勋若愿意让你知道,他自己就会说了。”

没想到,谢家威也是这么答的“南勋若愿意让你知道…”

“他自己就会说了。”她直接接下他的话。

见他笑笑的直点头,她放弃了、不问了,反正,大概是那种杀人放火、见不得光的事,不然,何必跟她一样搞神秘?

当初是出版社考量她的年纪太轻,与她的作品有很大的落差,所以才要她当神秘的摄影家,让外界只专注在她的作品上,根本不是她要搞神秘的。

今天的球场上,其实有不少球员都是心不在焉的,毕竟古南勋的冷峻孤傲是出名的,但他居然成了第一个带美眉来到他们神圣球场的人,这真的是跌碎众人一地的眼镜。

这个余婉儿究竟有什么稀奇之处?

不少人因为这一点而不停的看著她,愈看愈觉得她美丽娇俏,整个人活灵活现的充满光彩,其中几人还忍不住的向“嗨─six”的其他成员,打探她跟古南勋的“真正关系”,因为古南勋在介绍余婉儿时,只说她是他干姊的继女,暂住他家,如此而已。

“他们的真正关系?相信我,南勋不会想跟余婉儿有任何关系。”

练习传球的范英奇如是说,毕竟一个是破坏大王,一个是洁癖大王,两个人怎么会兜在一块儿?古南勋不会笨得去飞蛾扑火。

“关系?除非南勋被她同化,不然,他应该恨不得早点送走她。”蹲捕的麦亚恩如此说。

“互补吧,不然怎么还能如此的风平浪静?”柯宸宇优雅的挥棒,表情仍透著抹漫不经心。

“关系?”接过麦亚恩投过来的球,杜睿东在投出一个内角下坠球后开口“他会让她来这里,你认为他们有没有关系?”一个很耐人寻味的答案。

“关系?”正在过肩传球的官皓钧粗犷的脸上有一抹笑意“问我们倒不如去问南勋本人,他若说没关系,你们要行动也就没问题了,不是?”

这话才叫一针见血啊,总算有人明白他们问这个问题的动机了。

几个人笑了笑又去问正在练习原地跨步传球的古南勋。

“关系!我跟她会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我干姊的继女而已。”他说得很干脆,但心里就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舒服直涌而上。

“太好了,那她有没有男朋友?”

“你这个临时监护人可不可以授权,允许我们跟她当朋友?”

迸南勋看著这些平时就有名模、名媛为伴的伙伴,对他们眼睛闪闪发光的模样实在很不悦“她已经二十岁了,她自己可以决定,不需要我…”

话还没说完,那些人全住休息区跑去,他咬咬牙,只觉得心中那股不舒服感瞬间添上了一把无明火。

休息区内,余婉儿正拿著奶瓶喂粉红猪喝奶,听著谢家威语重心长的说“嗨─six”这几个成员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人生阅历也丰富,但是欠营养…

“欠营养!”她困惑的看著总教头。

“嗯,人生少了爱情来灌溉,就叫营养不良,这是我的深切体会。”他突然顿了一下“那几个人在做什么?”

她不解的顺著总教头的目光看过去,竟看到好几名球员突然从球场上直冲向她,她吓了一跳,因喝奶而昏昏欲睡的粉红猪也被她吓了一跳。

远远的,古南勋也绷著一张俊颜慢跑过来,而来到她面前的几名球员纷纷道…

“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余婉儿一见好几只手伸到她面前,她傻眼,愣愣的不知所措。

迸南勋也跑近了,他冷冷的盯著她“我先载你回去,你在这儿我们根本无法练球。”果真是女人祸水!

吧么把责任推给她?她回瞪了回去,但没开口,因为问题好像真的出在她身上。

“你们去练球吧。”谢家威示意球员们回到球场去,几名球员这才无趣的转身回去,但看得出来有的是真的对余婉儿有兴趣,有的只是玩笑闹场而已。

粉红猪原本是躲在余婉儿的怀中发抖的,这会儿见人群散了,又见到古南勋,它立即从主人的怀里直接攀爬到他的手上,古南勋直觉反应的将它抱入怀中,站在一旁的谢家威是瞪大了眼,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其他人傻眼。

只见余婉儿直接将奶瓶塞到他手中“你喂它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待会儿我自己跟妮妮搭车回家就好了。”她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语毕,她迳自住休息区后面走去,压根没察觉到整座球场突然静默下来,四周安静得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迸南勋一手抱著迷你猪、一手拿著奶瓶,酷哥形象全无。

“嗨─six”的其他成员也是目瞪口呆,古南勋意识到这股不寻常的平静,又看到大家的目光全瞪向他,他这才恍然大悟,脸色也在瞬间化成一片灰,他急匆匆的将小猪跟奶瓶全塞给一旁因惊愕而嘴巴大张的总教头后,快步的拿著球棒用力挥击!

天,他被余婉儿同化了!还是哪条筋不对了!居然任由她和一只猪一步步的抢占他的地盘,又一步步的改变他的生活习惯!

怎么办?对这鸠占鹊巢的一人一猪,他是不是该保持安全距离?

想著,古南勋无心再练球,于是开车载著余婉儿妮妮一起回家了。

然后,他躲回工作室忏悔,对于好友们一通一通敲过来的关心电话,他的回答千第一律“那是反应不及下的意外事件。”

但真是意外?他自己都无法确定。 第五章 迸南勋要面对的意外,不只那一桩,基本上,当他的人生被硬塞进余婉儿这一号人物后,意外只会接连的发生,但他却忽略了这一点。

对余婉儿而言,虽然喜爱的拍照工作持续的进行著,可她也发现古南勋窝在工作室的时间有逐渐增长的倾向。

而人,至少就她而言,是一种很难满足的生物,当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古南勋的屋里来来去去后,惟一一块被他千叮咛、万叮嘱的净土自然也就成了她跟妮妮最好奇也最想进去观光的地方。

纵使她在不久前才下定决心不问了,不过言词反覆也是凡人的特质之一嘛,再说了,生活作息那么正常的人,为什么突然乱了步调,老窝在里面?问他他也不说,这不透著诡异吗?

何况,他还用密码锁、指纹锁将门锁住,那到底是哪门子的工作室?

偏偏这间工作室又有著铜墙铁壁,是个中央空调的密闭空间,每回他进出时都特别的小心,总会东看西看,就怕有人偷溜进去似的,害她连想瞄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加上隔音设备太好,她想听些蛛丝马迹也是门都没有!

好奇心一日强过一日,今日古南勋出去办事,她哪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马上抱著妮妮去打量那两个精密的锁,甚至还拿了照相手机拍下来,打算给它好好研究一番,当然,她也趁机试试那几个一看就知道是较常让人碰触的数字钮,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嚎~嚎~”妮妮突然在她的怀中扭动一下。

“你做什么?等一等,让我再研究一…”她倏地住了口,莫名的瞪看一条抛物线的液体就射在那些数字钮上,她眉头一纠,意识到那是什么时,脸色悚地一变,飞快的瞪向怀中低头忏悔的妮妮“你…你哪儿不撒偏偏撒那儿!你怎么可以就地解决?”

天,这是高科技的密码锁,挡得住妮妮的毒液攻击吗?她赶忙给它试一试,完了,没反应,再试,完全没反应,这该如何是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婉儿抱著妮妮不是在客厅里踱步就是坐下,但坐不到三秒钟又站起来定,坐立难安。

她已经尽一切努力要让那个高科技产品恢复功能了,她对它又洗又擦又用吹风机吹干,一次又一次地,但它就是当机、熄灯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咔地一声门开了,一见古南勋走进来,她立即跌回沙发上,赶紧挺直腰杆坐好,再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不过有点失败,因为她猛咽口水,勉强挤出的笑容也太虚弱了,而妮妮,它居然窝在她怀中装睡,也不去狗腿一下。

“你回来了,欢迎哦。”

他蹙眉“你生病了?”

“你…哈哈。”她干笑两声,本想生气,又忍下来了“没有,没生病。”

“你主动对我笑一定有事,笑里藏刀。”这应该算是他们这么长的同居生活下来,他最深的体认。

她的嘴角抽搐,想咬人!这人是怎样?一定别人要凶他才行吗?

“我要上楼去工作…”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立即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也将妮妮摔落在沙发上,她连忙将它抱起,再对著他笑“等一等,呃,我会泡一种很好喝的茶,你才刚回来,先休息一下也试试我的手艺嘛。”她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他蹙眉,还真的有点渴“那好吧。”

没多久,他喝完一杯“便利茶包”所泡的茶水后,再次起身。

“等一等,我也很会泡咖啡,一种很好喝的咖啡喔。”余婉儿笑咪咪的又把他推回沙发上去。

一会儿后,古南勋喝完了一杯“三合一的即溶咖啡”后,又要起身。

“等一等,呃…我的粉红猪会跳舞,”她笑嘻嘻的又挡住他的路,再蹲下身子,小小声的跟妮妮说:“快点跳啊,如果不想被他做成烤猪肉、猪脚或猪肉片什么的,就赶紧跳。”

嗯,还算孺子可教也,妮妮也跟著她在原地转起圈圈。

迸南勋眉头一拧,他今天的工作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了“我真的没空。”

“再等一等嘛,我…我唱歌也是很好听的,阿杜的、周董的,还是蔡依林、杨丞琳,或是she、5566、五月天,我全都行。”

她一首唱过一首,却没发现有人的眉头都要打结了,而一双忧心的黑眸还频频瞥向岌岌可危的玻璃帷幕,他是真的很担心玻璃会被她的声音震破了。

“真的够了!”魔音传脑,他受不了了,眉头打结的步上楼去,但余婉儿还是紧抓著他的手臂,就连那只猪都咬著他的西装裤不放。

“你们…”他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放手!”

“不放。”

“余婉儿!”他吼她一声,她吓得缩回手,赶忙抱起粉红猪。

他急忙跑往卧室,一看,还好,没事,那就是…

他脸色悚地一变,急忙冲到工作室,以指纹及密码锁要开门,但居然当机了,什么反应也没有!

“余婉儿!”一声雷霆怒吼瞬间从楼上劈了下来。

楼下的余婉儿浑身一颤,一见那张气得铁青的俊脸,她急忙大叫“不是我,是妮妮撒了泡尿在上面,所以才…”

一见他狂怒跑下,她哪敢再留下,她一手抱著粉红猪,一手抓了他的轿车钥匙就急忙逃离现场了。

在古南勋追出去时,只来得及看到绝尘而去的车影,他火冒三丈的回到客厅,一一打电话给他的好朋友“你们哪一个需要新鲜的猪肉、猪骨、猪肠,全都可以来我家拿,我要杀那只粉红猪!”

对那只小猪仔,他是除之而后快,他要大开杀戒!他就等著它,只要余婉儿敢带它回来,他一定要把它杀杀杀…

被他电话通知的众友人都吓坏了,他们个个忙著再call彼此,在确认他们都接到类似的电话后,愈想愈不对劲,可以确定的是,古南勋不是说著玩的,但一个超级洁癖王要杀猪!

扁想到那种血腥画面就令他们觉得他一定疯了,何况,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怎么会变成市场屠夫!

友情真伟大,众人纷纷扔下手边的工作,以不怕接交通罚单的速度直奔他家。

然而猪没看到,也没有看到鲜血淋漓的画面,只看到古南勋铁青著脸,磨刀霍霍,这刀不是厨房里的刀,而是他收藏的日本武士刀!

“杀鸡焉用牛刀,所以杀一只宠物猪又怎么需要用到武士刀?”范英奇不解的看著好友。

“是啊,到底怎么一回事?”杜睿东也不懂,其他人也是一致的摇头。

于是,古南勋把一猪一人所做的好事娓娓道来。

他进不去工作室,许多工作都动不了了,偏偏这组精密的密码锁是由日本公司特地派人来台组装的,他虽然已致电给该公司,但最快也要三天后,他们的工程师才能过来处理。

众友人很能明白他的怒气与沮丧,因为古南勋相当热爱他的工作,也以工作为生活重心,要他三天无法工作,简直像要了他的命,难怪他会火冒三丈的想杀了那只犯罪的粉红猪!

“其实要泄恨,还有另一个不沾你手的好方法。”杜睿东笑著提议。

辟皓钧也笑了出来“没错,我也想到一个好方法。”

“对,打一通电话就能解决了。”

范英奇一提,几个大男人愉快的相视一笑,而古南勋在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好友们所提的方法为何。

六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好朋友,果然有好默契。

“好香喔!”

夜色如墨,别墅的灯光通明,夜风拂来,一阵烧烤的香味更是不时的钻进余婉儿跟粉红猪的鼻子里,一人一猪用力的吸了吸,肚子更是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她跑太快了,没带皮包,身上竟然连一毛钱也没有,要找张凌珊嘛,她居然回高雄去了,害她在外面逛了好久,连滴水也没得喝。

所以,她还是得回来啊,蹑手蹑脚的进屋后,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一桌好丰富的佳肴呢。

她用力的闻了闻,再摸摸饿扁扁的肚子,往四周看了看,楼上也瞄一瞄,奇怪,古南勋不在吗?

不可能,这应该是他煮的,但…管他的,呷饭皇帝大,先吃了再说。

她边吃也边喂粉红猪,但它吃了一口就吐出来,她皱眉“不好吃吗?我觉得好好吃哦。”

它拚命的摇头。

“不吃就算了。”她饿死了,完全没想到这些菜色都很有“特色”,她一道道菜拚命的往嘴巴送,突然,楼梯响起了脚步声,她一抬头,看到古南勋正一步步的走下楼来,她一脸惊恐的看著他。

他走到她身边,温柔的问她“好吃吗?”

头皮发麻的她也只能干笑两声,再抹抹嘴巴“好吃,呃…不好意思,我太饿了,没等你。”

“没关系,那是专门为了你跟你的宠物所准备的,猪肚四神汤、白猪肉蒜泥、卤汁东坡肉、猪耳朵切片、清烫猪舌头、猪肠冬粉汤…”

她脸色丕变,胃突然一阵翻腾,而粉红猪更是像懂人话似的,紧紧的依偎著她。

“对了,还有一道菜!”他目露狡狯,突然拍拍手,一名戴著白色高帽的厨师立即从厨房里推出一只烧烤得滋滋作响、油油亮亮的烤乳猪,厨师还耍帅的将烤乳猪翻转一圈,让他们看看由里到外部烤得香喷喷、油滋滋的。

“啊…”余婉儿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拔腿就住楼上的房间冲,而粉红猪也是一路嚎嚎哀叫的跟著冲上去,不久,古南勋就听到余婉儿的作呕声了。

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好满足的笑意,是的,满足,与她共住的这段日子,就属这一刻最让他开心。

烤孔猪的事件过了一个星期了,不过对余婉儿而言,这件事当然还没过去。

她知道古南勋是故意整她的,被他得逞是她太轻敌了。

然而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只是眼前的态势,让她找不到报仇的机会,所以,为了消气,她先买一个练拳击的沙包,在上面写“古南勋”三个大字后,一天就揍它个三、五次,发泄一下也不无小补!

但妮妮比起她是小猪有大量,它还是跟古南勋亲亲密密的,丝毫不受影响,可猪脑袋就是猪脑袋,一点也没察觉到他可是努力的在跟它保持距离,就像现在…

她端坐在客厅内,看著妮妮才刚窝进古南勋的怀中,他立即就把它抱到一边,妮妮不识相的又窝上去,他又把它抱走…

她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妮妮抱过来“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爱你?”

迸南勋只是瞥她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因为心中那把火已消了,两人在枱面上看来算是风平浪静,但他很清楚有人把他照三餐打,只是,那是沙包,他也不痛不痒,就任由她去。

余婉儿抿抿唇,瞪著他的背影道:“喂,我先跟你说,我待会儿有一个朋友要来,就是何美莉。”

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很好,我记得她帮你带过妮妮,她要回去,你可以顺便请她带它回去。”

余婉儿一愣,没想到他记忆力这么好“不行,那是我不在台湾的时间,不然,我跟妮妮一起搬过去,美莉是一人在台北租屋,我过去刚好可以作伴。”

“不行!”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那件事’重演?”她“好心”的提醒他。

没想到他也“好心”的提醒她“如果你想再吃一次全猪大餐。”

她脸色丕变,胃马上一阵翻腾“算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已经慢一分钟进工作室了,快去吧!”讨厌鬼!她在心里咕哝一声。

迸南勋静静的看她一眼,很难形容此时的感觉,明明知道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看她挤眉弄眼的做著不悦的表情,他反而想笑。

进到工作室后,他继续那千篇一律的工作,将一些精密小零件一一摆放在工作台上,一旁还有好几张设计表。

前几天,干姊打电话回来问他一切还ok不ok时,他竟脱口说出ok时,干姊很高兴,也很放心了,但他却为了这句话反覆的问了自己好几遍,到底是哪里ok?

他的洁癖已因余婉儿的随便,不得不降低对环境整洁的标准,而三餐都是他负责,小女子则跷脚、看电视、等吃饭,粉红猪亦进出他的生活范围,甚至因而让他的形象大伤,球队上每人见到他莫不调侃他转性了。

就连谢总教头都笑咪咪的跟他说:“你这个黄金战士终于比较像正常人了。”

意思是他以前不正常?

这么多的转变后,他的生活ok吗?

当古南勋仍在工作室里埋首自省时,楼下已来了一位孔武有力的柔道冠军得主何美莉,她一见老是丢三落四的余婉儿居然能处在一间金碧辉煌、干净整齐的别墅里,再参观她的房间后,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太不可思议了,你在这儿住了几个月,居然没有把这里弄成一座垃圾山!”

余婉儿开玩笑的瞪了好友一眼,再自我调侃的道:“就算我想也不可能,这里住了一个高标准清道夫,而且,就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已比他最初的标准要低很多了。”

留了个短发、五官清秀的何美莉吹了一声口哨“洁癖。”

“没错,你就可以想像我革命的过程有多么辛苦。”

两个女孩儿喝起下午茶,聊起最近的点点滴滴,粉红猪也乐得在旁吃糕点饼干,不知不觉间,天色变黑了,一到六点,古南勋走下楼来,原本还瘫靠在沙发上的何美莉一瞧见他,立即惊愕的挺直腰杆,再用手肘敲敲还在啃瓜子的好友“古南勋!”

余婉儿点点头,不明白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你怎么这么幸福,跟这样一个大帅哥住在一起?你有没有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

“什么!你眼睛没问题吧?他长得有多帅,你这专业摄影师看不见吗?我敢跟你打包票,你明天要拍摄的男模都没有他帅!”

“我不知道明天要拍摄的男模有没有他帅,但人家是这本慈善写真集的主秀,所以绝对不会太差好不好?”

何美莉瞟她一眼,再看著已经快走近她们的男人,她仍不放弃说悄悄话的机会,压低音量的跟余婉儿道:“我管不了明天那一个,但我要是你,一定把眼前这一个先给吃了!”

“吃?咳咳咳…”她被好友的话吓到呛到,猛咳不已。

罢好,古南勋也来到沙发前,他看著她“你还好吧?”

“天,很温柔嘛,哪有你说的怪里怪…噢噢!”冷不防的,何美莉的大腿被人偷袭,她痛得龇牙咧嘴的,死瞪著好友“你干么啦?很痛耶!”

“咳咳眩,你…你不是要回去了吗?咳咳,我送你回去。”余婉儿边咳边将好友给拉起来,但何美莉又坐了回去,她立即又将她拉了起来,气得何美莉哇哇大叫。

“我哪有要走?你说三餐都是他煮的,我想吃吃…”

“可是你不是说凌珊也要回国了吗?你要去接机。”她马上打断她的话。

“哪有?她哪时出的…”何美莉看著好友拚命眨眼睛要她闪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跟古南勋道再见,走了。

余婉儿不得不把她送走,因为她刚刚跟她吐太多的垃圾了,何美莉一向口无遮拦,留她下来吃晚餐?她又不是头壳坏了。

用餐时,古南勋边吃炒饭边问她“你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她的一口炒饭立即喷射出来,好在他闪避得宜,但一场炒饭雨已落得满桌皆是,他的眉头都纠紧了,胃口顿失“我回房间吃,你把这里整理干净。”他随即拿下托盘带走自己的晚餐。

她瞪著他的身影,真是的,都怪自己,干么来个不吐不快?

她的手机没预警的响起,害她又吓了一跳,她闷闷的接了电话“喂…什么?明天要拍摄的男模受伤了,找不到人代替?那怎么成…我有没有人选?我想一想,我…”一个很赞的人选突然晃进她的脑袋里,她勾起嘴角一笑“我知道找谁了,嗯,没问题,郑总经理,拜。”

她笑嘻嘻的将手机挂断后,抬头往楼上看,这儿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嘛,虽然知道他一定会生气,那又如何?她就是先斩后奏,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她马上又打了电话给何美莉“上回我从印第安部落拿回国送你的那瓶当地的特制酒,你还有吗?”

“当然有,谁有办法喝那种原汁酒?喝一小杯就醉死了。”

“我就是需要它,我明天去找你拿。”

“你想做什么?哦,不会是我提醒了你,明天想要来个酒后乱性?”

“我明天再跟你说,嗯,就这样了,拜。”

余婉儿看了看手机,吐了口气,何美莉很精的,她明天去拿,一定又会被她审问一番,所以最简单的应付方式,就是照她的意思去回应,也不致愈描愈罢了!

翌日,一大早余婉儿就出门了。

迸南勋也前往球场去跟一支业余球队打友谊赛,但他发现不少队友一见他出现在球场后,不时的住他身后看。

他虽不明白,但“嗨─six”的其他成员可明白了,自从他第一次带余婉儿来到球场后,有些队友也都带了美眉过来,而第一个总是让人印象深刻,也不可否认的,余婉儿是当中最清纯、最美丽的,所以之后的几次练习她都不曾出现,这让一些想跟她交朋友的队友更想再看到她,他们也以为今天有比赛,她会出现的,没想到她还是没来。

“婉儿今天不来看比赛吗?”谢家威也很好奇,在球友们带来的女友中,他跟余婉儿是最聊得来的。

“她最近比较忙,今天应该也没空吧。”古南勋答道。

“那么小的女娃儿不是没工作?忙什么?”

他知道余婉儿并没有跟队友们说明她的工作,基于他对自己工作上的保密,他也没打算跟大家说明她的职业“我也不清楚。”

谢家威仅点个头,接著进入赛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著赛事愈来愈紧绷,他这个总教头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因为球场上,根本有不少人是心不在焉的在打球。

而在球场守备的二垒手柯宸宇也注意到这个现象,趁对方打击的第一棒喊暂停在系鞋带时,他特别走到古南勋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看你要正视余婉儿现象了。”

“什么?”他蹙眉。

“那娃儿让人惊艳,有些人还真的想把她,但碍于你不敢动作。”

“我?”

“是啊,除了谢总教头外,只要有人在你面前提起她,你这张英俊的脸就沉了下来,所以,没人敢行动。”

他有吗?他在心里反问自己,也因为被这个问题困扰著,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这名总是能为球队建功的黄金战士,表现平平,而一场球赛就在大家都不够尽力的状况下输了,满场的粉丝虽然失望,但仍给他们加油喝采。

然而谢家威的表情可不好,这队在他心中列为梦幻球队,甚至绝对有能力代表国家去打奥运的超级贵族球队,怎么可以打得那么烂?

一顿训话是免不了的,他怒冲冲的道:“你们在棒球上绝对有很好的机会,但既然已经决定把棒球列为工作之外的第二生命,就请你们好好的打球…”

这些在企业体上都叱咤风云的贵族少东、少爷们对他的训话倒是听得很专心,毕竟他们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敢训他们的人少之又少,这也是谢家威可以担当他们教练的主因。

“好了,解散!”

球员们解散了,谢家威却走到杜睿东的身边,想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嗨─six’今天还是会依往例聚会?”

“嗯,不过是到宸宇开的咖啡屋,当然,如果教练想要我们去看看余婉儿跟今天打得超烂的南勋之间的互动,我们很乐意改变场所,到他家去。”

谢家威勾起嘴角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投手的脑子果然厉害,教练就是这个意思。”

他微笑的点头“但若要看到真正的互动,就只能‘出其不备’。”

“我了解,你看著办吧。”

杜睿东微笑的转身走到“嗨─six”的好友身边,而总是第一个钻进冲澡间的古南勋已不在休弦了,他趁此向其他成员说明总教头的意思后,大家全明白的点头,这才往冲澡室去,而古南勋已经洗好了。

杜睿东看著他道:“今天我们大家都有点儿事,暂时不聚会了。”

“嗯。”不疑有他,古南勋先离开了。

辟皓钧突然一问:“有他家钥匙吧?”

“多此一问,我们在国外的习惯不是全带回台湾了吗?”范英奇马上吐槽。

是啊,在住家前的第三颗盆栽下放一把备用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五人随即相视一笑,等著待会儿看好戏。 第六章 有问题,古南勋一回到家,忍不住怀疑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虽然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余婉儿的电话,问他几点到家,还说有个惊喜要给他。

自从她加上一只粉红猪住进他家后,他的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闪闪发亮了,但此时,除了闪闪发亮,餐桌上竟然还布置了蜡烛、鲜花,一道道看来精致可口的佳肴引人垂涎,一套套的水晶餐具更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而余婉儿跟妮妮全穿上粉红色有蕾丝的短围裙,就像个女服务生般,必恭必敬的站在一旁。

他蹙眉“这在做什么?”

她一脸真诚的看著他“今天爹地有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近况,在聊了许多后,爹地提醒我,做人应该要懂得回馈,所以…”这一席开场白当然是诓人的,但不这么说,怎么“师出有名?”“我进了你的厨房,但我没有开伙,只是拿餐具而已,这些菜我也老实招了,全是外烩买来的,我知道你特爱干净,所以特别到五星级饭店买,卫生无虞,你可以放心的享用。”

“原来如此。”他明白的点点头。

余婉儿灿然一笑,知道他一点都没怀疑“请坐下来,今天,我是服务生,还有妮妮侍女,我们要一起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她笑得太灿烂了,让古南勋疑心再起,不过他肚子也的确饿了,再想想,她能耍什么花样?

她先从盘子上拨了些佳肴给他吃,看他满意的点点头后,又从冰桶里拿出事先冰镇好的酒为他倒了一杯“尝尝看,这是饭店主厨特别推荐的。”

他拿起来闻了下,眉头立即一皱“酒精浓度很高。”

她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怎么会?你先喝看看嘛,如果真的太浓就别喝了。”

他点点头,拿起杯子想浅尝一口,但杯子一到唇边,一只手突然将他的杯子打横,由于他已张唇,为了不让自己弄得全身都是酒渍,他被迫连喝了好几口,一直到他扣住那只纤细小手逼她放手后,他才不再强灌酒。

“好喝吗?”

她还敢笑嘻嘻的问他!他本想怒吼,然而一股酒气呛鼻,他连咳了好几声,这酒真的不是普通的烈,他全身马上变热,鼻子更是呛得难受。

余婉儿忍不住偷笑,她早料到这家伙宁愿把酒喝进肚子里,也不会让自己弄得浑身酒渍。

迸南勋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股直呛的酒气,再连吐好几口气后,这才恶狠狠的瞪著她问:“这到底是什么酒!”

“对不起啦,这是我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好酒,那你吃东西就好。”

他才没有胃口吃了“我要回房了。”谁知道这些菜会不会“另有?”他还是不吃的好。

他转身往楼上走,却一直觉得那股酒气在腹中翻滚,在他的血液中急速流窜,他每走一步,就觉得头昏脑胀,人愈来愈不舒服,回到房间后,他不得不躺下来,但也不过十分钟,他便醉得昏睡过去了。

而余婉儿算好时间后,蹑手蹑脚的上了楼,她的手上除了相机外,还拿有一份藏在厨柜里的备份钥匙,因为那个洁癖男一定会锁门的!

她用钥匙打开了卧室的门,不意外的,床上的人已经醉死了。

粉红猪也跟著走进来,无辜的眼神看著它的主人跳上了床,近距离的拍摄古南勋脸部几张特写后,她开始剥他的衣服,每脱一件就拍个几张,但要脱他的下半身时,她的小脸儿涨得红通通的…

余婉儿看著这个半裸的男人,忍不住吞口水,他长得太帅了,天天慢跑养出的好身材更是让人胡思乱想。

他的肤色是古铜色的,胸膛还有两座肌肉似的小山,她又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他腰间的裤头,先吐了一口长气,再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双手摸进被子里,拉开皮带、扣子、拉链,再拉住裤腰,连同里面的内裤一并拉下来。

她的一颗心怦怦狂跳,这实在太不像她了,最近她已经连拍了一些半裸男子的照片,大多只围一条浴巾,有的甚至在她面前上演不小心掉了浴巾而遛鸟的戏码,但身为专业摄影师的她,眼睛可是连眨都没眨一下,怎么这会儿会这么紧张?

天,她真的没有勇气拉掉那条被子,她连做几个深呼吸,抚著紊乱跳动的胸口,别乱想、别乱想,要把握时间,她还得帮他把衣服穿回去呢。

她连忙收敛心神,专注的为他拍照,天渐渐黑了,她调整了室内的灯光,啪喳【喳的拍个不停。

时间流逝,她拍得忘神,压根没注意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连粉红猪都无聊到在一旁呼呼大睡了。

她专注的调整灯光,将一具灯光移到他的背后,又蹲下来调整光影,顺手将照相机摆放在地毯上,仔细看看他的背肌线条后,再站起身,将他的姿势改变一下,让他侧身对著灯光,好表现出他身体曲线的光影,却没料到有人已经从睡梦中苏醒了。

迸南勋觉得灯光利眼,他眨眨眼,眉头一纠,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全裸的。

他倏地瞪大了黑眸,正好看到衣柜的穿衣镜反射出余婉儿退到他身后,一手抚著下颚,专注的在打量他的背影。

他猛地倒抽了口冷气,迅速坐起身来,她吓了一大跳,但随即反应,直接将脚边的相机给踢进床底下。

他咬牙怒视著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把他的衣服给剥光了!

余婉儿瞪著那双如黑豹般暴怒的锐利眼神,一股战栗感沿著她的背脊直窜至头皮,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却僵掉了。

罢好这时候,妮妮醒过来了,一看到它的麻吉醒了,它兴奋的跳上床,趁此良机,余婉儿反应过来赶忙要落跑,但那个男人居然不管跳上床的小猪仔,一把将她揪到床上去,她吓得口吃“妮妮…妮妮在你…你的床上呢!”

她好心提醒,但被灌酒又被脱光的古南勋这会儿哪管得了猪!

他火冒三丈的要将她压住,可她奋力的推开他转身又要逃,他咬咬牙,站起来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再次用力的将她拉向自己,而一直被忽略的妮妮不甘寂寞,也挤上来凑热闹,甚至把他的毛毛腿当鸡腿啃,那股搔痒让他一时没有站稳而跌坐地上。

但他还是没有放开余婉儿,反而将她揪得更紧,也因为这股力道,她可以说是直接撞向他的身体,两人瞬间跌成一团,她身下的他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她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坐起身时…

门咔地一声又被打开了“南…”

五个大男人是一个推一个的挤进来的,而后面的人原本想抱怨干么塞在门口不动时,一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忘了要说话,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干么大惊小敝的?余婉儿不解的目光顺著他们瞠目的眸光移到自己身上,一看到自己的双手就放在古南勋胸前两点,她则跨坐在他的…她的脸色悚地一变,急忙要跳离他的重点部位,哪知一急重心又没抓稳,她竟然又给他坐了回去,古南勋痛得呻吟一声,俊脸都发白了,一双黑眸恶狠狠的怒视著她,她吓得猛咽口水,想动又怕,不动也怕!

他猛吸一口气后,勃然怒吼“还不给我起来?”

她吓得弹跳起来,右脚跨过他的身体后,拼命的往后退,再一把抱起粉红猪,她的粉颊滚烫得就要冒出烟来了。

天啊,她哪儿不坐,竟坐在…一看他的几名友人全贼兮兮的瞅著自己看,她只能沮丧的低头,好丢脸!

迸南勋站起身来,接过杜睿东扔给他的衣服套上后,勉强压抑某个地方的不适,面无表情的看著好友“不介意的话,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她说。”

众人勾起嘴角一笑,再飞快的交换一个同意的眸光,他不提,他们也会自动出去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那件事只做半套有多痛苦,他们是该给他一些时间去完成。

“慢慢来,我们会自己弄杯咖啡喝的。”

“是啊,太快了也不好,男人会没面子,女人会抱怨。”

几个人意有所指、眼神暧昧的笑著离开,就连粉红猪也在古南勋的一记冷光下,发挥这阵子晨跑所训练出的好脚力,溜了。

呿!不懂得患难与共的猪,也许她养只狗还比较好呢!余婉儿心里嘀咕,但眼神可不敢对上古南勋的。

“你有胆子灌醉我、剥光我的衣服,却没有勇气面对我?”一个压抑怒火的声音冷飕飕的劈入她的耳膜。

她头皮发麻,暗暗的吸了口气,好吧,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况她也不会飞天遁地,能怎样?

做人要有志气嘛,她倏地抬起头来,做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从容就义的大无畏表情。

毕竟是她理亏,但古南勋显然还不打算对她行刑,他双手环胸的倚靠在窗台上,姿态优雅,当她一对上那双冷硬得不带一丝波动的黑眸,心咚地一跳,大无畏的表情立即瑟缩一下,变成了小可怜。

她这才明白,他已经在用刑了,过去如果有人跟她说目光就可以杀人,她一定嗤之以鼻,但这会儿身历其境,她信了!

“沉默?你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给我一个解释?”

她呐呐的道:“这…不久前,义大利甲级足球明星不也为了做善事而半裸的拍月历义卖吗?这一次我接的工作就是要帮一些慈善机构募款,所以要拍些帅哥的半裸月历,这一切本来都进行得很好,谁知道最主要的卖点男模,居然受伤不能拍了。”

说得好像有些东一块、西一块,但他是听懂了。

“干我何事?”

“原本是不干你的事,可是公司临时找不到人,时间又很赶,而你刚好就跟我这个摄影师住在一块,不找你找谁?”她还一副他多此一问的样子。

迸南勋黑眸迸出怒火“你…”

余婉儿忙虚伪假笑“不要气嘛,话说回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人镜的,也是因为你英俊、有气质、有风度、有格调、够优雅!”

“你以为你赞美我,我就不追究了?”

她是打这样的如意算盘啦,但他的表情很清楚的告诉她,这招一点都不灵。

那只好换别招“其实我还没来得及拍呢,我才刚脱完你的衣服,正要准备回房间去拿相机,你就醒了,所以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重来一次,你让我拍,至于酬劳方面…”

“想都别想!”虱中的他压根没想到自个早就被拍光光了。

“可是这是做善事。”

“做善事有很多方法,而我,绝不需要宽衣解带,”他怒视著她“这件事只要再发生一次,我一定拿你的宠物猪开刀!现在,你给我回房间去。”

她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居然用威胁的!她的眼睛小心的瞄了床底一眼,看来只好趁他到工作室工作后,再回来拿相机了。

所以,她很乖、很乖的回房间去。

迸南勋深吸了一口气,瞥了镜子一眼,这才步下楼去,而那些死党们好整以暇的在喝咖啡、聊是非,一见到他,大家笑得更暧昧。

大家这么笑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从不知道他有特殊的性癖好,居然还要余婉儿穿上女服务生的服装去做那件爱做的事。

“你们不要乱想,是她把我的衣服给剥光的。”古南勋想要回一些男性尊严,但这绝对是徒劳无功。

“不用想,用看的就看得出来了好不好?”

范英奇顺口回答,其他四人全忍俊不住的爆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该死的,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咬牙怒吼。

五人连忙闭嘴,但一想到那画面,又噗哧、噗哧的痛苦的憋住笑意,而目光一对视后,众人又狂笑出声,不是笑得前俯后仰,就是喷泪猛捶墙壁,更有人笑得倒卧在沙发上。

“很高兴娱乐了你们。”当事人的脸色是气得一片煞白。

终于,几个男人发挥坚定的友谊,将笑意压回肚子里,脸色也转为凝重。

“南勋,这件事其实很严重,一个男人的尊严算是扫地了,你被她骑…”

迸南勋冷眼一睨,范英奇很聪明的将未出口的话给咽回去,再干笑两声。

辟皓钧忙打圆场“南勋,你也不要生气,不过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可以被女人占便宜,这传出去太难听了。”

“是啊,我要是你,一定把她教得乖乖的,让她在我的身体下呻吟,而不是我在她的身体下呻吟…”麦亚恩说著说著又忍不住的爆笑出声“哈哈哈…”

迸南勋气得脸色铁青“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是喔。”

“好可怜喔。”

“你们…”他气得没力,从他们的表情,他知道没有一人是相信他的。

情圣范英奇忍不住的又开口了“相信我,男人要把女人操到没力,女人才会用敬畏的眼光看著男人,也才会言听计从。”

一句“敬畏的眼光”突然引起古南勋的兴趣“把女人操到没力?”

“那当然,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嗯,说不要就是要,口是心非的生物。”

“没错,而且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奴役用的。”

看著好兄弟们你一言、我一句,古南勋突然明白他该怎么做了。

是她来招惹他的,莫怪他如何回报了。

迸南勋采用好兄弟建议的方法,决定要把余婉儿操到没力。

但要操死一个女人并不需要“身体力行”,除了做那件爱做的事外,还有更省力的方法,而这方法一点都不难,尤其是对她那样的女人。

他天天挑剔她的房间,她使用过的空间,命令她来回擦洗个几遍后,她就被他操到没力了。

当然,也很难得她这么乖,所以,这让他更认同范英奇说的那句…“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奴役用的。”

但余婉儿可不是这么想。

这家伙是吃了炸葯?多日来荣登歹命排行榜冠军的她,此际正汗流浃背的在楼梯上洗刷刷,心里更是嘀嘀咕咕的。

吧么要清洁公司甭来了呢?简直是折磨人嘛!

要不是他那讨厌的眼神如影随形,要不是考虑到自己让他在好朋友们面前形象全无,要不是想到写真集上市后,他即将会引爆的怒火,她才不会那么听话。

这会儿得赶紧趁这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做些“好事”让他对自己改观,甚至两人的关系不再紧绷,成为好朋友,届时,他就算有一肚子的怒火,也要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减个三分怒气嘛,抑或者她开个“友情价”付他一些权利金,两人握手言和,这就有完美的结局了。

她就是考量这些,才不得不做牛做马的,然而这家伙真是不可爱,得寸进尺,还很用力的给她操,她又不是菲佣!

但为了写真集,她还是得熬下去。

因为郑乔治对他的照片非常欣赏,不过她给他拍的上百张照片都是他喝醉阖眼时照的,郑乔治也希望她能拍些看得到他的眼神的。

因此,基于平等互惠原则,她为他做家事,他给她一些甜头也是应该的。

所以,她最近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进行长镜头的偷拍,由早到晚,甚至还偷溜到球场上去偷拍,这种作为是有点像狗仔,不过她现在不也做得像条狗似的,公平啦。

思绪间,余婉儿吐了一口长气,她做得腰酸背痛的,在整理一半后,她干脆把抹布扔到桌上,爬回床上去躺著。

她又不是机器,他整天要她洗刷刷的,就连假日也不放过,而且,连她的房间也规定要弄得一尘不染,这是她睡觉的地方耶,脏不脏、乱不乱,干他何事?

他大少爷倒好,开开心心的去打棒球,她就当起台湾阿信?

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后,她沉沉的睡著了,妮妮也跟著爬上床,窝著她睡。

“这是什么?”

天母球场上,正在做重量训练的古南勋不解的看著同为球友的郑和伸竟然送他两张国家剧院的票。

郑和伸有点尴尬“我问过睿东他们,他们说你跟余婉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所以,我想邀她一起…”

迸南勋蹙眉,立即打断他的话“你要邀她?那种女孩并不好。”

他一愣“可是我觉得她很漂亮、很可人、很灵巧,整个人也活力十足。”

“她是个懒女孩。”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公平,她最近勤劳得不得了,他的心里居然冒出一个替她平反的声音!

见他脸色一沉,郑和伸忙道:“算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想独占她,伍力德跟邱兴尔也说了,你不会帮忙的,他们都吃过你的闭门羹了。”他抽回门票,闷闷不乐的走了。

“南勋,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不让别人把余婉儿?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你对她有意思。”范英奇一直在注意两人的交谈。

当然,他们几个“嗨─six”的成员是故意对余婉儿有意思的球友散播好友跟她之间没啥关系的传言。

因为古南勋居然跟他们说,他将余婉儿操到半死的方法,就是要她一天到晚在家里洗刷刷!拜托,那叫暴殄天物好不好?

迸南勋抿紧了唇,停顿了近两分钟才回答好友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我只是不想害他们,你也知道她根本不像个女孩。”

“那又有什么关系?”一旁的柯宸宇也加入话题“他们喜欢她是他们的事,若尝到苦头也是他们自找的。”

“不过,说句公道话,余婉儿算是个顶尖的大美女,再过几年成熟韵味一出,那绝对是个国色天香、美到不行的大美人,我想他们应该是在抢位置吧,也算有好眼光。”号称“三好”,有好酒量、好胆量、好色的范英奇也走近插话。

接著,麦亚恩、杜睿东、官皓钧等人也都走了过来。

范英奇抚著下颚看著古南勋道:“干脆我来抢第一号好了。”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就怒声拒绝。

众人一愣,也一脸不解,异口同声的问:“你怎么这么生气?”

迸南勋被问得有些无措“她…她是我的责任,她是我干姊交付给我的。”

“她又没将她的一生交付给你,就算有你也不愿意,再说了,离他们回国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呢,婉儿若是有我这号男友,你不也省事多了?就让她住到我家去,她爱怎么乱我都ok,了不起再换房子嘛,我家什么不多,就是房子多。”范英奇这个空中少爷拍著胸脯道。

“不行就是不行!”

迸南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怒气冲冲的,但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观众席上已经有那么多流口水的女人了,他们哪个不追,硬要觊觎他的那一个…

他的那一个!他脸色一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众友人也发现他表情丕变,好像意识到什么惊人之事,纷纷狡猾的问:“你想到什么了?”

“不会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也喜欢上那个‘责任’了?”

“不要胡说!”古南勋矢口否认,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心虚涌上。

“其实,俊男美女共住一屋也有好几个月了,彼此倾心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也是,但话要说在前头,咱们是‘嗨─six’,若是看上眼的猎物晚了一步让他人夹去吃了,这实在很损咱们的面子,”大胆狂放的麦亚恩拍拍古南勋的肩膀“你若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就该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他人抢得先机。”

“嘿,不公平吧?我也是‘嗨─six’的成员之一。”范英奇大声抗议。

“但你的猎艳纪录太丰富了,而且你用过的二手货,南勋也不会想要。”杜睿东意有所指的瞟了古南勋一眼。

范英奇懂了,他性感的对著古南勋一笑“好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我就不跟你抢她了,但我只让你,若别人有所行动,我可不让。”

“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愈说愈离谱了。”古南勋抿抿唇,愈来愈觉得不自在“我突然想到还有事,今天不练球了。”他很快的回到休弦,拿了自己的衣物后,连球衣也没换就开车离去。

“他居然练完球后没洗澡就上车了!”

“有问题,而问题就是…”

五人含笑的目光交流,个个心知肚明。 第七章 迸南勋一回到家,看到闪闪发光、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客厅后,他的黑眸浮现笑意,可见余婉儿是有潜力的,她可以将家里打理得很好,要做个贤妻良母更是指日可待…

他蹙眉,笑意突地僵在嘴角,他在胡想些什么?他摇摇头,甩掉那个奇怪的想法。

只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最近他已经习惯看到她那略带不满、生气又令人发噱的美丽小脸了,这时没看见心还怪怪的,就连那只迷你猪也没有半点声音?

难不成是受不了的落跑了?

他脸色一凛,呼吸一窒,急急奔上二楼,一到她房间,奔跑的身影停下,他放轻步伐走了进去,看著她一手抱著粉红猪躺在床上睡著。

“…我觉得她很漂亮、很可人、很灵巧,整个人也活力十足。”

“…余婉儿算是个顶尖的大美女,再过几年成熟韵味一出,那绝对是个国色天香、美到不行的大美人…”

一回想起那些话,古南勋突然感到醋意横生,他们都看得出她的美丽,自己难道没看出来?

他走近她,她的肌肤白白嫩嫩的,也因为熟睡著,脸颊多了两团嫣红,她的眉宇很漂亮,阖上的羽睫长又卷,在眼睑下映著一排扇形阴影,她的鼻形姣好,柔和的樱唇此时有著浅浅的笑意跟弯弧,不知梦到什么好梦?

他定定的凝睇著这张晶莹剔透的粉颜,居然有些看痴了,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缓缓的俯身,屏住了气息,轻轻将唇覆上她那粉嫩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

没想到此时妮妮突然张开了猪眼睛,它笑得好贼,让他有股想要杀猪灭口的冲动。

粉红猪像是感受到他黑眸中的杀气,突然嚎嚎狂叫,硬是把余婉儿从睡梦中给吵醒,她惊愕的瞪著近在咫尺的古南勋“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里?”而且还是大特写?不会靠得太近了?

他一愣,这才连忙起身,急得找话搪塞“我是到一个房间吗?我以为这是猪窝、狗窝呢。”

“古南勋,你不要太过份了,在你的‘调教’之下,这里还像狗窝吗?”

这话暗讽味儿极浓,但事实也是如此,为了符合他的要求,她天天抹地,这对过去的她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无言以对,再加上偷了个香,更是不好对上她的星眸,他匆匆离开。

“那家伙怎么回事?”她觉得他怪怪的,但,她困惑的眸光移到妮妮那双透著暧昧的猪眼“你怎么也怪怪的?”

唉,都怪猪有口不能言,不然,多少也能透露有人偷香的讯息。

一连几天,余婉儿都觉得古南勋怪怪的,他动不动就盯著她不放,而且一看就看好久,看到她浑身不自在,走起路来都变成同手同脚,有时还成了螃蟹横著走,但那家伙仍是动也不动,眼睛眨也没眨,就直盯著她看。

敝了!她有多一颗头?多一双眼睛?还是多了双奶子?干么这样看她!

最糟糕的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是以一种专注、思索,有时甚至会冒出温柔的眸光在凝望著她,闪动出一抹动人心弦的光芒,让她不由自主的看痴了,于是,四目交集呈现胶著状态,最后总是在妮妮嚎嚎的抗议声中清醒过来。

包恐怖的是,他们现在好像心灵相契般,她总是可以感觉到他凝睇的眼眸,不管是在家里,或是在满是球迷的棒球场上。

她快受不了这样的眼光了,她的心跳会加速,脑袋会乱想,他到底明不明白一个长得那么英俊又严峻的男人,用这种眼光去凝睇一个在男女情感上仍缴白卷的女孩,是在勾引她?

她是女生,而且还是对某件“转大人”的事很有幻想力的女生好不好?只是一直还没有遇见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而他最近老是用电眼电她,这真的是在引诱她犯罪!

何况,他老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一副让人垂涎三尺的好吃样,若是哪一天她突然发花痴扑向他,也怪不了她!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别再用那种眼神看她了,不然后果如何,她一概不负责。

两人其实相当有默契,古南勋在冷静思考几日后,已经厘清对余婉儿的感觉,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他知道有她在家里,气氛很好、感觉很好,她长得赏心悦目,也干干净净的,的确合他胃口。

他的朋友说得很对,他要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他人抢得先机,要不,若是她成了二手货,他也不会想要她了,凡事只用全新的他,在女人方面也有一样的洁癖。

可就在今天,他打算要将她登记成为自己的女人时,竟然来了一个程咬金!

郑和伸一脸腼觍的站在古南勋家门前,他真的不明白,两人认识那么久了,古南勋居然连请他进屋的打算都没有,就连余婉儿走出来了,他一直向古南勋示意他想私下跟她说话,但他还是不动如山,根本不想闪,那他只好厚著脸皮说了“婉儿,我想请你看电影。”

余婉儿瞪著这个长得俊秀斯文的男人,再看看一旁冷飕飕的瞪著她的古南勋,心想先出去看场电影也好,刚好趁机喘口气,回来后就找他谈一谈。

“好。”她爽快的答应。

“太好了!”郑和伸笑开了嘴。

然而一道降到冰点的声音陡起,一双冷硬的黑眸更是冷冷地瞪向他“抱歉,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今天不能出去。”

她一愣,马上抗议“我已经将楼上楼下擦了好几遍了,还有什么事?”

“你跟我的事。”当著他的面答应别的男人的邀约,她还敢这样问他?

她愣了愣“我跟你?”

郑和伸看著古南勋那张冷到不行的俊颜,唉,白来的,再接再厉看来还是不行“算了,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他把票直接交给古南勋“你们去看吧。”

说来,飙风棒球队的队友个个都有身价,要什么女人没有?虽然有些可惜,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点风度他还有。

“咦?为什么我要跟他…”余婉儿话还没说完,郑和伸已经开车走人了。

还算识相!迸南勋看著手上的电影票,直接走进屋内,将票丢进垃圾桶,余婉儿接著走进来,表情很差,这让他心生不满,郑和伸都走了,她还一脸气冲冲的是怎样?

“请问你,我是住在鸟笼里吗?我要出去,还得你这个主人批准?”她眼内冒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房里去,气得不想理他。

他抿紧了唇,顿了一下,追到她房里去。

“嘿,这房子是你的,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进我的房间!”

“你喜欢他?”古南勋的口气很不好。

没头没脑的这什么话?她瞪他一眼“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看上眼的女人,什么都要抢第一,就连一场电影也是一样。”

“看上眼!”她惊愕的瞪著他,是她耳朵坏了吗?还有,抢第一是什么啊?

“你的一切我都要拔得头筹,你的初吻、你的第一次初体验,全都要属于我,别人不许也不可以有任何机会,你明不明白?”古南勋边说边走近她,气势嗫人。

但余婉儿被他的一席话给吓傻了,根本没发现危险正在接近当中。

他离她太近了,甚至还坐上她的床,她却仍傻乎乎的看著他,吐出了一句少根筋的话“你这也算是洁癖的症候群之一吗?”

毫无预警的,她的唇居然被他的覆盖了!

她吓了一跳,张唇欲言,他却趁机将舌滑入,与她的交缠,她直觉的要推开他,想别开脸躲掉这个吻,然而他强而有力的右手臂扣住她的身体,顺利的将她囚禁在自己怀中,一手则扣住她的头,不允许她逃开。

“唔…嗯…唔…”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随著他的吻愈来愈狂野,她紧绷的身体竟变得愈来愈无力,同时也觉得愈来愈难呼吸。

她急喘著气,觉得肺里的空气严重缺乏,可她只能以虚弱的摇头来提醒那个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给吸走的男人。

他稍微放开了她,看著缺氧的她在他怀中急急的吸了好几口气,那表情甚为逗人,他忍不住笑了。

余婉儿眨了眨眼,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但她没有机会多想,他的唇再次攫取了她的,今她意外的,这个吻很温柔,还有一种慵懒似的诱哄,他细细的挑逗、探索,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无力抗拒,任由他的舌头深入浅尝,任由他的双手探住她的衣服内,挑开她的胸罩,占住两团柔软,她只能呻吟颤抖,感觉浑身的力量被抽离了,瘫靠在他的怀中。

迸南勋将她抱到床上,深邃而见情欲的黑眸凝睇著她,她无助的喘著气,随著他的手在她的衣服内调情爱抚,房里旖旎的气氛愈加浓烈,她所能感觉到的不是他充满阳刚的男性气息,就是他炽烈的吻与挑逗的双手。

喘息声加剧,情欲之火愈烧愈旺,呻吟声撩拨著两颗交缠不清的心,随即的一个冲刺引起了余婉儿痛苦的呻吟,他放慢了速度,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后,这才狂热的引领著她一起奔向激情。

第二天,飙风棒球队与一家日本跨国商社所组成的“和风棒球队”进行一场友谊赛“嗨─six”的成员一到球场,场上的啦啦队及球迷们立即陷入疯狂状态,尖叫声与加油声此起彼落。

杜睿东、麦亚恩、官皓钧、柯宸宇、范英奇等五人都注意到古南勋不太一样了。

他看来仍如过去一样的冷漠,但他的眉宇间有抹掩藏不住的光彩,眼神也没有过去犀利。

大家心照不宣,明白有人已与幸福相遇…

比赛开始,众人没有太多的时间交谈,然而因为有人心不在焉…不,是一队中就有六个人心不在焉,所以这场比赛打到一半,虽然不致太难看,可飙风还是输了两分,比赛来到九局下,飙风最后一次的进攻机会,场上是一、三垒有人,一人出局,一人在场上打击,下一棒是古南勋。

迸南勋拿了球棒欲走出休弦练习挥棒时,范英奇拍了他的肩膀,坏坏的笑问:“你到底上了几垒垒包了?”这场球赛都快打完了,也可能会输了,可他的神情还有难掩的愉悦,他不点醒他怎么成?

俊美赛神的投手杜睿东立即代为回答“你太不了解他了,你以为他会一垒一垒的慢慢推进?”

麦亚恩跟柯宸宇也是含笑点头,洁癖严重的他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有占上任何垒包的机会,他当然是一次就把她啃干净了!

“没错,我也认为是一支满分全垒打。”粗犷俊俏的官皓钧也有同样的想法。

在场边的总教头见古南勋一直没有到场边练习挥棒,他快步走来,正好听到“全垒打”三个字,他用力拍拍古南勋的肩膀“没错,去打一支全垒打吧,跟和风打得这么难看,怎么到日本去打友谊赛?”

“教头,他昨晚就敲出一支全…”

迸南勋冷眼一瞪,范英奇连忙改口,毕竟这个优雅的英国绅士是属于保守派的“他昨晚就很努力的挥棒了,所以今天一定能敲出全垒打,放心吧,教头。”

场上的队友被三振出局了,古南勋接著上场打击,粉丝们齐声加油,而他也不负众望,一个外角曲球被他逮到,锵地一声,球高高的飞起,直接飞过全垒打墙外,场内观众爆出如雷的欢呼声。

“发泄过后果然有差。”

“应该是出清存货后的畅快感吧。”

范英奇、官皓钧以暧昧的眸光交谈,其他成员也露出了然的笑意,他们一起步出休息区外,与挥出全垒打的古南勋击掌、捶胸∧拍屁股,互动热络,他们这场比赛是赢了。

“打得好,打得真好。”

虽然所有的队友们都说了类似的话,但古南勋很清楚其他“嗨─six”的成员是话中有话,他们还挤眉弄眼的故意打趣。

不过他不介意,他心情太好了,就像这一记全垒打、就像这片蔚蓝无云的朗朗晴空,好得不能再好了。

尴尬。

余婉儿手足无措的坐在餐桌上,看著打了一场胜战回来的“嗨─six”成员们边吃饭边聊今天的赛事,期间,她不时的感到古南勋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拜托,别再看她了,她已经觉得够糗了。

她一早起来,床边早就没人了,一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她知道假日他一定是到球场去的,但她却不好意思也过去,两人有了亲密关系,见面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光想就够尴尬了。

她这么忐忑了一天,没想到傍晚时,六名帅哥一次进了门,看到古南勋已经够让她不自在了,其他成员又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更让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呃…我、我回房间好了,这样你们会聊得更自在些。”

“不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范英奇马上出言打趣。

“是啊,而且以南勋的个性来说,你以后跟我们六个人是连在一块了,大家熟悉些也好。”杜睿东亦如此说。

什么嘛,好像她会跟古南勋共度一生了,会不会太夸张?她瞪向只会看她却不吭一句的古南勋。

他这才开口“过几天我们要到日本去打五天的友谊赛,你也一起去。”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飙风球员都飞到日本去比赛,为了不让有人趁此机会成为两人的第三者,他当然要把她带在身边。

“我也去?不要。”感觉好像爱相随,太丢脸了!余婉儿一脸的敬谢不敏。

他脸色一变“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打球是男人的事,我去做啥?”

“女人当然有女人的用处。”范英奇脱口而出,这一句话立即引来其他好友们的警告目光,因为古南勋绝不高兴有人拿他的女人来开玩笑。

丙然,古南勋的脸一沉“英奇…”

“抱歉,我说太快了,但我没恶意。”他也很识时务,马上致歉。

杜睿东瞥了手表一眼,先行站起身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范英奇还走到古南勋的身边说了些悄悄话,其他人都知道这个情圣正在教授他一个锦囊妙计,也就笑看著两人,见古南勋明白的点点头后,大家纷纷告别“小嫂子,拜拜。”

“小嫂子,再见。”

打趣的声音一再响起,余婉儿一张脸儿也涨得红通通的,但古南勋仍是没吭半句。

在众人都离开后,她马上发难“为什么他们叫小嫂子,你连半句话也不说?”

“你已经是我的人。”

“那又怎样?我就要被叫小嫂子?”

他直勾勾的瞪著她,她难道还不明白?她已经被他订下来了,一旦干姊跟干姊夫从国外回来,他就会将她娶进门。

“你说话啊,古南勋!”她又气又羞。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出心中计划的时候,倒是范英奇教他让女人说好的方法可以试上一试“日本的五日行,你一定要跟我同行,就是如此。”

“我不要…”她突然住了口,有些手足无措的看著突然靠近自己的他。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他在她耳边沙哑低语,随即轻咬她的耳垂,她的身体一阵酥麻,几乎要软脚了。

他微笑的将她拥抱入怀,性感的唇攫住她迷人的红唇,不安份的手也在她的身体游移,昨晚一幕幕狂野的激情重回余婉儿的脑海,她完全没有招架能力,只能瘫在他的怀中喘息。

迸南勋原本只是想试试范英奇教的方法,没想到自己也深陷情欲之海,他强压抑这股想要立即占有她的欲望,沙哑的低喃“跟我去日本?”

“我…”

“跟我去,婉儿。”他轻声诱哄,手跟唇没停止过挑逗,她逸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跟我去。”

她嗯了一声,此刻的她哪能思考?他要她去哪里,她都会跟著去的,她只是一个情欲的初学者,哪抵抗得了他的狂野撩拨。

迸南勋微扬起嘴角,放心的让情欲主宰一切,于是,交缠的身影愈来愈火热,愈来愈缠绵了。

“什么?你要跟著飙风棒球队一起去日本打球?妮妮又要交给我?”

一家飘著又醇又浓的咖啡香的咖啡屋里,何美莉一脸惊愕的看著好友。

“嗯。”余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以为你会闪得远远的,因为你偷拍的照片再过一个月就要上市了。”她扯开了嗓门哇哇大叫。

“嘘!吧么说这么大声?”她连忙瞪好友一眼。

何美莉这才压低声音“好,我小声点,那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是不是‘那个’了?上回你跟我要了酒,事后我问你,你说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拍了照,那现在呢?古南勋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带个女人出去打球的男人,这一定有问题。”

她脸红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会答应去日本,还不就是栽在“那个”上。

何美莉看出端倪了,她好羡慕也好嫉妒“他很强喔。”

“天啊,你不要乱说。”她粉脸上的酡红更加深一层。

“我没有乱说,瞧你一脸好幸福,”她还是嫉妒啦,忍不住肖想“其他嗨六呢?我有没有机会也要一个?”

余婉儿呐呐的道:“这种事我怎么回答你?”

“说得也是,但我是好心提醒你,一旦他知道你偷拍了他的照片,而且还集结成册出书,事情一定大条的,你们现在的好关系可能生变,你得好好的想一想,届时你要怎么办?”

她也很头疼啊,可将照片交出去时,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人会发展到现在的关系,尤其郑乔治在挑选他的照片时,还问了她,他本人可有应允拍照,她甚至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说:“当然有。”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她还有干妈那张王牌可以压制,不怕、不怕,她也只能这么想喽。 第八章 日本,东京…

“…飙风棒球队一飞抵机场,上千名粉丝即挤爆机场,现场一片混乱,尤其是‘嗨─six’的成员,更是出动近百名保镳的保护才挤进车内,但一路上,仍有热情粉丝搭车追逐,一直到进入饭店,才不得不离去…”

位于东京湾附近一家高档饭店的豪华套房内,余婉儿正目不转睛的看著电视新闻里播放的混乱场面,精通多国语言的她听得懂那略显激动的日本记者在说什么。

她吐了一口长气,忍不住摇头,她该庆幸“嗨─six”的六人有先见之明,他们要她先跟著总教头由另一边的门出去,这才避开了那些热情的粉丝,不过…

她仍瞪著电视看,太夸张了吧,她从不知道这六个人还红到日本来了!

看了手上的表一眼,真是的,在楼下大厅举行的记者会还没结束吗?她肚子饿死了。

她拿了房间的钥匙卡片、外套、包包后,出了房门,客房走廊上还有保全人员在巡视,因为这一整层楼都由飙风棒球队给包下来了,担心会有粉丝騒扰球员,所以日本的邀请单位还派人加强保全。

保全人员必恭必敬的跟她行个礼后,她也连忙点了个头回应,随即搭上电梯下楼,但心里却纳闷那些保全不知是怎么看她的?她是这一层楼惟一的女眷。

虽然她刻意要了单独的一间房,不希望有人用“有色眼光”来看她,可她还是觉得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当地一声,电梯门在五楼打开了,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那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忍不住惊愕的瞪著她,而对方的脸色更是惨白。

颜蓉芸的眼眶立即泛红,她快步走进电梯,紧紧抓住余婉儿的手“婉儿。”

“我…妈,好…好巧。”余婉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这个因外遇而跟父亲离异的母亲,在她成长的日子,她一年大概都会出现一次,但近三、四年来,她们已经不再见面了。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颜蓉芸又哭又笑。

她只能点头。

颜蓉芸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仍旧美丽,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已有四十五岁。

两人在饭店二楼附设的咖啡厅坐下,余婉儿静静的喝著咖啡,有一口没一口的,倒是颜蓉芸一直打量著她,一件简单的兔毛洋装,让她看来高贵又典雅,就像当年的自己…她突然有些感伤,连忙摇头,撇开那抹思绪“你愈来愈漂亮了,婉儿。”

“嗯,谢谢。”好生疏,但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颜蓉芸眼神一黯“你怪妈吗?婉儿?”

她摇摇头“爸说过,妈的寂寞他也要负责,他的工作性质占住他太多的时间,你会去找一个爱你的人,他一点也不怪你,爸都不怪你了,我又怎能怪你?”

颜蓉芸觉得好惭愧,但也更怀念那个严谨体贴的丈夫,她苦笑“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到一个年纪后,就只想过安定的生活,有个男人可以依靠。”她咬著下唇,试探的问女儿“你愿意帮助妈回到你爹地的身边吗?”

她一怔“这…可是…”

她眼眶泛红“我知道你爸再婚了,报纸刊登了这则消息,我也告诉自己,我要死心了,但我遇见了你,我认为这是上帝要我再试试的旨意。”

“这…”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一家人团圆不好吗?妈知道错了,难道没有回头的机会吗?呜呜呜…”她捂著脸痛哭失声。

余婉儿难过的看著母亲,这才发现在那完美的彩妆之下,其实有一颗历尽沧桑的心,一抹渴望安定的灵魂,看来,妈这几年的生活过得不顺遂吧,见母亲哭得伤心,她也忍不住的跟著掉泪。

半晌,颜蓉芸拭去泪水,哽咽的握著她的手“帮帮妈的忙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一家三口甜蜜生活的日子,婉儿,你答应妈,好不好?”

她真的是后悔了,外遇一开始虽然是甜蜜的,然而后来的暴力生活及经济压力,她才明白了她是多么的愚蠢,竟然扔弃了一个好丈夫。

“我…妈,请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余婉儿留下她的手机号码后便先行离开了,但她再也没有心情去找古南勋,所以她又回到房间,这才发现古南勋早就回房了,而且房间就在她隔壁,两间房之间还有一个相通的房门,算是家庭房呢!

“你干么做这样的安排?”她不悦的看著开了相通的门进到她房间的古南勋,难怪那些保全的眼光还是怪怪的。

“我知道你不想让人说闲话,所以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他看著她,眉头突然一蹙“你哭过了?”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便让她想到母亲,眼眶又红了“你的肩膀借我好不好?”

“做什么?”

“哭。”

她靠在他的肩膀用力的哭,会这么难过是因为父母离异时,她曾一个人躲起来痛哭一场,当时她只希望那是一场恶梦,醒来后,她还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没了,虽然爹地一直表现出很坚强的样子,可她知道爹地的心也受重伤了…

迸南勋略显笨拙的拍抚著她的肩膀,曾有女人为了得到他的青睐,频频使出泪眼攻势,殊不知他最讨厌哭泣的女人,尤其是哭到连鼻涕都会流下来的女人。

不过对她,他竟没有那股厌恶感,只是…她的眼泪、鼻涕一定要往他的衣服上抹吗?他咬紧牙关忍受下去,因为她的表情太哀伤,他不忍将她推开,却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这一晚,他竟然什么也没做,也没吃晚饭,就抱著哭累的她一起睡著了。

翌日,中日友谊赛开打,飙风棒球队的对手是日本业余棒球的一支顶尖球队,余婉儿也到场臂战,一眼就看到穿著黑白相间的棒球衣的古南勋站在场中守备,她的眸中只有他,凝望著他的一举一动,她的心口热烘烘的。

他其实是个很棒的人,今天一早起床时,他仍温柔的拥著她,但他的黑眸清澈,她明白他很早就起床了,而他并没有放开她,仍然温柔的守护著她。

那个表情,让她真的有抹心动的感觉,也让她头一回感受到,被爱的感觉有多么的美好。

她相信他“应该”是爱她的,不然,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怎会容忍她在他的肩上涕泗纵横,弄得一大片糊糊湿湿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也是很爱他的,不然,她不会将自己给了他,毕竟过去,追求她的男人也很多,想拥有她的男人更多,但她从不让任何人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爱情,她是向往的,然而她是如此的青涩懵懂,若古南勋不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可以确定这就是爱情了吗?

锵地一声,日本队敲出了一支二、三游之间的滚地球,她看到古南勋早早已判定好球落下的位置,优雅接住,场边立即爆出如雷的掌声。

她忍不住也用力鼓掌,笑看著古南勋仍面无表情的回到他的守备位置。

好微妙的感觉啊,他们相隔如此的远,观众席上是爆满的,但她却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几个小时后,这场君子之争结束了,虽然你来我往的,但终场以三比三平手,宾主尽欢。

散场后,两队联谊共度晚餐,不过余婉儿并没有出席,母亲的一通电话,让她不得不出去再跟母亲相聚,可对母亲提出昨日一样的请求,她不知如何是好?

没想到回到饭店后,古南勋已是一肚子火的在她的房间里等她“你去哪里了?我不是有给你邀请函?你为什么没有出席?我打了你的手机好几次,你为什么都转语音信箱?”他真的很生气,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手机没电,所以…”

“你去哪里了?”他凶巴巴的吼了她。

她闷闷的在床上坐下,她知道他是关心她,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要说的话,他听了可能不会太开心“我遇见我妈了…”

她将母亲这两天找她谈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你打算帮她?”

“我不知道,但她毕竟是生我的人,拒绝的话我开不了口。”

“那就是要帮她?”他的神情一凛“胳臂往内弯,我能理解,不过对我干姊而言,这是她的第一次婚姻,她现在也等于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打电话给爹地。”

“不行!你一打就等于在为你母亲牵线了,我不知道你爹地对我干姊的感情坚不坚定?但我知道我干媲真心的爱他,我绝不容许你破坏…”

“我没有要破坏!”她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你打电话给你爹地就是破坏!我警告你,我干姊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幸福,而她是一个值得拥有幸福的人,只要你敢破坏她的幸福,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古南勋火冒三丈的扔下这句话后,就走到相通的门砰地一声,将门给甩上。

余婉儿也生气了,她只是想找爹地商量,他何必这么凶!

他不要她打,她就偏要打,她气呼呼的拿起话筒,但一按钮却犹豫了,她的脑海浮现几个月前,一身白纱的周怡洁,美丽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她知道爹地曾经深深爱著母亲,她这一通电话会不会真的破坏了继母的笑脸?她咬著下唇,终究还是将话筒放回去,呆坐在窗前,看著灯光闪烁的东京铁塔。

这一晚,古南勋不曾再走进她的房间,尔后的几天,他也没进来,就算他们在门口、在饭店大厅、走廊交错而过,他也是面无表情,连声招呼也不打。

看来,他是认定她打电话给爹地了,是吧?

既然如此,就随他去想吧!只有他可以生气吗?她也在生气好不好?那就继续冷战好了。

一连在日本打了五天三场的友谊赛,飙风棒球队取得两胜一平的佳绩,但所有队友们都发现黄金战士的心情不好,而问题当然是出在随队前来的余婉儿身上,虽然他们是一起来的,不过这几天,大家几乎都没有遇见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嗨─six”的成员们一个个都问过这句话,但古南勋的回答却是一句…“我不想谈。”就带过了。

好不容易让他们逮到要出饭店的余婉儿,马上问:“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们去问他。”一样简单、明了,但还是没答案。

所以,只好由谢总教头出马。

谢家威走进古南勋的房间,劈头就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跟婉儿已经很好了。”

迸南勋知道再不说,就算回到台湾,那些友人也会紧追不舍“好吧,是有关她的母亲…”他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谢家威看著他“你就这么确定她一定打电话给她父亲了?”

他冷笑“她一定会打的,她说了她没办法拒绝她母亲。”

也对“但那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知道,可我不希望她介入,这也是我的矛盾之处。”

迸南勋沉淀了几天,知道自己气得没有道理,但干媲个很好的人,他真的不愿见她的婚姻出现任何危机。

“为什么不去跟婉儿谈个清楚?我深受话没说清楚之苦,因而白白丢了一个值得守护一生的好女人,”回想往事,谢家威脸上的苦涩更深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我刚刚看到婉儿跟一名中年妇女在饭店二楼附设的咖啡厅坐著,你不妨过去看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几分钟后,古南勋来到咖啡厅,一眼就看见余婉儿背对著门口坐在靠窗的第三桌,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姿色颇佳的女子,她的容貌酷似婉儿,应该就是她的母亲。

他阔步走到第二桌,背对著余婉儿坐下,跟上前服务的服务生比了nu上的蓝山咖啡,便听著身后的交谈。

余婉儿略带哽咽的道:“我也曾想过,如果可以,我也要独占爹地一辈子,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爹地的快乐永远凌驾在我的快乐之上,他爱的人我也会去爱她,也许妈以为这是爱屋及乌,不过扪心自问,我真的很喜欢新妈妈,因为就算我一直陪在爹地身边,爹地的笑容还是带了点落寞,然而他跟新妈妈认识后,笑容不一样了,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笑…”

说到这里,余婉儿的泪水决堤,她拚命的拭泪,难过的看著也泪如雨下的母亲“爹地跟妈咪是无缘的人,当年,爹地放手让你离开了,因为那是妈想要的幸福,所以,也请你放手让爹地去享受他跟新妈妈的幸福吧。”

颜蓉芸能说什么?她苦笑“你爸把你教得真好。”相形之下,她更是羞惭不已“对不起,妈这几天让你难受了吧?一直逼你给妈答案。”

她忙摇头“没有。”

颜蓉芸泪眼看著贴心的女儿“你真的长大了,妈太不及你了,我知道你今天要回台湾了,有机会再飞来日本看看妈,好不好?”

余婉儿点点头,看著母亲的手越过桌面,紧紧的握著她的手,随即起身快步的离开。

她咬白了下唇,哽咽的低声哭泣,一直到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抱住后,她愣了一下,一抬头,看到古南勋那张英俊的脸,她又埋进他胸膛嚎啕大哭。

半晌,哭声停了,她抬起头来,接过他手上的手帕,用力的又擦又擤,见他的眉头纠紧,她的心一沉,她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他还…

她故意将手帕塞回他手上,只见他立即把它扔到桌上去,完全不管那是一条价值不菲的名牌手帕,就是要把它扔了。

她火冒三丈的瞪他一眼,又推开他,把帐单放到他手上,迳自走出咖啡厅。

他则从皮夹里抽出几张日圆大钞放在桌上,追了出去,两人同时进到电梯,但她就是不看他。

他当然知道自己错了,事实并不像他所想的,她并没有站在她母亲那一边,然而一句道歉的话,他就是出不了口。

而余婉儿就等著他说抱歉,所以仍摆了张臭脸给他看,一出电梯,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一回身就要将门关上,可他硬是挤身进来,她立即退到与他相距有五步远的距离后,再双手环胸的瞪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迸南勋从不曾跟女人道过歉,事实上“嗨─six”的其他成员也是如此,所以,他真的不知如何开口,他直视著她“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

“那我过去。”

她一愣,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双手一抱就将她带到他的怀中,她眨眨眼,突然明白他想做啥了“你别想又来那一招。”

她猜对了,他的确又想来那一招,他吻了她,给了她一个销魂蚀骨的吻,让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生气,他再轻声的诱惑“别生气了。”

她应该要有骨气的,但她眷恋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爱抚、他的凝眸,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情欲后,她沉溺在他狂野的激情中,傻傻的点头了。

飞回台湾的飞机上,飙风棒球队的每个成员都看得出来,古南勋跟余婉儿又是一对欢快冤家了,不过,时间看来不会太久。

当他们接过空姐递来的报纸时,个个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今日的各大报都刊登以古南勋的半裸照片为封面的写真集预购广告,而除了一上机就拥著余婉儿睡觉的古南勋外,其他的“嗨─six”成员全以吓呆的神情瞪著那张性感照,就连其他的球员也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不寻常的声音,吵醒了昨晚努力的让余婉儿幸福的古南勋,官皓钧等人一看到他张开了眼,直觉反应的将报纸全往背后塞,但因为太多人且动作一致,反而引来他的侧目“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没有。”几个人口径一致。

可范英奇背后的报纸没塞好,正巧露出预购广告的封面,古南勋当下一窒,难以置信的瞪著那张他侧躺在床上、只在重点位置盖上一条丝被的照片。

是她!他眼内冒火的低头瞪视著仍在他怀中熟睡的余婉儿,她骗了他!

懊死的,那天他被她灌了酒后,她说她还没来得及拍照…骗子!

机舱里的气氛凝滞,事实上,所有的球员及总教头都不认为年薪傲人的古南勋需要脱衣解带来挣钱,所以这事本身就透著诡异,再看到他此时怒目切齿的神情,他们就更确定这件事是大有了,而问题就出在余婉儿身上,瞧他一副对她恨之入骨的模样就知道了。

谢家威想了想,离开位子后,来到他身边,轻声的道:“也许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不过,我不会在飞机上跟她翻脸,总教头可以放心。”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冷。

谢家威明白他是真的动怒了,他连忙看向其他的“嗨─six”成员,然而其他人全跟他摇摇头,他们太了解他了,这事是管不了的。

不过,他们很怀疑余婉儿是如何办到的?她有可能是u.r.sunday本人吗?如果是,那她就真的很白目了。

迸南勋追求低调的生活,过程有多么的辛苦,他们是最清楚的,可她居然把他的生活再次弄得沸沸扬扬的,她的行为简直跟飞蛾扑火没两样。

不知道一场风雨将至,余婉儿甜蜜的睡了好几个钟头,一直到飞机降落后,古南勋才叫醒她。

两人拿行李、入关时,古南勋也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是,她总觉得他的神情绷得好紧“你是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她这一问,一群队友连忙跟她挤眉弄眼,她看得一头雾水,只见古南勋仍是吭也不吭一声,反而拿了行李就走,她只好跟著往前走,突地有个人揪住她的手臂,还塞给她一张报纸,她抬头看著表情凝重的范英奇,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追上去。

她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追了上去,跟著古南勋坐进他停放在停车场的宾士车后,才有空翻看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报纸,这一看,她差点没晕过去了。

天,她几乎忘了有预购这档子事了。

她脸色发白的看著一双黑眸只瞪著正前方的古南勋,他看来平静,可他的下颚肌肉正危险的扭曲著,像是在压抑满腔的怒火。

完了!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头皮发麻,天啊,谁来救救她?

心诚则灵吗?一路上快被车内那股沉闷的凝滞气息给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余婉儿,一见到何美莉跟张凌珊抱著妮妮站在古家别墅前,她差点向她们磕头谢恩呢。

救命恩人一下子来了两个,真是菩萨保佑。

张凌珊一看到驾驶座上,古南勋那张冷硬深沉的俊颜,眼眶立即泛红,她紧紧抱著怀中的妮妮,没想到它反而用力挣开她,跳进了车内想窝在古南勋的怀中,但面无表情的他却把它给塞到余婉儿手上,眼神虽然没有对上她的,但话却是对她说的“送她们走,我有笔帐要好好的跟你算一算。”

余婉儿无奈,也只能硬著头皮先下车,看著他开车入库。

“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怀疑你怎么可以跟那样的人住那么久?”张凌珊眼泛泪光,像只惊弓之鸟的依著余婉儿。

“他应该是不错的啦,凌珊,我想他现在这么生气,一定是报纸惹的祸,对不对?”何美莉眼尖,注意到余婉儿的手上还捏著一张报纸。

“你也看到了?”她抱著妮妮好想哭喔。

何美莉直点头“所以一查到你的班机后,知道来不及赶到机场了,就跟凌珊直接来这儿等你,还好吧?”

余婉儿老实的说:“我得等到待会儿才知道好不好,不过,你们得先回去了,我看,”她把妮妮抱给何美莉“你们把它也带走吧,免得他失了理智,又来一次全猪大餐。”

“全猪大餐!”两个女孩吓白了脸。

“呃…那是另一个故事,总之,我会打电话给你们报平安的。”

两个友人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先走了。

好吧,余婉儿深吸了口气,一场战争是难免了,所以她要勇敢的奔赴战场。

想是这样想,不过一走进客厅,一看古南勋就端坐在沙发上,一脸冷硬,她还是好想夺门而出,可理智提醒她,那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她硬著头皮走到他面前,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总之,就是太不应该了,但看在我们都那么好了…”

“这就是你这名摄影师每一本写真集背后的精彩故事吗?”古南勋突然冷飕飕的打断她的话。

“什么?”她不明白。

“先看中你要的男人后,再偷拍他的照片,接著跟他上床,等到书一出版,你再以感情为筹码,来消退男人心中那股不被尊重的怒火,下一步呢?”他冰冷的黑眸窜著两簇燃烧的怒火“再上一次床,再给男人一次甜头,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闻言,一道怒火在她胸臆间“请你不要这样羞辱人,你明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时还是处女。”

“现在处女膜再造…”

“住口!迸南勋,你是一个混帐!”

“你难道就不是?”

“是,我承认我是,但那是在你故意喂了我吃一顿全猪大餐后,害我现在看到肉就怕,所以我很生气,我甚至也觉得偷拍你是应该的,更何况那一阵子,你不也努力的挑剔我,让找像个台佣一样,我觉得报复一下很公平。”她咬咬牙,愈说是愈伤心。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某一天被你吃了,被你吃了也就算了,我还傻呼呼的跟你在一起,这一次到日本,你莫名其妙的跟我发脾气,后来,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原谅了你,而在原谅的过程中,我有用言语羞辱你吗?”

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照片拍了是事实,可这是慈善义卖的书,没有一分一毫的钱进到我口袋,所以我不会阻止出版商出书,你要权利金的话,我可以赔给你,如果你有意见,欢迎你去告我,一切的责任我一个人扛。”

说完了这长长的一席话,余婉儿怒气冲冲的回房去,第一次,她将房门锁上了,再扑倒在床上,将被子蒙住头痛哭失声。

他太过份了,居然那样羞辱她,她再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迸南勋仍端坐在客厅,沉潜得不带一丝波动的黑眸仍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九章 翌日,余婉儿选择古南勋在工作室时,包袱款款的离开了。

她留了封信,谢谢他这阵子的照顾,还言明她会跟她爹地及继母解释她搬到好友家住的原因,但她不会提及两人曾有的亲密关系,请他不必担心。

饼了两天,周怡洁就拨了电话给古南勋“到底怎么回事?婉儿说她住在你这儿造成你很多的不便,所以,她说美莉这阵子都不必出国比赛了,她就搬过去跟她注,可是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都ok的?”

“我不想谈,你们现在在哪里?”他其实是很烦躁了。

“在非洲。”

难怪,她还不知道她的干弟弟已经成了亚洲区预购书中卖量创新高的写真书男主角。

“南勋,你等一等,你姊夫想跟你说话。”

不久,就传来余国亮略带歉疚的声音“婉儿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只是我也很抱歉,我并没有帮她做好一些妥善的安排。”

“我知道要为她安排事情并不容易,我这个爸爸也管不了她,”他顿了一下,又道:“女儿我带在身边一、二十年了,我知道她的个性,婉儿虽然一直说没事,但我想她一定做了什么困扰到你的事,这才让她没脸待下去,是不是?”

“…”他不知该回答什么。

“算了,她真的叨扰你好一阵子了,让你喘口气也好,再过一个月就要过中国年了,我们会赶回去过年的,再一次谢谢你。”

“不客气。”

迸南勋挂断了电话,跌坐在沙发上,揉著发疼的眉宇,再看看突然变得好安静的屋子,他吐了一口长气,站起身走到厨房后,脑海中浮现余婉儿第一天在这里所制造的混乱,他这辈子就数那天最脏、最狼狈吧。

他闷闷的走出厨房,来到外头看著眼前这一片养护良好的绿色草坪,再往前走,那一个五彩帐篷也已收走了,但地上留下了一个布满枯草及杂草的圆形地带,那是草坪被帐篷压了好几个月的证据。

他的心里呢?是否也有一个无形的痕迹?不然才短短两天,他一个人晨跑、一个人吃三餐,怎么就被一抹无形的寂寞给团团围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冷风中站了多久,一直到四、五辆名牌轿车开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杜睿东、麦亚恩、官皓钧、柯宸宇、范英奇等人下车后,一一的打量著他,让他是一脸的不自在“进去坐吧。”

几个人走进客厅,要喝酒、喝咖啡都自己来,大家进来好一会儿了,就是没有看到余婉儿。

“她呢?”范英奇忍不住问了。

“走了。”古南勋喝了一口黑咖啡。

众人迅速的交换一下目光,由杜睿东发问“你赶她走?”

“是她没脸待下来。”

四周又陷入一片沉默。

辟皓钧看了看几位友人后,胆大的问了另一个问题“写真集的事你好像没有任何行动,我看到预购数量天天都在创新高。”

迸南勋面无表情的摇头。

“为什么?这不像你。”

是不像,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行动?

众人眼神流转,眉头都快锁紧了,若不是古南勋移居到台湾后,他的生活就像一名公务员,他们哪会在旁敲边鼓要他跟余婉儿玩一段?

他们是赞成他跟余婉儿“玩”,可没要他玩心啊,爱情是碰不得的玩意儿,女人只是玩物,他们“嗨─six”都很清楚的。

“你没问题吧?”麦亚恩真的很担心。

迸南勋苦笑“哪有什么问题?”

“你看来有些落落寡欢。”杜睿东直言不讳。

他勉强的勾起嘴角一笑“胡说。”

范英奇在女人间翻滚的年资算是最长的,他凝望著好友,语重心长的道:“要是你一头栽到情海去,那事情就大条了。”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别愈说愈离谱。”

“我倒觉得如果你还舍不得放的话,就再把她叫回身边来,等到真的没感觉时,再扔了她就行了。”官皓钧与女人的关系都是好聚好散,所以说得相当轻松。

“也是,不然揪著一颗心过日子也不好。”优雅的柯宸宇也投下赞成票。

迸南勋看著几个人,就连杜睿东、麦亚恩、范英奇也纷纷举手赞成,他们真的不希望他是抱著一颗抑郁的心在过日子的。

迸南勋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但总不能我去请她回来。”这太没面子,也有失男性的尊严。

“嗯,是有点麻烦。”

“对,是有损大男人的威风。”

大家又纷纷点头,毕竟他们全是“大男人联盟”的一员。

迸南勋见大家又站到另一边,耸了耸肩“算了,仔细想想,我只是不习惯一切又恢复原状的样子,应该过一阵子就没事,你们就不要再为我伤脑筋了。”

所以还是维持现状?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眸中都有疑问。

年节的脚步愈来愈近,过年的气氛也愈来愈浓了,打著u.r.sunday掌镜,抢在中国农历年前出版的慈善义卖写真集,更是卖得火红。

虽然分为一、二册,但以古南勋为惟一男模的第一册销量最为惊人,其中,有好几张他在球场上挥棒的英姿,也有在晨曦下慢跑汗水淋漓的照片,还有一张拿著咖啡杯凝思,像个优雅的英国绅士,以及在厨房料理的好男人照片,当然还有他抱著小猪仔熟睡的镜头,其中有更多张是他半裸著身体、慵懒阖眼的性感照。

这些照片让惊为天人的网友们为他架设了许多网站外,听说还有不少的疯狂粉丝到他家去站岗,也有许多媒体广告商到场去盯梢,而其他的“嗨─six”成员更成了不少知名摄影师眼中的超级模特儿,追人大战也是天天上演。

此时,何美莉、张凌珊、余婉儿三人挤在何美莉不到十坪大的套房里,电视里正播著前述的娱乐新闻,不过何美莉跟张凌珊可没空听。

她们捧著写真集一页一页的翻看,何美莉是“啧啧啧”的赞叹声连连,张凌珊是看得脸红心跳,喃喃地说:“虽然人那么冷、那么凶,但真的很帅…”

余婉儿则拿著抹布东擦擦、西抹抹,连两个好朋友吃烧饼油条掉了几垃芝麻,她也一粒一粒挑起,再擦了擦,妮妮则跟前跟后的扭著它的小屁股。

也因为余婉儿东擦西抹的身影来来去去,何美莉终于受不了的将依恋的目光从帅哥写真集中移出,来到好友身上“大小姐,你嘛帮帮忙,我家从你住进来后,有哪天不干净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才等到书,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享受一下?”

她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写真书卖得太好了,首刷已经卖完,所以她可是硬拗她这名摄影师到出版社去替她抢来两本才有得看呢。

张凌珊也看著余婉儿“这算影响太深吗?你有洁癖的倾向了。”

“胡…胡说,我只是看干净看习惯了,所以手就不自觉的一直动了。”她粉脸酡红,总觉得心虚。

“你想他了,是不是?世界上就有你这种笨蛋,搬出古南勋的家,你知不知道有多人想取代你的位置?”何美莉指了指自己,她就很想搬进去。

“我想他?”她脸红红的极力否认“我又不是头壳坏了,我搬出来才是正确的选择,我不用当女佣了。”

“拜托,”她仰头一翻白眼“我家也不缺女佣啊,你这样下去,会让我想到我妈耶。”

“呃…”余婉儿看著这间真的是干净到不行的小套房,一脸尴尬“那好吧,我带妮妮去逛逛好了。”免得她的手不听话。

“我们陪你去。”

“不用了,你们慢慢欣赏我的作品吧。”

余婉儿勉强挤出笑意,帮妮妮穿上衣服后,自己也拿了外套、皮包,抱著妮妮离开这栋位于台北东区的大楼。

再过两个星期就要过年了,东区里挤进不少采买年货的人群,每一家商店都播放著耳热能详的贺年歌曲…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咚锵咚锵咚锵…恭喜、恭喜,发呀发大财…”

好热闹啊,每家店都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炮、金元宝、红包处处可见,处在这样迎春接福的氛围当中,余婉儿也忍不住漾起美丽的笑容,看著卖春联、红包的小贩向她兜售,一些卖糖的商家更是拿了五颜六色的糖果请她吃,走著走著,妮妮突然嚎嚎叫著,她顺著妮妮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过去曾一起在补习班上课的男同学迎面走来,大家看到她更是兴奋无比。

“婉儿,好久不见了。”

“最近好吗?”

“你怎么没有参加考试?我以为我们有机会当同学呢。”

一群曾经被她邀到家里当模特儿的男同学将她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好热络,她也开心的跟老同学站在路边聊近况,丝毫没有注意到妮妮兴奋的眸光仍盯著前面的高级咖啡厅里一张熟悉的俊脸。

看来她的生活少了他一样很精彩!迸南勋很不是滋味的想著,他直勾勾的凝睇著她美丽动人的脸,喝入口中的高档咖啡竟变得酸涩无比。

“你真的不行动?”

坐在一旁的范英奇知道他的心已经沦陷了,这段日子,某人的房子原是他们六人之中最干净的,但最近居然有些凌乱,这是很可怕的变化,所以他们又把聚会的地点移到柯宸宇经营的咖啡厅来。

“我担心你再不行动,你的机会会愈来愈少。”柯宸宇也看著店外这一幕,虽然他不希望女人进驻他们的生活,然而余婉儿现象,他们不得不正视。

杜睿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著为情所困的好友“你得想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如何?不然,一旦她有新恋情,会不会又肯不肯再接受你也是一个问题。”

“没错,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有一个男孩动作跟你一样快,也在她身上挥出一支全垒打,你还要她吗?”官皓钧思考的是另一个方向。

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麦亚恩却有另一番见解,而且口气坚定“南勋,你栽了,从你迟迟没有对出版商以及她这个名为u.r.sunday的摄影师做任何动作看来,这一点还不清楚?”他摇摇头“说真的,因为她,我们现在出门还得乔装打扮,免得让一些媒体杂志追著跑,你要是没有搞定她,我们就太委屈了。”

这一点可说出他们这段日子的心声了,那真的是烦不胜烦,累死人了。

迸南勋抿紧了唇,看著仅一面玻璃之隔,笑得灿烂的余婉儿“巴望著一个女人对我微笑,像话吗?”她根本不会回头找他,要他怎么跨出这一步?

“那就不必想那么多,她是你的,就是如此。”官皓钧挑了眉道。

“没错,就算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在身边,就用我教你的那一招摆平她,什么都不必说。”范英奇坏坏的笑道。

其他友人也跟著出声,但古南勋的表情却愈来愈冷,渐渐的,大家也就闭口了。

太可恶了!余婉儿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乱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他怎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她?古南勋的眼神也转为冷硬,他突地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其他的“嗨─six”成员迅速交换眼神后,随即一笑,不管如何,有人愿意行动了总是好事。

咖啡厅外,余婉儿原本还笑嘻嘻的跟这群朋友聊天,并说好要一起去唱歌,但她发现有人的表情突然变了,而且像会传染似的,每个人脸上的笑意是一个个的僵掉,她不懂“怎么了?”

“呃…我们再联络好了。”众多男孩表情转为惊恐,大家对走近的英俊男人是印象深刻,几个月前,他们可说是几近全裸的抱著衣服跑出他家呢。

余婉儿不懂这群人怎么突然鸟兽散?她怀中的妮妮这时也跳了下来,跑到一个男人的…

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怔怔的看著弯身抱起妮妮的古南勋,她的声带一时之间瘫痪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迸南勋也瞪著她,表情可说是极为不悦,黑眸中只见狂风暴雨。

“天,是古南勋!还有写真集里的那只粉红猪!”

“真的!是真的!”

“呀!”尖叫声陡起,一群眼尖认出古南勋的女孩们全围了上来。

迸南勋脸色一凛,想也没想的就揪住余婉儿的手臂,一手抱著粉红猪在人群中狂奔。

余婉儿回头看著那些兴奋尖叫还追了上来的女孩,心想,这被追上了还得了?

她只好也跟著他拚命跑,但人潮愈追愈多,他们几乎快被包围了。

“啊,是‘嗨─six’n其他的‘嗨─six’成员,快点,那是麦亚恩!”

“官皓钧!那是柯宸宇,天啊,还有范英奇,啊!快点!”

友情真的很伟大“嗨─six”的其他成员都料到那对俊男美女一定会被包围的,所以纷纷走出咖啡厅,接著呈放射线状的展开快跑,虽然辛苦,但也终于分散了那群对著古南勋紧追不舍的粉丝。

余婉儿看著紧紧抓著她手的大手,眼眶竟没来由的泛红了,天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有多么想再握住这双强而有力的大手。

可问题是她自己搬出来的,总不能叫她包袱款款的又厚著脸皮回去吧?

再说了,她为他掌镜的书卖得太ㄏㄤ了,让他的生活变成一团乱,如果她回去了,也一定会被他轰出来的。

迸南勋紧握著她的手,他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晨跑几乎只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个步骤而已,也许是少了他手上的妮妮,也许是少了被他拖著跑的余婉儿,那种迎风的感觉不再顺畅,晨曦也不再美丽,他的生活安静得让他想狂叫好制造出一点声音,但现在,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心各有所思的两人在大街小巷中拚命的绕来绕去,终于甩开了几个紧追不放的粉丝。

迸南勋伸手招下一辆计程车,把余婉儿给拉进车内,接著跟司机说了淡水的地址,这才看著她道:“你今天就住在我那里,你的行李可以请美莉帮你送来,也可以不要了,我会…”

她的反应难得的慢半拍“等一等,你要我回去住?”

“当然,就从今天开始,另外,我明天有一场球赛,你可以跟我去球场也可以留在家里帮妮妮把帐篷架回去,或是帮它买一个宠物屋都可以。”

“等一等,我被你搞迷糊了,我以后一直要跟你住在一起?还有妮妮?”

“没错,你的一切我都要拔得头筹,那自然包括你的一生。”

“一生!”她吃惊的瞪著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表情还是很冷峻的男人。

司机好奇的从后视镜看过来,恰好一眼对上古南勋那双沉潜得不见任何波动的黑眸,他慌忙移开目光,不敢再偷看。

迸南勋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没错,我们先订婚,如果你要读大学,那就毕业后再结婚,如果你不读书,我们就订婚、结婚一起办,接著,你就可以替我生小孩。”

这算什么?虽然她对他也有感觉,甚至是有很深的感情,但他这算哪一门子的求婚?不!这根本不是求婚,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不,是一个过程而已。

“我不要跟你结婚!”她生气的说。

“你说什么!”

“古南勋,你在选择伴侣上也许真的有洁癖,但我没有。”

“可我试用过了,就是你,我也不想找其他女人当我的妻子!”

“你?试…试用!”余婉儿咬牙切齿“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不懂自己哪里说错了“当然是当未来的妻子、一辈子的妻子、一生不离不弃的妻子,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外遇,我对性伴侣更是…”

“忠贞不二?”她嗤之以鼻“那全是你的洁癖使然,不要说得好像是因为我的关系,总之,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她又不是疯了,跟这个凡事都要干干净净的男人在一起,那是一项酷刑好不好?更何况,什么叫试用?光想到这个词,她就想离他远远的!

“你不愿意跟我一辈子!”

“不愿意!”可恶!

迸南勋火了“好,‘使用者付费’这句话你给我记起来,因为你会因为这句话而不得不跟我结婚。”撂下这句话后,他气愤的喊下一声“停车!”

司机急忙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他立即将妮妮放到座位后下车。

司机不解的看著仍坐在后座的女孩,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继续开?

“请你回东区去,谢谢。”余婉儿火冒三丈的瞪著站在车外的男人。

什么话嘛,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何况,若以他们曾做过的亲密事来想“使用者付费”这句话,那不可笑,到底谁要付给谁钱还不知道呢!

可恶!

第二天。

“什么?你要她回去跟你住,她不愿意?她是不是头壳坏了?”

灰蒙但透著点阳光的天空下,棒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在休息区里等著上场打击的“嗨─six”成员,一听到古南勋昨天的求婚失败,个个都难以置信。

有没有搞错?他们昨天被一些疯狂的粉丝追到都可以跑马拉松了,没想到竟然然是白跑的!

大家抱怨一会儿后,按照打击顺序,古南勋跟麦亚恩拿了球棒一起离开休息区到一旁去挥棒暖身,准备上场。

“你一定很呕吧?”麦亚恩很同情。

“放心,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在场上打击的范英奇在此时敲出一支三垒安打后,换古南勋上场打击。

谢家威向他打了一个暗号,要他用强迫取分战术。

他明白的点点头,看向站在三垒垒包的范英奇后目光收回,再看向投手,先采挥棒的姿势,当投手投出球后,他立即握短棒,三垒上的范英奇也在同时间起跑,接著,他成功的做了短打触击,快步的奔向一垒。

投手急忙向前捡起这记强劲的弹跳滚地球时,范英奇已经扑回本垒得分了,他再转身…

“快传一垒,古南勋从不做扑垒动作,来得及的!”

场边传来队友的大叫声,投手迅速回身侧传,球几乎跟古南勋平行往一垒去,正当一垒手准备接球做触杀时,古南勋居然做了一个前扑滑垒的动作,他伸直的手臂碰触到垒包,球场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直到裁判的声音响起,不是“tagout(触杀出局)”,而是安全上垒!

瞬间,如雷的欢呼及尖叫声响起。

迸南勋微笑的站起身,没错,对余婉儿,他就是要用强迫取分这一招!

“那家伙没事吧?”为队上得了一分的范英奇直瞪著站在一垒垒包的好友,担心的问著。

他用扑垒耶,而且还是用胸部下方来滑垒,因此脸上跟身上都沾了不少尘沙,但不见他要换代跑,好让他换下那身“脏衣服”的请示,反而还一脸笑意的站在垒包上!这一点不仅是他的疑问,也是所有球友们的疑问。

不过,谢家威可没疑问,他拍拍范英奇的肩胯,笑得好开心“通常一个男人会变得反常,答案只有一个。”

“什么?”

“爱情。”他勾起嘴角一笑,太好了,古南勋总算像个真正的球员了! 第十章 迸南勋跟队友们在赢得比赛后,也摩拳擦掌的准备在爱情的战场上强迫取分,所以,三天后,他拨了一通电话给余婉儿的出版社,而这一通电话也逼得郑乔治不得不将余婉儿给call到出版社来,再将古南勋对他说的话转述给她听。

听完了,她也傻眼了“你…你说古南勋委托律师要向我们公司求偿一亿美金!凭什么?”

“使用者付费”这句话突然一闪而过脑海,她脸色一白,原来他指的是…她擅自为他拍照,非法使用他的肖像权!她看著脸色也一样苍白的郑乔治,不服的道:“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凭什么索取这么高的天价?”

“我的天,听来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了?”

郑乔治的心脏突然变得好没力,甚至有一种要停止跳动的感觉。

他想哭了“那古先生说的全是真的,你未经他的允许就拍那些照片!可你明明说…”他说不下去了。

好吧,她是撒谎了,但那又怎样?可是,她为什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他是谁?”不就是个洁癖天王而已吗?

郑乔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两人都住在一起了,她竟然连古南勋是谁都不知道?

但,也怪不了她吧?从几年前,古南勋来台定居后,所有有关他的公开网站都关闭了,尔后还是因为“嗨─six”的关系,才让他又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然而属于他生命中另一块很稳私的部份就因为被刻意的保护而不曾曝光。

这一次他会知道,还是因为台湾出版了古南勋的写真集,引来英国同行的注意,这才跟他提起古南勋的后台,那可是硬得很、动不了的皇亲国戚呢。

郑乔治思绪翻涌,他的沉默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余婉儿都忍不住忐忑起来。

“郑总经理,你说个话吧,你不说我更紧张,古南勋到底是谁?不就是一个老是窝在工作室里工作的男人而已?难道他有三头六臂吗?”

他沉眉锁眼的道来古南勋那洋洋洒洒的身世背景及杰出事迹,所以,没错,他的确有三头六臂!

也因此,一个钟头后,余婉儿是全身虚软的走出出版社的。

明明头顶上的阳光灿烂无比,明明蔚蓝的天空不见一朵白云,怎么她就有一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她太震撼了,不,根本是被吓到了,她若不找一个人来说说话、压压惊怎么成!

于是,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到何美莉工作的道馆附近一家咖啡屋内,再打她手机约她出来。

“婉儿,有什么重要的事?道馆里还有好几个小萝卜头在等著我呢。”

“大事不好了。”

“什么!”何美莉眉头一纠。

余婉儿哭丧著脸,一古脑儿的将古南勋求偿一亿美金的事说给好友听。

“一亿美金?他土匪,抢人嘛,不,叫他丢抢银行好了,虽然他的费司跟身材真的不是盖的!”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又去多买了好几本典藏呢。

“可是他不用抢银行,他抢我就可以了…”她可怜兮兮的将郑乔治说到口干舌燥的一长串话全吐给好友听。

郑乔治说了,别看古南勋年纪轻轻的,其实是个才华洋溢、专门设计及制造机械钟表的国际级大师。

他十七岁时,设计的一款手工制表就在瑞士日内瓦的制表大赏中,荣护最佳设计大奖,崭露头角后,更在许多国际竞赛中得奖,往后几年,他以益发巧妙的手工制表与精湛的技艺、珠宝镶嵌设计等闻名于珠宝名表界。

他最擅长以950铂金材质来制作时尚名表,以东、西方不同的设计延伸到表带的限量款,价格更是咋舌,但排队等他制表的世界名流∽富仍趋之若鹜,尤其一些世界级的机械名表收藏家更是以能收藏到他设计的表为傲。

而他的表从不以自己的肖像来招揽客人,仅在表壳底部雕刻三个英文草写字母“k.n.s.”,那是他的缩写,而这三个字极难仿造,因为流线顺畅、雕工扎实。

也曾经有人建议他以肖像为广告,甚至以他的设计用机器大量制表,但被他严词拒绝了,他只想创造一些极稀有、珍贵的精美名表,而这样的坚持,更吸引许多英国王室及贵族争相跟他订购。

他的工作表现非凡,他的家世一样显赫,他的家族人数众多,认真说来,他身上还有英国皇室的血统,因为他的曾曾曾祖母曾是皇室中人,家族世代以经营钟表为业,生产的表占英国总产量的三分之一,推出的k.u.珍藏表系列,更是深受欢迎…

当然,郑乔治还叽叽喳喳的说了他为何来到台湾的原因。

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她如果肯嫁他,那一亿美金她就不必还了。

听好友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何美莉是陷入痴呆状况,只能瞪著好友看。

余婉儿很能明白好友的感觉,这也是她为何会全身虚软的走出出版社的主因。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复杂精密的机械表跟古南勋的个性实在太合了,而再想到他求偿的一亿美金,她的头昏了,以他这种身价,要一亿美金还真要得起,因为她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便强行脱衣拍照,再将它贩卖图利,完了、完了、完了…

“他没事来台湾做啥?没事又跟我新妈妈当什么干姊弟?”余婉儿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未加糖的黑咖啡,她已经快语无伦次了。

何美莉敲敲头,再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让混沌的脑袋清醒点后,才答道:“什么叫没事?郑总经理不是说了,那是因为在英国要古南勋制表的人太多,人情压力一大堆的,所以,为了脱离这些烦恼,再加上他的死党、最照顾他的干姊都在太平洋的这一端,他这才飞来台湾定居的嘛。”

“干么帮他说话,胳臂是住哪里弯啊!”

她吐吐舌头“做人要公平嘛,你应该最能了解那些人情压力的不是?不然干么要用‘u.r.sunday’来出写真集,而不是用本名?”

余婉儿无言驳斥,虽然理由并不全然是如此,但那种感觉她的确很能体会。

“再说了,你何不干脆说你的新妈若没遇见你爹地,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说得也是…”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周怡洁是我爹地等待已久的人,我哪能这么说?哎呀,我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余婉儿,我觉得你的脑袋有问题,这种事根本不用想嘛,那种男人是打著灯笼也找不到的,英俊多金,天啊,还有皇室血统!”她一脸向往。

“他有洁癖。”

“这点更好,他不会乱来,他怕脏÷得病,这种男人怎么会遇上你这种女人?要是我,我主动贴上去了,哪还需要他用威胁的手段来逼我就范。”

“那你去嫁他啊!”

“我要,人家还不愿意呢!”

余婉儿不知道,也没主意了,她若找爹地,他肯定跟好友说的一样,那家伙太爱干净了,绝对不会搞七拈三、拈花惹草。

“我的老天爷,你还要考虑!嫁他一辈子吃舌喝辣,又不用付一亿美金,你是猪啊…呃,你的粉红猪怎么没带来?它会不会饿了啊?”发现自己骂得太顺口了,何美莉急忙改变话题。

余婉儿气呼呼的瞪了干笑几声的好友一眼,分明就是骂她猪嘛,但是…

她突然觉得当猪还挺好的呗,至少吃饱睡、睡饱吃,哪有什么烦恼?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余婉儿不笨,知道古南勋跳过她而直接去找郑乔治,目的就是要她回来找他谈,所以她来了。

此刻,她坐在略显凌乱的客厅里,漂亮的眉宇一拧,看著冷飕飕的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你…你好几天不在家吗?”

这是她惟一想得到的答案,不然,他身后的靠枕应该是像军队一样的排列整齐,怎么会两三个叠在一起?而桌面虽然干净,但没有以前那么闪闪发光,杯子嘛,看来像是没有经过高温杀菌,这地上也还算干净,可居然有一点点棉絮,这在以前可是完全看不到的。

她这一问,古南勋才看看这个金碧辉煌的客厅,其实清洁公司都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只是他再也没有拿著酒精这儿东擦擦、那儿西抹抹了。

“我们谈正事吧。”他不想浪费时间。

保持环境整洁不是一个洁癖狂最在意的正事吗?她在心中咕哝一声,这才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不过你跟出版社要一亿美金的赔偿金不会太多…”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些钱可以不必给。”他直接打断她的话。

她的神情一绷“我的一生要价一亿美金?”

“金额不小,不是?”

“除了金钱外,你就不能说些有温度的东西?”

“你希望我说什么?”

就像是我爱你嘛,这家伙都三十岁了,难道不明白吗?

她恶狠狠的瞪著还搞不懂的他,但这话却是卡在心里出不了口,万一他对她根本不是邪种感觉,纯粹只是洁癖使然,那不就太糗了?

“一个女人终究要嫁人的,我有房子、车子、银子,还有‘三高’,高学历、高收入、身高也高…”

“等一等,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人,依你现在卖写真集的火红程度,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么来这一招!”她受不了的也打断他的话。

他是要什么女人没有,但她难道听不出来他已经在自我推销了?

这就够丢脸了,她还…算了!看来她压根就不愿跟他共度一生,原因可能是…

“你有看中意的男人了?”

“有没有是我的事,何况,你把我贬得那么低,认为我的每一本写真集的男主角都是我用身体去付酬劳的,这样的我,到底哪里配得上你,哪有资格跟你共度一生?”余婉儿眼内冒火,愈说愈生气。

而她生气,古南勋也火大了“那全是我的问题,你只要答愿不愿意就行了。”

“我不愿意。”要她一辈子跟一个羞辱她的男人过活?她又没有被虐待狂。

“你…”他气得语塞。

“我不会被逼婚的,我爹地跟新妈妈过几天就会回来台湾,这件事我会一五一十的跟他们交代清楚。”

他眼神一凛“你要用他们来压我?”

“不敢,但他们是我最亲爱的家人,我遇到困难跟他们商量也是应该的,当然,”她直勾勾的看著他“我也会将逼婚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也是其中的一环,不过我会很公平的说出所有的事,包括我擅自偷拍」用你的照片,还有你求偿天价的事。”

迸南勋冷冷的凝睇著她,心中有一把怒火在燃烧,但这把火是因自己而起,他早该知道女人会拿乔‘人是碰不得的,他更知道女人有多么的渺小,只是眼前这个渺小像粒沙子的女人却站在他的心中,怎么弄也弄不掉。

见他迟迟不说话,再加上一双冷到不行的黑眸,她哪待得下去?

“我先走了。”

余婉儿倏地起身就住旁边走,他立即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她瞪向他“放手。”

他不想放,然而他这样是在做什么?勉强一个不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留下来吗?他古南勋有这么悲哀!

他随即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著她离开。 终曲:谈不拢的俊男美女 几天后,桃园中正国际机场。余国亮、周怡洁夫妇一出机场大厅,就看到前来接机的古南勋,他特意戴了帽子、墨镜,两人也都明白原因为何。

他们已在飞机上看了报纸上有关他的写真集报导,两人也讨论了好久,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依古南勋的个性,绝不可能去拍写真集,而因为出书的是余婉儿,因此,他们判断,一定是古灵精怪的她不知用何方法才拍到他的照片。

所以一见到他,余国亮一脸愧疚“对不起…”

“回到家再谈吧。”古南勋一看到干嬷上拿著一篇有关他写真集报导的报纸,明白他的歉意从何而来。

“也对,只是怎么没有看到婉儿?”周怡洁代替丈夫问了这个问题。

“我们并没有约…”

“她来了。”余国亮看到女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也看到她在突然看到古南勋时,一双星眸立即窜起两簇怒焰,而在走到他身边时,则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爹地、妈咪,欢迎你们回国,对不起,因为找不到停车位,所以只好请美莉跟妮妮留在车上,还有我们是在红线暂停,所以得赶紧。”

“你们先走,我载他们回去就行了。”古南勋冷冷的开口,也没看她一眼。

她随即瞪向他“为什么?我就是来接他们的,而且,是接到我们家,位在桃园龙潭山上的家,这两天我已经找人上去打扫了。”

“我也是来接他们的,还在我家设了个宴为他们洗尘。”

“那好,就先到南勋家去。”余国亮马上作了决定。

“爹地!”余婉儿想抗议。

他摇摇头“你在人家家里叨扰那么久,总得让爹地好好跟他说声谢谢,何况,还有写真集的事。”

她一愣,脸一红“你也知道了。”

“所以你也跟美莉一起去吧,”他看向古南勋“应该没问题吧?呃,不对,妮妮它、它是只粉红猪,方便吗?”他突然想到这一点。

“不打紧,它在我家已经住上好几个月了。”古南勋淡漠的回答。

“什么!”夫妇俩错愕的瞪大了眼。

迸南勋干脆看向动也不动的余婉儿“你不是有事要跟你爸妈说吗?那就大家当面说吧,也许我还可以补充一些。”语毕,他面无表情的直接拿起干姊的行李,就往电梯走去。

余国亮夫妇俩看看他,再看看气呼呼的余婉儿…

余国亮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来“我也想知道这几个月究竟有多少事你是瞒著我的,一起过去。”

“是的,爹地。”见父亲一脸肃色,她哪敢说不。

于是,余婉儿只好一人回到车上,再请何美莉把车开往古南勋的别墅去。

安静。

好安静,餐桌上一道道精致美味的山珍海味已经半凉了,但都没人动筷子,餐具仍是整整齐齐的,而余婉儿的头则垂得低低的,因为她刚刚才将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全说给爹地跟新妈妈听。

在座的古南勋并没做任何补充,他只是静静的看著她,看到她不得不别开脸,不得不低下头,然后,开始玩起手指头。

余国亮应该是里面最震撼的,虽然他早已猜到女儿是偷拍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还有感情上的纠葛,所以古南勋才会求偿一亿美金,要不,就是以她的一生来交换。

这…他真的有些头昏脑胀,傻眼,无措,更不知该如何处理?

何美莉看著差不多呆掉的余国亮,再看看也一脸惊愕的周怡洁,接著瞄瞄在她身边绞著十指的好朋友,这才瞥向还是一样帅到让她想一口吞下去的古南勋,她真的是一脸困惑“我搞不明白,这事有那么严重吗?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嘛,就是婉儿嫁给他,不就什么事情也没了,反正她早就被他吃掉了…噢呼…痛痛痛!”她哀哀大叫,连忙拉掉好友捏住她大腿肉的手。

“美莉!我被你害死了!”余婉儿根本不敢看向父亲大人。

余国亮脸色发白,周怡洁更是频频吸气、吐气,她很怕自己会心脏病发。

“我要负责,也愿意给她一生的承诺,但她就是不愿意。”古南勋坦然的面对余国亮那双在刹那间变得风起云涌…不可遏的黑眸。

“我想回去了。”这顿饭他哪吃得下去。

“国亮…”周怡洁连忙拉住起身想走的丈夫。

“我载你回去,爹地。”余婉儿也跟著起身,再拉起还坐著的何美莉,这时看到妮妮仍窝在古南勋的脚边不动“妮妮!妮妮!”

但它还是不动,可恶!“我不理你了。”

“国亮,让我留下来,我想跟南勋好好的谈一谈。”周怡洁明白丈夫的情绪,一个女儿托给了人,没想到竟然被吃了。

不久,除了周怡洁外,一行人全走了。

迸南勋弯下身子,将留在他脚边的妮妮抱到怀中,这个动作可让周怡洁看傻了眼。

他苦笑“我也很惊讶,洁癖那么严重的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然而这只小猪比它的主人还要懂得他的心。

周怡洁看著干弟弟,突然在那双黑眸中看到一抹她熟悉的光芒,她灿然一笑“你爱上婉儿了。”

“胡…”古南勋震愕的瞪著干姊,但尚未出口的“说”字竟卡在喉咙出不来。

是啊,他能否认吗?他的一切行为都失序了,不是爱情在作祟是什么?

“既然爱她,就要跟她说清楚。”她也是过来人啊。

“我把她嫌得没有半点好却爱上她,这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你是大男人吧?怎么那么小心眼?”

“我…可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暗示她我有多么在乎她了。”她是白痴!

“女人在这方面很执拗的,一定要明示,就连我们这种熟女都在乎那三个字了,更何况是从没跟爱情接触过的婉儿,”她微微一笑,看著拧眉的干弟弟“她一定也会害怕担心,更会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爱情?也许,她就在等你给她这个答案呢。”

他很不安“我被她彻底拒绝了,要我再厚著脸皮去找她?”

“爱情来敲门了,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管他什么面子?面子值多少钱?走吧,我们一起去国亮那儿,我会帮你说服他的,但前提是,你一定要让我的继女很幸福,而且是幸福一辈子才行喔。”她甜美一笑。

他蹙眉“那不奇怪,我得改口叫你一声…”

“‘妈’,没错,虽然是好委屈我,因为我们才差两岁呢。”周怡洁说著说著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但又如何?她这个干姊姊也是她自己封的,几年下来,古南勋才不得不改口喊她干姊的,而他们是真的有缘,兜了一圈,还是成了亲戚。

余国亮位在桃园龙潭山上的这栋两层楼洋房,其实是建在一个迷你的小镇上,但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他要出国时才听老婆的话,让婉儿去跟她干弟弟住,没想到这一住竟住到多出一个半子来!

他颇为无奈的看著一回家就一直说服他要放宽心的老婆“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丈人,我才当了你的丈夫半年而已。”

“有什么关系?快过年了,喜事多一桩不更好?何况,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男人守护一生,这是很大的福气呢。”周怡洁真的很努力的在说服老公。

“是啊,是福气,仔细想想,虽然会舍不得,不过这个女儿的确很让我头疼,有个男人去管她,我是不用太操烦。”

话虽然说得豁达,然而他这个当爸爸的仍是一脸的不舍,眼眶甚至微微泛红,一想到二十年前的小小婴儿,这一年竟然就要离开他的手,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真的好舍不得。

她抱住他深情的道:“你还有我在你身边呢,何况,你是多个半子,又不是少了一个女儿,咱们家是人口增加了。”

他终于笑了“也是。”

“但前提是,南勋得搞定婉儿才行。”她边说边看著就在前面庭院,那一对似乎仍然谈不拢的俊男美女,古南勋看来还是火冒三丈的。

“余婉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他刚刚示爱过了,但她吭也不吭一声,还气呼呼的走出大门,往小镇走。

“余婉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就是不说话,她猜一定是她新妈给他指点了一下,他才会吞吞吐吐的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

“余婉儿,你不要太过份了,我不愿意在街上跟你拉拉扯扯的,请你停下脚步,听我说话。”

她就是不听,他还欠她一个道歉吧?也不是她在钻牛角尖,在听到他说“我爱你”时,她是真的以为她上了天堂了,然而一看到他那张俊脸居然还冷飕飕的,拜托,那哪是我爱你?是我恨你吧!

迸南勋真的不明白这女人怎么那么难搞定?那三个字他都说了,她为何还是不理他?

“余婉儿,我说我爱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他吼了出来,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用吼的?她恨恨的瞪他一眼,还是继续往前走,她现在是选择性失聪,对他说的这些告白的话完全没听见。

但不可否认,他说那三个字的温度是愈来愈高了,她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余婉儿!我爱你!余婉儿!我爱你、我爱你!”

不管他怎么吼叫,她就是听不见吗?

他眼内冒火,一眼瞄到一旁街道有一间小小的耳鼻喉科,他想也没想的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拖到诊所里去挂病号。

“你干么带我来这里?”

“检查你的耳朵有没有问题!”

“什么?”余婉儿一愣,差点笑出来。

白发苍苍的老医生头一回看病人这么有压力,这随行的家属怎么这么凶?

尤其那双黑眸像是要掀起风暴、雷雨密布的,他愈看是愈恐怖。

“医生,她的耳朵有毛病吗?”

老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又打了个寒颤,这少年仔连声音都这么冷,他是要说有还是没有?

“拜托,古南勋,你别吓杜医生了,我听得见啦。”她认识杜医生好几年了,他是个老好人呢,他干么对一个老人这么凶。

“听得见就好,你到底要怎么回答我?”他恶狠狠的瞪著她。

“你爱我吗?”

“咳,是的。”这么面对面的,他还是有点不自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爱你吗?”

他蹙眉“在‘那一件事’上面,我是很确定。”

“你…”她脸色羞赧。

“你再不回答我,我不介意把‘那件事’谈得更深入些,甚至说到床…”

“不用了!”杜医生是老好人但也是广播电台,余婉儿赶忙投降“我也很爱你,但你是不是…”

他的唇突地封住她的唇,她怔怔的瞪著这个男人,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是不是还欠她一个对不起?该向她忏悔他不该说些污辱她的话、不该…不该什么?

她的脑袋没法子思考了,他的唇好温柔、好温暖,这是一个深情的吻,她不该想了,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

杜医生笑咪咪的退出看诊室,知道这即将到来的一年,肯定是喜事连连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