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古早番做万人迷吗?》
1. 柯学篇
在伏特加眼里,大哥琴酒的行为最近有点反常。
在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大哥会突然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就像旁边有第三个人一样。
又比如现在……
伏特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琴酒抬起手来像是挡住了什么一样,嘴角的弧度有些像笑,但很冷,“你找死吗?”
伏特加倏地收回视线来,他没说话,但心底却有些忧虑,虽然很不想这么想,可是……大哥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
后座的琴酒并不知道伏特加在想什么,他只是睨着旁边不安的人,“再碰到我试试?”
“这么凶做什么嘛……”
只有琴酒听得见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那是旁人看不见的幽灵。
少年模样,有着灰白色的长发,一张精致优越的脸蛋,卷翘的睫毛下是祖母绿的眼睛,似猫瞳,眼尾微微上翘着,露出樱花色的唇。
清纯、诱人,却又不显得矛盾和复杂。
明明看起来是很柔弱的幽灵,然而琴酒看着他的眼中却只有一片冷意。
被看着的少年忍不住往车子角落缩了缩,显然是有些害怕琴酒的,他嘟囔着,“那个……是伏特加开车不稳我才被迫扑到你怀里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在琴酒堪称阴森森的目光中,花见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他有些委屈的别过脸,在心里恶狠狠的骂,‘小气鬼!’
如果不是被系统送到琴酒身边来,他肯定不会靠近这种冷酷无情的杀手。
花见月丝毫不怀疑,倘若现在是拥有实体的自己在琴酒面前,琴酒肯定会二话不说一枪了结了他。
毕竟刚见面的琴酒已经试过了,只是他没有实体,琴酒杀不了他,不得已才相信了他真的只是一个幽灵而已。
系统把花见月送到琴酒身边的时候,琴酒正在杀人,温热的血液就那么溅到了花见月的脸上,吓得花见月差点尖叫出来,话都说不利索。
这哪个正常人不害怕啊?
【月月别生气啦!】机械音模拟出一种诡异的软萌声线说道,【等他喜欢你就好了!】
花见月憋了憋气,‘你也是坏蛋!’
系统顺着花见月说,【好好好,我是坏蛋,但是,难道你不想醒过来了吗?】
花见月闭了嘴,他当然想醒过来的,为此即便是知道想要琴酒喜欢他这件事难于登天,他还是得试试才行。
他隐约记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也是在那个时候绑定了这个系统,被系统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但那些事情对花见月来说似乎犹如庄周梦蝶,他所有的记忆都来自这个世界,他有着很好的朋友和疼爱他的父母,本来以为自己能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结果因为卷入抢劫案变成了植物人灵魂离体了。
那天恰好是他的朋友们大学毕业的日子。
系统告诉他,他必须要获得指定人的爱才能活下去,在这个世界过完安稳的一生。
琴酒就是其中之一,而现在,也只有琴酒能看得到花见月。
之所以说琴酒是其中之一是因为还有其他名字,其中包括一个叫萩原研二的人和还没解锁的隐藏名字。
解锁条件是要有身体接触——且为了保证花见月灵魂不散,系统特意用能量让花见月能单方面触碰到其他人,好及时解锁其他名字和小红心。
知道自己要依靠别人的爱才能活下去时,花见月一度觉得自己会变成骗人感情的大坏蛋,可后来他转念一想,也没有说爱一定就是爱情,家人的爱朋友的爱不也是爱吗?
【当然,家人朋友之间的爱也不是不可以啦!只要这颗小红心被点亮就好了。】系统看着琴酒那颗空白的红心,【可你觉得,琴酒对你会有家人朋友的爱吗?】
琴酒的爱?
不管哪种爱,琴酒真的会爱上某个人吗?
花见月又悄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闭眼,还不如死来得痛快。
话虽这么说,死是不可能死的,花见月比任何人都更想好好的活着。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冷漠对待过的少年又抿直唇,他必须要好好想想怎么才有可能让琴酒喜欢他。
他要求很低的,只要现在不凶他就好了。
被惦记着的琴酒余光从少年的脸上一扫而过,他能看到幽灵鼓起来的脸颊和长长的睫毛,还有疑似泛红的眼尾——要哭了?
真娇气。
琴酒在心底对此嗤之以鼻。
平心而论,单论脸的话,这个幽灵无疑是漂亮的,比琴酒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
琴酒暗忖着,看起来很容易被困住,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除了不会死和那轻飘飘的魂体,这个幽灵和普通的人类没有多少区别。
啊,还有一点,这个幽灵可以触碰到他,但他却不能碰到幽灵,或许这是某种保护机制?
总之这个幽灵出现在他身边一定有某种目的,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东西。
……琴酒冷淡的收回视线来,但既然暂时杀不了,只要不影响他的事就好了。
车子在江边停下来。
伏特加回过头来说,“大哥,到了。”
琴酒没有急着下车,他看向花见月,“不准跟着我。”
“诶?”花见月睁大了眼,虽然他看不清琴酒藏在帽子之下的眼神,却能感受到琴酒的不善,只能弱声弱气的解释,“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现在我不能离开你身边太久了嘛……”
琴酒神色不变,他发现这个幽灵总是很喜欢用一种撒娇似的语气来和他说话。
“我不跟你,你不要走得太远了好不好?”
琴酒没回答花见月,只是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又看向伏特加,“伏特加,你也在这边等着。”
伏特加本来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嘴,绝不置喙大哥的任何决定和话——尽管琴酒的行为真的很反常。
听见琴酒和自己说话,伏特加看向琴酒,“大哥。”
“里面的那个东西,不要让他出来。”琴酒指了指车后座,“所以你守着车门。”
伏特加顺着琴酒的手指看去,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后座,他心底的担忧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琴酒大哥好像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那个啊……我说Gin,总觉得伏特加会把你当神经病呢。”花见月趴在车窗上瞅了瞅伏特加的表情,又看向琴酒,“这两天他看你的眼神已经很不对劲了,毕竟他又看不见我……”
“你以为这是因为谁?”琴酒瞥了花见月一眼,说的话听在花见月耳中有点阴阳怪气,“你想死的话可以跟过来。”
花见月:“……”
他默默地收回手,虽然现在琴酒杀不了他,可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呢?
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后,他一定要藏得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让琴酒找到他。
车门被关闭了。
花见月抓着车窗看着站在前面的伏特加,也许是因为系统给了他魂体能量,他没有那种可以穿墙破壁的能力。
大概这也是琴酒让伏特加站在车门守着的原因吧,防止他下车。
即便已经确认他是幽灵,琴酒依旧无比防备他,绝不让他听到任何有关他们这个黑衣组织的秘密。
谨慎的厉害。
“你们大哥真是……”花见月对着伏特加抱怨着,“哼哼。”
显而易见,伏特加听不见花见月在说什么,只遵从琴酒的命令站在车前,然后看向江边。
花见月瘪了瘪嘴,只能和琴酒说话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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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让跟上去,花见月打不开车门,伏特加也听不见他说话,他只得百无聊赖的趴在车窗上朝外面看,这个角度他能看到琴酒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隐隐飘动。
从帽子到大衣都是一身黑,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也看不清,但花见月知道琴酒有双绿色的眼瞳,花见月有理由相信琴酒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儿。
【怎么样?】系统很得意,【我可是专门为你选择的英俊男子哦。】
花见月盯着那在月色下飘着的长发,“相比起英俊男子什么的……反而更像男鬼呢。”
【可是如果要说的话,现在的男鬼是你吧。】
花见月:“……”
花见月不想搭理系统了,只安静的撑着脸,他不知道琴酒在那里做什么,但等的时间长了花见月难免觉得无聊,他从害怕琴酒到现在敢和琴酒说话真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最开始琴酒杀花见月但杀不了后,又尝试让花见月消失,发现都没用后,他根本不带搭理花见月的。
花见月也因为琴酒杀人和琴酒想杀他的事害怕,可到底还是他想活下去的念头占了上风,他开始悄悄试探琴酒的底线。
就像小猫遇到很凶的主人后躲在角落里,又在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开始探索新家——当然,据花见月短暂的观察,琴酒似乎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家,更多时间都在外面活动。
这对曾经被娇养着,并且不喜欢流浪的小猫来说真是太不友好了。
花见月往后一躺,倒在座椅上。
银色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月光穿透了他近乎透明的手。
好想回家。
想爸爸妈妈。
想朋友。
他记得自己出事之前朋友们正准备去警察学校,他还放下豪言壮语表示自己一定要追随他们的脚步成为警察什么的……很可惜,现在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难以言喻的委屈在这一刻袭上花见月的心头,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也遮住卷翘的睫毛。
车窗外隐隐约约的声音随着风声和月光一起送入车中,他怎么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做梦吗?
花见月猛地站起来,因为忘记了还在车里而让脑袋撞到了车顶——好痛。
明明子弹都不能伤到他,但还是能被这种东西撞到是不是根本不合理啊?
算了,系统给他的不合理设定太多了,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至少疼痛代表着他还活着。
生理性的眼泪迅速浮现在花见月的眼中,并且挂在了他的睫毛上。
他浅浅的呼吸了一下,又疼得小声的呜咽了一声。
真的好痛,肯定肿起来了。
他怕疼,这会儿也不敢抬手去摸脑袋,趴在窗户往外看。
伏特加的身影正好挡住了琴酒对面的人,那边的声音也没有再传来。
花见月抓着车窗左右看了看,乌云遮住了月光,花见月没能看清,隐约能看到琴酒对面似乎是两个年轻的男人。
琴酒回来了,伏特加走开了,乌云也走开了。
花见月随意的瞥了一眼江边转身的两人,又收回视线——等等。
花见月缓缓睁大眼睛,“……系统,那两个人?”
花见月几乎是惊愕的看着结伴而去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身上还背了个包——好像是装的吉他?贝斯?
这不重要,不对不对,这很重要。
总之那两个人……
【据资料分析,那两个人现在是黑衣组织的成员,波本和苏格兰。】
波本?
苏格兰?
明明是在柔和的月光下,花见月的眼睛却有些酸涩起来。
可他们明明是……
明明是——零和景光啊。
2. 柯学篇
花见月没有深究过距离自己出事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明显比他出事前要成熟了。
他被系统送到琴酒身边之前其实有做过另一件事,系统告知他必须要救下那个叫萩原研二的男人,所以他不得已用了自己可用的所有能量勉强把那个男人救出来,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枪杀叛徒的琴酒。
难道已经过去很久了吗?大家都从警察学校毕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成为黑衣组织的成员?
花见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他想,他得想办法去见见他们才行,系统肯定能帮忙的。
琴酒上车的时候花见月下巴抵在膝盖上蜷缩在后座,在月下透明而虚幻,没有影子,看起来颇为凄凉。
这种时候,琴酒才能相信这真的是一个幽灵。
他的目光掠过少年微红的眼尾和湿漉漉的眼睫,那点红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很容易让人升起某种破坏欲。
哭过?
因为没被允许下车?
花见月下巴动了动,脑袋一歪看向琴酒,“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见那两个人吗?他们也是你们这个组织的成员吗?”
琴酒没有和花见月说这些的打算。
“Gin,”花见月伸出手来合在一起,做出拜托的姿势来看着琴酒,可怜兮兮的说,“你和我说说话嘛,拜托你了。”
又在用这种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了,还做出这种姿势来,琴酒甚至闭上了眼不看花见月。
他说,“无话可说。”
好生气!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
花见月憋了股气,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往琴酒身边蹭了蹭,活像一只怕被主人嫌弃的小猫。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敢的,可他见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自然不敢过多探听他们的消息,怕因为自己问多了给他们惹麻烦。
只是骤然见到成熟许多的好友们,他迫切的想和其他人说说话。
——就算这个人是琴酒也好。
感受到少年靠自己越来越近,琴酒默默地睁开眼来,他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像在笑,绿色的眼瞳却一片冷意。
花见月动作一顿,他忽然觉得很冷,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冷冰冰的绿瞳后,花见月轻轻地打了个哆嗦,又悄悄地在琴酒的目光中退回了原地。
琴酒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这个幽灵这几天总是这样,像在试探主人底线的猫一样。一旦主人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来,小猫立马缩回原地,可若是主人毫无反应,小猫就会得寸进尺在屋里撒欢。
花见月偷偷抬眸去看琴酒,这一下又撞进琴酒的眼中,他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小巧饱满的唇珠被压得仿佛会流出甜滋滋的汁水一般。
琴酒咬了根没有点燃的烟,微妙的眯了眯眸。
花见月顿时有些虚张声势的质问,“你看我做什么?”
琴酒波澜不惊的目光从花见月的唇上扫过,“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这么多天来,琴酒第一次问花见月这句话,在这之前他从不在意花见月的想法,花见月无论有什么目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花见月偏了偏脑袋,几乎要把他有企图几个字写在了脸上,“那个……是我先问你的。”
琴酒勾了勾嘴角,依旧笑意不达眼底,没说话。
花见月也学着琴酒的模样弯了弯唇,弯起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也没说话。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阵,终于,琴酒看向了前面。
花见月在心头松了口气,他不敢再看琴酒了,悄悄和系统说,‘他突然这么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你就说自己喜欢他就好了!】
‘可是我不喜欢他呀。’
系统安详的闭目,它的宿主,是不是有点太老实了?
花见月又纠结了一阵,‘如果,如果他下次再问我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啊?’
他不太会说谎话的。
……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来到了托养中心。
这家托养中心由花见月家父母出资修建,在确定花见月无法苏醒之后,花家把花见月转移到了这里。
二人到花见月的房间时,护理师正准备给花见月擦身体。
降谷零轻轻地敲了敲门。
护理师转过头来,他对经常来看花见月的降谷零二人已经熟悉,站起身叫道,“安室先生,你们来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前一后走进来,“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护理师答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面容精致昳丽,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勾勒出蝶翼似的弧度,忽视掉过分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如同睡着了一般。
也可以说是睡着了。
只是睡得时间太久了。
给花见月擦过身体,换上衣服,诸伏景光忽然说,“如果tsuki还醒着,他肯定会对我们把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表示过分。”
降谷零的毛巾擦过花见月的指尖,闻言笑了一声,“可他醒着的话,我们不会这样折腾他。”
说到这里,降谷零把毛巾丢到盆里,他看着花见月说,“所以我说小月,你打算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吓我们一跳?”
……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缘故,花见月久违的做了个梦。
花见月比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要小两岁。
五岁之前,花见月一直生活在国外,后来因为父母工作变动的缘故,花见月跟随家人搬回了东京。
刚搬来那段时间父母格外忙碌,只有保姆陪伴着花见月,可保姆并不能提供给花见月情感需求。
花见月决定自己发展势力,他穿着蓝色的幼稚园制服,戴着蓝色的水手帽,背着小书包,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开始巡逻。
第一次出门的时候,花见月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但初到陌生环境的小猫总是要仔细探索的。
因为怕迷路,他还是很认真的给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在探索完一片区域之后,花见月捧着自己探索的成果往回走。
直到他发现自己做的记号消失了。
记号消失了,也就意味着他找不到方向回家了。
——天塌了。
花见月憋住了泪水,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兔子的耳朵,抱着兔子又走了几步,这次,他看见草地上有两个小孩在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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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块。
堆……石块?!
花见月抱着兔子,悄无声息的来到那两个小孩身边,蹲下,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些小石块一阵哇的一声哭出来。
金发黑皮的小男生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很是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见哭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们年纪小的漂亮孩子,又停顿了一瞬才问,“小妹妹,你哭什么?你迷路了?”
“我的……”花见月指着面前高高叠起的石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只觉得乌云压顶,“我的记号,我我回不了家了。”
“这是你的记号啊?”金发男孩说,“我们不知道哦,所以才捡来堆城堡了……”
对面黑发蓝眸的男孩盯着花见月看了半晌,见他哭得伤心,默默地把小石块递给了花见月。
显然是要把石块还给花见月的意思。
花见月没接,只是哭得更难过了,“现在……现在给我,给我我也,我也回不去了,我要,要无家可归……会被野猫吃掉,呜哇。”
“猫不吃小孩。”金发小男孩看他哭得可怜,很负责任的说,“小妹妹,别哭了,我们给你把记号放回去好了!”
花见月勉强制止哭声,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男孩,“真的……真的能放回去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之前放哪里了。”
“当然,我记忆力很好,肯定能给你放回去的。”金发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承诺道,“我叫降谷零,他——小景,诸伏景光,你不会被野猫吃掉的。”
一直没说话的黑发小男孩很轻的点了下头。
花见月哽咽着回答,“……我是花见月,我不是,不是小妹妹。”
“诶,可是你长得很像女孩子啊,还有很长的头发……”
“零。”诸伏景光的声音轻不可闻,显然是让降谷零不要说这样的话。
降谷零又看了花见月一眼,“走吧。”
花见月胡乱的擦了把眼泪,抱着兔子跟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后面。
如降谷零所说,他和诸伏景光真的把那些石块一个个放了回去。
花见月朝着两个男孩露出了惊叹的、崇拜的目光,“哥哥,你们好厉害啊!”
小孩就用那大大的猫眼和漂亮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让降谷零的目光停顿在花见月那张因为哭过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蛋,半晌,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脸,“这种事情,简简单单的啦……你就是这里新搬来的人家吗?”
“对呀。”花见月用力点头,“哥哥,谢谢你们送我回家!”
花见月怀里的兔子玩偶耳朵也脏兮兮的了,他把兔子又抱紧了些,抬头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哥哥,我在这边没有朋友,以后也可以找你们玩吗?”
……
花见月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遮了遮眼,他原本还恍若在梦中,摸着面前人的腹肌嘟囔着,“硬的,ze……”zero。
下一刻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周围沉冷的气息让他回神。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了琴酒阴恻恻的笑容。
“摸够了吗?”
摸……不不,他没摸的。
花见月倏地收手后退,只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他会在琴酒床上?
3. 柯学篇
“趁我睡着了上我的床,还摸我。”琴酒语气很平静,却听得花见月胆战心惊,“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是意外……”花见月小小声的辩驳,“更何况,你不是杀手吗?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感觉?这明明是你的问题。”
“你是说,作为一个杀手,我就得对一个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我感觉不到的幽灵做出反应吗?”
花见月哽了下,“……可是我能碰到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真的没有感觉的话,应该也不能感受到他在摸他吧?
琴酒冷峻的目光扫过花见月,下了床。
花见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极快地眨了眨眼,琴酒……身材很好的嘛,就是脾气不太好。
不过也是,一个杀手能有什么好脾气?花见月心想,这样的刻板印象是对杀手的尊敬。
直到水声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抓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昨天晚上跟着琴酒来的时候他实在是太累了,也没过多观察过这间屋子。
这会儿花见月才注意到,这里的布置还算整齐,应该是琴酒——应该是黑衣组织给他们提供的住所,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常住的样子。
花见月爬到窗户上往外看,外面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居民住宅,是在某个公寓吗?
这一栋公寓都是黑衣组织提供的?还是单这间公寓是黑衣组织的?
景光和零住在哪里呢?应该不是住在这里吧,会是单独在外面租房住吗?黑衣组织……应该不止一个居住场所才对。
花见月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
琴酒走出洗漱间一眼看见了撅起屁股趴在窗上的少年,灰白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衬衫也随意的挂在肩上,脚趾抵在床上,这副模样看起来……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花见月回过头来,素白的小脸上,祖母绿的眼瞳亮闪闪的,给那张近乎透明的脸蛋又添了几分光芒。
“Gin,”花见月在床上跪坐着,看着乖巧极了,他抬头看着琴酒,“你们组织成员都住这种地方吗?我还以为会住什么大别墅呢。”
琴酒的目光扫过花见月暴露在外的精致的锁骨,面无表情的丢了件黑色的大衣在花见月的身上,语气有些凉凉的,“想要和我探听组织的秘密吗?”
“没有这回事。”花见月抱着衣服,他低下头来,“给我穿吗?”
“不要做出那副动作来。”琴酒说,“我对男人、尤其对你这种类型的没有什么兴趣。”
花见月茫然,“啊?”
琴酒……在说什么?
他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大衣套上了,一边穿一边嘀咕,“这衣服没烧我能穿吗?穿上的话其他人会不会看见?看见之后会不会觉得衣服成精了?”
琴酒:“……”
“咦?”花见月看着袖子,“好像和我一样……变透明了诶。”
但是大衣对花见月来说太大了,衣摆几乎要及地,袖子长出一大截,他必须得费力把袖子卷起来才行。
琴酒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见月的动作,看着花见月努力从袖子里探出来的葱白指尖,看着花见月眉眼间的欣喜,眉头也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他本来想当这个幽灵不存在的,可是这个幽灵实在恼人。
琴酒很久没有这种有点烦躁的感觉了。
仗着自己无法杀掉他,无法伤害他,简直称得上有恃无恐。
花见月又抬脸,“我说Gin,这是你的衣服吗?和你身上那件一模一样诶,是批发的吗?这难道就是黑衣组织的制服吗?”
琴酒似乎是忍耐了一下转身就走。
“Gin,你等等我嘛。”花见月跟上来,“不回答就不回答嘛,这件衣服有点重,我跟不——”
“闭嘴!”
花见月憋屈的闭上嘴,气鼓鼓的瞪着琴酒。
不过片刻,花见月又小声说,“Gin,我能换衣服的话,你给我买两件衣服换换嘛。”
琴酒转头看了一眼花见月,然后十分熟练的咬了根烟,冷漠道,“做梦。”
花见月:“……”
也是哦,他想,琴酒怎么可能买衣服给他换嘛,琴酒这么凶大概只想杀了他,他也是昏头了,因为琴酒丢给他一件外套所以觉得琴酒是个好人了吗?
花见月忍不住拍了下脑袋,胆子这么肥不要命啦?
出了卧室,伏特加已经在等着琴酒了。
“走吧。”琴酒说。
花见月抓紧了大衣,又忍不住问,“要去哪里啊?”
琴酒瞥了一眼花见月,意思很明显,别问。
花见月:“……”
对不起,他又忘记琴酒想杀他了。
果然,琴酒又上车了。
如花见月所想,琴酒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这边上路的路上,也不知道这会儿要去哪里。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趴在车窗往外看,车子停在了热带乐园。
花见月跟着下车,看向琴酒,“要去游乐园玩吗?我需要买票吗?”
琴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处理叛徒。”
花见月一哽,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离琴酒稍微远了些才觉得安全了点。
叛徒?那也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吧?算不算狗咬狗——没有说琴酒是狗的意思,花见月想,他就是比喻一下。
他开始询问系统自己能够离开琴酒多长时间。
【现在吗?】系统说,【二十分钟吧。】
二十分钟也行,琴酒杀人的时候他看不见就好了。
他故作镇定的转过头去看旋转的摩天轮,“二十分钟你能处理好吗?我去摩天轮等你可以吗?”
“随你。”琴酒说,“我处理完就会离开。”
“那你给我买门票好不好?”
又是那种撒娇的声音,和这个幽灵短暂的相处,琴酒可以断定,这个幽灵活着的时候必定是受尽了宠爱的。
他低头,看到了幽灵那双缀在漂亮脸蛋上的绿色眼瞳,如同清晨撒在碧绿叶子上的朝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让人无法拒绝。
但他不喜欢太阳,自然也会拒绝这样的光芒。
“伏特加,去买票。”琴酒说,“三张。”
伏特加一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买三张票,可大哥这么做一定有大哥的道理,尽管这几天的大哥言行举止都很不对劲。
伏特加十分迅速的买了三张门票。
然后伏特加眼看着琴酒把其中一张门票递给面前的空气,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张门票在空气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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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消失了!
伏特加非常不稳重的揉了揉眼睛,震惊的看向琴酒,“大哥,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走吧。”
“刚才那是什么魔术吗?”伏特加立马跟上来问,“什么时候学的这招?你这几天的不对劲难道都是因为刚才那个……大哥?”
琴酒没有回答伏特加询问的这些问题,他看向花见月,少年捏着门票抬眸,眼底星光闪烁,“谢谢你哦,也请你替我谢谢伏特加。”
“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不需要票也行。”
“怎么会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呢?”花见月在琴酒面前背着手后退,语气和步伐都很轻快,“你知道啊,还有天知地知我也知,不买票就进游乐园这种事情就像偷渡一样,我做不到啦。”
琴酒目光沉沉的看着花见月,这个幽灵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让他越想知道,幽灵留在他身边的目的。
“我走啦!”花见月朝着琴酒挥了挥手,“Gin,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吗?
琴酒收回视线。
花见月排在最后一个上了摩天轮,他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然而他刚上去,身后紧跟了另一个男人。
戴着黑色针织帽、长发、绿瞳,还戴了口罩,因此看不清脸,可给花见月的感觉却莫名有着压力。
就像琴酒给他的感觉一样。
花见月悄悄的看了一眼那个有着绿色瞳孔的男人,又收回视线来,慢慢地绞紧了手指。
早知道再晚一点上来了。
对面的男人取出了移动电话,他低垂着眼朝那边说着出任务之类的话,花见月听不太清,只知道男人看起来不是普通人。
花见月开始觉得,这个摩天轮的速度太慢了。
然后摩天轮抵达了最高点,也就是在此刻,摩天轮骤然停止。
“停电了。”对面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然后挂断了电话。
或许不是停电了,花见月想,哪有这么巧合的事,黑衣组织的人来这里处理叛徒,立马就停电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票,开始焦虑起来。
他只能离开琴酒二十分钟,如果不来电的话……
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花见月抓着门票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虽然知道摩天轮很稳固,可花见月总觉得停电的时候有人晃动的话,摩天轮会倒塌的。
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这一刻看起来好凶。
男人看向远方的视线慢慢地收回来,然后重新坐下,手放到桌上摆弄着移动电话。
紧张之下,花见月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来,却忘记了脱离自己触碰的门票会在人前显现出来。
男人的视线停顿在那张本不应该存在的门票上,目光渐渐凝固,伸了手来。
这种时候别管最好了!可花见月脑子一抽,又慌忙的伸手去把门票捏住,这一下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男人手指微顿,眼看着门票消失,又看向自己的指尖。
花见月紧张得人都快没了,忽然听见叮的一声。
【已激活:黑衣组织成员“rye”,FBI卧底“赤井秀一”,请点亮他的小红心哦~】系统萌萌播报,【月月,请加油哦!】
4. 柯学篇
摩天轮重新旋转,花见月却有些懵懵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黑衣组织成员?
FBI卧底?
赤井秀一?
啊?
这合理吗?
他只是来体验一下摩天轮而已。
他只是想要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为什么每颗小红心都是这么危险的对象啊?
“完蛋了系统。”花见月无助的抓紧了手中的门票,“激活了,他是不是就能看到我了?”
因为他记得,把那个叫萩原研二送出那栋楼的时候,对方也能看到他,虽然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快要陷入昏迷,但他确实有感受到被紧握着手的力道……
【对。】
花见月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他忍不住往后面缩了缩,如果他暂时不是被绑定在琴酒身边的话,他不介意被看到。
可现在,他还得待在琴酒身边,如果被这个FBI的卧底发现的话……
花见月决定先试探这个卧底的态度,于是他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说,“你好……我叫花见月。”
对面的赤井秀一毫无反应,没有露出骤然看到幽灵的惊讶反应,仿佛并没有看见花见月,这让花见月愣了一下,他狐疑的歪了歪脑袋。
他抬手在赤井秀一面前晃了晃,“系统,可是他好像看不见我诶?”
【或许是因为现在能量不稳定?】系统不是很确定的说,【我并不能准确检测到他能不能看到你,等能量稳定一些再看看。】
“那就好。”
花见月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很希望有其他人能看到自己并且和自己说说话,可这种时候很不适合,毕竟刚才赤井秀一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尽管他并没有具体听清了赤井秀一说了些什么,可如果真的能看到他的话,赤井秀一不会相信他没听见这种话的。
他当然可以说自己只是一个幽灵,可既然赤井秀一是卧底,肯定有免不了和琴酒碰面的时候,如果被看到他在琴酒身边的话……别说点亮红心了,他只会被一枪蹦掉好吗?
花见月把门票放到了大衣的口袋里决定下了摩天轮之后就毁尸灭迹,他又悄悄的抬眸去看赤井秀一。
正撞入一双绿眸中。
花见月心头倏然一惊,难道赤井秀一能看到他?
他又伸出手在赤井秀一面前晃了晃,“你好,能看见我吗?”
赤井秀一眸光都没晃动一下,看起来毫无反应,视线似乎穿过了花见月看向了远方。
“看不见我。”花见月又松了口气,收回手,“太好了,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确认赤井秀一看不到自己之后,花见月撑着脸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面前这个小红心对象,从那双眼睛还是能窥到赤井秀一的模样,应当也是长得很英俊的男人才对。
黑衣组织里的人都神神秘秘的,赤井秀一这个卧底更神秘啊……出行还戴口罩。
不过看起来……花见月心想,应该不是很好脾气的人。
到时候怎么点亮他的小红心啊?
花见月又觉得头秃了,他手一松,趴在桌上抬起眸来,又对上赤井秀一看下来的绿瞳。
花见月总觉得……赤井秀一在看他。
这让花见月的心又提起来了,他默默地收回手小声说,“是幻觉,都是幻觉,你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没看到吧?
如果正常人看到面前出现透明的鬼魂只会觉得恐惧吧?花见月又试探性的撑起身子凑到赤井秀一面前,赤井秀一的眼瞳里没有他的影子。
他距离赤井秀一已经很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紧张,隐隐约约能听见赤井秀一的心跳,但对面依旧毫无反应。
看来是真的看不到他……
花见月手一松,紧绷着的心也一松,面前的赤井秀一却忽然抬起头来。
花见月慌忙退开,还是不可避免被男人的脑袋撞到。
“好疼……”
花见月捂住下巴,眼底泛出雾气,他不止疼,还得去观察赤井秀一的反应。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额头,显然是感受到了被撞到的力道。
花见月憋住眼中的泪想,赤井秀一会不会觉得自己撞鬼了?差不多也算真撞鬼了吧?
花见月这样想着,明明觉得下巴疼得厉害,又觉得有些想笑。
摩天轮终于停下来了。
花见月本来想抢在赤井秀一面前出去,奈何赤井秀一身高腿长,一步来到他面前,他不得不让开了些。
的确得让赤井秀一先回去,花见月想,如果被赤井秀一看到他和琴酒在一起就完蛋了——赤井秀一看不到他的,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
这样一想,花见月又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可花见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赤井秀一似乎瞥了他一眼。
肯定是错觉,刚才他可是试探了赤井秀一好一会儿的。
赤井秀一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花见月的视线之中。
“在看什么?”
琴酒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花见月一口气还没放松又提了起来。
他才刚刚知道黑衣组织里有个FBI的卧底,而琴酒也刚处理了一个叛徒……绝对不能让琴酒知道自己刚才见了谁才行。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这个摩天轮一点都不好玩。”花见月胡乱的找借口,“Gin,我们快点走吧?对了伏特加呢?”
他就这么靠近了琴酒,又脚步一顿,鼻间轻轻地嗅了嗅,微微偏头。
琴酒身上没有半点血迹,可是花见月却觉得血腥味却格外重,迟疑了一小会儿,花见月小声提意见,“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琴酒侧目看向花见月,他这才注意到花见月微红的眼睛和下巴,长长的睫毛被泪水凝在一起,看起来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个幽灵又去哭了一阵回来。
琴酒想,真是娇气得让人觉得讨厌。
花见月只觉得琴酒的目光不善,他顿时有点怂怂的,不敢看琴酒,“那个……”这位刚杀了人,他怎么敢和人说这样的话啊?
“大哥,警察快来了。”伏特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断了花见月的话,“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警察?
“那边死人了。”旁边的游客在议论着,“还好距离我们远,实在是太吓人了。”
花见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在心里默默的想,别说了,杀人的人就在你身边啊。
“好像是仇杀之类的……”
“我怎么听说是那些□□的处理叛徒和卧底?”
琴酒神色不变,仿佛议论的并不是他这个杀人凶手一样。
忽然,花见月的脚步一收,他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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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说大没有很大,可说小也不至于小到这样的程度,至少不应该随时随地都能看到自己的朋友。
还是他单方面看到的。
琴酒的视线顺着花见月看的方向而去,随即不动声色的看向花见月,“认识?”
花见月转过脸来看向琴酒,镇定自若,“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在江边见过他们吗?你们组织的人见到伙伴都不打招呼吗?”
琴酒嘴角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伙伴?”
“难道不是吗?”花见月反问了一句后一把扯住琴酒的袖子,“算了算了,我对你们组织内的人际关系也不感兴趣的。”
那丝怪异的感觉被花见月的动作打断了,琴酒看向被花见月抓住的袖子,看着那虚幻的粉白指尖,眉头一皱,“松手。”
“Gin你身上的血腥味真的好重,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啊?”花见月倏地松手,有些怂怂的,但很快他嗅了嗅自己的指尖,有点嫌弃的移开手去看琴酒,“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琴酒面无表情,“谁管你喜不喜欢?”
“给我买衣服换吧。”花见月充耳不闻,“还有内裤也要买,虽然我只是个幽灵,可总觉得很久没换衣服了也不舒服。”
琴酒说,“你在做梦吗?”
车子驶入了车流之中。
上车之前,花见月最后又看了一眼游乐园,他想,如果他们再来早一点,或许他就能在琴酒来之前和他们说说话了。
“zero。”
见降谷零忽然回过头去,诸伏景光跟着停下来,“看到什么了吗?”
“总觉得好像感受到了小月的味道。”降谷零神色莫名,他跟着自己的直觉看向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那辆车……”
诸伏景光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了来去的车流。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半晌,诸伏景光笑了笑,“过两天去看tsuki吧。”
花见月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侧过头来对着琴酒欲言又止。
琴酒抬了抬眼皮,“不听,别说。”
花见月:“……”
他看向前面的伏特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伏特加对琴酒和空气说话的事已经学会了视而不见。
花见月心想,有这样的耐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如果他是伏特加的话,说不定已经在给琴酒联系精神病院了。
想睡觉,灵魂也会觉得困啊。
【其实是因为能量不足……】系统心虚的说。
花见月:“……”
他有些无精打采的,看起来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那件黑色的大衣衬得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小了一圈似的,像只黑黝黝,缩在角落里就不易被发现的小猫。
琴酒忽然开口,“伏特加,去百货商店。”
伏特加没有说话,车子却转了个弯,朝着米花百货商店的方向去。
花见月慢慢地看向琴酒。
琴酒平静道,“买东西。”
花见月眼睛登时一亮,疲惫一扫而空,“你要给我买衣服啦,内裤袜子鞋子都要买哦——”
“不要得寸进尺。”
琴酒认为,既然他现在杀不了这个幽灵,而幽灵废话很多缠得人很心烦,用点东西换幽灵暂时安静也行。
他还是想知道这个幽灵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总不可能就是死了后想穿新衣服。
5. 柯学篇
花见月选衣服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他好像还是出事时的身高没有变过,至于身体……他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腰,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动了手,花见月抬头去看琴酒,结果一抬头发现琴酒咬着烟看他。
是一种看傻子的眼神。
在琴酒面前量自己的尺寸什么的,花见月总觉得有些羞耻,他的耳根微微泛了红,瓷白的脸也染了粉,看起来如同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琴酒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花见月的脸。
花见月默默放下手,拉了一下琴酒的袖子示意琴酒跟他过来,“这边,你要给我买我可不会客气的哦。”
琴酒面无波澜。
“我要不要试试再买啊?”花见月摸着质感舒适的衣服有些究竟,“如果买去不适合怎么办?”
“不适合也没人看得见。”
“你不是人吗?”花见月真心实意的询问着琴酒。
琴酒露出反派式冷笑,“你找死吗?”
花见月声音一收,小声嘟囔,“这就生气了?小气鬼。”
他指了指面前的格子衬衫,“这件,还有这件白色的、蓝色的……啊还有这件,Gin你给我拿了我要去试衣服。”
琴酒:“……”他发现这个幽灵果然越来越得寸进尺,现在甚至把他当奴仆使用了。
“快点呀。”少年拽了下琴酒的衣角,“我不能拿,在店员眼皮子底下衣服突然消失了吓到人了怎么办?”
花见月兴致勃勃的回头看见了琴酒面无表情的脸,登时收手,又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琴酒,“是不是太多了?”
琴酒忍耐着取了花见月说的好几件衣服,跟在花见月身后,看着花见月进了试衣间。
少年又探头,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猫似的,“你也进来啊,要不然店员会觉得这位客人脑子不正常哦。”
琴酒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来,半张脸被帽子的阴影遮住,看起来阴森森的,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花见月看琴酒浑身散发着冷意,脖子一缩,大概也觉得自己得寸进尺了。
“不要生气嘛……”花见月试探性的轻轻晃了下琴酒的袖子,露出湿漉漉的眼睛,“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这样不客气的……”
虽然和一个杀手说自己把他当朋友什么的,感觉太蠢了,但花见月打定主意要用友情点亮琴酒的小红心,所以……这也不是说谎啦。
果然琴酒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蠢话的眼神看了花见月一眼,“朋友?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请僧人送你成佛。”
花见月:“……”好恐怖一男人。
琴酒还是踏进了试衣间。
直到这一刻,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店员才忍不住翻看了一下旁边的衣服,那位客人……真的不会把衣服撑坏吗?
不过本来就很奇怪了啊那位客人,一直自言自语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浑身散发着冷意,看起来好像是很不好相处的人……还是先别管吧。
琴酒对外面店员的想法并非一无所知,毕竟他对目光很敏锐。
花见月脱下了那件黑色的大衣递给琴酒,“帮我拿一下,谢谢你哦。”
果然把他当奴仆使唤了,琴酒目光森然的看着手中的大衣,他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大衣比较好,烧了还是丢了。
思考了片刻后,他眼珠动了动,一眼看到了面前过分雪白的肌肤。
琴酒知道花见月很瘦,但平时身上穿着的那件衬衫遮住了瘦弱的身体无法判断有多瘦弱。
此刻他才注意到花见月过于瘦削单薄的肩膀和纤细的腰肢,肚子上没什么肉,整个人看起来薄薄的一片,搭配着虚幻而有些透明、却漂亮的苍白容颜,几乎长到屁股的长发,看起来像是会勾魂摄魄的艳鬼。
艳鬼?
花见月的确是幽灵、是鬼。
琴酒的目光意味不明的扫过花见月胸前,那艳丽的两粒软樱看起来似乎没有被人采撷过,在雪白的肤肉上尤其显眼。
是那种会采阳补阴的艳鬼吗?
所以,这个幽灵是为了勾引他才留在他身边的?
花见月穿上衣服在琴酒面前轻巧的转了个圈,“好看吗?”
琴酒看着花见月完全被掩盖的身体,想,这个幽灵应该很适合穿裙子。
“Gin?”
花见月不明所以的伸出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在走神吗?”
“你多大了?”琴酒冷不丁问。
花见月一怔,“我、我出事的时候好像……还没过二十岁的生日。”
“二十岁,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体都像小孩子。”琴酒嘲笑。
花见月心头那点伤感被琴酒一句话气得半点不剩,他瞪着琴酒,“难道要像你一样看着像大叔吗?”
琴酒说,“至少不像小孩子。”
花见月咬了咬牙,他才不想和琴酒说这个话题,他还没到二十岁呢,说一句少年也不过分。
而且他得天独厚,看着显小怎么了?
琴酒嫉妒罢了。
……
从服装店出来后,花见月指了指前面,看向琴酒,“对面有鞋店。”
“想抢?”
花见月:“……”
他就那么看着琴酒。
琴酒淡淡道,“不买。”
花见月:“……”
他看着琴酒不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捏上了琴酒的袖子。
琴酒垂眼看着花见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
三分钟后,花见月如愿进了鞋店。
鞋店的店面很大,装修得看起来就很奢华高端,花见月这下发现他们好像进了奢侈品店。
虽然想着等自己苏醒之后就还琴酒的钱,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琴酒给他买奢侈品啊……如果等会儿琴酒没钱付款可不就完蛋了?
他后退两步撞进男人的怀里,立马回头,“Gin,我们还是离开——”
某种微妙的感觉笼罩了花见月,他浑身紧绷着,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绿瞳。
——赤井秀一?
啊?
不至于这么巧吧?
还有赤井秀一这副模样……应该不是看到了他吧?
花见月若无其事的想要退出赤井秀一的怀里,试图抬头去找琴酒。
还不等花见月见到琴酒,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混乱,随即就是一阵厉喝,“通通把手举起来——”
花见月一蒙,他抬起头看去,呼吸一滞。
是抢劫的。
抢劫。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那些人冲进了店里,肆意破坏着。
花见月尝试和他们交涉,尝试交出财物换取其他人的安危,可那些人似乎并不满足于钱财。
后来……
后来的事花见月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那次抢劫中出了事,被系统送到了琴酒身边。
他到底忘记什么呢?
花见月甚至顾不上去看琴酒在哪里了,也顾不上赤井秀一,只觉得头疼欲裂。
在一片尖叫声中,花见月不自觉的拽紧了面前男人的衣服。
感受到衣服被拉扯着,赤井秀一转过头来,看到了少年苍白的脸,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而在浑身颤抖着。
脆弱、破碎。
“别担心。”赤井秀一的声音很冷静,“不会有事。”
相比起害怕那些抢劫者……
花见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赤井秀一的背影,他现在不知道是先震惊赤井秀一能看到他,还是震惊赤井秀一居然能碰到他。
他抓着赤井秀一衣服的手更紧了些,声音也有些轻颤,“你……看得到我?”
赤井秀一扫过少年苍白而有些虚幻的粉白指尖,又缓缓看向了花见月精致的脸,“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花见月一怔,也……也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些抢劫者已经持着刀和枪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赤井秀一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叹气,“这一幕还真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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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见月疑惑的看向赤井秀一,还不等他探究这句话的意思,听见了琴酒的冷笑声。
花见月转过头去,眼看着琴酒的手放在腰间,面色不善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抢劫犯,花见月呼吸一紧,叫道,“Gin,不要!”
这里面的普通人这么多,如果动枪的话肯定会有人受伤的,尽管琴酒肯定不会在意这一点。
听见花见月的声音,琴酒转过头来,他瞥了眼花见月,随即和赤井秀一对上目光。
赤井秀一的反应冷淡,而琴酒却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眸子。
花见月忽然问赤井秀一,“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赤井秀一正探究的看着花见月和琴酒的互动,听见这句话,脸上自然流露出疑惑。
“我报警呀。”花见月说,“趁他们还没过来,你先稳住他们等警察来……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能动,得我自己找一下了。”
“我稳住——”
不等赤井秀一的话说完,花见月已经伸手摸上了男人的身体,赤井秀一声音一收,身体紧绷了一瞬,极快的忍耐住自己想要出手的想法。
花见月丝毫不知赤井秀一差点对他动手,他一边摸一边说,“你放心,我报警他们也不知道的,他们看不见我——啊,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是一个幽灵。”
所以根本没什么可怕的,他是幽灵,这些抢劫犯也伤不到他,他只要报警就好了。
“这是在商场,已经不需要你报警了。”赤井秀一说。
花见月的手正摸到赤井秀一腰间的口袋,闻言,他抬起头来,瓷白的脸上明显带着懵懵的神色,显得无辜又迷茫。
“警察已经来了,他们选在这里抢劫显然脑子不太好。”
花见月:“……”
“说什么呢,闭嘴!”抢劫犯的刀抵在了赤井秀一的腰间,恶声恶气的说,“赶紧把手机交出来。”
不远处的琴酒看着那些抢劫犯,思考着把这些抢劫犯全杀了的可能性,可是这样很容易引起警察的关注,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好的选择。
还有那个幽灵,想到花见月,琴酒微微转过头来,神色阴晴不定,这个幽灵的手放在rye的腰上做什么?
如赤井秀一所说,警察的确来了,但这个店里的人都成为了抢劫犯的人质。
抢劫犯在和警察交涉,花见月忍不住偏头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我能做什么吗?”
赤井秀一神色严肃,“装鬼吓唬他们吧。”
花见月:“啊?”
装、装鬼吓唬……
“我知道了!”花见月眼睛一亮,“我去把这里的电关了,骤然看不见的话他们肯定会感到不适应,那个时候你就把他们撂倒吧!”
赤井秀一:“等等——”
花见月没有等,他绕过抢劫犯在系统的指引下来到了总闸处,可到了之后他又觉得有些纠结,“要关吗?如果里面都是漆黑一片的话,赤井秀一也看不清吧?”
【关吧。】系统说,【给我充点电。】
花见月:“……”
他无语了一下,还是抬起了手。
……
那些抢劫犯被带走了。
花见月回到了琴酒身边朝赤井秀一挥了挥手,赤井秀一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堪称平和,他略略颔首,没有和琴酒交流,转身离开。
琴酒见花见月盯着赤井秀一的背影,淡淡道,“看来,你打算跟他走了吗?”
跟他走?赤井秀一吗?
【对哦。Rey的小红心激活了,按理来说你可以接近他也行。】系统说,【但是因为当时送你到琴酒身边用去了太多能量,我不得不将你和琴酒暂时绑定——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是不能离开琴酒身边太久……呢。】
这种话当然不能和琴酒说的。
花见月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又抬眸看向琴酒,他的表情很认真,看不出半分说谎。
当然,对花见月来说,这也不是说谎。
“Gin.”他说,“因为……我是为你而来的。”
6. 柯学篇
抢劫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花见月说的那句话对琴酒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对一个冷心冷情的杀手,花见月当然不认为自己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让对方刮目相看视为挚友了。
但话还是要说的。
这两天花见月依旧跟在琴酒身后不是在地上跑,就是在天上飞。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琴酒还要去酒馆。
花见月跟在琴酒身后进了居酒屋,只觉得浑身都累,他坐在琴酒对面,一动不动的问,“吃完东西要回去休息了吗?”
琴酒极轻地瞥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不跟着我。”
花见月:“……”
他鼓了鼓脸,气势汹汹的从琴酒面前把酒杯夺过来,“这是我的!”
琴酒没有半分生气,他只是让老板又送了两只酒杯来。
花见月垂眸看着杯中的清酒,试探性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这一舔他立马闭紧了嘴,只觉得舌尖都辣乎乎的。
如同猫儿舔食一样的动作看得琴酒侧目,随即,琴酒不加掩饰的嘲弄道,“清酒都喝不了?”
“我才不是喝不了。”花见月忍不住反驳,“我只是以前没喝过而已,更何况酒又不是什么很好喝的东西……”
花见月的声音渐渐的在琴酒的目光中消散,他垂眸看着杯子里的清酒,酒的确算不上很好喝的东西,至少对花见月来说如此。
居酒屋里放着舒缓的民谣,在这算得上安静的居酒屋里轻轻流淌。
花见月看向琴酒,“你今天一整天都放假吗?”
“放假?”
这种说法对琴酒来说显然很新鲜,他说,“没有这样的说法。”
花见月顿时同情的看着琴酒,“那你们好惨,365天全年无休啊?如果你们组织的人有人结婚了怎么办?有孩子怎么办?给请假吗?”
“做好自己的事之外。”琴酒道,“只要不影响到组织的利益,并不会有人去探究你在做什么。”
花见月颇为好奇,“你这么努力年薪一定很高吧?”
“至少还买得起衣服。”
花见月:“……”
他轻咳一声又问,“那你这么努力的工作,老板会给你涨薪吗?员工福利怎么样?”
琴酒又用那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默默低头抿了口清酒,没忍住又开口了,“为什么你们的代号都是各种酒,你们的老板很爱喝酒吗?除了代号之外你的名字是什么?”
琴酒看着花见月,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让花见月觉得凉飕飕的。
花见月听见琴酒问,“你在探听组织的秘密吗?”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花见月手一抖,把剩下的清酒全部倒入了口中,咳得撕心裂肺的。
琴酒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注视着咳得生理性眼泪都出来的少年,苍白的脸颊也因为血气上涌染上绯色,湿润的长睫轻颤着,如鸦羽般覆盖在眼上,在阳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这张脸,是琴酒不可否认的漂亮。
花见月咳得有些呼吸不畅,他又慌忙的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而入口才知道他倒的又是酒,登时眼泪没能控制住滚落下来,滑过如雪的肌肤,落在琴酒眼中显得楚楚可怜。
花见月不喝酒了,他只觉得脑袋有点晕,用力晃了晃脑袋后,花见月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琴酒,“你——”
琴酒面无表情的对上花见月的湿漉漉的眼睛,那双祖母绿的眸子含着细碎的泪光,看起来委屈极了。
琴酒就那么看着花见月,面无波澜。
花见月被琴酒这么一看,那股气又飞快的散了。
他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憋了半晌又坐下,重新倒了杯酒。
琴酒盯着花见月的这怂怂的动作,很突然的笑了一下,他这一笑,花见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花见月忍不住抚了下手臂,看向琴酒,他不是没看过琴酒笑,可之前琴酒都是那种标准的反派笑容,笑得露出牙齿看着就阴森森的。
可现在的琴酒的笑,没有半点嘲讽意味也不是那样的反派式笑容,似乎就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了一下,或许还因为不擅长很正常的笑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别扭?
比那种笑还吓人啊……
花见月默默地把杯中的酒又喝完了,又悄悄地看了琴酒一眼,琴酒已经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夹上了面前的刺身。
花见月脑袋有点晕,他用力晃了下脑袋撑着脸看向琴酒,“Gin,今天伏特加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琴酒的目光落在少年因为喝了酒泛着水光的唇上,他漫不经心的反问,“你想和伏特加待在一起吗?”
“我和他待在一起做什么?我肯定更想和你一起呀……”花见月把杯子放下,水光潋滟的眸子映着闪烁的灯光,显得越发瞩目,“我也只能和你在一起的嘛。”
琴酒握着杯子的手微顿,他平静的看着花见月。
“更何况……”花见月晕乎乎的说,“我需要你……”
琴酒定定地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就趴在桌上的少年,默不作声的把杯中的酒饮尽,然后站起身。
他没有看花见月,径直离开了居酒屋。
【月月,月月,琴酒走了,我没有能量再送你到他身边去了啊啊啊,你快醒来!】
琴酒……走了?
花见月嘟囔了两声,勉强的睁开眼,有些恍惚的扶着桌子站起来。
可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居酒屋,他扶着墙走了几步倚靠在墙上,看向黑沉沉的天际。
好像……要下雨了。
花见月抓了下头发,又站直了身体。
【月月,左转。】
左……左是哪边?
花见月扶着墙面,转过转角。
抓小偷的声音由远及近,还不等花见月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重重的撞到了地上。
被人……撞到了地上?
屁股好疼,手也好疼。
迷糊的脑子勉强清晰了一瞬,他抬起头来。
“你没事吧?”撞到花见月的年轻男人立马蹲下身来扶住花见月,“有没有哪里受伤?”
花见月怔怔的看着那个咬着烟,还戴了个墨镜的卷毛男人,有些迟钝,“……啊,你看得到我啊?”
卷毛这才看清了花见月的模样,他的视线从花见月精致的脸上扫过,然后撞入花见月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那双眼里还闪烁着警惕和慌乱,如同受伤后防备着人类的猫一样。
莫名的,松田阵平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种感觉实在少有,他咬着烟笑了一声,“我当然看得到你,还能起得来吗?”
起来?
当……
不对啊,为什么这个人能看得到他?
【已激活: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松田阵平,请点亮他的小红心哦~】
又来?
他就说这个人怎么能看得到他。
花见月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顺着自己得手臂看下去,“……疼。”
“哪里疼?”松田阵平问,“脚疼吗?还能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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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见月没有说话,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说不清自己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他也不知道如果离开琴酒身边超过时间了会怎么样,但琴酒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就那么抛下他走了……
各种各样的纷杂情绪杂糅在一起,花见月没控制住自己。
他哭得伤心,像是难受得厉害,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花见月的模样,又抬头看了一眼花见月身后。
他思忖着萩原研二肯定能抓住那个小偷,没有再纠结,干脆利落的把花见月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花见月下意识环住松田阵平的脖子,抬起脸,泪眼蒙眬的看着松田阵平,还有些哽咽,“……不去,不去医院。”
“医院距离这里很近,到时候看看脚有没有受伤,是我撞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一串变故让花见月的酒醒了大半,他连忙空出一只手抹了下眼泪,“真的、真的不用了,那个……去医院没用的,我没有,我也没有很严重。”
“但是你哭了。”松田阵平说,“应该很疼。”
“不是……那个……”花见月微微偏过脸,长睫如蝶翼般轻轻扇动着,“只是屁股有点疼,手掌也有点……我哭,不是因为,不是因为这个。”
“去医院,人家会觉得你脑子不太好……”花见月抬眸,那双猫似的眼瞳里映出松田阵平的脸来,他说,“你没有发现……我不是人吗?”
松田阵平啊了声,他其实……有发现不对劲的,但他是警察。
少年的身形隐隐有些虚幻,至少能看出来不是人。
精怪?
鬼魂?
因为松田阵平戴着墨镜,花见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花见月能想象到,让一个相信科学的警察来相信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幽灵这种东西……怎么想都很颠覆世界观吧?
花见月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扰松田阵平怀疑人生。
松田阵平没有思考太久,他依旧冷静,“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怪,既然我让你受伤了那我就会负责。”
这就是正直的警察吗?和琴酒那种人真是完全不同啊!花见月觉得自己久违的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
他搂着松田阵平的手紧了紧,松田阵平不着痕迹的绷了绷身体,敏锐的嗅到了怀里人身上清酒的味道。
除了酒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香味,松田阵平忍不住又动了动鼻尖。
果然有香味。
花见月眼泪汪汪的看着松田阵平,“先生,谢谢您。”
松田阵平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么你现在是打算去哪里呢?说起来你身上有酒味,是喝酒了吗?原来鬼怪也能喝酒吗?”
花见月垂眸,极快的转移话题,“……先生,我叫花见月,你呢?”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回答得很爽快,“在警视厅任职。”
“松田君。”花见月朝着松田阵平轻轻地笑了一下,眉眼舒展开来,“您真是一个好人……好警察。”
“总之,我们先找个地方检查一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已经疯了。”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松田阵平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很在意路人的目光。
来往的人看不见花见月,在他们眼中,松田阵平的确像脑子不正常。
“小阵平,我辛辛苦苦把那个小偷送给警察,你居然在这里和人勾勾搭搭,你还真是——”
来人穿着花衬衫,说的话在看到花见月的脸后戛然而止,他近乎呆愣的看着花见月,失态般出声,“是你?”
7. 柯学篇
认识萩原研二这件事,是在花见月出事之后,他被系统紧急送到了那栋即将发生爆炸的大楼,花见月慌得要命,问系统自己该怎么办?
系统说,【看到那个男人吗?可以给你提供能量的男人之一,但你得救他出去才行,如果他死了,你的能量就没了。】
花见月不可置信,“你让我怎么救他?我现在就是一个幽灵,而且马上就要爆炸了,我只会和他一起炸死在这里好吗?”
【不会的。】
系统说,花见月以往将近二十年里也积攒了许多的能量,来自父母的,还有好友的,这些能量是给花见月救命所用的。
救命所用的能量——如果能救的话,花见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条命在自己面前消失的,他和系统说,那就用那些能量吧……
【能量用尽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系统说,【不过你放心,不会死的。】
他都已经是幽灵了,死不死另说,但如果不救那个年轻男人的话,对方肯定会死的。
花见月没有说话,只是在爆炸响起的那一刻紧紧地抱住了萩原研二,用了所有的能量把他们包裹起来,消失在那一栋大楼里。
也是那一刻,花见月听见了叮咚的播报声,【已激活,萩原研二。】
那是花见月第一次见到空白的心心。
花见月到底是以幽灵形态存在的,爆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萩原研二还是有被波及到。
他只得把萩原研二放在空地上,让萩原研二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摇晃了一下萩原研二,小声问,“你的电话在哪里?我给你叫救护车。”
萩原研二模糊不清的眼中只有少年灰白的长发和那双绿意盎然的眼睛,他下意识的握住了花见月的手,如同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没办法,花见月只能问系统,“你能叫救护车吗?”
系统的机械音都恹哒哒的,【叫不了。】
花见月看向被萩原研二握紧的手,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摸萩原研二的身上,试图找到手机。
“……”萩原研二的视线对焦了一瞬,看到了少年拨打电话时蹙眉担心的模样,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他甚至还很努力的开玩笑,“让这么漂亮的小姐为我皱眉,真是一种罪过。”
花见月:“……”
他把手机怼到萩原研二嘴边,“告诉医生,这是哪里。”
萩原研二又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可以,再打一个电话吗?”
花见月鼓着脸又给萩原研二打了电话给他的朋友,做完这一切,萩原研二似乎才松了口气,眼睛半睁半闭,脑袋也偏了偏。
花见月慌得不行,他空着的那只手去戳着萩原研二的脸,“你可别死啊,我为了救你用了好多能量,你要死了我的能量就白费了。”
萩原研二呼吸有些急,他忽然说,“好香。”
花见月一愣,他四下看了看,“什么香?花香吗?”
“你……”枕在花见月腿上的脑袋有些沉,花见月听见萩原研二说,“你,身上有香味。”
花见月怎么也没想到萩原研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没忍住又轻轻地碰了碰萩原研二的脸,“你这是被炸弹波及昏头了,保存体力,医生马上就来了。”
即将陷入昏睡的萩原研二紧紧地抓住了花见月的手,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很努力的,似乎是想要把花见月的脸记住,他的唇动了动,声音微不可闻,“名字……你的。”
他在问花见月的名字。
花见月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名字,或许说了,所以萩原研二干脆的昏睡过去了,但花见月也有想过,或许萩原研二会把那件事当一场梦。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柔弱的男生能从爆炸的高楼中救出一个人呢?怎么看都更像是灵异事件。
更何况花见月因为系统的能量缺失而陷入黑暗后,再睁开眼已经是四年后,只能被迫留在琴酒身边了。
怎么看都更像是幻觉吧!
至于萩原研二……
花见月攀着松田阵平的肩,对上了萩原研二那双闪烁着惊喜的紫眸。
花见月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嗨?”
松田阵平狐疑的看看萩原研二又看看花见月,“你们……认识?”
……
“我醒来后找了你很久……”萩原研二说,“我本来以为,那是我的幻觉。”
花见月又坐在了居酒屋里,小口抿着清酒,习惯了这个味道之后,似乎还很不错,听见萩原研二这句话,他又抬眸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萩原研二看着花见月,“一直没能跟你说谢谢。”
花见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弯了弯唇,浅浅的笑了一下,他说,“不客气,我也不是无条件救你的。”
花见月朝着萩原研二举着酒杯,十分认真,“我要和你做朋友,特别好的那种!”
成为很重要的朋友,这样的话,那颗心之后应该可以被点亮了吧?
萩原研二的目光落在了花见月的脸上,绿瞳里闪烁着几分酒后的潋滟,亮得厉害。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举起杯子和花见月轻轻地碰了下杯,答应着,“好。”
“那我呢?”松田阵平忙问,“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花见月的杯子移到松田阵平面前,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笑容灿烂,“松田君,你也是!”
松田阵平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的笑,那种速度不太正常的心跳又在胸膛跳动着,他哼笑一声,“既然你是幽灵,那么你现在身居何处?”
身居何处?
花见月微微愣了一下,他说,“现在……我也不知道。”
琴酒肯定很厌烦他跟在身边的,如果不是怕死,他其实……不是很想那么缠着琴酒的,不知道能不能和系统商量把暂时的绑定解除,更何况……花见月想,二十分钟好像快过了。
系统也不知道二十分钟过去会发生什么,【最糟糕的结局就是我们睡一觉补充能量,一觉醒来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垂垂老矣,或者已经死去了。】
“你是幽灵,所以居无定所对吗?”松田阵平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还是住在墓地?”
花见月:“……墓地,倒也没有这种东西,我还没死。”
“你还没……”萩原研二那双紫色的眼睛闪着惊喜,“你还活着?”
松田阵平也取下了墨镜看着花见月,“那你这算是活死人?”
花见月偏过脸轻轻笑了一下,“活死人……这样说也没错。”
“那你的身体在哪里?”松田阵平问,他没有问为什么花见月不回到自己的身体这种蠢话,毕竟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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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去,现在他们也不会见到他了。
“我能帮你什么吗?”萩原研二接着问,“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都可以。”
“你们做我最重要的朋友就是帮助我了。”花见月说得很认真,“因为很需要你们把我当做重要的朋友,如果是不可分割的朋友就最好了。”
松田阵平那双桃花眼里映出花见月垂眸浅笑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心想,完了,他好像对这个幽灵……有点一见钟情了。
说完之后,花见月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身体有着隐约的痛感,不太真切,更像幻觉。
【已经二十分钟了,月月。】
原来是自由体验卡到期了,花见月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但他怕之后会发生什么血腥事件吓着两人,没多思考他撑着桌子站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醉酒的缘故,身体陡然摇晃了一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扶住了花见月,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说罢,二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看向花见月,意识到花见月身体似乎变得透明,松田阵平的力道微微收了收,“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可以帮你吗?”萩原研二极快的皱了下眉,紫眸里盛满了肉眼可见的担心,“我需要做什么?”
花见月有一种久违的,被人担心的感觉。
他把手臂从两人手中撤回来,睫毛轻轻地弯了弯,“没什么,就是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现在回去就好了。”
“你要回哪里?我……我们送你回去。”松田阵平问的时候已经动手打算抱花见月了,“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用,你们找不到的。”花见月一边让系统送他走,一边安抚两人,“我现在就回去了,下次再见。”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身边已经没有那道透明的身影了。
松田阵平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怅然若失,“他就这么走了。”
“我们也走吧。”萩原研二伸手把松田阵平的墨镜顺走,“我想知道,他……或者说他的身体在哪里。”
居酒屋其他人已经悄悄的看了这边行迹可疑的两个人许久了,听见这两句话终于确定这两个男人脑子不正常了。
长得这么帅,就这么疯了,真是可怜啊。
此刻的花见月经历着那种灵魂被撕拉一般的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花见月蜷缩在昏暗的小巷子里,身体透明得几乎要消散一般,他浑身颤抖着,只能咬紧了唇才不至于因为疼痛而呻吟出声。
可他依旧无法自控的从喉间溢出极轻的呜咽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汗水和眼泪融合在一起,令他眼睛都睁不开。
系统明显很急,【月月,我本来想直接送你去琴酒身边的,可是能量不足,定位不准确,琴酒肯定在这附近,你坚持一下,我给你找、给你找他的定位,你去——他来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深深地松了口气。
花见月听不清系统的声音,但他似乎捕捉到了脚步声,黑色的鞋往上是黑色的大衣衣摆。
男人身上有着冰冷又血腥的味道,似乎杀了人,他在花见月面前蹲下身来,眼底的情绪不明,“像流浪猫一样,真是狼狈——”
后面的话琴酒没能再说完,因为花见月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8. 柯学篇
琴酒没预料到花见月这个动作。
不过,即便是猝不及防被花见月这么一扑,他却连身体都没晃动一下,甚至条件反射的搂住了花见月纤细的腰肢。
搂完后他又极快的皱了下眉。
这些时间,尽管花见月跟在他身边,话很多也把他跟得很紧,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顶多拉拉他的衣服,至少不敢这样大胆的抱他。
琴酒一边思考着一只手移到花见月的后颈,如同抚摸小猫咪那般,“你看起来不怕死了。”
“死……差点就,差点就死了,就那么、就那么把我留在那里……”少年哽咽着,声线也在颤抖着,“混,混蛋!”
委屈得像和主人不小心走丢的小猫,见到主人后先蹭一下再撒撒娇。
“你在骂我?”
“混……Gin,大坏蛋……”花见月断断续续的呜咽着,“就是骂你,坏蛋、笨蛋、混蛋……就算要走也得,也得说一声才行的,下次我也……下次我离开也不告诉你。”
琴酒托着花见月的腰站起来,听着花见月越来越低的哭声和骂声,他冷笑着想,他倒是等着花见月离开也不告诉他的那一天。
他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现在居然也没生气。
花见月抽抽噎噎的抬起脸来,露出哭得泛红的眼尾,“我差点……差点就死了。”
颈项间还有些湿漉漉的,这个幽灵的眼泪也是能被感受到的,琴酒如此想着,并回答,“还没死。”
“死了就晚了!”花见月没绷住,眼泪又掉了下来,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绿瞳里盛满了委屈,“好歹……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我都把你、把你当朋友了。”
琴酒极快的瞥了一眼花见月如樱花般的唇,那颗看起来饱满多汁的唇珠似乎也在轻轻颤抖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当朋友?”嘲讽的话在看到这份委屈后勉强收了回去,琴酒的语调依旧慢悠悠的,“你觉得,我会有朋友吗?”
“你活该没朋友。”
琴酒:“呵。”
“你冷笑起来一点都不显得酷,装死了!而且你身上一股血腥味,臭死了!”
“下来。”琴酒说着就要松开花见月,“以后不要随便碰我。”
花见月手一紧,搂紧了琴酒的脖子,脚也缠上琴酒的腰,脚背绷得紧紧的,足以见他有多用力,“我不下来,我就要你抱我!”
琴酒眯了眯眸子,圈着花见月腰的手下移,托上了花见月的屁股,然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花见月的屁股,“别乱动。”
这道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小巷子里格外清晰,更何况这个动作,无论如何都带了点狎昵的意味。
花见月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琴酒,唇颤了颤,“你竟然敢打我……打我屁股?”
琴酒的手掌又落在了花见月的屁股上,他若有所思的想,还挺软的。
这两巴掌力道不重,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屁股这件事实在是让人觉得羞耻至极,而琴酒这个人显然没有什么羞耻之心的。
“你……我要下来!”花见月手忙脚乱的松开琴酒,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你松手,Gin,你给我松开!”
“不是就要我抱你吗?现在不乐意了?晚了。”琴酒说,“腿放好了,别乱蹭。”
花见月当然敌不过琴酒的力道,他浑身僵硬的感受着琴酒托着他的那双手,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花见月也能感受到琴酒手掌上的温度。
热的。
尽管没有人看得到他,可他还是觉得丢脸。
少年的脸泛着羞耻的红,此刻咬着唇,近乎自暴自弃的把脸埋进了琴酒的肩头。
太过分了,怎么能、怎么能打他的……
越想越气,花见月牙痒的,一口咬上了琴酒的脖子。
琴酒脚步微顿,然后就着这抱小孩的姿势离开了小巷子,冷静的上了车。
“大哥,你脖子怎么了?”前排的伏特加看了一眼后视镜,狐疑的问,“看起来像是被咬了。”
“猫咬的。”琴酒说,“一只牙尖嘴利的流浪猫。”
伏特加:“……”
他沉默了,那整整齐齐的牙印一看就是人咬的,怎么可能是猫?
琴酒垂眸看了一眼,那只流浪猫已经心大的睡着了,睫毛还是湿润的,鼻尖都带着点红,能够轻易看出这只猫哭过。
向来毫无波澜的心脏极快的动了下,琴酒的鼻尖却在少年颈项间轻轻耸动了一下。
琴酒很客观的想。
有点香。
……
或许是因为没能及时回到琴酒身边的缘故,花见月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三天。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雨。
他们现在应该在……某所公寓里,和上次的并非同一个地方,或许又是黑衣组织的安全屋吧。
花见月看着自己的手掌,微微睁大了眼,“系统,我怎么觉得好像……我变清楚了?”
【不是错觉。】系统洋洋得意,【因为有新的能量注入了。】
“琴酒的吗?”花见月觉得不可思议,“我骂他他还给我能量?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其实有把我当朋友吧?”
【琴酒和松田阵平还有萩原研二的心心都有能量。】系统说,【不过得变红了我才能知道他们具体给了多少能量,等收集足够多的能量后我可以升级,升级后可以分阶段查看。】
花见月的手攥紧拳又松开,他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实体感了,这样的话,说不定之后其他人就能看到他了。
【还有,离开琴酒的时间也更久了,已经从二十分钟增长到一个小时了。】
这可真是……太棒了!
花见月下了床,脚步轻快的拉开了房门探头出去。
客厅里没人。
花见月歪了歪脑袋,轻手轻脚的往外走了几步,敏锐的捕捉到了厨房传来的声音。
花见月又扒着厨房的门框看了一眼,是琴酒,好像在准备咖喱饭。
有点香。
琴酒居然会做饭?
他以为琴酒只会杀人,居然还会做饭!
花见月思考着,从他到琴酒身边后好像只喝过一点酒,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虽然魂体或许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好想吃。
“Gin。”花见月小声叫道,“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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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的对吗?”
琴酒头也没回,“没有准备。”
“我也想吃。”花见月说,“我很久没吃东西了。”
琴酒:“哦。”
花见月继续说,“闻起来很香,Gin,你看起来好会做吃的哦。”
琴酒没有再和花见月说话了。
花见月再接再厉,“我吃得很少的,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新鲜出炉的咖喱饭摆在了餐桌上,花见月凑到桌边,弯腰嗅了嗅味道,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琴酒,“这份是我的吗?”
琴酒道,“你也可以不吃。”
“我吃呀。”花见月立马在桌边坐下,他觉得自己有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突然好饿。
“好香。”
听见这句话,琴酒若有若无的瞥了眼花见月。
花见月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闭上眼,“我开动了!”
琴酒的目光落在了花见月微微颤动的长睫上,他平静的拿起了勺子。
很快,琴酒又听见了花见月近乎夸张的惊叹。
“哇!真的好好吃哦,又香又浓郁还有微微的辣……辣度也刚刚好,Gin,你真的很会做饭诶。”
已经吃过无数次的味道在这道声音里似乎也变得香甜起来,琴酒说,“你的废话很多。”
“我在夸你诶!”花见月咬了咬勺子,他看着琴酒,眨了眨眼,“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琴酒冷笑,“你想死吗?”
“威胁我做什么?反正你现在也杀不了我。”花见月嘟囔着舔了舔勺尖。
那截樱色的舌尖碰上勺子,格外夺目,琴酒只看了一眼后移开视线,拿起了旁边的杯子喝了水。
花见月愉快的吃完了咖喱饭,他举手,“我讨厌吃纳豆,下午可以吃拉面吗?”
琴酒说,“不可以点餐。”
“牛排也可以。”花见月权当没听见琴酒的话,很贴心的说,“你应该是西方人,牛排或许会很合你的胃口呢。”
琴酒:“……”
虽然一连睡了两三天,但吃饱喝足后花见月又犯困了。
按系统的说法是因为他现在在恢复期,所以需要更多的休息,因此花见月又趴回了床上睡觉。
花见月睡了没多久,伏特加拖着一个死鱼般的男人进屋了。
琴酒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手,看向伏特加皱眉,“为什么带到这里来?”
伏特加:“啊?”
“味道会很大。”琴酒说。
伏特加不明所以,“什么味道?”
“血腥味,很难处理干净。”琴酒用鞋尖抬起几乎要死了的男人的脸,“猫的鼻子很灵的。”
“什么猫?”伏特加问了一句后福至心灵,“大哥你带猫来了?难道你打算长久住在这里?”
琴酒不置可否,他只是问,“伏特加,你养过猫吗?”
伏特加说,“没有,猫很麻烦的。”
说了这么一句后,伏特加又闭嘴了,因为他感受到琴酒似乎有些不悦。
帽檐遮住了琴酒的大半张脸,看不清情绪,伏特加只能听见琴酒淡淡的声音,“我突然,想养猫试试。”
9. 柯学篇
琴酒又上了车。
花见月没有问琴酒要去哪里,他坐在琴酒旁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车子一路驶到了某栋别墅,花见月抬头看去,单看外面这栋别墅除了装修豪华也一点没什么稀奇的。
花见月第一次见琴酒来这么豪华的地方,有些好奇,“Gin,这里难道是你买的新房子吗?”
琴酒抬手抵了抵自己的帽子,“只是有事。”
花见月侧目去看他,“有事?”
琴酒又瞥向花见月,“又想探听什么?”
花见月:“……疑心不要这么重嘛,我能探听你什么?”
“等会儿不要乱跑。”琴酒说,“也不要胡乱说话。”
“好像我说了其他人能听见一样。”花见月嘟囔着,“我也只能和你说嘛。”
琴酒因为这句话极轻地扬了下眉,隐约带了点愉悦之色。
花见月不知道琴酒的态度,他的余光从别墅扫过,这别墅看起来似乎也有人居住的,这是……
胡思乱想之际,琴酒忽然抬手拽了一下花见月的衣领阻止了花见月的动作,花见月先看到了一双高跟鞋,然后是一双长腿,再往上看去,是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
花见月眨了眨眼,他看看那个笑盈盈的女人,又去看琴酒,小声说,“朋友?”
“贝尔摩得。”琴酒说。
花见月微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琴酒在和他说这个女人的名字。
贝尔摩得,看起来也像是外国人。
这个组织里外国人好像很多诶,会不会有什么隐性歧视之类的呢?景光和零呢?
对了,还有那个……那个rye。
这样看起来本国人也还是蛮多的。
说起来,黑衣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有卧底潜伏在这里,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花见月漫无目的的想了一阵,跟在琴酒和贝尔摩德身后往上走。
忽然,手腕被灼热的掌心握在了手中。
花见月顺着看去,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琴酒握他的手?
更重要的是,琴酒能主动碰到他了?那如果现在琴酒想杀他的话,那不是也能轻易的……
花见月想起自己之前骂过琴酒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怂起来了。
他恹恹的抬脸去看琴酒的脸,此人依旧一脸冷淡,看不出半点情绪。
倒是贝尔摩得若有所思的看了琴酒这奇怪的动作一眼,又收回视线。
花见月转过楼梯口,后来的人只看到了灰白色的发尾。
降谷零脚步一顿,看向发尾消失之处,他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走吧。”诸伏景光说。
花见月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赤井秀一。
对方依旧戴着那顶针织帽,上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眼神,但花见月还是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他微不可见的后退了一小步又停下,“rye?”
赤井秀一往前走了两步,整张脸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这下花见月看清了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花见月的脸上移动,在花见月紧张的时候,他的语调意味不明,“他居然带你来了这里,看来,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花见月愣了一下,很快他意识到赤井秀一说的‘他’是谁,显然是琴酒。
不过……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不得不跟在他身边。”花见月小声说,“我对Gin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杀了我。”
花见月不知道赤井秀一有没有相信他说的话,他只知道赤井秀一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花见月忍不住又叫了声,“rye?”
“我一直想问,你怎么知道我?”
花见月一愣,他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对,他怎么知道赤井秀一的?那个时候赤井秀一并没有告诉他名字,也没有告诉他代号,他们那两面实则对对方一无所知。
“还有。”赤井秀一弯腰,他几乎靠在了花见月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撒在花见月耳畔,却让花见月浑身僵硬,“那天在摩天轮,你听见了吧?”
花见月在听见摩天轮的时候已经预感不好,后面那句话让他的呼吸都屏住了,呆愣的看着赤井秀一。
这个人……这个人在摩天轮的时候就看得到他,看得见还装看不见,然后……然后看他的笑话吗?
花见月心头一股火起来,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谁有兴趣听你说了些什么啊?你以为谁都有听墙角的癖好吗?倒是你,装看不见我装得很辛苦吧?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在你面前试探你很好玩吧?”
赤井秀一看着那双含着点怒气的眼睛,只道,“你在生气什么?”
花见月冷笑,“我哪敢生气呢?如果您动手杀了我可怎么办?”
赤井秀一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如果我要杀你,此刻你并没有机会和我说话。”
这句话让花见月的那丝怒意瞬间散去,他忍不住偏头看向赤井秀一,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着。
他怎么敢……怎么敢和这个人这么说话?明明之前还担心这人一枪崩了他的,结果这会儿突然就上头了。
在赤井秀一眼里,他肯定和琴酒是一边的,如果赤井秀一认定他在摩天轮听见了……那想杀他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看得见他,杀了也就杀了,一个幽灵无人在意。
想到这里,花见月脸都麻木了。
【别担心,现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系统及时安抚花见月,【就算所有人都看得见你,摸得到你,也伤害不了你。】
这样吗?
花见月紧张的心一下子又放下去了,也不怕赤井秀一了。
面对着神色冷淡的赤井秀一,花见月的睫毛轻轻闪动了一下,“那个时候我没有听见你说的话,知道你叫rye……你是黑衣组织的人,我当然是从Gin那里知道的。”
赤井秀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花见月的双眼,似乎是想要看清楚花见月是不是在说谎。
花见月忍不住避开赤井秀一的双眼,又蹙了下眉,“你这么在意我是不是有听见你打电话的事,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赤井秀一神色淡淡的收回视线,他有猜测花见月没听见他的话,否则花见月或许会告诉琴酒……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既然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花见月没有听见,要么花见月没有告诉琴酒。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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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者最好,可如果是后者,花见月是想用这件事威胁自己?又或者……
花见月慢慢地后退一步,他打断了赤井秀一的思绪,“总之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赤井秀一冷淡的看着花见月,眼底还带着审视。
被这么一看,花见月脚步一顿,他忽然恶从胆边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抬脚恶狠狠的踩了赤井秀一一脚,“这是报复你戏弄我的恶劣行为!”
踩完,花见月也不敢再看赤井秀一的表情,飞快的消失在赤井秀一的面前。
赤井秀一被猝不及防这么一踩,甚至有些愕然,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报复心极强的猫踩了一脚。
默了默,他收回视线想,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以后就不必在意了。
……
花见月的脚刚踏进琴酒所在的屋子,又在看到坐在末尾的两个人时猛地收回来,然后躲在墙后。
【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啊,月月,为什么要躲?】
花见月当然知道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也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应该看不见自己。
可骤然看到两个好友出现在这里,他却觉得近乡情怯,甚至有着某种不敢去面对他们的心虚感。
花见月的手按在心脏上。
他现在是幽灵,本来应该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似乎……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很快。
快得他顺着墙壁蹲下来,抱紧了膝盖。
他必须,必须要冷静一下才行,他怕自己露出的异样被琴酒发现,他怕给好友带来麻烦。
他不知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为什么会加入黑衣组织,但在知道赤井秀一是卧底的时候,花见月也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或许他的好友也是如同赤井秀一一样的卧底。
总之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须管好自己的情绪。
花见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进屋,而是下了楼。
因此花见月自然不知道,自己露面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已经看到了他。
只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是幻觉,毕竟,花见月现在应该在疗养院躺着。
等到会议结束,花见月才从旁边的钻出来。
他趴在扶杆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下楼,然后经过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花见月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个人都在看他,用一种很奇怪也很复杂的眼神。
他们理应看不见他的,所以就算知道是错觉,花见月还是弯起眉眼冲着两个人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降谷零努力收回视线看向诸伏景光,“我好像……产生幻觉了。”
诸伏景光有些恍惚,“我觉得我也有。”
“你也看到了?”
“也?”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所以你也看到了?是tsuki吧?”
什么样的幻觉他们两个人会同时看见?
投影?他们中了同样的毒?犯了同样的病?
他们的体检很正常。
所以……那只能说明根本不是幻觉!
降谷零猛地转过头去,对上少年含笑的盈盈双眸,一如以往每一次的见面,总是笑盈盈的呼唤着零和景光那样。
10. 柯学篇
“你们看得见我吗?”对上他们的目光,少年的笑容和语调一起变得疑惑,他没有叫他们的名字,只是带着几分急切的问,“真的看得见我吗?”
真的不是错觉吗?
降谷零下意识的,抬了手,想去触碰花见月的脸,想要感受一下少年的肌肤。
“……”花见月先一步握住了降谷零的手,抬头看着降谷零,“是我。”
有体温,只是泛着如玉般的凉意。
少年的眉眼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已激活:黑衣组织成员“波本”,日本公安警察厅卧底“降谷零”,现名安室透,请点亮他的小红心哦~】系统的声音顿了顿,【月月,降谷零的红心已经点亮了哦。】
花见月一怔,他看着降谷零,有些恍惚,他和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这么多年来,或许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了。
被点亮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降谷零猛地把花见月抱进了怀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明明很想念这个人,可现在真的再次见到活生生的人,他却只是用力的嗅着花见月身上的味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降谷零抱得太紧了,让花见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稍微的踮着脚尖,下巴被迫抵在降谷零的肩膀上,他不得不抓紧了降谷零的衣服,就着这个姿势他看到了诸伏景光温和的眉眼。
诸伏景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花见月,在对上花见月的目光后露出了浅浅的笑来。
花见月眸光晃动了一下,小声的叫着,“zero,先松开一下。”
他很担心琴酒忽然下来了,得找一个安静的、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正好,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有很多的话想问花见月。
比如,为什么花见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像人。
“因为现在的我的确不是人,或者说,像是幽灵一样的存在吧。”花见月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他没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隐瞒了系统的存在,“我现在的确在Gin的身边……但那是因为跟着他我才能从身体里醒过来。”
“他有没有伤害你?”诸伏景光问。
花见月抬眸对上诸伏景光的目光,他早就注意到诸伏景光留了点胡子,看着好像成熟了许多。
“没有,他杀不了我,而且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所以他还是对你动过手。”降谷零敏锐极了,“小月,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啊……”花见月不想让他们担心,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其实,之前我也见过你们,在江边还有游乐园的时候。”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了之前感受到的气息。
原来那并非是错觉,而是花见月真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只是那个时候,他们没有看见他。
“还有啊。”花见月说,“我以后见到你们是不是不能叫你们名字了?应该叫波本和苏格兰?”
降谷零抬起手,胡乱的揉了揉花见月的脑袋,“没有其他人的话,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所以你们真的是……”花见月把卧底两个词咽了回去,最终还是决定不问,“等我回到自己身体里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爸爸妈妈他们还好吗?”
“都好。”诸伏景光温声细语,“昨天我和zero还在疗养院碰到了叔叔阿姨去看你。”
花见月往后靠在墙上,他抬起手看了一眼,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但他现在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你在那个人身边要保护好自己,他是个极其冷酷无情的人,绝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降谷零说,“如果被他发现你待在他身边有所企图,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花见月可以猜得到这一点,他摆了摆手,笑盈盈的,“你放心吧,他杀不了我的。”
“如果有事可以找我们。”诸伏景光把电话号码写给了花见月,“但你现在应该没有手机,明天约个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花见月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手机?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我也不知道明天Gin会在哪里,不过……”花见月眼睛亮起来,“小景不用给我送手机了,我让Gin给我买啊。”
这句话说的过于自然和熟稔,对面的两个人顿时都直勾勾的看着花见月。
“怎么了?”花见月有些茫然,“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小月,我和你说了,在他身边你需要保护好自己。”
“凡事没有绝对。”诸伏景光说,“这个组织里的人,你都不能靠得太近,只会伤害到你。”
“我没有想靠他很近,只是……迫不得已嘛。”
少年就这么试图撒娇混过去。
降谷零的目光从花见月精致优越的眉眼上移动着,他恍然意识到花见月一点都没变,一如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一般,似乎都停止在了十九岁的时候。
降谷零的手落在了花见月的后颈,然后把人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来嗅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声音很轻,“小月,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花见月正要推降谷零的手一顿,他艰难的从降谷零怀里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啊?”
“笨蛋。”降谷零说,“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一旁诸伏景光的视线从两个人过分亲密的动作收回,补了一句,“除了我们,别人都不可信。”
花见月用力点头,“我知道的……zero,抱得太用力了。”
降谷零松了力道,扶住了花见月的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月,你可以和我们走吗?”
花见月嘟囔着,“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走的,但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系统说的暂时绑定也不知道这个暂时绑定是多久。
琴酒本来也是想摆脱他的吧。
花见月晃了晃脑袋没有再多想,他抬头问,“你们呢?现在要离开了吗?”
“不着急。”降谷零说,“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
“小景。”花见月指了指诸伏景光的背包,“你到哪里都背着吗?”
诸伏景光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花见月歪了歪脑袋,“会在外面表演吗?”
“表演?偶而也会尝试一下哦,那么tsuki要试试吗?”诸伏景光把贝斯取出来,“不过,许久没弹了还记得吗?需不需要我帮助?”
“对你们来说很久了,我倒是觉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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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多久。”花见月哼哼了两声,“更何况,你教我的我怎么敢忘了呢?”
花见月随地坐下了。
花见月一开始并不耐烦学这些乐器,不过诸伏景光弹贝斯时很吸引视线,看起来很酷,花见月自然蠢蠢欲动想要参与进伙伴们之中。
刚学的时候他还放下豪言壮语,要和两个伙伴一起组建乐队。
诸伏景光还笑着问他,“一个乐队需要三名贝斯手吗?”
降谷零在一旁插话,“我可以弹吉他。”
“那我就当替补好了,反正我弹得也很一般。”花见月纠结了一阵才说,“我可能没什么天赋吧。”
“不用担心,我会负责让你学会的。”诸伏景光从花见月身后握住了花见月的手去拨弄琴弦,“我会当个耐心的好老师。”
诸伏景光是个很耐心的老师,然而花见月只有三分钟热度,他会被窗外飞舞的蝴蝶吸引视线,还会去看外面奔跑过去的小孩,就算是房梁上掉下来一只蜘蛛他都看得津津有味,就是不想枯坐在原地学习。
降谷零还一度笑花见月只是说得好听,花见月无话反驳,只能气呼呼的坐回去继续练习。
这样的时光,在他们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过去太久。
等花见月磕磕绊绊的弹完,看到了降谷零似笑非笑的表情。
花见月:“……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
降谷零说,“看来这几年你的确没怎么忘,连错的地方都毫无区别。”
花见月:“……”
诸伏景光无声的笑了起来,在花见月气鼓鼓的看过来后开口,“没事,很久没弹过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下次我再教你。”
花见月抱着贝斯,完全没觉得被安慰到。
他幽幽道,“只是在这种事情上我没有天赋而已,再完美的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我只是刚好不擅长音律……”
“你也不擅长烹饪。”降谷零无情拆台,“我和景光轮流教导,连最简单的煎蛋也会糊掉。”
花见月:“……”
花见月鼓了鼓脸,这种事情,就算不会也……也是正常的,有些人就是天生不会做饭嘛,至少他会泡面。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呢。”降谷零伸手轻轻地捏了下花见月的脸蛋,看起来颇为英俊,“不过一家人也不需要所有人都会做饭。”
花见月眼泪汪汪,“爸爸,你是好人。”
降谷零:“……”
诸伏景光轻笑,揶揄了一下,“原来是父子情啊。”
降谷零没能说出话来,花见月心满意足了,对哦,父子情,难怪心心红了。
说起来……花见月想,既然零是小红心,那么或许……小景也有呢?他们见面之后还没有过接触,要不然先试试看会不会有?
花见月的手蠢蠢欲动的,就要抓住诸伏景光的手。
下一刻,他的动作被被系统的机械音打断。
【月月,琴酒来了!】
花见月倏地收回手,抬头,果然见那黑色的大衣在转角处过来。
然后,那双绿色的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了花见月,下一刻,又移向了花见月旁边的两个人。
他的语调泛着某种凛冽的凉意,那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又警惕,“你们三个,认识?”
11. 柯学篇
花见月抱着贝斯站起来,他抬头看着琴酒,“你在质问我吗?”
降谷零准备拉花见月的手落了空,他的速度慢了一拍,然后看向了琴酒。
琴酒道,“我不该问你吗?”
“你不是问我,你是在质问我。”花见月冷哼一声,“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是非常非常大的。”
琴酒的表情半点没有松动,他一步步靠近了花见月,扫过降谷零,“所以你们认识?”
降谷零的手慢慢地放松了些,他神色平静的注意着琴酒的反应,“这是我们的事,我没有向你汇报的义务。”
听见降谷零这么说,花见月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一般,却抬起脸来,“这么严肃做什么嘛?因为是你的同事,我就不能和他们说话了吗?我又没有探听你们组织的秘密,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你之外的人能和我说话……”
到后面,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听着有些沮丧和可怜,连脑袋也垂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像极了被主人训斥后感到委屈的小猫。
见此,降谷零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越觉得花见月和琴酒待在一起肯定受了许多委屈,他想握住花见月的手,想把花见月搂进怀里。
花见月却低垂着脑袋把贝斯递给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担忧的看了花见月一眼,“tsuki……”
花见月朝他笑了一下,看向琴酒,“我和他们不认识。”
降谷零一愣,又听见花见月说,“你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了,之前我见过他们,所以今天发现他们能看到我时我很惊喜。”
琴酒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花见月的后颈,冷漠探究的目光扫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收拾好贝斯,平静的看向琴酒,“他只是想试试我的贝斯而已。”
花见月接着诸伏景光的话说,“我很乐意和他们做朋友。”
“朋友?”琴酒终于开口了,带着几分轻嘲,“你在和杀手说做朋友?”
微顿之后他又说,“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说的?”
也和琴酒说过要做朋友的花见月:“……”
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发现他的确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的……莫名的心虚涌动了一瞬,花见月又转过脸,掩饰般的说,“出门在外,多几个朋友怎么了?你自己没朋友还不允许我有朋友?”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更何况,他们很温柔,和你不一样,我就适合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你适合和他们待在一起,那你和他们一起走好了。”琴酒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他的手穿过花见月的长发,温热的掌心覆盖在花见月的后颈,然后垂首,声音在花见月的耳边响动着,很轻,“不过……你能走吗?”
花见月只觉得后颈发热,忍不住偏了偏头,当然,他走不了。
降谷零看着琴酒的动作,眉头还是皱了起来,他握住了花见月的手,在琴酒看过来时,稍稍用了些力把人揽回自己怀里。
降谷零说,“不要对他做这样的动作,他不喜欢。”
花见月不用抬头也知道琴酒此刻肯定很不悦,他轻轻地拽了下降谷零的衣服,怕因此波及到了降谷零。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被降谷零禁锢着的腰上,花见月穿的是他买的衣服,被禁锢着的腰肢显得纤瘦柔弱,一掌可握。
那只放在花见月腰间,皮肤黝黑的手莫名变得刺眼和可恨了起来。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今天才认识的。”
“你想说什么?”诸伏景光语气很温和,“你觉得我们在骗你?那你可以查查的,我们和他是否有过交集。”
诸伏景光说得太正直了,但花见月却是真的怕琴酒顺着他的名字查到些他们之前的事,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完蛋了。
——当然,在琴酒眼里他只是个幽灵,这种可能性应该很低吧?
想到这里,花见月又拽了一下降谷零的衣服,示意降谷零松开他。
降谷零这次默不作声的松手了,一动不动的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退到了琴酒身边,他抬手捏了下琴酒的衣角,十分理直气壮的说,“我饿了。”
琴酒低下头来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道,“你别看我,你该带我去吃东西了!”
琴酒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转身。
花见月跟着琴酒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冲站在原地的两个人露出笑容来,然后轻轻的挥了挥手。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挥了挥手,随后诸伏景光说,“看起来,暂时不用担心tsuki了。”
降谷零的神色却显得尤其凝重,“不,这次要担心的东西更多了。”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
“他对小月的态度。”降谷零说,“很耐人寻味,不是吗?”他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你难道不觉得吗?他对小月……很暧昧。”
诸伏景光默然,他当然看得出来的,琴酒看花见月的眼神带着某种熟悉的色彩,很浅,却又不可忽视。
若是相处得更久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降谷零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诸伏景光说话,“必须要让小月赶紧离开他身边才行。”
……
花见月吃饱了后摸着肚子看向琴酒,“我要买手机。”
琴酒淡淡的瞥了花见月一眼,“交了新朋友,所以想要手机和他们联系?”
花见月:“你居然猜到了,你好厉害哦。”
花见月略显夸张的语气并没有让琴酒高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轻咳了一声,轻轻地拽了下琴酒,“Gin,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会还给你的。”
“还?”
“对呀。”花见月说得一本正经,“等以后所有人都看得到我了,我也不需要一直跟着你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能还给你了。”
琴酒脸上却冷意更盛,“去打工赚钱?”
“打工赚钱什么的……我应该不需要吧。”花见月又说,“你放心,我很有钱的。”
琴酒只当花见月在给他画大饼,他说,“走吧。”
“去哪里?”花见月问。
琴酒冷淡,“买手机。”
养的猫有想要的小玩具琴酒当然会满足的。
花见月跟着琴酒踏入了商场,挑挑拣拣的买了手机。
花见月飞快的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发了消息,一抬头见琴酒冷冰冰的看着他。
花见月露出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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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Gin,你的邮箱也给我吗?”
“我给你买了手机,但我不是你的第一个联系人。”琴酒说着甚至笑了一声,有些凉飕飕的,像是被气的。
花见月有些心虚,“……你很在意吗?”
琴酒说,“我不在意。”
可他那语气听起来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花见月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虽然琴酒看起来很冷漠,可琴酒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对他也挺好的,他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
琴酒应该有把他当朋友了吧?
可他也有把琴酒当朋友啊。
只是相比起来,零和景光会比琴酒更重要,更何况许久没见,他自然就……
这样好像不太好呢。
花见月这样想着,主动的靠近了琴酒,小心翼翼地拉了下琴酒的指尖,“以后不会这样的……”
琴酒看了一眼花见月的手,少年粉白的手指牵着他,就像是养不熟的流浪猫因为投喂了零食来蹭他一下,软乎乎的可怜模样,很容易让人心软。
但琴酒并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
他道,“和那个波本和苏格兰做朋友这种想法很愚蠢,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怎么就愚蠢了?”花见月又不高兴了,“更何况,他们很好,也很温柔。”
“仅仅凭着那一小会儿的相处就知道他们很好?”琴酒又露出那种探究的表情看着花见月,“你不觉得自己很天真吗?你以为这个组织里,会有什么温柔善良的人吗?”
花见月一时被问住,或许这个组织里面没有,可景光和零,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
他偏了偏脑袋,却不说话了,他更怕自己辩驳的多了让琴酒怀疑些什么。
琴酒见花见月这副模样也不再说话了,路过乐器店的时候,琴酒鞋尖一转走了进去。
花见月疑惑的跟进去,“你做什么?”
“选一把。”琴酒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贝斯,“下次不要随便碰其他人的东西。”
花见月愣了一下,他狐疑的看着琴酒,主动给他买贝斯……
“到时候你会算我利息吗?”
琴酒:“……”
店里的灯光照射在他的下半张脸上,花见月能清楚的看到琴酒笑出的牙齿,明明应该是阳光的,可看起来却显得格外阴森,杀气极重。
连坐在柜台后面的乐器店老板都频频看过来,这个进店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的黑衣男人看起来实在可疑,笑得也很可怕。
老板已经做好了报警的准备。
“别生气,老板等会儿要怀疑你是个坏蛋了……”说起来琴酒算坏蛋吗?花见月不合时宜的思索着,反正肯定不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种好人……啊,他还是不了解琴酒啊。
“我不是好人。”琴酒说,“再说些我不喜欢听的话,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
刚到琴酒身边时溅起的血忽地映入花见月的脑中,花见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不说了,反正就算……就算有利息也没关系,我付得起的。”
琴酒不耐烦的,堪称咬牙切齿般,“闭嘴!”
花见月声音一收,一边装作认真选贝斯,一边偷偷摸摸去看琴酒那张冷峻的脸。
真是……花见月想,这男人好难哄啊。
12. 柯学篇
不知不觉的,花见月能离开琴酒身边的时间又慢慢增加了。
到现在是……
【一百分钟。】
得到数据后,花见月欢欢喜喜的和琴酒说了,“你应该很高兴吧,你有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哦。”
琴酒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高兴的,应该是你。”
花见月轻咳一声,“嘛……的确,我也有些高兴,毕竟你知道的嘛,一直跟在你身边大家都觉得不自由嘛。”
“你并不能影响到我什么。”琴酒说。
花见月:“是是是,您好厉害的。”
琴酒极其冷淡的看了花见月一眼。
“你看我的时候可不可以温柔一点?”花见月立马踮起脚尖捏住琴酒的嘴角,“不可以对我这么凶的。”
“我只知道,你再这样……”琴酒微眯了眯眼,语调不轻不重的,“我会让你后悔这么挑衅我。”
“我哪里挑衅你了啊?”花见月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这么凶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的。”
琴酒又露出标志性的反派冷笑来,“你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凶吗?”
花见月伸手捂住琴酒的嘴,不赞同道,“不可以哦,我胆子很小的,你会吓到我,吓到我我就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唇上的掌心泛着凉意,带着浅淡的气味,一如琴酒之前闻到的香,琴酒甚至辨认了一下这味道似是花香,并不馥郁也不腻人,甚至让人想要多闻一下。
琴酒没有和花见月计较,为此,他还思考了许久自己对花见月的容忍度为什么这么高,或许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杀的了花见月,他默认了花见月跟在身边,到后面花见月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越来越无法无天……就像探索完新家的猫咪踩在了主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一样,但因为没有威胁力和危险性,爪子也软绵绵的,所以他并没有太生气。
少年身上穿的是他买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披散着灰白的长发,这会儿整理着连帽卫衣的帽子,“Gin,我要出门了,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自由的做任何事哦。”
琴酒的视线从那头几乎盖住屁股的长发上移动,或许花见月的头发更适合编辫子……
“没有人看得见你,你能去哪里?”
花见月极轻地偏了下脸,侧对着琴酒,能看到他柔软浅抿的唇,微扬的眼尾,“Gin,还是有人看得见我的。”
琴酒想起来了,他说,“所以,你约了他们?”
“没有。”花见月道,“如果他们有事的话,我不是会打扰他们吗?”
琴酒忽地冷笑,“你还知道怕打扰到他们,但打扰我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那是因为我和你关系好嘛。”花见月毫不心虚的,甚至颇为理直气壮,“更何况,只有你看得见我,我不打扰要去打扰谁呢?”
琴酒道,“不要说些甜言蜜语试图蛊惑人心。”
甜言蜜语?
花见月踮了踮脚尖,凑到琴酒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琴酒,“Gin,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突然凑近的脸让琴酒本能抬手,掐住了花见月的腰,制止了花见月的动作。
骤然被人扣住腰,手指正好按到了腰窝处,花见月的身体应激般的颤抖了一下,睫毛都颤了起来,“……Gin,放开我。”
好像在……紧张。
常年藏在黑帽下,毫无波澜的绿眼微微晃动了一瞬,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漂亮、鲜活、白皙。
张合的唇间也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柔软舌尖,樱色的,颜色比不点而红的唇略浅一些,看起来……或许会很好吃。
这个念头在琴酒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后,花见月已经在推他的手了,“Gin,不要随便碰我的腰。”
琴酒动了手,他注意到了花见月的不自在,若有所思,“所以,腰是你的敏感处吗?”
花见月警惕的后退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琴酒,“你可别想用这种事情来威胁我!”
琴酒:“……”
他深深地吐气,“你的脑子不会思考吗?”
再和花见月交流下去,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你在说我蠢?”花见月这次的反应很快,气势汹汹的瞪着琴酒,“随便这样说我,你真是个大坏蛋!”
像个小孩似的,吵架也只会说人坏蛋,混蛋这种话。
“算了。”花见月又大方的说,“反正你说话也不好听,我不和你计较,我原谅你了。”
还用上原谅这个词了,琴酒觉得好笑。
花见月摆了摆手,往外走,“我走啦,再见!”
琴酒站在窗边,往下看去,他能看到少年的背影,像出笼后获得自由的小鸟,浑身都散发着高兴的味道。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高兴?
……
降谷零之前已经告诉了花见月疗养院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决定在这有限的时间去一趟疗养院看看自己的身体。
【降谷零还说他和你一起去呢。】系统小声嘀咕。
花见月摇了摇头,“如你所说,他现在是卧底,我不能让他和一起去,这太冒险了。”
之前花见月就没有和琴酒说自己还活着的事,现在就更不会让琴酒知道了。
在系统的提醒下,花见月上了公交车。
后排没什么人,所以花见月靠着窗坐下,撑着脸看向外面。
车子停靠,上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
卷毛,穿着蓝色的西服,打着领带,刘海几乎遮了墨镜。
这米花町还真小,花见月这样想着,抬手朝松田阵平招了招手。
松田阵平看见花见月时甚至取了下墨镜,随即他镇定自若的来到了花见月身边坐下。
松田阵平嘴角扬了扬,压低了声音,“好巧,又见面了。”
花见月轻轻地笑了笑,“的确很巧,你去哪里?”
“去办了点事。”松田阵平问,“你呢?”
“我啊?”花见月撑着脸看向窗外,“我去看看我自己。”
松田阵平:“?”
他立马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住院的地方?”
“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花见月说,“毕竟算下来也好久没见了。”
“这句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很奇怪啊。”松田阵平说,“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看看吧。”
“啊?”
看着花见月懵懵的表情,松田阵平显得心情很不错,“不可以吗?”
“……也,也不是。”
“是你说的要做很重要的朋友。”松田阵平说,“那么,我现在想去看看重要的朋友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句话怎么这么奇怪啊喂……花见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说不出来,只能愣愣的点头,“……当然,可以的。”
松田阵平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带着些许得逞,“我比研二先知道你的身体在哪里对吗?”
这句话更奇怪了,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花见月依旧保持着那种姿势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松田阵平哥俩好的揽过花见月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研二的。”
花见月:“……哦。”
公交车停下,花见月和松田阵平下了车。
这里对花见月来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月之疗养院……”松田阵平念着旁边疗养院的名字,“居然是这里吗?说起来,之前这家疗养院还发生了事故……”
花见月转头看着松田阵平,“发生过意外?”
“之前这里还不叫月之疗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有抢劫犯进了这里,伤了好几个人,自打那以后,这里的安保加强了不少。”松田阵平说,“其中一个就是这家……”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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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忽然停下,慢慢地看向花见月,“小月,这个月之疗养院的月……是你吗?”
花见月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嗯。”
“所以那个报道的,花家被抢劫犯刺伤的人也是你。”
“是。”
花见月揉了揉脑袋,“可是我记不太清后面的事了。”
松田阵平抬手,按住了花见月的手说,“先进去。”
被松田阵平的手一碰,花见月奇迹般的觉得脑袋的钝痛好受了许多,他看向松田阵平的手。
温热的、指节修长的。
松田阵平取出了证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顺利进入了疗养院,然而来到了花见月所住的房间门外后二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肌肉保镖,一听说他要看的人是花见月后,保镖立马警惕起来,询问他和花见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来这里有没有得到社长的允许。
松田阵平看向花见月。
花见月也一脸懵然,“……我第一次来,不知道程序如此复杂的。”
松田阵平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取下墨镜露出双眼来,“那么你需要我如何证明我是他的好友呢?”
保镖并不松口,只道,“社长首肯我们就能放行了。”
松田阵平拉着花见月的手后退两步,压低了声音,“你去制造一点混乱,我趁机先进去怎么样?”
花见月:“……这样好吗?”
“那你想去看吗?”
花见月:“来都来了。”他当然还是想看看的。
松田阵平笑着揉了揉花见月的脑袋,“那么,去吧。”
花见月也不知道要怎么在不影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制造混乱,他忍不住目光下移,目光落在了保镖的皮带上。
“这种事不可以!”松田阵平一把按住花见月的眼睛,“绝对不行!”
花见月:“……为什么?不要做这么奇怪的动作,你会被人当做来闹事的神经病的。”
松田阵平轻哼了一声,总之在两个保镖的注视下,松田阵平半搂半抱的把花见月带到了无人之处。
“松田君?”花见月疑惑的叫道。
松田阵平松了手,他只说,“我去把那两个保镖引开,你进去。”
花见月:“可是他们本来就看不见我,我想进去很简单的,只有你进不去。”
松田阵平:“……”
‘说起来系统。’花见月忽然问,‘之前经过我手的门票,穿的衣服都能和我一样不被人看到,那人为什么不可以?’
【人也可以,但他必须全身心的交付给你,必须用绝对的信任来拥抱你。】
这样吗?
花见月迟疑的看着松田阵平,这种事情肯定不可以的吧……怎么可能对第二次见面的人绝对信任的拥抱呢?
“你的表情,是有办法?”松田阵平看着花见月问。
花见月从松田阵平脸上取下墨镜戴到自己的眼睛上,“你能看出什么变化吗?”
略带些虚幻的眼镜让松田阵平瞬间明白了,“能和你一样不被别人看见。”
花见月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小声说,“你也可以,但需要拥抱我,并且十分信任——松田君?”
花见月话没说完,已经被松田阵平抱了起来,花见月下意识搂住了松田阵平的肩,有些说不出话来。
松田阵平垂眸看着花见月,他的墨镜被花见月取了,所以那双桃花眼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花见月眼中。
“当然,我已经明白了,给你信任,然后抱着你,这样就能融为一体了对吗?”
这句话,也很奇怪啊……
花见月被松田阵平那双眼看着,耳朵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把脸埋在松田阵平的胸膛里,闷闷的嗯了声,“……试试吧,可如果不行,你因此被揍了可不关我的事。”
松田阵平的声音浸着点微妙的笑意,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自信,“当然……他们打不过我。”
13. 柯学篇
门无风自开,保镖疑惑的将门重新拉上。
注意到刚才那个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的男人似乎已经离开了,保镖又站直了些。
浑然不觉被关闭的房内多了人。
松田阵平把花见月放下来,然后去看病床上的人。
躺在床上的躯体面容苍白没什么血色,瘦弱纤瘦,长发披散在床上,如同等待被吻醒的睡美人。
花见月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诶。”
松田阵平的目光移到花见月身上,“变化?”
花见月微微摇了摇头,他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今天怎么样?”
“刚才有个自称是小少爷朋友的人来过,但我们并没有让他进去。”
“嗯,把门打开吧,我进去看看。”
听着格外熟悉,是妈妈。
花见月还来不及为即将见到母亲高兴,转脸又看到了松田阵平,他来不及思考,一把拽住松田阵平的手把人拉到窗帘后面躲着。
被花见月这么一拽,松田阵平可以称得上毫无防备的,这个姿势几乎把花见月搂进了怀里。
花见月抬起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声,“好像是我妈妈,你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她肯定会质问你的,所以你别发出声音哦。”
松田阵平抬手把花见月眼睛上的墨镜取下来。
在花见月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他注意到花见月刘海几乎能盖过头发,但长长的,如同鸦羽般的睫毛还是很显眼,此刻如同蝶翼般轻轻地颤动着,像一只轻手轻脚的小猫。
“不止声音。”花见月声音更轻了,“你抱一下我,绝对别让他们知道了。”
松田阵平的视线下移了一寸,落在花见月说话的唇上,唇珠柔软而饱满,泛着红润的光泽,与病床上苍白的病理躯体截然不同。
见松田阵平没有动作,花见月有些无奈的,伸手搂住了松田阵平的腰,他的脸贴在松田阵平的胸口,听见了松田阵平的心跳声,还有些紧绷的身体。
这样的拥抱和刚才那种抱……似乎有些不一样。
松田阵平心跳如鼓,圈住了花见月纤细的腰肢,他凑近花见月耳边,闻了闻少年身上的馨香,又压低了声音,灼热的呼吸撒在花见月的耳畔,“可是,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花见月偏了偏脸,小声的叮嘱着,“所以你不要松懈哦,一定要抱好我,然后脑子里也要想着我呀,别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脑子也要想着他?松田阵平甚至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他想,花见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种暧昧的话就这么轻易说出来,真是迟钝得厉害啊。
“放心吧,为了不让你的母亲认为我脑子不正常,我一定会想着你的。”松田阵平轻声说着。
花见月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前你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被人认为脑子不正常吗?”
“那些人又不认识我。”松田阵平并不在意,十分随意,“可你母亲不一样。”
不一样吗?
母亲已经进来了。
花见月透过松田阵平的肩看向病床那边,他的母亲花女士坐在床边,安静的给那具身体擦脸。
花女士依旧保持着精致的妆容,短发一丝不苟,披着西服外套,活脱脱的女强人模样,此刻的眉眼却含着几分温柔。
花见月定定的看着花女士,只觉鼻尖有些泛酸。
“还好吗?”松田阵平低声问。
花见月极轻地摇了下头,“没事,等我醒过来就好了。”
松田阵平看向花见月有些潮湿的眼睫,“你好像哭了。”
“哭了这种事情……”花见月抬起脸来,“我才不会这么丢脸——”
唇就这么凑巧的擦过了松田阵平的下巴,花见月的声音一收,他连忙抬手去摸松田阵平的下巴,“没……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你……”
少年的唇柔软带着浅浅的凉意,触感很好,松田阵平的身体紧绷着,连心跳都乱了许多,又在花见月的动作下放松。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花见月紧张的动作,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花见月根本没有这是亲吻的意识——虽然,这也的确不算是亲吻。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很像是在偷情?”松田阵平冷不丁开口问。
花见月的手一下子僵住,一双眼愣愣的看着松田阵平,似乎还没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垂眸看着花见月,望进花见月的眼中,“在想什么?”
“不,没有……”花见月低下头避开松田阵平那双桃花眼,这双眼睛有种看狗都深情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松田阵平的话还是因为这个眼神,总之花见月有种未知的紧张,“就是,就是你说这种话太奇怪了……”
更何况,偷情……怎么能用在这里呢?
他妈妈还在旁边的,他们是很正经的……只是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松田阵平而已,怕说不清楚——等等,这样说起来好像真的有点……
不对不对,不要被带偏了,根本就没有那种事啊!
而且,什么叫偷偷摸摸的,他只是来看自己的身体而已啊!
花见月的手悄悄的放了下来,轻咳一声,“那个……我妈妈好像走了。”
花女士已经离开了。
松田阵平撩开窗帘拉了一下花见月,“出来吧。”
【月月。】系统开口道,【你该准备回去了。】
对!
花见月敲了下脑袋,有些懊恼,他差点忘了自己只能离开琴酒身边一个多小时啊,再磨蹭下去他又经历那种痛苦了。
“松田君,今天谢谢你陪我来这边。”花见月看向松田阵平,“我们该走了。”
松田阵平说好,他拉了一下房门,转头看花见月,“门,好像被锁上了,只能从外面打开。”
花见月:“啊?”
他尝试了一下,沉默了。
真锁了啊?
“那现在怎么办?”
花见月问了一句后扫了一眼室内,朝病床旁边走了几步,他握住了床头柜的杯子,“我要摔了哦。”
松田阵平重新把墨镜戴上,无声的笑了一下,“可以。”
房间里传来有东西砸在地上的破碎之声,房门很快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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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
“是杯子碎了。”保镖说着,“你在外面守着,我去收拾一下。”
另一个保镖颔首。
花见月和松田阵平就在这个时候越过保镖身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病房。
“你现在要去哪里?”松田阵平问,“我送你去。”
“我……”花见月一顿,他转眸看着松田阵平有些好奇,“松田君不用上班吗?”
“我啊,今天休息啊。”
“既然是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哦松田君。”花见月朝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我要去的地方就不用你送啦。”
“啊,那可真是可惜……不过看起来我们还是同乘一辆车。”松田阵平跟在花见月身后上了公交车,“毕竟我也得返程啊。”
这会儿的公交车上人多了不少,因为花见月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以至于他被挤了好几下,松田阵平手臂一伸,把他护在了怀里。
花见月抬眸,感激的冲松田阵平笑了一下,“谢谢松田君。”
松田阵平的目光落在少年弯弯的眉眼上,又慢吞吞地移开,“想谢谢的话,不如下次请我吃饭好了。”
“可以啊。”花见月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好了。”
“联系方式?”松田阵平极轻地挑了下眉,“原来你有手机?”
“幽灵也要与时俱进嘛。”花见月说,“不过松田君,你身边突然空了诶。”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周围,发现车上的人都偷偷摸摸的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显然是因为他自言自语起来不像正常人的缘故。
他道,“是啊,这会儿不用担心被踩了。”
“松田警官,”花见月没忍住笑了起来,“总之……你还是别说话了,挽救一下你现在岌岌可危的名声吧。”
公交车停靠了,花见月先一步下车,他在车外隔着窗户冲松田阵平挥手。
松田阵平看着阳光下更显透明的花见月,也抬起手来。
花见月在站台的长椅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往回走。
算起来,琴酒已经在这栋公寓住了好几天了,是真的打算一直住在这里了吗?
这样对花见月来说再好不过,他很不喜欢总是换地方住,还没熟悉又前往下一个地方,这跟流浪有什么区别呢?
电梯门滴的一声开了。
花见月抬脚走进去,又感觉到电梯一沉,他抬眸,看到了赤井秀一,对方用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看了花见月一眼然后抬手按了楼层。
花见月默了默,也按了楼层。
因为电梯里太过安静,花见月小声开口,“真巧啊,你也住这边吗?”
赤井秀一说,“算不上。”
花见月有悄悄的瞥了赤井秀一一眼,正撞入那双绿瞳中,看起来暗沉沉的,虽然是卧底,可看起来好像比黑衣组织的人更黑衣组织一些。
莫名的压力让花见月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他悄悄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正要说什么,电梯忽然一阵晃动,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只有他和赤井秀一的黑暗封闭的空间里。
电梯故障了。
完了。
14.柯学篇
黑暗滋生着恐怖,一起涌入花见月的大脑之中,变得同样空白可怖。
他蜷缩在了角落里,紧紧地闭上眼,在这个密封的黑暗空间里,甚至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赤井秀一是不是有点气场不合,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出点意外。
总之不要胡思乱想,这里不是他一个人,至少还有另一个……
另一个人。
赤井秀一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这个空间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赤井秀一还在吗?
他忍不住偏了下脑袋,“……rye,你还在吗?”
赤井秀一在黑暗中低头,他能听到幽灵的声音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和恐惧,显然是很害怕。
分明是一个幽灵……还会害怕黑暗吗?
“在。”他回答着。
花见月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
安静了一会儿,花见月又小声开口,“rye,你在吗?”
“在。”
花见月轻声说,“好安静啊,你能不能说句话?”
“你需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呀。”花见月呢喃着,“不要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就好了……”
赤井秀一顿了顿问,“你害怕?”
“……”
花见月不想承认自己怕,可这种黑暗,还有突如其来的电梯故障……他也不敢否认。
“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赤井秀一说,“不需要害怕。”
“……”花见月轻轻地哦了声,开始没话找话,“rye,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好像比上次要好很多诶。”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却没说什么。
“你说句话呀。”少年的尾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好像在撒娇一般,“太黑了,我看不清你,你可不可以到我身边来呀?”
“你不怕我了?”赤井秀一反问。
“……”相比起害怕赤井秀一,现在他更害怕这里。
花见月抬起手,慢慢地拉住了赤井秀一的袖子,“蹲一下好不好?”
赤井秀一顺着花见月的力道随意的坐了下来,然后屈了一条膝,他能听见旁边的幽灵极轻地松了口气,然后不着痕迹的朝他身边靠。
花见月抓紧了赤井秀一的衣服,转过脸去,他能隐隐约约看到赤井秀一的面容轮廓和长发,在黑暗中黑乎乎的一片,像男鬼一样,更可怕了。
花见月连忙闭了下眼睛,靠着轿壁不敢再多看。
他好像没听见赤井秀一的呼吸声,赤井秀一是人吗?会不会其实现在在他身边的男人是鬼怪变的,根本不是赤井秀一?
这样一想,花见月更觉得害怕了。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赤井秀一都怕这人——这幽灵晕过去了,他开口道,“你——”
“我不害怕!”少年近乎慌张的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我不怕。”
赤井秀一:“……”
花见月抓着赤井秀一衣服的手紧了紧,他试图感受一下赤井秀一的体温,至少要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是赤井秀一。
毕竟他都是幽灵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鬼的话也很正常的对吧?
他还记得曾经听过那些鬼故事,有一个故事讲的就是主人公身边亲近的人都被鬼取代了,但主人公一无所知……
赤井秀一微微侧过脸,他似乎听见了花见月无意识的呜咽声。
赤井秀一询问到,“你还好吗?”
花见月想,他可能不太好。
他觉得身体有点疼,他有些恍惚的想,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吗?现在他距离琴酒有多远呢?
“你在发抖。”赤井秀一的手在花见月的额头上碰过又移开,“脸也很烫……你怎么了?”
生病了吗?幽灵也会生病?
“我……”
花见月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很疼,可赤井秀一碰到他的时候他却觉得脑袋都清楚了许多。
他在本能的趋势下抓住了赤井秀一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在感受到痛意有隐约的缓解后,花见月不自觉往赤井秀一怀里钻去。
赤井秀一准备推少年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听见少年的哭音。
“拜托你,抱抱我,”花见月几乎着呢喃着一般,带着鼻音的声线颤抖着,“抱抱我……”
赤井秀一垂眸看着已经完全钻进自己怀里的少年,他闻到了少年身上传来的香。
浅淡的香味,很容易被忽视掉的味道,可一旦沾上、留下、传入鼻中,就不会再忘记这股味道了。
他任由花见月钻进他的怀里,跨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样攀附着他,然后柔软的脸蛋也蹭在他的颈项上,呼吸没什么热气。
赤井秀一平静的,一只手圈住了少年的腰肢,另一只手从花见月的后背往上落在了花见月的后脑。
“你有幽闭恐惧症?”赤井秀一问。
“没有……只是,怕黑。”
他就是胆小而已……
被赤井秀一抱着,那种痛感缓解了许多,在花见月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只是身体里密密麻麻的泛着痒意,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身体里爬动着,让他忍不住蹭了蹭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被蹭得身体紧绷了一瞬,他忍不住捏了一下花见月的腰,“别乱蹭。”
花见月脑子还不太清晰,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被捏得反而有些舒服,他像猫被撸毛一样舒服着哼哼唧唧了两声,“……再碰碰。”
听见这句话,赤井秀一一顿又问,“你是他豢养的小鬼吗?”
他是谁?
琴酒吗?
花见月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嘟囔着,“不是被豢养的小鬼……”
赤井秀一继续问,“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花见月抓着赤井秀一的手,听见这句话,迟钝了一瞬,“要醒过来……”
要醒过来?
赤井秀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花见月的话,所以这个现在一直哼哼唧唧的蹭着自己的幽灵并没有死,要依靠琴酒才能醒过来?
花见月松开了赤井秀一的手,脸已经胡乱的蹭到了赤井秀一的下巴,锁骨。
那种古怪的痒意退去之后身体有些发热了。
赤井秀一捏起了花见月的脸,目光有些沉,“你在做什么?”
花见月用下巴蹭着赤井秀一的手,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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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一声很舒服的咕噜声来。
更像猫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花见月把赤井秀一抱得更紧了,嘀嘀咕咕的,“怎么不摸了?”
赤井秀一:“……”
“怎么不摸了呀?”怀里的人还抬起脸来,很认真的问,“不好摸吗?”
就这么顶着这张漂亮的、清纯的脸蛋说着这种话。
赤井秀一能看到花见月那双在暗色中也闪着细碎光芒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仿佛深情款款。
真会给人错觉。
他捏住了花见月的后颈,“不要随便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是什么事?花见月不明所以,但不影响他不高兴的蹙眉。
他牙齿有些痒,鼻尖嗅了嗅,忽然对着赤井秀一的脖子咬了下去。
这个动作让人猝不及防,饶是赤井秀一也愣了一下,等他回神,花见月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柔软的舌尖抵在他的颈项舔舐着。
——像吸血鬼一样。
电梯外传来了修理工的声音,“里面有人。”
赤井秀一终于按住了不安分的花见月,声音有些哑,“松口,马上可以出去了。”
花见月舌尖微停,他似乎才感受到口中的血腥味,茫然的抬起脸,懵懵的看着赤井秀一,但他看不清赤井秀一的表情,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赤井秀一道,“你再蹭,外面的维修人员会觉得我在电梯里做坏事。”
嗯?
做坏事?
什么坏事?
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白光照射进来,花见月下意识把脸埋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自然也没看到外面的琴酒。
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被赤井秀一抱在怀里,两个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这个姿势便显得尤其暧昧。
赤井秀一轻轻地拍了拍花见月的肩,“可以下来了。”
花见月还在轻颤着,没动。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琴酒,此人的脸完全隐没在礼帽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究竟什么表情。
尽管如此,赤井秀一也能感受到琴酒身上散发的冷意和愤怒杀意。
愤怒?杀意?
这样的情绪……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的托着花见月的屁股站了起来,突然腾空而起惊得花见月双腿死死缠住了赤井秀一的腰。
踏出电梯的那一刻,琴酒抬手拦住了赤井秀一,他抬起头来,露出冰冷的面容,眉眼阴鸷而冷漠,话是对赤井秀一说的,眼睛却看着紧紧攀着赤井秀一的花见月。
琴酒说,“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
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忽而低下头来,在花见月耳边轻声问,“你怕疯狗吗?”
花见月抬起脸来,正撞入琴酒的那双绿眼之中。
他的唇畔沾着丝丝缕缕的血迹,赤井秀一的脖子上还渗着血,肉眼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琴酒只扫了一眼。
他按耐着心头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杀意,他的猫……他养的猫,他养得干干净净的猫,出门后背着他在外面和别的野狗厮混。
还是一条又脏又臭的野狗!
15.柯学篇
“Gin……”花见月呢喃的叫着,一双眼朦朦胧胧,像是蒙着一层雾,“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应该在哪里?”
他应该在哪里?
花见月在赤井秀一怀里挣扎了一下,“……要下来。”
赤井秀一把花见月放了下来。
花见月有些腿软的趔趄了一下,还没扒上赤井秀一的衣服,衣领已经被人后面拉住,被圈住了腰。
花见月愣愣抬头,“Gin,你怎么好像在生气?”
“生气?”琴酒瞥了花见月一眼,“我倒是想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花见月一顿,对电梯里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慢吞吞地偏过头,“我没做什么。”
赤井秀一平和开口,话是对琴酒说的,“只是找我抱了一下而已,不要对他太苛刻了。”
琴酒目光森然的看向赤井秀一,语气中含着冷漠的警告,“以后不要随便碰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的……东西?”赤井秀一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被琴酒禁锢的少年,“你是这样认为的吗?那他呢?”
赤井秀一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却让琴酒听出针锋相对的挑衅意味。
花见月已经回到琴酒身边了,琴酒也就并不欲和赤井秀一多说什么了,他只道,“多管闲事的人死的也早。”
赤井秀一眯了眯眸子。
花见月身上的症状在靠近琴酒时已经彻底缓解了,想到在电梯里的事,他面对赤井秀一时莫名觉得心虚不已。
这会儿见两个人锋芒对针尖,竟意外的觉得二人的气质在某些地方尤其相似,那双眼睛也是。
他看看赤井秀一又看看琴酒,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两个人该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赤井秀一在花见月面前微微弯腰,嘴角似有似无的带了点弧度,冷冽而锋芒的气质敛去大半,他说,“你的主人对我似乎很不友好。”
什么主人?不要说这么叫人误会的话啊!
花见月迷惑了一瞬,后面那句话他听懂了,赤井秀一在说琴酒脾气不好。
不管赤井秀一怎么想的,刚才在电梯里的确是被帮助了,花见月还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花见月拽了下琴酒的衣服,“Gin,rye只是帮了我而已……”
“什么东西你都碰,也不怕有毒。”琴酒的声音隐约带了点嘲讽,这话最主要是说给赤井秀一听的。
花见月直觉这句话说的是赤井秀一,他忍不住转过头去,还没看到赤井秀一的表情,琴酒的大手已经遮住了他的视线。
“走了。”
花见月哦了声。
琴酒扣住花见月的手,“以后不要随便靠近外面的狗。”
花见月:“……啊?”
什么狗啊?
这两个人说话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的。
花见月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赤井秀一,冲赤井秀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然后挥了挥手。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他的神色很冷淡,看着花见月被琴酒拉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有一种……花见月皮肤的柔软触感还留在手上的错觉。
他敛眉不再多想,把电梯里的小插曲抛出去。
……
琴酒关了门,看向花见月,“你出门,就是为了见他?”
“见他?”花见月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只是在电梯里遇上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琴酒并不知道赤井秀一住在哪里,毕竟黑衣组织的成员不少,提供的住所也不少。
他的目光从花见月的脸上,一寸寸的往下移,“为什么咬他?你们的关系很好?”
花见月对琴酒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很好,但你们不是同事吗?”
“同事?”琴酒轻嗤了一声,“现在是我在问你。”
“但是你好凶。”花见月在沙发上坐下,偏过脸,“我不想和这么凶的人说话。”
琴酒:“……”
如果换个人在他面前这样,他早就把人一枪爆头了,但说话的人是花见月,是他决定好好养着的猫,他的耐心便多了许多。
毕竟小猫的脾气不太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听见琴酒的声音,花见月抱着抱枕偷偷的看了一眼琴酒,他没从琴酒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因此在心头微微的松了口气。
至少看起来没有生气。
花见月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你们黑衣组织的人,更不是什么叛徒卧底,你不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琴酒说,“哪种语气?”
“当然就是你刚才那种啊。”花见月说,“那种质问的,把人当犯人来审问的语气。”
“卧底、叛徒、犯人?”琴酒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忽然咧嘴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对待这种人的吗?”
“我不要知道,总之你不能对我太凶了,你对我太凶了到时候我就不要跟着你了!”
男人的手捏上了花见月的下巴,迫使花见月看着他,那双绿瞳冰冷。
花见月没见过琴酒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这会儿呆愣的看着琴酒,“你……”
“如果你敢背叛我,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做些什么。”琴酒的声音又沉又冷,眼底一片森然,“所以,打消你这个念头。”
这副模样,这就是……花见月呼吸屏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从脚底遍布身体。
所以,所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他一定要藏好,绝对、绝对不能被琴酒发现。他在心底这样决定着。
看着花见月略微颤抖的唇,琴酒的大拇指就着这个姿势摩挲上花见月的唇,“抖什么?害怕?”
花见月推开他的手别过脸,往沙发的角落挪了挪,不再看琴酒。
琴酒的指腹还留着红唇的柔软,发现花见月的抗拒,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底有些微妙的不爽。
“你在跟我发脾气吗?”
花见月皮笑肉不笑,“您一不高兴说不定就会杀了我,我哪里敢和你发脾气啊?”
琴酒听出了花见月的阴阳怪气,明白花见月是在生气。
他看着花见月的侧脸说,“以后不要和那些脏兮兮的野狗接触。”
花见月看了一眼琴酒,“他们是野狗你是什么?家犬?败犬?”
琴酒道,“你不要试图激怒我。”
花见月闭了闭嘴,却在心底小声的骂着琴酒脑子不正常。
琴酒心知花见月肯定在心底说他坏话,但他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在他心里,花见月毫无攻击性,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一只脾气有点坏的、娇气又胆小的猫,被训斥之后不高兴而已。
琴酒没有要哄的想法,更何况他也不会哄,不可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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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己上了心养的猫,属于他的,他自然也不允许这只猫去亲近其他人。
见到花见月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愤怒也有了源头,他讨厌他的东西被其他人碰到,被其他人碰过的他不要,但他不要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了他也不会让给其他人。
至于花见月,琴酒思忖着,暂时……他还没有要毁掉的想法。
花见月握着手机恶狠狠的打字:【Gin超级过分!】
邮件回复得很快:【试着把他当工具人,少和他接触就不会生气了。】
“你在和谁发消息?”琴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见月把手机扣下,他头也没回,“没有谁。”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脸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明显带着不高兴。
见花见月站起来,琴酒开口,“做什么?”
花见月说,“洗澡。”
琴酒沉默了片刻问,“下午要吃什么?”
“乌冬面。”花见月还是很老实的点餐了。
琴酒颔首,“洗快点。”
花见月:“……”他就要慢慢洗!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在浴室里响起来了,琴酒把抱枕放到沙发上。
花见月洗了个澡才觉得那股不爽的郁气被谁冲走了,他没有过多内耗。
只是挂了水他才想起来,因为和琴酒吵架——应该算是吵架吧,他好像没有拿睡衣和内裤进来。
都是琴酒的错,花见月在心里这样想着,抓着浴衣穿上。
然后推开了浴室的门,“Gin!”
乌冬面已经做好了,摆在餐桌上,琴酒站在窗边打电话。
听见声音,琴酒回过头来。
少年身上裹着浴衣,胸前细腻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因为刚从浴室出来的缘故,花见月的脸上还带着红晕,湿漉漉的发滴着水,耳畔发梢的水滴轻轻地落入锁骨之中。
琴酒视线下移,看向那两条光洁笔直的小腿,水珠滑落之下,他竟从中品鉴出了些许的暧昧。
琴酒有一种,‘花见月很好操’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出,琴酒想,他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更何况,花见月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忘记拿衣服了。”花见月没察觉到琴酒的不对劲,他嘟囔着,“你下次不准和我吵架了,都是你的错。”
琴酒的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花见月的身上,带着他自己并未发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没有得到琴酒的回答,花见月拢了下浴袍的衣襟靠近了琴酒,微微抬头,“Gin?”
然后他看到一双深不见底的绿瞳,晦涩不明的情绪一点点的将他缠绕。
如同被饿极的野狼盯上,稍晚一步就会被拆吃入腹,这让花见月脊背发凉。
他本能后退,只这一步,琴酒的手落在了他的后颈,制止了他的行动。
后颈的那只手烫得花见月潮湿的睫毛颤抖着,声音也抖,“Gin……我,我也有错,我不和你吵了。”
琴酒无声的露出了一个笑,不是冷笑,却叫花见月觉得毛骨悚然。
“吵?我没和你吵。”
琴酒甚至弯下腰来,与花见月的脸几乎相贴,他的声音有些沉,有些哑,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在花见月的耳边,呼吸又沉又热。
“倒是你在怕什么?”他说,“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16.柯学篇
花见月不知道琴酒要做什么。
他只觉得后颈的那只手很热,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有些让人害怕。
他睫毛颤抖着翘了翘,看着琴酒,“我没怕,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去换衣服。”
灼热的指腹顺着后颈移到花见月的颈侧,小巧的喉结,锁骨,再往下隔着浴袍禁锢了他的腰。
细腻的、光滑的。
“Gin……”
琴酒的鼻尖蹭在了花见月的颈项上,他闻到了花见月身上的香,不是沐浴露的味道,是他之前问到过的浅香。
花见月的身体绷得更紧了,他感受着撒在颈项上滚烫的鼻息,感受着琴酒高挺的鼻梁,还有扣住了他腰肢的手。
花见月又张了张嘴,“Gin。”
锁骨被湿润温热的东西碰到,花见月浑身僵硬下来,他能感受到那是什么。
是琴酒的舌尖。
琴酒在舔他的锁骨。
从他的锁骨舔到了喉结,花见月连呼吸都屏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另一只手略带点强硬的按住了花见月的后脑,男人的帽檐抵着他的脸,让他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又骤然回神。
“Gin。”花见月反应过来之后慌忙去推琴酒,“你……你别,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刚才不该,不应该和你吵,你不要这样吓我……”
他语无伦次的,听着似乎快要被吓得哭出来了。
琴酒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到了花见月脸上的惶恐不安,眼中还浮现着一层楼浅浅的水光,似乎被他吓得厉害,便显得越柔弱无助。
琴酒微不可见的皱眉,像是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尽管他还能闻到从花见月身上传来的、仿佛从肤肉内溢出来的香,勾得人垂涎欲滴。
“Gin……”花见月小声的用颤音叫着,“你恢复正常了吗?”
琴酒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眼底依旧是一片沉沉的欲色。
没有压抑自己的打算,他想做的事能做到的事都应该做了,至于不喜欢这种类型……人的喜好并非一成不变,现在他就是对花见月有欲望。
所以……
所以琴酒的舌尖滑过花见月的耳垂,把花见月禁锢在墙面与自己的怀中,他的指尖抚过花见月颤抖不安的睫毛,“不如你告诉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
花见月眼底浮现出浅浅的迷茫,“什么准备?”
“当然是准备被我——”
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伏特加低低的声音,“大哥。”
琴酒转过头去看着那扇门,他差点忘了,伏特加来了。
他站直了身体,垂眼看着面前明显放松了不少的花见月道,“准备吃乌冬面,要凉了。”
原来是准备吃面。
花见月慌乱的点了点头,他抓着浴袍看着琴酒去开门,又靠在墙上松了口气。
真是……真是太、太吓人了。
他以后不要挑衅琴酒了,人果然还是活着好,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尽管花见月并不认为自己刚才有挑衅琴酒这回事。
“大哥,这是你让我买的浴衣,还有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卧底——”
在伏特加进来之时,花见月也钻进了房间里。
降谷零的邮件也回了。
花见月看了一眼,降谷零问他琴酒对他做了什么。
如果是半个小时以前,花见月会老实说他和琴酒吵架了。
可是现在,想起刚才琴酒做的事,花见月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会儿花见月缓过神来才意识到,琴酒刚才突然那样或许只是想吓他,毕竟琴酒也说了对他这种类型不感兴趣。
更重要的是,系统那边的心心还没有亮起来。
迟疑了片刻,花见月给备注为波本的降谷零回复,【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阴晴不定的。】
【什么时候能离开他的身边?】
什么时候能离开琴酒身边吗?
系统也没说。
花见月:【不知道。】
降谷零回复到:【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要相信他说的话,还有,不要因为只有他能看得见你产生依赖。】
花见月的手指一顿,他怎么可能对琴酒产生依赖……
【因为小月总是没办法独立啊,总是依赖着我们,一直待在其他人身边的话,我很担心呢。】
即便是如此,也不会依赖琴酒的。
【很想小月,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他也很想,很想见到他们。
可他总觉得,他不能和他们过多见面,至少现在不可以。
花见月脱了浴袍换衣服。
衣服刚挂上肩膀,房门被推开,花见月转过头去,在看到琴酒的时候倏地一下拢上衣襟,“你……”
琴酒关了门,淡淡地看了花见月一眼,“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花见月:“……我没紧张!”
“之前不是一定要我给你看着试衣服吗?”琴酒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来,“你现在才觉得害怕是不是晚了?”
花见月:“……”
他想起买衣服那时的自己,恨不得穿越过去敲自己的脑袋一棒,要不然怎么就那么胆大妄为呢?
“所以……”花见月说,“你进来做什么?”
琴酒朝花见月走了一步,惊得花见月往后退了一步。
琴酒鞋尖一转,拉开柜子,“需要我提醒你,这也是我的房间吗?”
花见月:“……”
哈。
哈哈。
哈哈哈。
什么啊?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房间。
他才没有尴尬啊喂!
“Gin,你有没有想过……”花见月一边扣扣子一边问,“或许,你想住二居室的屋子?”
琴酒面无表情,“利用完了,现在想一脚把我踹开了?”
花见月嘟囔,“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呢?只是之前没有想这么多。”
那个时候的确没想过,很自然的就和琴酒一起睡了,会觉得和琴酒睡一起有安全感,不至于身体痛,琴酒这个人睡觉姿势尤其老实,倒是他每次醒来都在不同的位置。
现在想想还真是……
应该说好在床大吗?
花见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寄人篱下真可怜。”
琴酒语气冷静,“你就差没爬到我头上去了。”
花见月:“……”
花见月说,“没关系,到时候我送你一套房子作为对你的补偿,我大方吧?”
琴酒对花见月画的大饼不置一词,他说,“等会要出去,去吃面。”
花见月:“……哦。”
他跟在琴酒身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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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是我吃东西伏特加会被吓死吧……”
听见声音,伏特加看过来,然后他的视线直直落在花见月身上,随即睁大眼,“大哥,你居然在屋里藏了女人?”
花见月愣了一下,随即同样震惊的睁大眼,伏特加……看得到他了?
不对,什么女人啊?就算他是长发也能看出他是男人吧?伏特加眼神不好吗?
琴酒皱了下眉,“你看得到他?”
“他……是男人?”伏特加更震惊了,他看看花见月又看看琴酒,半晌道,“我就说你身边怎么都没女人出没,原来大哥你喜欢的是男人。”
花见月:“……”Gin,还真是对不起了,名声就这么败坏了。
琴酒没有搭理伏特加的话,他看向花见月,“去吃,吃完了该走了。”
伏特加颇具八卦的目光在花见月身上和琴酒身上来回移动,“大哥,居然还带回这里了,难道是约完会回来吗?”
琴酒轻飘飘的瞥了眼伏特加,“你很闲吗?”
“啊,没有这回事,只是大哥的确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啊……”伏特加说着,“不过大哥居然会喜欢这种清纯的小男生真是不可思议呢。”
“我不是小男生,已经成年了。”花见月的声音传来,“我和Gin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伏特加看了眼琴酒,他注意到琴酒那意味不明的表情,心底却越好奇那个漂亮的男孩和琴酒是什么关系了。
“大哥,去哪里?”
花见月在餐桌上回过头来看了眼,琴酒又往房间去了。
花见月没再看,认认真真解决碗里的拉面,然后把碗收进厨房。
伏特加挪动了一下位置,问,“你叫什么?”
“花见月。”
伏特加看了一眼房门,又带了点好奇的问,“你和大哥怎么认识的?”
花见月抬眸看向伏特加,他神色复杂,不知道怎么和伏特加说,他已经跟着他们出去过好几次了。
这样想着,花见月回答,“巧合之下认识的。”
“大哥居然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大哥,你提的什么?”
房门响动打断了伏特加的话。
琴酒拎了个手提包出来,他的目光从伏特加身上移到花见月身上问,“吃完了?”
花见月点了下头。
“那就走吧。”琴酒说,“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那你拿的……”
“你的换洗衣服。”琴酒的表情波澜不惊。
花见月愣了一下,他有些怔愣的盯着那只手提包,半晌又默默地别过脸。
【琴酒对你现在是不是很上心?】
花见月极轻地摇了下头,他不知道,撇开琴酒冷酷的性格,琴酒对他……很好。
伏特加在一旁盯着看了半晌,又眼睁睁看着他那对人不假辞色冷酷无情的大哥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
莫名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琴酒握住手中纤细脆弱的手腕往外走,花见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缓缓闭上的门扉,花见月看到了挂在衣帽架上的,他穿过的那件黑色大衣。
他隐约想起,那里面还有着自己去游乐园时没丢弃的门票,也不知道琴酒有没有把衣服洗过,里面的那张门票应该丢了吧?
大衣彻底消失在眼中,住了好多天的门被关闭了,花见月莫名有种预感,他或许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17.柯学篇
花见月看向琴酒,“现在去哪里?”
“跟着走就好了。”琴酒说。
花见月哦了声,他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
车子里意外的安静,琴酒和伏特加也没有交流,花见月无法从中探知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
“不休息一会儿吗?”琴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休息的话,今天晚上可不一定有睡觉的时间。”
“啊?”花见月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去,“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吗?”
琴酒又不回答了,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花见月:“……”
“不说就不说嘛,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花见月嘟囔了一句后眼睛一闭,不再看琴酒。
琴酒看向前方,听着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和嘈杂的喇叭声,在这其中,还夹杂着少年浅淡的呼吸。
再然后,他的肩膀一沉。
琴酒微微侧脸看过来,发现花见月已经睡着了。
“大哥,他……”
琴酒抬手止住了伏特加的声音,随即手掌撑住了花见月的脸。
伏特加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冷酷无情的大哥竟然动作轻柔的把少年抱到了自己怀里。
伏特加精神一震,怀疑自己看错了,就算是琴酒把花见月带回家了,可这种……这种近乎温柔的姿态怎么可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琴酒做出来的啊!
其实这个琴酒是被别人易容的吧。
“好好开车。”
这熟悉的语气,分明就是琴酒大哥。
伏特加赶紧看向前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没忍住说,“大哥,他身份真的没问题吗?你从哪里认识的?”
琴酒道,“捡到的。”
伏特加:“啊?”
捡到的?
哪里能捡到这样的……细皮嫩肉,肤白胜雪,一看就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琴酒说,“他是我的猫。”
“猫?”
伏特加听得云里雾去,有些迷茫的电话号忽然想起之前琴酒说过的话。
琴酒说,想养猫。
所以……伏特加的视线又落在少年身上,这就是琴酒说的那只猫?
那只会咬脖子的猫?之前那些……多买之后消失的游乐园门票,琴酒的自言自语,还有……
伏特加似乎完全理清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后视镜好几眼,猫……猫妖吗?
“不是妖怪。”琴酒似乎知道伏特加在想什么,语气更凉了,“看前面,不要追尾了。”
伏特加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问:“大哥,那他到底是什么?”
琴酒没有回答,怀里的人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又蹙着眉用手摸了摸,嘟囔着,“Gin,硬邦邦的,不舒服……”
琴酒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要随便乱摸。”
花见月微微睁了睁眼,睡意朦胧,在昏暗的车内看了一眼琴酒的脸。
这个角度很轻易的看到了琴酒的眼睛,或许是睡迷糊了,花见月竟从中捕捉到一分极淡的柔和之色。
……是错觉吧。
花见月的手摸上琴酒的脸,触碰着那冷冽锋利的眉眼,他呢喃着,“Gin,你很帅的嘛……”
琴酒眉梢都没动一下,“你喜欢?”
花见月没回答,他把脸埋在琴酒怀里,又睡了过去。
琴酒握住了花见月的一缕发丝,他垂眸看了半晌,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将那缕发编了条小辫子。
那条小辫子轻飘飘的坠在耳边,平添了几分俏皮。
琴酒定定的看了那缕发半晌,神色不变的扯了一根自己的银发,将那条小辫子尾巴束上。
银色的发就这么紧紧地束缚住灰白色的长发,看起来密不可分。
琴酒的指尖绕过花见月柔软的发尾想,或许,的确该换大一点的房子了。
目睹全过程的伏特加:“……”打扰了,他就老老实实当个司机开车就好了。
车子停在酒吧外。
花见月也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半睡半醒间声音软绵绵的,“Gin,到了吗?”
琴酒嗯了声。
花见月第一次来这种东西,还有些好奇,在跟着琴酒往里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真的能被其他人看到了。
甚至有人上来尝试搭讪花见月,随即那些人在琴酒堪称阴森的可怕面容中仓皇后退。
琴酒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腕,很有目标的在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下。
上酒的女人笑眯眯的,“怎么还带了个小朋友来?”
琴酒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是小朋友了。”
“显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你要带进组织的人?”
花见月隐约觉得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在琴酒的声音忽然想起这道声音在哪里听过了。
啊,是那栋别墅,那个叫贝尔摩得的女人。
他从琴酒手中接过酒杯,没有说话参与他们的谈话,尽管两个人的话题还在他的身上。
“总之。”贝尔摩得弯腰,靠近了花见月的耳边低笑道,“这里可不适合小朋友来哦,Gin,你还是把他送走会比较好呢。”
“这件事不用你管。”琴酒冷淡道,“我会看好他。”
“你会看好他?”贝尔摩得极轻的扬了下眉,有些惊讶,琴酒这话无异于在说要保护这个男孩,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小弟弟。”贝尔摩得看向花见月,“你叫什么?”
花见月轻声说了。
“声音真温柔。”贝尔摩得没忍住捏了下花见月的脸,笑眯眯的,“长得漂亮,名字也漂亮。”
被夸奖的花见月有些不好意思。
他皮肤白,稍微有点颜色便格外明显,这会儿脸上带了点绯色,那双眼睛在灯下显得无比水润,漂亮极了。
琴酒的目光从花见月脸上扫过,却皱了下眉,他抬手摸了摸花见月被贝尔摩得摸过的地方,“第一次见面不要动手动脚的。”
贝尔摩得站直了身体,轻啧了声,“占有欲还挺强,我说你这样带着他真是不怕出现什么意外啊?”
“不会有什么意外。”
琴酒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笃定和锋利,惹得花见月也看了他一眼。
花见月抿着对他来说有些辣度的酒,悄悄的问了系统琴酒的心心是不是红了。
都说了这样的话,应该是把他当做重要的朋友了吧!花见月这样想着,他已经选择性忘记了下午的事情。
系统回答,【没有哦月月,还没红。】
花见月:“。”好吧,他果然想多了,琴酒怎么可能轻易点亮小红心呢。
【月月,那边,左边……】
花见月已经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有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神色微顿,慢慢地转过头去。
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他们两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都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好像是在这里玩的。
看起来好像没看到他,可刚才那种仿佛被人注视着的目光……
花见月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来。
“认识?”琴酒问。
花见月极轻地摇了下头,“不认识,只是觉得长得挺帅的。”
“长得挺帅的?”琴酒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说着,“挺好的,不如去要个邮箱?”
花见月:“……”
他古怪的看了琴酒一眼,“Gin,你这是在吃醋吗?”
伏特加听见吃醋的时候差点没被呛到,慌忙抬头看向琴酒。
琴酒面无表情,“你还没睡醒吗?”
“嘿呀我知道的。”花见月一副我超懂的样子,“毕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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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间也有排他性的,不用不好意思。”
琴酒懒得搭理花见月的模样。
在旁边坐下的贝尔摩得却轻笑起来,“小月,还真是可爱嘛。”
被夸可爱的花见月耳朵又有些泛红,“啊……”
“还有那个……”花见月的声音忽然一收,他放下酒杯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找得到洗手间吗?右手间直走右转——”
贝尔摩得的声音被花见月甩到了后面,他没看错的话,刚才好像看到了诸伏景光。
景光在这里,那零呢?
他知道自己或许不该来才对,可是……这个酒吧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
他现在不认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来这里喝酒的,肯定有什么事才对。
会是很危险的事吗?
花见月停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这里看起来已经没有人了,所以,他是看错了吗?
花见月抿了抿唇,他看着洗手间的指示牌,还是转进去开了水洗了把脸。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耳畔垂落下来的,琴酒编织的那条松松垮垮的小辫子,系在发尾的银色发丝毫不突兀。
花见月捏着那缕发尾,愣了一下。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打算离开。
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卧底的身份摸清楚了?”
又是卧底?
或许是因为他的朋友也是卧底的缘故,花见月对这个词格外敏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那几个隔间,还没等他试出哪间没有人,他已经被人握住手拽进了隔间里。
同一时刻,脚步声停在了门外,说话的声音也渐停,似乎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人。
隔间狭窄,两个人待在同一隔间更显拥挤,身体也避免不了接触。
花见月绷紧了身体,这个时候才看向把他拉进来的人,随即微微睁大了眼,下意识张嘴——
“今天这里警方的人也在。”门外的声音说。
花见月想,是降谷零。
他就知道,刚才看到的景光不是错觉。
面前的人捂住了他的唇,在狭窄的隔间里眼底闪烁着笑意,弯了腰用气音说,“外面那个,是黑衣组织的人。”
果然是黑衣组织的,那他说的卧底难道是……
接触到花见月担忧焦虑的目光,降谷零几乎是贴在花见月耳边说,“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花见月轻蹙了下眉,轻轻地摇了下头。
降谷零的手从撑在花见月脸侧,下落在花见月的腰上,花见月身体颤了一下,没忍住轻哼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洗手间格外明显,他几乎有些仓皇的抬眸。
门外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来到了隔间外,轻轻地敲了敲门,“有人吗?”
花见月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降谷零弯腰,依旧是用气音说的,“叫出来。”
花见月懵了一下,他呆愣的看着降谷零。
什么叫?
从小一起长大,降谷零很清楚花见月的敏感处在什么地方,他的手指按在花见月的腰窝处,舔上花见月的耳垂。
花见月喉间又发出一声极轻的、如同猫儿似的呜咽般叫声。
羞耻感瞬间蔓延开来,花见月几乎不敢看降谷零。
“对,做得很棒。”降谷零夸奖着,“就这样叫。”
花见月脸红得更厉害了,只能听降谷零的,断断续续的重复那种奇怪的声音。
敲门声停止了。
降谷零捏着花见月的耳垂,故作粗声粗气的叫道,“没在厕所见过这种事吗?”
“……开不起房吗?”门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脚步声渐渐远去。
花见月还没来得及冲降谷零笑一下,身体又僵住了。
他好像感受到了、降谷零的……
18.柯学篇
“……zero。”花见月睫毛不安的颤抖着,“那个,你好像……碰到我了。”
降谷零的眸子里映照出花见月无措的睫毛,湿漉漉的双眸,还有泛红的脸颊。
像受了惊的小鹿,可怜又可爱,越是可怜越是漂亮。
就像他每一次见到花见月泪盈盈的模样时……但降谷零并不是这么恶趣味的人,他并不是总想着让花见月哭的。
尽管花见月哭起来真的很招人。
降谷零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眸光有些深,“嗯,抱歉小月,你叫得太色了。”
花见月瞬间瞪圆了眼睛,像一只炸了毛虚张声势的猫儿,“谁、谁叫得色?我才没有!”
“喘得也很色。”降谷零用一种淡定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着。
花见月咬了咬牙,抬手推了一下降谷零,“我要出去了——”
降谷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小月,疼。”
花见月立马又紧张起来,“你受伤了吗?哪里疼?什么时候受的伤?还有……”
后面的话被降谷零止住,降谷零轻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花见月慌忙点了点头,眼睛却还在朝降谷零的胸口看,他试图看出降谷零哪里受伤了。
降谷零往前了些,和花见月贴得更近了。
他低垂着眼,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花见月的唇。
红润的、饱满的、柔软的唇……似乎散发着香味。
降谷零很清楚花见月对自己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他现在很理智、很清醒的知道他们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之下。
现在什么都不适合说,更不适合做。
尽管他很想亲吻这张柔软的唇。
门外的双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降谷零最终只是凑近花见月的耳边,嘴唇若有若无的蹭着花见月的耳垂,声音极低,“他怎么能带你来这种地方?”
花见月抓紧了降谷零的衣服,微微抬起下巴,同样在降谷零耳边轻声说,“这种地方是哪种地方?zero你不是也在吗?”
降谷零无奈的笑了一下,“是,我也在……但小月你啊,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门外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刚才我分明看到他从这边来的。”
“还是要让他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花见月微微睁大眼,这个声音……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他们是在找人吗?
降谷零落在花见月腰间的手微紧,他也在思忖,门外的好友在找人吗?找的是他吗?
不管是不是他现在都不能出去,毕竟外面有黑衣组织的人在。
“刚才他身边那个男人看着就不像普通人。”松田阵平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是被强制带到这里来的吗?”
“要先找到人才能知道吧?”
找的那个人……花见月忍不住偏头隔着门望出去,他们找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降谷零意识到外面的好友不是在找自己,他一边听着外面的对话,一边注意着花见月的神色,心底有着微妙的感觉。
或许,他们要找的人是小月。
会是小月吗?
“你们两个。”外面传来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这里做什么?”
“啊,来这里还能做什么啊?”萩原研二笑盈盈的回答着,“你来做什么的?”
降谷零收回心神,他的指尖捏着花见月的耳垂,几乎是咬着花见月的耳朵在问,“你认识他们吗?”
花见月极轻地眨了下眼睛,他不知道降谷零和外面的两个人是否认识,但既然都是警察,认识也说不定,考虑到现在这里鱼龙混杂的情况和外面另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人,花见月也贴在降谷零耳边用气音回答,“到时候再说。”
泛着凉意的气息在耳畔,降谷零微微侧过脸,如同偶像剧里的片段,他意外的碰上了柔软饱满的唇。
不是真正的身体,连带着花见月的唇也是带着凉意的,降谷零的呼吸一滞。
还没来得及回去的花见月睁大了眼,震惊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慌乱的推了推降谷零的肩。
亲上了……不是像松田阵平那样的擦过下巴,而是真的亲上了。
降谷零的手不自觉按在了花见月的后颈,另一只手扣住花见月的五指,没有被推开,反而轻轻地咬了下花见月的唇。
花见月后颈发麻,却不敢很用力的推降谷零了,他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或者发现……这种情况,肯定没办法解释吧?
察觉到花见月的顾忌,降谷零低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一点点的舔舐着柔软的,如同果冻般的唇,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和极浅的威士忌味道。
小月喝了酒,降谷零想,以前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做这些,琴酒把小月带坏了。
花见月被舔得头皮也发麻,甚至有些无法呼吸的腿软,推着降谷零的手渐渐变成了抓着降谷零的衣服。
他的脑子还有些恍惚,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和零接吻呢?
朋友……朋友会这样接吻吗?
应该不会吧。
但是接吻……好像还有点舒服。
花见月这样想着,睫毛轻颤着闭了眼,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和朋友接吻了,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降谷零这才松开少年的唇,他扣着花见月的腰,把几乎要滑落在地的少年搂在怀里,声音很低,“小月。”
花见月缓缓地抬起睫毛来,露出湿漉漉的双眸,眼底尤带着几分朦胧,被亲得水润的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很直白的问。
他只一瞬间就在脑子里做出决定,这个吻就是意外,出了这扇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月。”降谷零又问,“讨厌吗?”
他的呼吸很沉,目光扫过花见月泛红的眼尾和潮湿的睫毛。
这个吻的确不在降谷零的计划中,在他的计划里,花见月离开琴酒身边后回到他身边,他会慢慢来……不让花见月有什么退缩的机会,可计划也总是有很多意外的。
四年,他一直那么希望花见月醒来。
以幽灵形态出现的少年一如当年,他要很用力才能压制住自己磅礴的情感。
而现在……那种情感无法自控的溢了些出来。
花见月的眼睫又垂了下去,声音很轻,“zero,我们也该走了,你今天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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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吧。”
“小月。”
花见月推了推降谷零打开门,然后弯了弯眸,“这个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别担心,我们依旧是好朋友。”
“意外?”
降谷零三两步追上花见月,他扣住花见月的手腕,目光灼灼的,“你觉得这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花见月眸光闪烁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是意外,本来就是意外。
隔间那么狭窄,只是不小心碰上而已……
“可是我……”
“波本。”
“tsuki?”
降谷零的话被急匆匆而来的人打断。
是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
花见月抬头看过去,对上了赤井秀一探究的目光,意识到赤井秀一在打量自己,花见月极轻的抿了抿唇。
“tsuki。”诸伏景光的眼神在花见月嫣红的唇上滑过,他注意到花见月和降谷零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眸光闪了闪,“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在这里?”
“和Gin来的。”花见月老实回答,“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送你过去。”诸伏景光说,“这里今天不适合你来,你……等会儿早些出去。”
花见月能感受到一旁赤井秀一打量的目光越来越深,若有实质般落在他的脸上,他轻轻挣脱了降谷零的手,“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我送你。”诸伏景光的语气难得带了点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看向降谷零,“波本,我送他过去。”
降谷零定定地看着花见月,在看见花见月略带躲闪的神色后,他说,“好。”
花见月只能跟在诸伏景光身后往前走。
诸伏景光没有问他和降谷零发生了什么,只是温声嘱咐道,“出去之后就离开这里,去外面随便那里等着都可以……现在其他人也能看到你对吗?”
花见月点了下头。
“刚才我看到了。”诸伏景光说,“他们在和你说话,所以我和zero都很担心你的安危,你不要留在这里明白吗?”
“你们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花见月不免有些担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什么。”诸伏景光说,“你保护好自己。”
花见月垂眸,半晌才说,“我会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不是什么麻烦。”诸伏景光失笑,他抬了手似乎想摸摸花见月的脑袋,但又放下了,“我们都希望你快点醒过来。”
快点回到以前的日子。
这个地方已经能看到琴酒了,花见月站定,他抬眸看着诸伏景光说,“好。”
诸伏景光一怔,花见月又弯起眸,“我也想,像以前那样。”
看着花见月轻快的背影,诸伏景光无声的笑了一下。
像以前那样吗?
花见月在琴酒身边坐下,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琴酒转过脸来看着花见月,花见月这才发现琴酒的脸色很沉,他小声叫道,“Gin。”
“你刚才在冲他笑什么?”琴酒指了指花见月过来的方向,又指向花见月的唇,“还有,这是被谁咬的?”
19.柯学篇
“……”
花见月一怔,他摸了摸唇,能看出来被咬了吗?他不记得有破。
花见月的动作令琴酒的神色越沉,他得大拇指按在花见月的唇上,仿佛要把花见月的唇擦干净一般,却是擦得越来越红。
一旁的伏特加瞠目结舌,虽然知道大哥对这个男孩不一样,可这个动作……已经不仅仅是有些不同那么简单了吧?
更像是……吃醋?
花见月轻轻蹙眉,推了推琴酒的手,没能推开,“Gin……”
“是那个苏格兰对吗?”琴酒略略倾身,靠花见月越近,脸色很难看,他依旧按着花见月的唇,把饱满柔软的下唇挤压下去,“说什么去卫生间,其实是去找他了?”
花见月不得不抓住琴酒的手,偏过脑袋,“不是,跟苏格兰没关系。”
“不要试图背叛我。”琴酒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花见月的脸,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郁,“否则——”
花见月被捏得脸颊有些疼,除了琴酒,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时怒从心头起,借着这个姿势恶狠狠的咬住了琴酒的虎口。
他咬得深了,血腥味都在口中蔓延开来,琴酒却坐在原地毫无动静,连手都没动一下。
这样的安静反而让花见月冷静下来,他慢慢地抬起睫毛看向了琴酒。
男人就那么看着他,脸完全被阴影覆盖,看不出半点情绪,这副悄无声息的模样像是黑暗中的男鬼。
花见月的牙不由松了松,心头又有些怵。
他的舌尖不自觉舔了舔琴酒虎口渗出来的血迹,这个时候,他感受到琴酒的手微微动了动。
琴酒手一动,花见月被吓得立马松开后退,他颇有些虚张声势的看着琴酒,“都是你的错,是你先对我动手的,我只是为了自保。”
对!明明就是琴酒的错,他才没有错,谁让琴酒把他弄疼了。
琴酒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虎口那两排整齐的牙印,又看向花见月。
花见月嫣红的唇上带着血渍,脸色却因为害怕显得有些苍白,如同吸食了人血的吸血鬼一样。
绮靡,妖冶。
琴酒把手递到花见月的面前,“舔干净。”
花见月一懵,看着面前渗血的虎口。
什么意思?
“把它舔干净。”琴酒重复道。
花见月瞪大眼,“我不要!”
琴酒的目光沉沉,“你刚才去见了谁?”
花见月立马握住琴酒的手,露出湿漉漉的笑容来,“不就是一点血嘛,这么生气做什么?”
琴酒看着乖巧舔舐虎口的花见月,周身的气息却更冷了。
他能感受到花见月柔软湿润的舌尖,能在这龙鱼混杂的地方闻到花见月身上的浅香,同样,他也知道花见月背着他去见了别人。
而且,花见月为了保护那个人所以才做这些事。
那个人在花见月心里,比他重要。
这个认知无异于花见月迟早会为了其他人背叛他,琴酒半垂着眼,一双眼阴郁不见底。
这是他捡到的,他养的,就算是死也是他的。
其他的……
“大哥。”伏特加压低了声音,“出来了。”
二楼的贵宾室打开,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还有着数个保镖。
花见月只看了一眼,琴酒的手已经遮住了花见月的脸,但花见月还是在指缝间看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被一枪爆了头,血液从二楼往下溅,酒吧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随即响起一片尖叫之声。
灯灭那一刻,伏特加也消失在原地。
花见月绷紧了身体,他颤颤的开口,“Gin……发生什么了?”
“死人了。”琴酒说,“害怕吗?”
花见月只有第一次来到琴酒身边的时候见过死人,这会儿听见琴酒这么轻描淡写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用怕。”
琴酒安慰了一句,花见月的心还没放下来,又听见琴酒说,“这只是开始。”
花见月:“……”
他敢肯定,琴酒是故意的,为了吓他。
琴酒感受到指缝湿润了,这只只敢对他蹬鼻子上脸的猫儿被吓哭了。
琴酒反手扣住花见月的腰,把人搂进怀里。
他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带着花见月在混乱中离开了酒吧。
到了车里,花见月还在颤抖,他紧紧地抱住了琴酒,把脸埋在琴酒的怀里不敢抬起来。
琴酒明显轻松了起来,他的笑充满了恶劣的愉悦,手落在花见月柔软的发间,“你看,那种时候只有我保护你了。”
保护?多么新鲜的一个词啊,琴酒想。
花见月没说话,却把琴酒抱得更紧了,眼泪浸湿了琴酒的衣服。
用一种绝对依赖的姿态趴在了琴酒的怀里,纠缠着琴酒,喉间有着因为害怕而后知后觉的呜咽声。
真是可怜的小猫啊,琴酒抬起花见月的脸,在车子里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花见月泪眼蒙眬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花见月的下巴,“现在你明白了吗?”
花见月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又招人。
琴酒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来,一点一点的舔过花见月的脸颊,然后舔到花见月的眼睛上。
琴酒的动作吓得花见月连哭都忘了,僵硬而呆滞。
舔锁骨就算了,现在……琴酒居然舔他的脸,疯了吗?
琴酒舔到了花见月的眼睛,被舌尖碰到睫毛的那一瞬,花见月猛地捂住了琴酒的嘴,睫毛颤抖着,声音也在颤抖,“你……你是变态吗?”
琴酒握住他的手挪开,沉沉道,“只准别人亲?”
花见月一哽,“那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琴酒按着花见月的后颈,迫使花见月伏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的布料两个人贴在一起,他在花见月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所以只能我亲,其他人都不可以,如果让我知道你再随便和其他人做些亲密的事,我先杀了他再把你关起来。”
花见月的身体又僵住了。
琴酒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波动起伏,那双眼睛却冷冽锋利,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大哥。”
车门打开,是伏特加回来了,看见车里的情况,他目不斜视的坐下来了。
花见月也不说话了。
琴酒道,“说吧。”
伏特加说,“大哥,我进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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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贵宾室里没有其他人了。”
琴酒的手从花见月的腰移到花见月的屁股上,低低地嗯了声,“先走吧。”
伏特加开车的速度不快不慢,看着前方问,“大哥,需要去找间酒店吗?”
花见月赶在琴酒之前,几乎是激烈的叫道,“不要!!!”
伏特加:“……”
伏特加说,“不需要休息吗?”
花见月:“……”
伏特加又说,“的确,开车的是我。”
花见月:“……”
好丢脸。
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琴酒正漫不经心的闻着花见月发间的浅香,听完两个人的对话,他才说,“去酒店吧。”
被琴酒用这样亲密的姿态闻着身上的味道,花见月头皮发麻,有一种被狗闻着骨头的错觉——而他是那个骨头。
花见月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系统,你能看看他的心吗?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这么奇怪?】
【还没点红哦。】系统回答,【对你有着独占欲吧,这也是爱情——啊不,友情的开始哦。】
花见月充满怀疑,【友情会这样舔我吗?】
系统:【你和降谷零还接吻了,友情会接吻吗?】
花见月一时又词穷了,没错,他和零还接吻了,可他的确是把零当朋友的啊。
所以琴酒……难道真的也是吗?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吧?
“你乖一点,不要背叛我。”琴酒说,“我不会杀你。”
这是威胁吧?
他才不相信琴酒对他有什么友情啊!
“……”花见月尝试冷静了一下,“你先让我下去,我不要你抱了。”
琴酒无声无息的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挣扎了一下,“你的胸膛太硬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我要自己坐。”
“别乱动。”琴酒的声音在花见月的耳边,低得只有花见月一个人能听见,“否则我操.死你。”
花见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琴酒,什么……什么死他?
琴酒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真是……不要脸!
可花见月的确感受到了,他趴在琴酒的怀里,感觉尤其明显。
花见月有些坐立不安,有些焦灼,可他不敢动,只能小声说,“Gin,我要下去……”
琴酒径直闭上眼,却依旧牢牢地罩着花见月的腰和屁股。
“Gin……”
屁股上的掌心烫得花见月脸都在发热,他忍不住动了动,压低了声音在琴酒耳边说,“你的手拿开……”
琴酒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那颇具肉感的屁股,“都说了,别乱动。”
花见月:“……”被、被揉屁股了!
混蛋琴酒!
花见月敢怒不敢言,同样也不敢动了,毕竟车里还有另一个人,他丢不起这个脸。
但是这种隔着布料也能感受的烫,真是……真是折磨。
他只能寄希望于赶紧抵达酒店,赶紧下车。
等他离开琴酒的时候他一定要狠狠的臭骂琴酒一顿,反正等他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和琴酒就再也不见了!
对,再也不见!
20.柯学篇
一连两日,花见月都跟着琴酒在外面转悠,他从琴酒和伏特加的话中得知,那日酒吧死去的那个人是背靠‘那位大人’的人,但似乎是背叛了‘那位大人’和FBI的探员合作了。
FBI的探员……所以赤井秀一在那里是为了接应吗?但既然是卧底的话,赤井秀一应该不会这么大胆的出现吧,毕竟琴酒也在。
还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是警方的人,在那里难道也是因为那个死掉的男人?
花见月不知道,他也没有打算过多的探究。
只是琴酒现在似乎是因为要查到某个卧底了,所以才在外面溜达。
卧底……花见月想,这个组织卧底还真多,跟筛子似的,他知道的都有三个。
此事花见月在手机上偷偷的和降谷零提过,后来降谷零和他说门外提及卧底的人是黑衣组织的爱尔兰,口中所说的卧底不是他们。
即便如此,花见月还是不免担忧,他不在乎其他卧底是不是会被发现,可如果是景光和零的话,无论如何他也想要保护好他们。
车子停在了一栋楼面前。
花见月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面前这栋房子,又去看琴酒,“这是哪?”
琴酒瞥了花见月一眼,他打开车门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可是我……”花见月扒着车窗,恹恹道,“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死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岸上的鱼,快要无法呼吸了。
“那就在外面等我。”琴酒很快退步,“只要不进去就好。”
花见月点了下头,他对琴酒的事也不太感兴趣。
琴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内,花见月抬头看向这栋楼,忽然愣了一下。
他看见二楼的窗户那里站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少女,因为隔得远,他无法看清那个女孩的面容。
似乎是察觉被人发现了,那个女孩很快消失在窗边。
这那个也是黑衣组织的人吗?这里难道是黑衣组织的基地?
花见月收回视线,又去看周围的环境,他顺着房子旁边的小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脸去,有些惊讶的看向靠在树上的男人,“rye?”
赤井秀一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嗯了声。
“你怎么在这里呀?”花见月朝赤井秀一走了两步,“这里是黑衣组织的总部吗?”
“……”赤井秀一不答反问,“你和波本是什么关系?”
“啊?”花见月愣了一下,“波本……朋友。”
“会接吻的朋友?”赤井秀一微微倾身靠近花见月,他的手指在花见月唇上点了点,“那天在酒吧,你们接吻了吧?”
花见月忍不住绷紧了脊背,抿了下唇,饱满的唇珠被压得仿佛要流出汁水般。
“都看出来。”赤井秀一的手指轻轻地掰开了花见月的双唇,他眯了眯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被亲过的痕迹。”
这个动作让花见月后退了两步,有些警惕的看着赤井秀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赤井秀一手指轻捻,“那次,你可是主动要我抱的。”
花见月:“……那是意外。”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花见月靠近了赤井秀一几步,也靠在树背上问,“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苏格兰在一起的,你们关系很好吗?”
“问这个是想探听什么吗?”
“……”花见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和Gin绝对是兄弟吧?”
赤井秀一靠着树往下坐在石头上,淡淡道,“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好叭。”花见月在赤井秀一旁边坐下,“你屁股挪挪,给我留个位置。”
赤井秀一:“我看起来是很好脾气的人吗?”
“不是。”花见月老实说,“你看着很凶,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还挺害怕你的。”
赤井秀一挪动的动作一顿,“现在不怕了?”
“因为你不是坏蛋啊。”花见月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蛋?”
“你明明很讨厌我还在我怕黑的时候给我能量。”花见月的目光真诚又清澈,“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坏蛋的。”
赤井秀一:“……”
他没想到花见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坏蛋这么简单粗暴,感觉……很好骗。
对上那双水润润的绿瞳,赤井秀一微顿,他转过脸说,“那个时候是你主动找的我,我没有打算帮你。”
“对呀。”花见月眨巴着眼,“你本来没有打算帮助我,可也没有拒绝我,难道不是好人吗?”
赤井秀一轻嗤一声,“这样看起来,琴酒也是好人。”
花见月往后靠了靠,他看见阳光透过树枝末梢照射进来,正落在脸上。
“他啊。”花见月的语气有些复杂,“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都挺好的,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对我来说,或许我也有些在意他吧——作为朋友来说。”
“作为朋友?”赤井秀一语气里含着嘲弄,“你还真是天真。”
“也许吧……rye,我觉得我和你也算是朋友哦。”花见月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好累啊,再也不想坐车了。”
少年舒展身体的时候衣服上卷,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腹,赤井秀一的视线滑过那截清瘦的腰肢,又垂下眼皮道,“做你的朋友可真是容易。”
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夸奖,花见月一律按照夸奖来听,他弯腰凑到赤井秀一面前,他用一种惊讶而轻快的语气说,“你怎么知道呀?我上学的时候可是特别受欢迎的,大家都想和我做朋友呢!”
花见月的衣服领口有些大了,赤井秀一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看到少年领口里的景色,如同在白雪里绽放的樱花。
这让赤井秀一平缓的移开,抬手将花见月的衣服拢了下,“猜得到。”
长得漂亮,天真烂漫,很容易吸引视线,大家都想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花见月不明所以的顺着赤井秀一的手把衣服拉了拉,他站直了声音叹息着,“如果没出事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也是一名警察呢。”
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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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秀一眸光闪了闪,他说,“你在组织的成员面前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
“我现在又不是警察,只是一个幽灵,有什么关系?”花见月嘟囔着,更何况,你还是卧底呢。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
赤井秀一靠在树上,半闭了眼不语。
花见月安静了片刻说,“rye,你知道Gin这几天在做什么吗?”
赤井秀一没说话。
花见月说,“他好像在找卧底哦。”
赤井秀一缓缓睁开眼看着花见月,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花见月有些紧张。
花见月在心底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可他又觉得,自己分明知道这件事也不提醒一下,如果最后琴酒找的那个人真的是赤井秀一的话,他肯定会觉得内疚的。
更重要的……系统到时间肯定又要用他恢复的能量去救人,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得说一下比较好。
花见月低下头来,看起来有些烦躁,“就是因为他要找那个什么卧底,所以连累我也跟着他到处跑……我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赤井秀一一眼就看出花见月的紧张,他微微眯了眯眸子,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在花见月面前暴露过自己的身份,思来想去,也就是摩天轮上那一通电话。
那个时候,花见月听见了?
赤井秀一站起来,他比花见月高许多,此刻在花见月面前站直了,树叶的阴影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显得那双绿瞳颜色更深,压迫感更强。
花见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他抿紧唇,抬眸看着赤井秀一没说话。
赤井秀一伸了手,吓得花见月瑟缩了一下,因为这个反应,赤井秀一微顿,随即从花见月头上取下一片绿叶,询问,“我有那么可怕?”
花见月顺着看向赤井秀一的手,那片绿叶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却觉得有些腿软。
赤井秀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花见月,默了默,“你该不会是……被我吓成这样的?”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花见月顺手抓住了赤井秀一的衣服,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很干脆的开口了,“对,我以为你想杀了我。”
“我在你眼里是杀人狂魔吗?”
花见月极快的摇了下头,他其实对赤井秀一并不了解,可他现在和琴酒在一起,赤井秀一若是察觉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不暴露的可能性,也会杀了他。
赤井秀一扶着花见月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他低下头来,一只手捋过花见月的长发,在花见月耳边低语,“相比我,你还是更多的担心一下琴酒吧,他看起来……好像想杀了我们。”
等等,他怎么忘了?
琴酒?
花见月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双阴沉冰冷的绿瞳,那个眼神,就如同出门在外的丈夫归家抓到了出轨的妻子一般。
现在,这位被出轨的丈夫一步步靠近花见月和赤井秀一,然后伸出手把花见月桎梏。
他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
21.柯学篇
花见月眼皮直跳,他不知道赤井秀一刚才那个动作是不是故意的,虽然他觉得赤井秀一应该不是那么恶趣味的人。
他慌忙转身,很努力的解释道,“不是的,Gin,你误会了。”
琴酒垂眸,看着主动的少年,轻嗤一声。
他的手落在花见月的后颈,抬头看向对面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赤井秀一。
那种厌恶感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对琴酒来说,这种情绪已经算不上很新奇了。
对上琴酒森然的目光,赤井秀一说,“他有和别人来往的权力。”
琴酒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你刚才主动碰他对了吗?”
他指的自然是琴酒怀里的花见月。
花见月愣了一下,“Gin,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这句话他没能说出来,因为琴酒咬了他的耳朵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在赤井秀一冷淡的表情中,花见月被琴酒用一种独占欲很强的姿态咬了耳朵。
琴酒和花见月说话时的语调也极轻,“我们之间的事,等会儿再算,现在你别说话。”
赤井秀一就站在原地看着琴酒的动作,看着花见月的反应,直到此刻他才抬了下眼,冷淡道,“是我主动碰他了又怎么样?”
花见月:“……”现在不要说这种拱火的话啊!
琴酒低低地笑了起来,下一刻,他拔枪对准了赤井秀一,那双眼极冷,“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觊觎属于我的东西。”
花见月被这把枪吓得一懵,“Gin。”
他不敢再提及赤井秀一,只是小心翼翼的说,“我和他没有什么接触的,你别冲动,以后我也不会和他接触。”
赤井秀一听着花见月的话,淡淡的扫过花见月被吓得煞白的脸庞。
跟在琴酒这种人身边总是要被这样威胁着,还真是可怜啊……赤井秀一这样想着。
琴酒垂下眼来,语气很沉,“你在帮他说话吗?”
花见月连忙摇头,“没有,不是帮他说话,我是说认真的,Gin。”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琴酒手中的枪,睫毛轻轻颤抖着,“这个东西很危险,擦枪走火就糟糕了,更何况,你们是同事,应该好好说……”
虽然花见月也觉得同事对于琴酒来说算不上什么,可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琴酒真的会杀人的想法,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琴酒不要拔枪。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脸上,这张招人的脸上有着被吓到之后的苍白,祖母绿的眼瞳水润潮湿,眼睫浓密,柔软的长发贴在脸上,身形纤弱单薄,此刻带着点惊恐的看着他,是一副脆弱又漂亮的可怜模样。
像一只被吓得应激的猫儿。
琴酒没有打算吓花见月,他只是想解决掉黑麦,这个一出现在花见月面前花见月的态度就有些奇怪的男人。
不过他有很多机会解决掉黑麦,琴酒想,现在他得带花见月先离开这里。
琴酒的手在花见月的力道中慢慢地放了下来,他微微俯身把花见月抱了起来,用着抱小孩的姿势。
花见月的身体有些僵硬,琴酒恍若未觉,只是看向赤井秀一,他的声音泛着凛冽的寒意,“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他只是害怕你才说那些话。”赤井秀一似乎是在笑,再看去,依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你不适合养猫。”
花见月怕得厉害,他圈紧了琴酒的脖子,小声说,“Gin,没有,我不害怕你的,你……你不要生气,我们走吧。”
琴酒被花见月这个动作取悦,他极快的瞥了赤井秀一一眼,“不会再有下次了。”
赤井秀一并没有把琴酒这句话放在心上,他站在原地,看着琴酒抱着花见月离去。
少年攀着琴酒的颈项,这个素白的脸蛋蹭在琴酒的肩上,没敢看他。
真是一只可怜的,连自由都没有的小猫。
花见月被琴酒放上了副驾驶,他微微侧过脸,看见赤井秀一进了那栋楼,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少女又站在窗边。
“给你买的贝斯,你没有碰过。”琴酒冷不丁的开口,“不是喜欢吗?”
花见月看向琴酒怔了怔,他敛眉,轻声说,“因为许久没碰过,不熟悉了,所以……”
琴酒定定的看了花见月半晌,又看向前方,“你没有什么事情骗我对吗?”
花见月轻轻抿直唇角,他反问,“如果我有事骗你,你会杀了我吗?”
琴酒没有再说话。
……
车子停在了中央大厦下面,琴酒没有急着下车,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
花见月不明所以的看向琴酒,“是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问我会不会杀了你。”
花见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听见琴酒又沉又低的声音,“我会操-死你。”
花见月:“……”
他还是不能接受琴酒用冷淡的表情说着这么……粗俗的话,他甚至怀疑系统肯定是出故障了。
可如果说琴酒喜欢他的话……花见月不相信,他倒是更接受琴酒把他当所有物所以有着独占欲。
琴酒转过头来看着花见月,那双眼凉飕飕的,“下车吧。”
花见月:“……”
他默不作声的下车了。
安静了没两分钟,花见月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别问。”
花见月:“哦。”
他乖乖的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抬头去看这栋高高的大楼。
上大学之前,花见月和诸伏景光来过这里,本来也约了降谷零,但因为降谷零有事,来的只有他和诸伏景光。
并且很戏剧化的,他们碰上了持刀杀人的某范泽,并且他成为了那个人质。
那是花见月第一次见到诸伏景光脸上露出如此难看的表情,时隔这么久,花见月还能记得很清楚,诸伏景光眼底晃动着的杀意。
身边的男人扣住花见月的手腕,打断了花见月跑远的思绪,“走吧。”
花见月小声说,“如果你要去杀人的话……”
“不是杀人。”琴酒很快否认,“你跟我一起去。”
“是你们组织内部的事情吗?”花见月声音更小了,“那我也不去。”
琴酒:“……”
琴酒忍了忍,“也许,我只是想带你吃饭呢?”
“吃饭?”花见月立马站直了身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琴酒不想说话。
“难道你是觉得不好意思邀请我吗?”花见月拉着琴酒往里走,睫毛弯弯的,“我们什么关系呀?直说就好了嘛。”
他们什么关系?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手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圆润饱满的指甲像上好的珍珠,在光下透着温润的暖光。
他意识到自己不止一次的关注起花见月来,不管是纤瘦的身姿还是精致的脸蛋,而现在也包括着不被人注意的指甲。
被花见月轻车熟路的拉着乘上电梯的时候,琴酒默不作声的把花见月往怀里轻轻地护了一下,避免花见月被其他人碰到。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琴酒又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但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餐厅到了。
服务员很快迎上来,笑盈盈的为两人安排了座位。
顶层能看到的风景很好,如果视野不受限,能俯瞰整个米花町。
花见月在琴酒面前坐下,眉眼弯弯的,“为什么请我来这里用餐?”
服务员倒了红酒,琴酒抬手阻止了服务员准备的冗长的介绍,举起酒杯摇晃了杯中的红酒,“也许是想知道你瞒着我的秘密。”
花见月和琴酒碰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笑了一下,“Gin,我不想说呢。”
琴酒便那么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只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色衬衫,有些大,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桌上的烛光坠落在他素白的脸上,蒙了一层橙色的光,如同被光芒笼罩的天使。
圣洁、晶莹。
天使轻吻了一下酒杯,瓶口上留下浅浅的唇痕,柔软的唇沾了红酒,如同涂了口红,潋滟多汁。
琴酒的指腹越着桌子落在花见月的唇上,他平静道,“你如果想骗我,最好保证自己能骗我一辈子。”
花见月感受着唇上略显粗糙的手指,微颦眉,然后咬上琴酒的指尖。
感受到柔软舌尖的琴酒:“……”
花见月咬了两下又不甘不愿的松开,“不要随便对我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琴酒看向自己附着了些许水色的指尖,忍了忍,“你咬我不觉得更暧昧吗?”
“这才不暧昧。”花见月撇过头,“我是为了报复你。”
小猫连报复人都是这么弱唧唧的,软绵绵的。
琴酒正欲说些什么,忽然有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桌边叫道,“小月。”
花见月抬眸,有些惊讶,“萩原君,你一个人……”
萩原研二含笑道,“我和我的姐姐一起来的。”
姐姐?
花见月顺着萩原研二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一个穿着干净利落,有着浅色长发的女人。
和萩原研二看起来,倒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呢。
“因为看到你了所以想着一定要来打个招呼。”萩原研二扫过面容沉冷的琴酒,然后无辜的看向花见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这位先生的脸色似乎很难看。”
“怎么会?”花见月弯起唇角,“碰见熟悉的人打个招呼而已……他天生不爱笑的。”
“呵。”琴酒发出一声冷笑。
花见月:“……”他难道说错了吗?琴酒本来就不爱笑啊。
萩原研二笑容更真切了些,“那就好,说起来,小月你是有了手机吗?”
花见月点了下头。
萩原研二说,“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小阵平整天都和我炫耀和你有联系方式真叫人嫉妒。”
他说着嫉妒的时候也是笑眼弯弯的,能看出和松田阵平的关系很好。
“好啊。”
花见月说罢一顿,他感受到了对面琴酒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针扎一般。
“真是太好了。”萩原研二取出手机,“我问小阵平要你的联系方式他也不给我,还说不能不经过你的同意给我……啊,虽然能理解但还是觉得很不爽啊。”
花见月莞尔,他和萩原研二互相交换了邮箱,他和松田阵平的联系比不上景光和零频繁但也有,也没听说松田阵平说过这件事。
事实上他并不介意松田阵平把联系方式给萩原研二,不过怎么说呢,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萩原研二余光瞥过面无表情的琴酒,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虽然不知道花见月为什么会和这种浑身上下都是凛冽杀意的男人在一起,但此刻自然也不是问这些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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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有分寸感的,没有再打扰花见月用餐,只是回到餐桌边后朝花见月笑着指了指手中的手机。
萩原千速抬眸看了一眼弟弟,“那个不是女孩子吧?”
萩原研二唔了声,“当然不是啊,他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肯定不能太过轻浮了。”
萩原千速轻轻地笑了一下,她摇了摇头。
花见月保存好萩原研二的邮箱,抬眸对上了琴酒阴恻恻的目光。
花见月:“……”
花见月最近时常会觉得,琴酒真的好像男鬼一样,总是用这样阴暗的目光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主动解释,“萩原君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琴酒:“呵,你朋友真多。”
“对呀。”花见月眨巴着眼睛,他重复了一遍对赤井秀一说过的话,“我以前很受欢迎的哦,很多人想和我交朋友的。”
琴酒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有种诡异的憋屈感包裹了他,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他看着花见月兴致勃勃的表情想,只要花见月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不要背叛他,他可以容忍花见月有几个普通的朋友。
至于苏格兰那样的朋友……琴酒敛眉想,这样的朋友当然还是死了好啊。
琴酒又不是什么笨蛋,在这寥寥几次的接触中,他当然能感受到花见月和苏格兰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至少绝不可能是刚刚认识那么简单。
面对苏格兰和波本时,花见月笑得也那么甜。
不远处的萩原研二频频看过来,琴酒很轻易的感受到了。
他握着刀叉开口,“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花见月愣了一下,“和谁?”
“那边那个举止轻浮的男人。”琴酒说。
花见月:“……举止轻浮?”
他忍不住侧目去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对方抬眸冲他露出一个英俊又迷人的笑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熠熠生辉。
“他哪里举止轻浮了?”花见月不认同,“明明很有礼貌的。”
琴酒道,“所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花见月有些无奈的看了琴酒一眼,如同看着无理取闹的男朋友,“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不正常的不是我。”琴酒说,“我并不会这么随意的和人搭讪,询问联系方式。”
花见月:“……”
“朋友之间有着联系方式,这不是很正常?”
“以前认识的朋友?”琴酒极快的眯了下眸子。
花见月正要回答,却在看见琴酒后骤然收声,琴酒看起来……根本就是为了探知他之前的事情。
花见月对此很慎重,一旦和他过去的事情扯上关系,很容易暴露出景光和零来,他绝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朋友陷入危险之中。
琴酒真是好深的心机,他还以为琴酒真的是因为独占欲在吃醋呢。花见月在心底这样想着,差点就被骗了。
的确,琴酒吃醋什么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谈话戛然而止,琴酒并不在意。
花见月心情还算不错,直到手机振动了一下后,他那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看到新收到的邮件后坠落谷底。
是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发的消息算不上很长,花见月看过去,只能看到身份被识破那行字。
花见月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发白,看着琴酒。
琴酒的目光从那双近乎破碎的绿瞳上扫过,平静道,“做什么?”
“我要……我要去一下卫生间。”花见月的语速很快,这句话却说得无不艰难,“Gin……”
琴酒仿佛并没有看到花见月眼底的惶恐惊惧,他的语气堪称平和,“去吧。”
他看见花见月慌不择路的模样,敛眉。
系统在花见月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开口,【月月,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花见月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过来,他的手还在颤抖着,呼吸都停滞了些许。
对……还有系统。
还有系统。
【我送你过去。】系统说,【不过可能会用到不少能量……我的升级还是你……都会推迟。】
“这个没关系的,没关系。”花见月慌忙说着,“就算是一直这样也没关系的,反正这样我也活得很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景光啊,所以就算是用了全部的能量也没关系。
系统安抚着,【没有那么糟糕,他会把能量给你的。】
……
萩原研二自然也注意到花见月的不对劲,他眉梢微皱,随即站起来看向对面的萩原千速,“我……”
“去吧。”萩原千速没等弟弟说完便开口,“救命恩人看起来有了什么麻烦。”
萩原研二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吃牛排的黑衣男人。
琴酒似乎并未注意到萩原研二的来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振动的手机。
【得到消息,那只老鼠是苏格兰,组织已经让黑麦去处理了。】
琴酒:【位置。】
他要让黑麦也回不来。
等到那边发了位置后,琴酒才站起来慢吞吞的整理了一下大衣。或许是因为要解决两个令他感觉厌恶的人,他现在心情尤其不错。
当然,他希望自己不要在那里看到花见月。
那么他会很失望。
22.柯学篇
天色黑沉。
花见月被系统传送了两个地点都晚了一步,诸伏景光已经不在那里了,系统只捕捉了他路过后残余的能量。
这让花见月心底稍松,起码说明诸伏景光还没事。
不过系统也太不智能了,不是应该捕捉最浓郁的气息吗?
花见月给降谷零发了消息后,让系统进行第三次传送。
第三次的时候,花见月从头晕目眩中挣扎出来,看到了站在天台上对峙的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正用着一把枪抵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副模样看起来显然是要自杀。
花见月几乎是失声叫道,“小景!不要!”
诸伏景光猛地转过头来,显然没想到花见月会突然出现,眼底的惊愕掠过,“tsu……”
赤井秀一的迅速转动枪口方向,这一枪,打偏了。
血色染了花见月的眼睛,他有些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已激活:日本公安警察“诸伏景光”,黑衣组织成员“苏格兰”,现身份已暴露,请点亮他的小红心哦~】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诸伏景光红心已点亮,能量收集中。】
花见月根本没空去在意诸伏景光是不是要给他能量,他抱着诸伏景光,手指捂上诸伏景光流血的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tsuki……”诸伏景光的手慢慢地落在了花见月的脑袋上,“别哭。”
“没……没哭。”花见月哽咽着,“小景,我没哭。”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诸伏景光的声音甚至带着极轻的笑,胸口微弱的起伏着。
比起现在,花见月小的时候很爱哭,受不了一点委屈。
家里娇惯他,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因为他年纪小些,性格软些而对他格外纵容。
因为爱哭的毛病,偶而会有嘴贱的小孩说花见月根本就不像个男孩。
“没有男孩子会像你一样哭。”那个男孩叉着腰站在花见月面前,居高临下的,“跟只小兔子似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你以为这样大家都会惯着你吗?”
花见月抱着包,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孩,鼻尖哭得红红的,看起来像只被涂了色的雪团子。
男孩说着,还伸出手指来沾着花见月的泪水,眨巴着眼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泪,舔了手指他又凑近花见月,“还哭,眼泪一点都不好吃。”
他这么说着,弯下腰来舔花见月的样子,花见月还没来得及后退,下一刻那男孩就被飞奔而来的降谷零一拳打在地上。
降谷零可会打架了。
花见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降谷零气势汹汹的一边打一边骂,“你想对小月做什么?你个小变态!我要把你送到警视厅!”
而诸伏景光就在一旁取了手帕纸给花见月擦眼泪,温声细语的安慰着,“tsuki不怕,男孩子也是能哭的,想哭就哭,没有人规定男孩子就不能哭。”
花见月又呆呆的抬头看着诸伏景光。
“只要tsuki喜欢,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想做什么都可以。”
诸伏景光的脸在夕阳下,温柔得过分。
降谷零打得那个男孩一边哭一边跑着说要去告诉家长,如同战胜的英雄一样,降谷零抡起拳头挥舞,“小月,以后谁把你弄哭了,我就给你揍谁!”
花见月看着降谷零眼睛旁边的红肿,没忍住又哭了。
降谷零顿时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小月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是因为我哭了吗?”
诸伏景光一边替花见月擦泪一边无奈的笑着,“zero,你不是说谁把小月弄哭了就揍谁吗?你打算怎么揍自己?”
降谷零:“啊?”
花见月破涕为笑,他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个人,“zero不要揍自己,去我家,处理伤口。”
那个时候花见月以为,他们三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有着这么好的两个朋友。
这么好的景光。
“我和小时候已经不一样了,我现在不会哭了,也不用……”
花见月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没有人帮助他的话,他什么都做不了。
赤井秀一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触及到花见月那张脸庞,他在心底无声叹气。
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没有打算杀苏格兰,他更没想到花见月会突然出现。
如果苏格兰死了……赤井秀一定定地看着花见月,或许他会被讨厌吧。
“rye。”花见月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他抬手抓紧了赤井秀一的衣服,“救救他,拜托你了……”
少年的眼底还没掉下来的泪光涌动着,半是绝望半是祈求,赤井秀一指尖动了动,擦上花见月的眼尾,他蹲下身来说,“那一枪没有打中心脏,别哭了,他不会死。”
“你先检查一下,检查一下好不好?”
赤井秀一无法拒绝这样的花见月,比任何时候都脆弱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
天色更黑沉了,很快,下雨了。
花见月的语速前所未有的快,“小景,他——”他指了指赤井秀一,“你让他给你看,他说了吧我听见了,他说是卧底,你相信我,他真的是,他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骗你。你们、现在你们……你不要死,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
他语无伦次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前一片模糊。
诸伏景光缓缓地握住了花见月的手,轻声说,“小月,我相信你。”
花见月用力点头,他觉得自己好丢脸,好没用,明明是想来帮忙的,结果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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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什么要保护他们,事实上离开他们之后,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别哭了,我看了。”赤井秀一略带着安抚的声音响起,“的确没有打中心脏。”
“真的?”花见月胡乱擦了一下脸看向赤井秀一。
“你的声音打乱他的心绪。”赤井秀一低下头,他取出诸伏景光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说,“不过,苏格兰得死。”
花见月微微睁大眼,“……什么?”
诸伏景光的气息尤其微弱,他看着花见月懵懂的模样,极轻地扯了扯嘴角,然后闭了闭眼说,“好。”
好又是什么意思?花见月茫然无措,他听不懂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在说什么。
什么叫苏格兰得死?
苏格兰死……花见月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晰了起来,他好像明白赤井秀一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天台入口,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场面,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一幕,“苏格兰……小月?”
花见月的睫毛都被打湿,沉重的挂在眼睛上面,他抓紧了诸伏景光的衣服,抬起模糊不清的眼睛去看降谷零。
赤井秀一在降谷零充满杀意的目光中平静道,“他要死了,不看看吗?”
诸伏景光轻轻地冲着降谷零摇了下头,默契让降谷零瞬间明白了什么。
到底还是中了枪,诸伏景光没什么力气。
他沾了血的手指落在花见月脸上,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的安抚着,带着虚弱的味道,“tsuki,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如果我还能醒过来的话。”
什么叫还能醒过来的话,没有打中心脏肯定就能醒过来的,花见月想,对了……他有系统。
他还有系统。
系统可以帮他。
“能醒来。”花见月声音很轻,“小景,以前都是你们保护我,现在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了。”
为什么tsuki的身体看起来更透明了,灵魂不舒服吗?还是因为他让tsuki难过了啊……诸伏景光想着,闭上了眼。
花见月的手捂在诸伏景光的胸口处,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混着雨水被冲刷。
即便知道诸伏景光没有打中心脏,还是会难过,会痛的……小景。
雷鸣声轰隆隆的,由远及近。
即便是如此的大雨之中,花见月都能感受到锋利而冰冷的杀意。
他猛地转过头去。
是琴酒来了。
那双冷冽的绿瞳落在花见月身上,然后一步步踏进雨中,来到了几人面前。
“处理苏格兰这个叛徒是我的任务吧。”赤井秀一淡淡开口,“你们都来这里,是为了抢我的功劳吗?”
琴酒蹲下身来,他抬起花见月的脸,看着面前这双破碎的绿瞳说,“我只是来抓我不听话的小猫。”
23.柯学篇
“你这样他会疼。”降谷零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琴酒,“不要欺负他。”
欺负?
琴酒并不认为自己欺负了花见月,相反,他觉得花见月是因为苏格兰才会这么难过,所以欺负花见月的人,应该是苏格兰。
琴酒的目光落在花见月脸上,他从没见过花见月这么难过的模样,面对他的时候就算有点怂有点害怕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更重要的是,花见月浑身都湿透了,平时那么漂亮干净的模样,因为这只令人厌恶的死狗,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灰扑扑的,落魄极了。
花见月没有注意琴酒,他在和系统沟通。
既然系统能用能量救萩原研二,那么也能救诸伏景光的,不过是能量而已,他可以给系统赚很多很多,只要诸伏景光好好的。
系统说,【他的能量已经收集了,月月。】
花见月呆了呆,‘所以你的意思是,能量收集之后就可以不用管他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
‘我不要理论!’花见月咬了咬牙,‘我要你帮他,能量全部都给你升级也没关系,你帮他!’
系统迟疑了下来,半晌才道,【你确定让我给他修复吗?就算是你回不了身体?就算是耗尽了能量会就此消散?】
‘没关系,我确定!’花见月闭了闭眼,很冷静,‘要和以前一样,连疤也不能留。’
【掌心按在他的伤口处。】系统说,【记得把琴酒打发走。】
花见月听话的照做了。
他的睫毛抖了抖,这才慢慢地看向琴酒,声音有些沙哑,“……Gin,苏格兰已经死了。”
难过落魄的小猫很容易激起人心中的保护欲,琴酒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绿瞳,他说,“死了就死了。”
苏格兰死得真好啊,琴酒又如此愉悦的想着,花见月也只需要伤心这么一次就好了。
当然,他还要解决另一个人。
琴酒的枪口悄无声息的对准了赤井秀一,他想他现在有许多理由杀掉赤井秀一——不,他不需要找理由,他想杀讨厌的人哪里需要理由?
赤井秀一冷静的面对那个枪口,“我替组织处理掉叛徒,难道你打算对我出手吗?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你能瞒下去吗?”
琴酒不认为自己需要瞒什么,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花见月。
花见月空余的手正悄悄的给降谷零打摩斯密码,告诉降谷零自己在为诸伏景光做修复的事。
他有些恍惚的想,说起来,摩斯密码也是景光和零教他的。
察觉到旁边两个人的动静,花见月慢半拍的抬起脸来看着琴酒,“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找我,是为了杀rye的对吗?”
琴酒说,“他杀了苏格兰不是吗?你应该讨厌他。”
花见月眸光转动了一下,他有些看不清琴酒的表情,“他难道不是为了你的组织做事吗?”
琴酒神色沉沉,他见到波本触碰花见月的手,那么自然的落在花见月的肩上,去擦拭花见月的脸,轻声安慰着花见月。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赤井秀一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道,“如果没有我的事,那我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赤井秀一看向琴酒那沉冷的面容,又说,“我认为,现在花见月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花见月不想看到他,难道他想在这里看到花见月吗?
因为花见月在这里,他没办法放开手脚去杀了这个令人厌恶的黑麦。
琴酒阴冷的视线扫过赤井秀一在雨幕中看不真切的背影。
还好让伏特加在下面等着,琴酒想,只要黑麦一出现,伏特加就会杀了他。
他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和他抢夺小猫的人存在。
“那么波本。”琴酒的目光转动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降谷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降谷零收回手看向琴酒,“正好在附近,我来看看。”
琴酒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诸伏景光,他握着枪走了两步,捡起地上已经完全损坏的手机看了眼,“确定已经死了?”
“死了。”降谷零的喉咙有些干涩,“打中了心脏。”
琴酒谨慎的检查了一下,这个动作吓得花见月差点无法呼吸,他猛地推开琴酒的手,“你别……碰他。”
琴酒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他看着花见月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和他不熟吗?所以其实你早就认识他对吗?”
花见月张了张嘴,“我……”
“你跟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琴酒定定的看着花见月,“你是试图通过我混入组织的卧底吗?”
降谷零皱起眉来。
没得到回答的琴酒沉沉的看了花见月一眼,确认苏格兰死后转而对降谷零说,“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
降谷零没有看诸伏景光,“……现在,他是叛徒。”
琴酒轻嗤一声,他站起身来,看着紧紧抱着苏格兰的花见月,眼底掠过不明的情绪。
就这么难过吗?不过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
“花见月。”
这是他第一次叫花见月的名字。
花见月把诸伏景光抱得更紧了,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被染得翠绿的眼睛看着琴酒,在大雨之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降谷零扶着花见月的肩,花见月一直都是个娇气的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从小到大,很少会有人让花见月难过和伤心。
他知道,现在和花见月当做不熟悉才是最应该做的事,否则很容易被怀疑。
“你知道吗?猫是一种很敏感的动物。”降谷零没有看琴酒,话却是和琴酒说的,“它很能从人类的言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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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谁是真的对它好。”
琴酒面无表情的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看向花见月越来越苍白透明的脸,继续说,“如果被周围的环境刺激到,它就会蜷缩在角落里藏起来。”
花见月慢半拍的按住了降谷零的手,阻止了降谷零继续说话,“波本,我和Gin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zero真是个笨蛋,花见月想,平时明明那么聪明,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惹怒琴酒?如果被怀疑的话就完蛋了。
降谷零抿紧了唇,他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的眼中都是水汽,长发湿漉漉的散落着,那双眼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空茫茫的。
像是迷路的羔羊,落魄又楚楚可怜。
降谷零不说话了。
花见月的手放在了诸伏景光的胸膛上,他感受着那微弱的起伏,睫毛颤抖着。
景光是个温柔细腻的人,花见月常常如此想,温柔好像是景光身上最大的标签,可花见月知道不仅仅是如此。
自幼被幼驯染温柔对待的缘故,花见月对他有着很深的滤镜,可他清楚,景光也有着近乎偏执的一面,偶而他也会觉得诸伏景光像芝麻馅的汤圆。
花见月一直知道景光很厉害。
所以在知道景光是卧底的时候,花见月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觉得‘啊,不愧是小景,能做这么厉害的事情’。
所以这么厉害的景光可以做更厉害的事,不能出事的。
系统在给小景治疗,不能让琴酒在这里过多逗留了,花见月这么想着,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系统说,【月月,其实救治及时的话,本来也不会有事的。】
但琴酒一直在这里,谈什么救治及时?
“Gin。”花见月再次看向琴酒,“他已经死了,你可以走了对吗?”
“我走?”琴酒冷冷的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在你欺骗我之后,我会这么大度又好心的放过你?”
花见月抿紧唇,他当然知道不可能。
“花见月。”琴酒的语调很冷,“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要履行自己说过的话。
他要让花见月在床上下不来,没有机会离开,只能待在他得身边。
穿他买的衣服或者裙子,吃他给的东西,最好是给这纤细脆弱的手腕戴上手铐。
对待背叛他的骗子,不能心软。
琴酒朝着花见月伸出手来,“现在,跟我走。”
他要带花见月离开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花见月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这些肮脏讨厌的野狗。
花见月属于他。
花见月就该待在他身边,一直待在他的安全屋里,做一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猫。
就像从前那样,只能依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