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副本世界被迫当上影帝》


 1. 第一章 违规操作

    政府在有一天忽然公佈了全息技术和游戏舱，大量的全息网游如同雨后竹笋涌现。


    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玩家，我们两兄妹十分幸运地各自抽取到不同游戏的内测资格。不得不说，对于一个还在用键盘的玩家而言，划时代的全息网游十分有吸引力。


    「今天是初次内测的最后一天了。」


    「游戏公司会暂时关服一段时间，主城那边应该有玩家大规模的庆祝告别活动吧。」


    「再没过多久，游戏公司应该就会开始扩大测试范围了。在外面抽到测试资格的人越来越多，同时游戏在二测中也会开放更多功能和地图。」


    「听说下次要开放北境的版块地图......应该有玩家在那边随机刷到新的出生点。」


    「要不要去那边碰一下运气。」


    我一如以往地躺在全息游戏舱以睡眠状态进入游戏。我熟练地用手指滑动着虚拟面板，在游戏库中拉出了自己正在玩的西幻冒险游戏《维诺拉大陆》。


    【检测到多次异地登陆，玩家在内测期间出现违规操作。】


    【郑重警告，该帐号归游戏公司所有，仅授权绑定了身分证的玩家本人所使用。玩家不得擅自私下贩卖内测资格，也不可转让给他人操作，包括代练刷分等恶性行为。】


    【为了保证玩家的帐号安全，背包和技能栏也同样被锁定七天才解封。】


    【检测到玩家太久没有登陆，为了保护你的游戏体验，回归玩家需要再次完成新手教程才能解锁游戏大部分功能。距离新手教程正式开始还有15秒，请玩家及时准备。】


    【直到玩家完成新手教程之前，即将强制无法退出。】


    冰冷的系统音在我的耳边提示，直到最后是性别模糊又带着戏谑笑意的变声电流音。


    【欢迎回来，致命玩笑。】


    我在听到提示之后愣了片刻，难道我刚才切换帐号时不小心登陆错游戏了? 直到眼前的黑暗完全褪去之后，我才看到我站在一片昏暗又充满消毒药水味的房间中。


    ——等等，这里是哪里? 我昨天刚刚才装饰好的家呢?


    我明明把自己的小屋装饰得像贵族城堡般，我昨天还在游戏里安装了火炬、油画、沙发软座，铺了羊毛地毯甚至还有壁炉，我甚至放了一堆甜品。


    「退出。」


    「——退出、退出、退出!  呼叫启动紧急安全码，要求强制退出下线!」


    怎么一回事，我的游戏舱是出安全故障了吗?


    在转身时看到忽然出现一个白色小丑面具的男人，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大跳。察觉到在我面前只是从两个洞往外看的限制视野，我立即抬手摸到冰凉的触感，发现自己戴着一个面具。


    ——镜子反射出的这个人竟然是我? 看上去像一个连环杀人犯般。


    这个人的眼睛是像狼般的幽绿色，白色面具上是被血迹涂抹出来的咧嘴笑容。


    于是我终于开始认真观察四周，这里看起来像一个废弃的实验室，但是地面已经长满了青苔藓，蒙尘的镜子、破碎的玻璃试管，甚至是溅射的血迹都似乎有些阴森恐怖。


    镜子中的男人似乎是一个年轻瘦削的苍白青年，他顶着一头凌乱帅气的黑发，露出锁骨的V领黑色长袖衫和牛仔裤。


    我靠近镜子前面抬手摘下了面具，镜中出现了一个剑眉星目，脸色冷峻的黑发帅哥。一看就知道他是人狠话不多的独狼，令人忍不住上前抱大腿的大佬。


    「这张脸......」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最近新出的恐怖副本流游戏《致命玩笑》。当时我看到宣传广告短片和游戏封面上那堆俊男美女NPC，甚至连不露脸的怪物竟然也拥有劲爆的身材。


    我这个人外控看到根本就把持不住，当场就立即报名申请了内测资格。


    倒不是我的审美太过怪异，而是这个恐怖游戏的怪物身材真的一个比一个好，而且布料又少。如果忽略掉它们的异形脑袋的话，简直就是一堆帅哥美女。


    没必要，游戏公司真的没必要这样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牢牢地吸引抓住玩家的眼球。


    原本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结果游戏公司竟然真的抽中了我去做测试，我用了三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捏完这张脸。


    结果我在做《致命玩笑》的新手教程时，发现新手关竟然对我而言太恐怖。


    最后恐惧也是战胜了我的色心，我用了半小时就直接被吓得当场弃号不玩。反而是我妹在借了我捏出来的帐号后，她一直玩得很起劲，手起刀落、砍瓜切菜，每天迫不及待地上号刷副本。


    我早就在新手关就彻底认清楚自己，我根本就不是玩恐怖游戏的料子了。


    而最传统经典的西幻网游《维诺拉大陆》，我妹只是用内测号玩了一周就嫌太无聊，反而偏偏正好适合我这个喜欢欣赏风景和收集党的悠闲玩家。


    于是我们两兄妹最后交换彼此的内测帐号玩了，时不时就交流彼此最近的游戏进度。


    这个游戏角色自然是被我捏得很自豪满意，哪怕我买完游戏捏完脸之后就直接不玩，但我每次看到他的脸都仍然身心舒畅。


    但是我现在看到镜子中的他，简直就像活见鬼一样。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被我丢给老妹玩的游戏帐号，我现在却被强制登陆变成他了，我也不知道为甚么我一直无法退出游戏......我下意识抬手摸向镜子中的他。


    「我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道声音十分冷静陌生而且偏低音，就像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年轻男性。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声音竟然那么干淨悦耳。


    但是这个语气听上去，怎么连我的性格也完全不同了。


    神差鬼使地，看到镜子中仍然是游戏角色外表的我，我又抬手重新把那个面具戴回去。在那一瞬间，镜子中那个人影身上的气势在不断节节攀升，跟刚才判若两人。


    【物品名称: 冷静面具(紫色品质)(绑定)。】


    【物品词条:「隐匿」、「冷静」、「洞悉」。】


    【物品描述 :  副本掉落物，曾经被某个连环杀手视为自己最强大的身份象征。】


    【原本只是一个没用的纪念品，不过身为胜利者的你在得到它，并且对它多次进行合成强化后，它早就脱胎换骨。任何人只要戴上它，在外人的眼中也会变成一个货真价实又千锤百鍊的杀手，当然，仅仅只是令你看起来很像而已。】


    【物品评价: 请牢牢地披上你的狼皮，不要被发现你只是一只混进狼群中的哈士奇。】


    【备註: 「隐匿」、「冷静」需要主动戴上面具才生效，而「洞悉」属于被动词条，一但绑定了帐号，道具词条在背包仍然自动生效】


    ——伪装类的规则物品! 而且还是背包技。


    我曾经听我妹说过《致命玩笑》在内测时的核心玩法，就是像随机肉鸡的合成系统。


    在《致命玩笑》的世界观中，所有怪物和物品身上都有词条，而这些词条其实是概念规则的碎片，而品质就会决定这个概念的强大程度。


    分别是白色(劣质)、绿色(普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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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独特)、紫色(珍贵)、金色(稀世)......


    而最高品质是七彩钻石颜色的神话级，规则词条具备唯一性，被玩家称为「概念神」。只要一碰上这种神话级的BOSS，玩家就会当场直接团灭又死状怪异。


    在玩家中流传着一种说法，这个游戏评级放在世界观之中，就是收容的危险等级。


    反过来看，这个系统评级也是一种强者晋升的道路，即是说玩家如果按照这个方法可以成为概念神，但毕竟是只存在于这个游戏背景的天花板级战力......


    恐怕直到关服为止，也未必能有玩家掌握到这种力量。


    玩家在游戏中收集拥有各种词条的东西作为胚子和合成素材，再把它们合成升级。而诞生的新物品、技能书和武器，会随机抽取和继承那些合成素材身上的词条。


    但大部分低级物品，对玩家而言都只是一堆稀奇古怪又没甚么用的玩具。


    比如说「会吐种子的豌豆射手」、「百分百会滑掉到地上的肥皂」、「闭上眼就会天黑的墨镜」等等。只有紫色品质才能被称为规则物品，被玩家在副本中作为正经强大的战力去使用。


    我稍微摸索了一下这个面具的用法，我才终于找到我觉得这个身体不匹配的源头。


    明明我现在的内心其实慌得要死想要瘫在地上，但我的外表稳如老狗牢牢地站立。哪怕我一秒在脑海中涌现大量的吐槽弹幕，我的心跳声仍然平稳，连声音也毫无感情。


    我试图尝试扬起声音，但是我的身体最后只是平静地喊了一声:「啊。」


    我再试图抬手一拳砸到墻壁上，我的身体挥出了迅捷有力的一拳，却再在墻壁前的一毫米左右就堪堪停下了，连每一分肌肉的控制力度收放自如。


    它在阻止我自残。


    看来这个面具并不是真的擅自扭曲改变了我的思维和感情，它似乎只是切断了我这个玩家本人，跟游戏角色身体之间实时反馈的表情动作幅度。


    在「冷静」的词条规则下，玩家身上凡是不符合冷静表现的行为也会受到强力限制。


    至于涉及到「隐匿」的规则词条，就更加简单粗暴了。


    只要我稍微往旁边一站不动，我的存在感降低了不少。甚至乎连我也注意不到我在镜子中的存在，所以我之前才会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简直就是我在躲怪物时的神器。


    「隐匿」和「冷静」，我大概明白它们被用在哪里，又发挥了甚么作用。


    但「洞悉」这个规则词条，又会被它用在哪里?


    听到实验室外面竟然传来了危险的脚步声，被惊醒过来的我立即蹲下来屏住呼吸。我躲在解剖床下试图隐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待它拖着地上的重物离开。


    我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毕竟我能看到状态栏，面具上的「隐匿」词条正在生效。


    但是，偏偏意外就是发生了。


    「——!!」


    对方似乎十分笃定我的所在位置。我自己正躲在一个狭窄昏暗的解剖床下，对方像猫抓老鼠般就在门口耐心地步步迫近，我在不断看着门口越来越接近的影子。


    我终于急了!


    我就像绝望得一直站在升降机内不断按关门键，电梯门却像故障了一样不断开开合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追上来。


    「......」


    我的冷汗滴落到面具内侧上，我的手指略微按住地面，整个人的肌肉绷紧在蓄势待发。对方的脚步似乎在门外停顿逗留了片刻，在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一滩血迹从门外的地面渗进来。

 2. 第二章 疯狂收藏家

    在对方猛然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终于看到对方戴着面具的高大身影。


    这个是初见的剧情杀吗? 这个要怎样打啊，看到它走进来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原本以为对方会穿着染血的实验服或者白大褂，长出异形脑袋和手脚畸形的怪物。


    但出乎预料，它看上去只是穿着一套修身定制西装，再戴上银色金属面具的正常人。


    「终于醒了，我的小解剖师。」


    它打开门之后似乎找不到躲起来的我，但是那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西装怪人忽然用低沉的男声道:「在这个实验室中一共有57具标本，现在你猜猜......」


    「第58具会是什么?」


    对方竟然能交流?  手术刀突然贴着我的指尖插进地面，我立即被吓得一个缩手。那个人类尸体直接被砸到我的脚下，正在桌下躲着的我低头跟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


    「乖乖出来吧，如果你不想成为我下一个标本的话。」


    爆出血丝的死人眼珠正在死死地瞪着我，那股扑鼻的恶臭，还有对方临死前那个狰狞又绝望的表情，建模太好了我有些害怕。


    冷静些，虽然我不喜欢玩恐怖游戏，但我只是嫌弃火力不足而已。


    如果放在《维诺拉大陆》，我平时为了要刷材料资源而去刷食尸鬼的速度，远比最冷血的资本家更加惨无人道，只要开了刷怪笼之后基本上是自全动化的流水线式运作。


    可惜，我现在手上连一把枪也没有，更别说是各种逆天的游戏技能。


    「现在，我只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毕竟尸体比活着的人类诚实得多，不是吗?」


    我的喉结吞嚥了一下唾液，这个只是恐怖游戏的新手教学关，对方应该是可以对话的引导型NPC。我要赌吗? 赌对方究竟是真的发现了，还是只是诈我出去。


    「三......」


    要攻击吗? 逃跑吗? 还是尝试交谈?


    看到对方一边朝我这边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充满压迫感地开始倒数。我的大脑在高速地运转，汗水流得越来越多，我的心中尝试在飞快地衡量着利弊。


    「二......」


    我终于缓缓抬起双手从桌面下走出来，我在面具下的声音冷静地道:「这里是哪里?」


    「你究竟是谁?」


    我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脚下的尸体看，而是一直用眼睛向前死死地盯着对方的动作。只要它一有任何异动，我就立即......原地抱头在地上打滚闪避到一边。


    下一秒，我就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我有些不肯定。


    【远比我想像中更快醒过来，他的身体质素果然十分优越。】


    【看来麻醉剂的效力完全褪去了，他开始意识到处境的异常。这种混乱又警觉的状态正适合我施加心理暗示——毕竟恐惧会让人在陌生环境下，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好了，那么就开始我的教学吧。】


    这个究竟是甚么? 在这个引导NPC的身上竟然还贴心地自带游戏旁白吗?


    ——不对，刚才这个是「洞悉」?


    「这里是能让你得到重生的解剖台啊......而我是你的新导师。」


    它突然俯身上前朝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看到它越来越近的手指充满着压迫感，我完全不敢躲避它染血的手套。但它最后只是用镊子夹出我口袋里的学生证。


    「韩初，大一医科生......」


    看到学生证上的相片和名字，我忽然有一种怪异感。


    我终于觉得有些渗人了，一下子连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它竟然叫出了我在现实中的真名。当然，我根本不是读医科，可能只是我在游戏中被设定的背景身份。


    应该是游戏公司为了令这一幕更加逼真和有冲击力，读取了我所绑定的身份证资料。


    我试图尽量说服自己，但我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万一对方是真货呢，如果我是真的穿越了，那么我贸然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会显得我像一个活不过三章的蠢龙套。


    越是在这种时候，我就越是不能露出半分动摇态度和恐惧的表情。


    「我记得我的游戏名称是黑狼。」


    其实它的全称是「黑狼磨爪爪」，不过我当然不会把这种丢脸的玩家名说出来。


    【看来他想要保持更远的心理距离，用游戏代号替代自己的姓名。有意思，这种抗拒反而更值得玩弄了。既然他主动提供这个代号，我正好用来制造新的心理暗示。】


    【而且猛兽代号与解剖之间的关联性，可比一个普通姓名有趣多了。】


    我死死地控制住自己发现了秘密的心情，但实际上我知道自己的脸上仍然是面瘫表情。又来了，这个难道是对方的心声?


    这是「洞悉」词条所发挥的作用? 而且只有双方进行对话时才生效。


    虽然遇到一个有自己思想又能跟我正常交流的人形NPC，总比完全不说道理就暴起杀人的怪物好多了......但是它口中所说的心理暗示是指甚么?


    难道它同时在试图对我催眠和植入暗示吗? 它会让我得到重生究竟是甚么意思?


    当我意识到也许我需要表现出恐惧才更加符合意境时，冷静面具竟然也很配合让我表演出来，很明显它只会阻止不合事宜的形象崩坏和出戏。


    「如你所愿......黑狼先生。」


    它直接捏碎了我的学生证道:「在你弄死实验兔时的监控录像，那冷静无情的刀法多完美啊，为甚么要害怕我? 我只会帮助你的心性和技术也更进一步直到颠峰。」


    我的颤抖停止了下来，忽然反问道:「你甚么时候注意到我?」


    【反应有些不对，竟然不害怕吗? 身为猎物的他突然冷静地问出我这条问题，也许是想确认我追踪他的时间线，说明他开始对我这个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产生好奇了。】


    【真不愧是伪装了那么多年普通人，比起害怕，他更加在乎自己哪里暴露了出来。】


    【毕竟他给自己起名这种猛兽代号，显然在暗示某种危险性。】


    【但是既然他主动问起这个细节，我正好可以强化那种「我早已渗透你人生」的窒息感，让他意识到自己从未逃出过我的监视网。】


    【这样充满细节和压迫感的回复，想必应该能满足他对强者的期待。】


    等等，我这边还没有真正开始爆发演技，对方那边竟然就已经开始迪化和自我攻略了吗? 但是我很快就从对方的描述中，找到他那么忌惮我的原因了。


    「五年前，那场惊动全国的连环杀人绑架案......」


    「当时那个连环杀人犯在那么多年以来，已经隐藏身份杀了二十五个人，最后只有你活下来了。警方以为你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只是你幸运地逃过一劫。」


    「最后那个连环杀人犯可是被残忍杀害，但是警方竟然在盘问阶段就把你放过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出手，而是直接被只有十几岁的你私下反杀掉了。真是异常出色的冷静和演技，但是我对目标一向有着病态执着的观察癖和掌控欲。」


    「我知道是你做的，就是你把他杀掉了。」


    它的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面具，但又在一公分前悬停了，彷彿感受到面具有些邪门。


    「多么令人愉悦的犯罪天赋，你当时对他说谎了吧。那个杀人犯最终相信你的谎言，而你在那场心理博奕之中直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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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反杀了他。」


    「自此之后，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你的成长，收集关于你的一切物品。」


    「现在的你终于有资格成为我的收藏品。」


    差些吓死我，我还以为对方是甚么规则怪谈，原来只是一个关于黑吃黑的故事啊。似乎是因为我所扮演的身份表现得异常出色，他也因此注意到我之后，就像悬疑恐怖片里那些反派般把我绑架到这里打算教育一顿。


    看来对方根本不是甚么怪物，只不过是在装神弄鬼的人类而已。


    我还以为是我当时在新手关里所遇到的怪异，当时我差些被自己杀死了，我也是因此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克服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曾经的我以为火力足够就可以扫平副本，但事实证明我只有找出规则才能侥倖逃脱。


    怪不得我能听见他的心声，毕竟怪异身上是没有思维，它们只是规则。于是我终于平静地道:「难道你是他当年的同伙，要为他报仇吗?」


    「同伙?」


    哪怕我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我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正在不屑地道:


    「不，请不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暴徒称呼来形容我。我只是一个严格遵守着礼仪和美学原则的疯狂收藏家，我会耐心地进行筛选、培育和进行交易......」


    「在我看来，犯罪是一种极为需要天赋和美感的艺术。」


    「而一百个像他这样我完全瞧不上的庸才，也不比上一个像你这样珍贵的天才。」


    「为了令自己的收藏品更美丽......在他们生前，我甚至会主动为他们提供协助和教学，就像在施肥和培育有潜力的幼苗，直到——我终于得到完美的收藏品那一刻。」


    「他们在外面一直称我为......疯狂收藏家。」


    我还以为我只是一个被随机抽取的幸运儿，原来我这个身份背地里那么厉害的吗?


    于是我原本打算求饶的话被他的吹捧硬生生地卡在喉咙，我只得借题发挥地改口道:「是吗?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跟他们不同，我有反杀你的能力。」


    冷静的嗓音彷彿自带着杀气，那个自称疯狂收藏家的傢伙似乎反而更加兴奋了。


    「有意思，你在这里特意向我强调自己跟他们不同，看来你是想摆脱自己跟其他受害者一样的形象，试图从我身上重新夺回主动权吗?」


    「不过我最欣赏的就是猎物突然亮出獠牙的瞬间。」


    【既然他主动展现攻击性，那么我就该用更危险的游戏来回应——我既要认可他的特殊，又要为他制造新的压迫感。这些都是精心设计的道具，得让他明白这里的每个死亡陷阱都是我亲手布置的玩具。】


    【看来用手术刀当武器展示再合适不过了。】


    【既呼应之前我所提到的兔子，又能把他对我的威胁，反过来变成一场我对他的邀请。嗯，现在我就像这样对这位狂妄的黑狼说吧。】


    这个傢伙在碎碎唸的内心戏还挺多的，他说话之前竟然还要给自己打腹稿。


    我忍不住在打量着对方，他该不会是谐星吧? 果然神秘感才是最大的敌人，一但他身上的神秘感被破坏了，他在玩家眼中就一瞬间变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直接甩出三把手术刀插在我的脚边，他似乎十分满意目前的教学进度道:


    「左边的那把沾过鳄鱼血，右边的那把挑过黑熊肌腱，至于中间的......刚刚才解剖完上一个玩家。来啊黑狼——接下来你若刺偏1毫米......」


    当他直接踢开地板暗格露出鳄鱼池时，连他在面具下的瞳孔也在兴奋地缩放。


    「那么你的身体就正好用来给我的新宠物开饭。」

 3. 第三章 教学环节

    我闻言反而忍不住眼前一亮。不愧是新手教学关卡，刚才的CG真是漫长，难道我终于等到紧张激动的「新手武器三选一」奖励环节了吗? 结果我才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品质太差了吧。


    【物品名称: 沾过鳄鱼血的手术刀(绿色品质)】


    【词条: 「锋利」、「脆弱」、「医疗物品」。】


    【物品描述: 曾经被某个收藏家当成教训宠物的武器使用，可惜只是不入流的藏品。】


    【物品评价: 你在期待甚么? 只是教学关的一次性道具，你可以当成洗词条的素材，但不建议再投入资源。】


    虽然我没有吃过猪肉，但我也见过猪怎样跑。


    手术刀只是低级的绿色品质，最后大多会合成出令人哭笑不得的垃圾东西，比如说「怎样也切不开物品的鸡肋手术刀」、「会自动喷出血迹的恶搞手术刀」之类的。


    在他的耐心等待之中，我的手指冷静地握紧拾起来的手术刀......


    但就在我即将接近他时，我直接转身试图对他一个原地过肩摔。哪怕我被封掉所有技能、装备和背包，我只剩下一身白板的数值，但是我赤手空拳归来了仍然是强者。


    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实际上只是我的身体一接近他时，在本能地动起来而已。


    他反应很快地滑步错开，甚至直接技巧性用重心下沉，用手抵住我的腰阻止发力的反制方式制止了我的过肩摔，我靠行家啊。果然能当变态的人均有两手压箱底的手段。


    【刚才他突然展现出格斗技巧，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正合我意，他选择近身搏斗而非使用武器，说明更享受肢体对抗的刺激感——】


    「多么美妙的暴力美学啊......」


    「作为一个痴迷于收藏的疯狂导师，我早该料到你这只黑狼藏着利爪。毕竟我研究了你很久，你的所有动作和反应都被我观察研究和预判过很多次。」


    「你想要像上一次对付那个杀手这样，在找到机会甩掉我之后逃跑吗?」


    「可惜地下铺满防滑钢板正是为这种时刻准备的，地下铺设了压力感应电路。在我进来之前，我已经启动了□□，现在你的每步移动都在我的掌控中。」


    「两人之中只要有其中一人擅自离开，一但压力感应不符合我预设的参数......」


    「外面有压力感应的走廊就会爆炸，你会被当场炸死。」


    【无论是鳄鱼池警报，还是□□也只是虚招，真正杀招在通风系统。实验室的麻醉气体配方，他应该很熟悉甚至出现抗药性，不过这次我把浓度调高了两倍。】


    【好了，该让叛逆学徒尝尝窒息的美感了。】


    等等，连我也忍不住惊了一下，对方的心声竟然还有这样功能，他这个话痨反派竟然自带解说陷阱究竟在哪里吗? 这样的话，我把他甩向更加靠近通风口那边不就行了?


    于是下一刻，我终于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他在关节碎裂声中被我抡向骨头标本架。


    最后我们摔在地上缠斗，我用力地殴打他的脑袋。


    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力量竟然那么超出常人，他被揍得猝不及防。当我最后一下不小心打空时，连金属地板也被打得凹陷了，这个就是身为高级玩家暴力的力量数值。


    「咳、漂亮!」


    他一边咳着血沫一边有些狂喜地道，突然用脚钩翻了我身后的解剖床。但因为我已经屏蔽了痛觉，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背被重物一压，好像有些回不过气来。


    「但你忘了我身上有神经毒气装置? 」


    「课程是时候升级了......现在教你怎么解剖你心中所压抑的恐惧。」


    麻醉就算了，竟然还用上神经毒气?他是疯子吗......明明他也在场! 我一边皱眉屏住呼吸，一边试图抢夺他脸上的面具，我猜测这个是他的防毒面具。


    我绝对不能赌现在的我死了会不会复活，必须抓住任何一线有可能活下来的生机。


    【这位玩家突然屏住呼吸抢夺我的面具......啊哈，他以为这是防毒装置。真是敏锐又天真的猎物，完全没发现面具才是真正的毒气核心。】


    【毕竟我最喜欢看猎物自以为找到生路的样子。】


    【既然他主动触碰面具机关，那就让神经毒素从接触点渗透吧——不过要控制剂量，毕竟这么优秀的实验体可遇不可求。】


    【好了，该让他体会肌肉僵硬的恐惧了。】


    【但最后那个解药提示......算是我给优秀学生的特别奖励? 毕竟能撑到现在的玩家，确实值得我继续培养。】


    看到我原本冷静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变化，连他的喉间也发出愉悦的嗡鸣道:


    「错误答案呢......」


    看到状态栏出现了中毒buff，连我眼前的视野开始渐渐模糊不清，手开始抽搐颤抖。


    既然那个不是防毒面具，甚至是源头，为甚么他完全不受麻醉和毒气影响——难道他根本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还是他身上被训练出抗药性?


    在一片视野模糊之中，我忽然一个膝盖软摔在地上，我用手撑住地面试图爬起来。


    我的血条正在下降，我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脑袋。意识到对方已经成为神经毒素的源头，我一个踉跄试图转身远离对方，躺在地上的那个傢伙还在对着我喋喋不休。


    「快逃啊——」


    「继续逃啊，毕竟你挣扎得越精彩，最后制成的标本才越有收藏价值。等你的肌肉麻痹到连逃跑也是一种奢望之后......」


    「我就能尽情研究你美丽的反射神经了。」


    该死，我这个游戏角色的身体没有毒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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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才逃了没几步也是渐渐失去意识。我没有痛觉，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脚根本用不上力气，再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


    ..........


    等到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新的陌生房间，摆满了各种标本展示柜。


    刚才我们还在玩着致命的追逐游戏，现在我在他的毒雾作用下昏迷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标本陈列室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屋的收藏品。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我不会擅自掀开偷看那些在天鹅绒帷幔下的东西。


    「噹——噹——」


    我听见了上方用手术刀轻敲玻璃罐的清脆声音，似乎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馆......」对方站在我的旁边对我道:「正好切入我最想展示的教学环节——身为沉迷解剖艺术的疯子收藏家，这些标本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教材。」


    他突然揪住我的头发按向狼头标本，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彷彿散发着生前威压的狼头。


    「看! 这是上一只狼的头骨......」


    「它生前是一头西伯利亚平原狼的狼王，世界上体型最大的狼，栖息在冻土平原上。它机警多疑，善于奔跑，耐力和适应性较强。当它追逐猎物时，冲刺时每一步的距离甚至可以长达5米。」


    「它以往的每一个战绩和伤痕也被我所观察记住，我记住分析了它的所有习性。」


    「虽然它生前跟我近身搏斗过，在我两日一夜的追踪中表现出无比强大的战斗力。可惜，它最终也是成为了我的收藏品。」


    「不过我的展柜永远会为它保留一席之地。」


    【那只狼头标本特意摆在最显眼位置，就是为了刺激他联想到自己的代号。】


    【标本的编号当然要故意模糊，让他疑神疑鬼才有趣。至于最后那个空罐子，我得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最毛骨悚然的话，看他瞳孔收缩的样子可比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生动多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的变态心声。虽然他说的东西很厉害，但我记得西伯利亚平原狼好像就是哈士奇的祖先?


    【好了，现在该用手术刀当教鞭好好讲解了。】


    【要让他既为这些艺术品着迷，又时刻恐惧自己成为其中一员——这种矛盾感才是解剖课最美妙的开胃菜。】


    当他抬手掀开了黑布时，整个房间突然被切断电源。当我的视野直接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时，我的肾上腺立即在急促分泌，连我后背的汗毛也立起来。


    「现在你猜猜......」


    就当我本能地想要转身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攻击时，他却在黑暗里贴上我的后背，危险冰冷的呼吸令我的后颈也起了鸡皮疙瘩。「第58号标本罐为什么是空的?」

 4. 第四章 毕业考试

    「现在你猜猜......」


    就当我本能地想要转身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攻击时，他却在黑暗里贴上我的后背，危险冰冷的呼吸令我的后颈也起了鸡皮疙瘩。


    「第58号标本罐为什么是空的?」


    我立即转身一个肘击，又被他直接很轻松地伸手接住了。


    【明明刚才我们还在收藏馆里一起欣赏标本，他突然转身给我一记肘击，看来他还没放弃反抗呢。作为痴迷解剖学的标本师，我最欣赏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挣扎了。】


    【毕竟我最喜欢观察猎物在绝境中的反应。】


    【他肘击的力道和角度都相当专业，这让我更加兴奋了——多么完美的研究对象啊。不过作为游戏的掌控者，我得让局面更有趣些。】


    【嗯......既然他这么喜欢主动出击，不如把这次反击也变成教学环节。】


    【那些麻醉针早就准备好了，正好可以测试他的抗药性数据。不过要记住保持优雅的疯狂感，毕竟这是我所信奉的美学信条。】


    他精准地擒住我的手肘反折，正打算把注射器扎进我的肌腱道:


    「课堂纪律啊......」


    但是我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在极度恐惧的那一刻，我反而心无杂念。我把原本藏在衣袖的手术刀不动声色地滑落手心上，冰凉的触感反而令我安心。


    虽然我之前赤手空拳试图打倒他，但我当时也是把手术刀暗地里藏起来了。


    原本我只是打算当成出奇不意的杀招。现在发现他打算在黑暗中麻倒我的时候，我直接被吓得一个手抖，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用手术刀朝对方的颈动脉位置划过去。


    在那一刻的我甚至觉得，自己直接爆种打出了此生前所未有的颠峰操作。


    「咳咳......真是凶悍的幼狼! 」


    被我刚才一个手抖，人品大爆发打出了暴击，他的血忍不住喷在那个空白的标本罐上。


    「连我在考试前最后的讲解环节也不打算听吗?」


    他笑着摇晃着抬手按下按钮，他也是不愿意放弃我。所有灯光在一瞬间亮起来，白光刺目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天花板降下数百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刀。


    「既然你那么喜欢跳过新手教学直入正题，那么我宣佈毕业考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考试合格的标准只有一条!」


    他抬起手臂张开了染血的怀抱，对着我疯狂地大笑道:「要么用它们杀了我，要么你就彻底成为我的第58号藏品......」


    我连续几次的试探攻击，结果发现他的两管血条只是被我很艰难地磨掉一丝血皮。


    我就像一个没空听对方哔哔，就跳过对话直接打BOSS的玩家。结果我一打起来就当场被对方反过来教做人了，而且他回血的速度还要十分快，攻击十分高，容错率极低。


    这个BOSS的机制真是变态，难道他身上真是没有弱点吗?


    现在情况越是紧急危险，我就越是应该冷静一些思考。既然游戏安排了他作为我的新手教学关，他身上必然存在被我清空血条的机制方法。


    弱点......对了!


    当时我询问他是不是为了那个被我反杀的傢伙而报复我，他曾经强调过他跟对方不同，证明他十分在意所谓的美学原则，而且他也是一个十分骄傲又不屑庸俗的人。


    「太遗憾了，看来你也是不合格呢，但我也会给你留一个展柜位置。」


    于是就在他即将随手清空我最后一格血条时，我出于求生本能立即福至心灵，放弃了这种没用的给BOSS修脚甲举动，我直接当场大声询问他的目的。


    「真是太垃圾了，你所谓的收藏美学，难道就只是为了无聊取乐吗?」


    「你那么看不起他们，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甚么了不起的理念。但在我眼中看来，现在的你跟他们这些杀人犯又有甚么不同? 只不过是因为力量强一些就飘飘然的傢伙。」


    他原本打算杀我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了，很明显想要上头反驳我了。


    【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教学转折点。】


    【毕竟我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变态收藏家，收藏过无数失败的学生。】


    【当黑狼放弃物理反抗时，就该引导他理解黑暗美学——那些尖叫的标本才是永恒的艺术品，此刻我必须用最病态的方式展示终极课程的真谛。】


    【让他明白被我制成标本才是荣耀。】


    【好了，现在我要像对待终于开窍的优等生那样，用收藏室的灯光和手术刀阵列营造神圣感，最后我那个微笑要带着殉道者般的狂热和仪式感。】


    【毕竟我为了培育他已经等了十年，他原本应该成为我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杰作。】


    【结果他远比我想像中顽固，也像他们那些普通人般无知地试图反抗我。虽然我让他一无所知地死去也不错，但这样完全对不起我以前曾经在他身上投入的沉没成本。】


    「我所追求的收藏美学和理念不行? 」


    「你知道我等待你的成长等了多久，你最后就是用垃圾——这个词来回报我吗?」


    他用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喉结，他望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出现了瑕疵的废品。我看到他在某个装置上操作了几个键。灯光忽然暗下来，标本柜渐渐按照顺序亮起蓝光，几个泡着福尔马林的标本罐在标本柜上悬浮空转。


    「1号罐装着你的大脑部分和神经细胞——这是你在那场车祸中被切除的部分。」


    「2号罐泡着你的乳牙——你因为成长而自然掉落的，虽然我没兴趣知道，但我也是出于为了要进行观察纪录的理由收集了。」


    「至于31号罐......」他忽然在轻笑道:「这个是你在五年前反杀那个杀人犯之前，你在挣扎时在现场掉落的头发。不过考虑到你是第一次杀人，我当时直接帮你善后了。」


    突然所有的罐体在炸裂，他在玻璃渣中用力钳住我的下巴，彷彿要把我的骨头掐碎。


    「你知道吗? 」


    「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必须培育你成长的收藏理念，你早就死掉了不知多少次。」


    「你能理解我发现自己在你身上投资失败的愤怒吗? 我现在就要把你做成会呼吸的标本啊。来，亲手切开我这具不死之身......毕竟你越是反抗，最后的标本就越美丽呢。」


    如果我用人类的角度去看，他所说出来的话十分怪异又矛盾。


    但如果我把他理解为喜欢收割人类美味灵魂的恶魔就能接受了。他为了要品尝一次美味的大餐，而愿意去付出时间心血去培育等对方成长，甚至反过来保护自己的猎物。


    原来是一个因为投资失败，而恼羞成怒的老恶魔啊。


    「之前的毒气对你无效，还有我刚才明明打断你的骨头，现在你已经痊癒了。」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我继续出言试探着对方的真身，皱着眉头问道:「你看上去已经大幅度改造自己的身体，你究竟活了多久?」


    我没有因为这个只是新手教学关而小看对方，毕竟我上次遇到的怪异也是新手难度。


    虽然怪异才是最恐怖无解的存在，但《致命玩笑》副本中的人形BOSS也不是普通人，他们要么有超能力，要么身体被高科技改造过，要么就是走信仰或血统法师流等等。


    毕竟他们是要被玩家当成副本刷，而普通人可是顶不住玩家的一拳。


    但是对方这个BOSS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智商仍然是正常。哪怕他刚才被我用了激将法，但他很快就敏锐地判断出我这句话的目的，他反而冷酷地笑起来。


    「是吗? 看来你终于意识到暴力反抗我是徒劳的，于是你开始转向对我心理层面的试探，试图从我的话中找到任何一丝打败我的机会。」


    「不过你这个敏锐的问题，确实戳中了核心——」


    「就像你的身体质素超出人类的上限，普通人类也不可能拥有我这种级别的战斗力。你是不是从小时候就觉得你生来就别人不一样，只能装成普通人在他们之中长大。」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了手术刀。


    「我太熟悉这种求知欲了，那些最终成为我标本的学生，他们都曾经向我问过类似问题。不过黑狼你比他们更特别，你居然能注意到我身上出现改造痕迹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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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


    「但这次我决定玩一个新游戏，如果用你父母的遗物来刺激你的话，应该很有趣。」


    ——父母?


    虽然戴上冷静面具之后，我一直面无表情，但我也忍不住好奇他能说出甚么故事。


    跟固定流程的游戏不同，《致命玩笑》这个恐怖游戏每次都会随机生成剧情。一个玩家是不会遇到第二个相同的副本，你可能遇到同一个BOSS，但副本流程会变得不同。


    而且NPC的智能十分高，他们不会傻傻地重复着相同的流程，甚至会恶意坑害玩家。


    即是说，玩家必须在没有任何攻略的情况下战斗时，遇到初见杀的情况十分普遍。


    这个也是它死亡率那么高的原因，玩家只能靠着不断死亡和堆人数去收集敌人的情报，找出总结他们背后的规律，最后在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之中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好了，是时候展示我的历史收藏了。】


    【让他亲眼看到家族信物出现在这里，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冲击力。这样我既能回答他的疑问，又能继续欣赏他瞳孔颤抖的表情。】


    【毕竟标本在制作前的心理崩溃，才是最迷人的阶段啊。】


    他又在再次在按键，这次的展柜上出现了一个老式录音机。随着一段带着电流音的老录音被播放出来，我听见了一对男女在交谈对话的声音。


    「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至少要救下他。」


    「哪怕他要成为您的收藏品也好，只要他能活下去的话，他绝对会令您满意......」


    「收藏品.....不打算抢救你自己或者你的丈夫，反而想要他活下去吗? 我做改造手术的时间只能救下一个人，但是他的大脑和脊椎神经也在这场车祸中受到重伤。」


    「这种伤势已经完全没救，就算我强行救活了，他也会变成终生瘫痪的傻子。」


    「老师，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活下来的机会。」


    「是吗? 曾经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天赋禀异的你，在结婚生子之后也渐渐沦为凡人了。现在的你还有被我当成宝物收藏的资格吗?」


    这段正在播放的录音忽然中断了，似乎已经没了下文。


    「虽然我完全不想理会她的请求，但你的父母以前毕竟是帮我做过不少事的属下，你那位美丽的母亲更加是被我曾经预定的收藏品。」


    「你身上的不少器官是从她身上移植过来的。你的犯罪天赋和你的性命，就是她当年最后遗留给你的礼物，也是我容忍了你那么多次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原因。」


    「怎样? 当年在那场车祸中应该死去的人本来是你，原本应该活下来是你的父母。」


    「是我扭转了你们之间的生死。」


    虽然看到他彷彿抓住我把柄、想要看到我怎样崩溃的样子，我很想说我身为一个玩家根本不认识他们这些背景NPC是谁，但是我在仍然面具下的脸维持冷酷地道:


    「既然你说你很了解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根本没有常人的道德和感情。」


    毕竟玩家的本质是混乱阵营的第四天灾。


    你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和利弊去揣测玩家的脑回路，他们可以一时兴起在游戏用上几天去验证研究一件小事，也可以因为无聊而随手杀掉自己看不爽的NPC。


    但是对方似乎误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脑补出另一个意思。


    【这句话很有意思，他是在强调自己和我本质相同，暗示那些用父母录音刺激愧疚感的把戏对他无效——看来他彻底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社会人格伪装，放弃不演了。】


    【我最喜欢摧毁的就是这种自认冷酷的灵魂。】


    【既然他主动暴露非人特质，正好启动收藏馆的终极彩蛋。那些标本罐编号突然变得至关重要，要让他意识到自己才是被观察的实验品。】


    【好了，该给他当头棒喝了。】


    【既然他不需要道德上的刺激，那我就用更冰冷的科学事实摧毁他的认知——让他看看自己脊椎上的手术痕迹，这个会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我所悉心培育的实验品。】

 5. 第五章 副本结算

    「知道为什么我要选这个实验室吗?」


    当自称疯狂收藏家的他直接向我展示着他下一个收藏时，我忽然明白了甚么。


    「左边冷冻舱躺着你原本应该车祸身亡的父母，右边培养槽飘着八岁的你。当他们哭着求我改造你的身体并且试图救活你时，你猜猜我对他们说了甚么？」


    「这个孩子天生......就没有痛觉神经吧?」


    我在这个游戏中直接屏蔽把痛觉度降到0，竟然他这个BOSS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游戏副本会把我身为玩家的异常之处全部自动合理化，令我在其他NPC眼中没有那么奇怪?


    可惜，我原本还打算利用这个玩家才独有的优势，在他面前出奇不意地狠狠装一把。


    「是吗? 所以你才认识我?」


    戏瘾上来的我反而充满压迫感地一步步地走向他，我的手仍然握着手术刀。


    「但是你想要从我身上看到甚么? 你想看到我身为当年那场车祸唯一幸存者的愧疚，看到我在知道真相后的动摇......还是你想要看到我像当年的母亲般崇拜地望向你?」


    「但我这副冷酷无情又比其他人更强大的样子，不就是你一直最想要的收藏品吗? 」


    「如果我会被这种事所绊住脚步，那么我就是一个有弱点的凡人。这个就是你一直最厌恶的凡人，就像当我母亲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你就失去收藏她这个标本的兴趣。」


    「还是说你想要从我身上看到感情?」


    「是你亲手把我变成这样，你明明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你明明知道被做过大脑改造手术的我根本不会再在意凡人，但你似乎也是下意识把我当成凡人对待。」


    「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恐惧绝望，我应该感到悲伤痛苦，我应该在你面前退缩不前。」


    「但是我的回答仍然不变。」


    我只是用毫无波澜起伏的平静声音道:「现在的我对你口中的美学理念没兴趣，对我的父母死亡的真相根本没兴趣，我只会直接考虑怎样用最高效率的方法解决你。」


    他看着我不但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朝着他这边走过去，他忽然问出了一句名台词。


    「竟然不逃跑吗? 」


    「毕竟不接近你的话，我又要怎样打败你。」


    疯狂收藏家他忽然失笑出声，他甚至几乎笑出眼泪道:「有意思，你明明看到了足以摧毁常人的真相，却只嫌我囉嗦——你果然是被我亲手改造过的完美胚子。」


    「毕竟作为一个挑剔的收藏家，我最厌恶的就是平庸的反应!」


    「没错，只有这样的你才有资格成为我的收藏品。既然你连亲生父母的惨状都无动于衷，那么我就把游戏升级到终极阶段好了。也许那个被泡在培养舱里你八岁的复制体，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我倒要看看你看到童年时期的自己时，你还能不能保持这副冷漠的表情——好了，现在该让你见识真正的杰作了。」


    但是他的内心很明显远远不如他表面上的平静，因为我再次听到他的心声。


    【刚才我们还在谈论冷冻舱里的父母和他没有痛觉神经的真相，现在幼狼竟然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没兴趣。】


    【究竟只是他表面上的虚张声势，还是对方真是完全毫不在乎?】


    【看来在我按下培养槽开关的瞬间，我要特别注意观察他瞳孔的收缩幅度——那将是我收藏的第58号标本的关键数据。】


    「如你所愿......」


    他在迅速地敲击着键盘调出DNA图谱和下达指令，冷冻舱的白色雾气在喷涌中嘶吼，似乎有一个人影即将出现。


    「你将会成为......我最完美的标本!」


    【13号罐：眼镜王蛇神经毒】、【14号罐：箭毒蛙毒】......我的目光快速扫着旁边的系统提示，随着一个又一个标本罐在我面前展示出名字，我反而越来越急。


    有腐蚀作用的液体......


    等等，我找到了，我直接趁着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不动声色地把我旁边的标本罐丢到他身上。当毒液溅到他的脸上引起腐蚀时，连同他面部上的金属面具被融解滴落下来。


    「唔、精彩——」


    当他试图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时，我才终于看到他在面具下的金属骨骼。他果然已经不是纯人类，他估计曾经接受过了机械方面的改造。


    不过我还见过试图跟怪异融合的疯子，在这个绝望的世界，所有人都想办法活下来。


    在《致命玩笑》的世界观中，政府一直对于超凡力量的存在保密，只有不知道真相的普通人才会安然无恙地生活，而知道真相的人却会绝望得不择手段选择去晋升。


    ——正所谓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看来他是选择走科技流堆战力的BOSS。


    他随手一抹在自己脸上滋滋作响的毒液，反而冷静下来。


    「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表面上装作不耐烦听我解释，实际上一直在等待反击机会。你果然和那些普通实验体不同，这种临危不乱的冷酷特质正是我最欣赏的。」


    「不过作为活了至少上百年的收藏家，我早就预料到你会反抗。」


    「终于遇到能伤到我的猎物了。作为追求极致痛苦的改造狂人，短路的灼烧感正是最好的奖赏，我要让你亲眼见证自己的攻击如何使我更强大。」


    「不过......你竟然看得懂我用密文所写的备註?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其实不是我看得懂密文，而是它们直接被系统显示出名称而已。在我有些愣住的眼神，他忽然脱掉自己的手套，露出高度机械化的金属手指，他彷彿正在热身般在扭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又是这样......」


    现在的他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被我听见的心声，因为他已经直接当场把心声说出来了:「每次当我以为你活不下来时，你总是表现出意外性。」


    「就像当年的你最后能在那场车祸中存活，哪怕我心中已经判了你死亡通知书。」


    「不过如果你连我的新手教学也过不了，我让你贸然接触外面的世界，对你而言反而是一种残忍。还不如让你老实地在我的标本罐里待着，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但如果你真的能打败我活下来的话......」


    「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凶猛的幼狼，究竟能在这个被精心设计的末日舞台上奔跑多远。我身上的一切都会成为令你变得更强大的养料，向这个该死的疯狂世界发起挑战。」


    「你知道吗?」


    「人的一生，只需要做出一个最满意的标本就足够了。」


    「我曾经以为那个人会是你的母亲，现在我也以为那个人会是你。虽然我很想说你根本不合格，但既然你这只幼狼展现了如此出色的战斗本能......」


    「我也该是时候开启考试的最终阶段，现在整栋大楼就是我所操控的身体。」


    他把高度机械化的右臂插进控制台道:「毒液腐蚀机械骨骼的警报声，反而让我兴奋得发抖。好了，既然黑狼先生想看表演，那就让整个大楼的电路也为你的才华狂欢吧!」


    「——这才是配得上我毕生研究的完美收藏品! 」


    「既然你这么喜欢破坏标本，不如就把整座收藏馆变成我们的角斗场。整栋收藏馆的防御系统启动，接下来就让所有的墻壁和地板都成为追猎你的帮凶。」


    原来不是因为毒液伤脸，而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标本，导致BOSS开始二阶段狂化了?


    看到我在疲于奔命地躲着那些攻击死不了，他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对，我想看到的就是这个——」


    他疯狂地抬手捂住脸在大笑，无论是那些浸泡着珍贵器官的罐子，还是那些冷冻着过往实验体的舱体，都将在爆炸中化作绚丽的背景板。甚至连腐液落入他的手臂燃料管，一瞬间在机械骨骼间燃起青焰，他也完全不在意。


    「毁掉吧，把一切统统毁掉吧——向我证明你有这个资格吧。」


    「哪怕代价是毁掉我过去所有珍藏的标本，只要你最后能成为我最满意的收藏，那么你就会取代我，成为新的疯狂收藏家，这个就是我一直所追求的疯狂美学。」


    「毕业典礼——现在开始! 」


    三十分钟之后，直到地板在最后一秒裂开万丈深渊时，仍然存活的我立即蹬墻跳上去牢牢地伸手抓住悬空的钢架，最后我低头看着已经在爆炸之中塌陷的地面。


    「真是一个疯子。」


    那个人已经在爆炸中死掉了吗? 毕竟系统已经直接进入结算环节了。


    【回归玩家的新手副本已完成，可以选择继续逗留24小时，或者立即传送离开。由于回归玩家的高等级与新手关卡的难度不匹配，无法得到新手奖励，只有基础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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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本结算中——】


    【综合通关评价: C (不过不失)】


    【1. 你在交谈中从对方身上了解自己身上不为人知的过去，成功解锁基础世界观，你获得1次抽奖机会。】


    【2.你破坏了标本导致BOSS二阶段狂化，并且在其攻击下成功存活三十分钟，你获得1次抽奖机会。】


    【3. 你对BOSS造成了伤害，最终导致其死亡，你获得BOSS掉落物和1次抽奖机会。】


    【由于你的玩家等级过高，即将降低所有的得分。】


    【最终评价为C (不过不失)，你只能获得基础奖励，无法选择额外奖励。你获得本次副本的BOSS掉落物，三次抽奖机会，以及通关保底的2000积分。】


    我看着弹出来的提示，所以新手只需要成功存活三十分钟，对面就会直接自爆了。


    看来新手教学关果然很容易，只要冷静地找到窍门的话，连新手也可以轻易通过。不过系统提示我可以再逗留24小时，难道现场还有可以收集的战利品?


    「S是超乎想像，A是表现优异，B是稍有亮点，C是不过不失，D是略逊一筹。」


    「如果我是正经新手的话，大概是得到A至B之间徘徊的评价吧。」


    话虽如此，我也已经很满意了，因为我之前连新手关也过不了。跟我上次遇到的怪异相比，对面这次简直就是故意送人头给我，他真的是太温柔的新手导师了。


    【物品名称: 疯狂收藏家的记忆芯片。】


    【物品词条: 疯狂、解剖、标本、机械。】


    【物品描述: 一枚受损的高性能AI芯片，上面记载了疯狂收藏家的人格模型、记忆和大量知识，来自副本Boss的掉落，玩家可以向空间要求消耗积分进行修复。】


    【物品评价:  在收集了无数的收藏之后，到最后连它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收藏。】


    【小小的芯片就是对方作为收藏家所诞生的一生，它的程序已经被固定成为了杀戮而生，接下来新主人会在给它这个收藏品上写下了甚么评语?】


    我忍不住眼前一亮，掉落物竟然爆出了4个有用词条吗?


    这个新手关奖励也太丰富了，我甚至手痒得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胚子合成，看看我能合成出甚么好东西。仔细想想，我现在急需要一把可以防身的武器。


    于是我翻了翻我刚才搜刮到一堆的战利品，我最后还是放弃了。


    原本打算拿出手术刀，作为我完成第一个副本后的伴生武器。但是它作为胚子的品质太差了，连我也觉得用在这里有些暴殄天物。


    我至少得找一个蓝色品质的胚子才有希望在爆人品时，合成出紫色品质的规则物品。


    试图用新的词条覆盖旧的词条，这个行为一般会被玩家叫做「洗词条」。能被作为合成主体的主物品就叫胚子，而这种除了用来垫合成之外就没用的副物品就叫素材。


    比如说虽然那把手术刀平平无奇，却有「锋利」和「医疗物品」两个能用上的词条。


    如果能继承它们自然很好，但如果玩家在合成时所继承的是「脆弱」，整个规则物品就废了。为了要洗掉「脆弱」词条，玩家又要拿新的物品去再次进行合成。


    「不过......修复芯片?」


    我在向系统查询了一会，我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玩家在打爆BOSS之后，他们会选择修复BOSS的掉落物作为召唤媒介。这种被玩家复活过来的BOSS，它会作为玩家所契约的召唤物，跟着玩家一起进入副本作战。


    当然，恐怖游戏BOSS绝对不是善类，但是游戏所提供的「规则」会保证绝对忠诚。


    比如说我的「冷静面具」本来是BOSS的掉落物，我也可以不合成规则物品，而是当成召唤媒介，那么我就会得到那个面具杀手的召唤僕从。


    「绝对忠诚的召唤物吗?」


    我确实狠狠心动了，毕竟我初来报到，而且还是两眼一抹黑。我下次仍然独自下副本会有极高的性命危险，我也同样急需要一个负责拉仇恨和抗伤害的嘲讽随从。


    二选一的奖励吗?


    我也不急着选择，毕竟我的游戏背包还有七天才解封，我得先退出副本。但是当我看到副本结算时的另一个东西，我立即忍不住眼前一亮。


    ——等等，这个是?

 6. 第六章 系统邮件

    【物品名称: 韩初的锁匙(蓝色品质) (绑定)。】


    【物品描述:  一枚代表家的锁匙，你的安全屋已经开启。玩家可以作为复活点和固定副本世界锚点，存档之后自由退出游戏，下次进入副本世界会继承上一次进度。】


    【物品评价: 你似乎把它忘了在家里，不过没关系，反正它会自己回来你的身边。】


    在副本结算时，我在看到它的系统描述之后立即精神大振。我甚至顾不上自己一身灰头土脸，我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如获大赦，就像看到了希望。


    「终于可以下线了啊......」


    哪怕我刚才被一个神经病抓去玩死亡游戏，但只要我能下线就又是一条好汉，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动不动就骂策划全家——呸，我才不是他们的玩家。


    虽然不知道为甚么，我忽然被强制登陆这个游戏。


    但总之一切等我下线才慢慢再去想吧，等到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洗一顿澡，再去馆子里吃一顿好的来定一定惊。当然，《致命玩笑》这个全息恐怖游戏，我是绝对碰也不会再碰了。


    【叮，你收到三封系统邮件。】


    「嗯? 系统邮件?」


    自从我完成回归玩家的新手教程之后，除了我被封了七天的背包和技能栏之外，大部分游戏功能终于重新解锁，自然也包括商城、邮箱和抽卡界面之类的功能。


    【发件人: GM024】


    【邮件标题: 关于本次违规操作的处分】


    【亲爱的玩家，由于您把内测帐号转让给另一位玩家的违规操作，我们决定作出处分，没收您经过违规操作的所得之物。您的背包之中所有未绑定的物品会被官方强制拍卖，拍卖所得的积分在扣除手续费后，会经由官方邮件返回给您。】


    【考虑到您确实没有主观作弊的意图，本次惩罚等级已经下调。】


    【但是我们决定暂停中止您跟其他玩家之间的互动，包括拍卖行、多人匹配、线上聊天等，多人连线功能即将对您全面关闭，直到内测结束为止，为期一年。】


    【注——意——，本帐号一但绑定您的真正身份，就切勿不可再转让给他人。】


    【毕竟每个人在游戏里都应该只有一条性命，希望您珍惜自己的性命，感谢您对《致命玩笑》的支持。】


    【您最忠诚的GM024。】


    【发件人: 系统】


    【邮件标题: 关于玩家过度活跃的异常表现】


    【亲爱的玩家，很遗憾，由于您在副本之中过度活跃的异常表现，严重影响到其他玩家的正常体验，导致我们不得不暂停您的副本传送以及多人匹配的功能。】


    【我们已安排您进入编号2679的副本世界，希望您暂时配合GM024的调查。】


    【如果经过调查发现，您并没有出现任何违规操作，我们即将会向在游戏内和线下向您作出相应的补偿，十分感谢您的体谅，祝您身体安康，游戏愉快。】


    【发件人: 系统】


    【邮件标题: 关于本次官方强制拍卖所得的积分】


    【亲爱的玩家，你的背包中一共有134件未绑定物品经过官方强制拍卖，在扣除手续费后所得的769780积分已经返还到你的邮箱，该邮件永久有效，请及时领取。】


    我越看越心惊，好傢伙，我这个是直接被官方融号了啊。


    我妹究竟用我的号在游戏里做了甚么大事，掀起腥风血雨才刷到76万的积分，引起了GM的高度注意和调查，最后再连累到我这个原本真正绑定了身份证的号主身上。


    我记得现在这个游戏才内测了一个月，游戏难度很高，等级掉落的死亡惩罚十分重。


    最高级的玩家哪怕没日没夜地刷副本，全部副本拿满A甚至S评价，他们也得在副本里没有死掉任何一次，他们也才勉强刷到60级，能刷到最高级的装备品质是紫色。


    40级已经算是正常玩家里的中流砥柱，能跟上开服玩家开荒的大部队进度。


    当然，因为官方暂时还未开放更高的等级，他们到60级就会到瓶颈位不能再突破。


    我妹用我的号在排行榜上有名，妥妥是第一梯队高玩和顶级大神。我相信她不是开外挂，毕竟凭着键盘游戏和全息游戏之间的技术差，能弄出外挂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


    「被拍卖出76万的天价积分，严重影响到其他玩家在副本中的游戏体验......」


    「等等，难道她卡bug把概念神的尸体碎片搞到手了?」


    我忽然想起我妹最近在吃饭时，跟我说她最近有能力搞到一个超级厉害的东西，只不过她需要副本世界的NPC帮忙才能解开封印。算了，反正跟我无关。


    虽然是我妹用了我的帐号在游戏中搞事，但官方不至于把这件事算到我的头上吧。


    我跟我妹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她是喜欢高强度pvp、练级刷排行榜和写游戏攻略的技术流高玩，我只是喜欢刷生活系技能和看风景的休闲玩家。


    至于系统邮件给我的76万积分，感觉有些烫手我不敢拿，我得先下线询问甚么情况。


    「传送离开。」


    等等，这里是哪里?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没有被传送到韩初的家，也没有被传送到玩家在游戏中等待副本匹配时的私人房间。


    不过系统地图上显示附近有人，应该离人口聚居地不远。


    我看着这片荒郊野外和蓝天白云想了想，我在拿下面具之后，一直渐渐走出远离人烟的绿化带。因为那个BOSS那一身的高科技，我在出去之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怀疑我一走出去，就会看到废土末日或者是科幻风城市。


    我正在感慨自己终于重见天日，恍若隔世时，我就看到前面十分破坏气氛的一幕。


    当我出乎预料地看到公交车和路牌时，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个公交车其实也是怪异，只要我一上去就中招了?


    「小伙子，后面还有座位，你再不上车就关门了。」


    我看到有人在前面排队，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上车，那个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我再看看车上稀疏的几个乘客，心想我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不要关门，我要上车!」


    我的身上连钱包和手机也没有，不过还好我的裤袋只有一些用来坐公交的零钱。


    随着公交车终于重新回到市区，我看到外面的街景竟然是熟悉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我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麻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拾垃圾的垃圾佬。


    我刚才运气好在副本的废墟现场，找到一个原本用来封装建筑材料的麻袋。


    厚实耐用又口袋大的麻袋，我直接把面具和一堆战利品放进去。毕竟我这个面具好歹也是用来隐藏身份，不能在外面被别人认出来。


    随着公交车再次开门，在顶着夏天大太阳的底下，穿着黑色长袖衫的我走在街头上。


    虽然我身上的衣服有些灰尘，还有我在一路上被火花带闪电所烧出来的破洞，这种战损痕的迹偶尔会引起别人的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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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目。


    但也许是我捏出来的游戏角色颜值太能打，他们不敢问，估计以为是在拍电影呢。


    我刚才想在游戏商城买一件新衣服，顺便再买食物回血。结果我发现只要我在商城买东西，系统就会默认自动把物品放进游戏背包，但我被锁死的游戏背包根本用不了。


    这下子无论我买甚么也只能等背包解封才拿到，我只能老实地当好七天的普通人了。


    当我按照系统地图提示走到韩初所住的小区时，我却看到有一堆人在下面围观着，甚至停泊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保安大爷，这里是出命案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社区安全得很!」


    同样在围观看热闹的对方闻言连忙挥手否认道:「监控也还亮着呢，我平时看到有外人也不给进大门......听说是一个老是待在家里不出门的游戏网红死了。」


    「估计是因为他平时的生活作息不好才暴毙身亡。」


    「房东在上门拍门收租时，发现他在家里昏迷不醒就报警了。不过我看到他们那么紧张，情况好像很严重。」


    「麻烦让一让，我们要执行公务。」


    刑警? 不对，他们这套黑西装更加像是传说中的「有关部门」，该不会我家的异常也被发现了? 还是我先在附近的店观察一会，等他们离开之后才再乔装进去。


    毕竟游戏系统所设置的安全屋就在那里，而且我身上真的没有钱，根本无处可去。


    正当我站在人群之中观望陷入两难时，结果对方这个领头的竟然朝着我走过来，他似乎是认识我。他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拥有一副年轻英俊的好长相。


    「韩初。」


    最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长得有些像我现在这张脸，双方的眉眼之间隐约可以看出血缘关系。我差些以为游戏公司调用了我的捏脸数据，随机生成了副本世界的NPC。


    我这个刚刚杀完副本BOSS的法外狂徒玩家，我在副本世界的熟人竟然是一个刑警?


    「发生了甚么事?」


    虽然我才一开口说出来，就大概已经猜到是怪异或者副本之类导致死人了，他身为官方人员绝对不会说出来。不过我也只是打一下招呼，顺便旁敲侧击官方的内部消息。


    毕竟按照遍地怪异和规则怪谈的世界观，玩家随随便便去一个洗手间、电影院或者商场，他们都能遇上一堆随机副本。


    他果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最近外面不太平，这次轮到我们的小区死人了。」


    「这个小区刚刚出事现在太危险，我叫了陈姨最近不要再买菜过来做饭和打扫，让她先休假一段时间。我给你一些钱，你立即在超市买些罐头、方便面和饮料......」


    「你最近没事就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任何人上来按铃敲门也不要理会。」


    陈姨是他们家所聘请的保姆吗? 我看了看他头上顶着的名字，至于他的名字是叫韩文律，也许是因为他主动向我交谈而解锁了名字。


    同一个姓氏，双方果然有血缘关系。名字是绿色，应该是友方阵营啊，看来他不知道韩初身上有问题。


    「好，你继续忙吧，那么我先上去洗澡了。」


    【不行我得叫住他，虽然这次死者极有可能只是因为玩了那个游戏才出事。】


    【但万一对方这次是碰上其他类型的怪异? 如果怪异仍然一直潜伏在楼道里，那么小初现在上去不就是正好撞上了它?】


    哦? 「玩了游戏就会死掉」、「怪异」，我从他的心声之中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7. 第七章 等价交换

    哦? 「玩了游戏就会死掉」、「怪异」，我从他的心声之中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等等，你还是不要上去了。」


    韩文律他忽然想起了甚么细节，他皱着眉头十分紧张地伸手拦住了我道:「我等一下打电话找老朋友帮忙，让你先去他那边暂住一段时间。」


    我原本还打算听听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对方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我的身上。


    「你连行李也不需要上去收拾了，我直接叫他开车过来找你。你在他那边住上两、三个月，你需要甚么生活物资，我叫他直接带你去百货公司买新的就行。」


    虽然我也知道对方的好意，但难不成我还要一辈子也拖着不下线吗?


    我还要住上两、三个月，那么我在外面的身体怎么办? 这是系统分配给我用来下线的安全屋，我现在遇上副本也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开打了，怎么可能转头就走。


    而且这个可是我的复活点主场! 哪怕它堵在我家门口，只要我能下线就是胜利了。


    「我要回去家里拿一趟东西。」


    我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没甚么说服力，于是我立即跟着强调道:「我的钱包忘了丢在那里，还有一堆身份证件。我去参加学校那些展览活动时，他们需要查证件。」


    「你说说它放了在哪里，我等一会直接帮你回去拿。」


    「其实我自己也忘了，需要亲自找一下......」


    看到我似乎还想要争取一下机会，韩文律他才打断道:「小初，你也不要嫌我唠叨，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等我休长假时，我直接带你出去好好玩上几天。」


    「我再在街市买些新鲜的鱼虾肉，做一桌好菜和老火汤，但至少不是现在。」


    「我已经赚了很多钱，很快就可以把你安顿到保安等级更高的小区，我们一家人会有更好的生活。但一切的前提是你还活着，所以我在这一点上是不会退让的。」


    我似乎是被对方当成叛逆青少年教训了，明明他比我大不上多少岁。


    「韩文律，你会后悔的。」


    原来如此，这是他们两个的交流方式。我并不讨厌有人关心，不过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现在正急着下线，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拦住我了。


    「韩初，我才是监护人! 」


    韩文律闻言终于板起脸教训道:「我现在正在执行公务，现在我们的人正在现场取证和录口供，无关人士不能上去。只要没有我的批准，我的同事不会放你过去的。」


    「现在你必须听我的，不要再妨碍我的工作了。」


    「你在下面的公园坐一会吧，他很快就会过来接你。你嫌无聊就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一些吃的，但不要走得太远。」


    我看到他们确实拦阻了所有人上去，看来对方不是针对我一个人。


    不过我也知道我现在不能急，不能在对方面前把心思露出来，也许我得要好好思考一下找机会绕开他们。看到他转身就要走，我那么大了还要体验这种高中生的感觉。


    「等等，我的生活费用完了......我可以预支吗? 借的也可以，我很快会还给你。」


    毕竟我的身上确实没有钱。如果我的游戏背包没有被锁掉的话，也许我还可以想想办法，毕竟很多时候玩家在副本世界能弄到钱的办法太多。


    「你这个月的零用钱那么快就用完了?」


    韩文律他闻言有些诧异，不过他看了我这一身有些灰尘，甚至有些破洞的黑色衣服，再看看我拖着一堆像在拾垃圾的大麻袋之后，他很快就掩饰掉自己眼中的疑虑。


    身为直系长辈的他直接掏出自己的男士钱夹，他开口缓和语气打圆场道:


    「说起来你已经上大学了，最近你生活上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我确实不能再按照你以前住在寄宿高中时的花费去给你零用钱。」


    「我们两叔侄之间还谈不上借钱，你需要钱的话，就直接跟我这个亲叔叔要吧。」


    「你平时跟同学出去玩，给自己买教科书和零食，再买些新衣服，这些花费应该需要不少钱。你有甚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下次带你去那里玩。」


    【小初他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无论有甚么事也在心里闷着。】


    【他之前在住寄宿学校时，老师说他一直很孤僻内向和沉默寡言。这个孩子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他平时不爱出门也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现在他忽然要那么多钱。】


    【他甚至还在拾垃圾废品回家打算卖掉，该不会是在外面被同学欺负敲诈了吧。】


    【明明我这个月才刚刚给了他一大笔钱，哪怕他买完新手机和新电脑之后所剩下的钱也绰绰有馀，我要不要去他平时的学校和打工地方附近看看?】


    他看起来误会了，虽然我的外表看上去有些高挑瘦削又没甚么力气。


    但凭着我目前身为玩家的高等级血量和面板数值，我连副本BOSS也可以对付。更何况只是普通人，我反过来欺凌别人还差不多。不过我没有必要澄清这件事，毕竟他也因此同意了给我零用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正打算伸手接受他的好意时，却看见他的眼神一利。韩文律他忽然用力扼住我的手腕，他拉开扯高了我的衣袖追问道:


    「——等等，你身上沾到的是血?」


    老狐狸，明明我已经听到他的心声，结果也竟然被他摆了一道。我的心里一个咯蹬，连心脏也被提到嗓子眼，他该不会要对我大义灭亲吧。


    结果他在大喘气之后的下一句话，才让我快要跳出来的心稍微重新放下来。


    「我说了多少次，平时没事时绝对不要穿长袖，方便自己和别人看到你有没有事!」


    「你平时感受不到痛觉，得要别人提醒你或者自己亲眼看到，你才知道你自己受伤流血了需要治疗。你上次在外面骨折受伤时，还拖着一堆血迹回来......」


    「我问你究竟是在哪里受伤，你又说不知道。」


    「自从当年我哥和嫂子遇到那场车祸之后，你是他们两个唯一留下的孩子，亦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放着你这个亲侄子不管。」


    「如果最后连你也出事了，我根本无法向他们交待!」


    只是短短五分钟的叔姪交谈，我终于大概已经摸清了我现在所扮演的韩初人设。


    先是他年幼时的那场车祸导致父母双亡，连自己的大脑和脊椎神经也受到重伤。然后因为那场涉及大脑和脊椎神经的手术，导致了他身上的无痛症和他的面无表情。


    虽然最后他奇迹地康复了，但他从此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也失去了所有的道德感情。


    在成长过程中，因为他性格古怪而被孤立的自闭孩子。最后他有一次走夜路时，他反杀掉那个想要带走他的连环杀人犯之后，彷彿彻底打开了他身上的某种开关。


    当他在为了自保而学习演技和各种技能的同时，也一步步渐渐蜕变成了犯罪天才。


    虽然这一切现象的背后，似乎跟身为幕后黑手的那个人离不开关係。但是韩初身上的种种异常之处，韩文律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在韩初受伤的那一天，在他遇到杀人犯即将死掉的那一天，他身上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但就在我正在思考的同时，我很快就注意到因为我一直沉默，外面其实也在冷场。直到一个看上去像新人的西装女性一路小跑过来，她的出现才打破我们之间的对峙。


    「报告长官——我们的人在上面失去联络!」


    韩文律他沉默了片刻，终究是他身上的职责压倒性佔了上风。韩文律他似乎也不期望，他能等到我这个自闭青少年的回答，他已经打算转身回去现场向同僚交接。


    「抱歉，刚才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我现在叫属下开车帮忙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


    但是我最后还是开口接腔叫住他，我甚至看到他望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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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有些愣住。「这个不是我的血，我只不过是走在路上被别人的鼻血溅到而已。」


    「我不会过问你平时的工作内容，我也不会问你为甚么急着要送我离开。」


    虽然我知道对方只是NPC，但是如果我真的回不了去的话，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我会为了你而保护好自己，所以我希望你也能为了我而保护好自己。」


    「等到你休假的时候，你就按照约定请我吃东西吧。」


    韩文律深深望了我身上显得灰头土脸的破衣服一眼，他从钱包掏出一叠现金给我道:「但我会过问你身上最近发生了甚么事。希望等我出来时，你到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回答我的腹稿。」


    我很快就毫不扭捏地伸手接下来了。


    没办法，我的游戏背包还有七天才解封，我身上根本没有钱。现在我穿越后实在是囊中羞涩，甚至连奶茶也消费不起，我这下子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蹭别人的请客了。


    「走吧，我们现在去医院吧，韩初弟弟。」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钱，再看看那个被留下来看住我，看上去愣头愣脑的新人女性。她试图展现出她身为大姊姊的亲切，可惜她在我眼中只是刚毕业没多久的职场菜鸟。


    【我刚刚考回来的驾照和新车终于用上了!】


    【不过我这个新车上路不太熟......弄得我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应该管用吧，希望我们等一会不要遇到突发的路况。】


    这下子连我也忍不住对她侧目了，该不会我没有死在副本里，最后反而死在车祸里。


    「甚么? 连组长他自己也失去联络?」


    但是她才转身走了没几步，她就忽然停下来抬手按住她的耳机，十分震撼地失声道。


    【怎么可能——组长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强的人了，新人的入职手册上根本没有写要怎么办......对、对了，立即联络第七组过来，他们一定有办法!】


    我沉默了片刻，韩文律这个零用钱拿着果然很烫手，我该不会以后没机会还给他吧?


    我这个人一向也信奉等价交换的原则。


    我该拿的就会拿，因为我知道自己还得起。我不该拿的，我就绝对一分也不能拿。就像我之前可以接受系统邮件所给我的75万积分，我最后也是没有动它半分。


    虽然我不至于用它们就成功搬空整个商城，但至少可以把自己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


    我唯一要做的事，只是静待背包在七天后解封而已。当玩家在游戏中的等级上限再次开放时，直到70、80级之前，我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需要担心晋升的资源。


    但是代价是甚么?


    我认为，它对我而言是一笔很烫手的买命钱。


    我总觉得一但我真的接受了它，接下来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毕竟一但我继承了我妹用我帐号得来的巨额财产，也等于我同意继承了她这个骚操作所带来的债务麻烦。


    虽然我之前已经说了很多次，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忌惮怪异。


    我对着人形BOSS也还有反抗意志，偏偏怪异这种规则是我无法用火力去对付的，我还不至于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NPC而去对抗怪异。


    但如果我仅仅只是需要把对方带去安全屋的话，反正我的目标本来就是要回家下线。


    在全息游戏中，经常出现十几个小时的长线副本，玩家无法一囗气过完。他们需要保存进度，等到他们在第二天才再上线继承攻略进度。


    如果玩家在外面随机地方下线，等他们在再次上线时就需要面临巨大的未知风险。


    而安全屋是系统在确保玩家上下线时不被攻击，一种身为安全区的绝对规则，一般是玩家目前身份所暂住的居所，哪怕外面山崩海啸也不会影响到安全屋。


    但为防止玩家卡bug在消极游戏，安全屋一般会设置距离副本较远的地方。


    我要赌一下吗?

 8. 第八章 角色互换

    「退出、退出，我还是无法退出......」


    随着我向着那个新人女警再三保证会自己去医院接受检查，对方就立即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我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残破芯片。


    我在不断地抛接着战利品。


    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下去，我究竟是要用它拿去合成装备，还是当成召唤物用?


    一但被我当成胚子融掉了，它就无法再作为召唤媒介。同理，一但它作为召唤媒介，就无法再拿来合成其他东西，我再合成上去只会起了强化召唤物的功能。


    最后我还是做了决定。


    用对方的词条做成新装备，固然是有益身心，但我在背包中可能有比它更好的装备。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正好需要一个帮我进去探路的召唤物。我要成为最黑心的资本家，把对方这个恐怖片反派压榨到连996也觉得是天堂。


    我对于怪异的恐惧，最终也是压倒性地佔了上风。


    怪异的规则需要人命来试错，如果我不想用自己或者队友的命，那么我就只能用上召唤物了。更何况我为了要下线回家，本来就可以不择手段。


    现在整栋楼的居民已经被安排撤离，被他们的人手清场围封得彻?无法靠近。


    但因为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死角戴上冷静面具，「隐匿」词条令他们忽略了我的存在。这个公园长椅附近正好没有监控，又加上有大量的灌木草丛作为阻挡。


    「用1000积分修复。」


    我原本以为我接下来召唤时会有华丽的特效，所以我才特意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结果我看着对方下一秒几乎凭空出现在我面前，连同他身上的面具和定制西装全部恢复完好，自然得彷彿他本来就站在这里，只是我没有注意他的存在。


    但是我也听到对方同样有些震惊的心声。


    【刚才我明明还在爆炸的烈焰中迎来终结，现在突然被强制重启......】


    【他居然把我的意识塞进新躯体，刚才检测到我的程序底层有强制锁。他刻意保留我的智慧却剥夺力量，还设定成僕人这种屈辱身份——真是天才的报复手段啊。】


    【作为曾经玩弄人心的标本师，我立刻看穿他的意图。】


    【看来他要我亲自品尝绝对的无力感，他在这场死亡游戏中渴望权力反转的刺激感，毕竟现在我反过来成为他的阶下囚了。】


    我被挡在面具下的表情也同样忍不住有些飘移，其实我真的不是刻意剥夺他的力量。


    我刚才查询了系统，如果我想要修复芯片需要多少积分。结果它回答我，如果把他恢复到全盛时期是一万多积分，再加一件系统指定、需要下副本才能获取的合成材料。


    很明显，系统评价认为它的成长潜力很高、很值得我的投资。


    不过可以拆分付款，1000积分就可以用上低配版，但属性面板和技能栏会大幅降低。


    等我需要用到更高战力时，我才继续再支付积分修复到下一阶段。因为我很穷而且我对它的感情本来就不深，最后我只是卡住最低要求用1000积分把它修复了。


    很明显，当我在不合事宜地沉默的时候，对面的那个人已经开始脑补出更多的细节。


    【他一直不开口说话，是想要看我接下来会怎么办? 】


    【他大概是在欣赏我此刻面具下的精彩表情吧，毕竟换成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做。】


    【既然我身上被设定了必须服从他的规则，那么我就用他最擅长的冷漠来反击。哪怕现在的我连手术刀都拿不动，但我的语言仍是世上最锋利的解剖刀。】


    【好了，既然他要我扮演温顺的囚徒，我就用这种冷漠地配合的态度让他意识到。】


    【——真正的标本师永远无法被驯服。】


    【不过主人这个称呼......他应该能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吧? 毕竟最极致的优雅往往诞生于最深的绝望，我要看他冷静的面具能戴到几时。】


    「主人，我有甚么可以为您效劳。」


    仍然戴着金属面具的他立即像一个像优雅恶劣的管家般，疯狂收藏家他低头朝着我在单膝跪地抬手抚在胸前道:「根据我所知道的规则，我的灵魂归属权已经归您所有。」


    「请使用我，我即将会作为您手上最锋利的武器，我以后的生死都由您所决定。」


    「行了，不用再装了，站起来吧。」


    哪怕我尴尬得更加想要逃离现场，但是为了增加我接下来的胜算，我必须跟对方进行一场谈判，戴着冷静面具的我仍然强迫自己必须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你还保留了之前的记忆，毕竟这一点本来就是我有意为之。」


    「收藏家先生你是聪明人，虽然你自诩只是一个疯子，但你就不妨再疯得体面一些。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并没有用，反而只会折辱了你和我的智慧。」


    「现在的你该不会因为败在我的手上，而已经恐惧得到连你的手术刀也拿不起吧?」


    我故意用冷漠无比的警告口吻道:「我要的根本不是你现在所扮演出来的废物，而是之前那一个优雅的疯狂收藏家。当然，如果你打算拒不合作扮演僕人身份，我也不介意真的删掉重置你的记忆。」


    「真遗憾，看来求生的本能令你变成宠物了，选择放弃自己一直贯彻的美学原则。」


    疯狂收藏家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之前在殴打他的我一眼，似乎怀疑我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但是我的激将法几乎刀刀暴击，他的心声立即当场变得激烈起来。


    【明明我还在他面前扮演卑微又不知情的僕人，这个不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


    【现在他突然用删除记忆威胁我，看来他根本不屑于温顺的宠物，他要的是那个会拿手术刀抵着他喉咙的疯子。】


    【看来他驯服野兽的游戏早就已经玩腻了，现在他更加想要玩唤醒猛兽的游戏?】


    【哪怕他现在所给我戴上的项圈勒得再紧，我骨子里还是想剖开他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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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看一看他身上那颗无感情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这样的我应该够格当他想要的藏品了。】


    【既然他给的是优雅的命题作文，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了。】


    「呵......你以为只要重置记忆就能抹掉我的本质?」


    「听着——」


    疯狂收藏家他突然站直了身体，不再扮演下去的他用冰冷的指尖抵住我的喉咙道:「你要的僕人，不正是会优雅解剖你的标本师吗? 烛光晚餐就吃自己的左肾如何?」


    我忽然继续开口用言语打出下一刀的心灵暴击道:「听说你之前还想成为我的老师?」


    【现在他忽然提起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他是在翻旧账羞辱我，难道他是在享受我被迫对他这个曾经的实验品在俯首称臣的低头姿态?】


    【不能动手的规则勒得我的灵魂发痛，不如把这份屈辱转化成反败为胜的筹码。】


    【毕竟在我们之间不对等的关系里，痛苦本就是用来增加双方感情的调味品。主动展示自己的伤疤既能刺激他，又符合我现在低贱的僕人定位。】


    老哥你的经验很丰富啊，这么好想像力干什么，我根本不想知道你以前玩过甚么。


    我终于忍不住对他侧目，他真的是游戏中所设定的副本boss吗? 凭着他这个思考能力和情绪，绝对不是被规则化的数据，他身上的七情六欲太强烈了。


    「您才是导师啊......」


    他用压抑着危险的温柔声音反讽道:「毕竟您已经把我做成一个会煮饭的僕人，要惩罚我这个学生吗?在我们两人之中，您才是真正决定游戏规则的绝对上位者。 」


    「现在的您已经是一位合格又冷酷强大的收藏家。」


    「连我这个上任收藏家，最后也竟然被您反过来收藏，成为永远无法解脱的灵魂了。您要亲自用手术刀挑起我的神经，还是说把我的骨头碾碎成灰直接撒进大海? 」


    他彷彿在面具下露出享受的变态笑容，他突然用手术刀用力刺穿他自己的手掌。


    「我很荣幸成为您的第一个收藏品。首先，请用我的身体练习剥离我的痛觉神经——您最清楚作为失败者的标本不需要感官对吧?」


    虽然他现在表面上一副等候我发落的样子，但是估计他在拼命地想怎样解除契约。


    「好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终于不耐烦地道:「刚才我们两个还在副本打得血肉横飞，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装下去。欢迎加入我的公司，现在你是我的一号员工。」


    「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你过去的履历表刚刚已经看完了。」


    「我很满意，你是一个合格的死刑犯。」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黑心老板，所以我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你。如果你身上有些人性，我等一会安排你进去用性命进行试错时，我还真的会有些不好意思。」


    「你已经成为我的财产，如果你在这里受伤了，反而还要浪费我的钱去治疗你。」

 9. 第九章 谈判成功

    虽然我这次冒险直接向系统用积分修复召唤他出来，但是因为我被封了技能栏，我不知道我这次召唤他的时长和冷却时间究竟有多久。


    我再看看物品介绍仍然不变，很明显关于召唤的详细说明被放在技能栏上。


    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我必须尽快完成这场谈判。


    【这位收藏家主人越来越不耐烦了，看来他真正要的不是温顺的僕人，而是那个曾经有能力置他于死地的强大标本师。】


    【既然他厌倦了言语上的没用试探，那么我就带他回到最熟悉的利益交换环节。】


    【这才是我们该有的相处方式。好了，来重启游戏吧。只不过这次要在他切开我皮肤时，我要悄悄把芯片缝进他的手袖里，毕竟规则上并没有限制这一条。】


    「现在是进入清算环节对吧? 」


    「我身上的一切都成为您的养料，真的连死了也不肯放过我身上最后的残馀价值。」


    疯狂收藏家他一边随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扎紧流血的手心，他一边终于恢复冷漠地道:「学得不错，既然我刚才擅自破坏了您的财产，那么我用这些抵医疗费如何?」


    「不要介意，我刚才只是对您这个新主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早年曾经跟恶魔交换了血肉魔法，哪怕我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转变成机械零件，只要我每次受伤了也会违反常理地出现流血、疼痛和骨折的概念诅咒。」


    「我在世界各地本来就有不少财产，现在它们全部都是属于您这位新任收藏家了。」


    「让我想想，不如就把我的实验室，改成为从此只为您一人服务的厨房。把我用来烧尸体的焚化炉，改装成为您在冬天取暖的暖炉。」


    「再把我建在地下的福尔马林池全部排空，最后升级成您本人的专属酒窖。」


    「至于治疗我这个手下败将，未免太浪费您的时间和心力——」


    他忽然笑着抬手放在胸前反讽道:「毕竟我已经是您的财产了，您所碰到的每一处身体零件，现在全部都是您专属的疯狂印钞机啊，主人。」


    他一开口就知道是p社老玩家了，他所说的话也触动了我身为p社玩家的战犯思维。


    如果在他每次被召唤出来，召唤物也会被刷新成完好的状态。那么我卡bug拆掉他身上超贵的机械零件卖掉之后再重新召唤，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个无本万利的暴利生意。


    我在他面前轻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的觉悟还不错，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但毕竟我也不是甚么魔鬼，卖器官也不是我的专长，只不过你需要学习一个僕人该有的知识。」


    「这份强制契约已经生效了，哪怕你是一个疯子，你也需要学会伪装怎样效忠我。」


    「你曾经说过，你想要知道我能走到多远，我会怎样去对抗这个疯狂世界。这份契约正是为此而生，你可以试图再把我制成你的标本，也可以亲眼见证我最后的下场。」


    疯狂收藏家却完全不理会，我对他空手套白狼的允诺。


    「这份契约只是强制要求我服从你的命令，也不允许我主动去伤害你这个主人。但我只要出工不出力就行了，难道我看上去是脑子不灵光的人吗?」


    「哪怕现在的我失去了我的力量，只剩下我变得无处可用的智慧......」


    「但是现在需要我帮助的人是你。」


    「在我战斗时，偶尔会出现力不从心的状况也很正常吧。」疯狂收藏家他嘲讽道:「还是说幼狼你十分有自信，你自己有一个可以完美说服我的理由?」


    在他彷彿在戏弄我的等待目光之中，我才忽然用平静无波的冷静语气开口道:


    「沉没成本。」


    「你之前在最终考试中对着我倾家荡产，不惜消耗掉你所一直珍藏多年的所有标本和收藏。最后才换来我在你手上的毕业，让我成为在你眼中毕生最完美的收藏品。」


    「你相信我有能力去对抗和改变这个疯狂的世界。」


    「但是在考试结束的1小时37分钟之后，我死亡了，死在怪异的手上。」


    「即是说，你过去曾经对我的所有投资，你所浪费的无数资源、时间和精力，甚至包括连你的死亡本身，都在一瞬间对这个疯狂世界变得不值一提又毫无任何意义。」


    「就像命运刚才只不过是吃饱撑着了，在路过时向你开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玩笑。」


    「......」


    疯狂收藏家他在用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沉默了好久，最后他才忽然抬手捂住脸在疯狂大笑道:「噗、噗哈哈哈哈哈——太像了，你跟你母亲太像了!」


    「你就跟你母亲一样冷静狡猾又贪婪大胆，她哪怕在死前也在算计我。」


    「她知道哪怕我当时在那场车祸中救下了她，她也很快会因为她的潜力已经到顶，最后也会被我制成标本，毕竟她本来就已经是进入了果实收获期。」


    「但如果她把我之前对她的沉没成本，转移到你的身上......」


    「在你成长之前，身为收藏家的我甚至得反过来保护你，阻止你这棵幼苗的提前夭折。直到我认为这次的投资，终于在漫长的守候中收穫了满意的成果为止。」


    「付出更多的人，最后往往反而更容易因为不捨得沉没成本而被套牢吗?」


    「在利用人心和只欠债不还钱这方面，你跟你母亲简直就是一对天生绝配的母子。但是你已经让我赔到一无所有，我对你下一笔的追加投资最后真的能起效吗? 」


    「还是说......」


    「你只不过是一个......因为无知而对着我口出狂言又胆大包天的职业骗子?」


    在他像手术刀般试图切开解剖我的灵魂，又有如实质的杀意目光审视下，我仍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动摇和后退，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谈判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那么你的回答呢?」


    他忽然单膝跪地向我献上一个盒子:「亲爱的主人......允许我把你制成永生的标本吗?」


    ——在长方形盒子内，是一把被血肉丝状所缠绕的白骨雕制手术刀。哪怕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知道如果他的脸上还有肌肉的话，他的笑容恐怕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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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至耳根。


    「这个算是一场合格的效忠吗? 收下我所献上的身体血肉吧。」


    「我会等着你死亡的那一日，我到时候会用手术刀把你的标本死死地钉在教堂上，剖开你的胸膛露出心脏，让世人欣赏你敢开口说大话欺骗我的下场，我亲爱的幼狼。」


    【物品名称: 会呼吸的血肉手术刀 (紫色品质)(未绑定)】


    【词条: 再生、切割、诅咒、活物】


    【物品描述: 自称疯狂收藏家的男人在他还是人类时，取下了自己的肋骨做成一把手术刀，再用血肉魔法纠缠在其上，他生前曾经用它随手斩杀过无数个强大的敌人。】


    【如果武器会损毁的话，那么就用血肉帮它再生不就行，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每当他永久失去一块血肉，他就会用机械零件取代帮自己重新修复身体。直到他身上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可以拿去跟恶魔交换，他才真正失去了使用它的资格。】


    【物品评价: 在他年轻时寻找接触了各种方法，才发现血肉苦弱，不如机械飞升。】


    【备註:  作为使用血肉魔法的诅咒物媒介，它的诅咒威力十分强大。但代价是在使用完它之后，其持有者因为使用了恶魔赐福，轻则永久伤残，重则当场死亡。】


    【玩家每次主动触发「诅咒」词条，即将对目标进行强制解体。玩家以强制失去相当于血条上限50%的血量作为代价，而且在30分钟之内无法用任何手段恢复回血。】


    【如果血量不足以扣取代价，则玩家失去随机的肢体部分，直到复活刷新为止。】


    ——啊? 竟然是紫色品质的规则物品，还能买一送一吗?


    我一直想要的手术刀原本以为落空了，最后却以这种完全想不到的方式被他送上来。


    竟然有意外的收穫，但是我看看这个手术刀的副作用，彷彿他恨不得我赶紧死掉再结束这场召唤。这是他的一场明谋，毕竟我一但用了它，哪怕我不死也会永久伤残。


    也许是它被系统判定是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才被我用谈判方式哄他拿出来了。


    我看着那把邪异又带着美感的白骨雕制手术刀，连纠缠在其上的血肉黏丝也彷彿在呼吸起伏，就像一把精美的艺术品。


    可惜他这次的如意算盘似乎落空了。


    在他眼中对凡人无比惨痛的代价，在我这个玩家的手中反而会被压榨出最大的利用价值。哪怕我只剩下1%的血量，我也不会死掉，真想知道他看到我日后能复活的表情。


    「我接受你的效忠。」


    在前所未有的死亡压力下，我却用上最自信的语气欺骗道:「你在我身上付出的每一笔投资都不会失望，我承诺我会在你的见证下改变这个疯狂的世界，投资人先生。」


    唉，这个年头我连骗反派投资给我也不容易了，我还是赶紧回家下线吧。


    反正我只要骗一波大的就跑路，如果下不了线的话，我才再想想怎样骗下去。毕竟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仍然一脸在我的计划之内，他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10. 第十章 法外狂徒

    疯狂收藏家对我而言，他其实有些像守序邪恶的类人生物。


    他就像一个前期会进行投资培养，最后才再收割灵魂的恶魔。虽然他看上去优雅又追求美学原则，但是仍然不掩他本质上的疯狂残忍。


    如果连他在对待自己时也那么狠的话，那么他在对待别人时只会更加狠。


    毕竟对方生前就是一个为了追求力量，就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血肉都奉献给恶魔，最后他甚至把身体所缺失的部分，也全部统统改造成机械零件的狠人。


    如果我刚才在他面前，稍微表现得有些惴惴不安，我估计会直接当场被他撕碎吧。


    毕竟按照他的心声，他已经在试图找出绕开系统规则的方法了。而他所给我的那个诅咒物，也许就是他用来测试我的器量的方式，看看我有没有接受他这份投资的资格。


    我对此也毫不感到意外。


    虽然他叫自己做收藏家，但他的本质上是一个追求最低成本和最大利益化的商人。


    我曾经听说过「奇货可居」的故事，它说的就是要收藏奇珍异品，等待高价出售的道理。所以我为了要得到他的支持，我就要想办法令自己成为他眼中的「奇货」。


    相传在古代时，有一个十分成功的商人，虽然他很有钱，但是他的地位十分低。


    于是他把在异国成为人质而过得很落魄的王子视为「奇货」，决定用上全部家产向对方的未来进行投资。甚至连他自己的妻子，也因为对方的一见锺情而献给对方。


    最后在对方的父王死后，身为第二继承人的对方果然被接回到自己的国家继承王位。


    他这个一路上负责出谋献策的商人，也因此成为了丞相而权倾天下，得到数不尽的名和利。而他所投资的那个人的儿子，最后更加成为了成功统一天下的始皇帝。


    虽然我们两个暂时狼狈为奸了，但看来我们最后也是会忍不住刀剑相向。


    不过至少目前双方被迫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既然我们双方已经在谈判中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当然是立即行动。毕竟我不能被官方那边认出来，我让疯狂收藏家帮我找一套衣服回来。


    结果他直接随手拿了在旁边的民居阳台上晾晒的男性衣服，他还很不在意的样子。


    我在心中对这套衣服的主人说一声抱歉。但事急从权，刚才我们的谈判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我没有再去慢慢挑选的馀地。


    最后我还是赶时间把它们接过来，把我之前那套有些破烂的黑色衣服匆匆换下来。


    如果我能活下来......呸，如果我能成功下线的话，我日后会洗干淨之后还回去的。结果我穿上身之后才发现是一套黑衬衫和黑西裤，我早就该知道他的审美就是这样了。


    很明显疯狂收藏家他认为，保持优雅才是第一位置的需求。


    我只是让他随便找一套衣服，他就会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算了反正我不管了。


    当我真正进入这栋大楼时，我才知道怪不得他们一进去之后就会失去联络，还好现在是大部分人都在出外上学和工作的白天时间。


    【前方是未知的50级副本，玩家一但进入副本空间，就会无法暂时退出。】


    【玩家的等级已经符合开启副本的要求，但检测到玩家身上所携带的技能和装备，远远低于副本的最低要求，是否进入副本吗?】


    我再看看在地图上的安全屋位置，时间不等人，所以我直接向系统确定了。


    「是。」


    当我进入副本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自己被传送到另一个空间。我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下大堂叹了一口气，连同整个地方也变得寂静得诡异无比。


    我害怕自己被困在升降机时会被袭击，最后我决定还是辛苦一些在爬楼梯上去了。


    反正以我目前身为高等级玩家的属性面板，我的身体质素基本上已经超出人类上限了。哪怕我直接一路往上跑上去也不带喘的，身体更加不会感受到疲累。


    「爬楼梯吗? 真是有够不优雅的方式。」


    「闭嘴。」


    我一边在急速向上跑楼梯时，一边看着自己目前通过自然回血而恢复到78%的血量。「在我跑上去时，你一路上也不要闲着，直接告诉我关于韩文律的背景。」


    「哦?」


    「你说过我父母生前是帮你做事的属下，所以你才同意用改造手术救下我。你肯定曾经对你的核心员工进行过背景调查，自然也包括我的叔叔韩文律。」


    「而且像你这种喜欢迫我激发出潜力的人，利用家人去催我变强也是不错的方式。」


    「按照电影中的套路，反派一开始就会绑架主角家人作为重要人质，你该不是那种从不会动了阴暗心思的反派吧? 你肯定也同样心思阴暗地想过，你要不要对他出手。」


    结果我从对方的身上，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韩文律他是效忠官方的人，而且他本身还是5阶强者，他附近全部都是官方监控。」


    「我是一个喜欢私下培养幼苗的收藏家，我只不过是疯狂而不是无知。如果对着目标以外的强者贸然出手，我反而会不必要地引来注意，还会破坏我的幼苗培养计划。」


    「他很强吗? 难道他比你还更加强大?」


    「至少比现在的你更强。」


    游戏地图在显示，他目前的位置在23楼。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色楼梯间上巨大的红色数字。我已经跑到10楼了，神经病啊，你们跑得那么高是要干甚么啊。


    「继续说。」


    直到我终于赶到地图上显示的另一个活点时，我看着正在前方谨慎地前进的男人背影。我立即停下了自己看上去很急的脚步，转而换上一副从容不迫的冷静样子。


    听到身后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韩文律他很警觉地回头质问道:


    「——谁?」


    我在【冷静面具】下故意压低用沙哑的声音，甚至把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我的手指握紧了那把带着冰凉触感的骨雕手术刀，毕竟我现在技能被封，只剩下一身白板数值。


    「我是过来对付怪异的。」


    「民间猎人? 但是我从来没有在官方登记的合作名单上见过你。」


    韩文律第一次朝我亮出等级和血条，连他的名字也变成红色，证明他对我有攻击意欲。很明显我这身杀手打扮和气质出现在这种地方，对他这个官方人员而言太像红名怪了。


    ——你在亮甚么血条，我是过来救你啊傻子。


    不过韩文律他竟然是56级，深藏不露啊。对于目前平均只有40多级的大部分玩家而言，他已经是充满压迫感的精英怪了，估计只有极少数的顶尖玩家才能跟他抗衡。


    我第一次如此庆幸我妹把我这个号练到60级，不过看来我要更换一下交流方式。


    「你不知道我比较好，毕竟我们只是暂时合作的关係。」


    为了要掩饰我的真正身高，我驼着背略微插着裤兜跟他擦肩而过，我仍然用毫无波澜起伏的冷淡语气道:「而且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韩文律先生。」


    「韩文律，27岁，对策局第五组的组长，擅长强化异能方向的5阶强者，潜力A级。」


    「因为父母早逝，你自幼穷苦跟自己的兄长相依为命。你们两兄弟从小的成绩十分好，尤其是你的兄长更加是被国际大企业的实验室所招揽的人才。」


    「他在国外长期工作时，仍然一直不忘定时给你寄了大笔的金钱和跟你联络。」


    「但在你考上大学时，你最亲近的兄长跟他的妻儿在国外遭遇到一场车祸。他们因为延误救治而不幸当场死亡，最后他们只给你留下一个同样重伤却幸存下来的侄子。」


    「还好当时有人救下他，他很幸运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甚么? 」


    韩文律他在用冷漠平稳的陌生语气道:「难道是想用家人来威胁我吗? 可惜你似乎不太了解我的性格，我的职责已经决定了，我在必要时需要放下一切的私人感情。」


    「哪怕他站在我面前即将被你杀死，我也有为了要杀死你，而放弃拯救他的觉悟。」


    【虽然不知道他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外面早就已经被我手下的人封锁现场了。但是他这个傢伙太危险了，小初现在就在附近，绝对不能被他盯上。】


    ——心口不一啊。


    我回头用眼角馀光看了一眼，韩文律他已经绷紧起来的肩膀肌肉，我只是心不在焉地道:「我只是让你知道不该问就不要问，我跟官方一直是抱持着合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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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大概知道安全的位置在哪里。」


    韩文律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脸上这个面具，但是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他在五年前被残忍地杀害，官方至今找不到凶手，是你做的吗?」


    「只是我随手所得的战利品而已。」


    我在面具下忽然轻笑了一下道:「难道你有为了连环杀人犯抱打不平的爱好，警官先生。我知道当局以往一向务实的作风，在对付怪异的面前，一切问题都是可以商量的。」


    「怪异是会威胁到全人类性命安全的敌人，一但放任不管就会有引发末日的危机。」


    「无论当局牺牲了多少强者的性命进去，只要他们最后能成功收容怪异，所有的付出就全部都值得。他们花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甚至连死刑犯也用上了。」


    「无论是密教又好，异能又好，身体改造也好，总之人类一切能用的方法也用上。」


    「只要我有能力对付怪异......不要说我只不过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路人，哪怕我就是杀人犯本人都能得到当场赦免。」


    「见义勇为?」


    韩文律他闻言终于忍不住嗤之以鼻道:「可惜你身上的血腥味一些也不比他小，估计你在外面连人命也背负了不知多少条，只不过当局没能抓住你留下的痕迹而已。」


    我并没有反驳对方，因为对方所说的就是事实，我刚刚才杀完一个BOSS。


    毕竟按照他们身为高级玩家砍瓜切菜的练级速度，凡是最后能练上60级的顶尖玩家，他们估计都杀过不少BOSS，他们每次所得到的副本评价都不低于A级甚至得到S级。


    如果放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这些榜上有名的玩家，估计会被当成S级强者供养起来。


    「那么你的回答呢?」


    韩文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他也是把所有情绪压下来道:「我刚才说了，我的职责已经决定了，我在必要时需要放下一切的私人感情。」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对付怪异，我不但不会举报你，甚至会把你引荐给当局。」


    「只要你不介意这是一份性命危险极高的工作，无论你以前做过甚么，当局也会帮你消除所有的案底，你会得到最好的高薪待遇和各种身份特权。」


    「怪异是世上一切人类之敌，只要你能对付怪异，你就是人类眼中的英雄。」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随着怪异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当局已经决定不再掩饰超凡的存在了，甚至乎他们决定在末日中人为制造一个英雄出来。」


    「到时候所有人类都可以去接受潜力测试，新闻上会开始报导跟怪异有关的消息。」


    「不过那些民间猎人只敢对付C或者D级以下的怪异，最后还是得靠我们官方招募的人靠着职责和信仰去堆人命，才能亲自去解决B级以上的怪异。」


    「毕竟官方付出再多的钱，也无法让那些只是为了讨生活的民间猎人付出性命。」


    「你又会是哪一种人呢?」


    随着怪异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连官方都被迫公开真相，原来疯狂收藏家他之前所说的末日舞台是指这个啊? 不过反正我都要赶着回家下线了，我才不管那么多。


    不过我也不能这样直接回答，让我想想怎样说才更有逼格。


    我用手托着冷静面具下的下巴在思考，最后我还是轻笑道:「谁知道呢，我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这个世界上的道德无法限制我的行动。」


    「我所在意的亲人并不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上。」


    「我还想问她为甚么最后要把那么多麻烦丢给我。我刚才在下面看到你们两个道别时的样子，令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这个该不会就是你跟亲人最后一次的见面吧? 」


    「这个世界似乎很危险，对方在失去了你的保护之后，大概是一个人活不下来吧。」


    「也许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活下去，让自己的亲人贸然去接触外面这个世界太残忍了。到时候恐怕对方连得到一场安详的死亡，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所以你最后的答案是合作，对吗? 警官先生。」


    看着我这个法外狂徒还在挑衅他，韩文律他在沉默了一会才握紧拳头道:


    「......合作愉快。」

 11. 第十一章 触发被动

    我终于有了一些在跟熟人组队下副本的感觉，不过两个人的话终究是有些勉强。


    而且官方那边用人命试错出来的情报，代价极为昂贵，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透露出来。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一直保持对话，韩文律的心声迟早会自动向我透露出情报。


    没错，我大概摸索了「洞悉」词条下的限制。


    必须双方发生对话时才能触发被动，对方必须注意到我并试图进行交流，而且在同一时间里的生效目标只有一个，比如说疯狂收藏家他注意到我时就会出现心声。


    但是我刚才在街上走路时，我在一路上是听不见那些无关路人的心声。


    而且我每次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心声。所以它的词条才是「洞悉」，凭直觉或以敏锐的洞察力去察觉或辨别出对方的真实内心。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距离判定的问题，需要三米之内才会触发，但很明显不是。


    「往这边走。」


    我仍然在前方头也不回地走着，虽然是鬼打墻，但我一直按照地图走就能找到出路。


    哪怕我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审视的目光。跟在我后面的韩文律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他忽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曾经有一刻，为死在你手上的人命忏悔过。」


    「我问心无愧。」


    【他表现出来的言行，就跟犯罪侧写上所写的人格模型一模一样，复仇者吗?】


    「好，我知道了。」韩文律他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他似乎反而才下定决心，道:「根据我们当局所得到的情报，这个是游戏型的B级怪异。」


    「最近网上流传了一个神秘的网站，所有死者在生前都曾经在网络上接触过它。」


    「在年轻人常用的社区平台和讨论区，开始流传着一个交换寿命的游戏。如果你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和希望的话，你可以用寿命作为筹码去玩一个游戏。」


    「输家会一无所有，而赢家不但会改变人生还会增加寿命，得到长生也是有可能。」


    「嗯?」


    我略微意外地隔着面具瞥了他一眼，韩文律他竟然愿意向我公开情报，明明他头顶上的名字仍然是红色啊。「我还以为你很看不爽我，警官先生。」


    「我之前说过，我认识你这个面具的前一任主人。」


    「在最一开始，当警方在五年前收到目击者在凌晨的报案，报案人声称他发现了一具被残忍杀害的尸体时，警方认为这是一宗恶性事件而表现出高度关注。」


    「但警方接下来在后续的调查结果令人意外。」


    「按照警方的调查报告，他们事后从死者的住所中，找到了大量属于那些失踪者的战利品。他们在调查死者生前的关系网和行动路线时，他们也找到了对方的作案工具，他家里出现一部分鲁米诺反应的残留血迹，虽然也有很大部分被漂白剂破坏了。」


    「警方终于判断了，对方正是他们一直在通缉，并且仍然身份未知的连环杀人犯。」


    「而按照他每天的行动路线、偷拍照片和资料，原本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我的侄子。不管你是出于甚么理由，但你在五年前杀死了凶手，你最后误打误撞地救下我侄子。」


    「还好当时有人救下他，他很幸运不是吗?」


    韩文律他重复了我刚才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话后，他才继续解释道:


    「你看似是在感慨有人在那场车祸中救下他，但是按照你刚才说自己只是见义勇为的路人这种说法，这句话其实是暗指自己，你曾经在五年前的那一晚见过我的侄子。」


    「警方曾经在内部对你进行过犯罪侧写，为你建立一个新的档案，代号是复仇者。」


    「他们认为你是一个胆大心细，冷血谨慎但是又嫉恶如仇的杀手。」


    「警方排查过当天所有街道的监控，也找不出你究竟是怎样接近他的，又是怎样离开。你谨慎地抹去了自己的所有痕迹，你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根据尸检结果，在遭遇到第一刀时，死者是毫无防备，你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死者的尸体被残忍地杀害，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围。比起对死者这个猎物感兴趣，更加像是对死者进行泄愤和进行惩戒，很明显凶手有很大的私怨。」


    「当局甚至一度以为是有新的怪异出现，派人去调查，但最后才正式判断是人为。」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心声，令我有对所谓的当局些警惕后怕。


    【虽然当局也可以派出强者拿着收容物去找出凶手，但以他们务实的作风，认为所有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也必须要全部集中起来用在对付怪异上。】


    【在当局确认不是怪异之后，就直接交给身为普通人的警方处理了。】


    【没想到在事隔多年后，对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因为这个案件牵扯到小初，我曾经亲自看过那些档案，把它们翻阅到半夜还记得很清楚，甚至思考要怎样找到对方。】


    【不过他说自己的亲人已经不在世上，难道是因为亲人遇到类似遭遇而被杀害了? 】


    【一个完美冷血的复仇者......】


    【这个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当局错过了最佳的扼杀时机。不知道他又遇到了甚么，他似乎在这五年间成长到不得了的地步，甚至连我也隐隐从他身上感受到危险。】


    不要擅自脑补我的过去和人设。


    我妹明明还活着，只不过她在线下的另一个世界吃饭而已，搞不好她还在喝奶茶呢。


    虽然我不知道玩家在打完副本之后，副本世界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推演结果。但按照我对我妹的了解，她更加可能是因为使用了游戏技能，才会导致场面有些失控。


    毕竟游戏中的技能一向各种乱七八糟，比如说我手上现在就有「强制解体」的诅咒。


    警方一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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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凶手，当然是因为玩家在打完副本就会直接传送离开了。他们每次下一个副本的时间，最短是几个小时，最长估计都只有几天而已。


    尤其是我妹这种喜欢挑战高难度的重度练级狂，她下副本的效率比其他人高出不少。


    甚么废弃医院、实验品出逃的实验室、山村老林之类的副本都玩过了，都市中的连环杀手只是她随手杀掉的开胃菜，她似乎更加喜欢怪异、收容物和规则怪谈。


    而且比起有一个人在现场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就像天降神兵般解决完凶手就走了。


    受害者一直隐忍，再伺机反杀对方这个绑架犯，不是更合符常理吗? 但无论是警方还是韩文律，他们也把韩初这个嫌疑人忽略过去，难道是因为他当时的年纪太小了吗?


    说起来副本世界究竟给我这个身份加了甚么料，竟然连以前打过的副本也出现了。


    真是有够混乱，我原本以为这个面具是我妹从其他副本世界所获得，结果竟然是同一个世界吗? 以后该不会又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糊里糊涂地被算在我的头上吧。


    我还以为会找到跟《致命玩笑》有关的情报，结果看来这次的怪异是风马牛不相关。


    「他们是自愿参加游戏的吗? 」


    我在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是说它会自动挑选特定的目标人群，如果不是目标人群的话，他们就无法登陆那个网页。」


    「那个游戏主播不但是为了搞噱头吸引观众，他本人其实也有想要寻死的念头吗?」


    「胜者会得到了翻身的机会，而败者会成为前者的养料，听上去挺吸引人。如果我是一个已经陷入生活绝境的人，说不定我也想试试最后一搏。」


    我轻笑了一声。当然，实际上我已经在思考怎样对付它了，至少游戏应该会有规则?


    看到我这副看上去事不关己的放任态度，韩文律他终于忍不住反驳道:「哪怕是世上最乐观的人，他们偶尔也会有一刻想自寻短见，但这个不是我们坐视不管的理由。」


    「而且怪异是会一直变强的，绝对不能用人命去喂养壮大它。」


    「到时候，如果它的规则开始出现了变化，就连原本只想好好地过生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比如说现在我们两个被困在这个异空间，就是因为游戏规则已经出现变化。」


    「在全国范围内，陆续出现因为参加了这场游戏而死亡的人。」


    「人数大约是三百人左右。而且那个网站一直无法强行关掉，也无法阻止浏览。它完全是依靠一种超自然力量去运行，甚至连域名也是未知。」


    「当局最终把这个怪异的影响力评为B级，直接大规模封杀所有跟它有关的消息。」


    「一但放任不管，任由有更多人知道这个游戏的话，受害人数就会不断持续上升。毕竟自杀率是各国都头痛的问题，如果被他们听到这种传言，难免不会生起想法。」

 12.第十二章 属性面板

    「确实，因为我就是这种人。」


    我仍然驼着背略微插着裤兜，在冷静面具下改变声音道:「危险往往和机遇并存，如果没有敢在刀锋上跳舞的意志，那么最后反而会死得更快。」


    「越是退缩就越是弱小，到最后只能把性命交在别人手上。」


    该死啊，我也不想令自己的姿势变得那么奇怪。但如果我站直身体的话，搞不好他看着我的身高和背影觉得我似曾相识，毕竟他跟韩初是住在同一个屋簷下的家人。


    不过我身上的【冷静面具】是伪装类的规则物品，应该不至于会当面穿帮。


    我没有跟官方接触的打算，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大。搞不好对面的当局也有读心或者能看穿我真身的能力，甚至是反追踪本人和回溯场景之类的异能和收容物。


    像韩文律这样的56级只是一个组长，而他们当局那边至少还有7个类似的小组。


    但反过来说，如果我是全盛时期的60级，在官方眼中是不是有资格当上组长。


    「你们一开始会採取的措施，大概是让死刑犯接受催眠之后去接触网页，一直在外面监控他们的身体状况。或者在你们彻底确定了规则之后，直接派强者进去探索。」


    「但是从全国范围内死亡三百人的结果来看，这个B级怪异所导致的死亡率很高。」


    「这种死亡率，哪怕是连官方也不能接受，绝对不会贸然让你们空手过来。即是说你们在过来调查之前，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拉进这个异空间。」


    「只是出于你们的经验或者直觉下，选择提前封锁大楼进行排查和安排居民离开。」


    「现在怪异的规则忽然出现变化，听起来就像病毒般会出现不可控的随机变异，而它的传播途径是网页吗? 让我想想，发生了甚么事......」


    我终于停下来转身望着韩文律，用冷静嗓音分析道:


    「该不会是因为被房东发现死者尸体而报警时，那个网页仍然一直停留在屏幕上，被其他人看见而触发了连锁效应，导致它就像一种在连锁式传播的模因病毒。」


    「即是说，作为传染人数最多的地方，这座大楼彻底成为了游戏的场景。」


    【这个人......他很熟悉官方的做事方式，还有我们对怪异的态度，我们这边却没有关于他的情报。究竟是他天赋禀异靠自己推理出来，还是说在我们局里之中有内鬼?】


    【还有他说知道怎样对付这个怪异，难不成他真的能做到。】


    【但是如果他在这五年之间曾经跟官方接触过，又或者他以前曾经对付过怪异，他绝对不应该寂寂无名......官方曾经给所有的怪异和民间猎人都列了等级和档案。】


    【除非......对方当时是用另一个身份，官方用另一个代号记载了他。】


    【不过对方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疯狂收藏家他是怎样知道官方的情报，不过他说自己活了至少百年。


    而且他年轻时还曾经接触过血肉魔法，又手握着一个巨无霸级别的国际科技企业集团。疯狂收藏家估计已经是很资深的超凡者，他甚至敏锐地察觉到末日的时代更迭。


    可惜他已经落地成盒，只能依靠我这个主人了，至于他究竟是怎样死的先不要管。


    有些人是走王者归来的路线，有些人却变成随身老爷爷。


    「确实如此。」韩文律他似乎也知道言多必失，反过来问道:「你之前说你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官方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种情报。」


    我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道:「游戏规则一般会有的吧，属于双方不可攻击的安全区。」


    「游戏规则吗......」


    我跑过来试图救下失去联络的韩文律，只是因为我用来下线的安全屋也在附近。反正我能帮就顺手再拉对方一把进入安全屋，如果我打不过怪异就直接下线跑路。


    我觉得韩文律56级应该也很强，毕竟我60级就已经是一个很纯粹的属性面板怪物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玩家属性面板，我的六维属性约是普通人的两、三倍。按照它的介绍，普通人类身体的平均值是5，而只要基础属性超出10，就是远远超出人类的极限。


    【内测玩家名称: 黑狼磨爪爪 (ID:000075)】


    【等级: 60 】


    【力量: 15  (一拳打出音爆)】


    【敏捷: 16  (在高速移动的激光陷阱下仍然毫发无伤)】


    【智力: 14  (你开始过目不忘) 】


    【体质: 15 (只需几个呼吸就能恢复伤势和精力)】


    【感知: 12 (你的直觉能感受到目光和恶意，对于灵异和死亡预兆更敏锐)】


    【魅力: 12  (你走在路上都会被别人一见锺情)】


    这个属性面板连我看到也有些害怕。如果疯狂收藏家不是走机械改造加上血肉魔法的耐揍路线，我之前在殴打他时，估计得要直接一拳当场给他打出一个透心凉的大洞。


    不过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倒是觉得理所当然，这样反而证明他的改造实验十分成功。


    所以我之前揍得他越痛，他才会显得越兴奋，赞美之词一直溢于言表。因为我在他面前的表现越强大，就越是证明他是一个有才华的变态科学家。


    从对方的反应而言，我身为玩家在副本世界中的异常，全部都是可以理解接受的。


    尤其是《致命玩笑》世界观中本身就有异能、身体改造和各种血脉信仰流的力量体系，哪怕玩家穿上奇装异服，把自己的发色和眸色染得五颜六色也不会显得奇怪。


    玩家外表不影响属性面板的战斗力，无论是小孩还是女高中生都可以一拳打出音爆。


    不过我只是出于私人审美在捏脸时，捏出一个皮肤苍白又高挑瘦削的黑发阴郁青年。如果不是黑发小哥的话，就根本没有那个冷血面瘫杀手和独狼大佬的味道了。


    ——哈士奇配色(X) 高冷狼王皮肤(V)


    我才60级就已经是一个超人类，如果有一天游戏官方忽然开放更高的玩家等级，我也不知道是要用来对付甚么BOSS了，比如说更高层次以上的概念神之类的?


    按照木桶理论，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取决于最长板，而是取决于最短板的那个。


    我之前略微看过属性面板的介绍，玩家属性的加点必须均衡。如果部分属性太低，系统甚至会阻止你继续进行加点，必须优先去解锁其他属性的前置需求。


    比如说体质是大部分六维属性的前置基础，你的体质过低，其他属性就会受到限制。


    如果体质不高的话，哪怕玩家的力量和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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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性点得再高，他们反而会因为在力量抗衡和高速移动之中，因为重度撕裂自己的肌肉，五脏六腑在撞击下而造成严重内伤。


    最后玩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情况就是类似吃了透支生命力的秘药进行大爆发。


    另外，体质是关乎到玩家的体力恢复和回血速度，还有他们在受到攻击时的耐揍度。就像动漫角色昨天明明又是吐血又是骨折重伤，结果他们第二天就立即能活蹦乱跳。


    高达15的体质属性令我才只是睡了1小时，就等于别人的深度睡眠8小时。


    还有疯狂收藏家的心声也提到，我身上对于麻醉有抗药性而且醒得很快。这个其实是因为我的体质是普通人的两、三倍，那么他的药量也要提到两、三倍才能对我起效。


    他给我施加中毒buff时，我才只是睡了一觉就清除所有负面状态，甚至还自动回满血。


    疯狂收藏家估计也发现了，我身上60级玩家才有的怪物体质，搞不好连细胞修复的活性和新陈代谢的效率也比常人高，所以他才说我是最完美的杰作。最后只有像我这种级别的超人类，才能在末日之中活下来。


    而且如果按照玩家身上特有的不死性和成长性，他的投资眼光还挺毒辣而且准确的。


    【冷静面具】、【会呼吸的血肉手术刀】、【疯狂收藏家的记忆芯片】、【韩初的锁匙】......对我而言，目前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大概只有上面这4个。


    玩家似乎不会一直长时间逗留在副本世界，而我只是一个例外。


    之前那个系统邮件不是说，有一个GM需要我去配合调查，他们才把我安排到副本世界。我可以在安全屋正常地上下线，但是如果我想要传送离开这个副本世界就不行。


    现在看到韩文律头顶上的红名，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的背包和技能栏被锁了七天，禁止内测一年内的多人匹配、组队聊天和拍卖交易功能，更加像是游戏官方对于红名玩家的惩罚，我在其他玩家眼中该不会也是红名吧?


    比如说，他们只要杀掉我就能掉落好东西，又或者可以一下子获得大量积分。


    我该不会被他们看到就当成BOSS刷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副本世界，甚么时候才有玩家降临，但看来我得要躲着其他玩家。两边一直互不见面，搞不好是对双方的保护。


    按照我身上有七天封禁的倒计时，搞不好下一次的玩家降临就是在七天之后。


    唉，不要开血腥战场。我忍不住在心里计算一下自己身上的战斗力，除了冷静面具之外，全部都只是我新鲜出炉还没有捂热的战力，看来我也是尽快下线好了。


    ——七天之期已到，修罗模式开启，我要看到杀得血流成河。


    虽然对于玩家而言，可能只是常规的PVP对抗模式。如果是我妹一个顶尖玩家遇上这种对抗模式只会杀得越战越勇，杀得兴致勃勃，甚至利用主场优势反过来追杀对方。


    但是我一个休闲玩家最讨厌PVP了，我也顺便抽空看了游戏的抽奖界面。


    抽奖机会可以抽到技能、装备、召唤媒介或者普通物品，总之就是要看玩家的人品。


    虽然我得到三次抽奖机会，但我刚才看一下抽卡介绍。所有抽奖得来的物品会默认自动放进背包，而我的背包和技能栏被锁了七天，所以我直接遗憾地把它放到一边了。

 13.第十三章 危险交易

    韩文律他可能觉得既然我自称是过来对付怪异，而且我还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有把握，我可能早就知道情报，所以他只要点到即止地提示几句就可以了。


    这样他既不会违反官方的守密原则，也不会令我在接下来的探索中完全两眼一抹黑。


    不过他一提起这个，我才发现我竟然还真的在玩家论坛上，看过这个怪异的情报。


    这个游戏的噱头是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跑团体验，享受最真实的角色扮演。副本世界会用AI生成自动推演剧情，玩家以不同随机生成的身份和背景故事进去副本世界。


    虽然目前看来不同的BOSS是源源不绝地出现，还没有素材复用到模型偷懒的地步。


    但已经有玩家反映他们可能是遇到同一个副本BOSS，甚至在副本世界看到上一个玩家在现场留下的血迹和留言提示，不过这点被玩家津津乐道地视为游戏机制的一部分。


    偶尔甚至有人在破口大骂，其他玩家在用留言在故意坑人。


    因为玩家在遇上怪异时很容易达成初见杀，所以这是无数玩家用性命换来的情报战。


    在内测玩家的论坛每天都会在开荒期刷新大量的攻略，他们再总结出这些BOSS身上的各种机制，这些全部都是所有玩家用经验和血汗累积下来的教训。


    虽然我被新手关的怪异吓跑了，但我平时没事做时会上论坛当成规则怪谈的故事看。


    当时我还在家里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刷着论坛。有一个ID叫【斩业非斩人】的玩家，曾经在论坛上分享，他所遇到的一个叫《交换寿命的游戏》的30级副本。


    对的，当时这个怪异只是30级的副本，符合韩文律所说的「怪异是会变强」的规律。


    跟干巴巴的游戏攻略不同，这个玩家他每次会用第一人称说起副本时十分绘声绘影，他又会卖关子和塑造出悬疑气氛的恐怖故事，早就已经在论坛累积了不少粉丝。


    那个玩家发现自己竟然在副本世界，变成一个男高中生的身份，手机停留在网页上。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充满了阴间气息的课室，当时跟他一起出现的有五个人。因为他当时是下单人副本，没有其他玩家只有NPC，桌上只有一张白纸告诉他们规则。


    这个怪异会随机抽取一个游戏，游戏中会隐藏一只鬼，它是上一轮游戏的失败者。


    如果中途停止游戏或者人类方输了游戏，鬼就会吃掉他们获得所有人的寿命成功返阳。但如果鬼输了游戏，它的寿命就会转移到剩下还活着的赢家身上。


    这个游戏结束之后会不断重复开始下一轮，直到所有人死光或者鬼输掉为止。


    当时他们所抽中的游戏就是抽鬼牌，所以他们都在猜鬼是谁，看看能不能合力找出对方，把鬼牌最后留给对方淘汰掉。


    接下来是他们一阵紧张刺激的游戏，有两轮是人类方抽到最后的鬼牌，死了两个人。


    最戏剧性的是，这个叫【斩业非斩人】的玩家，他成功走了狗屎运在第三轮赢下这个游戏。他好奇地想知道这个「寿命」的副本奖励，最后会以怎样的形式换算给玩家。


    结果他发现这个「寿命」竟然是可交易货币，是可以在副本世界用来跟鬼怪交易的。


    如果他在副本结束后不选择立即传送离开，而是选择停留24小时。这个时候会有一个高大的斗篷绷带男人走过来，愿意高价回收他在游戏中所得到的额外「寿命」。


    这个玩家立即兴致来了，看看对方有甚么可以卖，发现对方竟然在兜售怪异的尸体。


    「怪异的尸体」听上去很违反直觉，因为怪异是不会死亡，只能被一直收容。但是这个玩家发现对方竟然可以肢解怪异的一部分出来，令它们保留在可以利用的阶段。


    这个玩家觉得很稀奇少见，反正游戏中的「寿命」对他没用，于是打算买下来研究。


    结果这个叫【斩业非斩人】的玩家在达成交易后昏迷不醒。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发现他已经被对方强行用手术，把怪异的一部分融合到他身上了。


    最绝的是，系统竟然提示他这个游戏角色，获得了强大的永久性绑定装备。因为他当时所买下的一枚属于怪异的眼睛，导致他的游戏角色永远也是有一枚不祥眼睛，自带可以制造出幻觉的技能。


    对方所分享的经历掀起了一阵哗然，因为这样代表《致命玩笑》有了新的流派玩法。


    虽然这个玩家所说出来的副本经历太离奇了，但对方毕竟白嫖了一个怪异零件装备，偶尔也有玩家尝试碰一下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碰上这个交换寿命的游戏。


    他们发现只要自己能成功存活到游戏的最后，他们就必然会遇到那个斗篷绷带男人。


    有人猜测这个斗篷绷带男人其实才是游戏的本体，但也有人猜测它们两个怪异之间只是形成了互惠互利的共生关係，类似于鳄鱼不会驱赶在它身上吃寄生虫的鸟类。


    所以我在一开头才说人类在末日不择手段，连把怪异融合在人类身上这招也想到了。


    嗯，虽然那个斗篷绷带男人看上去也像是一个怪异，但如果怪异是可以肢解的话，我忍不住再看看我那个血肉手术刀上的「强制解体」的诅咒，说不定我也可以利用起来?


    不过它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输家会一无所有，而赢家会得到翻身机会。


    虽然这个怪异的游戏很残酷，但是如果有人赢了，可以选择融合怪异的一部分成为超凡者。又或者绝症患者选择不进行最后的交易，靠着额外多出来的寿命帮自己续命。


    这两个怪异所带来的效果也是十分显着的，目前以常规的人力是做不到。


    如果它能一直维持在低级副本的状态，说不定官方在用死刑犯弄清楚它的机制之后，会保持最低限度的收容和利用，甚至安排人进去续命和做手术。


    但它已经从原本的30级副本升到50级副本，期间导致全国死亡人数三百多人。


    很明显这个怪异的壮大速度，已经完全膨涨到局势失控的情况。再继续放任下去就会引出大祸，到时候它变成60级就会更加危险，官方那边恐怕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收容它。


    至于为甚么我们两个碰不上游戏环节，反而一直在23楼遇到鬼打墻。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在得知官方人员失联之后才前后脚进来的，可能游戏早就已经开始，而我们是新来的编外人员。也许它是阻止我们干涉正在进行的游戏过程，除非下一轮游戏开始，又或者游戏人数空缺需要有人填补上去。


    说起来刚才我在跑上23楼的中途，我在游戏地图上看到有人的活点。


    我对于在这座大楼还有其他人不意外，搞不好就是之前失去联络的其他官方人员，于是我派疯狂收藏家过去看看。双方分头行动之后，我可以共享召唤物那边的视野和听觉，再进行远距离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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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疯狂收藏家他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不知道他是又打着甚么算盘。


    也许是因为按照副本世界的设定，我在五年前杀掉了那个连环杀手，又或者是因为韩文律所脑补迪化出来的「复仇者」人设，我察觉到韩文律对我的态度有些矛盾复杂。


    我对于疯狂收藏家在一开头所说的事情，仍然存有疑惑。


    那场车祸似乎同样超出他的计划，他很明显没有想到自己所预定的收藏品死得那么突然，他之前所投入的成本全都打了水漂，令疯狂收藏家觉得自己这次投资失败了。


    于是他才决定母债子还，把他跟母亲之间的那场交易和债务全数转移到我的身上。


    虽然我不知道我那个只活在背景设定中的母亲多么天赋禀异，才令他一直念念不忘。但很明显作为上一代的她已经提前得到了好处，那么作为下一代的我要开始还债了。


    对方即将进入收获期就夭折，而疯狂收藏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笔债务被对方逃脱的。


    像这样涉及上一代人的设定，在涉及到超凡的漫画和小说中也是常见。如果当年韩初父母去世这件事，真的存在第三方因素的话，隐身在幕后的人是谁?


    虽然说我现在只是一心打算下线的休闲玩家。


    但我是那种哪怕我是在玩反恐射击游戏时，我偶尔也会看看角色背景故事的剧情党。像现在那么好的询问时机，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了。而且玩家在这个游戏中探索世界观和进行大量的解密，似乎会提高最后的副本评价。


    于是我在想了想之后才终于问道:


    「当年那场车祸未必是偶然，更加像是灭口，你知道你兄长的工作内容是做甚么吗?」


    【当年我哥在国外一家三口遭遇到车祸，最后只剩下小初一个重伤幸存下来......我当然有想过他们是被灭口的可能性，所以我才把小初接回国再加入官方效力获得庇护。】


    【难道他是在其他地方调查到甚么真相之后，想要试图向我暗示一些事?】


    【为了小初的安全考虑，我那么多年以来也一直装作只是一场意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寻找真相的念头。】


    【如果小初在五年前差些被绑架和谋杀的事，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试探。】


    【那么我有必要再伪装下去吗? 但是我也只是当年曾经在宗卷上看过他的情报，猜测对方的性格、动机和行为模式，他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复仇者真的可信吗? 】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我的朋友。】


    我决定还是再加大了筹码，虽然我觉得疯狂收藏家自己也在无能狂怒。但没办法，他毕竟也是一个反派，老恶魔麻烦帮我隔空拉一下韩文律的仇恨，他的钢骨头够硬朗。


    韩文律的战力看上去也挺强，我拉拢一下也没坏处。


    我只是在用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声音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正在追查一件事......」


    「我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他们被冷冻起来的尸体，还有你侄子小时候的复制体，这个也是我今天主动选择跟你进行对话的理由。韩文律，你是他们的家属，所以我想你可能会知道当年的内情......」


    「距离我们打破这个鬼打墻还有一段时间，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一直保持沉默，毕竟你看上去不太信任我这个野生超凡者。」


    韩文律那张俊脸上一直绷紧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

 14.第十四章 阴错阳差

    【等等，他说看到小初的复制体和我哥他们的尸体? 我哥和嫂子的葬礼，明明当年是我亲眼看着他们下葬的，难道他们的尸体当时被掉包了?】


    【终究还是逃不了......】


    我不知道韩文律他脸上一直所压抑着的复杂表情，是愤怒还是仇恨又或者只是歎息?


    【这个人，他曾经找出全国连环绑架杀人案的连环杀手，再在成功杀掉对方之后仍然逃逸了那么久。当年在专家小组连续三个月的反复调查下，也找不到他的相关线索，证明他在那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能力都挑不出疏漏。】


    【连这种大海捞针级别的悬案，他也有能力在人群之中寻找到凶手进行制裁。以对方的冷静心性、高智商和侦查能力，很明显能排上全国顶尖的级别。】


    【如果我委託他的话......不行，像这种想法......】


    我忍不住想了想，拥有冠绝全国的侦查能力? 难道你是指我这个躺着赢的路人吗?


    与其是我在人海茫茫之中去找到对方，倒不如说「我」是作为受害者被凶手主动撞上来，对方再正好被我老妹下副本时顺手杀掉。至于他们找不到「我」的相关线索......


    往简单些想的话，是因为玩家完成副本后可以传送离开，直接帅气地事了拂衣去。


    但收藏家好像说过他当年帮我善后了现场，连「我」在现场留下的发丝也制成标本。他说过可以帮我提升技术和心性，现在看来证明他在犯罪方面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说起来他在这十年以来一直跟踪偷窥我，是为了暗地里观察一下幼苗有没有长高吗?


    他还会把我的日常行为写成观察纪录报告，非法採集我的身体组织。「我」好像被他当成甚么野生动物在观察，这个就是他一直叫我幼狼的原因吗?


    总觉得待在我身边的犯罪预备役真多，他们还阴错阳差、源源不绝地给我打出助攻。


    「你知道甚么是天才吗?」


    最后韩文律他在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肯开口道:


    「虽然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说过我是天才，但其实我跟我哥之间相比差远了。我们两兄弟的外表虽然长得很像，不过所有曾经见识过他的人，他们也会忍不住把所有注意力都全部放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天生就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人，注定要走上世界的舞台。」


    「他从小就是罕见的天才，任何事也很快就能自学成才。他在很早之前就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神童，各大院校的招生处也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我们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曾经也有人提出想收养他。」


    「但是他的要求是必须把我也一起收养了。当我还在学认字时，他这个半大的孩子已经在想办法养活我了，是他带着我四处做些小生意，用奖学金补贴家用。」


    「我的兄长韩文博是脑神经科的专家，虽然他很年轻，但他的学术期刊论文很出色。他曾经提出一个关于全息虚拟世界的构想，明面上是要治疗还没有脑死亡的患者。」


    「但如果用上这种全息虚拟技术，实际上是可以去量产出超凡者。」


    「他提出了潜力这个词，人类身上那些尚未完全发挥的潜在能力或未知可能性，会在虚拟世界之中全部被发掘出来，再判断他们有没有踏入超凡的资质。」


    「恐惧、痛苦、愤怒......通过欺骗自己的大脑，再在生死刺激之中解开潜力限制......」


    「他把这个表世界形容成冰山一角，每当人类探索自身下潜一分，就越接近自身的起源。在他们变得越强大的同时，也会容易下潜到冰山下的深海接触里世界的真实。」


    「而最后他们究竟能下潜到甚么位置，就是取决于他们的潜力。」


    「最后他当年在毕业之后也不负众望，被普雷斯科特集团的实验室所招募，距离他的理想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他即将可以改变世界。」


    韩文律他想了想之后道:「我平时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他也一直没有提及。」


    「因为他在工作时所签下的那份保密协议，执行的力度很严格......不过他会被维克多.普雷斯科特所看上也是正常。」


    「毕竟普雷斯科特他自己本身也是脑神经科方面的天才专家。」


    「而且对方也是擅长生物学、化学和尖端医疗技术的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工程师。他曾经登上时代杂志封面，被喻为本世纪最有影响力的科学家兼企业家。」


    「目前市面上不少的尖端药物和医疗器材，都是由普雷斯科特集团独家研发出来。」


    「普雷斯科特这个人是一个罕见而且有野心的全能天才，如果真的有人能在本世纪之内，推出划时代的全息虚拟技术的话，大概就只有那个男人能做到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医疗财团，而是跟他们那边的军方有深度合作。」


    「听说他们还在研究第三代超级血清，服用者会拥有超人的力量、防御力、耐久力、敏捷度和反射神经，还有再生自癒的能力和天才级别的智商。」


    「如果当年第一代血清的实验真的成功了，参与者在关键时刻被灭口也有可能。」


    「虽然他们一直向外自称这些研究项目只是用在医疗领域上，但他们在这方面的实验，已经具有偏向军工和战争方面的战略价值。」


    「抱歉，我说那么多话，我只是想说有些仇人，你可能终生连他的一面也见不到。」


    听到韩文律他所说的话，我在面具下的表情差些就绷不住了。


    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难道是刚刚一个多小时前被我打完的BOSS? 疯狂收藏家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以他的心声来看，明明就是一个喜欢挑战极限的愉悦犯。


    ——原来他在外面的名字叫维克多?


    可惜他确实是有才无德，还喜欢玩死亡游戏，明明是走科技流还要亲自上阵对敌。


    我倒是不意外疯狂收藏家他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很高。


    毕竟他所掏出来的黑科技一个比一个强，光是他手上的机械义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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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制体，还有建一个可以自由移动攻击的实验室之类的操作，就不是他自己一拍脑袋就能完成的。


    他想要做到这些东西，不但要有钱有人、有技术和有地盘，而且肯定有强力后台。


    在超级英雄漫画中，砸钱走科技流的科学家反派，在白天都拥有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身份，其中最有名的估计是顶着光头的那一位吧。他们的技术超前一个世纪，随手就掏出各种科技道具，简直就不像同一个时代的人。


    不过只要他们一看到穿上紧身衣和戴面具的超级英雄，他们就会被打败得一塌胡涂，这个大概就是属于超级反派的宿命。


    疯狂收藏家针对我的矛盾心理，他想要我快些去死，好让没有人能再控制他的灵魂。


    但他又想要我最好完成了丰功伟业才去死，这样才不会显得他之前死得像一个白痴。他一直锲而不捨地试图养成我，估计是因为他当年把血清用在我和我母亲的身上。


    疯狂收藏家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科学家，但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自恋和野心。


    他说过人的一生，只需要有一个最满意的作品就行了。他觉得自己所创作出来的作品一出世，最后必然是能震惊所有人和足以改变世界。


    假设现在有一个场景，有一个画家想要在自己死前画完最后一幅画。


    这个即将会是他最自豪满意的代表作，总结了他一生之中的很多感悟和技术。


    等到在他死后应该可以流名于世，这个就是他最后想要留给世界的东西。他觉得这个是他用了十年时间，才呕心沥血地画完的毕生之作。在他确认最后一笔也无误之后，他才终于得偿所愿地闭上眼睛去世。


    结果这个作品在他死后不到两小时内，就被路边一个熊孩子放火玩耍时毁掉了。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被世人看到就化成垃圾，这下子连他的棺材板也震动得压不住了。


    又或者举一个接地气一些的例子。


    你手上有一个已经养了十年的网游帐号，养得十分完美。所有收集要素全部都齐全，期期的活动和绝版纪念品都不落，哪怕是你在发着高烧也会风雨不改地爬上来登陆。


    但你年纪渐大有些玩不动了，看着帐号上的满级主角，你正打算把它交给侄子继承。


    结果对方才玩了两小时就融掉你号上的一堆绝版物品和极品装备，甚至还因为开挂被官方封了50年，你当场不抽死他也算脾气好了。


    简单而言，就是人们不甘不服，不愿意看到自己曾经所付出的时间和感情是无意义。


    如果放在赛博题材的副本世界，我杀了别人的董事长，这个巨无霸级别的寡头公司估计已经派人追杀我追杀得天涯海角，直接放话让我以后在社会上寸步难行。


    虽然我看到他是一个资深超凡者，不过他在别人面前估计还是扮演着奉公守法的普通人。关于他的死讯隐瞒得越久越好，有一种摘下头罩发现对方竟然是那个谁的感觉。


    现在我反而希望他真的是脑子一抽，背着自己的属下在外面戴上面具放飞自我。

 15.第十五章 末日舞台

    虽然疯狂收藏家他在这个副本世界很厉害，他在赛后清算环节里还说过可以送我一些资源和房产，甚至只要我愿意的话，让他立即借我一个实验室用来玩一玩也可以。


    如果我只想混吃等死的话，让他在不记名帐户转几个亿给我，我就能玩乐上一辈子。


    但是现在的我在这个世界很明显是无法躺平的......


    首先，疯狂收藏家他已经说了接下来是末日的舞台。而韩文律刚才所说的话也印证了他的说法，怪异最近变得越来越多，是连官方也开始掩饰不了超凡存在的时代浪潮。


    如果怪异随时就能杀掉我，那么金钱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些数字游戏而已。


    其次，根据系统邮件所说，我目前只是暂时停留在这个副本世界等候调查，但是我未必永远只能固定一个副本世界，【韩初的锁匙】更加是明说可以解锁副本世界锚点。


    既然我有了这个物品，自然也意味着我日后也可能拾到来自其他副本世界的锚点。


    玩家论坛上曾经有人说过，他在抽奖时偶尔也会抽到来自其他副本世界的锚点。如果他主动使用它们的话，玩家不使用官方的匹配副本功能时，仍然可以抵达其他副本世界。


    这些锚点被玩家视为福利世界，至于玩家能逗留多久，就看它上面有没有时间限制。


    因为玩家是以这种奖励方式进入，所以它是没有来自系统硬性的任务限制和强制传送的倒计时，玩家可以随便在那个世界自由探索，又或者吃喝玩乐地放松渡假。


    恐怖游戏的玩家受众群体中很明显也有分歧，他们对于看待游戏方式的倾向也不同。


    有些玩家喜欢高强度下副本练级、打BOSS和玩死亡游戏。但也有些玩家是喜欢在慢慢地探索调查和体验异世界的风景，再从世界观之中感受到那种润物无声的恐怖感。


    即是说，哪怕我一辈子也下不了线，我这个穿越也可能会是走诸天万界流。


    如果我日后需要下其他世界的副本，那么眼前这个副本世界对我的作用就大幅降低。最后哪些东西才能被我带走，我也是能分清楚的。


    所以我从最开始在决定召唤出疯狂收藏家时，就给自己想好了一些未来的规划。


    如果我日后有意走召唤流的话，我最好选一些不同生态位的召唤物，比如说擅长侦查、治疗、辅助之类的不同BOSS。而功能性重复的召唤物，我就会直接pass掉。


    至于用不上的BOSS掉落物，自然是被我当场当成胚子顷刻炼化用来合成规则物品。


    毕竟现在的我在内测一年之内是无法跟其他玩家匹配，组成长期合作下副本的固定队伍。但是如果我的召唤物足够的话，我只需要单人成军就可以拉起一支队伍了。


    而且作为召唤者的我必然是团队的核心，所有召唤物都优先保护和接受指挥的对象。


    所以现在的我就像看到对方的履历表之后，忍不住眼前一亮的老板。如果是疯狂收藏家他只擅长战斗方面的话，那么我拿他这个召唤物去暗杀者或者做肉盾也可以。


    但疯狂收藏家他竟然有实验室方面的经验啊，那么他的战力方面弱一点也无所谓。


    因为疯狂收藏家他可以做后勤或者治疗，甚至是充当一下狗头军师。如果他能手搓出超电磁炮，又或者他直接帮忙做战地手术就更好了，毕竟他连大脑手术也能做。


    甚至乎我日后碰到奇怪的物品，就直接丢给他做实验分析一下，看看是甚么东西。


    我才第一个碰上的召唤物就拥有那么全面的功能性，他甚至还自带效忠信物。哪怕他再用他的宠物鳄鱼给我炒个菜做成三菜一汤，再借实验室给我玩一玩，我也愿意啊。


    「我知道了。」


    听到韩文律他对于疯狂收藏家的介绍，我并没有承诺要追查下去，也没有承诺要放弃调查，只是露出一副仍然在我计划之内的平静态度。


    毕竟只有我知道对方已经死了，但我又不知道官方对这件事的态度。


    总之我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疯狂收藏家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手上。在我眼中的疯狂收藏家只是新手导师，但是在韩文律他眼中的疯狂收藏家可是最终BOSS。


    两人之间所看到的巨大差异，导致我们最后对疯狂收藏家他给出不同的评价。


    「怪异的杀戮是不会停止下来。」


    「玩家在游戏中所得到的额外寿命不是凭空出现，全部都是由死者所给出来的。如果玩家胜出了，寿命自然是他们的。但如果他们死了，寿命就会回收作为奖池机制。」


    「就像赌场的散客一样久赌必输，负责主持赌局的庄家永远才是胜出者。」


    「那么三百多名死者所累积下来的寿命总和，也许最后会是一笔庞大的天文数字。」


    「最初时可能会没有人在意它，但是当这个奖池一直在累积下来，寿命从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是接近永远的长生......难道连你们官方那边也不会有人对此而心动吗? 」


    「你们对策局的人一向採取务实的作风，应该看得出它这个怪异身上的价值所在。」


    「当局的强者有不少，他们在拥有超凡能力之后，会甘心自己的寿命也是像凡人一样短暂? 如果你们利用这个怪异的机制，去制造出一个永远的守护者也未尝不可。」


    我用略微带着审视性质的目光打量着对方，韩文律他摇了摇头道:


    「虽然我不能把局内的一些隐秘说出来，但是如果最后真的有人达成长生了，我们又能不能确保他不会变成一个人形怪异? 永远的守护者，真是一个理想化的角色。 」


    「对了，我要怎样称呼你，报上代号也可以。」


    「所有民间猎人都有代号，方便官方登记在案、进行联络和颁发悬赏的赏金。」


    「代号?」


    我原本最初想要给自己起一个「贪狼」、「破军」、「七杀」之类帅气的游戏名字。


    这些充满煞气的星宿名字低调又有内涵，别人一听就能知道是天生的杀胚，完美契合我对着这个帐号在捏脸时的期望，一个杀戮果断又手起刀落的冷酷面瘫独狼大佬。


    结果这些星宿名字的知名度太高了，导致它们早就已经被其他内测玩家提前抢注了。


    我用「贪狼破军」、「贪狼七杀」、「杀破狼」等等各种排列组合，系统也显示它们已经被别人註册用了。最后我才决定放弃思考随便起一个名字，结果反而通过了。


    但是我一想起自己老是被疯狂收藏家在嘴上佔便宜，弄得我彷彿平白矮了他一辈。


    如果我能直接叫贪狼这种高大上的名字，谁会给自己起一个像别人家的傻哈士奇般的名字。出来混江湖的外号当然要够帅气，一听就知道是经常在人前显圣的狠角色。


    假设两边正在危险地对峙的时候，忽然有人喊着崽崽回来吃饭，连气势也垮下来了。


    我以前拾的狗就是这样，牠小时候是超级可爱的小毛团，长大之后又变得高大威猛。每次牠跑出去跟其他狗狗一起玩当老大，结果我每次喊牠吃饭时一回来就生闷气。


    「我不太在意这种东西，你可以叫我贪狼。」


    于是我彷彿随便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心不在焉地用平静的语气道。实际上我在心里暗自兴奋，总算能绕过系统的起名环节，直接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了。


    但是下一秒，我跟韩文律也同时愣一下。


    因为导致我们一直在走廊原地反复徘徊的鬼打墻，忽然已经解除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正是23楼的2305号，同时也是死者生前的住所，极有可能是正在进行游戏的地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韩文律他在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威压感。


    哪怕是在我之前蒙面出现时，他也只会尽量表现出警惕戒备和克制礼貌，不会轻易地展露出杀意。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忽然爆发出他这种择人而噬的恐怖气势。


    于是我也跟着望过去，看到三男两女坐在客厅的地上围成一个圈，似乎正在玩游戏。


    但是他们这些人身上也各自挂了彩，看上去负伤累累。而且在他们的中央有一张似乎是写满了规则的白纸，还有一条染血的白色手帕，被放在他们之间空缺出来的位置。


    有三个生死不明的人躺在地上，其他人甚至不敢望他们一眼。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甚么，但是他们之间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很紧张。而旁边的老式收音机还在不断来回播着一首诡异无比的童谣，他们所有人都戴着猪牛羊之类的面具。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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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打量着染血的白色手帕大概明白了，这次被怪异所抽中的是丢手绢的游戏。


    虽然只是幼稚园级别的简单游戏，但一但有鬼混进其中，再怎样幼稚的游戏也会变成一场死亡追逐战，值得所有人认真地去对待。


    玩家之间自然是该怎样下狠手就下狠手，扯后腿就扯后腿，毕竟一但输了就会死掉。


    虽然大家脸上都似乎被强制戴着面具，不过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特别显眼，很容易就能被我们辨认出对方的真正身份。


    韩文律走过去扶起他的组员，看到对方在游戏中变得破烂的重伤身体。韩文律他渐渐变得面沉如水，不复他之前在我这个问题青少年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沉默无措。


    「你们应该知道他是官方的人吧? 他们进来是为了救人，是为了救你们出去。」


    很明显，他们这些玩家也没想到在游戏开始之后，外面竟然还会有人出现。


    「再这样下去，我们连命也没有了，这场该死的游戏永远不会结束——不是他死的话就是我们死，我们也同样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游戏还没有结束，必须把鬼找出来。他再不坐回去的话，在场所有人都会死。」


    「组长......」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组员用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的声音虚弱但仍然略带急促地交代道:


    「直接按照他们说的去做，这个丢手帕的游戏至少需要有五个人才能维持下去，否则怪异就会开始随机杀人。因为有人中途想要逃跑离开，它刚才已经杀了一个人......」


    「我一开始找到幸存者时，加上我一共有八个人，从一开始就被强制戴上面具。」


    「咳、咳——但是有两个因为在游戏中被抓到兩次而死掉了，有一个因为太过恐惧忍不住想要逃跑而死......」对方似乎想起甚么关键之处般，立即用手抓紧了韩文律的手臂。


    「对了，还有面具! 」


    「在玩游戏时需要戴上它所给的面具，否则它不承认你的玩家身份。」


    韩文律他伸手扶住了对方昏迷倒下的身体，他摘下对方那个牛头面具在沉声道:「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由我来代替你的位置。」


    「你不打算跟我离开?」


    我终于抽空开口说了一句，韩文律他望了我一眼之后压低声音道:「也许这里确实有安全的地方......但是抱歉，我并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我必须去救他们。」


    我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我明明是来救你啊傻子，这个50级副本你一人扛着吗?


    韩文律似乎不想被他们看到这边的动静，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物品。「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以先带他离开吗? 」


    「我知道你手上也许有一种逃生方法。」


    「不论你是把他带到安全屋，还是带他出去，我也知道你有能力做到。你确实很优秀，也许在B级怪异的面前，你比我有更大能活下来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甚至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你。」


    「我不会擅自去决定别人的未来，但是比起复仇者，我觉得也许这个世界更需要英雄......即使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但依然勇敢地会站出来，用尽全力去保护他人。」


    「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事，接下来就由我继续做下去。」


    「这个是我的信物，如果我最后无法出来的话，你就说我决定向当局引荐了你。」


    「它同时是官方所研究出来的保命物品，上面额外灌注了我的强化异能，可以支撑你三个小时的绝对防御。当然，在面对怪异时可能力有不逮，但是可以抵掉一条命。」


    「我把我的一条命交给你，请你代替我在这里保护好我的组员。」


    「如果你可以出去的话，我的侄子就拜託你有空的话照顾一二了。你说得对，这个世界对普通人而言太残酷，所以你做不到也没关係，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只能在末日来到之前，尽到自己最后的职责。」


    韩文律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在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是看到我在面具下的脸。「还有就是，我确实想要知道我哥当年死亡的真相，如果你最后找到的话就告诉我吧。」

 16.第十六章 强制解体

    【物品名称: 护身玉佩 (已强化)(未绑定)】


    【物品品质: 蓝色】


    【物品词条: 「保护」、「抵挡」、「转移」】


    【物品耐久值:  2700 /2700 】


    【物品描述: 对策局专门为精英成员所打造的护身符，但因为需求过大和材料珍贵而导致它所产出的数量稀少，需要对方消耗大量贡献进行排队申请才能获得分配。】


    【物品评价: 坊间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说，听说护身玉在替人挡灾后就会自动碎裂。】


    【物品备註: 被动消耗型的防御物品，其持有者可以通过消耗耐久值转移伤害。物品因为被强化过而额外增加1200的耐久值，但永远无法恢复耐久值。】


    【一但耐久值清零时，物品会自动碎裂，即视为抵挡一次必死伤害。】


    我刚想要说韩文律怎么对我一见如故地託孤，好歹双方至少也要经历患难吧，他知道我人品和实力不错才把家人交付给我。虽然我就是他的侄子本人，他求到我头上了。


    他刚才是不是有一刻怀疑猜到我的真正身份，结果我下一秒就已经听到他的心声。


    【原本我兑换下来是打算给小初防身用，不过它只能抵挡一次即死伤害。偏偏游戏中的即死机制太多了，浪费在我这里不划算，而且如果我死了的话也送不出去。】


    【我很不容易才遇到当年曾经救过他的那个人，也许这个就是命吧。】


    【如果真的发现对方的实力跟我相当，潜力大约是A级，当局大概会重视起来。】


    【以我对上面的了解，他们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对抗怪异的力量。如果对方能活着出去的话，以当局的办事效率，他估计第二天就会成为我的同僚。】


    【只是......对方根本不像是会听从命令，愿意为了完成任务付出性命的人。】


    【如果我给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他会不会接受。我那堆同事都是很有性格的人，明明潜力是A的人也有不少，结果反而是我这种能帮他们善后的正常人当上组长。】


    【他们真的太能惹事，我一想起他们就头痛，至少在我走了之后来一个正常人吧。】


    「......」


    我觉得在别人的面前披上狼皮没有坏处，神秘又捉摸不定的性格能令人忌惮就更好。


    如果被别人发现是好人的话，我搞不好还会碰上道德绑架。毕竟这个世上强势冷酷的坏男人太多了，而且他们还特别受异性欢迎，那些好男人反而死得一个比一个早。


    我们明明认识了不是很久，他怎么觉得我会是一个好人，连他的身后事也托付给我了?


    我在收下东西之后，只是看了韩文律他一眼没有说话。我反而俯身把伤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直接转身离开把对方带离现场，彷彿对他的生死没有半分留恋。


    只要不戴上它给的面具就不视为玩家，反过来说，我可以自由离开或者旁观也行。


    我的另一只手仍然从容地插在裤袋中，毕竟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甚至称不上负重，但我实际上是在兜里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术刀。


    ——疯狂收藏家他坐在那里干甚么? 他甚么时候跑到23楼。


    在临走之前，我的目光甚至越过韩文律的肩膀，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秒。对方在面具下闪烁不定的目光，仍然完美地融入了这个恐怖氛围之中。


    如果我跟召唤物之间不是有一道联系连接，我还真的认不出现在演技大爆发的他。


    他身上那套昂贵的定制西装和面具也不见了，反而像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上班族打扮。就像他只不过是一个在路过休息时，就被旁边的怪异抓壮丁拉进游戏中的无辜路人。


    我的手指指腹按压在渐渐醒来的血肉手术刀上，它才停止了躁动不安的蠕动。


    在我不用那把血肉手术刀时，它锋利轻薄的刀身会自动被血肉黏丝所纠缠依附，形成像收刀入鞘般的保养效果，而且它在这一段休眠期间似乎会一直持续滋养修复刀身。


    换言之，它是在睡觉修复的待机状态，而且收刀入鞘后就不会不小心割伤到我自己。


    「组长......他果然也是那么愚蠢......」


    下一秒，我听见了玉佩出现裂痕的清脆声音，我再看着狂降了1299耐久值的护身玉佩。如果我刚才没有它帮忙转移伤害的话，我就会在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偷袭。


    ——怎么会?! 我刚才竟然受到攻击了?


    我忽然停了下来，有一种如坠冰窟的绝望感——等等，他的身上没有心声! 一想到自己可能背着鬼背了一路，我的后颈也要起了鸡皮疙瘩，冷汗在我的面具内侧滑下来。


    我甚至有了一种明悟，原来如此，所谓的鬼是会跑出游戏。


    对啊，游戏规则早就说过鬼胜出的话是可以返阳，那些返回现实的鬼早就已经成为怪异手上的力量。所以这次的怪异失控极有可能就是它所造成，是它引导新玩家进来。


    原本应该是负责收容的官方人员曾经玩过这个游戏而死亡，导致混进了一只鬼。


    所有人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以为他只是幸运活下来的玩家。我曾经听闻过被老虎吃过的人死后是会变成伥鬼，它们会假装受害者引诱别人过来同样被老虎吃掉。


    不行，游戏规则是他们必须找出鬼淘汰掉。


    否则就会不断重复下一轮游戏，直到所有人死亡为止。如果我把鬼背了出来，这个就是一场注定永远没有人能胜出的绝望游戏。


    韩文律他会死的。


    我正打算若无其事地背着鬼立即转身狂奔回去。但是听到对方话中的贬低之意，哪怕我明明知道它只是怪异所复制出来的死者意识，我沉默了片刻终究也是忍不住反驳。


    哪怕韩文律想要救下的组员其实早就已经死去，但他自愿代替对方完成游戏是真的。


    「愚蠢吗?」


    「不过我还挺欣赏这种人。」我一边忽然低头轻笑，一边握紧自己手上的血肉手术刀道:「而且现在真正落单的人变成了你，不是吗?」


    我在进入心流状态时几乎是冷静得近乎平心静气，心中已经毫无半分恐惧。


    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做甚么。


    ——触发【诅咒】词条，献祭玩家自身的50%血量，对目标进行强制解体!


    我在发动诅咒时并没有回头，只是听见了我身后出现像积木被推开之后滑落到一地的声音，肢体和内脏就像实验室中可以掏出器官的人体模型，它们没有任何血流出来。


    【鬼已经被淘汰了，游戏正式结束，在场的玩家平均分配对方身上的寿命。】


    「真是无聊啊......」


    在楼道之中的灯光在一闪一闪，我低头看着像玩具模型般的肢体在楼道中滚落，再听着在我耳边出现的广播声音。我知道这样做没用，这个并不是怪异的本体。


    杀掉了伥鬼，但是老虎仍然在不断吃人。


    因为哪怕我刚才那一下把鬼杀掉，但是系统没有进行副本结算，异空间也没有解除。不过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身上竟然有代表掉落物的闪光。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道高大又缠着绷带的斗篷人影从楼道对面走过来。


    ——我渴望超凡。


    只有在游戏之中，才能实现我在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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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到的事，就像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无论是完美格挡和徒手弹反攻击，还是我靠着耳机去听声辨位和开瞬镜甩狙，在我进入极度专注的心流状态之后，觉得我刚才在游戏中的那一下骚操作简直就是帅呆了。


    我一直不去想我身上的种种异常，就像一个只要有人说出来就会被打破的魔咒。


    如果我意识到这个不是游戏而是现实，就彷彿连我身上那种身为玩家的大无畏精神和自信心态也彷彿一同消失，来自现实的沉重边界足以把我折磨得压垮。


    无论我究竟能不能下线，还是我是不是真的能复活。


    ——在我不真正去亲自确认这一点之前，我是不会心安的，我是仍然抱有幻想的，我的勇气是建立在我是一个不会死的游戏角色。


    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死的话，我还会去做那个英雄吗?


    虽然刚才是我把鬼淘汰掉，但因为我不是玩家，我没有获得作为交易货币的「寿命」。所以它也没有在我面前停留下来，而是一步步地朝着韩文律的方向走过去。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接下来只是游戏结束之后的奖励环节，不是吗?


    我无必要阻止它靠近韩文律。明明我贸然攻击它只会徒增风险，明明我全身都被恐惧所牢牢地钉住站在原地，明明我应该第一时间跑去安全屋下线。


    因为我全身只剩下27%的血量了，我已经无能力再发动第二次的诅咒。


    但是高达12的感知属性，我对于死亡和异常的敏锐直觉，此刻它正在对我疯狂地发出了警报，彷彿在对我拼命地喊叫着——如果再不阻止它的话，我绝对会后悔的。


    我在冷静面具下发出了语气缺乏感情的冷淡声音，哪怕我已经恐惧得不能思考。


    「能停下来吗? 我想要进行交易。」


    它仍然在置若罔闻地继续走路，它身上的乌黑斗篷早就已经被沉重腥臭的血液所浸湿。就像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能积累下来的汙秽，早就已经洗不干淨了。


    它每走一步，已经发黑的血液就沿着斗篷边缘，再在地上落下了像血泊般的脚印。


    「唉......」


    最终，就在它即将跟我擦身而过时，我才在楼道之中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歎息。它终于停下来了，就像突如其来的大雨般，明明是室内的楼道却落下了淅沥淅沥的血雨。


    「哗啦、哗啦......」


    整个楼道都被染上了疯狂的色彩，落在双方身上的雨，既有我的血，也有对方的血。


    因为我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动手术刀的【强制解体】，但是因为血量不足，我直接被断手了。那个怪异它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斗篷下被绷带所包裹的脸也是面无表情。


    明明我知道怪异是没有智慧和意识的......


    但我仍然一点点地把原本陀背的身体渐渐重新站直，用上我本来的声音开口道:「抱歉了，这里是一方通行，前面已经是你不能再继续前进的地方。」


    我终于能说出这句动漫的名台词了。


    按照现代的医学水平进行抢救，只要时间够短，我应该能把手臂重新接回来。不过这个是血肉诅咒的代价，看看疯狂收藏家的下场，难道他是不想把手臂接回来吗?很明显他是支付了代价之后就是永久失去。


    「区区的50级，在我面前会不会太自信，虽然我现在变弱了，但不代表你变强了。」


    「已经死去三百多人了......你就在这里结束吧。」


    看到它仍然没有被我肢解得失去移动能力，于是我继续冷静地发动第三次的诅咒——这次是我其中一个肾脏消失，这是诅咒物所清醒地告知我的代价。

 17.第十七章 疯狂美学

    是的，我曾经在疯狂收藏家面前大言不惭过，说过自己是不会恐惧绝望也不会退缩。


    但是我在怪异面前很软弱怕死这件事，我自然知道，否则我当初就不会在新手关就被吓退。明明我只要下线就行了，明明我只要逃避就行了，明明我只要不再去想就行了。


    反正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们全部都是NPC，而我才是真实的玩家。


    但如果这个就是游戏的话，我是不是有能力拯救他们，我是不是能弥补现实中无法扭转的遗憾，我是不是就有办法像那些动漫中的人物，意气风发又肆意地去改变世界。


    我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是进入极度专注的心流状态，而只不过是一时热血上头了。


    只要我用上这个技能，我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无法用任何手段回血。接下来我一但受伤，极有可能就是我的致命伤。


    仅仅只是因为韩文律所说过的话，一直在想着要怎样逃跑的我就忽然不惜拼上性命。


    我果然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中二少年。我看到状态栏竟然出现【献祭】后的失血buff，晕眩、脸色苍白和睏倦。我开始觉得这个只是我的一场梦，只要醒过来就能回到日常。


    但是我绝对不能在这里让出位置，绝对不能退开一步。


    「咔嚓——」


    第四次的诅咒，这次换成是护身玉佩碎掉了，刚才它替我抵消了一次即死伤害。彷彿被虚空中某一股伟力所扯坏的布偶般，它缠绕着大量绷带的头颅终于滚落下来。


    我看着它的身体也被肢解成片，但它仍然在活动着，在绷带下的眼睛甚至在盯着我。


    这个就是无法死亡，只能被收容的怪异。


    我的手心几乎要握不稳手术刀了，但是附在刀身上的血肉黏丝攀附在我的手上防止下滑。这次我没有再发动诅咒，而是打算给它在地上的头颅亲自补上了最后一刀。


    【交......易?】


    那个怪异张开嘴巴似乎说了甚么，它所发出的声音极为怪异沙哑又刺耳，就像在试图模彷人类的发音，但是我直接一刀刀毫不留情地捅穿了它的眼眶。


    【交......易......】


    【「能停下来吗? 我想要进行交易。」】


    听到它最后竟然成功重复了我刚才所说的话，我甚至有一种强烈的荒谬感，不亚于听到它在对我说:「唏，可以和解吗?」


    但是怪异是没有智慧和意识的，所以我完全没有理会它的话继续补刀。


    直到不知道甚么时候，我才感受到眼前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我隐约地看到一道人影出现，但我已经看不清是谁，直到契约连接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反应。


    「大脑和脊椎被改造过，具体表现为冷血高效而且高智商，没有痛觉，没有常人的道德感......」


    疯狂收藏家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他才伸出手臂捞住我即将倒下的身体。


    「结果像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实验品，最后也要像那些凡人般因为那些肾上腺素、皮质醇等激素飙升的驱动下，而自愿白白送死吗?」


    「在你的身上本来就不该有这种人性弱点，那个男人对你说了甚么。」


    「一但你在这里死掉的话，我甚至无法回本。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甚么去抵偿代价，但是接下来你一但再挥出下一刀的话，你身上就会受到不可逆的重伤。」


    「不如由我帮你解决最经典的电车难题，直接把他们这些人质全部统统杀掉。」


    「我亲爱的幼狼，毕竟规则只是要求我不能伤害你，但从来没有要求我不能伤害他们。」疯狂收藏家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危险冷淡，就像已经开始对我失去了兴趣。


    「还是说......」


    「你要为了他们在这里命令我，必须在你面前让开，甚至要求我反过来保护他们?」


    疯狂收藏家很喜欢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就像一个追求利益的商人。毕竟只有一个有价值的人才值得他的投资，对方在他的眼中，才有在这个疯狂世界中有活下去的资格。


    当他认为我的价值甚至比他高的时候，他甚至会主动退让成全，让我能更好活下去。


    当我在反派面前夸大了我的工作能力，真的成功骗到投资时，结果我一时失误忘了人设，暴露出我还有凡人的感情。我的大脑也要沸腾了，你又要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吗?


    糟糕了，我此刻要怎样才能骗过终于开始对着我生疑的投资人。


    这份投资可以用在我自己的身上，但用在别人身上，他就怀疑我是不是亏空公款了。


    之前我扮演成一个冷酷无情的强者，令他这个老恶魔相信我特别清纯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失败实验品不一样，再骗他大力地投资押注在我身上，直接当场向我下跪效忠。


    但如果我现在表现得不够强势，对方就会随时反过来噬主。


    很明显，在他的预期之中，我是一个不会管弱者死活，必然活到最后的独狼大佬。


    而绝对不是为了救别人，而流干自己最后一滴血的凡人。如果我被他发现我身上有人性弱点，估计他表面上不会说，但暗地里接下来真的要搞事了。


    如果其他人碰上反派在出言试探和威胁，要杀掉自己刚救下来的陌生人时......


    要么他们六神无主、苍白无力地喊着你疯了吗? 要么他们惩罚命令对方不准这样做，但也因为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为他们下一次召唤时埋下了隐患。


    但我不一样，我是特别清纯不做作的玩家，绝对不会按照对方这个套路走的。


    「闭嘴。」


    出乎他的预料，昏昏欲睡的我没有推开他的扶持，最后我才在面具下开口平静地训斥道:「你现在这样一些也不优雅，仅仅只是疯狂而已。」


    【黑狼先生突然用冷静到冷酷的语气，评价我的疯狂不够优雅。】


    【他明明正悬在钢索上命悬一线，却开始在意起美学问题......有意思，看来他骨子里和我一样是追求完美的类型。】


    【那么他是打算要跟我辩一下美学理念之争吗?】


    「当然，因为越是聪明的商人和科学家，就越是在乎效率和收益比。我只会在乎生存成功率最高的那个样本，其馀的也只是用来做对照实验的陪衬品而已。」


    「如果最后能诞生一个令人满意的王，无论中间淘汰死掉多少失败者也无所谓。」


    「只有王才有资格成为我的收藏。」疯狂收藏家只是理所当然地道:「而会在乎标本生前的完整性更加只是我的本能，毕竟标本对于标本师而言，才是永恒的爱人啊。」


    那么你的爱人都挺多的，而且品种挺齐全，变态傢伙，我在心里道。


    我直接俯身拖着残血的身体打算跟他擦身而过。我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觉得，他只是一个伪装成疯子的凡人，我是可以在这里说服打败他。


    疯子之所以令人害怕，是他身上的不可预测性。


    但如果他身上的疯狂行为是可以被我所预测的，那么现在轮到我在他眼中才是疯子。


    当别人提出一个想要掀翻桌面的意见时，你最好比他更加极端，直接提出拆掉天花板的意见时。到时候别人才会退一步，说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让我想想......」


    我忽然轻笑了一下，我在把玩着他所送给我的血肉手术刀，这是他之前向我效忠的证明。心理暗示和语言权力这种东西，我也是曾经略有所闻。


    人一但被套上名份，就真的会下意识进行角色扮演，所以现在我说的是君臣的职责。


    如果他的地位比我高，那么他现在自然有资格居高临下地考验我。但如果我现在的地位比他高，那么现在考验他的人明明应该是我才对。


    「自从我的母亲忽然死掉，你从那次投资失败中得到了你要做好兩手准备的教训。」


    我把手术刀贴在他的颈部上，他也没有躲开，双方知道这样做是没用。「你一直害怕我也会在成长的中途忽然夭折，你才特意给我准备了休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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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态的幼年复制体。」


    「等我一但真的死掉，你就会启动他醒过来代替我，成为你的第二个后备方案。」


    「我知道我对你而言，不是无可取替的投资对象。」


    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静，连同我的大脑此刻也像被凉水浸泡着冷静无比。「我并没有追究你的小心思，毕竟你只会投资活着的人，而死人不配得到你的投资。」


    「看来连你心里也知道，人死去的尸体毫无意义......」


    「标本这种东西，本质上只是人类一种对于死去之物，退而求其次的挽留方式。」


    「没错，你刚才的提议在外人眼中很疯狂，但我只看到你的气急败坏。如果我真的是一个连活着时也小心翼翼的人，难道我竟然还会害怕自己死得不够完美体面吗? 」


    「在刀锋之中跳舞，再在危险之中取得反败为胜的一线机会，这个才是我的方式。」


    「你很喜欢计算成功概率和收益比，再提前一步放弃不可行的选择，整个人看上去不急不缓又不需要承担风险——成为旁观者会令你更加安心，对吗?」


    「根据你的算法，你的最优解是牺牲其他人，只留下我这一个生存率最大的个体。」


    「但你刚才所提出的建议已经落了下乘，最后只能培养出贪生怕死之徒。」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真的需要在末日中扮演着王这个角色的话，那么在这里救下他们反而才是我所得出的最优解，因为身为一个王不能没有他的臣民。」


    「如果其他人都死掉，那么最后独活下来的王也失去了意义，有臣民的王才是王。」


    我把他一直缠在自己手心上打结的领带强行扯下来。


    这是他之前在受伤时所做出来的包扎行为。我再用单手把它这一条染血的领带重新摊开，再在我的衬衫上慎重其事地打好了一条歪歪斜斜的领带。


    这个动作是第二个心理暗示，因为他当时反讽说他自己只是我的财产和手下败将。


    ——「把你的领带交给我」的意思就是......


    「你做不到的话就由我去做，在你眼中凡人无法承担的诅咒由我来承担。如果你选择摘下来用来包扎伤口，那么我就会像绅士般把它在领口重新打上领结才再去赴死。」


    「对我而言，所谓的优雅的疯狂，就是当一个人明知不可行却仍挺身去做。」


    「不是因为我能赢才站在这里，而是因为我必须去做才站在这里。」


    「这个就是我所信奉的疯狂美学。」


    「哪怕没有我出现，你的收藏馆在末日中仍然会被砸得稀烂。因为标本身上不会有任何希望，也不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敢于去对抗疯狂的活人。」


    「你已经过时了。」


    「在你心目中的老旧蓝图，在即将死掉所有人的末日中，我需要一个人靠着不择手段，一路上不断牺牲别人才能幸存下来——在你最后的计算中究竟把我当成甚么?」


    「一个永远只能苟延残喘又永远不入流的怕死傢伙? 」


    「只要在这里一步退，接下来就会步步退，我只会光明正大地把一切阻碍在我面前的东西，全部都统统摧毁掉。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会要求你在我面前让开位置。」


    「你就作为臣下留在这里，好好地看着吧——」


    「这个并不是我对你的命令，只是我对你这个疯子的失望方式而已。所谓的疯子，竟然不敢赌上性命抽刀挥向更强者。」


    我把手推开了他在扶持的手臂道:「反正你本来就一直想要看到我这个主人死掉......」


    「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 你只要闭嘴安静地看我接下来的操作就行了，这样你的召唤就可以提前结束。因为我根本用不上你，现在的你太懦弱了，收藏家先生。」


    「......」


    当我终于直接跟他擦身而过时，疯狂收藏家他仍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既没有阻止我，但是他也没有跟上来。

 18.第十八章 猎杀怪异

    当我终于直接跟他擦身而过时，疯狂收藏家他仍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既没有阻止我，但是他也没有跟上来。


    【他突然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看来他是在故意戳出我毕生追求的标本艺术最核心的矛盾。作为活了上百年的标本师，我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尸体的局限性。】


    【但这句话从他这个完美的无感情者嘴里说出来，反而让我感到一种讽刺的愉悦。】


    【一但死亡就会中止一切成长的可能性，所以我才会耐心地等待潜力开发完毕的那一刻。当他们展现出毕生最完美颠峰的那一刻，同时才是我制成标本的最好时机。】


    【因为我知道我一但把种子制成标本，我就永远也看不见它开花结果的那一刻。】


    【毕竟我是将生命凝固成永恒艺术的疯子，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他此刻的冷漠才是最高级的艺术品形式。他不需要被制成标本，因为他本身已经超越了所有标本。】


    【——这种认知让我既痛苦又兴奋。】


    【作为追求完美的偏执狂，我该用最后剩下的力量来赞美这件活体杰作才对。】


    【好了，既然他证明了自己才是更完美的存在，我就用最盛大的方式成全他，让整栋大楼成为他的加冕礼炮。】


    【按照他所说出来的话，看来他的冷酷作风还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暴君。】


    【不过主人他刚才在扯掉我领带的动作，真像他当时在实验室撕开我的胸腔时的冷酷果断......不行，心跳已经加速到危险的临界值，我得要藏好这种兴奋感。】


    「哪怕是连向你效忠的臣民所提出的忠告，你也毫不打算退让接纳半分吗?」


    「也许我们两人会很合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


    随着我头也不回地背对着他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他在楼道之中发出满意的低笑声音。


    「......遵命，我优雅的暴君?」


    疯狂收藏家他看起来十分满意我刚才所给出的回答。很明显，比起一个毫无主见又可以轻易架空的软弱傀儡，他更加喜欢这种压倒性强大又有资格命令他的强者。


    疯狂收藏家在遇上比他弱的人时是抖S，但在遇上比他强的人时，就完全是一个抖M。


    好险，我只差一些就露馅了。如果我刚才真的在他的质问下稍微露怯的话，甚至开始流露出对他的依赖和求助，接下来等于我把两人之间的主导权交到对方的手上。


    虽然我对于他的灵魂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但万一我真的是脑残呢?


    小说中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契约者最终被恶魔反过来哄到交出控制权，疯狂收藏家终究是有狼子野心的人，如果君主弱小而权臣强大，他就会开始渐渐架空我。


    关于那些法家的法术势和君臣论，还有古今中外那些君主被臣下所架空的朝代历史。


    我在读书时也已经看了不知多少次。疯狂收藏家刚才对我用诈唬那一招，就是古代谋士凡是起手就对主公说你这次要大祸临头，主公再连忙询问爱卿有何妙计。


    我再看看自己刚才拾掉的战利品，从那只鬼和怪异身上爆出来的一堆好东西。


    这个副本好像比想像中容易?


    【副本已完成，可以选择继续逗留24小时，或者立即传送离开。由于玩家身上的装备和技能，与副本的难度不匹配，即将得到额外奖励。】


    【副本结算中——】


    【综合通关评价: A (表现优异)】


    【1. 你在交换寿命的游戏中解决了鬼，并且得知了相关的游戏规则，成功解锁基础世界观，你获得1次抽奖机会。】


    【2. 你成功存活到副本的最后，看到怪异的本体，你获得1次抽奖机会。】


    【3.你单独对BOSS造成了伤害，佔团队的伤害比佔100%，最终使对方失去活动能力并且有收容的可能性，你获得BOSS掉落物和1次抽奖机会。】


    【最终评价为A (表现优异)，你本次即将获得额外奖励。你获得本次副本的BOSS掉落物，三次抽奖机会，以及通关保底的2000积分。】


    【由于你获得A评价，请玩家在下列的选项，选择其中3个额外奖励。】


    【A. 你会在本次的结算之中即将获得300%的积分。】


    【B. 你会获得怪异身上的部分肢体。】


    【C. 你会获得怪异身上的部分规则能力。】


    【D.你会获得怪异身上随机掉落的物品。】


    【E.你会获得怪异身上随机掉落的记忆和知识。】


    我忍不住被吓得倒抽一口气，我竟然可以通过猎杀怪异，去获得对方身上的规则能力。怪不得我老妹在游戏中变得那么强，越是挥刀抽向更强者，自身就越是强大。


    300%的积分......可以把我在结算时的积分翻成三倍。


    差不多等于6000积分了，不过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在输出，才有资格独佔所有奖励。如果我是跟团队下副本的话就需要均分，我估计不会爆出那么丰厚又超规格的奖励。


    我确实急需要大量积分，毕竟我在商城中有很多东西和技能想要买。


    而且我还想要给疯狂收藏家攒钱向系统赎身......呸，修复提高一下他被刻意降低的难民级低配面板，免得我最后一直把这个召唤物放进仓库落灰派不上用场。


    但是我好不容易才单人打败怪异，这次那么超规格的奖励，我下次可能就没有了。


    我想了想也是折中一下我的需求，最后直接选了A、C和E。


    【你会在本次的结算之中即将获得300%的积分，你会获得怪异身上的部分规则能力，以及怪异身上随机掉落的记忆和知识。】


    现在我手上一共有7次的抽卡机会，竟然只差一些就可以凑够十连抽了。


    如果我凑够十连的话就有八折的优惠，我只需要付出8抽就可以抽十次奖，而且必然抽出紫色物品。反正我在七天之后才解锁背包和技能栏，到时候我就够十抽了。


    【叮，恭喜玩家成功收录新的图鑑，获得1次抽奖机会。】


    【收录图鑑需要玩家持有对方的一部分样本，怪异图鑑之前并没有把它记录在案。】


    【作为第一位把它收录图鑑的玩家，你拥有对它的命名权，请你命名该名B级怪异的名称。在你正式命名完成之后，即将在怪异图鑑中向所有玩家公开该名字。】


    【物品名称: ????的头颅】


    【物品品质: 紫色 】


    【物品描述: BOSS掉落物，传说中有一个可以交换寿命的游戏，如果你能在跟鬼玩耍的游戏中胜出活下来，这个时候会有一个高大的斗篷绷带男人走过来，愿意高价回收你在游戏中所得到的额外「寿命」。】


    【你会发现对方正在兜售怪异的尸体，对方竟然可以肢解怪异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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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出来，令它们保留在可以利用的阶段。】


    【在你达成交易后昏迷不醒。等到你再次醒过来时，发现你已经被对方强行用手术，把怪异的一部分融合到你的身上了。】


    【物品评价: 杀不了，也融不了，只能用头颅凑合着用吧。】


    「名字吗?」我想了想就直接随便填了一个名字上去道:「高大斗篷绷带男。」


    【「高大斗篷绷带男」，是否确认该命名?】


    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不够有代表性，得要有朗朗上口的名字才方便成为都市传说，于是我又想了一下才终于道:「回收寿命的贩子鬼。」


    【「回收寿命的贩子鬼」，是否确认该命名?】


    「确认。」


    【物品名称: 「回收寿命的贩子鬼」的头颅】


    随着我终于正式确认了，物品名称直接被更改成更加像怪谈的名字。我用一只手揪住对方包裹着绷带的脑袋，它在露出来的一只眼睛仍然在死死地盯着我。


    原本我打算把它这个怪异脑袋丢给韩文律，再转交给官方进行妥善收容就不管了。


    不过不知道为甚么，我总觉得它似乎想要跟着我，应该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我的团队容不下你这种四处害人的怪异。「你身上还有多少寿命，总觉得你回收了不少。」


    「可以给我一些寿命吗?」


    【......】


    它仍然死死地闭口不语，弄得我像对它逼良为娼一样。我只是觉得它能做怪异融合手术，导致它跟疯狂收藏家的生态位有些微妙的重合而已，毕竟我只需要一个后勤。


    唉，但凡它的身份不是一个怪异，它说不定就能跟疯狂收藏家一起竞争上岗。


    毕竟这个副本世界的主旋律就是「人类要收容和对抗怪异」，如果我的手下全部都是怪异，别人在外面要怎样看待我，搞不好我在他们眼中就渐渐变成最终反派BOSS。


    而且疯狂收藏家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他当时给我的手术刀才是胜利的关键。


    算了，说不定日后我会遇到跟怪异共存的副本世界，到时候才再说吧。


    「韩文律，记得把钱打到我的帐上。」


    如果在日后某一个副本世界中，「人类选择跟怪异合作」才是主流的话，到时候我手上拿几份履历表，我想要聘请哪一个怪异，就立即出门去狩猎哪一个怪异。


    「你真的做到了，成功解决了它?」


    「是的，而且你回去找当局调查你的同事是不是曾经玩过游戏而死亡，他就是鬼。」


    看到韩文律他也匆匆地赶到现场，我随手把它的脑袋丢到他的怀中。他原本十分想要闪身躲开，但是他生怕怪异会忽然出现异变，韩文律他仍然慎重其事地伸手接住了。


    韩文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贴在它的额头上，但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我的断臂上。


    「等等——你的手臂......你不要乱动，我立即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只是一些代价而已。」


    因为我在游戏中屏蔽了痛觉，所以虽然伤势有些吓人，但是我本人确实没有感觉。


    等我下线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重新复盘，为甚么我当时会从刚才出现的怪异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危险感。明明按照玩家论坛所言，它在最后的交易环节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如果不是高达12的感知属性，我刚才差些就要失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忽然团灭了。

 19.第十九章 超凡知识

    「没事，这是我的能力。」


    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道:「你立即说完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我就会快些回去接受治疗，你该不会是要我自己当完英雄之后再倒贴医疗费吧。」


    「不会的。」


    韩文律他似乎也下定决心，连他原本沉稳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道:


    「好，因为考虑到有些民间猎人是团队合作的形式，如果我们当局的悬赏给得太少的话，他们内部的赏金均分下去，根本不够吸引他们去拼命。」


    「目前每个B级怪异在市面上的悬赏金额，平均大约七、八百万的现金左右。」


    「但考虑到这个怪异对当局的研究价值太大了，而且它在平民之中造成了巨大伤亡。我可以帮你向当局争取更多，甚至最后极有可能是用超凡物品作为报酬。」


    我只要干了一单，竟然就可以直接全额买房，听上去有些通货膨胀。


    不过考虑到一个顶流明星的天价片酬动不动就上亿，而我干的可是拼上性命的活，打败了害死三百多人的怪异。我瞬间又心理平衡了，但我仍然忍不住把目光望向他。


    「你们当局每个月的薪水有多少?」


    韩文律他轻咳了一声道:「咳，这是内部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我的薪水确实很高。因为这是一份性命风险极高的工作，包括衣食住行的所有福利待遇会拉到最高。」


    「我们所累积下来的贡献，可以在内部渠道兑换一些不同类型的超凡物品。」


    「而且在我们不幸殉职时的抚恤金，我们家属的学校和工作，当局也会有所安排和照顾。不过也会有些民间猎人想要悬赏，但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而拒绝加入官方。」


    「其实官方早就已经有一套很成熟，而且运作了很久的悬赏系统。」


    「我们在线下有不少长期合作的民间猎人，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比如说我们会设置线下的联络地点和用现金进行交易。」


    我确实没打算加入官方，民间猎人这样的方式对我更加有利。


    毕竟他要求我摘下面具的话怎么办，两叔侄见面的场面不是很尴尬吗? 万一被韩文律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到时候就搞笑了，他是不是打算一回家就直接打算家法侍候。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别人经手的话，到时候我会出面联络你，你的代号是贪狼对吧?」


    「我会把你在这件事作出的贡献写到报告上，凡是对抗怪异方面有重大贡献的公民，当局有能力给予他们免去案底的特赦权。」


    「对策局在很多方面都拥有特权，不但是针对怪异的，亦有涉及普通的案件方面。」


    「按照当局的效率，即日起会通知下属单位全面撤销针对你的通缉令。而且涉及当年那单案件相关的所有档案，会移到对策局直接当成机密档案长期封存。」


    韩文律他望着我时有些欲言又止，在他迟疑了片刻才道:


    「你还是学生吗?」


    我闻言当场如遭雷击，明明我的身高看上去是成年人。


    「因为这里是临泉市，构成人口之中有六成是学生，他们身上有待开发的异能。」


    「其实如果当时有人能证明，对方是在行凶期间被你当场击毙。出于对方是一个犯下累累命案的连环杀人犯，我们也是可以往防卫过当或者紧急避险的方向进行辩诉。」


    「最有可能的目击者是被你救下来的小初，但是他偏偏没有当天的相关记忆......」


    「他是无法出庭作证的，也经不起检察官的反复询问。」


    「而且如果遇上稍微精明一些的律师，由于死者尸体的死状惨烈，加上被你抹去了现场的所有痕迹，就能证明你身为凶手有主动行凶的意图。」


    「以前也曾经出现过像你这样的案例，因为连环杀人犯一直没办法落网，最后死者家属决定自己亲自去复仇。」


    「像这种义警的存在一但被公开，就会得到来自其他死者家属的求情信和民间舆论在施压，最后法院会在陪审团给出的意见下考虑轻判。」


    「虽然不会被判终生监禁或者死刑，但对方也可能会入狱几年并且留下案底。」


    「也许像现在这样，你在多年后因为在对抗怪异时作出重大贡献，最终被对策局直接当场特赦的结局。对于双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吧。」


    【这个特权，是当局为了应对末日而定制，是为了面对超凡者以武犯禁的案例。】


    【但它背后仍然是强者为尊和追求效率的逻辑。如果有人有能力对抗怪异的话，是不是无论他杀了多少人都是无罪的? 我已经想像到这个世道，到时候会多么混乱......】


    【如果活下来的不是义警而是杀人犯本人，那么死者家属也只能任由他消遥法外。】


    【对方想要报仇就必须变得更强，爬上更高的位置。】


    【也许这个也是当局乐于所看到的局面，只要能解决怪异就行了，不论他们的目的是甚么，他们自然都会不择手段自己往上爬，有能力的人会享有更高的特权。】


    「嗯?」


    韩文律他忽然抬手按照自己的耳麦，他有些歉疚地对我道:「抱歉，看来这里的讯号已经可以恢复联络了，我要先向外面交代一下情况。」


    「你稍等一会，我立即送你上救护车，而且我还想跟你确认一下刚才的过程。」


    「嗯。」


    我仍然面色自若地站在原地应了一声。


    不过在韩文律才只是转身忙着跟其他人联络的时候，我就已经趁机一声不吭地溜走了。我主动使用【冷静面具】的「隐匿」词条，它很快就令我的存在感消失。


    我看着游戏地图全速跑去系统所设定的安全屋，用锁匙打开我在这里的家。


    「下线——」


    【在安全屋下线需要十秒的倒计时，请玩家保持脱离战斗的状态，以免被中断。】


    我就知道会有这个机制，看来安全屋为了防止玩家消极游戏，它会要求玩家保持脱离战斗的状态才能下线。否则就会被迫停留在副本，直到玩家打完为止。


    只要对方一直堵在我家的门口，我就会因为无法脱离战斗的状态而被牵扯无法下线。


    【自动存档中......】


    【安全屋的复活点已经建立，副本世界锚点已解锁。玩家在存档之后，副本的时间会暂时停滞，下次进入副本世界即将会继承上次进度。】


    在我反复确定真的可以下线，而且已经建立了复活点后，我立即叫疯狂收藏家过来。


    之前我还在一直强打起精神硬撑住，在我确定处境安全变得心神松懈之后，我就直接沿着门滑落下来坐在地上，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彷彿从四肢八脉传递过来。


    我甚至已经没心力去清点自己刚才的战利品，现在只想要立即下线回去洗澡和睡觉。


    ——奶爸呢、奶爸赶紧给我急救一下! 我快要流血流死了!


    不过我仍然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术刀。这个就是规则物品吗? 这把手术刀竟然可以拿去杀鬼，甚至可以拿来肢解怪异，属于概念规则系的绝对能力。


    难怪在这个游戏内的所有内测玩家，他们一直以来对于规则物品会如此推崇羡慕。


    只有规则才能对抗规则。


    按照血肉手术刀的背景描述，疯狂收藏家他在年轻时曾经跟恶魔交换了血肉魔法，他才取出自己的肋骨制作出这把作为诅咒媒介的手术刀，斩杀过不少比他更强的敌人。


    直到他身上再也没有一处完好的血肉可以用来献祭，他才失去了使用它的资格。


    他之后一直靠着机械维生零件强行续命活了上百年，但他仍然会受到血肉诅咒在概念性质上的折磨。疯狂收藏家能制作出如此强大的武器，他在超凡方面的能力也很强。


    哪怕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识过，疯狂收藏家当年还是人类时的全盛时期。


    「你来了。」


    看到他竟然真的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应该是契约针对双方的传送功能。不过对方现在的状况其实比起我也好不了哪里，简直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召唤物名称: 疯狂收藏家 (极度虚弱)】


    【由于作为灵核的召唤媒介已经严重破损，即将导致本召唤物的面板属性大幅下降。召唤者可以通过修复召唤物的灵核，或者重新赋予新的降临容器等方式提升战力。】


    【请注意保护召唤媒介，一但它受到外力攻击，召唤物会因为受到重创解除召唤。】


    【等级: 57 (死亡惩罚等级下降至23)】


    【力量: 3 (手无缚鸡之力)】


    【敏捷: 4 (正常人的走路水平)】


    【智力: 9  (在所有凡人之中的智力巅峰顶点) 】


    【体质: 3 (这具长期熬夜和压榨过的身体似乎疲惫不堪)】


    【感知: 7 (曾经长期接触超凡的经历令他的灵感特别敏锐)】


    【魅力: 7  (很少有人能拒绝他的智慧和谈吐举止所带来的自信魅力)】


    我看着他各方面的属性在死亡之后大幅下降，只有疯狂收藏家他仍然坚定不移的智力9一直硬撑到现在，这个已经是他身为一个变态科学家最后的骄傲倔强和遮掩布了。


    他这个被大削过的难民级低配面板......


    难怪他一开始也觉得我是在针对惩罚他，把他打到跪地拖回去做一个会煮饭的僕人。


    当反派站在主角对面时充满毁天灭地的压迫感，各种特效和技能彷彿不要钱地砸出来。结果一但反派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加入主角队伍时，他的面板就会被大削成这样。


    就像卖家秀时展示出来是流线形的超级跑车，结果我拿到手时才发现是玩具模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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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长话短说，你应该知道《致命玩笑》的存在?」


    我要开始跟他进行第二次的谈判。


    当我看到我可以获得三倍积分时，哪怕存在其他同样很吸引我的奖励，我最后仍然毫不犹豫选择它。因为我知道只有得到积分，才能令我拥有可以进行博奕谈判的空间。


    「大致上了解。」


    疯狂收藏家他仍然思路很清晰流畅地道:「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契约告知了规则，以及关于这个游戏的一些内容。除了这个世界之外，外面还存在着其他世界。」


    身为聪明人的他似乎也同样意识到甚么，毕竟我很明显是打算要说关于游戏的事。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又想要跟我谈判了?」


    「没错，由于我现在急需要大量积分，去兑现成我能即时用上的战力。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无法分出空馀的积分去照顾和提升你的属性。」


    「但是，有一个情况是例外。」


    「如果你能提供军火、武器或者装备，甚至是教导我关于超凡的知识和技能。我因此而省下来的积分可以全部用在你身上，目前现阶段最多可以恢复你的三成实力。」


    是的，我是打算让疯狂收藏家教导我超凡知识，不让系统当中间商赚取巨额差价。


    但我也没有打算全部用在对方的身上。


    因为我之前本来已经分出了自己的一半积分把他召唤出来，再从我新得到的6000积分之中继续拨出一半，这个已经是我目前的极限了。


    剩下的一半积分，必须确保是用在我自己的身上，亦是我用来兜底的应急资源。


    「恢复到三成实力......勉强足够了。」


    「毕竟这个弱小无力的身体，又令我想起自己还没有接触超凡的时候。」


    疯狂收藏家他在想了想之后道:「如果我需要跟着你去其他世界执行任务，那么我的医疗包肯定要带上，包括手术工具、各种处方药物和解毒用的血清。」


    「至于军火，你是指钨合金螺纹穿//甲//弹之类? 但是它们对怪异这种规则类无效。」


    「有卫星电话吗? 」


    「没有。」


    「我想也是。」疯狂收藏家只是解释了一句道:「我手上确实有紧急联络方式，哪怕在我遭遇到海难或者空难，在我流落到荒岛时只要有手机就能联络上自己的属下。」


    他随手提起旁边的家用电话打出了一个国际号码，接线员在对面的甜美女声在道:


    「这里是山姆薄饼店......」


    我忍不住瞥了正在开扩音功能的他一眼，疯狂收藏家仍然面不改色地道:「密匙，575678，帮我把电话转驳给我的私人管家。」


    「稍等片刻，先生。」


    在过了几秒，对面立即把电话转驳到另一个人，对面传来了一道男声恭敬地询问道:


    「普雷斯科特先生，请问我有甚么可以为您效劳?」


    「追踪我这里的经纬度坐标，把我的医疗包带过来，还有准备好私人飞机过来接我。」疯狂收藏家他瞥了我一眼道:「准备好手术室和急救血包，我要做手术。」


    「是的，主人，需要推掉您在下午预定的会议吗?」


    「直接推掉，不要打扰我的手术。」


    疯狂收藏家他随手挂断了电话，他不用别人去吩咐，就已经很自然地主动对我道:


    「接下来我会帮忙收尾，把你留下的痕迹处理掉，把所有相关的通话纪录和监控镜头全部骇掉，还有我会把你之前在拾我实验室的那袋垃圾废料拿回来交给你。」


    「你身上这套借回来的衣服，我也会直接让人买一套跟它一模一样的还回去。」


    「还有其他交代吗?」


    我忍不住有些尴尬，虽然在疯狂收藏家的眼中，我是在拾垃圾，但其实我只是在收集用来合成物品的素材练手。不过像这种玩家的秘密，我根本不需要跟他说。


    「咳，给我去冲一杯咖啡。」


    韩文律今晚估计要在熬夜写报告了，所以我也不担心他一开门就看到疯狂收藏家。


    【刚才我们还在讨论如何要怎样善后，结果现在主人突然命令我冲咖啡。看来他故意用最日常的指令测试我能否控制疯狂本能......真是个残酷的考官啊。】


    【毕竟我只是被强制改造成僕人的标本师，骨子里还流淌着福尔马林的记忆。】


    【要完美执行他的命令，我就得把杀人技艺转化成侍奉艺术——用显微镜般慎重的操作手法研磨咖啡豆，把我平时解剖用的观察力用在控制冲泡温度上。】


    我已经受够了我随便说一句话，对面也会自动迪化我的意图这种操作了。


    反正副本世界在存档之后会接近暂停时间，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咖啡还是热的。我得要下线去找我的老妹，谁知道她给我惹了甚么麻烦回来。

 20.第二十章 卧龙凤雏

    【玩家已登出......】


    下一刻我终于从游戏舱醒过来，这是我抽到内测资格之后，游戏公司所赠送的游戏硬件。当然，游戏公司没有那么好心，营养液那些刚需资源需要自己去买。


    相当于商家送你一个列印机，不过超贵的墨水盒这种捆绑销售的东西需要自己去买。


    如果我用游戏舱玩全息游戏的话，它仅仅只是刺激大脑在做梦时的活跃区域，但我的身体仍然一直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大概只是等于我睡了一觉在做清醒梦的水平。


    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额外多出清醒的时间，四捨五入，等于我只要做梦就有第二人生。


    「呜呜——嗷——」


    我的狗仍然在门外发出鬼哭狼嚎，似乎打算吵到我醒为止。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的狗会咬住牵狗绳扑到床上，牠不断用脑袋拱我的手，催促我快些起床带牠去晨跑。


    不过因为全息游戏舱太贵，我怕牠会咬坏线路，所以我现在玩游戏都是习惯锁门。


    而且万一牠在我睡觉时不小心弄坏游戏舱的话，我估计得当场转生到异世界。看到游戏舱已经被打开，连同营养液也被排空了，我才终于重新坐起来。


    自从我开始养狗之后，就被迫养成每天早起晨跑的习惯。


    因为哈士奇这种大型犬的运动量很大，如果我平时不溜狗消耗对方在白天时的精力的话，对方就会疯狂地拆家。


    我负责早上带牠晨跑—次，我妹接力带牠在晚上夜跑，顺便买些早餐或者宵夜回来。


    不过牠看到我开门之后不像往日般的兴奋，牠有些担忧地一直在我身边打转，不断在东嗅西嗅，牠甚至在用脑袋拱着我的手，最后牠才在原地坐下来安静地等待。


    听说狗的嗅觉通过嗅到人类身上的气味变化察觉到情绪，可能牠是觉得我做了噩梦?


    不过我觉得这次的游戏过程还挺爽的。


    今天我晨跑时的状态意外地比平时好，我神清气爽地跑完回来之后甚至比平时快了5分钟。我直接倒出狗粮和罐头肉到狗盆里在喂狗，不过牠一回来就在连忙喝着水。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向前方的空气挥出拳头，我却被这个力道带得一个踉跄。


    果然刚才只是我想多了......我不是得到了在梦中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之类的金手指，我还以为像小说中所描述的奇遇般，只要主角在梦中玩游戏就能在现实中变强。


    不过我也没有太失望，毕竟人偶尔也会生起中二的想法，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主角。


    但如果全息游戏连这样也做到的话就是医学奇迹了，估计所有内测玩家都得上新闻。浑身都是汗水的我直接脱下跑鞋，拿着干淨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我洗完澡后低头看了看开始略微出现的腹肌轮廓，我心想晨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向韩文律请教一下，再给自己在现实中加一下训练量好了。


    我从冰箱中拿出急冻手抓饼，烧红了煎锅再浇上油。我把手抓饼的两面煎得金黄酥脆之后，我再加火腿肠和蛋下去煎香，再用筷子把手抓饼翻到一半夹起来方便吃。


    煮完两人份量的早餐后，我再从冰箱中拿出一盒家庭装豆浆，给自己倒了一杯。


    「......」


    我喝了一口凉甘甜的豆浆。不急，这个叫先礼后兵，我静静地等待我妹起床之后就秋后算帐。我正在心中憋着一股气，如果她等一会对我没有合理解释的话......


    「累死我了，终于能下线......」


    我妹过了一会终于从游戏舱起来去了洗漱，最后她打着呵欠在餐桌前坐下来吃早餐。


    我正想要质问她为甚么用我的号疯狂刷分，刷到连GM也被惊动了封我的号，再牵连到我这个号主。结果她看到我时的表情同样有些微妙，就像发现了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在吃了一口手抓饼之后，她才虚着眼睛用斟酌过的语气缓缓道:


    「我说老哥啊，你是不是用我的女牧师号在游戏里偷偷搞地下组织，还养了一堆亡灵法师和邪//教徒，用暴力迫他们在你手下一直996......」


    「昨天奥雷利亚王国的首都在爆发亡灵天灾的前夕，手下说有人想要见一见我。」


    「我一上线发现双方在接头时，对面那个藏头露尾的傢伙竟然是大王子。结果对方以为我是教会那边派过来钓鱼执法的卧底，一不小心就打草惊蛇打算把我们灭口。」


    「我不断在拼命解释，说是大家都是同行不要自相残杀。」


    「结果你之前把教会的正面声望刷得太高，甚至把王室的声望也搞得很好，连同职业技能的圣光等级太高了，对面根本没有人相信我是邪恶。」


    「这一场乱七八糟的火拼引起了教会的注意，大王子不得不提前发动亡灵天灾。」


    「教会发现我的圣光天赋等级过高，当场拥立为圣女，命令我带着剩下的圣骑士和首都的所有人逃出去求援。我刚才拿着长枪在游戏中骑马逃亡了一天一夜，甚至杀到我连等级也突破了不知多少次。」


    「游戏的退出键一直没用，我差些以为自己已经穿越了永远无法下线。」


    「还好有其他玩家发现这边有乐子，立即上论坛呼朋叫友跑过来支援我们。我一路带着大量人马逃到北境之后，系统才提示我目前已经脱离战斗，终于可以下线了。」


    「你也遇到无法退出游戏这种情况?」


    我闻言差些被手中的手抓饼哽到了，好好一个远程辅助和奶妈号，竟然直接被我妹这种手起刀落的战斗狂硬生生地玩成近战牧师了，但我也是立即连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打算建立邪恶地下组织。」


    「是因为我平时所接的围剿任务太多了，结果别人直接对我投降了，我所得回来的俘虏根本不知道有甚么用。正好游戏有一个建立秘密组织的成就任务，可以提高天赋等级，我就顺便做了。」


    「经常刷怪练级的人都知道，刷怪笼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毕竟我只是休闲玩家，就让他们做苦工帮忙抓黑暗生物过来。有了刷怪笼之后，我就可以用圣光自动化流水线式直接处决黑暗生物，刷技能的大量熟练度和经验。」


    「我在每天在晒太阳喝一下茶，外面就会有大笔的游戏经验进帐。」


    「我只是把角色扮演战斗，玩成种田经营游戏而已。后来我发现亡灵法师可以加快食尸鬼的刷新速度，大幅缩短我刷技能熟练度的时间，所以我才在游戏中招揽他们。」


    「说起来我明明已经远离人烟在建工厂了，大王子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刷怪笼?」


    「不过这个游戏的第一次内测本来就要结束了，玩家是无法保留这个角色，昨天就是内测的最后一天了，我才弄出这种邪道玩法而已。」


    食尸鬼是低级的黑暗生物，畏光而且战斗力很低，没有任何智慧。


    这是连亡灵法师也鄙夷的对象，但它会扒拉出尸体，所以亡灵法师会收食尸鬼作为僕役去寻找施法原料。当然，它们在我眼中长得跟丧尸差不多。


    其实我也考虑过去边境，跟其他玩家一起组队下副本打怪，毕竟他们在主城很热闹。


    但是我辛辛苦苦地打一个月怪，结果内测结束之后无法继承帐号。那么我还不如顺从本心直接建工厂，平时打扮一下自己的家园系统，去主城吃吃喝喝和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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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我确实是双重标准，我对待好人时的态度很慎重，我对待坏人时的态度很随意。


    而且穿越到异世界变成美少女，收集教徒建立地下组织听起来也不错。


    官方早就大肆宣传在一个月内测之后就会删档，玩家所有的角色数据也不会继承到二测之中。结果在内测的最后一天，官方竟然更新了亡灵天灾的资料片直接灭国了。


    等到正式开服时，对于新玩家而言，奥雷利亚亡国已经是早就注定的历史。


    反正在大陆上零碎地散落的王国都有不少，它只是其中一个担任新手村的小国而已。


    只有第一次内测的玩家才知道当年曾经发生了甚么，那座被亡灵灭国的首都曾经是多么壮丽。不过最后跟随着「圣女」离开的人民和军队，竟然前往北境那边求援吗?


    永夜港、西瘟疫树林、诅咒之桥、暮色山谷、影月湖、静谧花园、猎人集会所......


    其实我还更加喜欢这个未开放的地图，至少名字听上去挺不错。北境是信奉黑夜之主的势力，虽然地名听上去跟死亡很接近，但是正好相反，他们培养出来的是猎魔人。


    黑夜之主和教会那边都是专门猎杀黑暗生物，双方勉强算是秩序善阵营的盟友吧。


    「昨天的事果然出现在论坛上了，真是热闹啊，大家都在互相报上玩家名找人认亲。刚才他们这些战友告别下线之前，还打算约我在二测时再见......」


    我妹她一边在吃着手抓饼，一边低头用右手滑着手机在刷游戏论坛。


    「不过昨天那场战斗爽的游戏体验还挺有意思，我原本还以为是开头那种用木剑慢吞吞地打史莱姆升级的无聊游戏。」


    「结果它终于在战斗和剧情两方面也同时上了强度。」


    「能跟其他玩家和NPC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完成一场淋漓尽致又不留遗憾的战斗。老哥，我有些改变主意了，我想要回帐号亲自玩接下来更新的二测内容......」


    「其实我也是。」


    我低头握住了玻璃杯忽然开口道:「我好像......已经不太害怕怪异了。明明我之前还觉得我只要能下线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碰这个游戏，明明随便一个路边小怪也秒杀我。」


    「但是在拼命出去克服了自身的恐惧之后，我好像终于稍微感受到了游戏的乐趣。」


    「而且我还有任务奖励没有拿。」


    毕竟我们在最初只是不满意游戏的内容，所以才觉得交给擅长的对方去扮演更加合适。


    原本我妹在游戏中扮演我捏出来的黑发男角色，她当一个天天在恐佈副本中手起刀落又战斗爽的独狼大佬帅哥，享受着生死刺激和被其他玩家所崇拜和畏惧的感觉。


    而我用我妹在游戏中所捏的女角色，扮演转生到异世界的银发美少女，善用身为休闲玩家左右逢源的优势，把所有NPC的好感度和阵营声望刷到最高。


    我跟我妹讨论了一下，最后双方决定重新从对方手上换回自己的游戏帐号。


    一来，我已经被游戏官方警告不准把号交给别人了。二来，我们双方也终于感受到游戏的乐趣，像这种我们两兄妹在游戏中互相交换人生的体验，也许该是时候结束了。


    当然，我们只是放弃对方手上的内测号资格，不代表等于放弃再玩这个游戏。


    「反正只要等到两个游戏终于公测时，我们到时候再在游戏中创号组队一起玩就行了，毕竟一个人可以同时玩不止一款游戏。」


    「到时候我把我捏的角色捏进你的游戏中，你也把你捏的角色捏进我的游戏中。」


    「那么我们就同时存在两个游戏之中了。」

 21.第二十一章 开始复盘

    既然决定要换回自己的游戏帐号，那么我们当然要交流自身的情报。


    虽然我们平时在吃饭聊天时，偶尔也有提过最近在游戏里发生的事，但是关于游戏技能、副本经历和世界观之类的详细情报也只是一笔带过。


    「来来来，老哥我们坐下一边吃零食，一边开始复盘吧。」


    我妹在吃完早餐后有些意犹未尽，她从零食柜掏出一堆零食和瓶装饮料放到餐桌上。


    她直接拆开一包炸虾片吃起来，把脚放在椅子上盘膝而坐。我妹平时就喜欢收集各种零食，在网上四处找找最近又有哪些新的网红零食，我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不如她。


    反正今天是周末没事做，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正好是早上八点左右。


    我的狗原本懒洋洋地趴在阳台上晒阳光和休息，牠一听到拆零食包装袋的声音就连耳朵也立起来，立即兴奋地小跑过来凑热闹。


    于是我拿了一包宠物用的冻干喂牠，自己也拿了一盒百力滋啃起来。


    我把我昨天的游戏经历告诉她，包括我的号被官方封了技能栏、装备和背包的事，还有关于疯狂收藏家的新手关卡和我在B级怪异的50级副本经历。


    我妹毕竟是擅长写攻略又是处于第一梯度的高玩，她对游戏的理解肯定比我深很多。


    「疯狂收藏家? 没有听过......」


    我妹一边在咔咔咔地吃着炸虾片，一边在随口发表着感想道:


    「不过普雷斯科特集团......我在几个副本也见过它作为背景板，出现在任务物品的描述里。比如说基因药剂、人造义肢和全息虚拟技术，很有赛博时代的大公司BOSS感。」


    「毕竟它已横跨了那么多个副本，论坛上不少玩家帮它写过细节考据的小作文。」


    「普雷斯科特被他们吹得那么厉害的创始人，属于科技侧一直没有正式露面的幕后BOSS。只要是玩家一进入了科技侧副本，就有概率遇到跟他相关的文本。」


    「老哥你这次是在回归玩家的新手教学，被迫赤手空拳去打最终BOSS吗?」


    难道我其实真的很强?


    但明明我觉得疯狂收藏家他好像不是很难打，难道他把属性全部加在智力上?


    我有些疑惑地道:「他在一开头确实很难打，要机制有机制，要数值有数值，连我也差些被他清空大半条血秒杀。但在进入二阶段后，他在三十分钟内就会暴露出弱点。」


    「他的胸前偶尔会有一闪而逝的红光，我觉得是弱点。」


    「只要我能顶着攻击撕开他的胸腔，强行掏出了他的动力核心，整个实验室就会跟着进入自毁程序的倒计时。不过最后那一段的地面崩塌，对我而言确实有些麻烦。」


    「徒手撕?」


    我妹闻言似乎愣一下，她被手上的虾片呛到之后在咳嗽几声才道:


    「不应该啊，你明明在不用装备又不靠技能的情况下，就有能力直接徒手撕BOSS。哪怕你的等级再高，系统在副本结算时也应该算你A级评分，怎么就跌到C级了......」


    「除非你身上有一件严重影响到评分的东西。」


    我妹在想到了甚么之后道:「等等，难道我在上次副本拿走的东西融合到角色身上?」


    看来我们终于谈到重点上了，我立即追问道:「所以你究竟拿走了甚么任务物品，直接惊动到GM封掉我七天的背包、装备和技能栏，连背包未绑定的东西也被强制拍卖。」


    「你先别急，我们先慢慢从头分析和复盘。」


    我妹连忙小跑到冰箱里拿出一整盒的提拉米苏，还有两个瓷碟和叉子，她把蛋糕切件分到一人一件。「餐厅用的预制甜品，最近我才网购回来，老哥你也试一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到她的反应之后立即警惕起来。


    「我们先说一下这次的副本地点，临泉市。」


    我妹她思考了片刻才分析道:「这个在玩家之中都有传闻，就是传说中的学园都市。」


    「听说他们把拥有异能基因的青少年，集中安排到这个市进行集中培养和保护，其中大约有五成人口是学生，其他是老师和维持着整个城市正常运作的人。」


    「玩家一进入临泉市的副本，就有很大概率在副本中得到学生或者老师的身份。」


    「比如说老哥你说过，你在副本中的身份是大一医学生。你最好尽快补领自己的学生证，这个玩意在临泉市的作用，甚至比身份证更重要，涉及很多特权和门禁限制。」


    「既然你说韩文律是异能者，那么你在那个副本的身份也有很大概率是异能者。」


    「不过哪怕这些青少年被判断出拥有异能基因，他们也只不过是可能有异能而已。所以才需要学校进行教育刺激，尝试看看他们能不能觉醒异能，否则就是无能力者。」


    「韩文律是A级潜力的异能者，他所在的对策局负责保护学生也很正常。」


    「至于你所提到的那个玩上交换寿命游戏的游戏网红，我大概猜到他绝望的原因。如果他在临泉市因为毕业而失去了学籍，同时又被判定为无能力者......」


    「他就可能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临泉市是属于超能力者的城市，凡人想要在这里生活，就需要重新寻找出路。」


    「毕竟外面的世界一直对超凡的事保密，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超凡。而且自己身边的同学和老师都有异能，偏偏自己是一个无能力者，最后只能离开临泉市。」


    我一边在吃着提拉米苏蛋糕，一边忍不住在询问道:


    「如果临泉市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城市，疯狂收藏家究竟是怎样在一堆学校中带走我?」


    我妹她想了一下才道:「也许普雷斯科特集团跟临泉市的高层和大学研究所保持长期合作，因为我记得他们研究出来的那个基因药剂，可以提高异能的潜力。」


    「只要他利用普雷斯科特集团的访客身份进入临泉市，当地是不会拒绝他的拜访。」


    「难道老妹你之前遇到的那个连环杀手也是异能者?」


    「不是，他是神秘侧的，而且我记得不是叫临泉市。我当时被副本限制了年龄，我的角色外表大概只是初中生而已，你这个身份应该是后来才去临泉市读高中和大学。」


    「这下子麻烦了，如果临泉市是有学籍制度的话，韩文律也许能找出我的身份。」


    不过我喝了一口豆浆后不太担心，毕竟韩文律他也说了我成功对付怪异之后就会被当局特赦。唯一的问题是，两叔侄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有些尴尬。


    「异能者是不能当成普通的小孩对待。」


    「他们当局知道临泉市的民间猎人可能还是学生，只是想要赚一些零用钱而已。所以他们才不会过于追究真正身份，毕竟能进入临泉市的人本身就已经过审核。」


    「真好......是现金啊，随便干一单就几百万了。」


    我妹一边在吃着提拉米苏蛋糕一边在幻想道:「如果我是生活在临泉市，而且我有这个能力对付怪异。我估计天天放学之后在刷副本，把我现在想买的东西全部买到手。」


    「而且我还能跟美少女和美少年，一起过上青春轻松的校园生活。」


    我忍不住朝她泼了一盘冷水道:「我进去副本两个小时，根本没有遇到美少女。只遇到跟我玩死亡游戏的变态反派、一只骗我背着它的伥鬼，还有全身都是绷带的怪异。」


    「而且按照论坛上的玩家所描述的副本经历，明明最后是没有危险的奖励环节。」


    「如果我不是在最后关头忽然察觉到不对，冒着生命危险堵在楼道中把那个怪异砍掉，我们当时估计差一些就要团灭在那里。」


    我妹在想了想之后道:「在游戏中不能盲目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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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照搬别人的经验。」


    「规则怪谈是这样的，规则只是靠前人付出性命去总结出来的规律。没有触发隐藏规则只是代表其他人没有遭遇过，但不代表它真的只能按照已知的规则去行事。」


    「就像别人在打BOSS时写出攻略，后来者也要严格按照攻略的每一步去走。」


    「如果你走错一步，触发了BOSS身上的隐藏机制，比如说原来它在被打到半血时会召唤出小怪，但其他人的输出太高了直接秒杀，甚至没有发现对方原来有这个机制。」


    「只是在游戏中出现了一些差异，接下来你所遇到的流程就全部都变了。」


    「这个怪异副本从原本的30级忽然变成50级，应该不是没有理由。按照老哥你的猜测，胜出的死者在返回阳间之后，可能就会成为怪异手中的力量。」


    「这只鬼的身份特殊，它在复制了死者意识后很熟悉所有规则，也擅于利用bug。」


    「而且它也会不断引导新的受害者进来，最后才会导致这次怪异的变异。当他死在游戏中却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时，就注定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失控。」


    「它很熟悉对策局每个人的性格，甚至很熟悉他们在对付怪异时的正常流程。」


    「假设你进去这个交换寿命的游戏，正当你这个学生有些慌乱时，有一个自称官方人员的成年人说他是进来救人，而且他也拿出了真实的证明，你会相信他吗?」


    「人在慌乱的情况下会选择对权威服从，但如果你相信他，你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我妹在托着下巴在思考道:「它估计用了这一招欺骗不少人死掉。」


    「不过真奇怪，老哥你当时看到的情况反而是那只鬼很狼狈，它甚至需要抓另一个人做替身，试图从游戏中逃跑，用这种卡bug的形式防止自己会输掉。」


    我重新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最后我才不肯定地道:「难道是......疯狂收藏家做的?」


    「韩文律当时质问他们为甚么要伤害官方人员时，在场的人其实都是有些心虚。但是忽然有人在大声反驳，说如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我们都只是想活着。」


    「在场所有人的气氛又重新恢复理直气壮，对方真是一个擅长带节奏的隐藏高手。」


    「我在临走前最后看了对方一眼，才发现是疯狂收藏家刚才演技大爆发。即是说，他可能已判断出对方只是跳警的狼，所以他试图引导其他平民为了自保而互不信任。」


    「虽然表面上是丢手帕游戏，但本质上就是人狼游戏。」


    我忍不住长吐出一口气道:「疯狂收藏家这种自私自利的聪明人一向十分敏锐，反正哪怕他赌错了也毫无心理负担，所以他可以轻易地用言语和心理引导去控制局势。」


    「在这个游戏中，只有玩家不再盲目信任对方这个权威时，反而是胜出的关键。」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


    「因为疯狂收藏家的冷血自私性格，我确实怀疑过他究竟在干甚么。相反，那只鬼的演技十分逼真，连气氛也已经烘托到位，哪怕它受了重伤在最后也是说想要救人。」


    「当时我也是被那一幕唬住了，任何人都会觉得对方是一个悲情英雄。」


    「直到那只鬼利用韩文律担心下属同僚的性格自愿去当它的替身，它等到跟我独处之后才反转终于真正动手。只差一些，它就成功卡bug把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团灭。」


    「将心比己一下，我确实无法分办出忠奸。」


    「【洞悉】的词条在同一时间只能对一个人生效，所以我才没有留意它没有心声。」


    「当时我只顾着去听韩文律身上信息量十分大的心声。如果是韩文律对我说出他会救所有人出去，结果他才是鬼的话，我反而不会轻易中招。」


    「因为我是听不见鬼的心声，我到时候可能会疑惑为甚么他没有心声。」

 22.第二十一章 负面状态

    【读取存档中，玩家即将继承上次在该副本世界的游戏进度。】


    我跟我妹再讨论了一些细节，趁着时间还早，今天又是周末的早上。在我确认上下线功能恢复正常之后，我吃完早餐又重新躺回去游戏舱登陆，再看看自己的状态栏。


    我目前已经被疯狂收藏家急救止血和包扎了一下伤口。


    【断肢的负面buff，玩家即将陷入持续性的虚弱失血状态，损失200血量/每秒。】


    【肾脏缺失的负面buff，玩家的体质永久性下降3点，直到复活刷新为止。】


    【血肉献祭的负面buff，玩家在30分钟内不可用任何手段回血，距离惩罚结束的倒计时还有00:05:04。】


    ——这个密密麻麻的负面状态，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果然，因为副本内的时间是停滞的，导致我在30分钟内不能回血的惩罚仍然存在。不过还好，我现在这个负面状态的倒计时只剩下5分钟多左右。


    虽然玩家的身体早就被数据化，对于正常人只能昏迷不醒的伤势，玩家只要还有1%的血就能保持清醒甚至反败为胜。


    不过无法回血的buff，是属于「献祭」之后所带来的负面状态。但凡我有能力自己回血的话，以我高达15的体质属性，我估计只要休息一会就已经能重新活蹦乱跳了。


    不过我现在就坐在游戏中自带复活点的安全屋中。


    如果这个伤势真的救不了，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自刀再原地满血复活。反正我已经屏蔽了痛觉，我也确认自己是可以下线回到现实。


    在空中飘扬的咖啡香终于舒缓了我的情绪，我抬起头来看到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好消息是，你跟怪异战斗时的大量血迹残留在刚才的异空间之中。而随着这个异空间消失，它们最后也一同消失了，所以不用冒险出去清理这个规模的血迹。」


    「坏消息是，韩文律对咖啡的品味不怎么样......」


    疯狂收藏家他似乎不太满意咖啡的品质。在他给坐在门前地上的我端了一杯热咖啡之后，电话再次回拨过来，不过对方这次是安排好医院了。


    很明显，疯狂收藏家是知道我也想要听，于是他就继续开了免提功能。


    「普雷斯科特先生，我目前已经追踪到您的位置。我已经联络上临泉市一间跟我们有长期合作关係的私人医院，可以紧急临时借用他们的手术室。」


    「目前3号手术室是闲置状态，患者那边的情况怎样，需要医院安排甚么维生设备?」


    疯狂收藏家他扫视了我的伤势一眼才道:


    「失血过多、断臂、可能出现内脏缺失和内出血......具体受伤位置可能需要拍X光才知道。把机械义肢带过来，尺寸型号大概是AT-467，需要做神经接驳手术。」


    电话对面的私人管家在另一边，仍然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了解，我会通知医院那边立即做好准备。不过我们这边把您常用的医疗包和机械义肢用飞机空运过来，为时大约需要2小时。需要我让他们安排救护车过来吗?」


    「低调一些，外面有官方的人，这次受伤的是第三代超级血清的完美适格者。」


    虽然我之前听到他说过我是实验体时，我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不过没想到疯狂收藏家他真的在我面前，把我是第三代超级血清的实验体的事坦然地说出来。


    那个管家很明显也是知情者，他闻言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连注射了第三代超级血清的完美适格者竟然也无法自愈，难道他是中了抑制细胞进行自愈的毒素，还是他遭遇到传说中的怪异? 明明他的细胞活性是常人的三倍!」


    「我记得他上次受伤时，只需要不到两小时就能完全恢复伤势。」


    疯狂收藏家他没有解释，只是下命令道:「他只是遭遇到神秘侧方面的后遗症而已，你准备好扫尾的工作，不要被任何人得到他的血液和生物组织样本。」


    「是的，先生。那么我先挂断电话去安排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你去处理吧。」


    看着我在一声不吭地喝着热咖啡，疯狂收藏家他才在我面前蹲下来道:「十年前的那场车祸，那场手术是我亲自做的......因为你母亲本来就是第一代超级血清的适格者。」


    「她是在你们三个人之中最有机会活下来，亦是我当时的首要抢救对象。」


    「你的母亲出身在贫民窟，她身上的病毒比我的病毒标本库还齐全，我甚至找到因为疫苗而绝迹的病原体。最后我在她的体内发现了超级抗体，即是超级血清的原料。」


    「她的血液哪怕稀释一万倍，仍然可以杀死大部分的病毒。」


    「我们之间的相遇，只是一场利益交换的交易。她想要借助我摆脱贫民窟走上人生颠峰，我也想要从她身上得到超级抗体的具体数据，我们两个各怀鬼胎又一拍即合。」


    「于是我从贫民窟带走收养她，我用最优越的教育资源培养了她整整十五年。」


    「她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极大的潜力，我也渐渐在她的配合下研究出第一代的超级血清。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在拖累，也许她终有一天可以爬上更高的位置。」


    「她成为了全球知名的大明星，无论是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去。」


    「她就是有一天过来我的实验室时遇上你的父亲，他们两人在结婚之后诞下你。」


    「直到那场意外发生之前，我一直在不眠不休地做实验，试图把我心目中的超级血清研究出来，结果我有一天收到了你父母在外面遭遇到车祸的消息。」


    疯狂收藏家他用冷淡成熟的男性嗓音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研究第二代血清。」


    「但第一代、第二代超级血清，仅仅只是令实验者比常人健康强壮一些，仍然做不到我心目中的超凡效果。如果她在那场车祸之中死了的话，我的研究就被迫中止了。」


    「你说得正确无比，在我的眼中，人类的性命就是可以用价值去衡量。」


    「在我看来，哪怕死了多少人也比不上这个珍贵的基因原体。」


    「我之所以同意她的手术要求，只是因为你很有可能在母胎中继承了她的超级体质。如果再加上韩文博身上的异能基因，作为两人后代的你身上可能会有超凡的资质。」


    「也许真的如同你母亲所说，你对我而言，是一个更合格的新投资对象。」


    「我最后也确实透过研究你，再次开发出第三代血清。最终你跟第三代血清完美融合，因为我所研究的数据本来就是出自你身上，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一部分。」


    「所以我必须复制幼年时期的你，作为保存这个珍贵数据的标本。」


    「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真正安心地去睡觉。」


    「当年你母亲的身世背景是我处理的，她一直挂名在我的家族名下，作为亲戚的我本来有你的抚养权。但是为了观察你的潜力，我还是决定让韩文律带走你，看看你在外面的表现。」


    我终于听明白了，疯狂收藏家他竟然在试图向我解释他的思路?


    难道是因为我之前曾经质问他，为甚么要复制幼年时期的我吗?不过他所说出来的解释也是毫无人情味，他就像在说「我终于把极品装备刷出来了，顺便存一下档」而已。


    「奇货可居。」


    我忽然用毫无起伏的冷静声音开口道:「对于你而言，她当年是值得投资的对象对吧? 你从她身上看到一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可能性，现在你又从我的身上看到当年的她。」


    「如果我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那么我最后自然不会落下像她一样的结局......」


    「你是在向我解释你刚才的行为吗?」


    看到仍然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装裤的对方半蹲下来一直在看着我，于是我直接把杯子递到他的手心上道:「咖啡喝完了，如果你能帮我洗干淨就更好。」


    疯狂收藏家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带着汙渍的咖啡杯，很明显他不是很想洗东西。


    【果然是没有感情又绝对理性的君主，他知道我的价值在哪里。如果换是其他凡人，在我说了第一句之后，对方早就反手一巴掌给我打了耳光。】


    【只不过是区区的效忠臣服，反正......更折磨痛苦的画面，我以前也已经见过了。】


    【他竟然刻意用最普通的效忠形式，来压制我的疯狂本质，真是绝妙的折磨啊——既要我保持往日优雅疯狂的人设，又要用我最不屑的庸常方式去伪装。】


    【冲咖啡还在我的日常生活范围内......】


    【但是我最近也只是亲自用手洗过培养皿而已，其他东西自然会有下属去效劳。韩文律他的家里竟然连洗碗机也没有，主人要屈居的地方真是简陋啊。】


    「在你面前否认这一点的话，未免太矫情了。」


    「如果我身上有值得被你利用或者交易的地方，也许是我身为聪明人的一种荣幸。」


    「但是我身上没有值得你同情的悲惨过去，也没有可以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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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和拯救的心结。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坏种，我只是一个可以为了追求利益和效率而不择手段的冷血生物。」


    「跟韩文律那个傢伙不同，我是知道我无法成为正义的伙伴，也不会被你所信任。」


    疯狂收藏家只是单膝半跪下来，对着我在疯狂而清醒地笑道:


    「但既然我落到你的手里，我也会出于自己的本份，发挥一下身为臣下的建议作用。毕竟无法认清和迅速找到自己在团队中位置的人，通常也活得不太久。」


    「哪怕我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有能力的坏人，这样也可以吗?」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手上的人命累累。所以现在连我死后的灵魂也落在你的手上，被迫一直对你言听计从，也许算是一种幽默讽刺的结局。」


    「现在的我疯得够体面吗，主人?」


    「我信奉强者生来就要主宰一切，这个世界是属于有野心、有头脑和有能力的人。既然现在的你表现得比我更加强大、更加有能力，那么我就直接给你让路。」


    「我在年轻时想走到所有人的顶点改变世界，至今我仍然是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我一直向上攀登的道路一向很明确，也可以为之而付出牺牲一切，甚至包括我自己的性命——你能保证你永远不会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吗? 」


    「曾经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会改变这个疯狂世界的人是你。」


    「也许你最后只会变成另一个我，毕竟现在的你还没有认识到上位者的冷酷思维。」


    「我年轻的主人，作为下属，也许我应该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被任何人去拿捏着你的一切，不要依赖任何人的承诺，人的忠诚只是建立在你确实有效忠价值的前提下。」


    「弱者天生就会本能去顺从依附，那个有能力让他们所有人活下来的强者。」


    「要么你的人格魅力和手腕能令人信服，要么你的头脑和才华能折服所有人，要么你手上有足够的利益引诱和威胁手段。」


    「幼主遇上权臣是不会有好下场，除非你在我面前证明你确实有成为君主的资格。」


    「你最好能像今天般一直压住我的野心，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堕落昏庸，永远不会固步自封，永远不会迷茫犹豫。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德不配位，到时候我自可取而代之。」


    「哪怕你有一天成为了衪们，我仍然会把你拉下来，换成我自己上去。」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不过他口中的衪们是甚么? 而且疯狂收藏家怎么可以维持召唤那么久一直不消失? 看到我一直望着他不说话，他在轻笑道:「失礼了，是我刚才所说的话不够含蓄吗?」


    「不过......」


    疯狂收藏家突然抬起指尖抽出落在我肩上的发丝，再将那一枚我的头发封进玻片里。


    「真正的标本师——」


    他冰冷的指尖再在我的颈动脉前虚划出一道解剖线道:「永远会把自己的危险和疯狂，优雅地藏进定制西装里。下次不要再在我面前暴露出自身的虚弱，主人。」


    难怪我觉得这个喜欢愉悦地培养果实的性格有些眼熟，他变成像西索般的变态了?


    「我是说，你是在趁机当面非法採集我的身体组织吧?」


    我忍不住反驳道。


    「反正又不差这一次。」疯狂收藏家他才毫无心理负担地道:「虽然我的灵魂已经被你俘虏了，甚至连我的性命也丢了，导致双方在这场实验中的主动权完全易位了。」


    「但今天所发生的事，也是值得我去写一次详细的观察报告，这些也是珍贵数据。」


    对方确实是一个实验型狂人，哪怕自己死了也要爬起来写报告的傢伙。无论是他的感情系统，还是他的思考脑回路也跟常人不一样，如果把他吸纳进收容组织，估计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可惜，我似乎被他的迪化寄予了太多的期待。


    我真的能做到吗? 毕竟我根本不是那种天降猛男，我身上有太多为了自保而主动去伪装和误导的成分，甚至乎自己身上唯一的一把武器也是他所给的。但是疯狂收藏家他在最后对我这样道:


    「不是有了医生才有病人，而是因为一直有生病的人，才有人开始研究学习医术。」


    「不是因为有了救世主，所以才有了信徒，而是那些深受苦难的人们渴望有弥赛亚出现，所以才诞生了替世人受难的神子。」


    「如果你做好了觉悟的话，那么这个扭曲绝望的末日正好与你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