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香江豪门小记者》
1. 第1章
叶甄臻鼻尖充斥着油墨气味,粗暴的吼声震的她脑子嗡嗡的:“欠债还钱,父债子偿,这是叶忠达签的字吧,你们是他的子女对吧,他找不到,我不找你们收?找谁收?”
她又听到了三弟的怒吼和四妹的啜泣:“叶忠达抵押贷款跟情.人跑路,你找他去收啊,叶记者来投稿,她是无辜的,放她走。”
叶甄臻浑身绷紧,极度紧张下,高效运转大脑,强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搞清楚目前状况。
弟弟虽然被要债的踩在脚下,但四肢健全愤怒的像头小蛮牛,还没失去希望。
妹妹虽然害怕、但她好好的活在叶甄臻眼前,所以,她这是重生回到报社被追债的这天了?
“叮咚。”系统提示音:“宿主,是否绑定新闻真相系统,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坚持报道真相?”
“接受。”叶甄臻迫不及待答应,绑定了系统。
上辈子,她因为太过害怕,错失了绑定时间,没有系统奖励,即使采访到真相,很多都报道不出来,有了系统的奖励,不但能化解报道真相的阻力,还能保证她和弟妹们的人身安全。
绑定好,叶甄臻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
债主程福盛看到一个外人开口,质疑她:“你接受?你替叶家姐弟扛债?凭什么?”
“程爷,她笑的有点邪性,别信她。”持刀架着她脖子的刀仔这样说。
叶甄臻这会底气足的敢跟放高利贷的谈判了:“我跟你老大谈判,有你说话的份吗?刀拿开,这样怎么谈?”
程福盛佩服这小记者的胆量,挥挥手,示意刀仔放人,他求财的,目的是把钱收回来。
但是程福盛不相信叶甄臻,眯着眼睛打量:“道上谁不知道我程爷最讲道义,这八十万是叶忠达抵押的,与你无关,你凭什么还?“
叶甄臻:“其实我也是叶忠达女儿。”
叶青松撕心裂肺:“二姐,你干嘛那么傻?”
叶青枝突然挣扎起来:“她不是我姐姐,你们放她走。”
叶甄臻给弟弟妹妹一个放心的微笑,继续和程福盛谈条件:“我出国留学的费用,叶忠达出的,我花的比弟弟妹妹多,这笔账我来还,于情于理都没问题吧,而且你找他们俩,他们还不上,我能还,但你得给我时间。”
程福盛没料到她这么有胆识,带着几分欣赏:“有点意思,不过咱们把话说清楚,一个星期后见不到钱,印刷厂的地皮归我、机器拆了卖了抵债,没问题吧?”
叶甄臻和他击掌盟誓:“好,一言为定,那请程爷这一个星期,不要打扰我的弟弟妹妹。”
……
出去留学前,叶甄臻给自己买了处容身的小房子,重生前一直是她的避风港,现在她给弟弟妹妹带来,迫不及待拥抱了鲜活的弟妹,真好,她重生了,又有了系统,能兑换避祸的运气,这辈子,一家人再不会有事了。
叶甄臻的拥抱触碰,叶青枝咬牙忍住了,她想查看,叶青枝忙摇头,她不想让嫉恶如仇的三哥知道。
不看叶甄臻也知道,青枝在学校被另外一个同学霸L了,正好,她重生后的第一个报道,就帮青枝解决这个事情。
时报快破产了,叶青松愁的坐立不安:“二姐,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去哪凑够八十万呢?”
青枝还是不愿连累叶甄臻:“二姐,你出国吧,你不在咱们家的户口本上,这笔账不该你来还。”
上辈子,很少有人知道,叶甄臻其实也是叶忠达的女儿,她已经绑定了系统,有办法。
她摸摸青枝还稚嫩脸,真好,妹妹还活着。
“二姐真的有办法,只要咱们家时报销量大增,银行就会继续批贷款,我这里正好有个劲爆的新闻,时报会大卖的。”
青松青枝双双忐忑不安,等着叶甄臻安排:“二姐,那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甄臻安排:“这是我四年前买的房子,安全得很,枝枝你先住这,学校那边我替你去,吃喝用的东西,除了我跟你三哥送,你自己别出门。”
“青松,你回家住,不然程爷以为我们姐弟都跑了,还有,时机没成熟之前,我的身世不要让人知道,只要我们姐弟三个齐心协力,会渡过这次难关的。”
叶青松和叶青枝言听计从,重重点头。
……
叶甄臻父母离婚的早,她和大哥跟妈妈,弟弟妹妹跟叶忠达,大哥和妈妈不要叶忠达一分钱,叶甄臻要,还会哄,哄的叶忠达供她出去留学,留学前还给她笔钱,她买了处小房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好几十万了。
时报快破产,别墅早被叶忠达卖掉,青松和青枝住在报社里。
“二姐,这间就是青枝的房间,你睡这里,我睡阁楼去。”
这个天多热啊,阁楼更是和蒸笼一样,叶甄臻道:“我要隐藏身份,不住这,收拾点东西就走,你就睡床吧,别挤阁楼了。”
叶甄臻拿了点钱给青松,叫他明天上班前,买点吃喝给青枝送去。
叶青松难过:“二姐,连累你了。”
叶甄臻垫脚才能摸到他脑袋,几年不见,长得和大哥一样高了嘛:“一家人,说什么连累的话,二姐不想看到你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振作点。”
青松长得可真像大哥呀,当初分孩子,妈妈想带大哥和妹妹走,因为大哥懂事,妹妹念书聪明,叶甄臻太圆滑,三弟太木讷,都不是妈妈喜欢的。
但那时候,她只是想让弟弟妹妹,跟着有钱的爸爸,物质上能过得好些,而且她这么圆滑,能自己找叶忠达要钱,给妈妈哥哥改善生活,这些事情,都没有人懂她。
妹妹的东西装了一包,叶甄臻带去了酒店,妹妹长得和她差不多的身高,学生头,厚刘海,这些好办,她做记者的,改装扮和吃饭一样简单,她带回来的行李中,有一个箱子专门放装扮的用品,假发好几顶,戴上假发,黑框的平光镜,再戴上口罩,换上妹妹的校服,镜子里的人,立刻变成了怯懦的模样。
对着镜子,练习了妹妹平时走路的速度和姿态,她觉得明天这样去学校,只要不开口讲话,没人分辨得出来。
一早醒来,叶甄臻发现嗓子干哑了,这下开口说话,都不会有人怀疑,真是天都助她。
……
叶忠达是为了面子,才把青枝送到新耀国际学校,时报破落了,叶青枝品学兼优,又漂亮,就成了某些人欺负的对象。
她包的这么严实,一下子被霸L者认了出来。
甄雯仪吹着口哨,声音跟淬了毒似的:“这不是时报的破落户吗?叶青枝,你爸借高利贷跑路的事,全校都传开了,怎么还好意思来呢,我要是你,就躲个没人的地方不出来的。”
叶甄臻声音沙哑,正好掩盖了身份:“你.妈抢了亲妹妹未婚夫,小姨父成了后爸,你都好意思出来,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呢?”
比起贷款丢下烂摊子跑路,甄家的事情才叫丢脸。
这会好几辆豪车送到学校门口,几个刚下车的少年男女,听到后“噗嗤”笑出声,连平时跟甄雯仪要好的朋友,都丢下鄙夷的眼神走了。
甄雯仪恼羞成怒,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叶青枝,中午天台见,不来的话,你三哥执勤的时候,会受伤。”
叶甄臻突然说一句:“甄雯仪,我昨天去做义工看到你小姨了,怎么,她没回家吗?”
甄雯仪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来甄雯仪也知道她小姨死了的事情,叶甄臻:“没回去?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甄雯仪眼神慌张,强作镇定,推了身后小跟班:“你给我看好叶青枝,看丢了找你算账!”
小跟班急得脸发红:“我、我跟不住。”
甄雯仪揪着小跟班头发警告:“你爸爸给我妈当狗,你就是条小狗,认命吧你。”
……
小跟班一直跟着叶甄臻,叶甄臻没进学校,往人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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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
“刘冬昕,你被欺负不想活的时候,是我拉住了你,陪你说话,你现在这样对我?”叶甄臻模仿妹妹的语气发问。
刘冬昕抠得指缝淌血,带着哭腔:“对不起枝枝,甄雯仪妈妈说可以帮我爸竞选,我没有办法反抗她。”
叶甄臻拉下口罩,摘下眼镜,露出不一样的干脆果断:“刘冬昕,你还抱什么幻想?甄雯仪妈妈自身难保,不可能再给你家担保。”
刘冬昕不敢相信,指着叶甄臻:“你不是青枝,你是谁?”
“记者。”叶甄臻凭着上辈子知道的内情,很肯定的诈她:“我有线人消息,你看到甄琴杀害她妹妹,你夜里睡得着吗?”
这件事情她怎么知道的?
刘冬昕突然捂住耳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不要逼我了。”
幸好找的地方够清净,等到刘冬昕的啜泣声小了,叶甄臻抽了张纸巾给她,放缓了语调:“问题解决之前,我妹妹不会再回这个学校,不会再替代你被欺负,你真的还能忍吗?你不用现在做决定,看形式再决定站在哪一边?”
“青枝哪里去了?”
“青枝在很安全的地方,你不抓住这次机会反抗,就只能是你自己被欺辱。”
叶甄臻看看这个曾经被霸L的女孩,青枝死后,她也忍受不住死了,施暴者却好好的,太没公道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一同改变她的命运。
……
“哐当、哐当”停工几天的时报印刷厂开工了,印刷机的轰鸣声,震得玻璃窗发颤。
叶甄臻闻着报纸的油墨香,看着到账的三次好运,很满意,把叶青松和叶青枝的名字录入系统,这样他们俩遇到危险,系统会自动分配避险的好运。
叶青松避开人,进了单独对外开门的办公室,从身到心都紧张:“二姐,你不是要隐藏身世吗?你来时报太危险了。”
叶甄臻扬了扬记者证,笑道:“我还有个身份是记者,来报社很正常,只要不说我们的关系,没事。”
叶青松欲言又止,这一批报纸送到街头巷尾的报亭,立刻成为焦点,而头版头条报道的焦点甄家,除了买公关,还会威胁,他是不怕报复的,四妹也很安全,就是担心二姐。
叶甄臻拍拍他肩膀:“今天的头版头条只是开始,放心,二姐都安排好了。”
……
停刊好几天的时报,突然复刊,凭着独家新闻大卖。
赛马场,最后一轮终点前,程福盛看好的六号被九号超了,摔了手里的望远镜:“特么的,这绝对有黑幕!”
刀仔递给他一张复刊的时报:“程爷,那小姑娘搞出来的动静,不小。”
程福盛被头版头条的炸裂标题吸引:《震惊!甄家大小姐为爱下嫁二小姐未婚夫,这场豪门大戏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另有隐情?》
这种新闻没人不爱看,看了还要看结局才过瘾。
程福盛把报纸凑到跟前,确定没看错,这些做新闻的,是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接下来几天,时报销量都不会低了。
程福盛哈哈大笑两声,问刀仔:“上回偷家里钻石戒指,抵押贷款那小太妹,她妈找来警署警长,还打了安仔两耳光的,就是这个甄家吧?”
刀仔:“是,这都两天了,叶青松照常上班,叶青枝学校请假,那个叶甄臻每天跑没影,咱们是不是催催账?”
程福盛咧嘴一笑:“你看看这标题,安仔收账都能挨两巴掌,她要不被弄残,你再去催。”
……
甄琴手里有一份时报,头版头条触目惊心《震惊!甄家大小姐为爱下嫁二小姐未婚夫,这场豪门大戏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这报纸在乱报道什么?
甄琴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狰狞:“一个快破产的时报,臭鸡蛋也敢碰我们甄家,找人查查,是谁在背后捣鬼?查到了,我要那人不得好死!”
2. 第2章
甄雯仪找了两天叶青枝,找不到只好把小跟班狠狠折磨了一番,她怀疑报道和叶青枝有关,所以才提前躲起来的吧?
从报道出来,就有谣言了,甄雯仪犹犹豫豫:“时报卖疯了,看了报纸的人,都在议论谣言。”
“传什么谣言?”甄琴冷笑着拔高声音:“传我抢了妹妹的男人?传我杀了她夺全部家产?她明明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甄雯仪闭嘴,事实如此,她妈自己说出来了,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她已经能猜到了。
小姨答应招婿,哪怕妈妈把她的姓改了,外公在遗嘱里,还是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了小姨,妈妈这嫉妒冷血的性格,是能做出杀了小姨的事。
“妈,这条新闻能被报道出来,叶青枝和叶青松肯定首肯过,不如给他们点教训?”
甄琴不怕这种小道消息,况且时报快倒闭了,她恼火的是臻雯仪做事不计后果,她若无其事摸了摸失踪妹妹最喜欢的猫,突然抓起猫,一把扔向甄雯怡。
“你明知道叶青枝是时报的千金小姐,她读国际学校的时候,时报还没没落呢,你非选她欺负取乐,看看,时报垂死挣扎,也要给甄家拉下水。”
甄雯怡压着满肚子的火,她妈就是这样,谁都不爱,不爱外公,不爱小姨,不爱她。
甄雯怡还挺喜欢猫的,哪怕刚才这只雪团子应激抓了她,她也不迁怒。
她满不在乎:“没有证据,报出来又怎么样?明天找个律师起诉时报,不就解决了。”
一旁身为律师的陈灿平主动请缨:“万一人家有证据呢?还是先谈和解,明天一早我就去。”
甄雯怡不耐烦甩他个白眼:“不要你假惺惺。”
甄琴:“他是你小爸,客气点。”
陈灿平笑呵呵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没事,只是个称呼,叫什么都行。”
……
时报销量大增,同事们都找叶青松打听情况:“甄家那个强势的女人,救过油麻地警署警长一命,她妹妹失踪的案子,你家报社记者真有线索?”
叶青松忙否认:“我家报社快破产了,叶忠达走之前安排的记者,我并不清楚,再说油麻地警署,管不到我们西九龙警署的事情吧?”
“那可不一定哦,油麻地警署调过来一位周沙展,真要替旧上司跟你打听的话,这点面子要给的。”
带叶青松的师父提点:“周沙展很记仇的,能力还强,我们这些小虾小将,最怕这样的上司,如果他打听,你不要得罪他。”
叶青松忐忑等了一上午,下午去给同事们买下午茶,明明是绿灯过的人行道,一辆货车突然加速冲着他来,司机的表情愈发狰狞,他加速跑起来,司机的方向盘也冲着他跑的方向来,这是买凶要他的命吧?
突然间“嘭”的一声,货车同时爆了两个轮胎,方向盘握不住,翻车撞出去了。
警署门口出了这样的事,连周沙展都出来了,按照轮胎痕迹,明显冲着叶青松去的,再结合最近的报纸,不用想都知道是甄家安排的。
周沙展的嘲讽,不知道是冲着死掉的司机,还是拒绝打听的叶青松:“同时爆了两个轮胎,你小子命真大。”
师父拍拍叶青松肩膀,意味深长:“周沙展小气记仇,师傅没说错吧,你好自为之,这次师父也帮不了你了。”
……
叶甄臻约了陈灿平,他是个律师,没跟甄琴好之前,是甄琴妹妹未婚夫,二人都是律师,留学时的同学,叶甄臻后来才知道,陈灿平留在甄琴身边,是想搞清楚甄鑫的下落。
所以,叶甄臻说有甄鑫的下落,陈灿平赴约了。
叶甄臻在咖啡馆外头,刚准备进去,甄雯仪坐着敞篷跑,指挥着开车的花臂年轻人冲叶甄臻:“哈哈,抓到你了,就是你报道我家的新闻吧,看我不撞死你。”
她找的花臂青年喝了酒,已经谈好了给他坐牢的补偿,狰狞得意,冲着叶甄臻加速。
车子冲进十米的距离,突然间,沿街一块一人多高的灯箱招牌砸下来,登时给臻雯仪砸的头破血流,砸晕了过去。
叶甄臻报道真相奖励的救命运气,系统给她用掉了一次,给青松用了一次,系统真的行。
……
出了甄雯仪的意外,叶甄臻和陈灿平换了个地方谈。
叶甄臻开门见山:“提醒你小心,你还是被甄雯仪跟到,她醒过来告诉甄琴就麻烦了,所以我要先动手,你跟不跟?”
陈灿平故作镇定,不急不慢搅动着咖啡勺:“时报哪找你这样大胆的记者,敢管甄家的闲事?我是来劝你,不要和甄家作对,头版头条发个道歉,然后庭外和解吧。“
叶甄臻给她个钥匙,钥匙外包着一张纸条:“你是个律师,性格谨慎,要看我的底牌是吗?我给你。”
上辈子妹妹因甄家而死,叶甄臻查了好久,查出了甄琴妹妹留下的遗嘱,财产六成捐赠,两成留给陈灿平,两成留给甄雯仪。
“这是什么?”
“打开你前女友遗嘱的钥匙,原件,你是个律师,又是前男友,作假骗不了你。”
陈灿平颤抖着伸出手,叶甄臻拿捏了一下:“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储物柜只租了一天,你抓紧点,还有,给甄琴绳之以法之后,你需要做我的担保人,找银行贷款八十万,没问题吧?”
陈灿平只犹豫了几秒,接受条件,拿走了钥匙。
隔天,时报凭着独家新闻,头版头条《豪门孽情!亲姐为夺家产杀妹夺夫,转移尸体当场被抓!》热卖全港,还拍到了甄琴转移尸体时,被警方当场逮捕的照片。
……
西九龙警署,师父摔着报纸质问叶青松:“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叶青松因为姐姐的缘故心虚,就没那么有底气,但真不是他:“不是我。”
他的辩解大家不信,新闻可是他家的时报独家报道的,师父破口大骂,骂得叶青松抬不起来。
师父的骂声吵到人了。
周沙展皱着眉澄清了一句:“看清楚,刊登的是我们刚下车时的照片,通知出警之前,我谁都没告诉,你的意思,是我或者警长告诉叶青松,好让他家报纸大卖?”
这话说的,全警署都觉得不该冤枉叶青松,对他态度比之前好点了。
……
甄琴转移尸体当场被抓,有刘冬昕的证词,陈灿平提供的甄鑫遗嘱原件,证据、动机都有了,甄琴杀妹案择期开庭,甄雯仪不知所踪。
时报稳定增长的销量,加上陈灿平做担保人,叶甄臻用印刷厂抵押贷款,贷了八十万出来,还了程爷的高利贷,重生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三次救命的运气,用掉了两次,姐弟妹三个不够用,她得继续寻找高价值的新闻。
从时报出来天黑了,雷声阵阵,雨点已经丢了下来,叶甄臻好容易拦到一辆计程车,却被失踪好几天的甄雯仪拦住。
“叶甄臻,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要报道得我家破人亡?”甄雯仪持刀质问。
那把小水果刀,叶甄臻自身就不怕,从小大哥拿她当沙袋那么训练,她留学能自保不被欺负,大哥的训练功不可没,再说还有一次救命的运气呢。
“那刘冬昕、叶青枝、那些被你欺辱的人,和你有什么仇?要那样欺负人家?”叶甄臻反问。
“被欺负那是她们太弱了,弱就算了,还那么漂亮、成绩那么好,她们不配,活该被我欺负。”
“你真是天生的坏。”
“我才不是,是我妈妈教我的,好人死得快,不要有善心,只要强大,哪怕把别人踩在脚下,也不会有事!”
“那你.妈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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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场呢?”
叶甄臻说:“刘冬昕、叶青枝,还有学校里被你欺负过的同学,已经联名写了请愿书,学校不处理,我就一直报道,你也会受到惩罚,这些惩罚,会让你学会,你.妈妈教给你的规则,是完全错误的!”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盖上,计程车司机摇下车窗:“靓女,走不走?”
叶甄臻钻进后排,后排散落着竞争对手的报纸,头版头条是最近又犯案的雨夜杀人狂案。
司机好心和外头淋雨发呆的女孩说:“最近有个雨夜杀人狂,一到下雨就犯案,小姐,你要不要上车?我给你捎到巴士站。”
甄雯仪恶毒的诅咒:“谁叫你拉个坏女人,你这趟车永远到不了目的地,半路就会车毁人亡!”
真没见过嘴皮子如此恶毒的,司机冷冰冰看一眼,摇上车窗,从后视镜看了眼乘客,换了轻快语调:“小姐,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肯定安全给你送达目的地啦。”
叶甄臻微笑回应:“放心,载了我这么好运的乘客,肯定能无惊无险到目的地。”
……
甄雯仪没有方向,盲目在雨里走着,被搬运的三轮车挡住了去路,她抬手掀翻车板上的杂物,滚落几个苹果,她一脚踩烂一个,心里觉得很爽快。
披着雨披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显得很苍老,直勾勾盯着她。
甄雯仪感觉被亵渎了,恼火的又踩烂一个苹果:“垃圾,你瞪什么瞪,我脚上这双鞋,你浑身上下连同这破三轮上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
穿雨衣的男人什么也没说,把剩下几个好的苹果捡起来,猛然掐住甄雯仪脖子,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一刀捅进她小腹,表情麻木,缓缓一句:“食物没有惹到你,你真该死。”
甄雯仪剧痛中升起无边恐惧,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
穿雨衣的男人连捅几刀,用雨披给尸体裹好塞到三轮里,再堆上杂物,雨越下越大,很快给血水冲刷进下水道。
……
叶甄臻是从两天后的成报上,看到雨夜杀人狂新闻,被害者是甄雯仪,居然就是大前天晚上分开之后的事情,离杀人狂那么近,太惊险了。
甄家的新闻,叶甄臻又写了几天的后续,热度逐渐淡了,她得找下一个大新闻。
挖掘新闻的同时,她也打算把大哥的下落,重新寻找起来。
大哥的东西,他失踪后,青松青枝搬回家,叶忠达破产卖别墅,东西就被带回了报社,堆在印刷厂仓库。
叶甄臻找了一上午,两个纸箱里的物品拆找了两遍,才找到一张有价值的照片。
照片上,大哥跟一个体型、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搭着肩膀拍下的,大哥一本正经,勾搭大哥肩膀的男人,笑的牙齿很白。
大哥的朋友,叶甄臻多少认识些,但照片上的男人眼生,照片的后面手写了日期,是四年前叶甄臻留学后不久拍下,是她走之后才认识的吗?
既然是能勾肩搭背拍照,那关系应该不错吧?
上辈子,叶甄臻找叶忠达要了一大笔钱留学,大哥很反对,兄妹俩吵了一架,闹了不愉快分开。
她说了狠话,说再也不想见到大哥,一直到重生,叶甄臻真没再见到,这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这辈子不管是死是活,总要知道大哥的下落,意外的线索来了,那就先从照片上的男人查起。
青枝要读书,她没去打扰,把青松找来,给他看照片,大哥做事,很少和弟弟妹妹说,所以叶甄臻没抱多少希望。
“你在警局方便些,帮我一起找照片上的男人,大哥的失踪线索,只能从他身上找了。”
和大哥有关?大热天的,叶青松却感觉脖颈生凉意,拿起照片仔细确认后,结巴起来:“这……像我们警署新来的周沙展。”
3. 第3章
再三确认照片,叶青松打消了犹豫,很肯定:“就是周沙展。”
但叶青松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按照照片上的时间,那会周沙展还没进警队。
叶甄臻仔细回想上辈子的记忆,她采访过不少警队的人,警司督察都有,但没有这个周沙展,上辈子和他没有交集。
叶甄臻问道:“你对他有多少了解,都告诉我。”
叶青松并没有多了解,但听了不少八卦:“警署里传的,不知道真假。”
“你说,我自己分辨,姐姐是记者,会去求证,不会先入为主偏听偏信。”
叶青松自己都不敢信:“警署里传,说周沙展是地产大亨周家抱错的仔,本来躺着等继承家产就好,他偏要进警局,抓贼无数,能力卓越,四年就能考笔试,熬了四年,他笔试面试一次通过,晋升沙展,这么努力,不知道图什么?”
地产大亨周家,叶甄臻上辈子还采访过周家的人呢,这样都没和周沙展交集,真是造化弄人。
升的这么快,个人工作能力一定很突出,再加上家里的助力,怎么最后寂寂无名了呢?
如果上辈子见到了,说不定大哥的线索也找到了。
叶甄臻道:“大哥藏这张照片,不会没原因,我去查查,后面可能会得罪他,既然同事都传他是个报复心重、还有能力的上司,以后我们姐弟们只能偷偷见面,别被他发现关系。”
叶青松言听计从:“对了姐,周沙展问我,甄家的报道哪儿来的线索,哪个记者报的,我没说,师父说我得罪他这么狠,会给我穿小鞋,但是姐你别担心,我能忍。”
叶甄臻挥了挥手里的笔:“别怕,姐是记者,他敢给你穿小鞋,我写报道写死他。”
……
叶甄臻把照片放好,打电话到的士公司叫了辆车,司机刚探出头,两人都认出了对方,雨夜杀人狂杀人的那个晚上,叶甄臻坐的就是这辆车。
“靓女,今天去哪里?”上车后,司机自来熟的问道。
叶甄臻要谈包车:“今天要去平安村,来回都远,我包你一天车。”
“平安村?”司机路走的多,见识广:“那地方拆成废墟了,你这靓女去那地方做什么?”
实话是不能和不相干的人说的,叶甄臻别起碎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语调上扬:“跟刚谈的男友置气了,他什么都好,条正盘靓,就是太油嘴滑舌,我今天瞒着他,去他说的老家看情况,不能被骗了。”
司机哈哈一笑:“算你机灵,我是过来人,家里也有个女儿,我就常常和她说,这越靓的男人越憋着坏,是要擦亮眼睛。”
到了地方,叶臻臻摸出几张钞票给司机:“这是定金,收车的时候再给剩下一半,车就等在小卖部这儿,不用进去。”
“OK啦,那我下去买包烟可以吧?”
“行。”叶甄臻强调:“我包车了,只算出工和收工的时间,你可不能提前先跑,车牌号和运营证我都记下了,还有,麻烦你不要在车里抽烟,我闻不了烟味儿,谢谢。”
司机一笑:“靓女只要你钱给到位,我乐得在这乘凉呢。”
叶甄臻进村了,司机下了车,还没到柜台,小卖部老板抛了只烟出来,司机稳稳接住,一看就是认识的同村人。
司机叼着烟,就着小卖部老板的火机点了,要了个口香糖:“今天这靓女要求高的很,不让在车里抽烟,憋死了。”
“是很正点哦,去村子里干什么?都是帮穷鬼,什么都舍不得买。”
司机熟练输了个号码拨出去:“她才谈的男友是村里的,过来打听底细。”
电话接通了,司机示意老板别吱声,一副调侃的语气:“年仔,你谈女仔了?”
电话那头是反问的语气:“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了,司机就说嘛,年仔怎么可能谈朋友:“哦,那没事了,今天有个靓女包车,来平安村查男朋友的底,差点以为是你。”
周沙展那边正在部署雨夜杀人狂的调查工作,忙得很:“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司机抽了烟,嚼了口香糖盖了烟味,跟小卖部老板招呼:“刚才那位小姐打听了谁家的后生,回头帮我打听着,打听到了,告诉我一声。”
……
叶甄臻拿着照片,反复对照周围景致和树木,确认眼前烧毁的地址,就是照片上的拍摄地,大哥来过这里,这是周沙展的家?
拆迁就拆迁,怎么烧了呢?新闻的嗅觉,让叶甄臻感觉这把火不寻常。
“姑娘,你别站那里,会沾染晦气的。”拾荒的阿婆背着沉重的垃圾袋经过,好心提醒。
附近几户已经搬空了,叶甄臻正愁去哪儿打听,忙不迭跑上前,把压弯阿婆腰背的垃圾袋扛下来,放到一边,从包里拿了两个橘子塞到阿婆手里。
“阿婆,坐下来吃点橘子,几年前我来过一次,那次这里还好好的,我还想进这家讨点水喝呢,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阿婆上下打量:“别哄我,这里自从烧了后,好几拨人都打听过,你想打听,给五十块钱消息费。”
叶甄臻干脆果断给钱:“阿婆,现在能说了吧。”
阿婆数了钱,揣兜里,把两个橘子也揣兜里:“这是年仔家,以前多好的一家人,他父母厚道,以前常常接济我呢,有一天,好几辆豪车过来,非说年仔是他们家的儿子,要带走,大老板还许诺拆迁平安村,本来是好事儿嘛,但年仔家突然起火,烧的邪乎,年仔爸妈烧死了,拆迁也停了,都是年仔克的。”
阿婆痛骂:“没良心的后生仔,跑到有钱人家做儿子,住别墅开豪车,再没回过平安村一次,看都不看爹妈的坟,心好狠,看他将来什么好下场!”
……
叶甄臻花五十块,跟阿婆打听到的消息,和弟弟在单位听到的八卦,大差不差,周沙展心可真够狠的。
她不想暴露,先给弟弟打了个传呼,等了几分钟,青松去外面给回了过来。
“姐,有事吗?你今天打听到了什么情况?”
“和你单位传的差不多。”叶甄臻瞥了眼小卖部老板,背过身,压低声音:“小松,周沙展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警署里有连环案,本来要加班的,但周沙展今天会早走。
叶青松道:“我师父他们想请周沙展吃饭,他说有事情,改天他来请。”
叶甄臻多嘴问一句:“请之前,你师父可有说带上你?”
“没有。”叶青松怕她担心,保证:“我没事的,我也不想应付这些饭局。”
叶甄臻心疼弟弟,暗自咬牙:“别灰心,以后也会有人排队等着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叶甄臻回到车里,和司机说去下一个地方:“师傅,去西九龙警署,停远一点,那帮警察可不比普通人,不要让他们怀疑到来查车。”
普通人谁都不愿意跟阿sir打交道,司机不解:“小姐,你男朋友不会是西九龙的阿sir吧?”
叶甄臻不愿意多说:“嗯,但你别再打听乘客的隐私了!”
西九龙警署,嘿嘿,是年仔所在的警署,这靓女的男朋友,年仔肯定认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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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甄臻在西九龙警署外没等多久,黑色豪车座驾开出了警署,车牌是弟弟告诉过她的,周沙展个人座驾。
叶甄臻一拍司机座位靠背:“就前面那车,可别跟丢了,我不接受对方车好跟不上的理由。”
年仔的车啊……这种好戏,司机可不会错过,深吸一口气:“靓女,你别瞧不起的士司机的技术,系好安全带!”
这的士司机有点水平,一路都没跟丢,也没叫前方的车察觉,只是路太远了,从傍晚开到天黑,开到了废弃码头。
前方的车减速停车,的士司机也减速停车:“小姐,不能再往前了,再近就要被发现了。”
距离叶甄臻估算的出来,对方能用四年时间做到沙展,肯定是个机敏、心狠的人,剩下的路得靠潜行了。
叶甄臻叫司机把车子再开远点藏好:“你说得对,索性开远点,半个小时后来接我。”
这荒郊野外的,司机劝:“靓女,对方虽说是个警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荒郊野外的,你要保护自己。”
叶甄臻瞥了司机一眼,大前天他也是这样提醒甄雯仪的,甄雯仪没接。
叶甄臻谢谢他的好意:“我有必须去的理由,会小心的。”
什么理由呢?司机想破头,难道年仔真是她男友?这个推测,还没有年仔把她男友抓起来、送进了监狱的概率高。
……
叶甄臻再次感谢大哥对她魔鬼式的训练,她潜伏到码头下的险滩,海浪不小,勉强能听到上面人的对话,拍照片只能等一会上面的人走了,跟在后面抓拍背影,现在能录音多少就录多少。
突然间,她听到跟周沙展对话的粗狂声音在怀疑:“不对啊,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你不会找了人来这边录证据吧?”
叶甄臻心里发慌,脚下一滑,系统直接启动了保命运气,没让她掉下去。
随后,她听到周沙展冷冰冰的声音:“这么大的浪,你下去试试能不能站得住?就算有人也掉下去摔死了。”
叶甄臻心里暗骂,果然是冷酷无情的男人,开着豪车,升职当了沙展,钱和名都有了,还在背地里搞不能见人的勾当,查清楚确保无误后,一定要曝光他。
上面谈话的两个人走了,叶甄臻爬上了岸,顾不上被海浪打湿的狼狈,拼命跑到路边草丛里,趴倒隐藏,相机对着马路两边的车子猛拍,再近一点,就能把驾驶位的车主拍清晰了。
突然间,一南一北对着开的两辆车,同时加速,卡车壮汉司机猛打方向盘,越过路中心线,朝着周沙展的豪车车头提速。
这要是正面撞击,豪车再豪,对上卡车那也吃亏的呀。
叶甄臻按快门的手指快按冒烟了,驾驶位司机的表情,在镜头里清晰可见,卡车司机眼神决绝,周沙展神情稳定,握方向盘的手动都没动,坦然等着撞击。
“嘭”的一声巨响,大车小车相撞,小车翻了,安全气囊弹了出来,相机里只能看到小车的车底盘。
大车司机只用了几秒钟就下了车,去侧翻的小车旁查看,随后上车、倒车、打方向盘,加速逃离现场。
叶甄臻心快跳出来了,他们怎么回事?一个故意撞,一个稳稳的迎接,商量好的?那也太疯了吧?万一计算不好,周沙展的命就没了。
该拍的照片全都拍到了,叶甄臻收好相机,爬出草丛奔向侧翻的豪车,周沙展还有脉搏,刚才那司机下车,就是确定他没死的吧?
再等一会儿,是不是还会有偶然路过的车辆发现,然后报警呢?
叶甄臻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是非之地,这会还是赶紧跑吧。
4. 第4章
叶甄臻拔足狂奔,没跑几分钟,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她忙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面,这救护车,是周沙展安排好的,果然,刚才自己没有发同情牌,是明智的,不然留在现场,笔录、问询,解释不了。
的士也来了,她猛然跳到路边挥手,把司机吓得急刹车,探出头询问:
“不是说好我去接的吗?你怎么往回跑了?刚才救护车过去,是前面发生什么事情啦?”
叶甄臻一个问题都不回答,拉开车门跳上车,声音又急又抖:“回油麻地,快走。”
杜家文看她一身的海水气,估计是摸到码头下面去了,小姑娘胆子真大,他更关心年仔,并没有掉头,而是商议:“靓女,你不说可以,但我得回去看看,不然良心不安。”
叶甄臻挤了把发梢的潮气,果断干脆:“后面只有麻烦,真想看,先把我送到前面巴士站吧。”
这话的意思,年仔那边出事了?
杜家文油门踩到底,飙到巴士站,车还没停稳,跟正在掏钱包的叶甄臻说:“没给你送到家,剩下的车钱不要了,靓女,你自己注意安全。”
司机挺上道的,就是爱多管闲事,说了后面是麻烦,他非要去。
叶甄臻突然嘻嘻笑着说:“我不想扯到麻烦里,你回去可别说载过我,还有,下回我叫车,会留下野蔷薇的落款,你千万别接,我们俩个麻烦人,别再见面了。”
野蔷薇?杜家文记住了,但行动没答应,顺手抽了张名片塞给她:“靓女,拿张名片,有事call我,随叫随到。“
叶甄臻犹豫了一下,想到这司机乐于助人,或许是她的幸运,人何必把运气推出去,她把名片接了过来。
回到熟悉的避风港,青枝已经搬走了,冰箱上留了纸条:“姐,我给你做了三明治,记得吃。”
叶甄臻脸上露出微笑,拿出妹妹特意过来给她做的宵夜吃了,肚子里有了食物,精神又回来了,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钻进暗房,开始冲喜照片,她这个房子在一楼带地下室,改造成了照片冲洗室。
今天晚上拍的胶卷,在显影液里清晰起来,有几张,连货车司机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有这些照片还不行,新闻工作者得坚持真实性,系统要求的是报道真相,但现在她并不知道今晚的真相是什么,还得查访。
养精蓄锐一晚上,隔天她出去买了份有周沙展昨晚突发意外的新闻,成报的最夸张:《警队之光:警队新星勇追雨夜杀人狂遭报复昏迷!》这成报为了吸引眼球,追新闻的时效性,未经核实,瞎话都敢编。
周沙展是警队之星,有个豪门家世,私家医院门口围了不少记者,安保严密,灵活的能爬能跳的叶甄臻都混不进去了。
她跟系统提问:【如何能混入周景年病房?】
系统就两个字:【冲喜。】
冲喜……叶甄臻上辈子了解一点周家情况,程太迷信,有个信了二十多年的神婆,而叶甄臻恰好调查过神婆的新闻,知道她的秘辛,作为交换,神婆帮她安排推荐给了程太。
两天之后,叶甄臻墨镜、口罩、帽子,全副遮盖,颇为神秘的出现在周沙展的高级病房里。
……
程太还是很相信道婆推荐的人,不能问名字、不能问八字,越是神秘,她越相信,道婆说只要有小道姑冲喜,最快一个星期,她儿子就能醒过来。
周沙展的病房里,除了程太,没有别的周家亲属了,门口还有两个黑西装保镖,因为有空调,这么穿倒也不热。
程太抓着叶甄臻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小道姑,我们家景年拜托你了,只要他能醒过来,我重重答谢。”
上辈子周沙展挺低调的,一直到重生,叶甄臻都没有和他交集过,但那一回采访程太,程太说着急喝儿媳妇茶,所以叶甄臻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程太,您儿子能醒过来。”
小道姑都这么说,程太更放心,双手合十祈祷后,提醒道:“小道姑,你在这里,不要相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景年出意外,周家都有嫌疑要害他的!”
虽然有嫌疑,但这次真是周沙展自导自演,叶甄臻安慰:“他是警察嘛,等他醒来自己查。”
突然,外头有人冲保镖:“我是周景年舅舅,周家人死绝了也轮不到我继承,怎么可能是我害的?外甥活着,对我才有好处嘛,快让我进去!”
程太忙开了门,让门外的男人进来:“你小点声,会吵着景年的。”
“不是昏迷了嘛,吵醒了是好事。”进来的矮胖男人,很油腻,瞧着不舒服,和病床上五官比例绝佳的周景年,真看不出像舅甥。
程太解释:“这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原来血脉隔了一层,难怪不像。
程志东上下打量冲喜的姑娘,脸看不到,目光就在那双笔直的长腿上扫来扫去,还吩咐:“你把墨镜口罩摘了我看看。”
叶甄臻毫不客气:“你看到运气就被你占了,周景年会死。”
程太吓到了,呵斥弟弟:“你不要添乱了,赶快给我出去。”
便宜舅舅呵呵一笑:“不看就不看,姐,你出去,我有几句话对小道姑说,对景年好的。”
……
程太都同意了,叶甄臻耐着性子,问着油腻舅舅:“有话快说,你在这呆久了,对周景年苏醒不利。”
便宜舅舅看不到叶甄臻的脸,但只冲着大长腿,脸蛋差点也值了,他挑眉:“小道姑,我给你加钱,你多做一份工。”
叶甄臻如此灵活,都没想明白:“你那边也有要冲喜的?”
便宜舅舅做了个下流的暗示,把话说的更明白:”就是……那个,昏迷的病人其实也有反应,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刺激刺激,价钱好谈,只要我外甥醒来,我可以给你加这个数。”
便宜舅舅伸出一只手,叶甄臻也伸出了一个巴掌,狠狠扇到他脸上:“下流,无耻,滚出去!”
叶甄臻把便宜舅舅打出去,程太没怪她,还帮着骂:“就知道你花花肠子没安好心,惹了小道姑生气,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便宜舅舅喊帮手:“二虎,你死哪儿去了,还不来救我?”
便宜舅舅的司机块头很大,从走廊那头过来了。
叶甄臻怔住,这不是昨天晚上,和周沙展交谈后,开车撞他的壮汉吗?
他是周沙展便宜舅舅的司机……这里面的曲折,绝对会是离奇的大新闻!
……
叶甄臻是冲喜的身份进来的,可以单独留在病房,她和程太说要冥想,进入另外一层意识世界,把周景年拉回来,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程太深信不疑,吩咐保镖,绝对不可放任何人进来打扰。
反锁上病房门,当然是先去洗个澡啦,摘掉眼镜、口罩、帽子,去病房的卫生间洗了个淋浴,叶甄臻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习惯性先看一眼病床。
虽然昏迷着,但也是个活物,但这一眼,就把她给定住了,周景年搁在身侧的手,姿势好像不一样了!
叶甄臻学新闻做新闻,洞察力还可以,就是不一样了,怎么回事?周沙展这么快就有苏醒的迹象?
那可大大的不妙,她还不想暴露身份呢。
她迅速带回帽子口罩,毫不犹豫,掐他大.腿,没反应,摸一摸,一动不动,刚才自己看花眼了?
不能掉以轻心,来点狠的,她手伸进周沙展病号服里,从腹肌往上,顺着腹肌线条,轻轻摩挲,如果真醒了在装昏迷,绝不可能做到毫无反应。
已经摸到胸肌了,还是一动不动,叶甄臻放心了。
本来想把手拿出来,突然在锁骨下方的位置,摸到一道凹凸不平的肌肤,这是受伤后缝合的疤痕,她一点点摸下来,按照长度来计算,至少缝合了十一二针,继续摸下去,整个前身有两处,左右胳膊三处。
叶甄臻表情软化了些,弟弟说周沙展神勇,升职神速,可谁都是血肉之躯,他是用伤疤换的功勋。
可是想到大哥,叶甄臻立刻凶巴巴起来,虽然说了昏迷的人听不见,她还是要发泄下:“我大哥失踪都三年了,你晓得给自己报仇,一点都不关心我大哥,你们压根不是朋友,对吧?”
……
用冲喜混到进出自由,一天的时间,叶甄臻就查到突破性线索了。
大前天晚上撞周沙展的壮汉叫焦二虎,他有个寡嫂,守着个儿子过日子,焦二虎过来送钱,被寡嫂又打又骂:“你大哥为了救你才死的,结果呢?他儿子因为你才丢的,你还有脸来?怎么不去死!”
焦二虎任打任骂,默默站了会,把钱压在窗台,走了。
叶甄臻打车跟了上去,今天这司机不行,差点跟丢,几次急刹车,她都磕到脑袋了,她有点怀念第一次包车的的士司机了。
焦二虎提前下车,鬼头鬼脑绕路,进了一家催债公司,上了最上面一层的四楼,这个高度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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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甄臻训练的时候,最高爬过七八层楼高呢。
后墙对面是另外一栋楼的后墙,很僻静,她爬到第四层的窗台,听到屋里的争吵,连忙把录音笔打开。
……
屋里,焦二虎像是案板上的鱼在挣扎:“周守孝,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撞了周景年,他现在半死不活,我侄子呢?”
周守孝慢悠悠喝茶,拿捏够了,才递过来一张小男孩照片:“急什么?事情还没完,周景年还没死透,他死了,你侄子就能回家了。”
焦二虎睚眦欲裂:“你非要周景年死,是怕他把强拆平安村、烧死他养父母的事情查出来吧,你绑走我侄子,就是绑走我大嫂唯一希望,要挟我杀周景年,再嫁祸他舅舅,一箭双雕,你好毒,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他没死是他命大,你应该按照约定,放了我侄子!”
周守孝猛拍桌子:“对,我也不想的,可周景年非要调查平安村的事,我禁不起查,所以他必须死!”
周守孝示意手下搜身,果然从焦二虎全身上下,搜出了三个录音笔,全都踩碎泡水。
“想录音反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不是周景年死,就是你侄子死。”
……
叶甄臻单手抠着窗台石,把录音笔收好,一层层爬了下去,继续跟踪焦二虎。
他似乎完成了任务似的,换了辆小货车,去一处仓库,门口和仓库里的看守都倒在地上,焦二虎给屋里的孩子抱回面包车,扬长而去。
叶甄臻全程狂按快门,周沙展心思缜密恐怖,在找焦二虎之前,就已经把小男孩的位置找到。
小男孩不见,最多半天二叔就能知道,二叔如果亲自动手,周景年那边还有后手吧?留给她报道的时间不多了!
叶甄臻回到报社争分夺秒,时报是早报,排版好在半夜印刷,她亲自盯着,换了原本今天的头版头条。
大字号醒目标题《突发!屡破奇案的警界新星,遭神秘人跟踪后深陷昏迷,背后黑手究竟是谁?真相即将揭开!》的时报,早上五点前,准时送达了大街小巷。
新闻一报道出来,系统立刻到账三次救命运气,为下一次新闻做准备,还启动了新功能,搜索调查中新闻关键词,就能用运气兑换关键线索,用运气兑换,那报道新闻的脚步不能停。
得了这么大的系统奖励,叶甄臻一点都不困,精神抖擞,把自己包裹严实去医院,进了医院,但没能进病房,因为周景年醒了。
……
叶甄臻凭着冲喜的身份,见到喜极而泣的程太,故作淡定的恭喜:“程太,这才几天,我就给你儿子冲醒了,你怎么谢我?”
程太立刻感激:“小道姑,你再给我点时间,今天家里太乱了,我会去感谢你师父的。”
叶甄臻故作严肃:“周沙展醒来的细节,要和我说下,我得回去告知师父。”
程太知无不言,恨的捶胸:“我弟弟的司机作证,是景年堂叔用他侄子威胁,买凶杀人,计划不成,他居然亲自动手,想用枕头捂死景年,天可怜见,可能是窒息的缘故,景年醒来自救,当然,这也是小道姑你带来的运气,我肯定是信的。”
这样醒的呀?叶甄臻心里泛起了嘀咕,那之前她洗澡露了脸的那次,应该没醒,她都又摸又掐,任何男人都装不了,不能自己吓自己。
“确实运气,恭喜你了程太,我冲喜的事情,不要外传,会给师父带去麻烦。”
“那是自然。”程太再次感激:“家里实在太乱,改天再去你师父那道谢,景年爷爷的意思,他二叔的事情内部解决,也请小道姑不要外传,可恨那个时报,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居然报的如此详细,老爷子正发火呢,说要惩戒不打招呼就乱报道的时报,我家的事情,小道姑,你可要守口如瓶。”
叶甄臻嘴上答应,行动可不会,随手拍了不少内部照片,出了门,天空阴沉,居然下起了雨。
计程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刚要上车,叶甄臻猛然停住,她看到路对面,一个穿着雨披的男人,正拉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滚落几个东西,她使劲眨眨眼睛,看清楚了,是苹果。
之前成报上报道过雨夜杀人狂的新闻,上一个受害者甄雯仪最后失踪的地方,有一点苹果碎渣。
新闻的直觉,让她觉得对面的男人很可疑,是不是,跟上去就能求证,但如果对方真是雨夜杀人狂,会很危险。
天降新闻,跟不跟?
5. 第5章
叶甄臻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决定跟上那个穿雨衣、行踪可疑的男人,她刚撑开雨伞,准备徒步,被缓慢驶来的出租车叫住了。
杜家文摇下车窗,熟练打招呼:“靓女,雨这么大,撑伞顶什么用?坐个计程车吧。”
叶甄臻都捂这么严实了,司机咋认出来的?何况只包过一次车,又不是很熟。
她弯腰把大墨镜拉了一点下来,见鬼一样的表情:“我包的脸都看不见,你还认得出来?”
司机一样见鬼的表情:“靓女,你包成这样别人不应该认出来吗?那……就是我的问题,下回装作不认识你,雨这么大,上车啦。”
“不啦,我今天想在雨天散散步,下次叫你的车。”
叶甄臻要去跟大新闻,坐的士缓行惹人怀疑,如果真是凶手,会打草惊蛇。
杜家文不放心,一直看着,看到小姑娘举起了相机,看到了被她拍照的雨衣男人,莫名心慌,想跟上去,车门被拉开,一个全副包裹严实的男人上了车,他才回神,他来医院是接年仔的。
杜家文起步:“我给你送去巴士站,你自己坐车。”
周景年摘下墨镜、口罩,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急着去接谁?哪个会煲汤的阿姐?”
杜家文面色认真:“有个熟客,不坐车非要冒雨走路,她有个会追麻烦事的大胆子,我不放心,跟一段看看。”
周景年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墨镜盘在手里:“我不耽误你跟人,需要我下车,随时下去。”
杜家文瞪了他一眼:“你也是个最麻烦的麻烦精,对了,你堂叔的事情,不报警处理?”
周景年:“还差一把火,爷爷想内部处理,等时机吧,周守孝现在比我急,你跟的是前面包的跟粽子一样的行人吧?看身形是女的,什么职业?”
杜家文不告诉他:“你一个蹭车的,别乱打听,我和熟客保证过,不透露隐私,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
叶甄臻撑着伞,隔着马路,远远跟着那个穿雨披看不见脸的男人,她不敢跟的太近,一直跟到了庙街,对方进了一家陈氏钟表修理店。
等了十分钟没出来,她才从包里换了个帽子,和另外一个颜色的口罩,进了旁边的茶餐厅,点了杯奶茶,坐到了门口位置。
被跟踪的男人脱掉雨披后,露出了老实厚道的脸,他人缘好,才回来一会儿,就有街坊过来修闹钟,还给他带了靓汤。
叶甄臻摆弄着相机,镜头里的男人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应该比较俊,现在有很深的川字纹,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会是杀人狂吗?
男人老婆突然闯到相机镜头里,上来就抢走男人手里摆弄的坏闹钟:“死鬼,又给人做白工,我当初为什么要选你?跟你一个村的阿钟啊,人家在中环的银行上班,豪车开着,大屋住着,哪像你,一个死修表匠,没本事还成天给这些穷街坊做白工,必须给钱,不然别修了。”
好凶的老婆,叶甄臻忙把相机收了。
有邻居劝:“冬嫂,别这么说阿陈,他当年是为了养你,才辍学打工当学徒,修钟表是门手艺,阿陈又老实,他不会花心,只会守着老婆过日子,蛮好的了。”
“老实顶什么用?我宁愿他像阿钟那样,花心但多交钱给家里。”
冬嫂把街坊的破闹钟扔雨地里:“以后不要给这些穷鬼街坊免费修东西,都帮白工,我们喝西北风?”
叫阿陈的钟表匠,把闹钟捡回来,安抚街坊,说修好了送去,他老婆骂了会走了,他也把铺子关上,开了小货车出去。
这是受了气要出去发泄?叶甄臻丢下钱,伙计在后面喊:“靓女,你冻奶茶还没喝呢。”
“不要了,我说了不方便喝冰的,要热奶茶,你非实心眼做冰的,不要怪我浪费!”
叶甄臻盼着路边来个计程车,幸运的不可思议,她包过车的的士,正好送客人停在茶餐厅门口,后排的客人刚下车,她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去。
“大佬,下午包车。”
终于肯坐他的车了,杜家文乐道:“好嘞,去哪边?”
叶甄臻指着前面的面包车:“跟上他,别被发现。”
这么大的雨,跟个面包车还不简单?目标车辆开的不快,司机慢悠悠开着:“靓女,刚才看清后排乘客了吗?”
叶甄臻扫过一眼,有点印象:“看了,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做贼心虚,这样的乘客心里都有鬼,以后你看到这样的人招手,都不要停车!”
杜家文呵呵干笑,靓女认不出来,年仔也没认出来,但是他能认出来,大概是他自己的问题。
……
前面的面包车越开越偏,杜家文放慢车速:“靓女,出租车扎眼,再跟容易暴露,记好车牌和人,下次再跟吧。”
“再跟近点看看,实在不能跟了再说。”
叶甄臻刚得到三次救命运气,就是给这次的报道准备的,一次还没用呢。
新功能还没试过,她用一次运气兑换新功能使用机会,输入了【雨夜杀人狂】关键词,看能得到什么样的提示?
系统给了三个字:【杜家文。】
叶甄臻诧异,难道她搞错了,雨夜杀人狂是杜家文?
不不,她马上打消念头,上辈子调查雨夜杀人狂新闻,凶手没找到,但受害人的名字她记得,上辈子没有甄雯怡,上辈子这时候的受害者,叫何景珠。
叶甄臻突然开口,问了司机没头没尾一句话:“大佬,你认识叫何景珠的乘客吗?”
杜家文不安感更强烈:“我们的士司机很少问乘客名字,何景珠是我家阿珠的大名,她妈嫌我没前途,离婚改嫁给初恋啦,阿珠都改了姓,靓女,你问的何景珠,不会正好是我家阿珠吧?”
何景珠遇害的时候十七岁,叶甄臻:“你家阿珠几岁?”
“十七啦,阿珠小时候很乖的,她妈改嫁,头年还想回来,现在叛逆了,每次我提陪她去游乐园玩,她都烦哦,不知道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些什么?”
叶甄臻:“十七了,要跟也跟男友去游乐园,谁会想跟老爸去,你真是老古董!前面停车,还是老样子,你把车停远点,半小时后来接我。”
……
面包车一直开到一条窄到进不去车的小路前停下,叶甄臻等了一会儿,确认安全后追了上去,追到一栋小屋前停下,杂乱的客厅货架上,有个醒目的蓝色发卡,那是上个受害者甄雯怡的!
她举起相机拍下照片,轻手轻脚进了屋,来不及看细节,转着圈的按快门,拍好照片,再进到后院,后面还有个小棚屋,里面有呜呜哭泣和磨刀的声音。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掉头出去,绕了一圈,绕到了棚屋后面,真有危险,外面跑路四面八方没有遮挡,跑都好跑一些。
等她找到缝隙观察,钟表匠已经磨好了刀,一把扯下何景珠嘴上的胶带纸,老实人变成了狰狞的恶魔:“贱人,闭嘴不许吵,给你一分钟说遗言。”
何景珠拼命摇头:“别杀我,求求你,我没做过坏事,我只是跟老爸发脾气,小时候他没时间陪我,没时间陪妈妈,现在想陪我,我生气啊,不需要了,就想让他也难受,其实我心里很爱爸爸,我最后一次跟他打电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我好后悔,想跟老爸说对不起,你给我个机会,放我回去道歉好不好,求求你了。”
钟表匠阿陈焦灼:“不能放,你这种贱人改不了的……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骂别人?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我要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再也骂不出来!”
叶甄臻快疯了,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她马上把何景珠的名字输入系统,系统瞬间分配了一次救命运气给何景珠。
“滴滴、滴滴。”钟表匠的BB机响了。
他看过后,烦躁的把何景珠的嘴巴封上:“臭婆娘进医院了,等我处理了她,再来处理你,不,这次把你们两个贱人一起处理了吧!”
钟表匠粗鲁的用胶带纸缠住何景珠手脚,用雨衣把她裹好,扛回面包车里。
叶甄臻绕路狂奔,朝着的士司机停车的方向拼命挥手,雨天泥泞,她脚下一滑,滚西瓜一样滚下坡。
系统立刻启动救命运气,叶甄臻堪堪在一块棱角突出的大石头前停下,那块尖锐的石头,距离她脑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好险,她一下子瘫的趴在地上。
缓了十几秒,她一骨碌爬起来,先检查相机,还能用,她马上手脚并用,往坡上爬。
……
杜家文看到叶甄臻的示意了,他本来想停车去救,但是前方的面包车提速了。
是先下车救乘客,还是先拦停可疑面包车?杜家文做出了选择,先拦停,再救人。
但面包车丝毫没有刹车的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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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要硬闯过去,这太可疑了,杜家文凭着过硬的车技,微调方向盘,找好角度,同样加速冲撞,这一下,给小面包车撞翻出去,的士车也撞到路边的大树,撞停了。
面包车的后备箱,掉出个人形包裹,包裹还在蠕动,是人还是大型动物?肯定是人啊,不然刚才那靓女不要命的狂奔?
杜家文带上防身匕首,划开雨披,突然惨叫一声,手忙脚乱撕开女孩嘴上的胶带:“阿珠、阿珠,别害怕,是爸爸!”
何景珠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爸爸,放声大哭:“爸爸,你来救我了,我好怕,你带我回家。”
杜家文浑身发抖,给阿珠手脚上的胶带划开:“阿珠不怕,在这里等爸爸,爸爸给你讨回公道,让那个畜生再也不能害人!”
杜家文从翻倒的货车底,拖出了奄奄一息的钟表匠,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是你啊!你老婆骂你,不敢对她动手,就拿无辜的女人出气,懦夫!畜生不如的东西!”
叶甄臻已经爬上来了,她是新闻工作者,这种时候,她依旧在拍照,不过,她的镜头里只有的士司机和雨夜杀人狂,何景珠应该被保护好,不能出现在镜头里,不能让任何媒体盯上她。
拍好照片,叶甄臻徒步撤离,这里不需要她了,等警察赶到,消息就捂不住了,她得赶快回去,把雨夜杀人狂的大新闻,做个独家报道出来。
隔天的早报,任何一家报社、电视台还没反应过来,时报头版头条,又出了炸裂新闻:《的士司机勇擒杀人狂,雨夜屠夫终落网!》
大字号标题下面,配上了看不清楚脸的现场照片,独家一手现场报道,全港都在热议,时报卖脱销了。
……
西九龙警署,审讯的阿sir告诉嫌疑人:“你老婆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癌症晚期。”
鼻青脸肿的钟表匠阿陈先是惊愕,随后仰天长笑,癫狂到断断续续:“老天有眼,臭婆娘终于要死了,哈哈……哈哈哈。”
……
杜家文作为勇擒嫌疑人的当事人,终于在警署做完笔录,迫不及待要去医院看女儿。
周景年和他一道儿出来:“我已经帮你向警署申请,会奖励你一辆新的士,停工这几天,正好陪陪女儿,我现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好朋友的身份问,昨天下午你载的乘客去哪了?”
杜家文:“我在警局都说了,没有乘客,你不要造谣,我帮你们破了大案,奖金多申请一点。”
周景年看看他,挥了挥手,走向了自己的座驾,杜家文跟着上车。
周景年:“我跟你不同路,你去医院,我得去时报,帮老爷子谈谈收购时报的事。”
杜家文呵呵嘲讽:“收购?讲得好听,还不是仗势欺人,要是人家不卖,你是准备对叶青松威逼利诱?他和你可是有同僚之谊。”
周景年同样嘲讽:“看你这话说的,他也可以对周家威逼利诱,势不如人,只能认命,世道如此,你见过不一样的吗?”
杜家文:“以前见过,后来都慢慢折腰了,现在又见到一个,我希望她能撑久点,如果需要,我会义无反顾帮她一起撑,给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权贵点厉害瞧瞧!你爷爷仗着权势欺负一个小报社,我真希望她曝光你们家的恶行!”
没想到周景年说:“我也希望,只要时报不怕报复,我是乐意看的,必要的时候,我还乐意提供帮助呢。”
……
叶甄臻报道了雨夜杀人狂的大新闻,得了三个运气奖励,为下个新闻做准备。
周末凉快,妹妹放假,弟弟休假,三姐弟妹在报社打火锅。
四妹青枝崇拜:“二姐,你真厉害!我想报考法学院,和二姐一样,为需要的人伸张正义!”
青松不会讲漂亮话:“二姐,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都给你。”
叶甄臻不要,哈哈打趣:“谈朋友很花钱的,自己存着吧。”
青松脸都红了,给青枝,青枝不要:“二姐给我的用不完,三哥自己存着吧。”
青松的BB机响了,他用报社电话回了过去,白着脸回来:“二姐,周沙展说,要来和我谈谈报社收购的事情,我就咬死口说不卖,就可以了吧?”
人还没来,青松就没底气了,周沙展还有重身份是他上司,面对面更谈不了。
叶甄臻浑身都是劲:“我来跟周沙展谈。”
6. 第6章
叶甄臻帽子多、口罩颜色多,墨镜多,这几样必备的。
要和周沙展谈,慎重一些,她今天选了厚刘海假发,黑色鸭舌帽,黑色大包脸口罩,黑色一出,气势十足,一出来,就把气定神闲的周沙展怔住了。
周景年调侃:“叶青松,男扮女装隐藏身份,这真没必要。”
叶甄臻捏紧墨镜框,拿下一半又戴回去,听声音足够证明,她的声音甜的很,在路上叫一声路人,别人都会给个笑脸。
“周沙展,你这么瞎,当上沙展的水分大的能拧出水。”
周景年凭着局部五官能认出人,差一点就能看到,对面的女孩警惕心高,他放弃试探。
他摊开自己的证件放到叶甄臻跟前:“这位小姐,你能替叶家兄妹做主,身份不简单,亲戚?还是女友?表明身份大家谈的才公平。”
叶甄臻这会可是全包脸,没暴露身份,周沙展来之前没做准备,居然想哄她身份信息,呸!
叶甄臻吊着嗓子没用真声说话:“谁跟你谈公平?你爷爷有钱有关系,我有底牌,老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不要太得意。”
周景年不但不生气,反而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能说说你的底牌吗?我也好回去交差。”
叶甄臻的衣服口袋又多又大,随手从兜里摸出准备好的录音,拇指在按键上按了下,录音在一阵拍桌子声音中,爆出一段话来:
【……对,我也不想的,可周景年非要调查平安村的事,我禁不起查,所以他必须死!】
连这段录音都有,周景年惊愕,抬起双手轻拍鼓掌:“真没想到,二虎兄弟去找我二叔的时候,你也在现场,还录到了音,你真的敢报道吗?”
叶甄臻摁掉录音笔揣回兜里:“今天时报的版面排满,来不及,明后天吧,我挑个好日子,送你们周家头版头条一日游。”
周景年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叶甄臻身后的样报上,从甄家的大新闻开始,看热闹的都等着时报被报复,但时报总能猝不及防,爆出个大新闻来。
周景年突然攥紧十指,指节都幢红了,咬紧的下颚猛然松开,张口:“这位小姐,你胆子大、路子野,我这有个新闻,时报敢不敢报?”
叶甄臻墨镜下的眼睛亮了,周沙展代表家里来谈时报的收购,突然就要爆料,她直觉这是个大新闻。
“只要你提供的新闻线索是真的,我就敢报,但我要核实。”
居然答应了?周景年松开交叉而握的十指,靠回椅背,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提醒。
“我给的不是好报道的新闻,当事人后台非常硬,四年前从新耀国际学校毕业,今年回校任钢琴教师,四年前,他谋害了学校一名女同学,埋在翻新的音乐教室里,报道会被报复,还要坚持报道真相吗?”
叶甄臻透过墨镜打量弟弟的上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标准的古典俊男,和四年前大哥合影照片上的,气质改了不少,他一本正经的时候,把那种痞坏的邪气给收起来了。
叶甄臻:“你这是提前免责,我懂,我不相信漂亮男人说的漂亮话,但我相信真相,只要能还原事件真相,我一定会报道,但是周沙展,你得出点力气,还得答应我的条件。”
周景年双手放回桌子下,挺直了腰:“你说,什么条件?”
叶甄臻嘻嘻一笑:“别紧张呀,你只要保证,在警署不许给叶青松穿小鞋,我就把你提供线索的新闻挖出来,真相公之于众。”
周景年:“方便问下你和叶青松的关系吗?”
叶甄臻:“问一个得回答一个,叶青松父亲欠我很多,我得把时报救回来,才能挽回损失,轮到我问了,你跟被害女孩什么关系?”
周景年端起面前待客的茶杯,一口气喝掉,空杯子清脆的落在桌面,“嘭”的一声撞击后,他捏杯子的手指又捏的泛红。
“不认识被害人,但杀被害人的嫌疑人,是我仇人的儿子。”
叶甄臻懂了,聪明的没有继续问,和周沙展达成了暂时的合作,这条新闻之前,他能保证周家不再安排其他人,用其他方法来收购。
……
周沙展出了力气,运作之后,叶甄臻以临时清洁工的身份进了学校。
放学后,班头领她到音乐教室,推开隔音门,手指摸过一件件乐器,他自己摸,但是叮嘱叶甄臻小心。
“这里的东西金贵的很,弄坏一件,我们做几年工都赔不起,千万别乱碰,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想钓个凯子?教钢琴的周老师年轻有才华,每天放学后,会独自来练琴,你好好把握机会。”
叶甄臻心里腹诽,周沙展的关系网中,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知道了,谢谢你。”
班头看着帽子口罩遮盖严实的女人,还不给人看,真有那么漂亮吗?
“马上要放假啦,心可真急,成了别忘了我的好处。”
叶甄臻心里给周沙展骂成个鬼,他跟这班头胡说八道,让人家这样看她!
班头一走,妹妹青枝溜了进来,把手里的信封给叶甄臻,紧张的揪住她衣袖:“姐,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四年前那一届,只有一个突然退学的学姐,叫卓雅蓝,毕业墙上还有她的照片呢,我找了一张,你看看。”
叶甄臻抽出照片,那个叫卓雅蓝的女孩,笑容清甜,照片中的眼睛她不敢直视,太干净了。
叶青枝看看照片,又看看姐姐,咬了嘴唇,下定决心:“姐,你们的眼睛有点像。”
如果叶甄臻把伪装瞳孔颜色的隐形眼镜,拿掉的话,是很像的。
她把青枝跑散的头发拢了拢,交代:“放假前这几天,你离音乐教室远点,看到教钢琴的周老师,必须绕道走。”
叶青枝忙不迭点头,俏皮的邀功:“姐,我怕有吸引力法则,沾上麻烦就会深陷其中,所以请了假,正好提前放假,这几天不在学校给姐姐添麻烦。”
那更好了,叶甄臻把她推出去,催她快走:“真聪明,你离开这学校,姐姐才放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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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
这么大的音乐教室,翻新的时候,尸体被埋在地下、墙上、顶上都有可能,新闻一定要求证,不然报社就等着吃官司。
报道雨夜杀人狂的新闻,用掉了三次运气,也得到了三次运气,叶甄臻思考怎样才能找到受害者,触发了系统新功能。
新功能:新闻现场回放,百分百掌握真相。
后遗症:会经历回放现场一样的事情,有较高危险性,且不可用救命运气。
系统:【是否兑换?选择倒计时开始:10、9、8……3、2……】
叶甄臻用视线,从系统投射的面板上,选择了兑换现场回放,回放开始。
她看到了被这所国际学校,免学费招进来品学兼优的卓雅蓝,继续勤工俭学打扫音乐教室,却被当时还是学生的周致铭骚扰。
就算卓雅蓝戴了口罩,周致铭还是把她逼到了墙角,手指抚摸她的眼皮:“你眼睛好漂亮,我真的很喜欢。”
卓雅蓝很害怕,这学校里非富即贵的同学,和她这种免学费进来的贫困生不一样,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求求你,能不能放我走?我还要去下一个教室打扫。”
周致铭扯了扯校服配套的领带,轻佻的很:“可以,你把口罩摘了,喝口水,我就让你走。”
阿蓝不敢,求了一句,就被周致铭扯掉口罩,灌了她一大口水,阿蓝猛烈咳嗽,推开强迫她的人,又被周致铭拽回来。
“你眼睛太漂亮了,卓雅蓝?名字也好听,做我女朋友吧。”
“对不起,我还要读书,工作前不打算谈恋爱,如果毕业后,你还愿意的话,我……”
周致铭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笑的弯腰:“你以为你谁啊?靠扫地赚生活费的穷鬼,还想走捷径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们这样的家庭,将来要找门当户对的联姻,你这种,只配玩玩。”
卓雅蓝脸色刷一下白了,她朝着拦路的周致铭,喷出随身携带的辣椒水,刚逃出门外,突然眩晕,跌在地上,刚才那口水里,有药!
摔倒的卓雅蓝药效发作了,她趴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唯一能活动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好像那个地方有人能救她。
叶甄臻立刻趴到回放里阿蓝的位置,她看到,在音乐教室对面乒乓球室的屋顶,有一男一女两个中老年护工。
回放里能放大画面,调大回放后,看清楚了,屋顶上的两个护工,是周沙展没认回周家之前,关系很好的养父母呀!
大新闻!这是四年前平安村强拆火灾的真相!也是周沙展堂叔要灭口的真相!
叶甄臻明白了,她要把卓雅蓝、平安村,这两起看似无关,又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真相,刊登在时报明早的头版头条上!时报会还事实一个真相!
叶甄臻迫不及待爬起来,膝盖刚撑起来,一只大手按在她后背上,另外一只手掐在她脖颈上,逐渐收力:“你谁,新来的清洁工?搞卫生还戴帽子口罩?有什么目的?”
7. 第7章
叶甄臻被脖子上那只大手,捏的脑子瞬间清醒,系统说过,兑换回放,就要经历回放一样的事情,可是没说她不能选择呀。
事情是一样的发生了,但是选择权在她手里。
她顺从的歪倒在地上,说出来的话带着诱.惑人的甜:“对不起,我是靠奖学金进来的,想靠勤工俭学赚生活费,不想让人看到脸,才遮起来。”
周致铭捏着叶甄臻下巴,强硬的转向他这边,帽子口罩下,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睛,他的心瞬间跳快了几拍。
“你眼睛好漂亮!”几年前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但眼睛的主人不乖,不知道这一个乖不乖?
叶甄臻副业学过表演、学过播音,声音和动作切换自如,她颤抖着躲开一点:“我还要去打扫下一个教室,你……让我走好不好?”
周致铭扯了扯搭配黑衬衫的领带,把叶甄臻扶起来,抵在墙上,一瓶水送到了她嘴边:“天热,喝口水歇歇,你喝一口,我就放你走。”
叶甄臻仅靠眉目传情,蛊惑住了他,用巧劲推开,用声音安抚:“你这样会吓到我的,我自己喝,你别过来。”
她跑到靠近门的位置,回头笑了一下,确认上钩的鱼没跟过来,拧开瓶盖,把口罩拉下来一点,对着嘴巴倒水。
她还故意让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用这种方式减少瓶子里的水量,看上去就像她喝下了一大口,实际上,全都灌到脖子里了。
藏在耳朵里的麦,突然传来周沙展调侃的声音:“小姐,这么快入戏,你真是个人才。”
叶甄臻拧好杯盖,侧过头,不让周致铭看到她的口型,用很小的音量,警告不知道在哪猫着的周沙展:
“看戏就安静一点,没我的信号,别出来,我快成功了,这次勾不了他上当,就没机会了。”
耳边清净了,周致铭也过来了,他的手伸到叶甄臻后腰上,往身边一带,呼吸加重:“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是美是丑?丑的我没兴趣,好看的才有资格靠近我身边。”
叶甄臻已经开始经历卓雅蓝经历过的事情,模仿着阿蓝的怯懦:“我……脸不好看的,你别看。”
周致铭偏要看:“贱人,欲擒故纵这一招我看多了,今天你走不了,就你这身段长腿,脸丑一点,我可以闭上眼睛。”
叶甄臻害怕的打颤,继续勾着他说话:“周老师,你人前人后怎么不一样,你一直都这样欺负落单的女学生吗?不怕我去校董那投诉你吗?”
周致铭嘲笑她不自量力,得意忘形了,捏着她下巴强迫看他眼睛:“我妈就是最大的校董,校长都得看她脸色,你知道上一个反抗我的,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在哪里?被你杀死了是吗?我听说过,四年前的卓雅蓝,学校说她退学了,其实没有,她没有离开过学校,她在这间音乐教室里看着你呢。”
“闭嘴!你怎么和那个贱人一样不听话,那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我掐死你!”
叶甄臻临危不乱,掏出兜里的辣椒水,对准失控的变态眼睛猛喷,再加一道,膝盖猛抬,狠狠朝着他要命的地方重击,然后撒丫子就跑。
周致铭被这连环招激怒了,不顾眼睛上的刺激追上来:“贱人,你以为能跑得掉吗,我每晚过来练琴,周围都被清空了!没人敢来这里。”
叶甄臻耳朵的麦里,又是周沙展的声音,她怀疑听错了,居然听出了关切。
“不肯说姓名的小姐,紧要关头,你还要硬扛?该用搭档的时候,就要用。”
叶甄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别吵。”
她在卓雅蓝跌倒的位置,假装药效发作软在地上,侧头,看到周景年在四年前,他养父母站的位置,再一扭头,一双黑漆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只能看到真丝裙摆,和一截皮肉松弛的小腿肚。
追过来的周致铭声音里透着狠:“妈,别放过她,我要她死。”
……
这是学校,快放假但没放假,只有这一处音乐教室是禁.区,音乐教室居然还有个密道,叶甄臻被抬进密道,然后进了校董办公室。
闻淑婉一个人搞不定,找了个善后的过来。
周守孝盯着瘫软在沙发上的女孩,胸膛起伏不定:“搜过身了没有?”
闻淑婉亲自检查的:“收了,安全,先放地道里,等暑假翻新的时候,和四年前那个,埋在一起吧。”
周守孝瞳孔收缩,一巴掌打在周致铭脸上,暴躁痛骂:“畜生,这是一条人命,死了就是一具尸体,你知道她是谁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失踪了会有多少人找她?会留下多少后患?”
闻淑婉一把抱住儿子,推开周守孝:“所以才要你来善后。”
周守孝真恨不得掐死护短的闻淑婉,都是她纵容的,惯出个畜生出来。
“上次死的那个,被周景年养父母看到,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才制造出强拆失火的意外,帮他把目击者杀了,周景年锲而不舍咬着我一直不放,想弄死他又弄不掉,这次我没法再给你善后了!”
“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保住他,才能争老头子的财产,你必须帮阿铭善后!否则,你筹划二十几年的夺产计划,就要落空了!”
她给老头子做了二十几年的情.人,生的儿子却是他的,老头子在周致铭和被抱错的周景年之间,选择继承人,周致铭是私生子,可毕竟是儿子,周景年只是孙子,隔了一层,周致铭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周守孝走到沙发旁,附身低头,看着眼睛亮亮的女孩,呵呵笑了起来:“都是一条命,你的命就是贱些,下辈子投胎,记得挑一挑。”
叶甄臻在被抬来之前,就把麦给扔了,但她想,连昏迷后都能做好安排的周沙展,应该有后备计划。
“你也是,下辈子生儿子之前算算命,别再生这样的畜生了,对了,你大伯、就是周景年他爷爷,万一知道亲侄子给他戴了绿帽子,你们还能抢得到家产吗?”
“你闭嘴。”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听都不愿意听到这可怕的问题。
周守孝的双手掐上了叶甄臻的脖子了。
叶甄臻大喊:“周沙展,到你出来的时候了!”
闻淑婉慌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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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跑向门口:“周景年也在?你是他派过来的?不可能,别虚张声势了!”
校董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暴力踹开,闻淑婉被撞得七荤八素。
周景年扶着周老爷子,笑的人畜无害:“二叔,你们一家三口心怪齐的,但在爷爷任荣誉校长的学校里杀人,不太好吧?”
一个周景年,还有老爷子用了十几年的两个魁梧保镖,周守孝和闻淑婉瘫了。
闻淑婉爬到周老爷子身边,抱着他腿狡辩:“致铭是你的孩子,我骗周守孝的。”
周老爷子嫌恶的甩了下腿,没甩开,周景年示意,两个保镖立刻把闻淑婉拖开。
叶甄臻看出这个小细节了,周沙展这是连他爷爷身边的保镖都收买了,厉害!
……
周家的事情周家要处理,叶甄臻可没时间耗,她要争分夺秒回去写报道,把周家这恩怨纠葛的大新闻报出来!
“等一等!”周致铭这一声大喝,把所有人喊楞了。
他一把扯下叶甄臻脸上的口罩,被口罩下布满暗疮和疤痕的丑陋模样丑到了,不甘心的大叫:“周景年你个贱人,找个这么丑的来恶心我,你不得好死!”
周景年:“周致铭,你想在一败涂地的时候,挑拨和我爷爷之间的亲情?爷爷不会信的。”
周老爷子点点头:“景年,你明白就好,这姑娘是故意画这么丑,你给她擦掉,我看看是谁?”
叶甄臻被自己的缜密自豪到了,想扒她的身份?脸上还有一层呢。
她冲着周沙展得意一笑,软绵绵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冲力,跳起来就跑,只要跑到学校外面,融入夜色里,就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叶甄臻听到身后周老爷子的急促:“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谁,快去追!”
然后是周景年的当机立断,吩咐保镖:“你们保护爷爷,我去追。”
叶甄臻在大学生运动会上,八百米是拿过奖的,但身后追赶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短距离爆发力可以,但办公楼和校门之间,好几个八百米呢,她体力渐渐不支。
“小姐,别跑了,停下来我们谈谈。”
叶甄臻听这声音,居然气定神闲,诅咒他这么好的体力,将来只能用在追贼上,不能用在享受上!
她才不回答呢,一开口,这口气就泄掉跑不动了。
“你再跑,我就动手抓了,爷爷要见你真面目,抓不到你,我很难交代。”
叶甄臻只能铤而走险了!她急刹,调转身体往回跑,一下子撞上迎面而来的周沙展,她脸上的这张皮丑的跟鬼一样,还故意冲他做个鬼脸,先把他吓死一半,随后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个人都摔了。
叶甄臻在上,她早就计算好了,倒地的瞬间,双手各抓一把泥土,抹了周沙展一脸,趁他眼睛不适,从他身上滚下来就爬,边爬边站起来接着跑,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形象的心理负担。
周景年不追了,坐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揉了会眼睛,等能看清,那个精神气好的跟个小牛犊一样的姑娘,已经跑到门口,跳进了的士车里,追不上了。
8. 第8章
回到报社,叶甄臻争分夺秒换头版头条,早报五点投放,凌晨两点必须上印刷机。
青松过来帮忙,他的BB机响个不停,看清楚留言,犹豫不决,找叶甄臻拿主意:“姐,是周沙展,我是当没看见,还是回个电话?”
叶甄臻一心两用,笔尖不停,大脑飞快转动,周沙展目前不知道她和青松是姐弟,追的时候被她跑掉,猜到她这会在报社,没直接过来,留了余地。
叶甄臻:“你去给他回个电话,注意什么都别答应。”
叶青松马上照办,一会儿就回来了,周沙展让转达的话,超出了他理解范畴,他一字不漏转达。
“姐,周沙展叫我转告你,晚上的内容不要报,还有,他说他被你撞的胸闷气短,如果你方便的话,去仁德医院付一下医药费……”
叶甄臻“切”了一声,她脑袋都没事,他就胸闷了?装,估计是躲到医院里,躲他爷爷造的麻烦。
“他装的,一点事都没有,还说什么了?”
叶青松这个传话筒,传话方面轻松,周沙展知道二姐的每一步回答。
“他说……如果你一定要把周家的丑闻爆出来,让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还问我们印刷厂买了意外险没有?”
明着提醒,其实是告诉叶甄臻后果,系统目前还有五次救命机会,应该够用,但印刷厂怎么办?厂房、机器怎么救命?
“叮咚”一声,系统升级了新功能,自动兑换运气反攻,让对方被反噬忌惮,不敢继续报复,用一次这个功能,后遗症是叠的身份会暴露,七天内必须叠新身份。
系统询问:【是否启动反攻新功能?10、9、8……】
叶甄臻很快想了好几个新身份,选择接受新功能,系统立刻采用应急方案,自动兑换了一次反攻,化解这一次新闻投放后,会招来的报复。
时报头版换成《命丧孽海:豪门争产二十载,私生子惨变旁亲,牵连三条无辜人命!》,五点钟准时送往大街小巷,短短一个月内,时报再一次引起全港轰动。
听说一大早,地产大亨的掌舵人周老爷子入院,时报新闻中的案发地,新耀国际学校,连树梢上都趴着记着,举着相机拼命拍,还有装成学生、清洁工的记着,被警察请出去。
电视台的午间新闻,紧急插播了台里记者冒险爬树拍回来的报道。
仁德医院门口围了大批记者,都在打听周老爷子入院真相,医院方面辟谣,说入院的是周老爷子孙子,但锲而不舍的记者很快发现,周老爷子不离身的两个保镖,也入院了,伤的还不轻。
……
叶甄臻休息了一天,准备给自己重新叠个身份,其实这样也好,省的每次出去,都要包头包脸,风险很大。
青松给她汇报了个消息,皱着眉发愁:“姐,你说奇不奇怪,我们报道了周家的大新闻,他家旗下的弘基地产,居然找时报做广告,我怕有诈?我去找周沙展问问呢?”
青松前天才拒绝过周沙展的打听,今天跑去打听他家里的第二轮计划,别反过来被套话。
叶甄臻拍拍个头比自己高不少的弟弟肩膀:“安心上你的班,报社的事情我去查。”
接不接这个地产广告,要尽快决定,事不宜迟,她马上出门。
叶青松把警帽脱下来掸灰,重新戴回头上摆正,眼神不再犹豫不决,他要像周沙展一样,四年考级,不说给姐姐做依靠,至少不能让姐姐担心了。
……
叶甄臻用纸巾反复擦了好几遍桌面,一辆崭新的士停在外面,熟悉的车牌,熟悉的的士司机,她挥手笑:“杜大哥,给你点了冻奶茶和西多士。”
昨天时报的头版头条,一整个版面都是地产大亨周家丑闻,叶青松妹妹躲起来,叶青松却在上班,但安然无恙,反倒是年仔和他爷爷的两个保镖入院。
杜家文没客气,拿起冻奶茶吸了一大口,痛快:“靓女,今天这么好心情,请我喝下午茶?”
叶甄臻有事求人家办,大方一笑,自我介绍:“杜大哥,我叫叶甄臻,你家阿珠怎么样啦?”
靓女主动说名字,杜家文眼睛都笑没了:“出院了,要我带她去游乐园,我们玩了一整天呢,阿珠从早笑到晚,说她好开心,她要去加拿大求学啦,她妈妈陪着,我也有动力了,给阿珠多挣点生活费。”
叶甄臻恭喜他,抽出一沓钞票:“那我包几天车,先付定金,杜大哥,你们的士司机小道消息最多,有个事情找你打听下,弘基地产是周家的,突然要来时报投广告,你觉得会是什么阴谋呢?”
这事找年仔,一问就知道了,杜家文要报阿珠得救的恩情,收了定金,喝了冻奶茶:“小事情,我去打听下,傍晚还在这里见面。”
……
杜家文看出穿病号服的年仔没事,故意装的,这样也好,否则给时报找茬的任务,就要落在他身上。
他开门见山:“弘基地产找时报做广告,给人家下什么套呢?”
本来病歪歪靠在枕头上的周景年,一下子坐起来,伸手要苹果:
“老爷子昨天安排报复,让时报知难而退,人还在半路,老爷子屋里就进了蛇,两个保镖被蛇咬伤,我妈迷信,把出去的人叫回来,家里一个毒虫都没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加上我妈劝了不少迷信的话,他不敢玩阴的,就搞商战。”
“做广告的地产项目,弘基已经打包卖给别人,换的承包商偷工减料,时报最近一直热卖,看的人多,总有几个信了广告,买了偷工减料的烂尾楼,你说时报会怎么样?”
好歹毒的计划,杜家文选了个红些的苹果给他,没好气嘲讽:“资本家真没几个善的。”
周景年笑容消失:“善的早就在竞争中被吃掉了,老爷子还有后手,时报一接广告,就有‘业主’拉横幅去时报门口闹事,趁机恶意收购,大概是这么个流程。”
杜家文气的把给出去的苹果抢回来,然后拿起水果刀削皮,年仔从小的毛病,苹果不削皮不吃。
“你还看热闹?因为报道出来,你爷爷才下定决心清理门户,你养父母的事情才进入司法程序。”
周景年从来没否认这一点,他突然笑了:“所以我很配合,你问,我就说了,老杜,你帮谁打听的?”
杜家文把削好皮的苹果堵住他的嘴,急匆匆离开医院,提醒叶甄臻,可千万不能贪广告费,这种广告不能接的。
……
叶甄臻从杜家文那得到消息,周家用投广告做饵,继续报复,系统认为这次她能自己应付,没有启动反攻技能:【你马甲身份不够了,再用一次,立马暴露,可以自己解决,也可以先放放。】
等?叶甄臻做不到,她马上行动,如果偷工减料属实,这可是个大新闻,又能换三次运气。
当天半夜,叶甄臻来了丽水家园的工地,换了承建商后,看管松懈,她打着手电筒,把各种建材拍了照,黄沙水泥取了样,钢筋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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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了,直径还不够,太细,明显不达标,盖楼都敢偷工减料,真该死。
“叮咚”系统自动兑换一次运气,启动了救命技能,提示:【抓你的人还有十秒钟抵达,速躲避。】
果然没这么简单,时报接不接广告的两种可能,周家都猜到了,做了不同的预案,工地上,安排了瓮中捉鳖呢!
她贴着墙角的堆料,脚下落地无声,刚刚躲好,手电光扫过来,接着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周先生要的时报神秘记者,今晚真的会来吗?”
“今天不来明天肯定来,这两天外松内紧,只要人进了工地,绝对出不去。”
夏天的夜晚,站着不动,叶甄臻脖颈后背的汗珠子,都把衣服打湿了,不能慌,系统自动帮她兑换了一次救命机会,应该能出去,再等等。
另外一道更强的手电光照过来,紧接着,她听到了周沙展的声音,帮她化险为夷的,居然是他?
“爷爷的两个保镖这次全倒了,机会给到,你们俩就在这偷懒?”
两人吓的不轻,唯唯诺诺迎接,离叶甄臻藏身的地方远了点:“小周先生,我们一刻都没放松,你怎么亲自来了?”
“爷爷怕你们偷懒,叫我来督工,这边查完了,还不去后面查看?那边也有个安全通道!”
“这边还有个堆料场没查,查完马上去。”
“不必,你们去那边巡逻,这边我再复查一遍。”
“好的好的,小周先生,你早点回去,工地有我们,可靠的很。”
……
叶甄臻后背贴着建材,不敢动,不敢放松呼吸,怕碰到声响,只等周景年走了,她马上溜,把偷工减料报道出来!
周景年不动,叶甄臻就不动,她是个记者,蹲新闻蹲一晚上的耐力都有,未必输给警察的耐力。
她身体绷紧的像根弓弦,做好随时硬刚跑路的准备。
突然,手电的光没有了,她正诧异,周景年开口了。
“现在是个交接班的空档,我能带你出去,你不想让我看到,我把手电关了,你出来吧。”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叶甄臻迅速拉低帽檐,把口罩往上拉:“你转过去,我跟在你身后,不许回头。”
周景年照做,微微侧头,但并没有看后面:“小姐,带你出去我担风险的,被人撞见只好请你去见我爷爷,你不想发生这样的情况,麻烦快一点。”
叶甄臻在心里骂骂咧咧,一闪身出现在周景年背后,提防着他:“你不是白帮忙的吧?”
“对,你背后有个很厉害的团队吧?你负责报道新闻,团队负责保护和善后?”
叶甄臻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好,一个系统涵盖了所有团队工作。
她嘻嘻一笑,换了个音调,听着不像之前说话的声音:“是,不然我怎么敢什么都报。”
周景年尝试回头,被拍了回来,他揉了揉捶疼的肩膀,小记者力气大得很,上回追逐,她腾挪跳跃,该是从小练到大的基本功。
地上有堆料,他大步跨过,身后灵活的小记者,稳稳落在他身后,体力好、脑力好,胆子还大,不想被看见身份,才跟在身后,如果她全力以赴,说不定是她在前头领路。
出口在前方,周景年停了下来,不知道她接不接他接下来要说的新闻?
“我有个朋友,叫叶青岭,是叶青松没公开的大哥,他失踪了,我这有点线索,牵扯大,你敢挖这个新闻吗?”
9. 第9章
叶青岭也是叶甄臻大哥,周沙展知道大哥和青松青枝的关系,却不知道大哥还有她这个妹妹。
上辈子她没有主动联系过大哥,是她无法愈合的遗憾,现在回想,大哥对她严格要求,等她能用到的时候,是能救命的。
只要有大哥的线索,当然要查,但她怕周沙展下套,此刻她站在他背后,用怀疑的提问,来掩饰她的在乎。
“周沙展,你本事不小,自己朋友的事情不去查,反倒来委托我?你跟叶青岭关系也不好嘛。”
周景年笑了,他背对着的,可惜身后小姑娘看不见他表情。
“本来就不熟,他消失之前找我帮过忙,你挖新闻能把他找出来,我就能找他要回人情,但要我出力,情分还没到那份上。”
叶甄臻将信将疑,关系不好?拍照的时候能勾肩搭背?现在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应该没有陷阱。
就算是普通新闻,她都会接,何况和大哥有关。
“好,我来挖,你给点线索。”
“叶青岭失踪前,交了一份东西给翡翠台的新闻主任,我怀疑他的失踪,和那份新闻有关,希望他送去的东西没有被销毁,你是想偷着进去,还是入职进去,两样我都能帮忙。”
让他帮忙进电视台,就要把身份透给他,叶甄臻不需要,上辈子她能进翡翠台,这辈子也能进。
“我自己有办法进。”
“请等下。”
“干嘛?”
周景年在黑夜里笑着问:“你真正的声音什么样?说一句听听。”
“想的挺美,我业余时间全拿来练习配音,就是给自己叠伪装的,想知道我是谁,你自己查呀。”
叶甄臻跑了,一口气跑出八百米,杜家文的出租车就在路边的岔路上,钻进车里,她往后座上一躺,摘掉口罩呼气,今晚真是太惊险了。
“叶小姐,现在去报社?”
“嗯,去报社,现在还来得及换明天的头版头条,那个工地,真的在偷工减料。”
……
他们走后没多久,那两个巡逻的亲信,还真抓到了老爷子要的小记者,一把抓掉口罩,先瞧了个清楚,露出了失望,撇嘴:“还以为多倔的个性,直接跪地求饶,和想象的不一样。”
“老爷子上回想看,没看到真容,甭管啥样的,总算抓到人,小周先生如果晚走一步,这个功劳我们还占不到。”
人送到周守信跟前,老爷子面无表情:“时报背后是谁?和周家硬刚,连我的房间都能放进来蛇,买通了谁?你好好说出来,我不为难你。”
小记者吓的“噗通”跪下来:“我不是时报的,我是想应聘翡翠台的新闻专业毕业生,想找个新闻当敲门砖,您要的人,我手里有一点线索了,三个月内,把您想要的人找出来,但希望您能帮我,拿到翡翠台的实习机会。”
周守信自然不信,但她在学校音乐厅出事那晚,还没回到香港,又保证三个月之内把他要的人找到,他答应了这场交易。
……
叶甄臻的简历投出去了,她的学历、实习经历、外形,都符合招聘要求,但还差一样,上辈子不知道门道,一波三折才进去,这辈子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放贷的程福盛爱赌马,但就是没赢过,叶甄臻潜伏好几天,终于暗访到这一场赛马的黑幕,先买了一场,赢了几百块,确定黑幕是真的,下一场爆大冷门,她加注了。
她脑袋上戴了顶宽沿遮阳帽,青春洋溢,没戴口罩,弯腰行到程福盛跟前,笑嘻嘻给他看上一场赢到的赛马票,然后递给他个号头:“程爷,这一场买这个号,包赚的,我也买。”
程福盛看她买了大冷门,还买了不少,豪气的跟着下注:“我还能不如你一个小姑娘的魄力?行,跟你买一样,你赚我就赚,你能赔得起,我也能。”
发令枪“砰”一声!马群冲了出去,大冷门的马匹和骑手配合越来越好,最后关头一马当先,冲到终点,赢了!
“赢了,我老程终于押对一次,哈哈,真痛快!”
程福盛赢了马,痛快极了,他一点没懊悔少买了,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赢。
“叶小姐,你怎么知道大冷门马会赢?”
叶甄臻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她花了很大力气的:“正好查到赛马的黑幕。”
“你不拿去报道?”
“我要报个更大的新闻,想找程爷帮忙,借二十万。”
……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但程福盛愿意谈,回到担保公司,他一脸笑意:“叶小姐,我这可不是黑心的借贷公司,从来没有利滚利,只是帮有各种原因,借不到抵押贷款的企业家们,做过桥担保,你这私人借贷,我不接的。”
叶甄臻知道程福盛的底细,才敢来找他,老爸确实抵押了厂房地皮和机器,白纸黑字的合同,从他这拿走了八十万,她还上了,钱债两消。
她眨眨眼睛,把今天赛马赢来的一万块钱,放到程福盛跟前。
“程爷,钱贷出来转一圈,又回到你手里,再付一万的利息,我需要的不是钱,是这么个过程。”
程福盛听着稀奇,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猜:“明白了,你是想要营造走投无路的假象,为接下来的新闻做准备?”
正是这个意思,上辈子叶甄臻怎么都想不明白,她面试笔试双第一,怎么会落选?原来是差个好拿捏的把柄,现在,她给自己造一个。
叶甄臻才是客,但她主动起身,给程福盛添上茶水。
“是的,有把柄别人才觉得能拿捏我,我才能得到对方的信任,把新闻挖出来,程爷讲义气,时报好几次头版头条,得罪了人,都在打听是哪个记者,您都没把我卖出去,以后有发财的新闻,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程福盛好胜心激起来了,一诺千金:“好,那就压你赢,我也很期待,接下来你会挖出什么样的新闻。”
……
翡翠台的招聘,竞争一直很激烈,电视台的笔试面试,叶甄臻依旧通过,和上辈子不同,这次她被录取了。
新闻主任给三个实习新人安排实习任务,空调房间的冷气,把他面前的三份新闻稿吹的抖动,段浩田索性翻开,推到三个实习生面前。
“新闻部这次只有两个实习名额,你们三个都太优秀了,无法取舍,这里有三个新闻线索,第一个绝命巴士,那条巴士线路上的某班乘客,最后一个幸存者,昨天死了,凶手没抓到,这是个大新闻。”
“第二个呢,是时报刚刚报出来丽水家园,之前拆迁闹过新闻,没下文,这次又被爆出偷工减料,可以挖一挖。”
第三个新闻最劲爆,本来轮不到实习生,但台里发了话,段浩田敏锐察觉到了内幕,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把第三份新闻重点敲了敲。
“这第三个,是最近被时报搅的沸沸扬扬、地产大亨周家的伦理内幕,这三个新闻你们抓阄抢,谁最先挖到内幕,谁就能留下来,最后一名,不管有没有挖到新闻,都会被淘汰。”
三个新闻里,绝命巴士没破案,警察都在查呢,靠新闻去挖内幕?摆明了是淘汰人的新闻。
但抓阄全凭运气,谁抓到绝命巴士谁先出局。
一直最沉默的路思锦,突然做出个大胆的举动,把丽水家园偷工减料新闻抓在手里:“段主任,我毛遂自荐,我家是丽水村原居民,拆迁黑幕我最清楚,这个新闻我跟。”
段浩田鼓励的点头:“不错,做新闻就要有这种敢争取的勇气,但公平起见,她们俩不同意,那还是抓阄。”
梁巧林早就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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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新闻,刚才还祈祷运气,现在有样学样,把第二份新闻线索抓到自己手中。
“那我来挖周家内幕,我能保证三天内,交出一份观众喜闻乐见的、豪门恩怨新闻来。”
新闻需要考虑时效性,但周家内幕哪有那么好挖。
段浩田面带惊喜站起来:“三天内挖不出来,你就得走人,还要立军令状吗?”
这是答应了?梁巧林喜上眉梢,立下军令状:“我会抓住机会,不会让段爷失望。”
那就只剩个绝命巴士最难啃的新闻,段浩田为了让叶甄臻接受,给了她没得选的补偿。
“那你没得挑了,我给你个便利,我跟西九龙警署的周沙展关系不错,你去趟警署,要一些他们能公开的资料,比你慢慢去翻报纸要快。”
周沙展呀?他在电视台都有关系,人脉真广。
叶甄臻憨厚的笑笑:“谢谢段爷,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
三个新人离开后,下属冲的咖啡续上了,段浩田欣赏着桌面上的三份简历,三个实习生,个个都有特点,他作为最后一轮把关的面试官,眼光一直好。
下属不明白,凑过来,看不出录取的简历,和丢掉的简历区别在哪儿?在他看来,至少履历都是一样的优秀。
“段爷,应聘的几十份简历,优秀的不少,为什么被录取的,会是她们三个,是因为她们幸运吗?”
“噗嗤。”段浩田把咖啡喷出来了,下属送上纸巾,他优雅的擦拭后,指点江山:
“这三个被录取的,不光履历漂亮、人漂亮,最重要的,是履历上看不见的经历。”
段浩田指着简历上叶甄臻的证件照:“这个,刚贷了二十万的贷款,这种人很拼的,刀山火海都会去。”
他的手移到路思锦的简历上:“这个要查丽水村拆迁黑幕的,有血海深仇,给她个机会,她会感恩戴德,忠心不改。”
那还有一个,下属指着梁巧林的简历:“她是三个人里最不出彩的,各方面均衡的没有特点,您为什么看好她?”
段浩田仔细端详梁巧林的证件照,确实没有另外两位出彩,他神秘一笑:“这个是地产大亨周守信,亲自和台长打了招呼,走了后门的嘛。”
下属恍然大悟:“难怪她要抢周家的新闻,周家推荐的人采访的新闻,自然是周家想报道的,段爷您英明,这样分工,周家会满意的。”
段浩田最喜欢这个下属,一点就透,马屁拍的也恰到好处。
他哈哈一笑:“跟着我能学到东西吧,再说透一点,我们报道了一手新闻,周家给出了他们能给的料,观众看到了想看的,一举三得,至于真相什么样,没人在乎。”
“但时报那位神秘记者,在乎真相,时报如果横插一脚,搅的大家下不来台怎么办?”
段浩田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了,周家防备的这么狠,时报还能挖出内幕来?赌一把,赌赢了,新闻台能和周家签一年的广告合约。”
“那输了呢?”下属今天可能脑子被门夹过。
段浩田呵呵笑了几声,然后板着脸:“那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时报能上天入地的神秘记者,给挖过来,你知道这样一条新闻,拿去能换几年的广告合约吗?还问这样的蠢话。”
……
出了电视台,叶甄臻给杜家文打电话,这几天包他的车,杜家文回电,十五分钟就到。
查丽水家园的路思锦,最先坐小巴走了,叶甄臻看着她上了小巴,大家目前是竞争关系,没说话。
挖周家新闻的梁巧林,追上叶甄臻,她撑着膝盖,歇了几口气,才直起腰来,小步走上前,提出了一个没礼貌的要求。
“叶甄臻,我们俩回去找段主任,换一下要调查的新闻吧。”
10. 第10章
换新闻肯定不会换,分配好采访任务,叶甄臻已经打算好了,靠着系统回放案发现场,把“绝命公交”的新闻挖出来给电视台,时报继续报道周家的新闻,绝佳叠身份的机会,她多想不开才会换。
她缓缓摇头:“你、我、路思锦,三个人留下两个,我们是竞争关系,新闻是你们先选的,突然反悔,想要换我手里的新闻,不吉利,我不同意换。”
有门路,谁会老老实实做新闻呀?
梁巧林浅浅一笑,撩起垂在耳边的波浪卷,这是入职之前新做的发型。
她撩开头发的耳垂上,是一对她买不起的钻石耳环,她侧过脑袋,展示给叶甄臻看闪闪发光的钻石。
“耳环是地产大亨周先生,送我的实习礼物,他推荐我来的,不然以我的简历,入不了面试,现在你明白了吗?”
叶甄臻凑近了打量,这钻石至少有一克拉,周围还有一圈小钻,一对耳环那就是两克拉重。
看清楚了,她点点头:“明白呀,恭喜你得到周先生的喜爱,他今年刚过六十六岁大寿,你不介意呀?能让他喜欢,是你的本事,我不会嫉妒你的。”
她居然以为自己是靠身体,去换来这对钻石耳环吗?
梁巧林恼火,把头发放到前面,盖住钻石耳环:
“我看你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那我就直接说吧,我要用你的新闻,去接触周沙展,然后周家的新闻直接给你一份,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入职的新闻,我也得到我想要的机会,我们联手,把没有背景的路思锦淘汰掉,这是双赢的局面。”
叶甄臻从包里,把录音笔拿出来,按了播放键,梁巧林逐渐失去笑意。
叶甄臻嘻嘻一笑,把她的肩膀一把捞过来,凑近了说:
“你换我新闻,是为了钓周沙展,给了我新思路,按照之前时报报出来的新闻,周沙展可能是周家唯一有效的继承人,周老爷子六十六了,等不了几年,总要交权给周沙展,我干嘛跟你换呢?我自己上。”
梁巧林抠了刚涂的指甲油:“凭你也想查到“绝命公交”的新闻?不可能!等淘汰的时候,别哭着后悔。”
叶甄臻包车的士到了,她钻进车里,摇下车窗,和梁巧林挥了挥录音笔:“这份录音,我会备份一份给路思锦,你就别费心思联合她来排挤我了。”
杜家文听了遍录音,忍不住夸赞:“小叶,你来电视台实习,不会是有个大新闻要挖吧?”
叶甄臻嘿嘿一笑:“杜大哥,你说对了,我们现在去西九龙警署,前面茶餐厅停一下,我买几份下午茶。”
……
警署今天不用买下午茶了,有人送,还是个靓女,电视台实习小记者,嘴超甜,“师兄”、“师姐”叫着,人手一份奶茶、蛋挞。
几个未婚的年轻警员,都围着这位甜甜的小记者转,叶青松的师父,急得抓了一把半秃的头发,又给他整理好警服、警帽,推着他上前:
“周沙展安排个警员,陪叶记者去一趟巴士乘客被害地,我帮你争取到了,机会给你了,如果能发现新线索,你也算立功了。”
叶青松怕自己装不好陌生人,才没敢上前,被师父一推,他硬着头皮挤上去,说:“叶记者,我们该出发了。”
叶甄臻完全没心理负担,鞠躬表示谦虚和尊敬:“师兄,你稍微等一下,我给周沙展送了下午茶就来。”
旁边已婚的李督察咬了口蛋挞,挤兑道:“周沙展不喝奶茶啦,他调过来之后,你们谁见他喝过奶茶吗?没有吧。”
“没有,他除了咖啡就是柠檬水。”
叶甄臻歪打正着,知道周沙展不要新人的殷勤,会被退回来,准备的是自己爱喝的柠檬茶。
她笑出甜甜的酒窝:“嗯,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所以给他准备的是柠檬茶。”
……
周沙展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叶甄臻敲了好几下,那人回头时,她脸上迅速爬满笑容:“周沙展,喝下午茶啦。”
拿个资料而已,在外头活跃半天还不走?周景年走过来,抬手就要关上房门。
叶甄臻脚尖抵着门框,肩膀擦着他胳膊,靠在门上,再接再励:“大家都有,这一份是你的,给个面子嘛。”
周景年居高临下,带着满满的压迫感,抬起一根手指,把她肩膀往外推了推,言语不善:“我的同事没和你说,我不喝奶茶吗?”
被拒绝了,叶甄臻眉心都没皱,把柠檬茶高高举起,笑的更开心:“所以我买的是柠檬茶,加量柠檬,保证你下午查案有精神。”
周景年把封好的柠檬茶,抛给跟上来的叶青松,说:“多谢你,帮忙把她给带走。”
叶甄臻收了脚,退了回来,还微笑着挥挥手,只得到一个冷漠后背,她却高兴,这么一试探,基本能确定,周沙展并没有认出她来。
……
的士在外面等着,上了车,叶甄臻就放松了,顺手把青松手里的柠檬茶拿过来,开了盖自己喝,冰镇的一口下去,人马上就精神了。
能给的复印件上,有“绝命巴士”案件信息,不够详细,但有青松在。
“叶记者,我大概和你说一下,四个被害人,都坐过同一条线路的末班巴士,还恰好是同一个司机。”
叶甄臻瞬间怀疑:“那这个司机嫌疑很大呀。”
的士司机们在一块,最近聊的都是“绝命巴士”,杜家文插了一句:“我们的士司机们都猜,巴士司机嫌疑大,大家都怀疑他是凶手,应该离真相不远了吧?”
叶青松无奈:“他一直是我们主要的排查对象,但每一次案发,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有出车记录,有乘客证明,他还挑衅警方,一点办法没有。”
叶甄臻脱口而出:“那他的同伙呢?是不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
“排查过,没有双胞胎,如果有同伙,藏得也太深了。”
叶甄臻仔细看了四个被害人的资料,职业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除了坐过同一条线的巴士,确实毫无关联。
她说:“我之前看过一个案例,凶手为了掩盖杀人的真实目的,一路随机杀了好几个,“绝命巴士”这个案子,实在不符合连环犯案的心理特征。”
杜家文因为思考放慢了车速:“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
……
想不明白没关系,有系统,第一个被害者,是最后下巴士的老太太,有好几间劏房收租,但为人刻薄小气,人缘并不好,死后好几天,被邻居闻到异味了,才报警发现了尸体。
叶甄臻用运气,兑换了一次凶案现场的回放,她是站在屋内房东的角度,看到的回放。
那天中午,房东老太的房门被敲开,一个黑衣、黑手套、黑口罩,黑帽子下面,有藏不住棕红色头发的女人,说要租房子,进门后,用手帕捂住房东老太的口鼻,很快老太倒了下去,然后她打开了燃气灶,老太煤气中毒而死。
第二个现场的案发时间,是隔天发生的,住在出租房里的女人,贪便宜,吃了送餐员送错的干炒牛河,被毒死了,送餐员包着口罩,戴着帽子,但是帽子下,一样是棕红色的头发。
第三个被害人在回家的路上被敲头,然后拖进水渠里,拿着榔头的女人,帽子底下露出来的头发,还是棕红色的。
这几个人的遇害,既不为泄愤,也不像精神变态所为,好像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第四个凶案现场,叶甄臻看到棕红色头发女人的脸了,因为她没穿衣服,躺在被害人床上。
一阵云.雨过后,警惕的男人非常放松,在按摩后背的时候,女人用一根电线,把刚刚一起睡过的男人勒死了。
男人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不敢相信刚刚还一.夜鱼水之欢的女人,要杀他。
女人伸手把他的眼皮合上,说了一句推卸责任的借口:
“如果只有一起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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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会排查到我身上,如果是多起的话,排查难度会增加,排查方向会走偏,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和该死的人坐了同一班巴士。”
漂亮女人行凶后,放火把现场焚毁,没有留下有用证据。
……
四个现场看完了,这四个人里,只有一个才是凶手要除掉的目标,其余三个,只是为了干扰警方的调查方向,杀人动机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看到了凶手的脸,有查找目标了。
她请杜家文陪她坐一趟九龙到新界的末班巴士,司机和凶手之间有没有联系,叶甄臻需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我现在怀疑,凶手不是巴士司机,那个巴士司机,其实是给别人打掩护的。”
那这样去试探,更危险了,杜家文劝解:“叶小姐,你只是做新闻的,不用这么拼。”
上辈子叶甄臻一样拼,这辈子多了个系统,更不会退缩:“想挖到新闻的真相,不冒点险怎么行?这次我一个人不够,需要另外一个人配合,我也没有别的人能信任了。”
杜家文能被如此信任,责任感顿时上来了:“好,那我陪你去。”
……
最近这趟从九龙到新界的末班巴士上,有记者,有便衣警察,有猎奇的市民,巴士司机对谁都没好脾气,恶声恶气:“往里面走,里面有空位。”
叶甄臻偏坐他最近的位置,和杜家文演上了:“杜先生,以后我就不能陪你了,我马上要发财了。”
杜家文配合着说:“你这样的人能发什么财?别开玩笑了。”
叶甄臻得意的撩了头发,露出夸张的廉价耳环:“我有一个小姐妹从良了,出去镀金,回来就说是大家闺秀,还勾到了一个青年才俊,马上要做少奶奶,你说我要个二十万封口费,不算多吧?有了这么个好姐妹,以后还愁吃喝吗?说不定呀,我把身份一洗白,也跟着嫁个有钱人,跟着做少奶奶呢。”
杜家文马上说:“你当那些有钱人是傻子呀?人家不调查身份的?你还是好好跟着我吧,而且,你上门去勒索,不怕人家害你吗?”
叶甄臻夸张的大笑:“怎么会,我们姐妹情深嘛,说过有福同享,而且我留好证据了,我那小姐妹马上要当豪门阔太,不会舍不得这二十万。”
叶甄臻观察着司机的侧脸,见他唇抿的越发紧了。
杜家文压低声音:“他踩刹车踩重了,心里慌了,确实有鬼。”
……
底站后,所有乘客必须下车,司机回单位交车、登记、下班,叶甄臻和杜家文一直跟在后面,跟到了他住的地方。
满足步行距离的有两个电话亭,一个远点,一个就在家附近,她在两个电话亭里,都放上了录音笔。
果然没一会儿,巴士司机出来了,选了远点的电话亭,还好她谨慎,那里也放了录音笔。
男人在里面待了五六分钟就出来了,杜家文跟了上去,过了一会儿,他猫在巷口,给叶甄臻示意安全,她才狂奔过去,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两个人猫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迫不及待听录音,先是拨打电话的“嘟嘟”声,接通后,两边都没有废话。
巴士司机:“你以前有小姐妹吗?今天有个乘客坐在我后面,我怎么感觉她说的像是你呢?”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不要疑神疑鬼,我快要结婚了,我们现在连电话都要少联系。”
巴士司机声音带着几分猥琐的笑:“那我想看你,只能等你婚礼的报道了吧?我还能抚到你细腻的脚背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并没有生气,安抚:“等我结婚之后,马上给你一大笔钱,你去澳洲吧,在那里,你想摸哪儿都行。”
之后录音里,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但有这几句对话,足够了。
叶甄臻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挖到大新闻的兴奋:“凶案、豪门、私情,全是观众最爱看的,杜大哥,这个新闻够劲爆了吧!”
11. 第11章
全港最近被报道、热议的豪门婚礼,是地产承建商俞家后天举办的海边婚礼。
俞家豪门精英律师少爷,和救命恩人之间的真爱,被炒的热度很高,精英律师潜水遇险,被另外一名潜水爱好者救起,媒体已经跟着报道了一个多月。
但这个俞家新郎的姐姐,是年仔二嫂,年仔跟二哥抱错,母亲舍不得从小养大的孩子,年仔要找回去,养子也继续留下。
如果凶手确实是新娘子,就怕年仔二嫂怪上挖出新闻的记者,让她娘家丢脸。
杜家文左右为难,总觉得看不见的黑暗里,有人在监视,压低声音:“叶记者,这婚礼的新郎,是周沙展二嫂的大哥,你不如把证据甩给他,新闻嘛,就说他给你的,得罪人的事情,让他去做。”
叶甄臻需要新闻真相喂饱系统,微微一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白牙:“周沙展爷爷的新闻,时报都报道了,我也没事呀,杜大哥,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没事。”
为了让他今后不再唠叨安全的问题,叶甄臻一样压低声音,把系统形容成一个幕后团队。
“其实,我代表的是一个团队,我在前方报道,后方有人善后,你可要帮我保密呀。”
原来如此,那能稍微放心一点,杜家文拍拍胸膛:“你救过我家阿珠,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
杜家文把叶甄臻送回家,拐上回家的路,远远看到年仔的车停在他家楼下,他把车停好,年仔也下车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给年仔摁回车里,自己绕到副驾驶坐进去,左顾右看,还好后半夜,没人了。
周景年无语到发笑:“杜家文,我是你兄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杜家文忙摆手:“我现在在报恩,报恩期间和你做兄弟有冲突,你最近少来找我。”
周景年抓到他把柄,笑道:“可以,那实习小记者,你陪着她跑了大半天,你们从巴士司机那,拿到了什么线索?”
杜家文:“那是我乘客隐私,你就是再逼迫,我也不能告诉你,但是呢,人家白天从你这拿了线索,你也可以找人家问嘛,我建议你有诚意一点,想要线索,自己去争取,别想着从我这套取。”
周景年能不知道吗,他没信心,那小记者一看是个笑面虎,白天的仇,抓到机会她会报的。
“白天我对人家态度不好,可能不好沟通。”
杜家文呵呵一笑,落井下石:“谁叫你臭脾气?自己想想怎么弥补吧。”
周景年没什么哄女孩子的办法:“那你告诉我,你这位记者乘客,喜欢喝什么?吃什么?我明早买好去找她。”
杜家文觉得年仔这次有点不一样了,他报家仇,都没妥协过,这次会买好早饭去求合作?
他好笑:“你给女孩子买早餐还是第一次,那就告诉你吧,柠檬茶菠萝包,我只看她吃过这个,别的就不知道了。”
杜家文欲言又止,伪装后,叶小姐自信别人认不出,年仔看上去确实也没认出来,只有他能,这真的是他的特长啊?
……
“绝命巴士”线索有了重要突破,叶甄臻睡了个好觉,一大早去电视台报到。
她的两个竞争对手准点到了,脸色憔悴,黑眼圈粉都盖不住,显然昨晚熬到没睡觉。
叶甄臻举着给上司拍马屁的咖啡:“抱歉,只买了段爷的份。”
路思锦终于说话了:“新闻就是我最好的提神药,昨天的一天一.夜没白费,丽水家园的新闻挖到重要进展,你们呢?”
梁巧林轻松自在,她熬夜并不是挖新闻,是在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彻夜照顾周先生:“我的新闻后天一定能交稿。”
她摸了摸耳朵上一克拉的钻石耳钉,扫了眼叶甄臻:“我们挖新闻熬了一.夜没睡觉,你精神这么好,不会没去查新闻吧?”
叶甄臻把加了冰块的咖啡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段爷面前,用纸巾把杯口杯身的冷凝水擦掉:“段爷,喝杯咖啡提提神。”
段浩田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再喝一口,举着杯身看不到品牌:“哪家买的?正合我胃口。”
叶甄臻笑嘻嘻:“是吗,这是我找了十几家,才找到最喜欢的口味,没想到和段爷的品味一致,段爷想喝,我下次再去买,这功劳可不能给别人抢了。”
段浩田哈哈一笑。
梁巧林撇嘴:“真会拍马屁。”
叶甄臻手里掌握着周家新闻真相,故意说道:“你查得这么快?是真新闻吗?要仔细甄别哦,谁都不知道时报有什么底牌,你最好查出点真东西,别带个假新闻回来,连累段爷给你背锅。”
梁巧林恼火:“你不用挑拨,我给的肯定是真新闻,听说昨天你买了很多下午茶,去讨好警署的师兄师姐,心思一点没用到正途上,你要实在查不出来,可以交给我。”
段爷摆摆手,明显站叶甄臻这边:“好啦,你们有进展,不代表能把新闻挖出来,还有两天,快点去工作啦。”
……
叶甄臻、梁巧林、路思锦刚走出电视台,一辆黑色豪华座驾停在门口,周沙展下车,眼睛看着三个人的方向。
梁巧林嫉妒的抠着新颜色的指甲油:“你们说,周沙展来找谁呀?”
路思锦面无表情:“总之不是我,我去坐小巴,你们自便。”
梁巧林就要看看,周沙展是等谁?抱着肩膀,眼睛跟着叶甄臻的步伐在动,听说昨天就周沙展没领下午茶的情,肯定不是找叶甄臻。
叶甄臻走到豪车前,周沙展还在看她,看样子就是等她的。
昨晚跟踪巴士司机,杜家文给她放哨,疑神疑鬼,说感觉被什么东西盯着,不舒服,现在叶甄臻想通了,她跟踪巴士司机,周沙展也可以跟踪她呀。
昨天那么高傲,今天也有求她合作的时候,她故意目不斜视,忽略掉他,绕过车尾准备走人。
周景年绷紧的身体更僵了,硬生生转身,将手里的柠檬茶和菠萝包递过去:“叶小姐,请你吃早餐,你去哪里?我送你。”
叶甄臻没接他的好意,但笑颜如花,声音都带着笑:“这大早上的,我不想喝柠檬茶了。”
女孩子的选择果然不好猜,所以他把选择全买下来,就不会出错。
他把后排座位拉开,上面摆满食盒:“考虑到了,茶餐厅能买的,我买了十几种,你自己选。”
叶甄臻弯腰看了看,很好,今天一天的饭食都有了,她回头一笑:“后排没地方,我只能坐你副驾驶,你女朋友没意见吧?”
周景年:“将来的女朋友,应该不会计较现在发生的事情。”
那就是没有女朋友喽,叶甄臻选了柠檬水和菠萝包,侧头看了眼,梁巧林脸上拧巴的表情很精彩。
……
叶甄臻并不在乎身边有个大帅哥,一口菠萝包一口柠檬水,“咔滋、咔滋”小松鼠一样,把自己吃的饱饱的。
周景年稳稳的起步、刹车、等灯,车子开的平稳,坐的人晃都没晃,等她吃完了,才问:“叶小姐,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吗?”
不就是要信息嘛,叶甄臻在包里翻出二号录音笔,打开给他听:【……你去澳洲吧,在那里,你想摸哪儿都行。】
“还需要再放一遍吗?”
“……不需要了。”
叶甄臻:“昨晚在电话亭录到的,最近算得上豪门、能轰动媒体的婚礼,只有你二嫂家大哥后天的婚礼,新娘和小巴车司机是旧相识,目前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包括上.床、杀人等。”
周景年盯着前方的红绿灯,缓缓转头,直到红灯亮起,踩停刹车后,他的视线才从观察路□□通状况,瞥向叶甄臻脸上,没有不相信,只有同人不同命的自嘲。
“我们一个组的人,盯着巴士司机那么久,都没盯到线索,你只用一个晚上就掌握到了证据,叶小姐,你背后的团队很强大。”
那当然,系统的效率,比任何团队的效率都高。
叶甄臻不白给他听,有要求:“他们后天举行婚礼,安保严密,我要一手的新闻稿,你得安排我进去。”
周景年公事公办:“俞家的婚礼包了酒店,邀请制的,你总不能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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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朋友过去吧?”
叶甄臻手上不紧不慢,把吃剩的包装袋团起来,捏在手里团紧了,瞄准驾驶位那边的街边垃圾桶,手扬起来,垃圾团从他鼻尖飞过,飞进了垃圾桶里。
周景年:“你生气没用,没别的办法。”
叶甄臻:“装你女朋友这种馊主意,后患无穷,我要再遇到喜欢的人,怎么解释?免谈。”
周景年笑了,绿灯亮起,他瞬间踩下油门,豪车的发动机好,百公里几秒的提速,两个人后背都紧紧贴在靠背上,感受着高速行驶带来的推背感。
周景年:“你一定要进婚礼现场,是不是只要进去就行?”
叶甄臻:“对,只要进去,保证我能见到新娘子就可以。”
……
俞家的婚礼请到了新娘点名的知名化妆师,新娘子很满意,三十出头的年纪,化完妆容光焕发,像二十出头的脸庞,都在夸化妆师的一双巧手,细纹消失术,凑近了都看不出破绽。
化妆师很谦虚:“是新娘子人美,底子好,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技术好、人品好、会说话,这个化妆师很难约的,就是她带来的小助理不咋地,东张西望,不分场合说些煞风景的话。
“我们老师化妆厉害,不过呀,化得再好,也没有我天生丽质的年轻好,如果我运气好,也和新娘子一样,救了个有钱人,今天我们老师,说不定就是给我化妆了。”
化妆师闭了闭眼睛,稳住手,给新娘子戴好闪亮的宝石项链和耳坠,一对的,价值不菲,火彩闪耀,小助理嫉妒的面目全非。
这是化妆师的人情债,不得不帮,她低声安排小助理:“你去把头纱拿来。”
随后,化妆师给新娘子道歉:“抱歉,我明天就给她辞退。”
反正今天给人情还完,说辞退是给新娘子一个交代,人家大喜的日子,能忍住没发作,很难得了。
新娘子优雅的笑笑,出乎意料,言语如刀:“我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带这么不懂事的助理来扫我的兴致,等着收律师信。”
化妆师惊讶的张开了嘴,看着依旧笑容满面的新娘子,她把她画的如同天仙,皮肉之下,冷漠的像个鬼。
化妆师收了笑:“我会跟完今天的妆容。”
新娘子照着镜子朝着刚刚敲门进来的新郎微笑:“亲爱的,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随后,她转过头,笑容不变,声音压低:“现在就收拾东西滚,你的小助理,就不是直接滚这么简单了。”
化妆师立刻替小助理道歉:“她年轻,谢小姐,今天之后你就是俞太太,有身份有地位,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贪慕虚荣的小叶一般见识。”
谢如岚借扶着手臂的虚假动作,狠狠抓了下化妆师小臂:“你若还想在富人圈子里混饭吃,少管闲事!”
她已经转了个圈,绕过了化妆凳,走到新郎身边,隔空轻吻:“这么好看的妆,可别亲花了,晚上任你处置。”
新郎被撩拨的扯了领带,不管不顾贴着碰了唇,拿纸巾擦掉沾到的口红,面带笑意:“我的新娘真好看,还缺个头纱,头纱呢?”
新娘子撒娇:“化妆师的小助理,什么事都办不好,拿个头纱,不知道绊到你哪个伴郎那去了?”
化妆师的脸绷的更紧,外面传的潇洒大度新娘子,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那个走后门,装成她助理身份进来的女孩,不会真要勾搭哪个伴郎攀高枝吧?
这些有钱人有几个真心?就是新郎对救命恩人的新娘,未必专情如一!新娘同样不是善茬,今天的婚礼瞬间没意思,她还是早点走吧。
……
叶甄臻从负责保管服装的人员那里,找出婚纱,刚离开服装保管室,耳麦里响起让她头疼的男人声音。
“叶记者,来之前,我就把调查到的新娘问题告诉了你,她养父母死的蹊跷,你非要激怒她,她可能有仇当场就报。”
叶甄臻隔着头发,捂着耳朵上的麦:“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不要多嘴,一会听好戏,看我怎么扒下她伪装的皮。”
12. 第12章
头纱很漂亮,摸在手里很舒服,和婚纱店的不一样,有钱人家都是定制婚纱,舍不得放弃与众不同的东西,这就是新娘子杀人的动机了吧?
叶甄臻捧着头纱进来,新郎也在这里,但化妆师不在,化妆工具也都带走了。
化妆师走了,新娘子自己的化妆团队还在,但按理说,化妆师会跟妆到婚礼结束,她拿个头纱的功夫,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甄臻更加小心谨慎,把婚纱递过去,问道:“谢小姐,化妆师呢?她不在,我叫你的助手过来,给你整理头纱。”
新娘子一笑,拉着她的手不让走:“化妆师有事先走了,就带个婚纱而已,你来给我戴吧。”
叶甄臻穿的是平底鞋,个头没有高挑又穿着高跟鞋的新娘高,需要踩个小凳子,才能方便戴头纱。
头纱刚刚戴好,还没来得及整理,新娘突然变了脸,皱着眉“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质问叶甄臻:“你为什么故意扯断我头发?好痛!”
叶甄臻先是一笑,随后马上变脸,“啊”的一声,装作被新娘子推了一下,从凳子上跌下来。
她站不稳,连连后退,本想离新娘子远一点,防止她继续碰瓷,后腰却被人扶住了。
化妆间只有她、新娘和新郎,那只大手是新郎的。
叶甄臻立刻转了半圈,脱离开温热大手,闪到旁边,眼睛里蕴含着害怕、惊慌的水汽,可怜得浑身颤抖,这可怜漂亮的模样儿,让人不忍心看她难过。
本该护着新娘的新郎,把手背到身后,还在回味刚才扶过美人腰的余温,鬼使神差关心了小美人:“你没事吧?”
叶甄臻缓缓摇头,正好把眼睛里的水汽,晃成一滴泪珠滚了下来,她连忙擦掉,惊慌得像个小兔子:“我没事,新娘子一点都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管是叶甄臻,还是新娘子,旁观者都知道在装,但偏偏当事人新郎就吃这一套!
新郎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娘,笑了笑,习惯性摸了摸袖口:“今天大喜的日子,别为了一个小助理影响了心情。”
新娘走上前来,温柔大度托起叶甄臻的手,对新郎笑道:“我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助理呢?让她帮我补个妆,你先出去。”
新郎点点头,瞟了眼小美人,和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伴郎走了。
新娘子嘴角的笑容消失,吩咐:“你把门关上。”
叶甄臻慢慢走到门口,新郎伴郎都走了,周景年靠在阴影里,她点了点耳朵,示意他找个安静地方,听接下来的对话,挤出个俏皮的笑容,把门关上了。
……
新娘坐回化妆镜前,叶甄臻整理好头纱,手指拂过散落在她肩膀上的棕红色头发,羡慕的说:“你头发真漂亮,这个颜色是在哪家理发店染的呀?我也想去试试。”
新娘从镜子里打量着叶甄臻,皮笑肉不笑:“我去的理发店会员制,你去不起,我早就看出你别有所图,但真没见过在婚礼现场勾引新郎的胆子,你是头一个呢。”
双方都盯着镜子里对方的脸。
叶甄臻弯腰,一笑:“有你这么个提款机,我还勾搭什么男人呀?”
谢如岚脸色一变,侧身站起来,对口出狂言的小美人怒目而视,没脑子,以为只靠美貌,就能和她叫板了?
“你要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就要报警了!”
叶甄臻往前走一步,表情正好嚣张得意到让人以为,她美貌无脑:“好呀,正好让警察查查你的老底,你是今天的主角,光鲜亮丽,但可别忘了你的出身。”
谢如岚“呵呵”笑出了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指向门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叶甄臻展示自己更鲜亮的十指,又白、又直、又细,“咯咯”笑了回去:
“其实别看你现在光鲜亮丽,扒了这层衣服,大家皮下面都差不多,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呢?你忘了从前,我妈可没有忘记,她以前还指点过你,我也不要多,二十万,再帮我介绍一个,跟你丈夫一样优秀的男人,我保证以后对你的过往,绝口不提。”
谢如岚气得笑容消失:“你可以跟你师父一样滚出去了!”
叶甄臻占了上风,更猖狂了:“你这是豪门婚礼,外面有记者,你有任何反常的举动,都会被媒体报道,我劝你呀,还是答应我的条件,好姐妹有福同享,别想着吃独食呀。”
谢如岚折断了补妆的口红,掌心一片红,拿着纸巾狠狠擦拭。
……
俞家刚刚陷入丽水家园偷工减料的风波,推了建材供应商出来顶罪,要借着婚礼,挽回点形象,婚礼邀请了几家媒体,会有电视台转播。
叶甄臻见缝插针往镜头前凑,让自己能在接下来的报道中露面,让观看婚礼转播的巴士司机,可以看到她的脸。
耳麦里,周景年的声音又出现了:“叶小姐,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叶甄臻别过脸去,不让人看到她张嘴的动作,说道:“我这边已经做好了铺垫,现在要去激怒小巴车司机,先溜了。”
周景年提醒她:“昨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新娘子的养父母死得蹊跷,挖新闻可以拼,没必要拼上性命,你还是决定冒险吗?”
叶甄臻不想过多解释,解释不了,系统给她奖励帮她避险,又不是免费的,她需要反哺系统真相。
叶甄臻:“周沙展,我们只是临时合作关系,我不是你下属,别对我指手画脚。”
停了几秒,耳麦里的声音透着无奈:“那好,祝你好运!”
……
婚礼会场,主持人正组织重要宾客站位拍大合照,所有人都在精心整理衣着和表情,连新娘子都无暇他顾。
叶甄臻趁机走向消防通道,拿出提前藏好的装备,迅速换装,戴上假发、帽子、口罩,脱掉外套,换上员工工作服。
做好伪装,她拖着一个垃圾袋往相反的后门走,跟身着礼服的周景年迎面碰上,她正常低头弯腰,捡地上哪个没素质扔的烟头,很自然错开了他的目光。
周沙展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叶甄臻心里泛起自豪,她的伪装一流,除了杜家文天赋异禀的洞察力,能瞒过绝大部分人。
刚走出酒店大堂,耳麦里的声音问:“你人呢?这么快就走了?”
叶甄臻没回答,把耳麦摘下来,顺手扔进了酒店广场的喷泉水池里。
……
叶甄臻换上一对钻石耳环,上了末班巴士车,故意在上车的时候撩起头发,露出闪闪的钻石。
巴士司机瞥了一眼,他记得这个女人,上回在车上大放厥词,今天在谢如岚的婚礼转播上,他也看到了她的身影。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没办法打电话,但心里已经断定,这个女人要威胁的就是谢如岚。
巴士司机撑着方向盘,冲着这个站台唯一上车的乘客笑了笑:“你这耳环真好看,谁送的呀?多少钱?我想买一个送我爱人。”
叶甄臻侧头展示了一下,得意的纠正:“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靠男人送了,我自己买的。”
巴士司机开玩笑似的猜测:“难道是赌马好运气赢的?”
叶甄臻摇头,故作神秘:“都不是,我认识一个好朋友,跟着她发财,将来呀,别说钻石耳环,就是半山别墅,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就近坐在靠司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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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位置,看着司机的脸慢慢阴沉下来。
等到了底站,只剩下叶甄臻一个乘客了,司机一会儿也要回单位交车,关切询问:“你就住在这附近吗?这里治安不太好,得注意安全呀。”
叶甄臻抱怨叹气:“可不是,还要步行十几分钟,不过呀,我很快就可以搬离这贫民窟了。”
她故意走得很慢,果然,司机把车往旁边随便一停,远远跟了上来。
……
叶甄臻摸钥匙的这处破房子,是杜家文昨天才帮她找到的。
本来随便布置一下就可以了,杜家文却说:“那不行,演戏要让观众共情,就要让观众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杜家文给她布置出一个“外面光鲜亮丽、内里却邋里邋遢”的住处,符合她营造出来的人设。
她先进了卫生间,把热水器打开,假装在洗澡,然后紧紧贴着窗户,这里是一楼,外面有点脚步声、影子闪过,都能知道。
假装洗澡的时间还没过,外面鬼头鬼脑的影子在窗边停了,听了会儿动静才离开。
这是踩好了点,今天晚上会来吗?
布了一天的局,就为了瓮中捉鳖,她赶紧出去给周沙展打电话,告诉他巴士司机已经上钩了,赶快过来布控。
她衣服不敢脱,觉也不敢睡,用枕头、被子堆出一个假的被窝,然后关掉灯,躲进了卫生间。
不知不觉间,她竟靠着墙壁打起了瞌睡,突兀的BB机响起,把她吓的瞬间清醒,手里的两个BB机都掉在地上,捡起来一看,是进电视台后,用实习生的身份用的BB机。
信息是周沙展通过传呼台传递来的,只有三个字:“人来了。”
她马上警觉起来,不知道来人会怎么进来,是从大门还是翻窗户?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铁棒,做好了准备。
很快,比纸板厚不了多少的劣质门,传来了撬门锁的声音,外面的男人一旦冲进来行凶,就坐实了罪证!
叶甄臻在房门被踹开、被套被利刃刺破声中,瞬间起跳,从卫生巾的窗户跳出去。
她才不会傻到去抓杀人犯呢,她报道新闻的,抓人这种事,交给外面埋伏的警察吧。
……
巴士司机决定冒险,离开的水路找好了,钱也已经到账,杀了对谢如岚有威胁的乘客,然后立刻跑路。
只要谢如岚安全,他在外面就能衣食无忧,一年总有那么两次,可以和谢如岚肆无忌惮重温鱼水之欢。
他是谢如岚的保镖、打手、合作伙伴,一直是更聪明的谢如岚冲锋陷阵,她嫌弃他做事会留马脚,连杀人都亲自出马。
如岚确实厉害,洗白了身份后,通过婚姻进入了富豪阶层,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但得把对如岚有威胁的小贱人除掉。
他进门直奔卧室方向,看到床上隆起的黑影,举起带来的刀,毫不犹豫狠狠扎下去,连捅了两刀才惊觉触感不对,太软绵绵了,掀开被子一摸,是枕头,他大骂一声:“贱人,敢做局,我杀了你。”
还没等巴士司机逃出房间,就被迎面而来的警察扑倒,铐上了手铐!
周景年里里外外找过了,不见叶记者的身影,还要去警局录口供呢,她跑掉的目的是什么?他额头痛,让队友带嫌疑人回去,
叶青松不见二姐,带着私心,主动请缨:“周沙展,我去找叶记者。”
周景年摆了下手:“不,我自己去找!我大概知道她会去哪里。”
叶青松都不知道,周沙展为什么会知道?
周景年看着发怔的叶青松,突然放松表情,拍拍他肩膀,笑道:“我觉得叶记者会去你家的报社,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13. 第13章
叶甄臻跳出卫生间后,马不停蹄去了时报的印刷厂,在不起眼的版面位置,加了一条明日预告:《地产大亨周家秘辛,明日头版揭晓!》
排好版面,正要溜出去,猛然听到周沙展和青松的声音。
青松极力辩解:“周沙展,我家报社和叶记者,真的没有关系。”
声音有点大,故意通风报信给她听到。
叶甄臻咬紧了牙,腮帮子鼓的硬邦邦的,故技重施,不走临街的后门,上了二楼,从另外一边的窗户走,顺着水管爬了下去,再一次感激大哥,把她训练的能爬能跳。
落了地,约了杜家文包车,去了俞家别墅外观察后,给刚刚新婚的俞观海律师,打了个电话,办好这些事情,才躺在后车座上松懈下来,浅浅睡了一会觉。
……
今天是三个实习生交新闻稿的日子,评选胜出者的新闻,会在今晚六点半的黄金新闻档播出。
梁巧林和路思锦,都带来了她们调查的新闻稿,路思锦挂了彩,下巴磕破了,手臂上也有一大块淤青。
段浩田对路思锦提交的新闻很满意,放下丽水家园的新闻稿,关切道:“你做新闻的精神值得鼓励,可也要注意人身安全嘛,人在,才能挖到新闻,人都不在了,你自己就会成为新闻。”
路思锦点点头:“能把丽水家园的新闻报道出来,是我的心愿,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叶甄臻还没有到。
梁巧林撇了撇嘴:“她是不是调查不出来‘绝命巴士’,没脸回来呀?”
段浩田确实失望,他最看好叶甄臻,但到目前为止,只有她没交出成绩。
他挥手:“她不来自动淘汰,你们两之间就不存在竞争关系,这几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梁巧林特别高兴,淘汰会拍马屁的叶甄臻,是对她最好的结果,至于路思锦,只知道闷头挖新闻,大家追求的不一样,不是她的阻碍。
哪怕没有叶甄臻的新闻,段浩田手里握着两个重磅新闻,心情很好,悠闲喝着咖啡。
下属突然闯了进来,差点和做梦没留神看路的梁巧林撞上。
梁巧林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个会拍马屁的,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下属怜悯的看了眼朝他翻白眼的新人,以为有靠山,就能在新闻部吃得开?异想天开。
下属把今天的时报展开,放到段浩田桌上,慌里慌张:“段爷,您看看今天的时报!”
什么都敢报、还能挖到真相的时报,是所有新闻人心头悬着的剑,段浩田手抖,咖啡都洒出来,给时报头版的标题弄湿了。
不过今天的头版头条没什么特别,不是炸裂新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点小新闻,也值当往我面前送?”
下属把报纸翻了两页,指着页末一行加粗的预告,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珠,“您看,时报预告了,说明天会有周家的头版大新闻,那咱们今天晚上六点半的新闻栏目,还报周家的新闻吗?”
这还报什么报!
段浩田心知肚明,哪怕周家给出的新闻,有一部分是真的,核心真相会被隐藏起来。
按照时报突然转变的作风,可不会藏着掖着,到时候两边打擂台,真的不怕假的!
一个新闻频道,如果报了不加求证的假新闻,立刻失去公众信用度,这个锅他背不起。
段浩田实在头疼,对着梁巧林指指点点:“我不知道,你问她。”
梁巧林脸色也变了,时报横插一脚,难道真被叶甄臻说中,时报手里有铁证如山的真相?
她犹犹豫豫:“那我再去核实一下。”
周家的新闻稿不能用,段浩田在乎起叶甄臻跟的“绝命巴士”,吩咐下属:“继续call她,call到她回电为止。”
……
叶甄臻工作的BB机一直响,电视台和周沙展都在call她,要她回电。
她给周沙展回了个电话,告诉了位置,给段浩田回了电话,说六点半之前,一定带回“绝命巴士”的独家大新闻。
周景年到了地方,看到目的地附近停着的熟悉的士,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杜家文从报纸上抬头,没好气:“不是说了,要当做不认识吗?”
周景年帮他翻了报纸,翻到预告这一页,加粗的预告,在一面正常规格的印刷体中,醒目的很。
“老爷子本可以出院,一早看到时报预告,气的又躺了回去,你能跟我说句老实话吗?叶记者……她就是时报那位,什么都能挖出来的神秘记者吧?”
如果是,周景年就能对上他亲身经历,在国际学校的神秘记者、丽水家园工地的蒙面女孩、和电视台实习的叶记者,是同一个人。
杜家文心里发紧,报纸都捏出破洞,连忙放下掩盖,呵呵一笑:“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这么猜的,你不是警察吗?查到了告诉我一声。”
多年的兄弟,就这么站到外人那一头了。
周景年气得发笑:“好,哪天知道了真相,请你、还有时报的神秘记者,一起吃饭。”
杜家文对叶记者有信心,就年仔这眼神,等他弄清楚,估计叶记者又是别的身份了。
……
叶甄臻给周沙展和电视台打完电话,去了约定的咖啡馆,在俞观海律所楼下的咖啡店,俞律师真敬业,婚礼刚过,就回律所了。
他愿意赴约,当然没安好心,巧了,叶甄臻也没安好心。
两个别有所图的男女,就这么面对面,互相骗。
来之前,她还找了个理发店,把长发吹直了,没有扎起来,就这么散开着,模样楚楚可怜,带着紧张和拘谨,明着求情,其实告他新婚妻子的黑状。
“俞先生,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才来请您说情,我的化妆老师,收到了您妻子的律师信,说她不负责任,婚礼还没开始就走了,给她一辈子一次的婚礼,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这封律师信,对我师父影响太大了,会毁了她的事业。”
她双手交握往桌面上一放,让手臂的伤口,正好能被他看见:“希望您能劝您太太撤销控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俞观海的目光,落在她擦伤的胳膊上,答非所问:“你这手怎么了?”
叶甄臻忙把双臂放下来,摇头解释:“昨晚家里进了贼,跳窗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那么巧昨晚进的贼?毕竟是到了结婚的关系,有些事情俞观海是了解的,妻子有些小手段是情趣,但用在对付崇拜他的小美人身上,让他很不爽了。
俞观海立刻叫住服务员,要来药酒和棉签,亲自给叶甄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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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伤口。
两个人的脑袋越来越近,叶甄臻时不时放肆的轻笑,传的门外都听见。
她侧过头观察,果然玻璃窗外,是谢如岚阴沉的想杀人的脸。
这还不够,叶甄臻继续挑衅,张开嘴无声地向她挑衅:“贱人!”
……
事情聊完了,俞律师没提走,叶甄臻就若有若无的勾着他,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正好走到了奢侈品店门口。
俞观海指着橱窗里一只新上的包:“为表歉意,我送你一只包,喜欢吗?”
叶甄臻却指了指对面茶餐厅:“包没有吃的重要,我只要那里的一个菠萝包。”
明知道她是故意装视钱财如粪土,偏俞观海吃这一套,大少爷连零钱都没有,抽出一张大钞,要了一个菠萝包,明目张胆挑.逗:“你知道你很可爱吗?”
叶甄臻把食品袋抱在怀里,歪着脑袋笑:“要是你能借我几块钱坐巴士,我会觉得你也很可爱。”
俞观海大笑起来,把找回来的零钱都递给她。
叶甄臻却只从他掌心,捡了几块够坐巴士的硬币,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我一定会还你的。”
俞观海一直看着叶甄臻上了车,只觉得自己干枯的心脏被泉水浇灌,又躁动了起来。
那个女孩子,就算是装的,是故意钓他的,那也非常可爱,不就是图钱吗?他也图她愿意给的东西。
……
叶甄臻上了小巴,十分警惕的左右查看,很快看到后面跟着一辆红色跑车。
路口的时候跑车被红灯阻碍了,但下个路口,又跟了上来。
到了下一站,周景年上来了,坐到她身边。
他闻到了叶甄臻怀里刚出炉的菠萝包香气,身体微微侧倾,压低声音:“谁买的你都能吃得下去?”
叶甄臻本来不饿,这会儿却打开食物袋,咬了一口菠萝包,理直气壮:“食物又没有错,饿了就要吃,他愿意演戏,那就陪他演咯。”
周景年没接话。
叶甄臻没抬头:“后面有一辆红色的跑车,已经跟了两站路了。”
周景年:“已经注意到了,是谢如岚的车,你在茶餐厅门口,跟她老公站那么近,她把路过的狗都踢的惨叫,你找她老公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激怒她吗?”
叶甄臻点头:“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喜欢跟她老公说话?我可没那闲工夫。”
周景年:“需要这么急吗?”
叶甄臻:“你们警察办案能慢慢查,我做新闻等不及,必须争分夺秒,今天是交稿的时间,我要赶在六点半新闻播出之前,把‘绝命巴士’的真相带回去,对了,你带了钱吗?借点。”
周景年拿出钱包:“你要多少?”
叶甄臻直接拿过来,把钱抽空,钱包还回去:“我要买款男士钱包,只是做给谢如岚看,并不会送给她老公,你这钱包旧了,回头还你钱包,你能接受吗?”
“你没有需要送的人了吗?”
“没有。”总不能给青松吧,会穿帮的。
周景年直接给她张卡,在她手臂上写了密码:“可以,所以请买贵点的,我不用便宜货。”
叶甄臻“呵呵”一声,明目张胆嘲讽:“很符合你突然暴富的心态,好,一定给你买超贵的,贵到你舍不得丢!”
14. 第14章
叶甄臻有了卡和密码,去了一家很高档的商场,只选奢侈品店,只逛男士卖品区,偶尔从橱窗的反光里,可以看到谢如岚冷漠的脸。
拉扯刺激差不多了,她选了柜面展示最贵的一款钱包,跟柜姐炫耀:“送给刚认识的男朋友,贵点总归没错的……没有啦,他对我也很大方,说要送我一辆红色的跑车呢。”
柜姐羡慕恭喜,试衣间里的谢如岚气到失去了理智,摘掉墨镜,揉了揉淤青的眼帘。
小贱人以为俞观海是什么好东西吗?嗜好怪的很,激动的时候,下手也重。
名包和菠萝包,她选菠萝包,贱人,真会装,贱男人还就吃她这一套!
……
叶甄臻去了高级酒店,给周景年打了个电话,故意很大声的说:“俞律师,我在维港酒店,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你可以过来一趟吗……你要到下午两点呀,可以,我等你,不见不散,我有礼物送给你呢。”
挂了电话,叶甄臻得意的环视了一百八十度,不管谢如岚藏在哪个角度,都能看清她脸上的得意。
周景年若有所思,放下了电话。
旁边前辈打趣:“别的没听到,维港酒店和礼物,我可听清楚了,哪个靓女约你啦?你就去吧。”
周景年笑出声,拍了拍警署老人的肩膀:“多叫上几个兄弟一起,不然人不够。”
前辈一副见鬼的表情:“年轻人玩的这么花吗?我可不敢犯法。”
周景年:“想什么呢,是去布控抓贼。”
……
叶甄臻受了杜家文的启发,做戏就要做成真的,不然观众都骗不到,更骗不到狡猾的凶手。
她把头发包起来,浴缸里放着水,撒上花瓣,点上蜡烛,倒上两杯红酒,听到“叮咚”的门铃声,迅速裹上浴巾,走到门口,娇媚的问:“谁呀?”
“你好,服务员,酒店赠送的果盘。”
叶甄臻透过猫眼,看到穿着服务员制服,带着帽子口罩和手套的女人,要不是那抹露出来的棕红色头发,真认不出来。
对方的手插在口袋里,估计是喷雾之类的药,系统没启动,说明这不算要命的危机。
她继续言语刺激:“人家没穿衣服呢,等一下吧。”
她迅速在脸上贴了层面膜,把门打开后转身,等到门“咔哒”关上,她屏住呼吸,刚转身,就被暴起的谢如岚喷了一脸雾气。
哪怕有面膜隔着,哪怕屏住了呼吸,叶甄臻还是感觉到腿软,顺势倒下,但不是很麻,拖延一会应该就好了。
她用符合此刻心态的惊恐语气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谢如岚蹲下来,撕掉叶甄臻脸上的面膜,看到她姣好的面容,光洁的皮肤,泄愤般捏着她的下巴,把口罩摘下来,给叶甄臻看了眼又戴回去。
“贱人,还敢威胁我?勾搭我的男人!你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老太婆,我杀她只计划了一天吗?杀你,用了两天时间计划,你应该感到荣幸。”
叶甄臻陪着演戏套话,用该有的态度叫嚣:
“原来是你!谢如花,你以为杀了我就行了吗?你的过往我是有证据的!如果我死了,或者失踪超过三天,你的那些不堪过往,马上会被送往各大报社!”
连她以前的名字都知道,应该错不了,不过她并不记得以前那些尘埃里的姐妹,那些都是砂砾,不需要被记住。
谢如岚哈哈一笑,不急着杀死她,反正她已经决定,等拿到计划中的财产后,改头换面。
重新开始之前,她需要倾诉,一个快死的人,是最好的倾听者。
“不就是花钱公关吗?洗白就好,我最擅长这套了,就你这小贱人,居然想要二十万?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那个老太婆认出了我,老得都快死了,还敢要三十万,比你还贪心,我就杀了她喽。”
“原来‘绝命巴士’里的第一个被害者,是你杀的,那就不是连环凶杀案。”
杀人凶手“噗嗤”一笑,杀了人还笑得出来,好冷血。
“那四个都是我杀的,多杀几个,警方就不会顺着老太婆曾经的房客,查到我的老底,最后一个我还陪他睡了一觉呢,他临死的眼神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倒霉喽。”
叶甄臻装作不甘心,大骂:“我不一样,我跟你老公喝过咖啡,他给我买过菠萝包,我死了,一定会排查你,你进酒店、装服务员,不可能没留下线索,要不你放过我,我们一起联手,做大做强,骗更多有钱人。”
……
提前在酒店房间放上监听设备的警员们,都看着周景年,等着他发号施令破门救人,但里面那位小记者,攻心的本事太厉害了,现在破门,嫌疑人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别人能沉住气,叶青松不行,里面是他二姐,多等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叶青松鼓起勇气:“周沙展,证据足够,不能再拖了。”
周景年面色严峻,给叶青松下一句话瞪了回去,约好了的,要等叶记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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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
……
说真的,谢如岚真有点心动,但是,知道她老底的小贱人必须死。
她目露凶光,准备动手结束小贱人的生命。
叶甄臻突然问:“那巴士司机呢?他很爱你呀,他跑去杀我,你跟他之间感情很深厚吧?”
谢如岚哈哈嘲笑:“男人就是用来利用当垫脚石的,连俞观海这种货色也不例外,你不会以为我对他真有感情吧?没有,就连潜水救命,都是设计好的,我们已经结婚,他死了,我就是有钱的寡妇,不是更好吗?现在,我对他动了杀心,还要谢谢你促使我下了决心呢。”
叶甄臻的采访需要,已经结束,想问的问题问完了,突然冒出不合时宜的话:“好了,够了,可以了。”
谢如岚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疯话?”
破门声代替了叶甄臻的回答,周景年率先进来,还没看清就给在上面的嫌疑人扑倒。
杂乱中,不知道谁带开了浴巾,浴巾下的肌肤,跟脸蛋一样光滑洁白。
周景年扭住嫌疑人双臂,膝盖压在嫌疑人后背上,电光火石间,扭头对着后面冲进来的同僚爆呵:“都先出去。”
……
叶甄臻站到周沙展跟前,居高临下:“沙滩上多的是比基尼,没见你们男人少看一眼,这会扭捏什么?搞得好像我没穿似的。”
周景年咬着唇挤出几个字:“你别废话了,快一点穿好你的衣服。”
叶甄臻照了照镜子,最保守的那种泳衣了,哪里不能见人?古板的帅男人,不多见哦。
胳膊被扭疼的谢如岚,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男的贱,女的也贱,栽在你们手里我认了,你们也别想有好下场。”
叶甄臻拿起她的相机,对着需要报道的新闻人物,拍了第一手的新闻照片。
周景年立刻抬头,血液上涌,又把头扭向一边,毫不留情:“叶记者,这相机你带不走。”
叶甄臻解释:“我没拍你,你就一双手在镜头里,我拍照技术很好的,把你抓嫌疑人的手,拍的很好看。”
周景年:“这是犯罪现场,不可以流出照片。”
叶甄臻争辩:“不是我,你们还被嫌疑人耍的团团转,我凭本事拍到的,就要带走。”
周景年:“你先穿好衣服再商量。”
叶甄臻突然瞥见他耳朵的颜色发红了,伸手一摸,滚烫,她笑:“周沙展,你脸红了哦,你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不是嫌疑犯吧?”
15. 第15章
失去自由的谢如岚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是个记者!她没有勾搭任何人,她一直在调查新闻,所有人都是她通往真相的垫脚石。
她把脸转向抓捕自己的警官,极尽恶毒之词:“你脸红什么?不会对这种不择手段调查新闻的女人心动吧,你们男人都下贱!不坏的不爱,我骗俞观海就是这么骗的,你若真上钩了,下场比他惨。”
谢如岚再转头瞪着叶甄臻:“你.妈妈真的认识我吗?”
叶甄臻嘻嘻一笑:“不认识,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算不择手段,那你就庆幸没遇到我妈,我妈和我爸离婚之前,把他绝育了,不管我爸怎么花心、找多少女人,他对我基本有求必应。”
谢如岚输给了从小就有心眼子的,心服口服:“输了没什么好说的,臭记者,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别再假惺惺勾搭,你进不了周家的门。”
周景年给嫌疑人提起来,从叶甄臻手里拿过相机,拆出了胶卷,再把相机还她:“我先出去,你收拾好吧,胶卷赔你十卷。”
叶甄臻撇撇嘴,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微型相机,猛拍几张戴着手铐的谢如岚背影,背景尽量模糊掉,不让人看清场景,但那头棕红色的头发格外清晰。
听到快门声,周景年无语,她录音笔多,相机也多,真能藏东西,但他没有再回头索要了。
……
叶甄臻听到外头动静结束,谢如岚被其他阿sir带走,门外只有周沙展一个人,那就好谈了。
收拾好自己,她把门打开,冷不丁手腕上一紧,低头一看,不是手铐,是周沙展的大手,正紧紧抓在她细细的手腕上。
叶甄臻抬头怒视:“你干嘛要抓我?我又不是犯人。”
周景年:“你跑的太快,现在不抓怕来不及,先回警局做笔录,这是市民理应配合的义务。”
叶甄臻:“你知道我今天要回电视台交稿,三个实习生,只有两个实习名额,我是有义务配合,前提是我得工作、挣钱、吃饭。”
周景年目光落在她随身的挎包里,看着不大,却是个百宝箱,她需要的一切都能从包里找出来。
“你这第一手‘绝命巴士’新闻稿,就是明天交,段浩田都得给你供起来,不急这一晚,笔录到半夜一定能结束。”
到半夜,时报就来不及调整版面改头版头条了呀。
面向公众的媒体,最重要的是公信力,说好明早报道地产大亨家的秘辛,结果没有,以后谁还看时报?
叶甄臻不高兴了,板着脸:“周沙展,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在我心里的好感度,已经是负数了。”
周景年用沉默来回答。
叶甄臻突然开始挠他腰腹,这人万幸怕痒,情不自禁松开手,她逃脱开,撒腿就跑。
周景年没追,跟在后面慢走,喊道:“叶小姐,明天早上去警署做笔录。”
叶甄臻一边跑一边挥手:“知道啦。”
……
今天晚间六点半的新闻,现在必须定稿,不然来不及,段浩田还是想再等等,小叶说会带回“绝命巴士”的真相,那个大新闻,才是最稳妥的。
梁巧林气段爷偏心,又不敢表露,极力诋毁叶甄臻的能力:“段爷,别指望‘绝命巴士’的新闻了,我带回来地产大亨家的新闻,这次绝对保真。”
段浩田心烦意乱:“再等十分钟。”
……
叶甄臻在路上写好了“绝命巴士”的初稿,下了的士,狂奔进新闻大楼,来不及喘均匀,把稿件双手举到段浩田跟前。
“段爷,幸不辱命,第一手的凶案真相挖出来了,嫌疑人是精英律师刚刚完婚的妻子,为掩盖过去身份杀人灭口,我还拍到了抓捕现场的照片,这个新闻够劲爆了吧。”
段浩田看完大喜:“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很好,今晚六点半新闻,就用“绝命巴士”,稿件和照片快送去编辑部。”
梁巧林心里坠坠的难受,又开始扣指甲油,她不服气,本来自己赢定了,但叶甄臻正好碰到警察把案件破了,她运气太好了吧?
她怎么能拍到现场?应该是勾.引了案件相关的警官。
事已至此,梁巧林只想完成任务:“段爷,我的新闻同样辛辛苦苦挖回来,什么时候报道呢?”
段浩田圆滑的很,哈哈打着太极安抚:“周家的新闻,等明早的时报看过之后再决定。”
梁巧林破防了,失去了理智:“段爷,你不相信我带回来的新闻,叶甄臻带回来的新闻,就一定保真吗?凶手怎么可能会是新娘子?她已经嫁入豪门,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去杀人?万一搞错了,电视台的信用谁负责?”
段浩田打断她:“好了,你们三个都到外面等着,我自己来求证。”
……
段浩田被提醒了,立刻拨通西九龙警署电话,找周沙展打听内部消息:“景年,我们台实习小记者带回来的现场新闻,保不保真啊?”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看来警署要加班了,他甚至听到了俞家律师,提到俞太太的声音,案件侦破的事情看来不假。
电话那头的周景年忙的没时间细说:“新闻已经送回了电视台,麻烦你让叶记者明早别急着打卡上班,先来趟警局,她敬业,要回去交新闻稿,口供都还没做。”
段浩田无忧了,轻轻敲着桌子,都快哼起来了:“明天给她放假,安心啦。”
段浩田再次把人叫进来,满面春风,安排编辑部调整晚上六点半的新闻稿:“定了,今晚主打‘绝命巴士’的独家新闻,小叶,你任务完成的很好,两个实习名额有你一个,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正式入职,给你安排个师父。”
梁巧林咬着唇,看着叶甄臻拿到实习名额还有假休,肯定旁门左道拿到的新闻,气死她了。
……
叶甄臻现在没有时间休息,她得去印刷厂,加班加点改时报的头版头条。
青松回来了,叶甄臻看他脸上没有血色,这是急火攻心了,忙问:“巴士案告破,你不在单位平分功劳,回来干嘛?”
叶青松抖着手拿出一封信给叶甄臻:“姐,红叶社团给我信,说晚上会来印刷厂做客,叫我们不开工停一天时报,否则后果自负,姐,这是周沙展爷爷安排的,他叫我回来盯着,还说搞不定的话,打电话给他,今晚应该是来真的。”
叶甄臻有系统,并不怕,可上辈子没有系统,确实很多新闻迫于压力,没有报出来,还有报了一半无疾而终的,这辈子,她一定要把这些全都报出来!
叶甄臻淡定的笑:“时报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来,我们看看六点半的新闻栏目。”
六点半的新闻栏目,先报道了两个小新闻,随后是重磅新闻,刚报到出来,系统加了三次运气奖励,接着自动抵扣一次反攻技能。
对时报下手的主使者,必会提前遭遇一样的报应!
十一点半,红叶社团的人围上来了,叶甄臻让开机试版,机器轰鸣,红叶社团的混混在外面叫嚣打闹,很快,浓烈的汽油味飘过来,她在最后面的办公室,都被熏到了。
她还是很淡定,这把火就算烧起来,周守信估计骨头渣滓都烧没了。
果然,没一会儿,出去对峙的青松跑来汇报:“姐,红叶社团的人全都撤了,走之前,还提水拿抹布把门口的汽油冲洗了。”
叶甄臻“噗嗤”笑出来,叫他去仁德医院看看:“你去看看周守信是不是遭到一样的报应了?”
天没亮,青松回来了,抓起桌上的柠檬水,一下子喝了好几块,擦了下嘴,兴奋的很。
“姐,我知道了,你身后那个神秘的团队本事通天,别人对我们做什么,就会经受一样的遭遇,周守信的病房里,被人泼了汽油,浓烟差点把他呛死,安保里里外外翻找好几遍,连根可疑的头发丝都没有,听说周守信害怕的给红叶社团撤回任务,姐,我再也不怕了。”
经过这次完整的报应流程,叶甄臻也不怕了,轻松自在背起包:“明天的时报又会大卖,我回去睡觉,有事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回到她的小避风港,BB机一关,窗帘拉上,她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她睡够,已经下午两点,觉是睡好,估计周沙展要气疯了,叶甄臻打了个电话给杜家文,请他帮买十几份下午茶,带上诚意去警署做笔录。
……
笔录是青松给她做的,师兄师姐们把下午茶一扫而空,嘻嘻哈哈说笑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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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sir挑眉:“周sir爷爷昨晚差点没烧死,他心情不是很美妙,笔录也完成,你就别去找他了。”
叶青松头点了好几下,给姐姐示意,李sir说的一点没错。
按照叶甄臻的了解,周景年的不高兴,不是因为周守信,半路爷孙,双方都一肚子心眼,哪有感情给对方。
“总要打个招呼的嘛,我去看看。”叶甄臻敲开了紧闭的隔间办公门。
开门的男人瞥见她空着手,绷紧的脸皮突然笑了:“这次的下午茶没我的份?”
叶甄臻反应迅速,呵呵一笑:“有,只要你需要,我天天买来送你,不好意思啊周沙展,你是知道最近我有多累,新闻一交,睡的太沉了。”
“笔录做完了?”周景年问。
叶甄臻点点头,抬手看了下表盘,再抬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到下班点了,下午茶没吃上,我请你吃晚餐。”
周景年合上文件夹,吃饭就吃饭,看她在他这里,是不是真有计划。
……
叶甄臻看到周景年选的高档餐厅,人均消费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她叫苦不迭,实话实说的好:“这里很贵,我付不起账单。”
周景年解安全带的手停住,侧头看向她皱起来的脸:“那你原本准备请我去哪里吃?”
叶甄臻:“老字号的茶餐厅,便宜美味,两个人一百块吃很好了。”
周景年笑了,解开了安全带,给她请下车:“那你只出一百,多出来的我添。”
叶甄臻麻利掏钱找出一百块给他,开心的上了大理石的餐厅台阶,在圆形转门前停下来等他:“你快点,我快饿死了。”
周景年把车钥匙抛给泊车员,跟上了。
“这里要提前定桌,为什么我们一来,就能被接待?”叶甄臻问:“你用钞能力了?”
周景年:“我解救过餐厅老板的独生子,这样的餐厅,常年都会留位,以备不时之需,我来,自然有位置。”
他把菜单给她先点,叶甄臻没客气,点了三道招牌菜,然后让他点。
周景年目光在餐单上搜寻,做不出选择,点了叶甄臻刚才犹豫的两道菜,点完后,看到她扬起来的嘴角,心想他判断力算不错的。
“喝红酒吗?”他客套了一句。
“白的。”叶甄臻不喝红酒,没劲儿,既然要喝,那就白的,最好把他喝趴下。
周景年表情凝固了,不可思议:“跟个男人吃饭,你喝白的?你不是没有防备心的人。”
叶甄臻乐了:“你有什么可防备的,连我穿泳衣都不敢看,就是睡你旁边,有事的会是谁呢?”
周景年连餐前酒都不要了,要了白水,不知道为什么要叮嘱:“实习的事情定了对吗?以后免不了应酬,把白酒戒了吧。”
叶甄臻是个别人好,她就坏不起来的性格,周景年真心劝,她就没好意思不知好歹。
但改是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改的,她笑嘻嘻换个话题:“你这老古板,比我大哥还烦人。”
这是第二次听她说家里的事情,第一次是昨天在酒店抓捕,她对谢如岚说起妈妈的事,原来她还有个大哥,不知父母离婚后,大哥跟了哪边?
周景年不是个乱打听隐私的人,问些能问的:“你跟你大哥关系好吗?”
叶甄臻撇撇嘴:“他性格随妈,是个很固执的人,我好几年没和他说过话了。”
这不是兄妹俩的性格都随妈吗?单一的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周景年心有戚戚,随手把筷架上两根分开的筷子捏齐:“得罪你这么严重?”
叶甄臻随手拿起一双筷子,查看筷头端部是金属还是金子,还敲了一下听声音,不是金的,瞬间就没兴趣了,放了回去。
她笑呵呵的摆手:“没那么严重,我心胸宽广到,能容纳一个人游泳的地步了。”
心胸怎样不知道,能说是真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好起来,周景年好久没这样跟人一起,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叶甄臻一样,她想吃这家餐厅想好久了。
刚把最后一道菜肴吃完,一个攻击力十足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人未到,声先到:“叶记者,你真是好本事,用完我,这么快又钓上另外一个了?”
16. 第16章
冤家路窄,蹭饭蹭了顿高档餐厅,果然要付出代价,遇到了俞观海俞大律师。
之前叶甄臻吃过他的菠萝包,借了几块钱坐小巴,把他钓的不要不要的,这会总要给个说法,她不轻易树立敌人,尤其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漂亮餐布挡住了她脚上的小动作,她轻轻踩了周景年的鞋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她自己来搞定。
叶甄臻起身,笑意盈盈:“俞律师,坐下来一起吃呀,边吃边聊嘛。”
俞观海刚结婚的老婆是杀人犯,刚看上的小美人是记者,他怨气深重,冷哼一声,背手而立,等着她再求一求。
周景年看不惯,敲敲桌子,警告死装的同类:“俞律师,你不会真要坐下来吧?有本事自己约,别占用我的时间,还有,请别对我的同伴无理,太丢份了。”
俞观海不知道周景年的底细,但他还不知道男人那点虚荣心吗?
“周sir,你少装腔作势,这个女人,她是个捞女,不管你看到她的哪一面,都在骗人,她利用完了我,接下来恐怕需要利用你,才来钓你。”
周景年点头:“我知道啊,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愿意上钩,她才能成功,我愿不愿意和你无关,这里是餐厅,不是你的律所,你已经影响到别人吃饭了。”
毕竟是高级餐厅,这边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餐厅的客人们都望了过来,窃窃私语。
俞观海还是要脸的,摸了摸袖口,甩手要走,叶甄臻叫住他。
“请等一下。”
俞观海心里怒气又上来些,明明恨死了,她一叫唤,就能把他叫停,该死,这是中了她的毒了吗?
“什么事?”
叶甄臻忙不迭数出硬币:“下次不会专程见面,还你坐巴士的钱。”
俞观海望着她白白的、笔直的细指,拿笔的手拿钱一样好看,心里像是被她的手指捏住,恨的扯松了领带:“……你留着吧。”
不要就算,下次再还吧,这么几块钱,又不是还不起,不怕欠着。
一回头,周景年的脸难看了,叶甄臻坐下来,招手让服务员上甜点后,问他:“我跟他说话,是有哪句让你不高兴了吗?说出来嘛。”
周景年没有不高兴,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只是,他觉得她的行为,有安全隐患而已。
“你刚才的行为,在男人眼了,是在钓,我怕俞观海误会,审讯谢如岚,她说俞律师有暴力倾向。”
叶甄臻捏响了指关节:“我也有暴力倾向,但我不主动攻击,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攻击力?”
周景年试她的胃口,把菜单递过去:“我要加菜,你要吗?”
“要,碰到那么个晦气东西,当然要多吃一点,加菜。”
叶甄臻胃口很好,周景年只吃到她三分之二多,她自己点的东西都吃光了,还帮他吃掉了一点。
看他没自己吃的多,叶甄臻摸了摸饱饱的肚子,舒服的问:“你有心事吗?说出来我给你排解,高兴的时候,我这人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周景年:“不用,我的事你帮不了。”
……
周景年坚持要送叶甄臻回去,两个人斗智斗勇,她不让他知道她的住址,他又想了解她,最后叶甄臻赢了,商议好送巴士站。
才开出停车场,周景年发现被跟踪了,提醒叶甄臻:“是俞观海的车,他对你已经产生了胜负欲,今天我可以把他甩掉,但明天你怎么办?”
叶甄臻眼珠子转了转,想好了主意,笑盈盈的看着他的脸:“没想到我会遭遇色.狼,太可怕了,要是有个有钱、有能力、还比色.狼帅气的男人,收留我几天,俞大律师说不定知难而退。”
周景年没吱声,他独居惯了。
叶甄臻笑容凝固,换了态度,没好脾气:“有些人不知道知恩图报,要不是某个记者以身入局,四条人命的案子还悬着呢,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靠边停车,我上后面的车,你不帮,我也能解决。”
她变脸可真快,周景年不可能这会停车让她下去:“我刚才在思考,你去我家躲,一样会有麻烦。”
“没关系,麻烦跟麻烦比起来,有大有小,先把俞律师那个大麻烦甩掉。”
“你不介意就行。”
叶甄臻咯咯笑:“周sir,你真是个好人,其实我还蛮想去你家看看,你这个老古板,穿戴都要最好的,家里会是什么样呢?”
“只是房子里的话,应该不会让你失望。”周景年说:“有人要弥补我,给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叶甄臻已经做好了伪装,包里常备的帽子口罩,连袖套都戴上了,顺手把钱夹给他:“那这个你应该也不会失望,很贵的,不许丢,要用起来。”
……
到了车库,没想到俞观海的车跟着进来,叶甄臻叫周景年搂她的腰:“做戏要做到别人相信,我有个朋友就是这么说的。”
周景年:“我有个朋友也是这么说的,那你别误会,只是做戏。”
叶甄臻用行动回答,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还摸了一把:“你经常运动吧?肌肉真结实,很可以的。”
周景年:……“你也相当可以。”
估计后面的俞大律师气死,再也不会跟了吧。
周景年家是一百多平的大平层,黑白灰的清冷风,搭配这些高档家具,其实美感很强的,收拾的一尘不染,沙发上的毯子叠放整齐,边对边,角对角。
叶甄臻参观了一圈,不住点头:“真想也有人这样补偿我,就是你喜欢的风格太冷了,家嘛,要温馨随意一点,那个沙发,毯子叠那么整齐干嘛?搞得人不敢坐,我可以睡这里吗?那毯子我能用吗?”
周景年自己的家,比叶甄臻紧张:“可以,不过这里有客房,一客一换洗的床单,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睡床。”
叶甄臻说:“在别人家里,还是睡沙发更有安全感。”
周景年:“随意,你要喝点什么?还是直接去洗澡?我现在就可以进房间,不打扰你。”
叶甄臻来,可不只是为了甩掉俞律师,她已经拿到实习名额,不管是不是安排那个人做她师父,她都要和她一起,把疯人院的新闻挖出来!
“睡不着,要不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周景年表情一点没动,心里却翻涌起来,她真是有所图,正好,他也有话想问。
这时候怎么能没有催化剂呢?他拿来两个二两的钢化杯,一瓶白的,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放。
“干脆点,一杯酒,一个提问,必须说真话。”
叶甄臻摩拳擦掌:“来呀,谁怕谁呀,每个人可以问三个问题,你先问。”
周景年给她倒上:“你是不是《时报》那个神秘的记者?”
叶甄臻没犹豫,一口干了,辛辣直冲脑门,脱口而出:“不是,轮到我问了,周沙展,你们警署的档案室里,有个吃灰的疯人院卷宗,你看过没有?”
周景年一杯酒下去,也很果断:“我调来西九龙警署不到一年,一年前的案件卷宗没看过,但我可以拿到。”
叶甄臻自斟一杯干了:“我就知道找你没错,第二个问题你问吧。”
周景年觉得她吃亏了,没继续给她倒酒,问第二个问题:“如果周家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件罪恶的新闻,你会锲而不舍一个个挖吗?”
叶甄臻毫不犹豫:“那当然,只要是新闻我就挖,包括你的。”
周景年:“那我就放心了,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叶甄臻问他第二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周景年端着满杯的酒,没回答没喝:“你确定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吗?”
叶甄臻嘻嘻一笑:“怎么无聊呢?这很重要呀。”
周景年真是酒精上头了,寻思着:“你是不是喜欢我?”
叶甄臻问:“你这算个问题吗?”
周景年:“算问题。”
叶甄臻说:“你可想好了,这是你的第三个问题。”
周景年:“想好了。”
叶甄臻回答他第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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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而喜欢我的男人,那要看感觉喽,我回答完了,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周景年的大手盖住了眼睛,揉了揉额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他酒量确实不怎么好。
“没想过,但肯定不是你现在这样,问第三个问题吧。”
叶甄臻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就问出来了,第二个已经是瞎问的,这会醉了,不能乱说话。
“暂时没想好,以后再问吧,我困了,你挪个地方,我要躺下来。”
周景年不让她躺:“不可以,你把第三个问题问了,否着我会一直失眠。”
“你真脆弱!”
“你坚强?怎么说起你大哥的时候,委屈的像个小狗呢?”
“你才是狗,等我大哥回来,我叫他打你。”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挨打。”
“因为你不让我睡觉,平时闷不做声,以为多冷漠呢,话痨的像个小狗,喝酒暴露了吧。”
“狗就狗吧,第三个问题,一定要问。”
“那好吧,第三个问题,你跟我哥哥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他留了东西,给电视台的段浩田?你又为什么会和段浩田成为朋友?”
半天都没声音,叶甄臻摇摇晃晃坐起来,戳了戳歪在沙发扶手上的男人,睡着了,酒量真差,她也不行了,歪头倒向另外一边。
……
两个人都不胜酒力,喝猛了,睡的谁都没有提前醒,但是两人同一时间,被钥匙转动大门锁的声音惊动了,同时睁开了眼睛,跳了起来。
叶甄臻忙着找包:“有你家大门钥匙,关系一定很好吧,但我不想被人看见!”
“只能是我妈。”
“那更不行了!”叶甄臻反应也快:“不能被她知道,是吧?我也有妈,我懂,我进卫生间躲着,你拦着,应该行。”
叶甄臻刚刚躲进卫生间,大门就开了。
周景年来不及收拾,挡住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妈,说了多少次,来之前先打电话、先敲门,我都多大了,你这样很不尊重人。”
程太太扬了扬报纸:“昨晚晨报的记者,拍到你搂着女伴的照片了,你自己看看:《警界新星带女伴同宿》,你拍拖啦?怎么不跟妈妈说呢?只要对方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世贫寒点都没有关系啦,人呢?给我瞧瞧。”
本来就没有的事情,乱报道,这么一比,时报是有底限的。
周景年一本正经:“那应该是拼凑出来的照片,母子之间是要有点信任的吧?”
程太太不相信:“你可别让我找出来。”
说着人已经进了卧室,连床底都弯腰查了,就差客卫还没看。
周景年追上去拦着:“妈,你再这样,我们母子会产生隔阂。”
程太太叫儿子闪一边去:“只要让我喝上儿媳妇茶、抱上乖孙,隔阂就隔阂吧。”
卫生间的门居然没锁,一拧就开了,周景年惊得浑身麻木,不敢跟进去。
“真没人呀?果然是乱报道的,现在这些报纸,什么都敢胡编乱造了。”程太太失望,多希望是真的,早点喝上儿媳妇茶。
怎么会没人呢?但客卫里确实空空如也,只有清晨的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他走到窗边,借着关窗户的动作,看到楼下一个奔跑的背影,上了路边的计程车,难怪她选卫生间躲,外头有管道,她居然能顺着管道,安然无恙下去,谁给她培养出这么好的攀爬能力?
周景年陪着母亲说了会话,找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说昨晚只是和线人聊了点案子的事情,聊完人家就走了。
送走母亲,他洗了个冷水澡,昨晚虽然一口一杯喝快喝上头了,但睡之前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惜她没把第三个问题问出来,这下要失眠了。
不过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疯人院的案子,她是想挖疯人院尘封的真相吗?
被她惦记的新闻,应该很有意思,去档案室找卷宗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