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 第111章 叶大人就是好人 “痛失爱妻?”荣仪贞纠正道,“他明明是痛杀爱妻。” 叶濯忍了又忍,终还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碎发在他掌中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温柔得让人的一颗心都恨不得化成了水。 “不管怎么样,昌县的雪灾算是得到了控制,我们荣小团子功不可没。” 他贴近荣仪贞的脸,近到可以看清她水眸中淡淡的琥珀色。 鼻息打在荣仪贞的脸上,带着叶濯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气,吹得她鬓边碎发乱动之下,连鼻子也跟着发痒。 “阿嚏。” 她侧身打了个喷嚏,冬日干燥,头上被弄乱的碎发随着打喷嚏的动作立了起来。 像头毛发潦草的小狮子。 她向后躲了一下,和凑上前的叶濯拉开了距离。 两个手掌各贴在两侧脸颊上,乖乖扶着脸颊,眨着眼睛听叶濯说话。 叶濯看着她,更是想笑,声音也越发柔和: “明日便是宫中的封印宴,你也该回京好好休息一晚,把你的两只黑眼圈养一养。” 等叶濯离开,紫电奉命进屋帮荣仪贞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就见荣仪贞依旧坐在原地,两只眼睛努力往上看,几乎要翻起白眼。 “姑娘看什么呢?” 荣仪贞晃着一脑袋立起来的碎毛毛问:“为什么我头上的碎发这么多?” 为什么偏偏叶濯总喜欢弄乱她的头发? 紫电歪头看了看。 不得不承认,她家小姐不单额前鬓边的碎发多,其余长发亦是又多又密,厚得惊人。 小时候天气热,侯夫人还要帮她把中间的头发剪短些,来保持清凉,又不至于让外面的人看出来。 “小姐还未及笄,有些碎发是正常的。”她取了梳子和发油站在荣仪贞身后,“等您再长大些,说不定就好了。” 这话荣仪贞不相信。 她已经听舅母说了好多年了。 重新梳好了头发,三人又一道回了京城。 路上,贺章坐在叶濯下首,抿着唇满面隐忍,一会儿看看荣仪贞,一会儿又看看叶濯。 最后还是荣仪贞忍不住了:“兄长,你是有什么话想说?还是水饮多了想要方便?” “车上又没什么外人,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你直接说就好了。” 贺章脸一红:“不是方便,我的确有话想说。” 荣仪贞鼓励他:“那就说啊。” 叶濯闭目养神,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在暗地里竖起了耳朵。 这几日在昌县,他每日要上朝,还要处理都察院和五城兵马司,几乎是昌县和京城两头跑,都没什么时间陪荣小团子。 贺章就不一样了。 这人整日留在昌县,和荣小团子一起煮粥熬药,巡查记录,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人都说‘日久生情’…… 叶濯悄悄握住拳头,他都有些后悔将贺章带出来了。 “我其实……”贺章继续吞吞吐吐。 “我其实想和叶大人道歉。” 荣仪贞一愣。 叶濯也是倏然睁开了眼睛。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云朝的奸佞,是朝廷中早该被除掉的毒瘤。” “我曾在书院不止一次和同窗们骂过你,还写过不少骂你的文章。” 叶濯点头:“这个我知道,那文章被贴在鸿雁塔下,给学子们展览了数日。” 贺章瞪大眼睛:“你看见了?” “看见了。”叶濯平静点头,语气中甚至还有着对于贺章的欣赏,“贺章兄引经据典、文采斐然,字也写得很好。” 贺章更加羞愧难当,直接从软凳上滑落,矮身跪在了车中叶濯的面前。 “叶大人。” 贺章拱手行礼:“之前是我不辨好坏,听信谣言,只当你是朝中奸佞,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 “如今我明白了,你是个好人,哪怕揽权在手,也不过是为了有更多的力量去与世家抗争。” “之前荣淮将外室扶为正妻时,我与你联手,是为了仪贞在家中的处境能够好些。” “说实话,这些日子,哪怕我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叶党,但很多时候我还是对你抱有偏见。” “如今我深知叶大人的苦衷,日后愿意同你一起,为百姓搏一个太平盛世。” 荣仪贞就坐在一旁,直到叶濯伸手将贺章扶起,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依旧久久不能回神。 前世,贺章可是叶濯所有敌人中最厌恶他的存在。 哪怕后来叶濯划地自治,权力堪比帝王,贺章依旧不屑他的招揽。 甚至做文章骂他:“为臣既佞臣,为君安得明乎?” 做臣子时便是奸佞之臣,日后做了君主,难道就是明君了? 这句话,在后来很多年,被不知多少人引用,用来讥讽叶濯。 可在他们的讥讽声中。 被叶濯划走的半壁江山却日渐太平,物阜民丰。 也不知前世,贺章后来有没有发现叶濯是个顶好的人。 反正此时,两人倒是犹如故交了。 …… 回到荣家时,荣仪贞才一进府门,便觉得哪里不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等走进宁安楼,春晓等人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张小嘴瘪起来,几乎要哭出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荣仪贞风尘仆仆,手上的冻疮还又痒又疼。 本想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却见她院子中的下人各个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瞬间,她心口便燃起怒意,原本浑身劳累酸疼的感觉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才不在两日,你们就被欺负了?!” 她声调微扬,配上脑袋上立起的碎发,看起来的确很不好惹。 “不是奴婢们。” 春晓解释:“您走之后,郑秋华请了朱大夫进府,说要帮她断腿保命。” 断腿? “你们是说,郑秋华的腿断了?” “断了。”春晓声音颤了颤,“我亲眼看见朱大夫叫了徒弟拿着锯子入府的。” “郑秋华自从被叶大人放回来以后,那腿就烂得更严重了,她趁着你不在,干脆将烂掉的腿锯掉。如今只剩下一条腿了。” 荣仪贞也是一惊。 她没想到,郑秋华为了求生,竟然有这么大的狠劲。 但转而一想,她又笑了出来,偏头看向紫电。 紫电了然。 这是小姐让她继续去贿赂或者威胁朱大夫的意思。 郑秋华不会觉得,锯掉如今那条烂腿就能保命了吧? 不想放过她的,又不是腿,而是小姐啊。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该回送给郑秋华一份大礼 断腿的伤口,就不能再继续溃烂吗? 郑秋华和荣淮给夫人下毒,灌下金珠汤让她肠穿肚烂,这样的人,凭什么断腿求生? 见到紫电眼中的凶光,荣仪贞放下心,安慰春晓等人。 “这也不算大事,总归和咱们宁安楼无关。” “有关的。”夏蝉见春晓半天说不清楚,急着对荣仪贞道, “现在,府中不知为何,都在传是二小姐身带不吉,说否则为什么您一回到荣家,大少爷便被罚?还有三小姐去世,大夫人断腿。” “他们说,都是二小姐克亲的缘故。” 荣仪贞忍不住冷笑。 两世加在一起,郑秋华还是只有这点本事,操纵舆论,坏她名声。 这些人各个犯贱,自己主动来招惹她,被她反击受伤后,就反倒成了她的错了? 不过…… 荣仪贞眼睛一亮。 这几日又忙又累,荣仪贞都差点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大云朝的封印宴都是宫宴。 前世,荣仪贞背着孽女的名声,四处被人嗤笑诋毁,不愿见人。 但按照规矩,她作为荣家嫡女,若国有宫宴,无事必须出面。 就在宫宴的前一晚。 荣镜明身边的小厮财福,也就是赵妈妈的儿子半夜摸进了宁安楼。 虽然才进入她的卧房,就被警醒的青霜抓了个正着,打算低调处理,但宁安楼院外的人却故意大声呼喊: “有贼人闯进荣家了。” “有男人翻进二小姐屋子了,快来人!保护仪贞小姐!” 当时,事情在荣府闹得很大。 荣淮被惊动,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手指着荣仪贞的鼻尖大骂她不知检点、不懂自爱。 全然不顾她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 荣仪贞还记得,那天晚上,虽是半夜,荣仪珠却穿戴整齐,仿佛早已等待许久的样子出现在了宁安楼中。 看着被荣淮大骂羞辱的荣仪贞,荣仪珠得意扬头,眼中都是畅快。 “父亲。”面对荣淮时,她又掩住得意,装出一副为荣仪贞考虑的样子。 “二姐姐此次定是坏了名声了。” “我瞧着大哥身边这小厮也算是知根知底,还是二姐奶娘赵妈妈的亲儿子,从小长在咱们家,比不少人家的公子见过的世面还多。” “不如就将二姐嫁给他,也能全了二姐的名声。” 荣仪贞登时便要上前厮打荣仪珠,被盛怒之中的荣淮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啪! “你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你妹妹好心为你着想,你还敢打她!孽女!” 也正是那次,荣仪贞被荣淮惩戒断了三日饭食。 若不是舅舅施压反对,威胁要和荣家鱼死网破,她还说不定真就被嫁给那个财福了。 而帮助财福溜进宁安楼,还能刚好翻进她卧房的人…… 正是前世的玄三。 诶。 荣仪贞不想再怪玄三,毕竟他从没真心想要害她,是听了他恩人荣仪珠的话。 断食断水的那三天,她都是靠着玄三深夜偷着送来的食水过活。 “你为什么非要听荣仪珠的?”荣仪贞边吃馒头,边问他。 这馒头有点硬,不像才从厨房拿来的,一看就是玄三从自己晚饭中省下来的。 “因为三小姐救了我。”玄三回答。 荣仪贞反驳:“可她不是个好人,你应该知道,是她们母女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还冤枉我。” “但,三小姐救了我。”玄三依旧回答。 荣仪贞气得不想理他,转过身去背着他吃馒头,听见人离开的脚步,又不得不气鼓鼓地说: “喂!你明天能不能带点小菜给我?下人吃的咸菜就行。” 她吃了两天干馒头,嘴里已经淡得发苦了。 “好。” 玄三答应了她,但是第三天并没有来。 等荣仪贞被舅舅舅母救出来后,才打听到,玄三给她送饭被荣仪珠发现,挨了二百鞭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收起这些记忆,荣仪贞问:“玄三呢?” “不是说千仞崖的影卫都到了吗?让他们来见我。” 既然她才走了两日,郑秋华就要搞事,那她也该回送给郑秋华一份大礼。 宁安楼下人房中。 千仞崖的十个影卫正兴奋的将玄三围在中间。 “真想不到啊,玄三,你竟然还活着,太好了。” 从前,凡是被千仞崖弃用的影卫,没有一个能好好活下来的。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人,拍了拍玄三的胸膛: “嗯,看样子也没什么旧伤。” 再次见到昔日同他一起完成任务的兄弟们,玄三也很开心,急忙说: “其实,我本来都快死了的,是小姐将我救了回来。” 怕他们不晓得是谁,又多解释了一句: “这次买下你们的主人,也是小姐。” 提起主人,十个影卫均是一脸担忧。 千仞崖作为江湖组织,除了接手一些暗杀、打探等的江湖人物,也负责培养、贩卖影卫。 而这些被人买走的影卫,几乎全部用于死士或其他危险的任务中,没有能活太久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玄三。” 几人默了默,还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先问出口: “新主人她……脾气怎么样?好不好伺候?” 若只是需要他们卖命还好些。 他听说,有不少主人,平日对影卫非打即骂。 他们未必死在任务中,倒是有不少要死在主人的鞭子下。 “你们应该叫她‘小姐’。” 玄三纠正道:“小姐她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整个宁安楼中亲如一家,至少我跟着她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对谁动刑,但是……” 一想到荣仪贞对待旁人时的狠劲,玄三话锋一转: “她护短,却也颇有手段。所以你们只要站在她这边,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话音一落,春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是小姐要见他们。 十人连同玄三一起站在荣仪贞面前,随后齐刷刷行礼。 “给小姐请安。” 荣仪贞随手叫人起来,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十个新影卫,随即郑重站起了身。 “世道艰难,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亦有我的。几位既然来到我宁安楼,未来便是我荣仪贞的家人。” “不论你们有什么难处,我荣仪贞,愿意和你们一同面对。而我的难处,也请各位帮我。” 说着,还躬身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十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 比玄三向他们描述的还要不真实。 他们忙不迭跪地行礼,却又被荣仪贞一个个搀扶起来。 她为他们按照千字排名,从年龄最大的千一开始,一直排到千十。 又为这十人简单说明了搭建暗线的任务。 等人离开后,才对剩下的玄三说:“玄三,我今日还有个任务,比他们的还要重要。” 玄三一脸认真:“请小姐吩咐。” 荣仪贞脸不红心不跳:“你能不能去郑秋华的灼华院中,给我偷一件荣仪珠生前的贴身衣物来?”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是荣仪珠的贴身小衣 自从荣仪珠去世后,她所有的遗物,都被郑秋华搬去了灼华院,好让自己睹物思人,缓解丧女之痛。 荣仪贞初听说这事时只觉得嘲讽。 原来,郑秋华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她失去女儿后还是知道痛的,只是从不在意旁人失去女儿或亲人时的痛苦罢了。 冬日天黑得早。 晚饭后,屋外的天空已然漆黑一片。 不大一会儿功夫,玄三穿着夜行衣从窗中掠进屋内,摘下黑色的面巾,露出一张红得快要熟透了的脸。 “小姐要的……东西,属下取来了。” 他双手呈上,荣仪贞伸手接过。 简单的布料,水红色缎面上绣着一朵出水芙蓉。 的确是贴身的小衣,荣仪贞瞥了玄三一眼,见其低头掩饰慌乱的样子,便又想起前世玄三帮荣仪珠害她的事情。 虽然决定了不再怪玄三,但到底对他还是有些莫名的火气。 荣仪贞略有些恶劣的勾唇: “就是这个,看来你还挺懂的,想不到玄三护卫平日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私下却这般懂得女儿家的东西。” 玄三头垂得更低了。 身为影卫,他能明确感受到小姐有意无意的刁难。 但他却有些莫名。 明明以他这些日子对小姐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刁难下人的人。 能让小姐这态度,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事。 “属下惶恐,请小姐责罚。” 玄三双膝跪地,一副老老实实听她教导的样子。 荣仪贞:…… 玄三还真是个始终如一的人啊。 前世荣仪珠救了他,他就一心一意听荣仪珠的。 哪怕动不动被鞭打责罚,哪怕知道要他做的都是不对的事情,玄三还是去做。 到了这一世,救下他的人是荣仪贞。 玄三就一心一意听荣仪贞的,哪怕知道自己被故意针对,还是愿意跪下请罪,并且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简直就是比木桩子多长了个鼻子耳朵。 算了。 她和一根木头置什么气。 …… 晚上。 荣仪贞收拾得当爬上了床,紫电站在床边,握着她绑帷幔的金钩不愿撒手。 “小姐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明知道郑秋华会派人溜进来,您不但不提前防备,还让我们放水把他放进来。这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荣仪贞举起自己攥紧的拳头,“你看这是什么?我的实力!” 她安慰紫电:“你家小姐都相信自己,你也得相信我。” 不管她怎么说,紫电和青霜还是坚持今晚要一起为荣仪贞守夜。 她拗不过两人,只好同意。 屋内的灯烛吹熄了大半,只留极少的几盏微弱的光芒,让屋内不至于漆黑一片。 等了一会儿,荣仪贞浅睡了一觉,就听紫电压低声音问: “小姐,快到戌时了,您说的那人还会来吗?” 话音才落,卧房门发出吱呦一声的响动。 冷风随着被推开的门灌进屋内,吹动荣仪贞放下的幔帐,连那几盏烛火都晃了晃。 那人脚步轻轻,进入屋内,顺着微弱的光亮摸到荣仪贞的床前。 他脑袋四下晃了晃,躬身猫腰,姿态猥琐地拿起挂在床边的贴身衣物,放在脸上,使劲嗅闻。 “嗯~香啊。不愧是吃着我娘的奶长大的小姐。” “宝贝奶妹妹,我可想死你了。” 是财福。 荣仪贞厌恶皱眉。 连他刚才说的话,都同上一世一模一样。 而不一样的是,前世,财福拿在手中嗅闻,又恶心的往身上蹭的是荣仪贞的小衣。 荣仪珠和郑秋华也是以这个为借口。 说财福虽然没碰到她,但女子的贴身小衣被人触摸嗅闻,与失了贞洁无异。 为了保住荣家清流的体面,荣仪贞最好还是嫁给财福。 还说这样也是为了荣仪贞好。 幔帐中,荣仪贞攥紧了拳头,如水般潋滟的在黑夜中猛地睁开。 她兴奋得甚至有些战栗。 风水轮流转。 如果郑秋华知道,这次财福触摸嗅闻的是荣仪珠的贴身小衣,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谁?!” 时间差不多了,青霜喝骂一声。 紫电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脚将财福踢出老远。 屋内的烛火重新点燃。 荣仪贞掀开帐幔,她穿着得体,披散着头发,看向被踢得吐了血的财福,微微勾起唇角,仿佛在看死人。 “来人!去灼华院请我父亲来。” 同样没睡,等着荣仪贞命令的春晓得令,迈着略干瘦的两条小腿,脚步匆匆穿过连廊往宁安楼外走。 绕过石子路时,春晓不忘朝着青松旁的假山暗暗点了个头。 假山后,玄三接到命令,嘱咐千一和千二: “可以了,把这三人捆好,丢去外城。” 他口中的这三人,此时已经被打晕在玄三脚下,正是前世那些站在宁安楼门外,吵嚷着的人。 前世,他们刻意喊着—— “有贼人闯进荣家了。” “有男人翻进二小姐屋子了,快来人!保护仪贞小姐!” 成了郑秋华怂恿荣淮将她嫁给财福的帮凶。 千一千二点头。 两人低头开始绑人,用的还是千仞崖影卫才会的绳结,便是武林高手,也极少能挣脱开。 等处理了三人,荣淮已经被春晓找来了。 郑秋华强撑着一口气,坐在轮椅上,被吕妈妈推着跟在荣淮的后面。 一切计划都在按照郑秋华的设想进行着,只是不知为何,她心头惴惴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尤其是,她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早前安排的人,按照她的要求吵嚷出声。 像荣淮这样只顾自己面子的人,这几人的嚷嚷声,是逼他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重要的一环。 又过了须臾,郑秋华和荣淮距离宁安楼越来越近时,终于听见了有人在喊: “有贼人闯进荣家了。” 郑秋华面色一喜,连带着断腿都不疼了。 荣仪贞那个小贱人,害了她一双儿女,还把她也害得这样惨,活活是个搅家的丧门星。 今夜之后,这丧门星便不能猖狂了。 郑秋华发自内心的觉得畅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早该用这法子整治荣仪贞。 都怪她此前心肠太好,才给了这小贱人伤害她们母子的机会。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将三妹算作财福之妻 至于那个财福,郑秋华也是偶然发现,儿子身边那个小厮居然是个好流连青楼赌场的烂人。 若不是他染了一身脏病,连脖子都烂了一块,她还不知道原来一直是这个小厮带坏了她的儿子。 不过,有这个人也好。 只要今夜一过,荣仪贞被扔给财福,她再以脏病之名将两人赶出荣家,她就能同时少了两个心腹大患。 郑秋华心里正畅快着,就听玄三找准时机,又喊了第二句: “有男人抢到三小姐的小衣了,还拿着又闻又蹭,三小姐荣仪珠在天之灵可如何安息啊!” 犹如晴天霹雳,郑秋华脑袋里‘轰’了一声,笑容直接僵硬在脸上。 她无力地拍着身下的轮椅,催促着吕妈妈: “快些,快将我推进去看看!” 才断腿不久,郑秋华如今的身体也不过是在用药强撑。 但之所以选择在今夜动手,也是她有一种强大的预感,若是再不能压制住荣仪贞,等她在宫宴上一露面,那未来只怕是更难对付。 尤其是…… 郑秋华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万一留下荣镜明一人…… 她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单纯,容易相信别人,绝对不会是荣仪贞那个贱人的对手。 宁安楼。 荣仪贞卧房内。 荣淮瞪大了眼睛看向地上已经被踹到晕厥了的财福。 他倒吸口气,赶忙上下打量荣仪贞: “贞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快和为父说说。” 荣仪贞态度平淡一如往常。 倒是青霜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使劲抿着嘴看向一旁比她成熟多了的紫电。 其实满屋子的人,连同荣淮自己都算在内,大家都知道,他这般慈父做派倒不是多心疼荣仪贞。 更多的,还是怕叶濯会再来报复。 尤其是郑秋华让朱大夫活生生锯断了腿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荣淮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这整个灼华院中,到处都是血腥气。 一想到,若不是那日丘安寺中,郑秋华得罪了贞儿,被叶濯看见,她的腿兴许就不用受这个罪了,荣淮便觉得后怕。 “没事的,父亲。”荣仪贞声调娇柔,抚着胸口解释,“我就是吓了一跳。” 荣淮嘴角抖了抖。 以他现在对荣仪贞的了解,就算闯进来个人,她也是生气居多,不怎么会害怕。 见人不相信似的,荣仪贞抚了抚心脏,继续说: “我到底是女儿家,屋内都熄了灯,他就这么偷溜进来,还在我床前拿了……拿了……” 荣仪贞几乎说不下去。 荣淮的目光随着她的眼神而去,看见的便是掉落在地的水红色小衣。 事发突然,一听小丫鬟说荣仪贞出事了,荣淮在来的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如何向叶濯交代。 他根本就没听清外面玄三在刻意喊些什么。 此时看见那地上的小衣,荣淮倒吸口气,眼前不住发黑。 完了。 这可如何向叶大人交代? 吕妈妈推着郑秋华进来时,荣仪贞特意多看了郑秋华一眼。 锯断了腿之后,郑秋华整个人的面色比从前还要差。 她眼睛很大,年轻时也是妩媚动人。 但最近被疼痛折磨的时间太久了,加上年龄越来越大,如今那双大眼就存在凹陷干瘪的瘀黑眼眶里。 眼珠布满红血丝,仿佛马上就要从眼眶中掉落下来。 两人一坐一站,互相对视。 郑秋华紧咬着牙,恨不得用眼光直接将荣仪贞杀死。 而荣仪贞却从容许多,她居高临下看着郑秋华,嘴边噙着的笑容满是嘲讽意味。 “父亲。”荣仪贞转身为难道,“我没想到这人是大哥身边的小厮,也不知道他这般有意于三妹妹。” “今早我发现自己的小衣旧了,想着找些布料和丫头们做一些。因忘记了样子,便随手取了三妹妹的小衣来参考,谁知道,半夜财福就溜了进来。” “他抓着三妹妹的小衣,说什么‘想死三小姐了’‘三小姐的味道好甜’之类的话。” 说着,荣仪贞蹙眉撇嘴,一脸恶心地道:“他还把那小衣在他身上……上下地蹭。” “啊?这!” 荣淮眉梢都提了起来,亲自上前,给昏迷中的财福又狠狠补了两脚。 “混蛋的种子,还敢肖想我的女儿!” 荣仪贞敛了表情,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 前世,财福溜进来拿到的是她荣仪贞的小衣,而那时,荣淮是如何反应的? 她到今天,还能记得荣淮指着鼻子大骂她‘不知检点’的样子。 前世,荣淮可没动过财福一根手指头。 心头酸楚被咽下,荣仪贞上前两步站在荣淮身边。 “父亲,眼下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话音才落,花素霜已经带着府中的丫鬟婆子们来了。 “大哥!贞儿!我听外面有人喊家里进了贼人,你们没事吧?” 她问完,还让了让身子,方便大家都能看见晕倒了的财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见他下身衣裤凌乱,所有人不由得抽了口气。 “我没事,三婶母。” 荣仪贞乖乖回答: “就是这财福不知何时对三妹妹动了心思,知道我这有三妹的小衣,不但溜进来盗取,还特地拿在身下蹭来蹭去。” “荣仪贞!”郑秋华近乎疯狂尖叫了一声。 荣仪贞被吓得一抖,眼神无辜。 她唇角勾起,想着前世这母女俩是如何说她来着? 哦,对了。 “母亲别急,三妹妹此次定是坏了名声了。” “我瞧着大哥身边这小厮也算是知根知底,还是我奶娘赵妈妈的亲儿子,从小长在咱们家,比不少人家的公子见过的世面还多。” “陆家说要娶三妹妹,可到底无媒无聘,陆成文最后还反悔了。” “三妹妹一个人在下面说不准正孤单着呢,不如就将这二人配个冥婚,将三妹算作这财福之妻,也算全了她的名声。” 郑秋华眼睛几乎要瞪出来,胸口剧烈起伏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敢。 荣仪贞她怎么敢如此羞辱她的女儿?! “混账!”郑秋华定了定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个没娘养的小贱人,竟然敢如此作践我的珠儿……” 荣仪贞静静看着郑秋华,连动都没动一下。 她不由得想着,前世,自己听见要被嫁给财福这番话后愤怒至极时,是如何被对待的? 哦。对了。 当时,荣淮狠狠甩了一巴掌在荣仪贞脸上: “你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你妹妹好心为你着想,你还敢打她!孽女!” 而此时——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荣淮挡在荣仪贞面前,一巴掌将郑秋华打得歪斜在轮椅上。 “你生的女儿水性杨花,不但勾引霸占姐姐的婚约,连大哥身边的小厮都不放过!” “她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贞儿好心为她着想,你这无知蠢妇还敢嚣张!难怪是个低贱外室,永远也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荣淮矛盾 “夫人!” 随着吕妈妈一声心疼的呼声,在场众人均是倒吸口气。 他们都是这府中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平日里大老爷是如何宠爱大夫人的,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如今,竟然会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前动手。 不顾她刚被锯断了腿,也不顾她身为大夫人的体面。 尽管之前,在大夫人没了管家之权,又开库房还给二小姐钱财的时候,府中就有人传是大夫人失宠了。 可是过去这么久,大老爷不但没有搬出灼华院,也没有像二老爷那样纳妾。 在众人渐渐习惯了三夫人当家后,灼华院的下人一直对外解释,说其实是大夫人身体不好,大老爷心疼她,才请三夫人帮忙管家。 大老爷还是宠爱大夫人的。 之前不少见风使舵的下人,又开始后悔自己因为小小的管家之权易主,便慢待了大夫人。 可看今日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简直彻底掀开了灼华院蒙在郑秋华脸上的遮羞布。 大老爷兴许早就厌烦了大夫人。 而今,抱紧三夫人和二小姐的大腿才是正道。 郑秋华被打得眼前一黑,半天才喘上一口气。 断腿处密密麻麻的疼,仿佛有烙铁在烙她。 郑秋华就着被打得歪斜的动作,侧仰着头看向荣淮。 眼前这个当初说会一世疼她、爱她的男人,竟然目露凶光,口出恶言,看她如同在看仇人。 倏地,郑秋华笑了,她眼睛通红,泪珠滚落下来时,又悲又怒,仿若女鬼: “呵,低贱妾室,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原来,老爷这些年,是这样想妾身的啊。” 荣淮本来只觉得有气,在听见郑秋华又一次辱骂荣仪贞时,吓得魂都快掉了。 这妇人几天前才失去一条腿。 难道另外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妇人们常年在宅中,只知道叶濯得陛下信任看重,是有名的权臣奸佞。 却不知道这人手段有多狠毒。 当年,陛下刚刚登基,礼部尚书怀疑陛下得位不正,在朝上多言了几句。 叶濯反应也不大,只是朝着那位礼部尚书笑了一下,说: “今夜,希望大人做个好梦。” 当时,他们还不明白叶濯为什么要这么说。 结果第二日,那位礼部尚书全家九口人,加上八十几个下人,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 现场连血迹都没有,只剩下阴风阵阵。 那座宅子被封,再没启用,成了凶宅。 而消失的礼部尚书全家,直到今日也没人在见过。 自那之后,甚至有人传言,叶濯是狐妖转世,能吸人体魄精气,直至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当然,这些只是传言。 荣淮向来不信鬼神和因果报应。 若真有鬼神,郑秋宁死时七窍流血,拉着他的袍子诅咒他不得好死,他为什么还能好好活到今日? 不但好好活着,还前程似锦。 哪怕被叶濯和关崇联手弹劾,也有肃王这样的后盾出面作保? 郑秋华满眼绝望,荣淮打人的手颤了颤:“华儿,我不是……” “父亲。” 荣仪贞全程端着得体的笑容,抿唇在看好戏。 见荣淮稍有动摇,荣仪贞这才开口: “父亲若是真心疼三妹妹,就该成全了这财福的一番心意。” 郑秋华顾不得伤心,怒瞪向荣仪贞: “你还敢说!财福溜进的明明是你的院子!” 她阴笑一声:“说不定,他喜欢的是贞儿你呢。若说成全,也该是成全你和财福才对。” 荣仪贞不解:“我和财福?” 她不看荣淮,说话声音却是刻意放大,仿佛有一把锤子直接敲在荣淮的心上。 “财福是大哥的小厮,平日里与三妹妹接触得多,今日又冒犯的是三妹的小衣,所以我才说他心悦三妹。” “可我……” 荣仪贞蹙眉,似乎有些想不通,语气却是故意在引导着荣淮想下去: “大哥平日最讨厌我,大哥身边的小厮更是不和我接触。” “可财福今日莫名其妙摸进我的院子,还能绕过荣家巡逻的护院,时间又在举家重视的宫宴前一晚……”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指使他的?” “父亲,您说会是谁呢,贞儿猜不到啊。” 荣淮只觉得大冷天被谁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激得他后背发凉,心脏直抽抽。 贞儿说得有道理。 荣镜明那小子平日有多厌恶荣仪贞,就算荣淮不说,也都看在眼里。 他身边的小厮怎么会喜欢荣仪贞? 还选在宫宴的前一天。 明摆着是为了阻拦荣仪贞参加宫宴。 他失望地看向郑秋华,刚才因愤怒而扇了她的愧疚此时一点也没有了。 这女人实在不知道好歹。 就算自己的另一条腿不想要了,也不该拉他的儿子下水。 万幸今日被坏了名声的是仪珠。 否则,若是贞儿吃了亏,叶濯只要仔细一查,肯定不会放过荣镜明。 荣家如今就镜明这么一根独苗,虽然不成器,但说不准还能给他生个有前程的孙子。 哪怕送去给世家的小姐入赘,也不能被这蠢女人惹恼叶濯,折在不该折的地方。 荣淮没回答荣仪贞的话,而是挺直了肩膀,正了正声调,才说: “明日就是宫宴,贞儿还要好好休息,不宜闹得太大。” “至于这个财福。” 荣淮偏头,看着倒在地上晕死过去的财福,恨不得直接一刀把他杀了。 “珠儿还未及笄便故去了,在地下也没个夫君照拂,为父心底实在惦记她。既然这财福心里有她,时至今日也未曾变心,想来是会好好对待珠儿的。” “那就——” “老爷!” 荣淮话未说完,便被郑秋华打断。 “老爷真要让珠儿将来在地下服侍这样一个小厮为夫君?老爷是她爹爹啊。” 她的珠儿心高气傲,从小得她教养,尊贵如京城的明珠。 即便死了,也能被这样羞辱! 荣仪贞提醒: “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财福若是娶了珠儿妹妹,就是大哥的妹夫了,怎么可能继续给大哥做小厮呢。” “你住口!长辈说话,你个没娘的小贱人插什么嘴。” 荣仪贞敛了脸上的笑意,先是盯着郑秋华看,而后视线又转向兀自矛盾的荣淮。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给荣淮下的慢性毒药 她知道,荣淮对郑秋华到底是有感情的。 作为荣淮的女儿,荣仪贞亦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荣仪珠在荣淮心中的分量。 刚才郑秋华出言不逊,被荣淮惊恐之下打了一个耳光。 此时她再次辱骂荣仪贞,荣淮却是下不去手了。 荣仪贞看得出,在荣仪珠的事情上,因为郑秋华的反对,荣淮也有了些许不舍。 不知怎么的,荣仪贞想起了她已故的母亲。 前世,若是母亲还活着,她也一定会像郑秋华护着荣仪珠那般护着她。 荣淮也不敢在旁人三言两语之下,就真动了将她嫁给那小厮的念头。 可母亲是如何死的? 荣仪贞咬住舌尖,口中的血腥气蔓延。 那舌尖钻心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些许,不至于在此时因为愤恨而直接杀了荣淮和郑秋华两人。 压住心底疯狂的恨意,荣仪贞咽下口中腥甜,淡淡笑了一声: “母亲骂得对,长辈们说话,我的确不敢插嘴。” “不过……父亲?”她声音扬了扬,明明语气亲切,却叫得荣淮后背发寒。 “嗯,为父在呢。”荣淮赶忙应她。 荣仪贞转身回去里间,自枕头下抽出一把小儿手臂长短的银亮尖刀。 尖刀被荣仪贞反手握在手里,她一手握刀,一手提着裙摆从里间走出来。 把荣淮看得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吕妈妈亦是如临大敌地护在郑秋华身前。 荣仪贞却是提着刀在笑: “三妹妹的婚姻大事,应是父母之命,女儿的确不便插嘴。” “但是这个闯进女儿闺房还亵渎了妹妹衣物的淫贼,女儿还是有权力处理的吧?” 虽是问句,荣仪贞却没给荣淮回答的时间。 她边说话边往前踱步,等说完时,人已经走到荣淮身旁,离倒地的财福也很近了。 荣淮只觉得眼前一亮,恍然间,就见一把银亮尖刀被高高举起。 他吓得“妈呀”一声,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倒退好几步,最后腿一软,直接摔坐在地上。 而他坐在地上的同时,荣仪贞又往前了一步。 荣淮就这么偏着头,带着惊慌至极的表情,亲眼看着荣仪贞矮身将尖刀全部插进财福的心脏中。 晕倒中的财福骤然睁大了眼睛,偏头,竟然与荣淮对视上了。 荣淮一梗,脑袋里响起一阵轰鸣。 荣仪贞竟然敢杀人?! 他不是在做梦吧? 亲眼看着财福咽了气,荣仪贞心底才稍稍快意了些许。 在荣淮的眼中,荣仪贞把刀没入财福心脏看着他断了气的刹那,竟然勾唇笑了出来。 那笑意,与几年前的朝堂上,叶濯笑着对礼部尚书说“今夜,希望大人做个好梦。”时一模一样。 荣淮甚至有些发抖。 荣仪贞要将刀拔出时,感觉刀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兴许是骨头吧,她想。 为什么每次她亲手下刀时,都不清楚刺在哪里最正确? 下次真该找舅母或叶濯学一学。 好在她力气不小。 荣仪贞暗暗咬牙,蹙起眉头,一个使劲将尖刀拔出。 荣淮就那么惊恐地看着,财福的尸身甚至随着荣仪贞拔刀的动作,整个上半身都被提了起来。 刀拔出的瞬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荣仪贞侧身一让,温热的血刚好溅了荣淮满脸。 ‘铮’的一声,尖刀被扔在地上。 荣仪贞好整以暇地掸了掸手。 “可以了,这样,若父亲同意将三妹妹嫁给财福,他们夫妻两个马上就能在地下团聚了。” 荣淮全身无力,若没有下人搀扶,甚至无法从地上站起来。 他活了半辈子,不是没见过死人。 甚至还亲手杀过自己的发妻,郑秋宁。 可郑秋宁是被他下药后,又灌下金珠汤才死的,哪怕死状凄惨,却也不需要他动刀动枪。 而眼前…… 温热的血糊满了荣淮满脸,顺着下颌往下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荣仪贞的刀锋马上就会转过来面对他。 …… 第二日早上。 荣仪贞慢悠悠起床。 因宫宴是在晚上,众人中午之后出发,排队进宫给皇帝和皇后请安便可。 因此,这个早上倒也不算匆忙。 她洗脸漱口,懒洋洋坐在梳妆镜前时,青霜才从外面回来,脚步欢快得像只小燕子。 “小姐,告诉小姐一个好消息。” 她站在妆台旁,一张小圆脸笑得喜庆: “昨晚荣淮一回去,就搬出了灼华院,改睡书房了。” “今早,荣淮下了命令,说要成全有情人,还让人把荣仪珠的棺椁从荣家的祖坟迁出,直接与财福合葬在外城的荒坟了。” 从前,京城附近的土地都是有主人的。 不少没有土地的穷苦人家去世,连入土为安的资格也没有。 后来,礼部尚书全家失踪后,有片在外城的土地,有主又如同无主。 一些失去亲人却无处安葬的穷苦百姓,试着将亲人埋葬在礼部尚书家的土地中,发现许久也不曾有人来找麻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其余百姓效仿。 渐渐地,连无声无息死在街边的乞丐,也被埋葬在这儿。 到后来,这个地方,更是成了五城兵马司处理无人认领尸体的地方。 京中百姓开始叫这里作‘外城荒坟’。 荣仪珠从荣家的祖宅,被移到穷苦百姓埋葬的地方,还成了个嫖妓成瘾而染上一身脏病的下人的妻子。 不知道郑秋华此时作何感想。 灼华院中。 郑秋华依靠在床上,断肢处伸在外面,由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包着伤口的白布沾满了血被扔了满地。 她疼得满面苍白,额上遍布豆大的冷汗,手中紧紧攥着锦被的一角,用力程度几乎要将锦被的布料撕烂。 吕妈妈心疼地看向她。 “夫人,您再忍一忍,等断肢处长好了,以后就都不会疼了。” 郑秋华面目狰狞,使劲吸了口气,强挺着问: “昨晚,老爷是不是将东西都搬去书房了?” 吕妈妈低着头忍下眼泪: “大老爷说,灼华院中血腥气太重,他彻夜难眠,便搬出去了。” 又劝她:“夫人,这样也好。老爷不在,您才能大大方方的将伤腿拿出来上药,不用背着他,唯恐惹他不喜。” “哼。”郑秋华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彻夜难眠也该是被他那好女儿荣仪贞吓的,与灼华院有什么关系。” “今早……”才说了两个字,郑秋华猛地收紧了身体,全身战栗。 “轻一些!”吕妈妈呵斥上药的小丫鬟。 等过了一会儿,郑秋华缓了缓,才说:“今早荣淮是不是让珠儿和那小厮……” 她几乎说不下去。 两行眼泪流下来,和额头的冷汗混在一起。 在吕妈妈点头的瞬间,郑秋华一把抓住了吕妈妈的手,不顾伤口因身体移动而带来的痛感。 郑秋华恨恨开口:“妈妈,从今日起,给荣淮的那个,要翻倍。” 有小丫头在,郑秋华不好说得太明显。 但吕妈妈却是知道她说的什么—— 给荣淮下的慢性毒药,从今日起,翻倍。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荣镜明故技重施 吕妈妈犹豫,想着夫人或许正在气头上,便没去执行。 等两个上药的小丫头退下,吕妈妈才道: “夫人,自从上次大老爷中了那绝子毒后,身体本就不好,最近又被咱们的人下了药,眼见着又虚弱了些。” “若是再将药量翻倍,万一有个不小心,他死在春闱之前,那大少爷的功名岂不是没人运作?” 郑秋华喝了止痛的汤药,又等了这么一会儿,那断骨的痛才稍稍缓解了些。 恢复了理智,手中紧攥的锦被被松开,郑秋华深深吸了口气: “也罢,就算为了我儿子,我忍下他。” “但是吕妈妈。” 郑秋华决绝地咬着牙说: “荣淮那老匹夫的命,等到我儿不再需要他时,我一定亲手杀了他,给珠儿报仇。”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将她害到今天这个地步。 昨夜被打了耳光的脸,此时嘴角还有些疼,郑秋华又痛又恨,又觉得委屈,眼泪随着躺着的姿势从眼角直接滑落进鬓发中。 吕妈妈心疼的跟着落泪: “夫人也宽心些。大少爷是应老爷唯一的儿子,等荣淮一死,荣家的财产便是大少爷的,应家富甲天下,应家的财产,未来也是大少爷的。” “您一定要养好身子,咱们的福气都在后面呢。” “可是……”说到以后的幸福日子,郑秋华心头却更是酸楚。 她哽咽得厉害,说话都不成句子: “可是我的珠儿……她再也享受不到那样好的日子了。” 荣仪贞那个小贱人,连荣家一片清净的坟冢都不肯留给珠儿。 还将她尊贵如明珠的女儿,与一个低贱下人配成一对。 只要一想珠儿此时在地下,兴许正被那财福欺负,郑秋华的心便比断腿还要痛。 那财福,本来是她给荣仪贞准备的。 这些日子,荣淮那老匹夫见到荣仪贞便如老鼠见了猫。 口中念叨着因为自己是慈父,不忍女儿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所以格外宠着她些。 其实满家里谁不知道,那是荣淮在忌惮荣仪贞身后的叶濯。 她好不容易才布好局,安排财福溜进宁安楼。 本想着若荣仪贞失了贞洁,叶濯便绝不会再看她一眼。 到时候别说是为她撑腰了,就凭叶濯的冷戾乖张,说不定能在愤怒之下将荣仪贞杀了。 可是,珠儿的贴身小衣,怎么会出现在宁安楼呢? 而且,时间上又这样契合,刚好是她安排财福潜入宁安楼的时候,珠儿的小衣就放在荣仪贞的床边? “吕妈妈,我怀疑,咱们院中有荣仪贞的人。” 这也是吕妈妈心中所想,就算夫人不说,她私下里也要去查一查。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将这人揪出来,绝对不让荣仪贞那贱人再有机会害到夫人分毫。” …… 吃过午饭,荣仪贞重新梳妆整理,准备进宫赴宴。 大夫人郑秋华有腿疾不能出门,便由掌家的三婶母花素霜带着她。 一路上,花素霜不忘安慰荣仪贞: “没事的,仪贞,你就跟在婶母后面,人家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无需紧张。” 荣仪贞低头,看着花素霜将手安慰般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只觉得手背处一片冰凉,还有些许潮湿的冷汗。 看得出来,花素霜确实很紧张。 荣仪贞没拆穿,反而点点头,语气随意: “我不紧张,三婶母,你放心好了。” 直到荣家的马车来到宫门前。 除去皇族,或其他有爵位的人家,大云朝官员入宫向来是排队走右掖门。 荣仪贞下了马车,跟着花素霜一起,踩着右掖门下精致的莲花纹石砖,一步步踏入皇宫。 魂魄飘荡五十年间,她不止一次飘进皇宫玩耍。 比较奇怪的是,人都说皇宫之中有真龙坐镇,邪祟不能侵扰。 但她似乎不一样。 她的魂魄离皇宫越近,仿佛越能得到滋养。 皇宫中的御花园成了荣仪贞那时经常去玩的地方。 她尤其喜欢御花园的水榭凉亭,飘荡在那里时,风卷着水汽吹过来,能让荣仪贞想起从前在牡丹苑中的自雨亭。 按照规矩,命妇们或有爵人家的女儿可以先去后宫,朝拜皇后、太后。 可惜荣家能进宫,都是凭一个仅有五品的荣淮。 因此连朝拜下跪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能跟着站在宫道上,等着公公们逐一安排落座。 花素霜僵直着脊背,叠放于身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仪贞,你说,等会儿这么多人,万一对陛下行礼的时候,我不小心闹了笑话,应该也没人能看见吧?” 荣仪贞眸子一暗。 口中回答着花素霜:“三婶母别担心,到时候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敢东张西望,不会有人注意的。” 心里却想着去年宫宴时,她与郑秋华和荣仪珠一起来的经历。 那天,她同样穿着舅母特地为她准备的衣裳,却不知为何,在行礼时后背突然奇痒难忍。 她拼命忍着难受,按照舅母教她的礼仪行事,不求能有多出挑,只希望让众人知道她温和守礼,不是郑秋华和荣仪珠口中的孽女。 忍着忍着,她觉得脖颈间的鬓发动了动,垂眸去看时,正好见到一只成人手掌大的蜈蚣扭动着触须和数不清的腿,从她的领口处沿着脖子爬了出来。 “啊!” 荣仪贞惊恐地嚎叫,在众人高喊万岁时格外的突兀。 宴席上的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日,若不是舅舅拼着昔日的军功在陛下面前求情,只怕她要被当众赶出封印宴。 可宫中宴会,怎么会有蜈蚣呢? 收起回忆,荣仪贞侧眸看向站在自己后侧方的荣镜明。 四目相对,荣镜明没想到她会看过来,探进袖中的手又飞快拿了回来。 荣仪贞淡淡一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转回了头。 她就知道,前世能够站在她身边的,无非是荣淮、和郑秋华母子三人。 她还记得,当时看见那蜈蚣,郑秋华和荣仪珠也是不停往后躲,可见是吓得不行。 那就只剩下一直厌恶她的荣镜明了。 想到这一世,荣镜明居然还带了蜈蚣进宫,想要故技重施。 那就不要怪她了。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柳漪雪是肃王侧妃 申时刚过,司礼监的公公们便已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位置。 荣淮看着不远处正中金灿灿的龙椅,笑着同引他们入座的小太监拱手: “此处离陛下与诸位皇亲甚近,多谢公公照拂荣家。” 说着,便用手掩着,偷偷从袖间拿出一锭金子要塞给那小太监。 小太监连忙后退了两步,朝着荣淮躬身,礼数比荣淮还要周到。 “荣大人不必道谢,这是汤公公吩咐奴才做的。” “汤公公?”荣淮一愣。 汤公公是陛下身旁的贴身太监,掌管着司礼监,平日里荣淮连和人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小太监依旧恭敬:“是。汤公公吩咐奴才好好伺候荣家,特别是……” 小太监说着,维持着躬身的动作,却是将身子一转,面对荣仪贞道: “特别是要伺候好荣二小姐。还让奴才转禀二小姐,说您要是感谢,直接谢叶大人便好。这一切,都是叶大人的意思。” 荣淮脸都僵住了。 须臾,那张僵住的脸又一点点缓和下来,直到绽放出笑意。 “当真是叶大人?” 被叶濯恐吓了多日,如今他总算是沾上叶濯的光了。 荣仪贞起身扶起小太监。 “公公客气了。” 说着,在荣淮又沉浸在未来会得叶濯照拂,叱咤朝堂时,荣仪贞一把从其手中抢过那锭金子,塞给了小太监。 “我会告诉叶大人,公公对我荣家极尽照拂。这金子是我执意要给公公的,与叶濯无关。” ‘叶濯’两个字从荣仪贞口中叫出,把小太监吓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心里只嘀咕,这荣二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不但被叶大人亲自关照,还敢直呼叶大人名讳。 不敢再推辞,小太监拿着金子,再三道谢告辞离开。 荣淮挺了挺腰板,感受着那些比他品阶高些,却只能坐在远处的同僚们的目光。 一时间,他又觉得,有叶濯这样厉害的女婿,虽然他在家中会受点欺负。 但到了外面,还是很有面子的。 几番歌舞过后,宫人们开始摆上酒菜。 陛下与皇后携手入座时,所有人纷纷起身,口中高喊万岁,跪地行礼。 同前世的座位顺序一样,荣镜明故意坐在荣仪贞右侧,跪地行礼时,便自然落在了她的后面。 熟悉的痒意再次泛起,荣仪贞侧眸,看见的便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一幕。 一只成人手掌大的蜈蚣扭动着触须和数不清的腿,从她的领口处沿着脖子爬了出来。 荣仪贞从容地眨了眨眼睛,这一次,她看清了那蜈蚣的后面,分明是荣镜明一张看好戏的笑脸。 前世,这人也是这样噙着笑意,看她被蜈蚣吓得嚎叫,被皇后斥责,被所有人嘲笑的吗? 还好。 她重生了。 经历过一次次重复的虐杀后重生。 她的魂魄飘荡在悬崖边,日复一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经历风吹雨打,被虫子爬满啃食,直至成为白骨。 她不再怕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了。 任凭蜈蚣从脖子爬到肩膀,荣仪贞淡定跪着,目光看向荣镜明,感受到对方的诧异震惊后。 荣仪贞继续盯着荣镜明的眼睛,一点点伸手,捏住那条蜈蚣。 荣镜明脸色泛白,看着荣仪贞时甚至有些恐惧。 等陛下让众人平身时,荣仪贞一手提着裙摆坐下。 又等陛下对众人说完了话,让群臣尽兴时。 荣仪贞直接伸手朝着荣镜明的领口而去,眼看就要将蜈蚣扔进荣镜明的领口。 荣镜明往后一让,伸手要挡。 荣仪贞不屑轻嗤一声,手腕一晃,四两拨千斤般轻轻一触。 荣镜明只觉得手腕发麻,蜈蚣已被荣仪贞扔进了他的衣领中。 “唔。” 荣镜明捂着衣裳,难受地闷哼。 为了让荣仪贞多吃些苦头,这蜈蚣他装在小竹筒子里带进来之前,连牙齿都没拔。 荣淮不满地看过来: “镜明,怎么了?陛下设宴,你不说多与旁人交际,捂着肚子做什么呢?” 荣仪贞赶紧帮忙说话,一副关心荣镜明的样子: “父亲,兄长脸色不太好,好像是肚子不舒服。” 荣镜明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都没管荣淮,起身便走。 荣淮面露不耐。 这荣仪贞有叶濯撑腰对她无礼也就罢了,荣镜明是他儿子,凭什么也不把他老子放在眼里? 眼见着各家的闺秀都随着母亲、嫂子一起各桌交际。 荣仪贞也端着酒盏起身:“父亲,兄长身子不便,女儿先去交际了。” 这才是大云朝封印宴,展现天家恩德的重头戏。 各家子女,无事必须出席的原因也在这里。 说是宴席,除去要给大人们联络感情,犒慰一年辛劳外,不过是给世家官员子女相看的一个机会。 荣淮抬眼,就见叶濯已经站在不远处朝着这边望过来了。 他赶紧点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向荣仪贞时的笑容有多谄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快去吧,记得替为父好生感谢叶大人。” …… 歌舞表演,热闹非凡。 荣仪贞提着酒盏往叶濯身边走。 直到两人距离拉近,叶濯一张脸冷下,身旁想来套近乎的人马上一凛,赶忙识相让开。 “多谢叶大人吩咐人照拂荣家,小女子来向叶大人敬酒了。” 荣仪贞说着,将酒盏递了过去。 叶濯当着众人的面,宠溺笑看着她,才要说话,便见有人迎面走来。 柳漪雪一身华丽堪比皇后的穿戴,身后跟着几位小姐,仰面朝着荣仪贞走来。 才到近前,柳漪雪便上下打量荣仪贞,嘲笑道: “荣仪贞,你可真不愧‘孽女之名’,都被陆家退婚了,犹如弃妇,不知道在家中好生反省,居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 荣仪贞冷哼,同样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平淡: “我是打算在家的,但是听说今天能看见一只花孔雀,于是就来见见热闹,果然,花孔雀自己走到我面前了,还会说话。” 柳漪雪一愣,须臾才反应过来荣仪贞这是在嘲笑她的打扮太过花哨。 四周隐隐传来笑声。 她气得跳脚。 荣仪贞懂什么,明明肃王殿下最喜欢她这一身打扮了。 “你!”柳漪雪眉毛一立起,“你敢与本侧妃这样说话?来人!” 一声令下,果真有宫女上前。 叶濯本来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抱臂打算欣赏他家小团子骂人的场面。 一见人要吃亏,几乎一个瞬间便挡在荣仪贞的前面。 荣仪贞被人保护着,不嫌事大的从叶濯身后探出个小脑袋,语调讥讽; “不知道,柳姐姐何时成了柳侧妃?” 柳漪雪扬了扬雪白的脖颈,骄傲道:“昨日。” 荣仪贞乖乖点头:“哦,那是挺久了,难怪您通身这般富贵,恭喜啊。” 第一次见荣仪贞这么乖巧,柳漪雪心里暗喜,果然还是她成了肃王侧妃的功劳。 “算你识相,今日……” 话没说完,就见荣仪贞双眼眯了眯,狡黠道: “不过,肃王妃新丧,你这做妾的,怎么打扮得还是这样花红柳绿?不知道的人,还当肃王殿下与王妃不睦呢。”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挡成一堵人墙 “你!” 柳漪雪气极,想了一下又笑了出来: “荣仪贞?你都和陆家有婚约了,陆家下狱,你也该跟着一道去,方是妇人表率。人都说吃亏是福,像你这般背弃情谊、只知利己的人,简直是京中闺秀的耻辱。” 两人说话的地方,正好离着昭平侯府的席位不远。 从一开始,柳漪雪故意找茬起,郑家一家都在留意着荣仪贞这边的情况。 无奈郑宴川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不时有人上来要替自家女儿妹子攀谈,牵绊住了郑枢与秦归晚等人。 幸好还有叶濯在边上护着,秦归晚才不算太着急。 带着女儿和妹子过来的人家不少。 这些女子本就脸红害羞,看见郑宴川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更是从心底多欣赏了几分,便也更害羞了。 可才说了几句话,就见郑家一家人都心不在焉,巴不得对方少说几句的样子,只觉得是自家姑娘没有被看上,便也不再纠缠,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一家三口这才找到机会,上前护着荣仪贞。 柳漪雪话音才落,荣仪贞都没来得及接上话,就被舅舅、舅母和表哥给挡在了后面。 她身量比这三人都矮一些。 再加上个长身玉立的叶濯。 荣仪贞只觉得眼前是一面高不可攀的人墙。 秦归晚厌恶地看向柳漪雪: “柳侧妃可真是说笑了。你先前才说我家外甥女被退婚,如今又说她与陆家有婚约。” “这般颠三倒四,难怪令弟顽劣愚钝到被多家书院除名,原来是随了你这个糊涂姐姐。” “不过也好。吃亏是福嘛。那我们就祝侧妃子孙后代,福如东海。三日一小亏,五日一大亏了。” 秦归晚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了。 这话说出来时,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大概是她们家湉湉受委屈,把她气得脑子转得飞快吧。 “你,你们!” 柳漪雪没想到昭平侯府的人会突然跳出来。 他们往日宠着荣仪贞还不够,连在宫宴上,也大方向着荣仪贞一个外姓人。 郑宴川抱着两臂,和郑枢站在一起,一左一右守在秦归晚身边,立着眼睛问她: “你什么?想打架啊?” 荣仪贞站在最后,眼前是护着她的人墙,身边是再越不过去的桌椅。 她光听着柳漪雪气得直喘,却怎么也看不见人吃瘪的样子,急得恨不能蹦起来。 柳漪雪被说得一梗,一时间却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言语来回骂。 甚至,有叶濯和昭平侯在,柳漪雪连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肃王侧妃的特权也不能用。 她气得扬了扬脑袋,一双眼睛在宴席上四处梭巡,试图找到肃王,来为她做主。 找了一圈,等看见立在偏远廊下的肃王时,后者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直接转身走掉了。 柳漪雪心头大震。 肃王殿下今天一早还在与她缠绵,鬓发相蹭时,还说此生定不负她的情谊。 这才过了多久,看她被人羞辱,居然就这样视而不见? 她这算是失宠了吗? 柳漪雪心里慌得不行,甚至不顾上荣仪贞,也不管四周暗自取笑她的众人,直接推开人群朝着肃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另一边。 肃王转过游廊,与身边的幕僚一同登上了御花园湖畔的小船。 宽阔的湖面自宫外的温泉与河流中引水。 隆冬时节,此地的湖水也只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 小船破开冰面,阳光下,碎冰在船头折射出亮闪的光芒,宛若破碎的琉璃。 船行至湖水中央时,那幕僚先开口: “殿下,下面的人回报,先前叶濯人前斩杀昌县县令之时,荣仪贞也在昌县。” 肃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的手一顿,若有所思。 “又是这个荣仪贞?” 最近,他似乎时常听见这个名字。 文寿伯府寿辰那晚,也是荣仪贞拿出了陆家伪造御赐之物的证据,才给了叶濯名正言顺搜查陆家的机会。 “不仅如此。”那幕僚继续说,“叶濯在昌县赈灾,不少粮食出自荣仪贞新开的粮庄。” “还有棉衣,也是昭平侯府从荣仪贞的成衣铺子中取料,再由侯夫人出面,请京中各位夫人小姐一同裁制的。” 说着,幕僚从怀中拿出账簿,双手递到肃王跟前: “这是属下在昌县拿到的,荣仪贞赈灾时的亲笔记录。” “她与叶濯似乎有着明确的分工,有荣仪贞在昌县坐镇,才能让叶濯回到京城朝堂之上与咱们周旋,打消了陛下要大办寿宴的念头。” 肃王接过账簿,轻轻翻开紫红色的书皮,入目的第一眼,便是那一排排清隽雅致的字迹。 当中一笔笔记录着昌县各个村落每日的物资领取与伤亡情况。 每日最末尾,还有自己总结的雪灾赈灾经验,与明日可能遇到的突然情况的预测与处理措施。 肃王默了默,饶有兴致的一页一页翻下去。 他这才想起,这位荣仪贞的生母,昭平侯府的郑二小姐,生前便是有名的‘京中第一才女’。 看样子,荣仪贞应该是没少得到郑二小姐的真传。 合起账簿,肃王问:“你今日,为何频频提到荣仪贞?” 幕僚回答:“殿下刚才可看到叶濯护在荣仪贞身前的情形了?” “看见了。” 肃王想起刚才那一幕,想到柳漪雪才得个侧妃的位置就这般张扬,没什么出息与野心的样子便觉得厌烦。 “柳侧妃到底是殿下的侧妃,您既看见荣仪贞对她无礼,为何不同叶濯一样上前帮忙?” “那样的蠢女人,本王帮她做什么。” 肃王有些不耐烦起来: “陆家下狱后,王妃也去世了。原本还以为,柳漪雪是个聪明的女人,日后能与本王共同进退,柳家背景也简单,若本王肯用心扶持,不怕他不忠心做第二个陆家。” “可谁知道,不论柳漪雪还是柳家,竟都是些目光短浅的蠢材。一个区区侧妃之位,便能让他们心满意足,露出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实在不堪大用……” 话没说完,肃王余光瞥见幕僚,见其饶有深意地望着他,肃王恍然大悟。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明懿长公主 刚才,荣仪贞面对王爷的侧妃,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 且她虽是女子,却有担当,能在叶濯杀了县令以后,一人扛起昌县赈灾的重任,让叶濯分出心力去做其余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刚才肃王也看见昭平侯府对荣仪贞的在意。 虽然荣仪贞不姓郑,却与昭平侯府小姐的待遇一般无二。 若他能赢得荣仪贞的芳心,不但能得到一个聪明女人的支持,还有她背后昭平侯府及京西十万兵马的助力。 岂不是比只能为他敛财的陆家,还要有用? …… 今日,柳侧妃的父亲,六品户部主事柳序元也在。 目睹了女儿与荣仪贞的剑拔弩张,才风光不久的柳序元看向荣淮,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昔日,荣淮官居五品,高他一等。 无论是柳夫人还是柳序元本人,都极尽所能的巴结着荣家一家。 连他们的女儿,都要做荣仪珠呼来喝去的玩伴。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 他柳序元成了肃王殿下的岳丈,怎么还要受荣家的气? 端着酒盏的手抖了抖,柳序元敛下表情,冷冰冰对着荣淮道: “荣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在侧妃娘娘面前也敢放肆。” 荣淮一愣。 他刚才还当柳序元端着酒盏过来,是要叙话的,刚想恭喜他女儿成了肃王侧妃,就被人这样挤兑了一句。 说实话,换做往常,柳序元的女儿能伺候肃王,他肯定是羡慕得不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肃王侧妃的父亲又怎么样? 柳家也只是破格参加了封印宴,还不是坐在宴席最末,也不见肃王派人知会司礼监一声,将柳序元安排到前面来啊。 说到底,还是他荣淮的女儿有本事。 把个叶濯迷得神魂颠倒。 若荣仪贞未来能成为叶濯的正妻,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岳丈,比柳序元一个侧妃父亲的身份高出一大截。 还愁不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吗? 想到这里,荣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女儿如何,还轮不到柳兄置喙吧。” 柳序元脸上青白交加,和被怼到说不出话的柳漪雪几乎一模一样。 “你,你……” “你什么?” 荣淮抄着手,学着记忆中荣仪贞偶尔露出的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语带讥讽说: “我女儿仪贞是我荣家的掌上明珠,便是她舅舅家也十分宠爱她。柳兄有空管别人家的女儿,不如精进下自身,过了吏部的考核,早些升任郎中才是正理。” …… 这边,柳漪雪匆忙离开。 叶濯本还想和荣仪贞单独说一会儿话。 就见秦归晚已经拉住荣仪贞,将她引向一旁的桌子,向对方家的老夫人问安了。 郑枢和郑宴川两个像门神似的跟在荣仪贞后面,陪着她到处甜甜的弯起嘴角,乖乖的朝着这个喊‘姨娘’,那个叫‘嫂嫂’。 前有叶濯,后有昭平侯府,两方护着荣仪贞。 众人也是识趣,一概装作从未听过她‘孽女’的名声,把荣仪贞几乎要夸出花来。 早有几位夫人在安禾大长公主的赏菊宴上,便对荣仪贞有所改观。 今日见她伶牙俐齿,又从昭平侯夫人的口中,知道昌县雪灾是荣仪贞一手捐助的布料和棉花,更觉得她有世家宗妇的风范。 一时间,荣仪贞竟成了封印宴中,各位夫人小姐议论的中心。 荣仪贞也是会抓紧机会。 她拿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册子,挨着个发给夫人小姐们。 小册子上,每一页都画着她成衣铺中的衣裳与首饰。 她知道京中不少官员府邸都养着供自家用的裁缝,手艺比市面上的不少裁缝要好得多。 所以,荣仪贞的铺子便专注于样式新颖别致。 所有衣物皆是由她设计好,再请店中裁缝修改制作的。 所依赖的灵感,便是她前世飘荡五十年来,京中女子服饰和首饰流行的记忆。 她要赶在每件样式流行之前,优先从店内推出,必然能抓住当下女子的爱美之心。 果然,这些小册子一发到夫人小姐们的手中,就被大家轮流传阅。 荣仪贞借机推销了自己的铺子。 又被不少人夸奖了一番。 叶濯就这样站在远处,看着他的小团子应酬在众人之间,游刃有余。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封印宴这样热闹的场面,叶大人为何一人在此处躲清净?” 叶濯回头,就见到陛下的长姐明懿长公主一身鹅黄色绣金裙,带着身后四五个宫人,姿容华丽地站在他面前。 “殿下。”叶濯躬身行礼。 明懿长公主伸手要扶起叶濯,手才搭在叶濯的手背上,便被人后退半步躲开了。 明懿一愣,笑了一声:“我们之间,还用如此客气吗?” 叶濯正身看她。 “殿下是金枝玉叶,当然要如此。” “你喜欢那个荣仪贞吗?” 明懿张口问他,问题有些突兀,不像是一国公主与臣下的对话,反倒如同老朋友之间的叙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自然,他们也算是老朋友。 泰和初年,陛下刚刚登基,朝中有人提议要让明懿长公主和亲戈勒,以免戈勒趁人之危,挥刀南下。 是叶濯力排众议,坚定大云朝男儿,不该牺牲女子来保全疆土。 当时摄政的景王,想要绕过叶濯,偷偷将明懿长公主送至戈勒,也被叶濯发现。 那天是个雨夜。 明懿至今都记得,叶濯策马而来,冒着倾盆大雨,带人在官道上将她抢了回来。 那天,大雨淋湿了叶濯一身玄衣。 湿淋淋的衣服黏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独属于少年英勇健硕的身材。 她心存感激,提出让人去她的马车上更换衣物,或者稍作休息。 但是都被叶濯拒绝了。 她就这样,一路坐在属于一国长公主繁丽的车驾中,偷偷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叶濯骑着高头大马,坚定提刀冒雨护在她的马车旁边。 直到回到京中。 那夜,他告诉她: “大云朝皇室不是只有女子,没道理让那些男子享受皇家特权的同时,却推殿下一人出去抵挡戈勒的千军万马。这样对殿下不公平。” 不公平…… 明懿想起临出发前,不知有多少人对她说过—— “你身为皇室公主,享受了旁人没有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 那些同样享受此等荣华富贵,甚至比她享受的还要多,可以三妻四妾,还享有皇位继承权的男子呢? 他们也要将此后一生都托付到异乡,以终身的幸福为代价吗?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喜欢太狭隘 因明懿提到了荣仪贞,叶濯的目光便又朝着人看过去。 那双狐狸眼中含着的缱绻情谊,是明懿长公主这些年来从未在叶濯眼中见到的。 她唇瓣微颤,不自觉与荣仪贞做起了比较,想起自己皇家长公主的身份,随即挺直了脊背。 就听叶濯转回身来,回答: “喜欢这个词太狭隘了,但荣二小姐对臣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人。” 天色渐渐黑沉,巍峨的宫墙绿瓦上空,竞相放起了焰火。 璀璨的光影落在宫宴每个人的脸上,映得叶濯眼眸格外发亮。 他的声音温朗,在嘈杂的宫宴与焰火声中清晰地传进明懿长公主的耳中。 “我在意她,胜过在意我自己。我珍视她的理想,胜过珍视我自己。我希望她无忧、开心、快乐,为了她过得好,我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 “同样,我敬重她,仰慕她,明白她嬉笑之下的苦涩和艰辛,在我眼中,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如果殿下问的‘喜欢’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么,臣是喜欢荣仪贞的。” 明懿长公主呼吸一滞。 不过一句简短的问话,她想过叶濯或许会笑一下后敷衍,也想过他会顾左右而言他。 甚至还期许过,或许叶濯会矢口否认,再来提醒她不要随意坏了荣家女的名节。 可她没想到,叶濯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情绪浓烈,连为了男女之防虚伪的否认一下都不肯。 明懿看向人群中的荣仪贞。 今夜的她,穿着一身淡粉色金桂折枝锦缎夹袄,领边镶着白绒绒的狐毛,柔软的毛领挡在颈子处,衬得她白嫩嫩的一张圆脸,水眸又圆又亮。 明懿眼中闪过一抹哀痛,连语调都低缓些许:“原来叶大人喜欢那样的女子。” “不是。”叶濯否认。 明懿长公主抬眼看她,眼中重新燃起期待。 叶濯丝毫不避讳: “只有荣仪贞才可以,她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什么样子。换了旁的女子,便是与她一模一样,也不行。” 这是解释,却更像一种警告。 明懿交叠在身前的手捏了又捏。 “今年,陛下有意要为本宫择婿,也曾问过我的意见,我没有给出答复,不知道叶帝师有何人选?” 叶濯想了想:“驸马都尉是您的丈夫,不是陛下要任用的官职,臣没有任何人选。何况殿下天潢贵胄,京中的好男儿很多,您大可以慢慢挑选。” “就是……”他顿了顿,抬起眸子,很认真地看向明懿长公主,“还请殿下冷静思量,万万不要将不相干的人牵涉其中,坏了所有人的幸福。” 这话已经算是很直白的拒绝了。 明懿脸上一时挂不住。 她缓了些许,声音发寒,也跟着直白起来: “叶濯,是你当年不顾得罪景王,私自带兵将我从和亲的路上接回来。” “是你告诉我,我虽为长公主,也有追求自己理想和幸福的权力。是你把已经认命的我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因为你的存在,让心存死志的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如今,你告诉我你喜欢别人?” 宫宴上,不知是谁起哄,让荣仪贞弹奏一曲。 她笑盈盈应下,坐在准备好的古琴前,闭目回忆自己独自飘荡五十年中,偶然一次在山谷中被琴圣的琴声吸引到的那天。 幼时,母亲郑秋宁的身子不好,荣仪贞很多时候,是在昭平侯府由秦氏教养长大。 武将之家,平日里最喜欢的是舞刀弄剑,喝酒赛马。 这还是荣仪贞第一次听见这样悠扬动听的琴声,回荡在山谷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旋转飘摇,如泣如诉。 天地间只她一抹孤魂太孤寂无聊,荣仪贞便跟在琴圣身边,一跟就是三年。 琴圣教导徒儿的时候,荣仪贞就在边上偷学。 琴圣独自抚琴的时候,荣仪贞就大咧咧仰倒在栏杆上闭目欣赏。 再后来,她学成了。 偶尔午夜无人,她还会拨弄琴弦自己取乐。 一张琴,在她飘荡五十年的孤单岁月中,几乎是她唯一能够诉诸心事的伙伴。 重生以来,这还是荣仪贞第一次摸到琴弦。 四周安静,唯有柳漪雪一声轻笑: “有些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满京城谁不知她是个不学无术的孽女草包,还弹琴,恐怕连听都不曾听过几次。” 先前跟在柳漪雪身后的几个女子,为了巴结肃王新宠的侧妃,纷纷应声: “就是,你看她迟迟不肯弹奏出声,就知道有问题,也不知道要装到几时。” “怕不是知道今日宫宴上有不少世家公子,所以故意炫耀的吧。荣二小姐,我劝你还是算了,不会弹琴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关芝芝站在嫂子蔡氏身边,一脸不耐烦。 “你们有完没完?” 她不顾蔡氏的眼神暗示,忍了许久终于爆发: “从刚才开始就和湉湉作对,这么厉害的嘴皮子,昌县雪灾死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一个个用嘴去把人救回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她兴高采烈的来到宫宴上,本以为能好好和荣湉湉问问昌县大雪的事情。 她甚至打定主意要抱怨,为什么这样扶弱济困的事,荣湉湉不叫上她一起做? 可谁知才来到宫宴,嫂子就带着她到处交际。 且每与她说话的人家,都是家中有儿子要相看的。 这些人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好像在商铺子里买东西,让她浑身难受,心烦气躁。 柳漪雪正好撞在枪口上,关芝芝张口便回怼回去,同荣仪贞一样,丝毫不把对方肃王侧妃的身份放在眼里。 柳漪雪当众下不来台,气得直喘粗气。 她刚才没追到肃王,心里正对自己是否失宠而惴惴不安。 关芝芝是关崇唯一的孙女,放在平时,是柳漪雪上赶着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存在。 她心一虚,想着还要给自己失宠之后留余地,便真的不敢说话了。 宴上又安静下来。 只听荣仪贞素手轻拨,随着第一声轻巧的琴音从指尖漏出,紧跟其后的,是一连串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般的优美琴声。 郑家与荣家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们可不记得,荣仪贞是何时学的弹琴。 秦归晚眼睛发亮,对郑枢和郑宴川解释:“这孩子现在心思重了,大约是在荣家的时候学的。” 荣淮更是骄傲地挺起胸膛,安慰自己: “仪贞长大了,在外祖家的时候还知道苦练琴技,为荣家争光。” 悠扬琴声中,明懿长公主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眼中噙着泪珠,语气盛怒之中又带着可怜。 “叶濯,你不该戏弄我的感情,这样对我不公平!”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关芝芝心事 伴着琴声,叶濯缓缓解释,语气却是更加的疏离: “臣除了尽自己的职责外,没有给殿下任何明示暗示,谈不上对殿下是否公平。” 见对方执拗,叶濯言辞更生硬了些: “当日,无论是谁被送去戈勒,我都会将人追回。我救殿下,是因为我心中的坚持,而无关乎你是谁。” 明懿眼睛倏然睁大。 ‘无关乎你是谁’…… 她以为,当初雨夜相护,他们之间的情谊,总是不一样的。 原来不是吗? 明懿挺了挺脊背,眼泪却落得更凶: “那我去找陛下赐婚。我是陛下的长姐,一生对他没有所求,只此一次,叶濯,你猜陛下会不会答应我?” 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随着陆家仿造御赐之物敛财结党一案浮出水面。 所涉及的官员不少。 这就代表这些人都与肃王有关。 皇帝哪怕再昏庸,一旦涉及皇位不稳,也必然在意到惴惴不安。 此时唯一能与肃王相抗的叶濯,绝对不能倒戈。 而把明懿长公主嫁给叶濯,似乎是拉拢他的极好办法。 莫说不会拒绝,叶濯想,陛下甚至会很乐意促成此事。 说罢,没等叶濯再回答什么,明懿长公主转身便走。 她就不信,等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下到叶府,她与叶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时,他还能说出那句‘无关你是谁’吗? 她笃定离开,直到最后,都挺直了脊背,不输一国长公主的骄傲。 叶濯面色复杂地看着明懿的背影,仿佛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直到一曲终了,荣仪贞起身行礼时,叶濯才回过神。 是时候了。 叶濯对自己说。 …… 而另一边,荣仪贞才弹过琴,与身旁交好的夫人说几句话后,便被关芝芝强势拉到一旁。 廊下临水的安静处,关芝芝侧坐在廊边的美人靠上,捂着脸求荣仪贞: “荣湉湉,你能不能求你舅母劝劝我嫂子,我年纪还小呢,真的没有必要现在就张罗人家。” 荣仪贞想了想,故意逗她,扒下关芝芝捂脸的手,迫使她面对现实: “你确定吗?也许是关少夫人觉得,你比较难嫁出去,所以要提前准备。” “而且,你都及笄了。去府上问询的人都几乎没有,这不是很说明问题?” 满京城的公子儿郎,没有一个敢做关芝芝这炮仗一般的人的夫君。 关芝芝急了,一拍栏杆:“荣湉湉你是站哪边的?难不成,你也觉得那个陈澈瑾好?” 荣仪贞一愣。 “陈澈瑾?” 她顺势坐在关芝芝身边,拉着关芝芝的手,有些兴奋: “你是说,你嫂子想让你嫁的是关阁老的关门弟子,陈澈瑾?” 前世,关家全家流放,叶濯重用关崇的学生陈澈瑾。 陈澈瑾步步高升后,为关家求了赦免,亲自派人将关家剩余的人接回京城照料。 他一生除了编着水利书籍外,几乎是照顾关家后人。 终身未娶,几乎将自己活成了半个关家人。 可以说是个有情有义,又在官场之上长袖善舞的好人。 这样的人,又与关芝芝年岁相符,还是关芝芝祖父的学生,的确很适合她。 看见荣仪贞眼中的热切,关芝芝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 她讪讪一笑:“不是,荣湉湉你冷静一点。” 荣仪贞冷静些许,认真问: “你见过陈澈瑾了?他可有什么地方不对,让你这样抗拒讨厌?” 关芝芝抱怨:“我就见过他几面。” “他长得不行?” 关芝芝蹙眉:“我就偶然见过他几次,哪次都没正眼看他,谁知道他几个鼻子几只眼睛。” 荣仪贞想了想,试着引导关芝芝: “那等改天,我陪你去工部看他,万一此人貌如天仙,你将他让给别人,岂不是吃了大亏。” 相处得久了,荣仪贞算是了解关芝芝的。 关芝芝一生最爱的便是俊俏男子。 偶尔和她约着出去玩,一起在铺子里挑东西,都不忘给喜欢的戏子带上一份,找丫头送到戏园子去。 说到‘貌如天仙’四个字,关芝芝刚才还严词拒绝,此时也是含糊了。 “那个……真有这个可能?” 她问荣湉湉:“我祖父这个学生,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性子却像个老头儿似的,喜欢寄情山水,每每不是从这个山上下来,就是去那个湖边勘探,这样性子的人,如何貌若天仙?” 荣仪贞解释:“陈澈瑾在工部掌管水利,自是要多游走,将山川地势烂熟于心的。” “而且,他自身也对此很感兴趣。你要说他寄情山水,总比你嫂子刚才带你认识的那些逛花楼的公子要好吧?” 说到寄情山水,荣仪贞这才想起,前世,陈澈瑾之所以能够升迁得如此之快,都是因为京中一场大水。 堤坝失修,水漫京师之时,是叶濯举荐了陈澈瑾,利用京郊地势之便,修挖临时水道,将水引出京城。 关芝芝口中的‘寄情山水’,只怕是陈澈瑾日复一日在心中盘点京郊山脉与河流走势。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有小太监来传话给关芝芝,说是蔡氏找她有要事。 关芝芝有些松动,和荣仪贞约好: “那就说好了,改天你陪我去看。若他不是貌若天仙,我转身就走。” 荣仪贞点头,笑着应是。 看着关芝芝随着小太监离开,荣仪贞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趋于平淡,直到消失不见。 她板起一张脸,看向转角处露在外面的半个袍角: “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一声呵斥,肃王身着藏青蟒袍,从拐角处信步而出: “荣二小姐不愧在昭平侯府长大,颇有将门风范。” 见到来人是肃王,荣仪贞起身,行了一礼: “殿下,臣女刚才,得罪了。” 她低眉顺目,一副骂了王爷后,惶恐不安的样子。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荣仪贞便是看见了肃王蟒袍的一角,才故意骂得那般难听。 “二小姐不必多礼。说来,是本王唐突,方才听了荣二小姐一展琴艺,便心悦诚服,所以才让人支走关小姐,只盼能多和荣二小姐说上几句话。” 说着,肃王探手,带着翠玉扳指的大手眼看要抬起荣仪贞的下巴。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分明是陪媳妇回家的姑爷 荣仪贞确实没留在侯府过夜。 玄三明早便要出发去千仞崖,她第二天也要带着房契去街上看铺子,指望着能在封印宴前将铺子开起来,好在一众夫人小姐们面前统一宣传。 吃过晚饭,又陪着外祖母说了会儿话,叶濯和荣仪贞打算一起离开。 秦归晚不舍地拽着荣仪贞的手: “舅母知道你们年轻人要做大事,但也不能太忙了,你最近都累瘦了。” 她眼神心疼,语气真挚。 反倒是在场的其余人听了,皆抿着唇,要笑不笑。 舅舅郑枢实在看不过去,将妻子拉到自己身边,提醒: “湉湉还瘦?你看她这些日子胖的,下巴都圆了。” 秦归晚不解,自己盯着荣仪贞看。 圆了吗? 她怎么看都觉得湉湉又瘦又可怜啊。 “是啊。”荣仪贞笑着安慰舅母,“您就是太疼我了,所以总觉得我身子弱,刚才去看外祖母,她说我的脸活像剥了壳的荔枝,又嫩又圆,鼓溜溜的。” 几人在正厅说笑了一会儿,又吃了半盏茶后,两人才离开。 荣仪贞走在前面。 叶濯跟着在后面,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背影上,全神贯注看着人的脚下,好似若荣仪贞被什么被绊到的瞬间,叶濯的长臂就能伸过去将人揽住。 秦归晚望着二人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的时候,蹙起眉头,扭身对郑枢说: “我怎么有种,湉湉和姑爷一起回娘家的感觉?” 一直话不多的郑枢默默点头:“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今日还真像你上次说的那样,他上来就叫我‘舅舅’,行的还是晚辈礼,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给湉湉丢人。” “是吧,是吧。”秦归晚好似遇到知音,“上次在文寿伯府寿宴上,他就是这样行礼管我叫‘舅母’的,简直要吓死我。” 人都离开了,夫妻两个嘀嘀咕咕,互相揽着对方的胳膊,往内院走。 可昭平侯府的正门处却是热闹得紧。 “小心!” 两人才出侯府大门,刚走下石阶,暗处便有一把大刀横着朝荣仪贞面门劈了过来。 幸好她最近时常练武,身体比从前灵活些,一弯腰给避开了。 躲掉的同时,还顺带扯住了叶濯的腰带,将人一起拖到刺客的反方向。 玄三和牵机从暗处现身。 远处的暗巷中,也同时跳出不少黑衣刺客。 双方打斗在一起,各执刀剑,仅仅几个眨眼间,昭平侯府门前便血流成河。 门房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白着脸愣了一会儿神,等下人们都听见动静跑出来看时,才想起连滚带爬地赶回去报信。 荣仪贞被叶濯护着,两人在刀光剑影中,赤手空拳愣是找到了一条回到车上的路。 叶濯的车木料僵硬,暂时能够躲避。 郑宴川在京西练兵,带走了大多数亲兵。 郑枢只好组织侯府的护卫,与黑衣人打成一团。 车外乱得不行,荣仪贞一抹额头上的冷汗,悄悄掀开车帘,刚要去看,便被叶濯一下子扯了回来。 一柄刀尖从车窗插入,紧跟着戳向荣仪贞刚才脑袋所在的地方,又被玄三一剑挑开。 这一刀给刺客们开了头,之后便不时有刀顺着车内的缝隙砍入。 叶濯索性将荣仪贞拉进自己的怀里,用两臂紧紧圈住,算是为她多加了一层人肉防护。 叶濯力气不小。 荣仪贞只觉得整张脸都贴在叶濯的胸膛上,甚至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身子亦是随着叶濯胸膛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鼻子里呼吸的,都是叶濯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混着晚膳时他与舅舅喝酒后的一点子酒香。 这差不多是两人第一次这样亲密,尤其还是在身侧都是刺客,命悬一线的时候。 她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里飞出来。 却说不出到底是因为怕死,还是在叶濯的怀里实在太让人紧张。 她声音艰涩,问叶濯: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来杀你的,还是杀我的?” 叶濯微微侧头,从车帘的缝隙中观察着外面的战况,却不忘将荣仪贞抱得更紧些,回答她说: “那可说不好,咱们两个如今在京城里招人恨的程度半斤八两,这些人是来杀谁的都有可能。” 荣仪贞一阵气闷,偏头瞪他。 骂谁呢? 她再坏也不至于和奸佞叶濯半斤八两啊。 荣仪贞拧了拧肩膀挣扎: “放开我,肯定是来杀你的,和我没关系,不用你保护。” 才挣扎几下,侧后边的车厢木板内又砍进来一柄大刀,刀锋一过,贴着她的身子,直接削掉了荣仪贞腰间挂着香包的绳子。 “诶呦我的娘!” 荣仪贞腿一软,直接跪在了软垫上。 她回身看了眼被刀切得整整齐齐的彩绳,赶忙手腿并用,赶紧回身抱紧了叶濯的脖子。 这车设计的古怪。 除了叶濯身侧那一块藏身的地方,其余两边竟如此不结实。 她憋了口气,不打算逞强,甚至往叶濯怀里钻了钻。 不管是来杀谁的,有人愿意帮她挡一刀,总比亲自被砍的好。 叶濯一笑,都到了这时候,还有心思低头逗她:“不是不用我保护吗?那我可松手了。” 荣仪贞咬牙,装听不见。 就听叶濯大声嚷嚷起来:“诶?你那边又伸进来一把刀。” 荣仪贞“嗯”了一声,自己抱紧叶濯,使劲贴在他身上,来避开两侧没有结实木板的车窗。 “我我我,我先勉强让你保护我一下吧我。” …… 暗巷中。 侍女紧紧攥着手绢,垫着脚尖去看侯府门前的惨状。 眼看着王妃派出去的刺客一个个倒下,赶紧回去车里禀报。 肃王妃听了不由倒吸口凉气,大怒道: “我说让他们去杀荣仪贞,谁让他们把叶濯也扯进去的?!” 侍女被骂得一个瑟缩,赶忙跪下: “王妃饶命,是您说只要荣仪贞敢出来,不惜代价也要把她杀了呀?想来那些人是没想到叶濯会陪着荣仪贞一起出来。” 肃王妃使劲吐出口浊气。 这叶濯的确是有病。 哪有在人家做客,从早待到晚,又吃午饭又吃晚饭,最后还跟着人家小姐一起出门回家的? 这哪里是送年礼的客人。 分明是陪媳妇回家的姑爷。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郑秋华金扶月彻底闹翻 早上。 紫电为荣仪贞梳头,顺便把玄三趴在房上偷听到的话转达给了荣仪贞。 青霜不满道:“奴婢真不明白,荣仪泠一个好好的官家小姐,先是与人私通,后又在家中下药毒害长辈。” “这两条罪过放在别人家里,犯哪一条被打死都不为过。” “可她两条都犯了,还想害我们小姐未来没有子嗣,却只是牺牲了个挑选好姻缘的机会,真是可恶!” 荣仪贞也觉得奇怪。 她所了解的荣淮,自私、阴险、又无耻。 按照荣淮的个性,伤害到他利益的人,无一能得善终。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据荣仪贞了解,二叔荣南对待妻女并不在意,若荣淮为此将荣仪泠赶去乡下庄子,荣南也不会有太多抱怨。 那么问题就该出在金扶月那边。 荣仪贞闭上眼睛,仔细回想。 前世的泰和四年末,金扶月的娘家侄子金成在新年之前赶到京城,借住进荣府,准备明年的春闱。 荣淮是怕金成高中,金家改换门庭后,与其为仇? 可也不像。 毕竟,金家虽在外地经商,但产业不大,甚至算不上富商之流。 未来金成即使高中入朝,只怕还要仰仗荣淮在朝中的人脉提携。 紫电补充青霜的话,也是给自家小姐提醒道: “三老爷和三夫人实在是不堪用,难怪三房被大房和二房欺压这么久。” “昨天晚上,小姐递给三夫人一个那么好的在府中立威的机会。” “可是等咱们走了以后,她却生生将这机会错过了。” “失去一个能抓住郑秋华把柄,把管家权永远握在手里的好时机,难为小姐的一番苦心了。” 荣仪贞垂眸,细白的指尖捏起青玉盏中用烈酒泡着的帕子。 湿透了的帕子淋淋漓漓落在簪剑上,将簪剑好一番擦拭。 随即,荣仪贞将擦好的簪剑递给身后梳头的紫电,才说: “三婶母出身不高,老实本分,又被郑秋华欺压惯了,不敢反抗才是正常,并不能怪她。” 说罢,荣仪贞暗暗叹了口气。 说是不怪,其实心底还是有些惋惜。 前世的三婶被郑秋华害得难产而死,三叔与她夫妻恩爱,伤心太重,不久也去世了。 只留下一个荣仪燕,及笄后,被郑秋华送给高官为妾,不到半年就被折磨而死。 这一世,荣仪贞有心改一改三房的结局。 但三叔和三婶却都是个提不起来的,连主动争一争都不会,不免让人心急。 荣仪贞伸手摸了摸腕子上的虎头金镯,又想起在北边时那位小哥哥说的话: “想要的东西靠求是求不来的,除非你自己去争取。” 也不知,那位小哥哥现在还活着吗? 又在哪里。 说起来,她那时年幼,对人的印象已经极其模糊了,只怕对面相见,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十二年前的那天,她一睁开眼睛,漆黑的客栈被熊熊大火点亮,火苗移动速度很快,眼看就要烧到她的榻边。 红色跳跃的火苗后是深不见底的幽黑,简直宛如地狱,所以,即便她尚且年幼,对那时的记忆也格外深刻。 她记得,到处都是热浪,灼得人皮肤发痛,连眼睛都是痛的。 她吓得动也不会动。 是小哥哥披着湿衣裳进来,用凉津津、湿哒哒的衣裳将她裹住,抱了出来。 “想要的东西靠求是求不来的,除非你自己去争取。” 那一夜,小哥哥摸着她的头,告诉她: “小团子,下一次再遇见任何危险,哪怕注定是条死路,也别待着不动,至少挣扎一下。挣扎,就有希望。” 前世,哪怕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她依旧被动地让人‘打退’一步又一步。 荣仪贞摸着虎头镯的力道逐渐加重,直到镯子上的虎头式样硌痛了她的手指,才蹙着眉头罢休。 不管荣淮忌惮的是什么。 她都不怕。 荣仪贞下定了决心,这一世,哪怕眼前又注定是条死路,她也绝不肯乖乖束手就擒。 更何况,在她看来,未来一片大好。 因为她记得,泰和五年,叶濯入内阁为首辅,办的第一大案,就是科场舞弊案。 查出泄题舞弊、代考行贿的世家子弟数十人,牵连者甚广,尽是肃王一党。 金成有些真才实学,过了殿试,却也因为荣淮的缘故,被归进肃王党中,成了朝中的边缘人物。 金扶月望侄成龙的梦想告破,为了荣仪泠能嫁得高门,为了侄子将来在朝中的前程,更加卖力地为郑秋华做事。 可眼下,两人因为女儿的缘故彻底闹翻。 金扶月少了个照拂她的主子。 郑秋华少了条帮她咬人的好狗。 两人这种双输局面,是荣仪贞这些日子以来的战利品。 正想着,外面春晓来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荣仪贞今日约了关芝芝,要一起去给外城的济孤院送布料和米面。 京城的冬天要来了,最近一日比一日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各府都在忙着做冬衣。 济孤院的老人和孩子不少,荣仪贞往年这时候都会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拨出一部分钱财去买棉衣,以示心意。 只是她嘴硬心软,不想让人觉得她爱老惜弱,是个好欺负的软蛋,往年这种事情,都是让紫电去做的。 今年除了要送东西外,还有件别人不可替代的要事,荣仪贞也就自己去了。 临行前,赵妈妈头上缠着抹额,病恹恹的倚在门口嘱咐荣仪贞: “二小姐今日自己出门?不带着玄三了?” 荣仪贞摇头,耐心极好的回答她: “我表哥那边需要用人,把玄三借走了,妈妈放心吧,济孤院虽然是在外城,但有关家的小姐陪我,天亮之前就回来,没事的。” 赵妈妈扶着头:“话是这么说,但老奴是小姐的奶娘,总觉得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如何也不放心你。要不是老奴这病来得太快,老奴一定要陪着小姐的。” 青霜板着脸,恨不得一个白眼把装模作样的赵妈妈夹死。 荣仪贞却仍是笑着,一点点把今日的行程对着赵妈妈嘱咐完,让人放心后,才带着紫电和青霜离开。 荣府门前。 荣家下人正把关芝芝的马车往东侧门里赶。 关芝芝站在荣家的车前,一看见荣仪贞,开心得垫脚挥手:“湉湉!这里!” 荣仪贞朝着人笑,随即眼神落在后面一辆拉货的马车上。 紫电会意,前去检查。 和往年悄悄送东西不同,小姐今年总算想开了,决定为自己博一些好名声,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两人上了车,关芝芝兴奋问道:“怎么样,荣湉湉,赏菊宴回家之后,你父亲责骂你继母了吗?”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他就是喜欢这样现实的荣小团子 荣仪贞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被叶濯喂食。 但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不知道哪里涌上一阵气愤,就着人的手,对着柿饼就是‘啊呜’一口。 凶残如此,一口咬掉了小半个柿饼,留下块大大的缺漏,还带着专属于荣仪贞的齿痕。 叶濯眉心一挑。 他刚才看荣小团子那副凶样,还以为这人会咬他的手。 还好还好,只是用柿饼出气。 不得不说,叶濯选出来的柿饼,肉嘟嘟、甜丝丝的,中间还带着点软绵的糖心。 荣仪贞吃了一口后意犹未尽。 她眼神盯着剩下的柿饼,又抬眼看叶濯,扬了扬下巴。 叶濯马上会意,顺着柿子蒂将柿饼绕了半圈,让出荣仪贞刚咬过的地方,等着人继续咬。 却见荣仪贞挥袖,一道青绿色的影子闪过。 “都凉得差不多了,拿来吧你。” 叶濯手中一空。 柿饼已经被荣仪贞抢到了手里,她吃了一口,满意地眯了眯眼,然后才问: “为什么你说,这事由不得肃王?” 叶濯讪讪收回手,用木夹给炭炉上其余烤制的桂圆红枣等物挨个翻身,边翻边说: “昨夜京中吏部两位大人暴毙家中,锦衣卫做的。” “前天吏部侍郎回家途中,惊马坠车,当时人就没有了,也是锦衣卫做的。” 荣仪贞震惊。 早听说叶濯在朝中惯会排除异己。 还以为他是心有韬略、纵横捭阖的顶级政治家…… “叶大人在朝中党争,一向如此直白的吗?” “也不都如此。” 荣仪贞暗暗点头,看来她想的还是对的。 只有特殊时期,叶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直接从源头下手,搞死一两个大臣。 就听叶濯回忆道:“像是今年初的时候,我的人在朝堂上当着陛下与肃王一党争执。” “眼看要输,便动起了手。从刑部两位大人互殴,变成了所有大人们群殴,最后混乱中不小心用笏板将肃王的人给打死了。” 荣仪贞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吃过的柿饼有毒了。 这和她了解的朝堂内斗完全不同。 仿佛陛下龙椅前放的不是御案,而是菜市场的小摊。 这些大人们也都不是饱读诗书的体面人,各个如市井小民…… 不。 市井小民也没有直接打死竞争对手的。 这简直就是流氓! “呵呵。”她咧开嘴干笑了两声。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恭维道: “还未恭喜叶大人,得到了锦衣卫,如今如虎添翼,想做的事情就更容易了。” 等到新年一过,便是泰和五年,叶濯马上就要权倾朝野了。 而泰和六年,便是昭平侯府全家惨死的时候。 如今,只折掉陆家一家,远远不够,要保护昭平侯府,荣仪贞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叶濯从鼻尖哼笑了一声。 目中无人的小丫头又开始狗腿了。 但凡她这样,必是有事所求。 “同喜同喜。” 叶濯神情了然,拿起早放在一旁的锦盒说: “本官和荣二小姐是同盟,如今我想做的事情更容易了,荣二小姐想做的事情也跟着容易了。” 说罢将锦盒递给她,语气骄傲甚至带着一丝想要被表扬的宠溺。 “给,你一直想要的荣镜明生父的底细。” 荣仪贞眼睛一亮。 赶紧起身双手接过,模样十分虔诚。 叶濯被她逗笑,说是来赏梅,从始至终,所有的目光却都放在荣仪贞身上。 荣仪贞深呼吸后,紧张地搓搓小手,打开锦盒。 就见锦盒内躺着数张记录得密密麻麻的档案。 耳边叶濯的声音传来:“还吃柿饼吗?这个也快烤好了。” 底细资料到手,荣仪贞眼睛都没抬一下,语气也不似刚才狗腿,甚至有些敷衍: “等一下,我看完再说。” 又被冷待了,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濯总觉得,他仿佛就是喜欢这样现实的荣小团子。 需要他的时候极近恭维,讨好卖乖,一个都不差。 不用他的时候,变脸快得像京城春日的天气,丝毫不怕得罪他。 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可爱得紧。 荣仪贞边看,叶濯边伸手帮人夹取烤好的柿饼、栗子和桂圆,放在炭炉边缘不怎么热的铁网上。 边夹边解释:“此人名叫应彪,原籍海州,此前时常客居京城做生意,与郑秋华关系不菲。” 他语调淡了些:“之前他们下给你母亲的那些慢性毒药,也是出自应彪的手,只不过荣淮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荣仪贞眼睛极快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纸张哗啦作响。 她原本只知道,泰和六年,荣镜明得到了亲爹的支持,算是他翻身得享富贵的贵人。 但那应彪藏得极深,从不在京中露面。 若不是荣镜明狗肚子里盛不住油,被荣仪贞飘在半空中时偶然听到,她都不会知道这位海州富商用自己全部的财力支持肃王,只为给荣镜明争下一个从龙之功。 而为了表达对亲爹的忠诚,荣镜明亲手覆灭了荣家。 连一向疼爱他的荣老夫人,也被荣镜明关在牢中,活活饿死。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 荣仪贞将锦盒递给身后的紫电,站起身对叶濯说: “荣家那边估计要结束了,我也得赶紧回去,这份东西非常珍贵,多谢叶大人。” 叶濯跟着站起身,眸光扫了一眼青霜已经抱起的坛子:“就这么谢?” 荣仪贞警惕,挡在坛子前。 这人要什么没有,老盯着她的梅上雪做什么? 这东西听着简单,却是要找枝头最干净的雪,最好雪下是满枝的梅花,不沾树干的灰尘。 她们三个轮流举着坛子,踮脚放到树枝下,举得腰酸手痛。 为了搜集这一坛,荣仪贞和紫电青霜可是累得不行。 “我我我,我请你吃饭。”她看向叶濯,试探提议,“朱雀门里大街,最贵的馆子,怎么样?” “好啊。” 看到叶濯点头,荣仪贞才总算松了口气。 转身挡着人,把青霜和紫电往外推:“快走,快走,一会儿看不见咱们,三婶母要着急了。” 叶濯笑着目送三人,看着荣仪贞几乎逃跑般的背影出神。 “来人!回叶府套车,接些人来,多多搜集这梅上雪,给荣二小姐送去。” 喜欢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请大家收藏:()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