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美人钗》 第一章 杜鹃花? “该用膳了,公主……”宫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的,让人看着心烦。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已经连续下了四天,似乎还是没有变好的迹象。而这些山珍美味也已经吃得淡而无味,我依稀记得杭州的西湖醋鱼,十分美味;长沙的臭豆腐,又臭又香;苏州的松鼠桂鱼,酸酸甜甜… 而这些菜是什么时候去吃的,又是和谁去吃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男人,一个让我等他的男人。 那天也下着雨,他消失在雨中,他让我等他,他说会带我逃出这个牢笼,他说他不会骗我;所以我等了,这一等就是三年零三个月十二天,而他的样子,我已经淡忘了。 在他离去后的两个月,我从楼上摔下,失忆了,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对于他的印象,也不深刻,只是记得他让我等,为什么等,也不记得了。 我梦里常常出现一个男人,他对我笑,很开心的笑,让我觉得十分的温暖。我觉得我认识他,可是他是谁呢? 醒来后我有问过我的贴身宫女小桃,她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假扮太监混进宫中,杀了很多人。他有很大的权威,宫里的人都害怕他,甚至都想杀了他;但是他们不敢,听说他的后台很硬,是当时的董贵妃… 董贵妃?这个名字也是那么的熟悉,我觉得我认识,但是应该很讨厌,这个名字让我听着厌恶。 之后很多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告诉给我听,皇兄让我远嫁番邦,我拒绝了,因为我有疼爱我的母后为我撑腰;也有很多皇亲贵胄来提亲,也被我一一吓跑了,说来好笑,我竟然还有装疯卖傻的本事,大概在三年前我是一个疯丫头吧。 有人和我说他死了,我等的那个人死在三年前,可是我不相信,我总觉得他应该在哪个地方想着我,因为他说过他不会骗我。 “含笑,你又不吃饭了?”进来的是丰奕,他总是说他就是我等的那个人,可是我不相信。他们的笑不一样。 “我不饿。” “又在想事情?是你失忆了,我真的回来了。”他摸着我的头,对我微笑。笑容充满了宠溺,但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你不是。” “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就是你的丰奕…” “你不是,他还没回来,没有。”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许的失落,不过一瞬即逝。他又笑了,笑的有些无奈。 “你失忆了,为什么就那么记得他呢?”是啊,这个问题似乎问倒我了,我怎么就那么记得他呢?他的事情我也都是从宫女口中听来,而梦中的那个男子的脸,不就是眼前丰亦的脸嘛,我怎么就那么确定不是他呢? 看着门外飘进来的细雨,打湿了门前的地,却也好似打出了一幅图案;摸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和那图案倒是及其相似。这块玉的样子很怪,不是正常的兔啊龙啊什么的,好似麒麟,却又不是麒麟。我记不起来是谁给的,但却觉得对我很重要。我摸着那块玉看着门前湿了的地,出神了。 “小桃,你走的时候怎么没关门?把地都打湿了。”丰亦似乎是发现我看着门口打湿的地出神,以为我在生气,所以责备着小桃。呵呵,我哪有那么小气啊? “是我让小桃别关门的,我喜欢雨的味道,很香,我想多闻闻。”这并不是我为小桃解围,还就真心喜欢这雨了。 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香气通过鼻子悠悠飘进了大脑,心脏...让我身心都十分的舒服。突然头一阵痛楚,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闪现出来,可是太快了,来不及抓住,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 “含笑,含笑你没事吧?快去叫御医...”意识的最后,似乎听到丰亦的呼唤,可是我觉得有点累的,闭上了眼。 梦中我似乎来到了一个花园,说是花园还真没叫错,这里都是花,这里的花和别处的话不太一样,不是大红大紫的,是淡淡地红,红的不妖不俗,用力吸口气,却是极香的。 “漂亮吗?”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原来是丰亦,又好像不是丰亦。 “很漂亮,这是什么花?” “这是杜鹃。” “杜鹃?”我记得宫中的杜鹃大多是紫色、绯红色、和蓝色,为何这里的杜鹃会是这种淡淡的红?甚至周围一圈全是用白色的花围着的?我觉得是他在逗我。 第二章 白玉簪子 “呵呵...宫中的杜鹃全是深色,皇妃们十分喜爱,女人大多都爱浓妆艳抹,公主却偏爱以淡妆示人,好生奇怪。”他说着抚上了我的脸颊,我觉得这种触感很熟悉,并不想躲,可是身体似乎不由得自己控制,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你不过是个太监,怎么就能如此大胆?”真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出自我的口中,怎么我就觉得我像是躲在别人身体里看戏的了呢?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呵呵,公主既然知道我是个太监,怎么就去了董贵妃那儿把我给拉了出来?公主既然白男女有别,怎么就拉着我的手没放过呢?”我拉着他的手没放过?他到底在说什么?董贵妃又是谁? “我是公主,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还需要你一个太监来管不成?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过就是个太监,我的事情你也少来管,少来过问,我不是善男信女,不高兴了,可是会叫人把你的头,给拿下来的。”“我”说完,甩了袖子离去了,他却从身后抱住了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就那么容易生气呢?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不过董贵妃不是你能惹的,还是少碰为妙。” 我本应该甩开他的,可是梦中的那个“我”并不受我的心的控制,“我”笑了,笑的很妖媚,转身环上了他的脖子,看上去确实那样的自然。 “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张开了眼睛,小桃满脸的担忧,眼眶都红了。 “公主既然醒了,奴才就告退了。公主是太累了,需要多休息。”老御医跪在地上低着头说着,丰亦就站在老御医的面前,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 “你下去吧!”丰亦的声音十分冷淡,他也只对我不冷淡而已。 我说累了需要休息,他们都退了出去,丰亦迟疑了片刻,也退了,只是关上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着:“别多想,盖上被子别着凉了!”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便安心的离开了。 我看着房门外紫色的杜鹃花,突然觉得丑陋无比。原来杜鹃花除了宫中见到的这般妖艳的形态色彩外,也是可以清淡素雅的。 今天外面比较晴朗,虽然喜欢下雨的天气,但是多天的雨下得却让我有些厌倦了,天天被困在房中不能出门的感受真是不舒服的。外面的杜鹃花似乎受到这几天雨的灌溉洗礼,开的格外艳红,宫女们也喜欢来到我的院子里欣赏这些看似美丽的杜鹃。 冷清了几天的地方,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似乎变得热闹了起来,有各种鸟的叫声,样子都不太一样。有些鸟儿通体白色,头顶那块儿是黑色的;有些浑身是灰色,身材小巧,一跳一跳得十分可爱;有些鸟儿则是色彩斑斓,十分好看...我对鸟不太了解,所以这些都叫不上名儿来。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丰亦都没有来到我的房中,换做平时,他早就坐在我房中说东说西的了。不过也好,平时他老不让我跑来跑去的,今天也可以趁他不在,到处去走走。我让小桃进来帮我梳头,我对梳头这种事情还真不是怎么上手,看到这满头丝丝缕缕的,就觉得头疼。 “公主,今天想出去走走吧?” “嗯。你随便弄个发髻就行,别梳的太复杂,太重了。” “呵呵...那公主就梳你以前最喜欢梳的那个吧,插上一朵杜鹃花样式的簪子,特别好看。” “杜鹃花样式的簪子?我怎么没见过?拿出来给我看看...”小桃把簪子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个通体黑色的小匣子,上面刻着各种杜鹃花,有开的耀眼的,也有还是花骨朵儿的,特别是那些根根叶叶的,也刻得十分仔细,想必刻着花纹的一定是个细心的工匠吧! “公主不记得了吧,这可是丰大总管送给公主的,听说是丰大总管的自己刻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丰大总管送的。公主当时还当宝贝似的锁在衣柜中不让我们碰呢!”小桃捂嘴偷笑,我也听着觉得有些许的脸红。 “丰亦送的?呵呵...我还以为是母后留给我的嫁妆呢!” “公主说这样的话也不羞。”小桃说完便也红起了脸,换做平时,她是不敢说如此放肆的话的,全因为丰亦这个大总管在,一个不顺心可是会掌嘴的。想想,丰亦还真是个很凶的人呢! 第三章 嘴巴被掌烂 小匣子上又一把精美的小锁,金色的,图案是一朵开着的杜鹃花,纹路清晰,一点也不俗气。好看是好看,可是现在我可苦恼了,这钥匙在哪里呀? 小桃笑着说:“钥匙就是公主脖子里的那块玉呀!当时公主还说,咳咳...‘丰亦这人啊,还真是细心呢,知道本公主不喜欢那些小件的东西,就干脆按照我脖子里的玉佩的侧面为钥匙孔,订做了一个钥匙呢’” “小丫头,撕烂你的嘴。我怎么会那样说话?” “公主以前就是那样说话的呀,可是公主对我们可好着呢,一点都不摆谱的。”也不知道小桃说话是真是假,这丫头的嘴巴最甜了,说出的尽是好话,不知道骗了多少宫里娘娘们的赏赐呢!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唯独那丰亦总是摆着臭脸,小桃都不敢在丰亦面前说什么话的。 我将脖子中的玉佩取下,对着钥匙孔,转动了两下果然开了。我与小桃相视一笑,打开了小匣子,里面全是首饰。白玉坐在杜鹃花簪子、银色的杜鹃花戒指、金色的小躲杜鹃花项链...都是杜鹃花的,品种繁多,并不重复,看来这丰亦果真是喜欢杜鹃花的。可是怎么就没听丰亦提起过呢? 我拿出那支杜鹃花的玉簪子,小桃帮我插上,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 我正摆弄着头上的簪子,门就被推开了“静贵妃驾到...”太监的声音也应声而起。小桃慌忙向静贵妃请安,我也懒得动,继续摆弄着头上的那支簪子。真不知道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是怎么样养成的,想想,该是被母后宠惯了吧! “含笑,你怎么见着本宫,也不请个安呢?”静贵妃的态度一向比较差,嫉妒我母后是皇后娘娘,总是来我这里说事儿。平时都有丰亦为我撑腰,今儿个,是不会来了。说来也奇怪,丰亦是个太监总管,怎么就那么大个派头呢?这宫中上上下下,除了父皇和母后,还就没有见他不爬的了。 我并不喜欢这个静贵妃,听说她的哥哥是朝中四品大将军,虽说是四品,但因功绩累累,倒是没什么人敢得罪他。她仗着哥哥的势力,在宫中做事气焰嚣张,没什么人敢惹她的。有好事者常常在背后说:“得军权者得天下,以后四品大将军可是要坐了皇上的位置的。”不过她们也就是在背后说说,被人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偷听到过一两回,只是轻声咳嗽以示警戒。她们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所以也只是请个安都退了。 “静贵妃您那么高贵大方,不会和我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计较吧?”静贵妃微皱眉头,不过听到别人说她“高贵大方”她还是笑了,女人还是喜欢别人说她美的。静贵妃穿着华丽,从头到脚都是金饰,该是宫中又有什么大事了吧?我这个什么都不过问、什么都不参加的人,消息都是靠那些宫女太监的聊天中听到的。 “本宫怎会与你计较,本宫再怎么说也是贵妃。含笑,你头上的簪子甚是好看,不如借给本宫如何?”她斜眼看着我头上的簪子,似乎十分喜欢的样子。这是丰亦送的,怎么能给你?我心里想着,嘴上也不明说。 “这可不行,静贵妃要什么都可以拿去,这个可是我的心头宝贝,母后都是不许碰的。”也不是怕她,就是嫌她太闹腾了,好言好语的说该是有用的。也不知道之前这十八年我是如何在这个宫中生存下来的。 静贵妃听到我说不行的时候,整张脸都变了,似乎要与我拔剑弩张似的,可听到我母后都不许碰的时候,整个人也缓和了,笑了笑,看似大度:“也罢,我还能和你抢不成?” “静贵妃今天来,总该是有什么事儿的吧?” “没什么,就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现在看也看了,本宫也累了。哎,还要去陪皇上呢,你说这女人啊,就是要学会伺候男人的,伺候的好呢,就一直在身边,伺候的不好的,就连见面都难。”说完,她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不过看这样子是没找到。 她走了后小桃倒是生起气来了:“公主,你说这静贵妃来我们殿中做什么?她平时就嚣张跋扈的,今天来还说这些话,不就是故意给你难堪的吗?” “别放心上,她又没指名道姓说我。说话小声点儿,她还没走远呢,小心她等下回来掌你的嘴!”我吓唬着小桃,她倒是也被吓了一跳,闭上了嘴巴,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嘀咕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走得时候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肯定有古怪...”我也懒得回应她,还好在我宫中做事,换做是别的主子,嘴巴都被掌烂了。 第四章 我要出宫 出门的时候看到丰亦匆匆忙忙往这里跑来,看到我,眉头放松了。别说,这身太监总管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呢! 他看了看四周,有三三两两的太监经过,还做模做样的给我行了个礼:“奴才丰亦,参见公主!”看他甩甩袖子单膝跪下,我和小桃都捂着嘴巴偷笑,难怪不许我出房门呢,原来还就是自己不愿意给我行礼了!平时叫我“含笑”,现在一口一个公主的。 他斜眼看了看小桃,小桃马上停止了笑的东西,低着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起来吧,丰总管啊,陪本公主走走,本公主好久没在宫中逛了。”我看他这样说话,不由的玩心大起,竟也和他唱上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到底是没说出来,低着头跟在我身后任我差遣的样子。看了看丰亦,觉着,这真是我要等的人吗?不像,太不像了。 “丰总管,你看我头上的白玉簪子,好看吗?” “好看,和公主十分相称。”他点头说着,只是扫过一眼白玉簪子,似乎并不认识的样子。小桃也皱了皱眉头,但是一闪即逝。 这一路也没怎么逛,主要是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心思看别的东西。小桃说这是丰亦送的,丰亦竟然不认识,这丰亦,看来真不是我要等的丰亦。于是我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出宫,我要出宫找真正送我白玉簪子的那个人。 我叫来小桃,叫她帮我准备一些细软,明儿个就出宫。开始的时候她是害怕的,但是之后便同意了。我不让她和这个丰亦说,他肯定是不让我出去的。我让小桃拿来了两套小太监的衣服,收拾的也全是男子的服装,主要还是要带些银子,不然活计是个问题。明儿个是休沐,没什么大臣会来宫中,守卫也没平时那般严,明天不走又要多等一个月了。 晚上做了一夜的梦,断断续续记不真切。我还是带上了那支白玉簪子和那些丰亦送给我的东西,虽然东西多累赘,但是我有想过,如果真找到了他,我就不回来了,做一对平常夫妻挺好的。 今天早上倒是起的早,兴许是想着能离开宫里了有些兴奋吧。小桃还没进来呢,我便把所有的细软都已经整理好了,看着这个大包袱,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不多久小桃便叫着几个太监把早膳给端了进来,我喝了些粥,拿了些糕点就往包袱里塞,想着等下出了宫饿了还能吃呢!和小桃都收拾妥当,我们准备换上太监的衣服好方便出去,刚关上门准备换呢,远远就瞧见丰亦往我们这里来了,这一看可不得了,小桃马上把门关上,把包袱全都塞在床底下,被发现了小桃可是要受罚的。 他敲了敲门,小桃开了门请了个安,他摆手让小桃下去,进来的是眉头蹙着,许是有什么心事吧!我转身看到床上还有两套太监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把它往被子里塞,正好被他瞧见,问我塞什么呢,我就打着哈哈说被子没弄好,我整理整理。天晓得我可是被问得一身汗。说起来也可笑,我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怕一个太监总管,还真是天下奇谈。 “早膳用了吗?”他自顾自的坐下,喝着手中的茶,淡淡的问着。其实太监总管的衣服适合倒是挺适合他的,就是颜色太深了,我不太喜欢。不过好在他有张较好的脸带儿,这些衣服不好看也不打紧。 “用了。”我点着头,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倒了杯茶自己也喝了起来。似乎我的房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每次进门的时候表情再难看,进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好转。 他挑着眉看着我,笑了笑说:“你的样子有些拘谨,怕我?”我这哪是怕你啊,是怕你看出我想偷逃出宫。不过表面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喝着茶,想着自己的事情。 “你不是总闹着想出去走走嘛,今儿个天气好,我陪你出去走走?”他笑着提议者,他看着我似乎总是笑得很温柔,可是给我的感觉反而像是那种笑面虎,说实话,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了,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在屋里躺会儿...”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叫太医来给你看看!”他紧张地站了起来,拉着我这边看那边看的,眉头又蹙起来了。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看我好像没什么事儿,才放心的放了手。“哪里不舒服?” 第五章 没那闲功夫 “没事儿,就是前几天下雨,受了些寒,今儿个早上喝过药了,没什么事儿了。休息休息就好。”他扶着我坐在了软榻上,我微微躺着,心里就盼着他能早些离开才好,再不走都要过了早上门卫交替班的时辰了,到时走就比较麻烦了。我心里想着,焦急着呢,不过幸好我的体味教低,整个人总会冰冷冰冷的,特别是手,像是捂不热似的,所以他捂着我的手也没怎么怀疑。 他看了看四周,我看他的眼睛快往床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回头惊诧得看了我一眼,随即就安心的笑了,坐在了软榻边,捂着我的手问着:“怎么了?手还真是冷呢!” “是啊是啊,我的手好冷啊,帮我捂捂吧!”我笑着对他眨了眨眼,他今天似乎特别的高兴,捂着我的手眉开眼笑的,今天他的笑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只是笑,眼睛是冷的;今天的笑,就连眼睛也笑了,变得温暖多了。我望着他,竟然出了神。 就这样一坐就坐到了中午,他有事要忙便出去了,还不忘记叮嘱小桃在把屋子弄得暖些,火盆里的火要注意些,膳食要清淡些...有时候我不觉得他像太监总管,总觉得像那些个乳娘什么的,话特别的多呢! “其实丰大总管对公主倒是挺好的,有忙不完的事儿还总是来见见公主的。”听她这样说,我也觉着是,他也挺辛苦的,太监总管的事情能不多嘛,还老往我这儿跑,真是够他累的,难怪最近看他的样子瘦了许多。 午膳很快就送了上来,早就错过早上的时间了,我也就不急了,用好膳后把包袱和小太监的衣服都拿出来,换上。幸好早上我机灵,不然早就被丰亦发现了,可就出不去了。我换上了太监的衣服,还挺大的,怎么看怎么不合身,转头看着小桃,竟然笑出了声,小桃的衣服看上去倒是像个唱戏的,她本就娇小,这样看着更显小。看我笑得前俯后仰的,她可恼了,转头不理我了,我笑着劝着她快些准备,如果等下被发现了可是要挨板子的,小桃一听要挨板子,马上收拾着包袱戴上帽子拉着我往宫门那里跑着。我带上了玉牌,这个玉牌听说是父皇赐给我的,说是有什么事儿就能靠着这个出宫,我可没用过,也或许是用过了自己不记得了。 这一路还真长,走得我脚都有些发软,也大口喘了起来,身子太弱了。小桃特别着急,看着我不断的问着:“公主怎么了?公主没事吧?我去传太医...”我拉住了小桃,这丫头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公主的,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啊?她担心的看了看我,还是咬牙扶着我往宫门走去。 “你们干什么的?”不久便跑到了宫门前,宫门真是大,壮观非常,可能看的太入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前面看守的门卫大哥。 宫中守门的门卫有四人,左右各两人,还有一些巡逻的小兵,小兵的人数总是比较多的,一般总是两三队的从宫中走过。他们大多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有些天生凶样,有些则是装凶,满脸冷酷的。 其中一个守卫似乎是看到我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走上前来询问。他身着金色铠甲,头戴头盔,头发长长的露出头盔外,显得有些女气,但是脸确实威严的。 “你们干什么的?”见我们不回答,他又重新问了一遍,这语气是不回答不行了。我和小桃对视了一眼,踌躇着该怎么开口,小桃倒是先开了这个口:“大人,奴才们是奉公主的命令,去宫外办点事儿。” “公主的命令?”守卫将信将疑的,我也机灵,马上从腰间把玉牌拿出来给守卫看,他拿着前后翻看了下,又重新打量着我们,前前后后的,好像要把我们看穿似的。心想,你眼神儿有问题不是,难不成这样看还看不清我们的长相? “没有皇上的令牌不能出宫。”这不就是父皇给我的玉牌吗?公主的令牌还就不行了? “我们是为公主办事,这便是圣上赐予公主的玉牌,圣上说了‘见此玉牌如同见朕’,你们就不怕公主去圣上那里参你们一本?”今天是势必要出宫的,错过今日,就要再等一个月,我才没那闲工夫呢,反正父皇当时是这样说的,也也就这样回着。 第六章 小过度 谁知这守卫倒是并不恐慌,斜眼挑眉看着我,怒声道:“如若是圣上的命令,那便会通知我们当值的,为何没人知会过?你们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太监,来人,带去牢中好好看守,待我向公主查明此事,再对其进行处理。” 他说完后,身后的侍卫们很快就将我们抓住,手向后曲着,倒是有些痛了。我和小桃对视了一眼,小桃放声大叫:“你们好大的狗胆,此乃公主,你们竟然如此放肆,不怕砍了你们的脑袋吗?”他们似有疑虑,看了看适才发号施令的守卫,他狐疑的看了我两眼,大笑着:“如果你是公主,我就是将军了,来人,拉下去!” “你好大的狗胆,本公主一定会记下的...”我挣扎着大叫着,被往后拉着,觉得一定是难逃此劫了。却看到丰亦从远处走来,我似是抓到救命的稻草,大叫着:“丰亦,丰亦快点来救救我!” 叫完我就后悔了,毕竟我是公主,被抓去牢中查明自会放了我,但是看到丰亦满脸怒气往这边走来,我不由颤抖了一下。死定了,这次回去还不被禁足? “丰大总管!”守卫似乎看见了丰亦,和其他侍卫纷纷跪下,小桃也请了安,只有我张着大眼看着他,他亦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觉着吧自己是公主还需给他低头不成?盯得时间长了,眼睛有些酸涩,眨了眨眼,别过了头,他今天看上去煞是凶狠,我有些胆怯,但又强忍着。 “小桃,你先起来,这些人继续跪着。”我发号着使令,他们抬头看了看丰亦,发现他并不言语,也就自认倒霉的继续跪着。其实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我并不知道如何处理,心“扑通扑通”狂跳着,背后薄薄一层汗。我往身旁侧了侧,小桃扶住了我,我手冰冷,却满手是汗,小桃紧紧抓着我的手,似是十分紧张。对啊,被丰亦看到肯定是要罚小桃的了,挨板子是轻的了... “你们都起来吧,本公主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我有些站不稳脚,我知道丰亦仍然看着我,而这些侍卫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这么愣着,没一个人动过。 这个时候丰亦才缓缓开口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一个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丰亦说完,从小桃的手中扶过我,看似是在照顾主子的样子,其实手劲儿足着呢,抓得我有些生疼。走过还不忘回头瞪了小桃一眼,小桃像是被刺了一刀似的,整个人抖了一抖。我暗暗为小桃祈祷着。 他走得很快,并不顾我是不是跟得上,就被这样连拖带拉地回到了房中,小桃被关在了门外,屋里就我和丰亦两个人。他并不说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桌子上的书。我也不敢多动,慢慢想里屋挪着,看他也并不说话,就把珠帘掀开,把包袱轻轻放在了床上。将头上公公的帽子拿下,看着倒是挺新奇有趣的,就把玩了起来。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知道许是丰亦进来了,我也不理,继续把玩着手上的帽子。 “如果喜欢,这个给你玩。”他拿过我手中的帽子,把自己的帽子赛在我的手中,看了看他披散下来的头发,觉得甚是凌乱,也给他添了些许妩媚。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就能生的如此妩媚呢?我拿着他的帽子,这个帽子可比平时那些公公们的帽子重,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手上把玩着,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今天想出宫?为什么?”他转又坐在了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敢和他对视,心虚的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帽子。我总不能说是想出宫找真身吧?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天气好,无聊,就是想出宫走走,玩玩呗!”说完用力咽了口口水,走了那么久,口是渴了的。 他似乎看出我口渴了,递给我一杯茶,我也没看,拿着就喝了一口,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 喝着水觉得思绪清晰了很多,嘟着嘴看着丰亦,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出去?” 他闭着眼似在沉思,又似是睡了,我看着觉得无趣,就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手中的帽子把玩的久了,就扔在一边,喝着茶看着丰亦的脸。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我从上打量到下,他的眉毛浓浓的,倒是挺好看的;鼻子不是特别挺,可是轮廓是极好的;眼睛眯成一条,是凤眼,眼角微微上扬,平时挺凶的,现在的样子倒是挺美的;眼角有颗痣,淡淡的,小小的,也是挺好看的。他的嘴唇挺薄的,棱角分明,悠悠张着,开了口:“昨晚有宴会,那个女人来你殿中做什么?” 第七章 有趣的傻丫头 那个女人?我想了想,该是说静贵妃吧,她也没做什么呀!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又不说话了。这样的气氛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捂着茶杯,手渐渐的有些暖了,就自顾自的把门打开,看到小桃还是穿着那身太监服,只是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我挥挥手,她就过来了。 “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回去好好洗个澡,别闷出病来了。”听完我说这些话,小桃还是没有动,偷偷看了看里面,我被这样一瞧,可就恼了:“怎么,我一个公主说的话你也不听?我叫你走你就走,丰亦还敢把你怎么着了?”小桃欠了个身便离开了,我看到小桃离开,看了看四周无人,就又把门关了起来。 “小桃走了?”他仍然闭着眼睛,只是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我“嗯”了一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看他这样过呢!“那么想出宫?”似乎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了,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丰亦,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要出宫?”我也仍然这样问着,因为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似的,他怎么就能那么巧的走到宫门处呢? “嗯!”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你放在床上的太监服露出了被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还假装不知道,突然觉得这人怎么就那么可怕呢?我也不回话,就杵在门口,想着自己的事情。“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坐吧!”他说得怎么像是自己的屋中似的,不过我也没说什么,便坐到了他的身边。看他眉头不是皱着的,心里也就舒缓了些。 “我在这里太无聊了,天天在房中都快闷出病来了!”我试探着问着他,他久久没有开口,我想或许他还就真不喜欢我往宫外跑了,就想着只能等下个休沐了。反正那么多天都等了,也不怕这几天。 “嗯,过两天我出宫办事,你就和我一起出去吧!”和你一起出去?那我还查什么啊?不过转念想想也好,总比闷在宫中好,还要看到静贵妃啊那些老臣子的嘴脸,想想就觉得闷,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 “小桃去吗?” “你想她去吗?” “嗯!” “好,那她就去吧!” “那你不会罚她吧?”我试探着问着他,他张开了眼,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我对他开心的笑了,眨了眨眼,把太监的外衣给脱了,然后盯着他看,他或许也是知道不该再待下去看我更衣了,就拿起帽子走出了门。本来想和他说他的头发还乱着呢,不过想想他开始的时候那么凶,也懒得说,转念想想,我就笑了。 衣服都换好了,我却跟我的头发较起劲儿来,你说着满头的黑丝,怎么就那么难弄呢?小桃很是时候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在镜子前面纠结着我的头发,她笑了笑,走过来帮我盘发髻。 “公主,丰大总管没说什么吧?” “他说了,要罚你,等下就叫人来打你的腿,叫你带我乱跑!”我吓唬着小桃,她似乎也看出我在吓她呢,也不害怕,继续帮我盘着发髻,最后插上那支杜鹃后的簪子,看着真是和我挺配的。 直到晚膳的时候丰亦都没来,用过晚膳后看着今天月亮挺圆的,就坐在庭院中赏月,呵呵...一个人赏月似乎有些寂寞的样子,不过总比和别人虚伪着来的好多了。看看四周的杜鹃花,虽然颜色艳丽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是却也散发着香气,闻着似乎也就不觉着寂寞了。就这样赏着赏着我也睡着了。 今夜无梦,睡得倒也安稳,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了窗子,我是在床上的,身边无人,我便叫唤了一声,小桃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微笑着看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吗?你笑的那么开心.”这不明所以的笑意,倒是让我挺好奇的,小桃除了打听别人的事后会笑的如此暧昧,其他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笑过,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昨天我记得我睡在了庭院中,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 “是丰大总管把小姐抱进房的。”说完又捂嘴窃笑起来,原来这丫头是笑这个啊,真是个有趣的傻丫头。 “奴才高德贵参见公主!”小桃帮我盘着发髻,门口进来了一个太监,什么都没说呢就先下跪了。我责备似的看了看小桃,小桃对我笑了笑,这丫头总不知道要把门给关好了。 第八章 出宫 跪在地上的是个接近五十的老太监,是父皇身边大太监李莫的得力助手。他长相不堪入目,不过做事倒是挺有一套的,不然也不会在李莫手下那么久了都相安无事。 “什么事?起来回话!” “喏!”他站了站稳,低着头似是思考着如何开口,我也不打扰他,让小桃继续帮我梳着。不久后他才悠悠开了口:“圣上近日龙体欠安,却还在日夜为国事操劳,昨儿个又...”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什么事情,一定又是父皇自己不爱惜自己,看奏折看了一夜,没用早膳,你们这些太监 不敢上前劝阻,总让我去,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在门口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从我这里去父皇的寝宫并不算远,宫女们偶尔也会提说父皇太宠着我了,所以才会让我与父皇住的如此亲近。高德贵在前面带路,他走得倒是并不快,恐怕是害怕我跟不上,到时病又复发了,他可承担不起这罪名。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父皇的寝宫,按理说皇上都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但是我的父皇也说来奇怪,非喜欢在寝宫看这些个江山社稷、国家大事的。高德贵对着李莫说了些什么,李莫点了点头,高声通报了一声,便让我进去了。 等我进去后,他们便把门给关上了。父皇在埋头看那些奏折,似乎并没有发现我进来了。我偷偷走到父皇身后,用我常年都是冰冷的手捂在了父皇的脖子上,父皇打了个激灵,回头看是我,竟然慈爱的笑了。父皇总是对我特别宠爱,都说是因为父皇爱着皇后娘娘,所以这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我的含笑怎么就来父皇这里了?”父皇放下奏折,用手抚摸着我那常年冰冷的手,然后笑着问我。 “听说父皇又不睡觉不用膳了,儿臣也没用膳呢,饿着呢!”我嗲气着对父皇说着,这是作为一个女儿对父亲撒娇的手段,只是生在帝王之家有很多身不由己,不过好在我的父皇仍然像个慈父一样对我。 “怎么还没用膳?这些奴才是显命长了吗?”看着父皇皱着眉头像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甜甜的笑了。 “不是奴才们的错,是儿臣看父皇没用膳心里堵得慌,便食不下咽了。不如叫李莫那太监传膳,儿臣也很久没和父皇一起用膳了!” “好好,你这孩子!”父皇宠溺着挂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命人传膳,笑着为父皇捏着肩膀,看到书桌上的奏折赫然写着“海盗猖狂,民不聊生...”接着就被父皇合上了。 父皇倒也听我的话,用过膳后便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小做休息。李莫倒也忠心护主,互送我出了宫门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对着手下的太监吩咐着什么,我也懒得过问,欲和小桃离去了。却远远地看见静贵妃向这走来,我停住了脚步,小桃自是也跟在我身后停下了脚步。 “静贵妃吉祥!”太监宫女们个个都给静贵妃请安,唯独我不动。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在失去记忆之前,一定和她有过什么过节,才会让我看到她如此厌恶。 “含笑也在这里啊,是来看皇上的吗?”她挑眉问着,满脸的胭脂俗粉,厚厚的,浓浓的,总觉得多说两句话,多笑个两声,便会全都掉下来。 “是啊,父皇现在睡了,您可以走了!”我摆明是送客的架势,她怒视着我,然后转身看着李莫,李莫点了点头回道:“陛下是已经就寝,请静贵妃稍后再来。”因李莫是父皇身边的老太监了,所以自然了解各主子的习性。静贵妃眼看自己吃了闭门羹,“哼”了一声,甩袖走人,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那眼神似是想表达什么,可我终是没看出点什么来。 宫中的女人看似风风光光,不愁吃喝,但却全是牢中之鸟,身不由己。若不是皇帝驾崩,跟着自己的儿子另有府邸,便很难出宫,有些娘娘只得圣上一次临幸的,则只能独守空闺,直到老死在宫中。如今的皇宫不似从前,不用跟着陪葬,但却仍然不得离宫,直到老死。 幸得我是公主,并不是什么妃子,只要不是和亲嫁去另一座牢笼,都还是能决定自己幸福的。 这也是为什么听到能出宫这个消息,我的心情会如此之好。宫中虽大,但却不如民间那般自由舒畅。 早早的,我就开始收拾行礼,小桃也十分高兴的样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丰亦出去,不用担心受怕会抓住会得到什么样的刑罚,所以小桃能不高兴吗? 第九章 我这一踩 细软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没怎么变,就是把男装换成了女装。我还是如那天一样,用过早膳后放些糕点在包袱中,在途中可食用,上次的那些糕点可全都坏了,只能扔掉,怪可惜的。 不多久丰亦便敲门进来了,看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便不再多说准备启程,我看丰亦也是满脸轻松的样子心里也舒服很多,毕竟一路看他皱眉不说话也是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情。就在我们开门准备离去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们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里吗?” “奴才给静贵妃请安!” “奴婢给静贵妃请安!”我也就不懂了,怎么我的什么事儿这静贵妃都要掺上一脚呢?我仍然懒得动,不过看丰亦斜眼看了我一下,我也做做样子欠了个身。静贵妃看到我欠身似是受宠若惊,脸上说不出有多高兴了,我看着像是挑衅。 “瞧着你们的样子,该不会是要出宫吧?”我甩着手中的丝巾,随便点了点头,也不管丰亦是否在看。“含笑,不是本宫想说你,但是你看看你的样子,整天吊儿郎当的,哪里像个公主的样子?你便留在宫中,本宫亲自教导你该如何知书达礼!”我没说话她倒训导起我来了,跟她学难道要学如何勾引男人不成?不过我也不恼,知道与她相辩也无好处。 “今儿个是得到了父皇的允许出宫的,如果要教导我,那还请静贵妃多等几日,含笑回宫自当去拜见静贵妃。”都说我笑起来迷人,能勾了人心,听小桃说当时没失忆之前,我一开心就笑,我一笑大家也就全都依着我了。我也就对她甜甜一笑,她也猜不透我这不明来意的笑容,倒是皱了皱眉。看来这笑对她似乎是不起作用的了,看她那表情也就知道了,倒是那丰亦,看到我甜甜一笑他倒是呆了,看了我一眼便出了神。 我用丝巾捂嘴暗笑,心想:这又不是笑给你看的,有得如此看我,还不赶紧把眼前这个烦给解决了! “既是这样,那本宫也不勉强,可宫外不比宫中,你们几人出去本宫甚是担忧。依本宫看,不如本宫同往,一来好照看含笑,二来还能督促丰公公办事,一举两得!”她见不能把我留下,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跟着去,静贵妃,我怎么就那么“荣幸”能得到您的如此赏识呢?我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知如何回话。回的重了吧,她一定不高兴,到时一闹的,今儿个都别想出宫了;回的轻了吧,这主子可不是明事理的主儿,自是不会听你的。我看向丰亦,想看看他怎么回应这个娘娘。 丰亦似是感受到我那“热烈”与“急切”的眼神,思索片刻,幽幽开口:“此次出宫,是奉皇上旨意出宫办事,公主同往也是得到皇上许可;无皇上旨意,娘娘同往有恐不便。” “对啊,静贵妃,这件事儿还是得通过我的父皇,要不我们在此等候,静贵妃与我父皇互相协商之后再看是否与我们同往?”我父皇一向知道我与静贵妃不和,出于爱女心切,自然是不会同意。我明白这一点,静贵妃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这面子问题,自然是要的。 “不用了,本宫在宫中还有事要处理,就不与你们同往了...”她始终是要面子的人,我也不拆穿,一心只想快些离开宫中才是正经。丰亦与小桃一一行礼,我也想快些让她离去,便也顺从着欠了个身。 在寝宫中是不便坐上马车的,快到宫门处才有马车候着。宫中的马车自然比宫外的气派,光是色彩便五彩斑斓,用料也是讲究的。马车上早已有小厮坐着等候,瞧见我们来,马上下了车,行了个礼。对于马我是不懂的,不过看这通体白色的,倒是好看,不过马儿的眼神儿我是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它的不屑。 一个小厮掀开了车帘,丰亦也不管是主是俾,自个儿就先跳上了马车,我这做主子的在丰亦面前还真是没什么面子可言。马车略微有些高,听小桃说我以前也是练武的,不过失忆后我身子便弱了,至于练武什么的,我倒是也没影响了,如今站在这马车面前,倒是苦恼自己如何上去了。 另一个小厮弓着背蹲了下来,背朝上,我还真纳闷儿这是做什么?我看了看小桃,小桃向我解释道:“这是人凳子,让主子踩着这人凳子上车的。” 人凳子?看这小厮的样子才十五六岁的,我倒是下不去这脚了,就这窄窄的肩,小小的背,能经得起我这一踩吗? 第十章 无题? 我斟酌着抬头看了看丰亦,他笑了一下却故意不扶我,再看看小桃,小桃摊了摊手,也表示十分无奈。再看丰亦,他却别过头闭上了眼睛,似是睡着的样子,我却恼了,大叫:“丰亦,你没看到本公主上不去吗?” 他倒是不急也不恼,闭着眼睛动了动唇瓣:“公主有人凳子呢,怎么会上不来呢?”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我也就作罢。 命小厮先上车,然后扶我一下,小厮似是害怕丰亦,也在那踌躇着。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公主,说的话还就没这个太监总管说的话有用,自认倒霉的摇了摇头,卷起了裙摆,准备手脚并用的向上爬。虽然这姿势不是很好看,但是总比让我踩着这软绵绵的人肉凳子来的舒坦吧! 刚准备爬,眼前便出现了一只白嫩的手,手心却有些许茧子,一看便是练剑练出来的。我知道这是谁的手,换做平时我才不稀罕呢,但是今儿个浪费了太多时间,还真就像早些出宫早些好,便也拉着手上了车了。 看丰亦拉我上来后也没什么表情,继续闭着双眼的,看来是不准备管小桃了,我伸出手把小桃拉了上来,小桃略微有些重,我还差点被小桃给拉了下去,不过还幸好丰亦出手快,不然这一下可就摔得不轻了。 马车骨碌碌得转着,慢悠悠的来到了宫门口,我掀开车里那扇小窗户的帘子,看到今儿个当班的还是那天那位侍卫,玩心大起。趁着小厮给侍卫看父皇的令牌的时候,我把车帘给拉开了,探出个脑袋对着侍卫喊着:“‘将军’,今儿个本公主是否能出宫?”我的表情是严肃的,当然这是装的。 只见那侍卫听了这样一句话,整个脸都红了,忙跪下说:“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只是想和他逗着玩,没想到他却吓成了这样,完全不见那天嚣张的气势,我自觉无趣,便叫他起身,躲进车内等着出宫了。 回头看到丰亦虽是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似有些许笑意;小桃倒不掩饰,丝巾捂着嘴,已经在偷偷地乐了! 宫门缓缓打开,马车慢悠悠的出了宫门,我拉开窗帘用力吸了一口气,嗯,是新鲜的空气,有股宫中没有的味道,这是...自由的味道!看着路边的花草,觉得也特别新鲜,觉得和宫中的不太一样,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车就一路这样慢悠悠的前行着,丰亦始终没有张开过眼睛;小桃也从窗户中向外看着,满脸说不出的高兴。我觉着如果这一路都如此下去,必定是会闷坏的。听说丰亦的故乡种满了杜鹃,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所以出了宫不免想去那里看看。可是身边的是假丰亦,并不是我等的那个丰亦,但是我却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才培养出了如此英俊的一个男子。 “丰亦,睡了吗?”他并不回答,眼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算是回话。“丰亦,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说完后,丰亦还是睁开了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深深的,沉沉的,却不答话。我不死心,便又说:“听别人说,丰亦的家乡开满杜鹃花,定是个美丽的地方,带我去看看吧?” 他看向前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皱了皱眉,重又闭上了眼睛。我吐了吐舌头,不再多问。 一路的奔波,也有些许的累了,马车缓缓驶入一个城镇,路人都纷纷让开了路,能坐这样马车的,自然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贵人。小厮在一家很大的店前停下,我拉开窗帘抬头看匾额,上面写着如来客栈!如来客栈?是住的地方吧!怎么就叫如来了呢? 小厮向丰亦说了些什么,丰亦点了点头,小厮便进去了,不一会儿小厮便出来了,似乎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看着丰亦下车,我也跟着下了车,进了那间如来客栈。 客栈倒是不大,人挺多的。进门便由小二招呼着,客栈和别的客栈布置差不多,一楼便是很多桌椅,一看就明白是用膳的地方,很多大老爷们儿的都在嬉笑怒骂着,似乎这些就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倒也觉得新鲜,挺有趣的样子。 “客官,您们的房间在二楼,天字号房!”小二热情迎接着,这等生意当然是不能跑了的,毕竟能住的起天字号房的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显贵的,都是有钱的主儿,得罪不起! 第十一章 海盗猖狂,民不聊生 二楼开始便是客房,粗看,一层有数十件,小二领着我们在前面走着,都到了底,我才发现原来还有转角,我们向转角走去,转角那层也是有数十件的,只是不知道是否转角到头是不是仍然是转角。依照这样看来,客栈只是表面看上去不大,里面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小二领着我们在第三个转角底停下,这次算是到头了,没有转角了,门廊上写着“天字三号”,我前边是“天字二号”,前面的前面自然就是“天字”,“天字号房”的这一转角面儿只有五间房,我总以为我们会住“天字房”,没想到竟然是“天字三、四号(因为我的强烈要求,丰亦不得不妥协,让我和小桃住一间房)”,看来“一二”两号是有人住了。 小二打点好一切,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在门口踌躇着,这往往是想要打赏的,丰亦给了一定银子,小二屁颠屁颠儿的跑开了,丰亦也太大手大脚了,就一个小二竟然有能拿一定银子那么多? 丰亦也不跟着我们进房,独自向“天字四号房”走去,我与小桃相视一笑,便进了“天字三号房”收拾行李。行李并不多,所以大多都是小桃在打理。因为我的要求,所以在“天字三号房”里多添加了一张床,因为房间大,似乎并不显得拥挤。进门左右两边各一张床,瞧着也显得温馨些。中间是一张桌子,有四把小椅子,用竹子编制的,倒也十分雅致,想必老板定是个生活雅致之人,该不会是进门的时候见到的那位满脸胡须,一脸讨好地笑容的掌柜吧? 房中有配备柜子,用红木雕刻,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也不怪房钱如此之贵了。 我看着小桃收拾,觉得挺无趣的,便也想帮忙,可小桃说我是公主,这些粗活不是我能做的,我也只能呆坐着看。看的时间久了,就有些发闷,问小桃是否上街,小桃说这些的东西多,还要收拾会儿,一个人上街丰亦一定不让,想着便离开房间去敲开了丰亦房间的门。 门并没从里面扣气,我便轻轻松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丰亦整个人靠在窗边坐着,头靠在窗沿上,眼睛是闭着的。似是在想事情呢!丰亦也真是奇怪,赶路赶了半天,他的眼睛就几乎闭了半天。 “丰亦!”我试探着叫着,他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可以去街上吗?”听到这句话,丰亦张开了眼,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可是我出宫就是想去街上啊,不然出宫干什么?在宫里住在大牢笼里,出宫就是住在小牢笼里,有什么区别啊?” 听着我闹腾,丰亦也不恼,过了半响,走到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说:“走吧,和你去看看。”我心里觉得甜滋滋的,可是为什么甜滋滋的,也说不上来。 楼下的大老爷们儿仍然在聊天说笑,丰亦从那些人身边走过,不免皱了皱眉头,丰亦是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也便不会喜欢这样的气氛,可我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如果不是丰亦在,我可能便坐过去和他们高声论谈了!眼睛瞥过窗口那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男子,面向窗口背向我,肚子一个喝着闷酒,也看不清长相。从身后看却似乎有几分眼熟,身材高挑,一身白衣,腰间一条青色腰带,挂着一块玉佩,那块玉佩的样子...我不由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两块玉佩竟然如此相像。一个老头儿坐在了男子身边,手上拿着烟斗,满脸白色胡须,竟显沧桑。 我看的失了神,丰亦拉了拉我,似是帮我回神,我对着丰亦微微一笑,便跟着出了门。 毕竟是天子脚下最邻近的一个城市,倒是显得十分热闹,街上四处可见出来逛街的小姐,身边跟随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家丁,这里逛逛,那里挑挑的;老婆婆们和一些上了些年纪的女人们,手上拿着篮子在赶集的;年轻的壮汉,肩上扛着重物向各种店里赶着的... 这样的街上很和谐,尽显繁荣昌盛,我也笑得很开心,丰亦却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繁荣昌盛,其实百姓个个苦不堪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没什么表情的,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我看着路上这些笑容满脸的百姓,他们的背后到底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又让我想起我的父皇,他日夜操劳,却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想起了文案上的那八个大字:“海盗猖狂,民不聊生...” 街边的很多东西都很新奇,都是我在宫中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第十二章 好不热闹 “冰糖葫芦...”一个样子四十来岁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用白色的类似布一样的东西缠着,上面则插着一根根红色的东西,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口中不断叫喊着“冰糖葫芦!” “丰亦,那是什么?”我拉了拉丰亦,他看着那一串串红色的东西皱着眉,说:“很脏的东西,我们走吧!” “不脏不脏,我的冰糖葫芦绝对是感觉的,小姐,要不要来一串?”老汉的脸长得倒是不怎么样,可是这一脸的笑倒是显得很亲切,我也不管丰亦喜欢不喜欢,从上面拿了两串就张大眼睛看着丰亦,他也拿我没办法,皱着眉付了钱,我心中暗暗笑着,也给了他一串,他起先是不拿的,但是看我的手老伸在那里张大眼睛看着他,他也无奈,只能拿了,但是并不吃。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冰糖葫芦”,红彤彤的煞是好看,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冰糖,舔一口,甜甜的,用力咬了一颗,吃进去却有些酸酸的味道,但是配上冰糖上的甜味儿,就变得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充斥着我的神经,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吃过这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吃过的呢?在哪里吃过的呢?又是和谁吃过的呢?记不起来,我怎么就什么都记不起来呢? 头传来了阵阵痛楚,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用力敲打着我的脑袋,好痛,真的好痛... “含笑,含笑你怎么了含笑?”身体似是被什么人扶住,可是意识却逐渐的模糊了。我在街上走着,路的两边都是一些小摊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汉,手中拿着一根杆子,杆子上用白色的类似不一样的动词缠着,上面则是插着一根根红色的东西,一颗连着一颗的,红彤彤的特别好看。 “丰亦丰亦,买一串吧!”丰亦笑着拿了一串,我看了看,觉得很是新奇。“丰亦,这是什么?可以吃吗?”这种东西是宫中不曾有的,我也没看到过,也不知道是吃的,还是玩儿的。 “可以吃,味道酸酸甜甜的。”丰亦满脸微笑,摸了摸我的头。我也笑的灿烂,用力咬了一口。味道果然是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我在前头走着,享受这种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中冲击着。丰亦走得很慢,我笑他像老婆婆,丰亦也只是看着我宠溺的笑着,并不回话。 “你也吃一颗?”我把冰糖葫芦拿到丰亦的面前,他笑着咬了一口。“好吃吧!”他笑着点了点头,我心里也觉得甜滋滋的。 “丰亦,那是什么?”前面又是一个老汉,他的面前是一个黑色的大锅子,上面放着一块块白色偏黄的、用面粉做的东西,里面发出着“兹兹...”的声音,好可怕的样子。 “那是烧饼!”丰亦向我解释着。 “烧饼?能吃吗?”丰亦点了点头,我则拉着丰亦去那里又买了一块儿烧饼,当然,仍然是丰亦掏钱。我问着烧饼,味道倒是挺香的,就是...“好烫啊...”丰亦从我手中接过了烧饼,吹了吹然后拿到了我的面前,我笑着咬了一口,硬硬的,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不好吃吗?”丰亦问着我,我点了点头。 “你吃吧?母后说过,不能浪费的!”丰亦点了点头,皱着眉吃了我剩下的烧饼。看着丰亦这个样子,我心中暗暗笑着,一个宫中的大总管,非要在外面吃我剩下的烧饼,我笑着竟然笑出了声,自然是被丰亦刮了下鼻子,他老是喜欢刮我的鼻子,万一被刮踏了,可是很丑的,嫁不出去了呢!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我的身体被人剧烈摇晃着,张开眼的时候,小桃抱着我满脸泪痕,而丰亦则站在小桃背后,皱着眉,不言不语。看着这样没什么表情的丰亦,我知道刚才一定又是我做梦了,丰亦是笑,但是不会如梦中那般笑;丰亦是宠我,但是不会似梦中那般什么都依我。 我笑了笑说没事,小桃则擦着泪水抱得我更紧了,丰亦则出了门。不多时,小二便端着饭菜敲门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丰亦命令的。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有些许冰糖葫芦的味道,是甜的,我不由的嘴角微微上扬。 阳光悠悠照进窗来,眼睛有些微微刺痛,还不能完全适应着,手慢慢揉了揉,张开了眼。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有几只通体深棕色、腹部白色的鸟儿在窗口“叽叽喳喳”互相调情着;有的互相追逐着;有的则在天空中起舞...小桃告诉我说这种鸟儿叫做麻雀,它们三五成群的再窗口嬉闹,好不热闹。 第十三章 戴面具的男人 ? 肚子有些许的饿了,和小桃说着,她便跑去了楼下叫小二上菜。觉得一个人也是等,便想叫丰亦一起过来吃。敲了敲,并无人应门,大概是出去办事了,他本来这些日子就是出来做事的,我也就只能欣欣然收了手,自己回房等待着小桃。转身的时候看到“天字二号房”的房门开着,从门中走出一名男子,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衣裳,边角处绣着几朵淡红色杜鹃花,腰间似是绿叶装点,一条碧绿的腰带配的恰到好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和我脖子中的玉佩很是相像,我不由又用手摸了摸我脖中挂着的玉佩。这个男子便是昨天一人在楼下喝酒的那位吧。我抬头想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头发只是一把微微束起,倒是清爽,可是那脸...只有一半脸是露在外面的,眼角微微上扬,皮肤白皙,嘴唇微薄,倒是十分好看,可另一半脸,却被一半的面具所掩盖着,面具十分好看,金色的,却不俗气,上面倒也光滑,边上棱角的部分则是绿叶装点,十分柔美,并不觉得俗气。 男子的眼神十分温柔,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见我站在那里望着他,也不动也不恼,也上下打量着我。小桃的出现打断了这份宁静,我知道我笑起来十分动人,便甜美的对着那名男子微笑着点了下头,他也同样回敬着,便关上房门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过,直到他消失在了转角处。 “公...小姐,该用膳了!”小桃自知在外不应该叫我“公主”,所以便很快的改了口。我随意应着,手仍然摸着那块玉佩,玉佩已被我摸得有些许的微热了。 这时小二端上了饭菜,还一一向我们介绍着。不过是些清粥小菜的,需要如此详细的介绍吗?还不是想在我们这里讨些赏钱。我对小桃微微点了点头,小桃便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小二立马眉开眼笑的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 小二听到我的叫唤,立马停下脚步,点头哈腰的问我有何事。 “‘天字房’和‘天字二号房’分别都住着谁?”“天字二号房”既然住着一个与我有相同玉佩的人,那“天字房”又会住着谁呢?我很是好奇。 “这个...客官,我也就是个店小二,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能认识多少啊?”小二慌忙赔笑,不过看他言语吞吞吐吐,定是有所隐瞒。 “是嫌赏钱不够吗?小桃,再给他一颗金豆子!” 小桃正欲拿金豆子,小二却慌忙摇着手:“不是不是,这...这我是真不好说,这两个房间的客人都是神秘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打听的,对不起了二位...”说着忙手忙脚的关了房门,只听得楼道中地板“啪啪啪”的响着,想是慌忙逃离了。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小二如此的慌张?而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为何会同我有相同的玉佩呢?一时之间,头脑又开始有些胀痛,自从从楼上摔下撞到头后,我这脑子就开始不行了,不能多想事儿,总是针扎似的痛。甩甩脑袋,不再思索,先用了膳再说。 “公...小姐,你为什么对‘天字一二号房’的人如此感兴趣啊?”小桃似是不明的问着,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喝着粥,可是转念一想,小桃是跟了我十年的丫头,我自从入宫后,她就一直伴随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她可能知道的比我还多。 “小桃,我来问问你。” “嗯,小姐有什么就问吧!”她倒也是坦然,我也不转弯抹角了。 “我脖子里的玉佩,你是见过的吧?” “嗯。” “那你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吗?” “这个...小姐,我不知...”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又试探着问着:“你说你是跟了我十年的宫女,难道我就没和你说过我脖子里玉佩的事情?” “小姐...你失忆之前,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们的,也不喜欢我们多问,所以...”她说完低下了头,也看不清她表情,猜不透是真是假。我摸着玉佩若有所思。 “来呀,来追我呀!”“你别跑呀...”楼下传来阵阵的嬉闹声,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去,今天的街上似乎格外的热闹。姑娘们都穿着颜色素雅的衣服,纷纷与街边的男子嬉闹。 虽说我大林国不是什么讲究凡人缛节的国家,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是在的呀。怎么街边的男子与女子便能如此大声喧哗嬉闹呢? 第十四章 仪态端庄 小桃似是看出我的疑惑,向我解释道:“小姐,你长期在宫...在府中,自是不知。今儿个是男女相亲之日,这男女相亲之日是这的风俗,也是皇上允许的。没到这个节日的时候,街上的女子便可把手帕偷偷塞给自己心爱的男子,男子拿到手帕如果也愿意的话,两人便可互相私定终身。本来吧,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这个日子便也不管这种缛节了。”听着小桃如此的说,倒是觉得挺有趣儿的,我倒也想下去凑个热闹什么的。 “诶,小桃啊,按你这么说,这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怎么女孩子们都穿的那么素雅,一点也不喜庆!” “小姐,在这个节日中,女子身着素雅的衣服,等到与心爱的男子私定终身后,男子便陪伴女子去庙中还神,感谢神恩!所以女子一律都是素雅的衣服,这样才显得尊敬佛祖!”我听的云里雾里的,算了,管他什么意思呢,总之看上去挺有趣,我便也想下去凑凑热闹。 我也有样学样的穿着一身淡蓝色镶边的素裙,这丝丝缕缕的发,自是交给了小桃。小桃仍然为我插上那只杜鹃花的白玉簪子,与衣服倒也相配。拉着小桃便想下去,可小桃却支支吾吾的,不愿意陪我下去的样子。 “怎么了?” “丰总管说...让小姐在房中...” “又是丰亦!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老是听丰亦的,丰亦说一你不敢说二,难道我的地位还不如那个丰亦来的高吗?”小桃不说话,低头听着,样子倒像是在受我的责骂,我看着可怜,便软了口气:“丰亦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知道呢?况且他让你看着我,你陪在我身边不就行了吗?”小桃看着楼下热闹的情境,再听我如此说着,她倒也是心动,踌躇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小桃收拾了些金豆子带在身边,碎银子已经渐渐稀少了,身边也就只剩下这两袋子的金豆子了。 这金豆子是用金子弄碎后做成的,一颗颗大小均匀,样式好看。大林,一些达官贵人才拥有这些金豆子,一来是带出来当是炫耀品,看着美观又有脸面;二来是一些小姐身上带着金子银子的,太大太不方便,自然就做成了这些细小的颗粒,带着方便,也好打赏。 小桃就略微收拾了些放在荷包中,便跟着我屁颠屁颠儿的出门了。 这次下楼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儿,向一楼大厅的窗户那儿瞧了一眼儿,并未见那个带半边面具的男人,倒是那个抽烟斗儿的老头儿,独自坐在那里,满脸微笑。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向这里瞟来两眼,倒也不细看,只两眼。 “小姐...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小桃跟在我身后也不再多问。 今天的客栈外可比昨天热闹多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嬉笑打闹的人,还有那些眉来眼去的情人...那表情真是看着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我大摇大摆的往前走着,小桃便在身后加紧着脚步跟着。 突然大家都向前挤着,你推我让的,好像是要去争夺什么似的,好几次都差点被推倒了。我拉着小桃也向里面挤着,想看个究竟。 “大爷,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我跟着这些人来到了一个擂台下面,我猜想可能是有什么比武啊什么的吧,这下可以大开眼界了。 “是冯家大公子,在这里比武招亲呢!”冯家大公子?比武招亲? “自古不是只有女孩子家的比如招亲吗?这公子也...?” “小姐,你是外乡来的吧?”大爷问着,我忙点头,张大眼睛看着他:“冯家是我们这儿的武术世家,他们家娶媳妇儿的门槛儿可高着呢!第一自然是武功要好!比武招亲吧,其实只是形式上的做做样子,参加的姑娘也全是冯老爷和冯夫人选好的那几位,只是在这里花拳绣腿一番,最终还是要看冯大公子挑选谁的。”怎么说的就像是宫中选妃似的? “小姐...小姐,你可让我好找。”这时候小桃寻了过来,刚才一阵推推嚷嚷的,把我们给分开了,小桃看到我的时候,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我看着也觉得对她不起。 “哐哐哐...”随着几声锣声,大家纷纷安静了。台上站着几名男子,其中两名手中拿着锣,身后几名看上去像是家丁一类的人。他们纷纷站在了后方。他们前面坐着两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一名是男子,虽说上了些年纪,却也老态龙钟,满脸严肃的;另一名是女子,大概是身边那位男子的夫人,样子倒是仪态端庄、大方。 第十五章 罗刹国的杀手 从擂台的另一侧走上来五位女子,体态婀娜,个个都带着面纱,看似神秘,眉宇间却隐藏不了她们的美丽。 从那几位女子的穿着上来看,不太像我们大林的女子,我们大林女子大多穿着厚实,而台上的女子却个个花枝招展,衣服单薄,甚至还露出了半个香肩。 她们犹如一条条蛇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腰部,臀部,衣服不很短,扭的时候是不是露出了自己的肚脐,肚脐上又一圈镶着金色的边,随着姑娘们的扭动而闪着金光,十分妖艳。 她们几个倒是与台下的女子十分不相称,台下女子一律穿着朴素,而台上女子则穿着色彩斑斓,引的台下男子个个眼冒金星的。我看着怎么觉得像是一个个的妖精呢? 台上的女子停止了动作,纷纷站在边上。从另一侧走上来一个男子,看上去倒是潇洒,却有几分不拘的感觉。 “这个就是冯大公子,冯必令。”没想到老大爷还在我们身边,向我们解释着台上的人。小桃倒是打量着这位老大爷,做好了十足的警惕。 冯老爷给他儿子起的名字倒也稀奇,冯必零?自己心中暗暗想着,却也笑出了声儿。觉得这里太后了,前面都是人头涌动,看不真切,便向前挤了挤,才发现人过多,根本是挤不过去的。 因为四周都是推推嚷嚷的,我又和小桃分开了,看着小桃焦急的表情,我心中也急,可就是挤不过去,我和小桃中间已经挤满了人了。身前的男子用力推了一把,我整个人向后倒去,我知道这里人多,摔不到地上,但是撞到别人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可是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正回头和被我撞到个那个人说声抱歉呢,可是...刚才被我撞到并扶住我的,竟然是他,那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没事吧?”他的声音温柔,似乎能把人的心神都给吸了进去的魔力,我看着他,一时看呆了。“这里看,不清楚,我们去那里。”他说着什么,我也没仔细听,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发呆,不自觉的点着头。 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再看下面,天啊,我竟然飞起来了,我有些害怕的抱紧了这个男人,闭上了眼睛。当再张开的时候,我们竟然停在街对面的树上,我既兴奋又害怕,他扶着我小心的坐下,我叉开腿坐着,另两只手抱着树干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那么高的树,掉下去可不得了。 他看到我的样子,笑了,一半的脸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不得不说,这棵树够高,位置挺好,看下去一览无遗,可能是刚才飞起来的动作吓到了别人,那些人的视线纷纷从擂台上移开,全都向这里看过来。还好树木的枝叶繁多,我们躲在里面也不是很明显。大家的好奇心也只是一会儿的,没过多久,台上的人就更具吸引力了。 我向下张望着,希望能看到小桃的身影,看着看着,看到了刚才向我解说的老大爷,他慈眉善目的,就是背有些弓着,是个驼背的。老大爷似乎知道我们在树丛中,甚至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他眯着眼,看向这边,虽然嘴上有些许的微笑,却让我觉得背脊发寒。 而小桃就站在驼背老大爷的身边,也向这里看着,只是她并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只是向这里张望着,希望能看到我的身影。 台上的表演开始了,五名女子中,第一个穿着红色沙罗的女子先走出列,欠了欠身,冯必令点头微笑,算是回礼。客气也客气过了,接下来便是比武了。红沙罗的女子向后退了两步,摆好了姿势,却不似我们这儿的武术,她的姿势倒是美观,一点儿也不生硬,我总觉得她们不是我们国家的人。 “她是罗刹国的,这几个都是杀手。”戴面具的男子幽幽开口,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过擂台,也不知道他是在和我说呢还是在自言自语。“罗刹国的杀手皆是女的,除非不出手,只要出手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我出于好奇,问着他。 他回头给了我一个微笑,就犹如春风般甜美。我看着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定是红了脸了。我捂着脸转过头去,生怕被他看到。再回头时,他已经不再看我,继续盯着台上看,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台上的女子比武似是在跳舞,动作优美并不浮夸,体态轻盈,出掌刚劲有力。看她的样子倒并不像是要讲冯必令置于死地。而冯必令也不吝啬,招招都接,招招都回,但却都是点到即止,颇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感觉。 第十六章 从小给宠坏 红沙罗女子向后退了两步,似是不稳,冯必令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对她相视一笑,却引来了台下女子的尖叫。看来这冯必令在这里倒是颇有几分名气的。红沙罗女子挣开冯必令的怀抱,欠了欠身,算是这一场比武完毕,她也退到刚才比武之前的位置。接下来便是第二个女子,她身着紫色沙罗,手中拿着一把紫红色的扇子,这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这扇子倒是有些不适时宜。 “罗刹国的女杀手分五个门派,用的招数与武器也更不相同。”他似乎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也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开口向我解释。 紫沙罗的女子招数也像跳舞,像是在舞扇子一般,姿态也是优美的,出招却是狠毒。即便如此,却也一一被冯必令给接下了,他似乎对每个女子都十分的留情呢,不时的用手拂过紫沙罗女子的脸颊。 就这样一个个的,身后五个女子眼看都快比武完毕,却没有一个可以赢得了冯必令的,看来冯必令的确是个高手,冯家这个武术之家也当之无愧。 比试完毕,冯必令虽说都留情,却似乎没一个看上眼的。摊手摇了摇头,却被冯老爷狠狠瞪了一眼,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似是十分为难。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似乎都想知道冯必令会选哪一位佳丽,催促着冯必令快些做出决定才好。冯老爷和冯夫人的样子也是十分焦急的,纷纷向儿子投来期盼的目光。 “如果非要孩儿选的话...”他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似是在思索,我觉着这是在故弄玄虚:“孩儿选刚才上树的那位...”他说完,还指着我们这边,我看了看身边戴面具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胡闹,这是恩公给你选的几位佳丽,个个能歌善舞,美丽动人,难道你还不满意了不成?刚才上树的那位,你看见人家长什么样子了吗?况且一个女子和一位男子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冯老爷站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儿子便骂上了,而冯夫人也向这里投来了目光,怎么他们都能看出我们就躲在这棵树上呢?你们都能透视不成? “爹,今儿个是什么节日?皇上都允许在今天男女可以相中自己心中所爱私定终身的,他们两个互相看对了眼儿的,好上了有什么不行的?怎么街上的女子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就行,树上的那位就变成‘成何体统’了呢?”冯必令倒也不慌张,似乎并不怕他爹的样子。想起刚才冯老爷子所说的“恩公给你选的几位佳丽”,才明白那位老大爷的话。你说生在大户人家还真是忧心,就连要同自己过下半生的人也不可以自己选择,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的,起码父皇不勉强,母后宠着我的。 “好,就当你说的在理儿上,可人家女孩子毕竟已经相中自己喜欢的人了,你瞎折腾什么?” “谁说已经相中了?她和爹您说的?”他说着还向前倾了倾身子,样子似是挑衅,这做爹的被儿子这般对待,不气死才怪,如若是我的儿子,还就给他一个嘴巴子了。 “你...好好好,树上的姑娘,请你下来一见,也好让我这个儿子死了这条心。”冯老爷子倒也开明,目视着我们大声喊着,声音倒是洪亮着呢。 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他,他似是无奈,搂着我的腰,双脚一个借力,便来到了擂台上。擂台下的人纷纷看向我这里,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笑了下,并不曾想到我的笑从小就是那般迷人,台下的人都瞪大了眼儿,我才发现我又出错了。 “对对对,就是她!”他看似兴奋的指着我,可是我压根儿在他眼中看不到半点惊喜,很明显,他并不喜欢我。只是和我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在一起,也比这几个“恩公安排”的杀手在一起来的好吧! “姑娘,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儿子被我从小给宠坏了,现在你看...这,姑娘,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吧?”冯夫人倒是知书达理的样子,忙着赔礼道歉总不至于错吧,一来我如果是普通的女子,他们不失了面子,台下的人也能理解他们是个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二来,如果我并不是普通女子,是什么皇亲贵胄的,也好不得罪我。毕竟在大林,能学武功的,一定都是有些地位的人。但是他们不知,我并不会武功,上树下树的还是靠着身后的这位呢。 第十七章 消失的发簪 “小姐...小姐,刚才担心死我了!”小桃这个时候跑了上来,拉着我的手,满脸的担忧。前后看着我,似是害怕我有任何的损伤,这道也是,到时如果我有哪里不舒服的,回去了又要被丰亦罚了。 “是她了是她了!其他我不要了,就要她了!”冯必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桃,两只眼珠子都快登出来了,吓得小桃向我身后躲了躲! “你胡闹,你说要树上的这位姑娘吧,娘还能理解,人家姑娘长相出众,会些功夫,并且是个小姐;你现在竟然要个丫头,你...你真是反了你...”冯夫人说着说着,似是太过生气了,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神情十分痛苦。 这个时候戴面具的那个男子便走上前去,为夫人把脉,手指就在那里挥挥挥的点了几下,夫人的神情立马好转了。真是神了,这武功还能治病的呀?怎么没瞧见丰亦给我点上几点来治我的头痛啊? 小桃拉了拉我的手,小声对我说着:“小姐,我们快点回去吧,等下丰...等下丰公子回来了,又要说我了!”我看着小桃也可怜,便和冯老爷道了个别,冯老爷倒十分有礼貌,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走了。本来冯必令是要追上来的,他还是没打算放弃小桃呢!可是被冯老爷一眼瞪了回去,也就不多言语了,只能默默看着我们离开。 回到客栈丰亦还没回来呢,小桃和我都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以后可别再让我担心了,你都不知道...”一坐下来,小桃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我也不打断她,就让她说着,看她能说多久。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脑袋,张大眼睛看着她,她似是说的有些口渴了,我马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她道了声谢后一口喝尽,又继续讲着,直到丰亦敲开了门,小桃才闭上了嘴巴。 看到丰亦的眼神不太友善,小桃很识相的说去下面为我弄些吃的,就离开了房间。去弄些吃的?这里有小二呢,你难道还会跑出去为我买冰糖葫芦不成? 不过看着丰亦阴着一张脸,是挺可怕的。我马上倒了一杯茶,赔笑似的给了丰亦,他也不拒绝,喝了一口茶便坐下了,然后幽幽开口道:“今天,去了哪里?” 他的表情是深沉的,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眉头是紧蹙的,似乎有很多的心事,却又不想告诉给你听;他的嘴角是上扬的,总是似笑非笑的,有些许可怕...这,就是丰亦。 他喝了一口茶,静静的坐了片刻,看着我的脸略微有些恐惧,他笑了,眼角也是弯的。半响,幽幽开口道:“今儿个,去了哪里玩儿?”似是在开玩笑,却又像是在质问,让我猜不透,便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回答他。他的眼神是尖锐的,似乎能扎进我的心中,生生的,有些许疼痛。 见我不回答,他也不勉强,目光仍然平视着我,却多了两份寒意。如果他说的这句话只是句玩笑,那我如实回答岂不是中了圈套了?但如果他真的知道我出去玩儿了,那我有所隐瞒,他定是不高兴的,到时收拾东西让我回宫该怎么办? 我的思绪百转千回的,到底还是心理每隔底儿的。他似是看出我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说:“比如招亲好看吗?” 他这句话一说,我便觉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为何我的事情他似乎尽收眼底?他今儿个明明不在呀,而且小桃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根本是没时间去向他禀报的,况且小桃怕他,怕见到他,更加不可能单独去和他说话;两个小厮是与他同行的,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我的行踪的,这样想着想着,我又觉得心里没底儿了。我就这样一会儿有底一会儿没底的,心里堵得慌。 我看向窗外,独自思考着,并没有回话,他倒是也不催,就看我能忍到什么时候。手中的茶杯已经渐渐把我的手给捂热了,思绪也找回了几分,转念一想,对啊,只要有钱什么事儿办不成的? 一定是这店里的店小二告的密,你看他平时给点赏钱就乐得开花儿似的,不是他还能有谁啊?况且丰亦的赏钱从来不会给少了,这见钱眼开的厮见到了那么多钱,还不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丰亦屁股后面走?自然是丰亦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答什么。这样想着,便觉得在客栈也是不安全的,似乎是被人窥视着一般,心中毛毛的。 第十八章 留下了泪 转头看,他仍然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儿看着我,我明白,如果我不老实讲清楚我今天的行程,他铁定是这样看我一下午了,甚至晚上用膳睡觉他都不会觉得疲惫的。我也只能老老实实把今天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了。可是心中想着,反正小二也只知道我出去,不知道我和蒙面男子的事情,于是我便故意把这段给隐瞒了起来,他的样子倒也不怀疑,就冲他这个表情,我就笃定今天的事儿一定就是那店小二说的了,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在背后乱嚼舌根呢?心中暗暗打下念头,这小二是以后是万万不能信的了,在他面前儿还是得留个心眼儿。 想到蒙面男子的事情,我心中暗暗叫着不好,我怎么就忘记问他的名字了呢?总不能一天到晚蒙面男子蒙面男子的叫吧?丰亦似乎察觉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便问我怎么了?这些我是自然不能说的,我便把小桃的事儿说了出来,说是我们在看比武招亲的时候,小桃被那冯必令相中了,还指着小桃说非娶她不可,总之就是要多传神有多传神,小桃啊小桃,你可别怪我就这样出卖了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说完后,丰亦竟然也笑了,可只是脸上微微笑着,并不见过多的笑意。 不一会儿小二便在门外了,他断了饭菜上来,丰亦自然是留下来吃的,可是这小桃却始终没有上来,让我不免有些担心了。心中想,不会是丰亦已经找人去处罚小桃了吧?可是想想也不太会,他从小桃下去后就一直在我身边坐着,难道还会千里传音不成? 小二自然还是伸出手问赏钱,丰亦也不吝啬,自然又是给了他一锭银子,真是个有钱的主儿,难怪这小二愿意为你卖命了。心里想着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便也伸出了手,他有些意外,然后微笑着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满脸微笑,就连眼睛也笑了。 可是...“我是问你要赏钱呀!”我抽回了手,张大眼睛看着他。不给我赏钱还吃我豆腐,真是气人。 他尴尬的收回了手,皱着眉头说:“你要赏钱做什么?”我想反正他都知道我出去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整天担惊受怕的,我这心脏可吃不消。 “下去买东西吃的时候,买首饰的时候,逛集市的时候可以用啊!” “你不是有金豆子?”他夹着菜边吃边说着,表情又恢复了那种不悲不喜,不笑不闹的样子,真是个无趣的人啊。 “金豆子多不方便啊?况且人家都用碎银子买东西,就我拿出金豆子,多奇怪啊?” “这是你身份的象征。” “我才不要这种象征呢,看着别人担心受怕的看着我,生怕把我得罪了似的,我就浑身不舒服。怎么样啊丰老爷,给点赏钱吧!”我学着小二那低头哈腰的样子,也向丰亦要赏钱,丰亦看我这种样子,不由皱了皱眉,说公主没有公主的样子,最终还是给了我些碎银子,看着也挺多的,便往自己腰包里塞,起码这是他允许我出去的一种手段不是吗? 饭也吃好了,丰亦自然是离开我的房间的,毕竟也快天黑了,一个大男人的留在我这小姐的房间总是不好的,被人看到也是要说闲话的。在离开的时候,丰亦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是用红木做的,上面刻着一些花草,我也报不上名儿来,总之是刻得挺精致好看的。他就放在我的面前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看他关了门,我吁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把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发簪,一支蝴蝶款式的发簪,银色的簪子,上面的蝴蝶刻的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对儿翅膀,还会动呢,特别好看。我伸手摸了摸,凉凉的,特别舒服。不由想起了自己头上的发簪,伸手一摸,我惊了...我的头上的发簪,去哪儿了? 头上,是空着的,除了几个固定头发的发饰就没别的了,我的发簪呢?我不信,便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天啊,我的发簪真的不见了。我静下来思考了片刻,回忆着是什么时候弄丢的,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便想是不是在房中丢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插上,小桃忘记帮我插上了。于是我在首饰盒中,门前的地上,床底下...纷纷找了个遍儿,都不见它的踪影,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月光,流下了泪。 第十九章 季如来 小桃是在半夜的时候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床上就寝,其实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事情,并没有睡着。她回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进来,似乎怕吵醒了我。我想吓吓她,故意幅度很大的转个身,她似乎被吓到了,没听到脚步声,便知道她一定是停在门口没有动,然后安静了一会儿便又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丫头怎么神神秘秘的?管她呢,明天的时候问问她见到我的发簪没有,如果在她那里倒也还好,如果真的掉了,也只能认命,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让那个人从我的生命中离去。 就这样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看到小桃又是蹑手蹑脚的准备出门,被我叫出,她停下了脚步,似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对我笑了笑说下去帮我叫早膳。我什么都没弄的,衣服也没穿,头发也没梳的,就下去给我弄早膳,骗谁呢?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好骗的样子嘛? “小桃,昨儿个,你去哪里了?怎么半夜才回来?” 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问着:“小姐...你不是睡着了吗?” “是啊,可是我又醒了!你去哪里了?”看她支支吾吾半天都不回答的样子,我就觉着特别好奇。她要是坦然些儿,我倒也不问了,可是看她支支吾吾的,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我心中就特别的不爽。你说你丰亦瞒着我吧,也就算了;小二是你的眼线吧,他这人贪财,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你小桃还有事情瞒着我...我...难道我看上去好欺负不成? “算了算了,你帮我把头发梳好就去忙你的事情吧!”看小桃低着头的样子,我就特别的心软,毕竟是照顾了自己十年的人了,还会害我不成? 小桃今天帮我梳发髻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我问她见到我的杜鹃花的发簪没有,她说没见着,头却老是看着窗外。等梳好后我便放她走了,头伸出窗外想看个究竟,竟让我看到冯必令那个男人在楼下踱着步,似是在等着谁,这样一下我便清楚了。小桃支支吾吾的,原来是去见他了。不一会儿,他看到小桃出去后,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拉着小桃的手便向外走着,腰间还挂着小桃的手帕。一个大男人的,把手帕别在腰间,真是不像话。我心中暗暗笑着,便发觉又是自己一个人了,丰亦自然是出去办事了,就连小桃都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好在昨天问丰亦要了些赏钱,今天倒是排上用场了。摸着自己的肚子,是饿了,便小跑着下楼看看这客栈有些什么吃的,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楼下还是沸沸扬扬的,这些个大老爷儿们的,起的倒也是早,已经在这里喝着茶聊天儿了。 小二看到我下来,立马点头哈腰的,给我擦桌子倒茶的,看他这狗腿样儿,我心中就觉得十分不舒服。看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还没有下来,我便想去他平时喝酒的位置等他,却见那拿着烟斗儿的老头儿已经坐在那里了,满脸笑容,却似乎并不是在看我。他拿着烟斗儿若有所思的。不过看他一定是认识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的,反正一个人吃饭也是吃,不如和他聊聊。 “客官,你不能坐那里。”小二看到我要走过去,却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为什么我不能坐那里?” “这...客官,别为难我了,这真不好讲,总之不能坐在那里。”小二的表情有些许的为难,倒不像平时那种嘻皮笑脸的样子。 “喏,这个给你,现在我可以坐那个位置了吧?”似乎我们的吵闹声叨扰到了四周的客人,他们纷纷投来不解的眼神,有几个的眼神看着倒像是在看热闹的。我把碎银子放在小二的手上,我觉得吧,出来谋生的,还不都是为了银子吗?却见小二慌忙的把银子塞回我的手中,就是不愿意让路。难道是嫌少不成?还好小桃留了一袋金豆子下来,我便拿出来给了他一颗。 他似乎是没怎么看过金豆子的样子,拿在手上颇为惊讶,就连在做的那些客人,都在眼冒金光了。小二的表情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最终还是把金豆子还给了我。怎...怎么了?怎么回事? “客官...这,我这还真不好帮你,那个位置你不能坐。” “好,那我问你,那个是不是桌子和椅子?” “这,当然是。” “那就对了,椅子就是给人坐的,桌子自然是放东西用的。那我再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客栈?” 小二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的不解的样子,其他的客人也一一竖着耳朵听着:“是,我们这里当然是客栈。” “那就对了,客栈就是供客人居住,并且提供饮食的地方。我付你钱,我就是你们的客人了;那椅子是给人坐的,我自然也是人了;再说了,我是你们的客人自然是要吃饭的呀,既然那个位置是给人坐着吃饭喝茶用的,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坐呢?” “这...这...”小二“这,这”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身体还是挡在我的前面,不让我向那个方向靠近。我就奇怪了,难道那个还是父皇的龙座,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坐的不成? “哈哈哈...小姑娘的说话倒是有意思,让她过来吧!”烟斗儿老头儿笑声倒是洪亮,小二听他这样说着,便让开了道,也不为难我了。怎么,还真是父皇的宝座了?还得经过允许才能过去不成? 我对着小二吐了吐舌头,小跑儿似的过去了。烟斗儿老头儿样子倒是慈祥,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手上刚劲有力,拿着烟斗儿的手一点儿也不发抖,手中的茶杯也拿的平稳的很。我笑嘻嘻的坐下,挥手叫来了小二。这次小二的样子倒不像刚才那般,却又变得嘻皮笑脸的,过来仍然是点头哈腰的,似乎刚才的事儿不曾发生过,这变得也真够快的啊。 第二十章 心中某个角落 “小二,给我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的小菜,再上只鸡,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我在这儿也是呆了几天的,也学着那些大老爷儿们的话对着小二说着,或许说的太过生疏了,只见那个拿烟斗儿的老头儿和那些个喝着茶的老爷儿们“哈哈”大笑着,似乎我刚才说的是笑话似的。 小二拿了我的银子,笑嘻嘻的跑开了,我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老头儿,笑嘻嘻的问:“你一定是大有来头的吧?” 他听我如此问,眯着眼笑着,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道:“小姑娘怎么这样问?我不过是糟老头儿一个的,能有什么大来头?” “那为什么店小二那么听你的话?这个位置我来了那么多天,也就见过你和那个半边脸儿戴着面具的男人坐过,就没见别人坐过,这小二还阻止我坐呢!您这不是大有来头是什么?”我其实也是想顺便套出那个戴面具的是谁,本来只是想下来找他聊聊的,没想到还让我发现了这么个不让人坐的位置,这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江湖果然是江湖,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哈哈哈...小姑娘莫要多问,你看,你说的人是不是那个...”我回头,看到那个戴面具的悠悠下了楼,目光向这儿瞟了一眼,只是一眼,并不多看。正想看清楚点儿的时候,小二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吓了我一大跳,他还笑嘻嘻的说:“客官,您的菜来了...” 这小二除了会坏事儿还会什么? 戴面具的男子坐在了我的身边,开口便是:“季老前辈。”说罢拱了拱手,开始给自己倒茶喝。我看了他半天,他似是没看到我,把我当隐形了不成? “喂,你还记得我吗?”觉得被这样遗忘也不是个事儿,便先开了口,拍了拍他的手臂。他倒是也不躲,嘴角却出现了一个弧度,似是在笑。 “记得,昨天的小姑娘。”他虽然回答着,眼睛却不曾看过我,只是看着那个老头儿,抿着手中的茶。 “是呀是呀,我就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那个,我叫含笑,你叫什么?”我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称呼自己,便也学着他的口气说自己是“小姑娘”了,而我的姓自然是不能说的,林是大林的国姓,自然是只有皇族的人能姓林的,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却不答我的话。 再看那老头儿,看着我们这样好像特别好笑似的,竟然“哈哈”的笑出了声儿,这是在看我笑话吗? 我也觉得无趣,便动了动筷子,开始夹菜吃了。看着他们都不动的,我就开口说:“吃呀吃呀,我请客。”接着便自作主张的给他们都倒上了一杯酒。看那几个大老爷儿们喝酒的样子那么豪气,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一口喝下去...“咳咳...”结果自然是被呛到了,还一连咳个不停的。戴面具的男子倒也有良心,伸手在我背后轻轻地拍着,倒是那老头儿,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还有那些个大老爷儿们的,也是个个都笑的前俯后仰的,有那么好笑吗? “辣...辣死了...”舌尖儿上还传来了阵阵的辣味儿,特别的难受。戴面具的男子倒是好心,给我倒了杯茶,我一口接着一口喝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倒着,直到我不再喝为止。 “这酒,真是甘甜啊!”那老头儿似是在挑衅,喝了一口还说甘甜,明明很辣嘛!真不能理解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会那么喜欢这种辣辣的东西的。不过这鸡,倒是挺好吃的。 戴面具的男子吃起东西倒也斯文,老头儿其实吃起来也挺斯文的,就我的样子不太雅观,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公主的样子。没办法,我大清早的就没怎么吃东西,都快饿死了。 吃的也差不多了,我用丝巾擦了擦嘴角,看着他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不是挺懂他们说什么,也插不上话儿,觉得更加无趣了。我悄悄拉了拉戴面具的男子的衣袖,他回过头,带着疑问的眼神儿望着我,我笑了笑说:“我叫含笑,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怎么我笑的如此甜美,也不见他着迷的,难道还真是失忆之前是甜美的,失忆过后便不再甜美了? 他不答话,老头儿却笑了:“怎么不见小姑娘问我的名字?他看来并不想问答你的问题啊...哈哈哈。”这老头儿怎么就那么爱笑呢? “那你叫什么名字?”见他还不回答,老头儿又给我解围的,我自然也是识时务的,笑着问着那老头儿,那老头儿似乎很吃这一套,也笑着说:“我叫季如来。这个客栈叫‘如来客栈’,你说我是谁?” 季如来?如来客栈?...他,他该不会便是这个客栈的老板吧?也像,这客栈的布置本来就雅致,楼上更是百转千回,倒像是这个老头儿的作风。难怪这个座儿还要保着不让别人坐,这还真能抵过父皇的宝座了。 “你是老板吧?那你呢?你到底叫什么啊?总不能每次看到你便叫你戴面具的吧!”他听到“戴面具的”这几个字,微微皱了皱眉,我不由拍了拍自己的嘴,我真是笨,戴着面具自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长相,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他本就不想和我多话的,我还提。 “你便叫我维青吧!”他似乎并不介意我刚才的话,喝了一口酒,说着他的名字。他喝酒倒不像那几个大老爷儿们的,只是放在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并不见江湖人士的那种豪气,却另有一番滋味。 维青,维青...我将这名字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觉得心中暖暖的,这名字似乎听着特别的熟悉,好像是刻在心中某个角落中似的。 第二十一章 被监视 今天维青穿的仍然是一身白衣,他似乎偏爱这个颜色,腰间仍然是翠绿色腰带,腰带上挂着的,也仍然是那块和我脖子中挂着的相似的那块玉佩。看着那块玉佩出了神,心想,不如趁这个机会问问他,他的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维青...”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刚想问他关于这玉佩的事情,他便先开了口,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热气吹到我耳朵上,有些许的痒,我习惯性的向边上躲了躲。他拉过我的手,便要走。 “你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的确吓了我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躲是不错的。 “有人跟踪你!”他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快速的回到我的身边,继续在耳边轻声说着,这时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但是却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从各个角落传来,让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维青二话没说,拉着我的手,欲准备出门,我也没反应过来,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季如来的声音:“诶,你跟着别人年轻人做什么?不如陪我这个糟老头儿喝一杯如何...”下意识的回过头,季如来似乎挡住了什么人的路,再细看,却是那个昨天向我做解释的驼背老大爷! 湖畔边开满了花,红色,紫的,白的...色彩斑斓,颜色艳丽,十分夺目,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花海,应该就是这种意境吧!花海前面是一片干地,干地前,则是碧绿的湖水,却有诗人诗中的意境。我怎么就到了这里?似乎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快,那么的突然,突然到当我意识回来时,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我记得我被维青拉着,出了客栈,离开客栈的时候,我看到了季如来挡住了跟踪我的人的去路,仔细看清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个驼背老大爷。维青走得飞快,不,应该说是飞更加恰当,我只觉得我的腰被他一手托住,整个人有飞起来的感觉,因平时不喜欢太复杂的发髻,我的头发都是松松垮垮的,再加上那支白玉簪子丢了,头上也就没什么固定的东西了,现在这样一闹腾的,还不成了个疯子? 也没想什么,意识回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地方了。维青站在湖畔边,看似像是思索,他的背影十分寂寥,看着有些许的无力,如果不清楚状况的,大概会觉得他这样并不是思索,而是想...跳下去自尽。呵呵...我自嘲的一笑,还说别人不清楚状况的人呢,我自己,不是也没搞清楚状况么? “维青!”我轻轻的唤了一声,他回过了头,脸上带着笑,不明所以的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含笑,你的头发,乱了。”他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将我脸边的头发拢到耳后。我有些懊悔,为何那个时候自己不学如何理这头丝丝缕缕呢?不然现在也不必如此的丢人。 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知道我并不会搭理我的发,便走到身后自顾自的为我盘起了我的发。他盘的很轻盈,用手指作梳子,轻轻划过我的头皮,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他梳的手法相当老练,似乎是个老手了,定是为很多女子盘过发吧。可想着,也不然,我们大林的男子,个个都是长发,梳着发髻的,他既然可以把自己的头发打理的那么好,我的自然不在话下了,我想整个大林,除了孩子,也就只有我不会梳头发了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帮我梳好了发髻,比小桃梳的偏紧些,却并不疼,觉得很舒服。他似乎从怀中拿出了什么,向我头发中插去,好像是支簪子。我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冰冷的触感,发簪的头上是...是一朵花,这是... “杜鹃花白玉发簪,这...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当时说不上来的感觉,回过头似是询问,更多的却是惊喜,惊喜它的出现,惊喜它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张大着眼睛看着他,他笑了,笑的犹如春风般,拂过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昨天,你掉在擂台上了。你很喜欢这支簪子吧?”他似是在看着我问,可仔细看,又不想,觉得视线似乎是看着簪子的,就好像这支簪子才是他心爱之物一般。 “嗯,幸好是你捡到了,我昨天可是找了还久的,为此还哭了呢!你看你看,眼睛现在还是肿肿的。”我这么说倒并不夸张,昨天夜里,我是哭了,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真是有些许肿的。 他笑了,他似乎很喜欢笑,总是带着那种如春风般的笑意,让人觉得温暖,舒心。他来到花海中,折了两朵花,一朵是白色的,一朵,是红色的。 “采了多可惜啊!”看到那些花就这样被折了,心中有些说不出的苦闷来,如果让它们选择,它们也定不希望就如此的被折下的。 “呵呵...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背对着我,手中的花已经不止两朵了,虽然颜色杂乱,但是在他的手中,却变得如此的美丽动人,颜色也变得极搭调的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他的手中已经是一大束的花了,什么颜色都有,似乎被他拼成了什么形状,但是,我看不懂。他拿到我的面前,说送给我,我道谢后拿起花,放到鼻子边儿闻了闻,是极香的。他从中间拿了一朵白色的出来,对着我说:“变个戏法给你看!” “好啊!”我倒也挺好奇的,他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只见他用问我拿了一块丝巾,遮住了那朵花,当他把丝巾拿去的时候,那多白色的话,变成了微微的淡红色,白色镶边,这是...杜鹃花!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还给我打起了哑谜,不过我也不在意。我觉得他是喜欢杜鹃花的,他真是个神秘的男子。 这些画面都太过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我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季如来并不在楼下,该不会是上楼就寝了吧?那也太早了些吧?那个驼背老大爷也不见了踪影,呵呵...我走了一天,如果他还在这里,那才奇怪呢。 维青送我上了楼,看着我开门他才开门进房了。我脚步停留在了门口,不太敢进门了。 丰亦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茶,小桃站在椅子边,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像是刚被责骂过一般。心中隐隐觉得对不起小桃,又让她受罚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要面对的,咬咬牙,也便关上门,走了进去。丰亦并没有抬头看我,继续喝着茶,小桃倒是抬起了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十分害怕。我轻轻挥了挥手,小桃似是得到解脱般,逃了出去,甚至忘记了关上房门。我把门关好后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偶尔抬头看看丰亦的表情。 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始终是不语的,反而让我害怕了起来。堂堂一个大林的公主,竟然害怕一个太监总管,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但看到丰亦的样子,我还就是害怕了。 他看了看我放在桌子上的花,又抬头看了看我的发,动了动唇瓣,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谁知他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喝茶了。这也真是够折磨人的,我还是没忍住的先开了口。 “丰亦...”可是开了这口,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正在思索着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怎么没戴?” “啊?什么没戴?”我似乎不太能理解丰亦说的话,什么东西怎么没戴?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了看我的发簪,算是回答。我算是明白了些什么。“我不太会盘发,都习惯用这支了。你送的我下次戴。”听我这样说着,他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他总是这样,我也习惯了,笑总是好的,气氛总是比进来的时候好很多了。 “这些花是去哪里折的?” “这些啊,是城外的湖畔边,那里就像是花海一样,很漂亮的。”我边说边站了起来,拿起柜子边的花瓶,就把那束花给插了进去,还在那里摆弄着,可是怎么就是没有办法摆出维青摆的那个形状呢?那个形状可好看了。 “和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我一时有些害怕回头,怕看到他的表情。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又是店小二?不对啊,这店小二是季如来的人,季如来既然帮我,这小二又怎么会出卖了我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今天早上的驼背老大爷,难不成昨天他根本就是有意跟在我的身边好让我发现?那也就是说,我昨天的行踪都被丰亦知道了咯!那我不是在明人面前说假话了嘛?想想有些后怕。 “含笑,你过来。”丰亦坐在椅子上,幽幽开口道。我犹豫了一会儿,便拿起了花瓶走了过去,这个花瓶有些重,还非要两只手拿才能拿稳。我假装什么话都没听到,走到桌子边上摆弄着,看放在房间的哪里比较好看,他也不拆穿我,在桌上放了一串冰糖葫芦,便推门离开了。我看着冰糖葫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这丰亦这样做,算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厌恶这种东西的吗? 夜,更深了,我坐在床边,对着窗口,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我并没有吃了它,是不舍得吃还是什么呢?我已经有些分不清我自己的想法了! 第二十二章 静贵妃驾到 今天,太阳是极好的,天也会亮的挺早的,醒来时小桃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早膳和洗脸水也已经全都准备好了,看到她今天如此的细心,便觉得昨天一定是我对不起她了,她昨天定是被罚的厉害的。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睡得,只知道我睡的时候,小桃还没有进来呢。桌子上的早膳都是热的,一些清粥小菜的看着也挺舒服的,招呼着小桃也坐下用膳,小桃起先是不答应的,看我如此强烈的要求,她便也只好坐下了。 “昨天受罚了吧?”小桃低着头吃着,并不说话,我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便先开了这个口。 “受罚倒是没有,就是挺害怕的。”是啊,丰亦那张千年不变的臭脸,谁见了不害怕,莫说是你了,就连我这个公主见着了也不免要打个寒颤的。不过没受罚就好,没受罚就好。 突然想起昨天早上冯必令在楼下等的样子,我马上跑到了窗边,向下张望着,可左看看右看看的,就是不见有冯必令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小桃见我在窗边望着,便问我望什么,我想起冯必令腰间的丝巾,就想逗逗小桃,便问:“小桃,你的丝巾呢?你最喜欢的那块,我近日怎么没见你用过?”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桃,她的脸略微有些红,捂着脸“这这这”的,说不出话来。 “啊定是送给了那位冯公子了,这冯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和我们家小桃配着,也正合适呢!” “小姐,你,你取笑我!”小桃低头,捂脸,说话结巴,倒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了。 “怎么样,那冯公子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啊?我也好为我们的小桃好好挑几样嫁妆...”只是不经意的疑问,却发现小桃的脸阴沉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就转变的如此之快呢?想起那天擂台上冯夫人的话,我发现,我又多嘴了。 “小桃只是一名婢女,冯公子家境显赫,小桃怎能与冯公子相配。”说着说着,便低头哭了。 看到小桃流泪,我也素手无策的,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一哭我就没办法了。我立马跑到小桃身边,手揽着她的肩膀,她便也顺势靠在我的怀中抽泣了,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勉强对我挤出了一个微笑,可是这微笑,怎么看上去就那么的辛酸呢? “谁说你不能嫁了?你们配着正合适。你且去与那位冯公子说,如若愿意等你,我们回宫后,我就求得父皇,赐你个公主,那只有冯必令那小儿配不上你;如若不愿意等,那也罢,不愿等你之人必定是不能托付终身之人,不要也罢,本公主必定为你挑选个上好的如意郎君,定比过那个冯必令!”小桃听我这样说着,倒是破涕为笑了。 “什么上好的如意郎君,公主是在挑酒还是在挑人呢?” “小丫头,本公主帮你,你倒调笑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我们就如此嬉笑打闹着,也忘记了这是在宫外,不应该“公主公主”的叫。追的累了,我们便也坐下了,小桃过来帮我理这满头的青丝。 “为什么本宫就不得入住这‘天字房’了?本宫是谁你知道吗?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 “是在对不住了,‘天字房’到‘天字四号房’都是已经有客人入住了,我们开店做生意的,总不能把客人置之门外吧,我们现在只有‘天字五号房’了,就请您将就着...” “大胆,请我将就着?你凭什么?敢对本宫说出这样的话,你脑袋不要了是不是?” “...” 外面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可听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觉着,挺像静贵妃的呢?我摇了摇头,不会的,静贵妃她在宫中呢,怎么可能会在这家小小的客栈逗留呢?不过我倒也想去看看,到底是谁,说话的口气和静贵妃的如此相像。 小桃打开了房门,似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了。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怕成这样?我推开了她,向往走了两步,在转角处的那个身影似曾相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但是似乎已经晚了一步了。 “含笑,含笑...”静贵妃一边向这边走着,一边叫着我的名字,我现在多希望,我的名字不叫含笑,叫什么牡丹杜鹃的,也比含笑好。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把门再度的打开,挤出一丝笑容,恭敬着说:“没想到您也会来这里啊?”我犹豫了半天,应该叫她什么,毕竟是在宫外,“静贵妃静贵妃”的这样叫,毕竟是不好的。 谁知道这个没长脑子的,竟然自己先开了口:“含笑,怎么见到我都不叫我了?小桃,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见到本宫也不下跪?”小桃见她满脸凶样,不得不跪下行了个大礼。只见身后的小二目瞪口呆的。 这倒也是,这么个小小的客栈,平时只有五间天字号房,便知道是没什么大人物入住的,如今一次就客满了,还为了争房间闹到这种地步,本就已经够稀奇的了,现在站在面前的,还是当今圣上的妃子,还不把这普通百姓给吓坏了。 “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如今本宫就是要住‘天字房’了,叫里面的人搬出来,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二似乎十分为难,这也是,“天字房”住的是这里的老板,怎么有让老板搬出来的道理呢?这个时候“天字四号房”的房门缓缓打开了,丰亦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静贵妃也不下跪参拜,只是看了看,不说话。 倒是静贵妃,见着了丰亦像是小二见到银子一样,满心欢喜的快步走了过去,拉过丰亦的手臂就说:“你看看,这些个奴才的都不听我的话,丰亦,你说如何处置他们呢?”这动作也过于亲密了些吧,别人不知道的,定以为丰亦就是当今圣上了呢! “静贵妃娘娘,您住‘天字四号房’吧,奴才的房间让给娘娘住便可。”丰亦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虽然口中说叫着“娘娘”的,听上去十分恭敬,可语气却是不容许她说“不”的,这样的丰亦站在面前,突然也让我觉得十分的高大,在宫中,敢于静贵妃如此说话之人,毕竟是少数的。 静贵妃也不说话,看了丰亦一会儿,便像是小孩儿撒娇似的说:“为什么要住那么后面的房间啊?我不要,我就是要住‘天字房’。” 我看“天字一二号房”并没有什么动静,猜想季如来和维青可能在楼下用膳聊天,便也放大了声音对着静贵妃说:“我住的,是‘天字三号房’你便可以知道,这‘天字一二号房’住的,定不是等闲之辈,如今静贵妃想与他们争,并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权衡轻重的,静贵妃定是明白的。如果不想住后面的房间,那便去住普通的客房好了,那里房间多着呢,任静贵妃挑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丰亦在身边的缘故,这些话我也说的特别顺畅,平时在宫中,我是安静的人儿,并不喜欢与别人过多的争执的。 静贵妃看也说不过我们,便“哼”了一声,走进了“天字五号房”,身后的婢女忙跟着进了房间,小二也哆哆嗦嗦的跟了进去,定是想帮静贵妃打扫屋子,至于赏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这个胆儿要了。 丰亦看了我一眼,关上了“天字四号房”的门,进了我的房间。我命小桃先去找冯必令,把今早我说的那番话告诉冯必令。小桃走后看看四下无人,我也跟着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今天丰亦倒是挺闲的,没有一大早的就找不到人,不过,这也并不完全是件好事不是么? “今天不去办事儿?”我试探着问着丰亦,他点了点头,似是有些疲惫的样子。他靠在窗台边,看了一会儿桌上,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喜欢么,怎么没吃?”我一时不能明白他说什么,想起刚才他看桌子上的举动,我也向桌子上望了望,看到桌边放着一串冰糖葫芦,明白了他的话。 “不舍得吃。”这倒是实话,也不知道为何下不了这个口,似是不舍的,可是又为什么不舍得,我始终是没有想明白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他并不说话,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我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便玩心大起,折了两朵花,便插在了他的发髻上,看着他美丽的脸颊,配上这两朵红色的花,甚是好看,倒像是那村中的村姑一般,不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见他都没反应,便又觉得无趣了。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房门便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静贵妃。 第二十三章 无理取闹 在丰亦的头上插了两朵大红花后,自顾自地欣赏着,喝着茶的味道也觉得特别的香,心情还真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呢! 突然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我也没怎么留意,想定是小二又被静贵妃骂了吧,要赶快离去办事,可不多久,我的房门就被“砰”的一声踢开,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静贵妃!我不由的感叹着,这尊佛怎么又来了,还真是我到哪儿您就到哪儿呢! 我看到丰亦的凤眼略微张了张,看了看门口,接着又再闭上了,似是不想与之有过多的接触。可是我看着丰亦头上插着两朵大红花儿的可爱“妩媚”样儿,再看他表情是满脸的阴沉,怎么看怎么可爱,不由的笑出了声。这一笑可不得了,把那尊佛给惹恼了!本来这丰亦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她已经满脸的不爽,现在又让我这样一笑,她不恼倒出问题了。 她拉起脸便说:“含笑,你这丫头的家教在哪里?还不过来给本宫请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气绿了,怎么看怎么觉着像是戏台上那些个唱戏的,涂的青一块白一块的那样儿的人儿!不过越是看她生气的样子我就心里越舒服,也不知道我这心是怎么长的,大概三年前我真是与她不和吧! 她见我笑吟吟的看着她不动,更是恼了,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似是想要把我活活的吞下去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凶,但是我却更加想笑了,我克制了笑意,本想逗逗她,谁知这时丰亦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睛虽然没张开,可是那种气势却是不容我拒绝的,于是我便起身,不情愿的给这尊佛稍稍欠了个身,算是请安了,这时她的表情才略微好了一些。 可是这时我心中却隐隐的不太舒服,我是公主,她是贵妃,我给她请安是应该的;可是丰亦是太监呀,虽然是太监的头头儿,可也是个太监呀,怎么就不去给静贵妃请安了?而静贵妃似乎也并没有要丰亦请安的意思,怎么就偏偏让我给她请安呢? 这样想着想着,我心里不舒服的劲儿是越发的强烈了,就觉得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就堵得慌。静贵妃想上前走去丰亦那边,反正心中不舒服,于是我便堵在了静贵妃面前,你让我心里堵,我让你前方的道路堵! “含笑,你这是干什么?给本宫让开!”看着她的样子,我心情略微好些,你让我让开我便让开吗?父皇都不曾这般与我说过话呢!“你这小贱蹄子,和你母亲一个样儿,当初若不是...” “静贵妃,您是不是累了?需要回房休息了?”我正等着听这静贵妃到底是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丰亦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小贱蹄子?和我母后一个样儿?还说不是嫉妒我母后是皇后娘娘?呵呵,这段话我可是记住了,虽然在宫中我不愿与人争斗,但是我却是个记性极好的人,谁对我好我记着,谁对我不好,我也是记得真真儿的呢!以后有机会,我定是十倍尝还的。 这个时候静贵妃已经坐到了丰亦的边上,我也懒得再与她争辩什么,便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喝着茶,看她想做些什么事情,不过看丰亦的样子是不喜欢她这样的。 “丰亦啊,哎哟,你看你这头上,我帮你理理吧?”说着,便是要帮丰亦把头上那两朵大红花给拆下来,我也不阻止,反正总是要拿下来的,总不至于让丰亦就戴着两朵大红花到处走吧?那多吓人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丰亦却抓住了静贵妃的手:“娘娘,您是饿了吧?奴才让小二去准备些酒菜,您先去房中歇息一会儿吧!”说虽是恭敬得说着,可是眼睛却没张开,身子也没起来,也只是口气听着像是尊敬了。静贵妃眼眶红了,水汪汪的眼睛里似是有泪水在打转,却抬了抬头,终是没有流出来。不就是被下人命令了嘛,我平常被他命令的还少嘛?不至于就哭吧!你以前不是挺嚣张跋扈的么? 不过看静贵妃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觉得挺可怜的,我想如果丰亦张开眼睛看到这张脸的话,一定会悔恨自己说了这句话的吧!这静贵妃虽然人嚣张跋扈的,可却是张美人脸,长的倒是极其细致的,五官也算精致,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真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又击败了我的推论,丰亦张开了眼,看了一眼两眼水汪汪的静贵妃,仍然冷冷的说:“娘娘请回房中歇息片刻,奴才一会儿就叫小二送酒菜上来。”我不得不说,这丰亦是不是有些不太近人情了?就连平时最不喜欢静贵妃的我,也觉得她可怜了,你却无动于衷的样子。 静贵妃看了看丰亦,始终是站起身准备离开了,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我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争辩了,起身恭送她离开,便轻轻关上了门。想着平时我做错事情的时候,丰亦对我还真的算是仁慈了,心中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 我正在失神得想着,丰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在想什么呢?” “啊!你吓我一跳。”虽说是被吓到了,可是看到他眼神宠溺,但是两朵大红花插头顶的样子,又不由的笑了起来。 “别调皮了,帮我把花拿去!”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完全不见刚才对着静贵妃的那种命令口气。我伸手帮他把头顶的花拿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把花插在了你的头上?” “怎么不知道?平时你调皮惯了,就由着你了,以后别这么调皮了!”他今天的话比平时的都多,说完还摸了摸我的发,动作是温柔的,轻盈的,让我不由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甜蜜感。 他终究是离开了,离开了我的房间,按理说应该是觉得轻松的,可是我的心里却又觉得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空空的。算了,不去管它了,小桃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我推开门望了望,看四周无人的,我想丰亦肯定是在静贵妃的房中,便又回过身,拿着金豆子下楼了。今天楼下的人倒是不多,季如来仍然坐在窗口那个位置,只是维青不在,让我略有些失落,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季如来的身边,他似乎知道我会来似的,看着我笑吟吟的叫着小二上酒。啊?又是酒啊?我突然觉得这季如来一定是故意想来整我的,不然怎么明知道我不会喝酒还要上酒给我喝啊? “哈哈哈,莫要担心,是我这糟老头儿自己嘴馋酒瘾犯了,想喝酒,与含笑无关!”他似乎是看出了我为难的样子,大笑着说道。 我也笑嘻嘻的看着他说:“老爷爷,我叫你如来吧?这样亲切一些。”其实我心中是想,怎么说叫如来的话,也觉得像是自己的地位上去了,都认识佛祖了,能不亲切吗? “哈哈哈,好好,就叫如来,就叫如来。” 我让小二上了些茶点来,自己喝着茶,嗯,茉莉花茶,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喝了一口,整个人都觉得特别的舒坦。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齿颊留香的,桂花糕的桂花味儿与茉莉花茶的茉莉花味儿,就这样交杂在口中,并不觉得复杂难过,反而有这一种特殊的香味儿,挺舒服的,我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流露出了满脸享受的味道。 我就知道,这表情一定又是把季如来给乐坏了,他大概是刚吸了一口烟的,看到我这表情是一呛,边笑边咳的,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最终还是乐胜过了气,我竟然也跟着季如来“哈哈...”的笑了起来。在我们大林,女子是不能如此放肆的大笑的,只能小小的笑,轻轻的笑,人多的地方也只能捂着嘴巴淡淡地笑。可如今我一个公主,却被季如来教的如此放肆的笑,被母后见着了,定是要骂我了。 “什么事儿,让小姐如此高兴?说来也让我笑笑。”身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种调笑的语气,听着就知道,肯定是冯必令了。 回头看去,果然不错,而且小桃还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红着脸,不是有个词儿叫含羞待放吗?我想,这就是说小桃这小丫头现在的样子的。 “小...小姐。”小桃向我欠了个身,我把小桃拉到了身边,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却不理那个冯必令。他倒是也自觉,自己坐到了季如来的身边,自说自话的拿着季如来的酒,给自己小小的斟了一小杯。 “好酒好酒,我想这就是季老先生了吧?”季老先生?这么说,冯必令是认识季如来的? 季如来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喝着酒笑着,手中的烟斗儿不曾放下过。 被季如来如此的无视,他也不恼,继续说着:“晚辈便是冯远程的独子冯必令,见过季老先生。”他说得有模有样的,季如来就是不搭理他,真是个可爱的老头儿,生的如此倔强。 冯必令毕竟还是年轻的,见到三番四次的被无视,心理面肯定不是滋味儿,将眼前的酒一口喝尽,皱着眉头气呼呼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小桃也是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小口抿着茶,不说话。 看到这样的情境,我倒是笑了,季如来看到我笑,他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哇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不拘小节的大声扩谈,肆意大笑,我突然觉得我也有了些江湖气息了。 “含笑倒是很有江湖儿女之感,不过这位冯公子,最多也就二十,说话却像三十好几的人,如此深沉,倒显得无趣了!”季如来意有所指,我觉得季如来是故意给冯必令难堪的,难不成之前还有什么过节不是? “季老先生说的是,季老先生说的是,晚辈定当用心听季老先生的教诲。” “哈哈,还是这样还是这样。”看到冯必令拱着手低头的时候,季如来看着我,抽了一口烟斗儿,哈哈大笑地说着,这次冯必令的面子算是丢尽了的。 “咳...晚辈家中还有些事物要处理,先告辞了!”他见季如来对他仍是如此冷淡,却也只能欣欣然的告辞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桃,似是有话要说,我挥了挥手,示意小桃去吧,小桃这丫头真是...既然都不和我欠身了,小跑儿似的跟了上去,哎...我这主子做的真是越发的没地位可言了,就连小桃都不尊敬我了,这宫里还有谁能尊敬我啊? 季如来看到我这个表情,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老头儿还真是爱笑。 “如来啊如来,你是不是认识冯必令啊?刚才他好像一眼就看出你是季如来了,还叫你季老先生的。”我还是好奇的问了出声,季如来笑了笑说:“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跟错了人啊!”他感叹着,又喝了一口酒。 跟错了人?“他跟了什么人儿啊?” “哈哈哈...这个,小姑娘的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不过他老子,是挺凶的,凶残的很,凶残的很那!”他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却又不愿意说出口。其实刚才他说冯必令说话老成,其实也不算吧!毕竟晚辈见长辈的,应该都是尊敬的,谁像我这般不懂得礼数的? 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继续品着我的茉莉花茶,品茶也是一种意境,能让人身心得到一种平静的,愉悦的感受,只是如今,季如来的两句话一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跟错了人啊!”“不过他的老子,是挺凶的,凶残的很,凶残的很那...”为何季如来要说冯老爷凶残呢?看上去并不如此啊!那小桃真要是嫁过去了,是好还是坏呢? 我想着想着便出神了,拿起手中的杯子也没看,就一口喝了下去...“啊!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只见季如来“哈哈哈”大笑,我便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玩,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嘛! 第二十四章 动听得笛声 喝了很久的茶,觉得越来越无趣了,被这老头儿玩的也够呛的,便起身离开了。可又不知道去哪里,便还是回房了,可在楼台上看到小二的样子,我的心中便是暗暗的不舒服,对哦,刚才小二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让小桃和冯必令来到窗边那个位置的?我上次还阻拦呢!这样想着,心里更加不舒服,我说过我的记性特别好,换言之便是很记仇,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和你算了。 看到小二也要向楼上走,我就像他那天拦着我去路一样拦着他的去路,他抬头不解的看了看我,我对他点头笑了笑,他便也笑了笑向右边靠过去企图从右边那个空挡儿处走过,我也装作是想让他一样不动声色的靠向我的右边,就是他的左边;他并没有生气,我也歉意的笑了笑,他便低头靠向了我的左边,也就是他的右边,我仍然不动声色的走向左边,他这时似是发现了什么,抬头说道:“客官,麻烦让一下...”他说的恭敬有礼,我也温柔的回着:“对不起了,不是我不让,还真是...你看,太巧了!”我也装作很无奈的样子。 看他满脸的急样儿,我心中乐着呢,我现在真的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在我失忆之前,我一定是个调皮捣蛋的公主,肯定蛮不讲理,人见人怕! “客官,您让一下吧,楼上有事儿...”他的样子更加急了,眼看走不过去,又不能对我发火,便在楼下踱着步,不知如何是好。 “有事儿?什么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我也十分好奇的问着他,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的态度,他这次是真的急了,也不管称呼不称呼,开口就是:“静贵妃娘娘烫到手了,整只手都起泡儿了,我带着金疮药上去,等下陈大夫就要来了...”他说话开始语无伦次,这下子可真是大事儿了,这静贵妃在楼上怎么就能烫到手呢? 我也来不起问清楚,回头便向楼上跑去,小二见我上楼,他也跟在了身后,向楼上跑去。 来到静贵妃房间门口的是,我却停住了脚步,是不是该进去呢?也不知道小二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定是要进去的,如果是假的,这静贵妃本就与我不和,这下子还不找到了机会治我?可见到小二那慌张的样子,倒是不像假的,可是丰亦应该会帮着静贵妃疗伤的呀!我在门口踌躇着,这时小二也跑到了门口,也不管我,喘着便推开了门,只见静贵妃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地上是打碎的茶杯及茶壶,而静贵妃竟然就坐在打碎了的茶杯之上,表情狰狞着看着丰亦,丰亦则是悠闲的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喝着手中仅有的没有被打碎的茶杯里的水。 这样的画面我不解,静贵妃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及恨意,看着令人发寒;静贵妃的手通红通红的,果然是被烫到了,臀部及大腿部分全是血,是被地上的碎茶杯扎到的。虽然静贵妃平时做人是嚣张跋扈,看着让人讨厌,但是,看到这种情况,为何丰亦竟然还如此镇定的,仿若身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由觉得丰亦更加的可怕了。 小二来到了静贵妃的身边,毕竟还是不习惯请安的,也便很尴尬的在蹲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再站起来请了个安。静贵妃不说话,他也不敢动,可是看到这满地的血与茶水混合着,看得胆颤心惊的,总是让人着急的。反正我也没规矩惯了,再说了,这种时候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拿起小二手中的药,走过去拉起静贵妃,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她也不反抗,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似的,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丰亦,眼中带着淡淡的仇恨。 我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治静贵妃才是最重要的。我拉过静贵妃的手,小心的给她上着药,她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手上上了药后,我便吩咐小二下楼打些热水上来,我想给静贵妃洗洗伤口。小二似乎是蹲的时间长了,脚有些颤抖,却也这样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我想女孩子家的,身体总是不可以这样随便给男人看的,虽然丰亦是个太监,但是在我的心中,他从来就没有一个太监的样子,况且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阉人。 静贵妃看到我让丰亦离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用力挣扎着,我想按住她不让她继续动,怕伤及了伤口,可她的力气却比我大,用力的一推,我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且好巧不巧的,左边半个侧身全都倒在了碎了的茶杯及茶壶上,感觉到隐隐的痛楚,扎心的疼。觉得侧身的衣服有些湿了,定是被血染红了吧! “你做什么?”丰亦扔了手中的杯子,慌忙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抱起了,却被静贵妃推了开去,我又重重的掉在了地上。我现在只盼望,你们别再争吵了,我知道,你们再这样争吵下去,受伤的一定是我,而且很可能伤上加伤,我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再扎个几下的,真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静贵妃指着丰亦,大声叫骂着:“丰亦,本宫如此待你,你却还...还...”可之后的话,似是十分的难以说出口,“还还还”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丰亦也不管他,又再过来试图想抱起我,这时我倒是有些担心了,我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了,再不能经你的摔了,我怕再摔一下我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幸好这时小二上来了,手中拿着热水不知所措。他张大着嘴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也是,刚才一个人受伤的,如今可是两个人受伤,这水该是给我用呢还是给静贵妃用呢?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衫,腰间一条很普通的白丝带,手上的药箱说明了他的身份,他可能就是那位陈大夫了吧!他向前走着,看似有些许的为难:“这...这病人到底是哪一位姑娘啊?”这是我才看清他的长相,真是极有趣的长相,他的眉毛出奇的浓密,比我们一般的眉都要浓上一些,长长的两条眉毛,都快连到一块儿去了;而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眉毛如此的浓密,可头发却十分的稀疏,都快秃顶了,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头上的青丝都长到眉毛上去了,所以才显得眉毛如此旺盛的。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可能是血流的过多了,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最后陈大夫似乎说着什么,下巴上的那颗大痣跟着唇瓣一起动着;房间弥漫着茶水与血液混合着的味道,特别的浓,特别的难闻。意识的最后是被什么人抱起了,接着变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床前除了丰亦没有别人,那个陈大夫也已经离开了。丰亦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头靠在床的边缘,觉得动一下就会掉下去似的。我觉得肚子有些饿,天都黑了能不饿吗?这人啊就是不能太好心,我算是明白了,多管闲事就是对自己的不利。我微微动了动身体,觉得左侧的伤口锥心的疼,皱了皱眉,努力咬着下嘴唇不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却还是吵醒了丰亦。 他皱着眉扶着我坐起,满脸的担忧:“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还疼么?”你还会担忧别人啊?怎么不见你对静贵妃好些?不然我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了!我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说:“不痛了不痛了,就是有些饿了。”不痛是假的,饿了倒是真的。 丰亦慌忙出门,没一会儿时间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碗热乎乎的粥,上面冒着隐隐的热气。这些小二干的活儿倒是被丰亦做的十分有模有样的,以后不做太监了,还能转行当个小二什么的,也不错呢! 他一勺一勺的喂着,或许真是饿了,我也不管烫不烫的,就这样喝了下去,可现在却觉得,舌头有些许的麻,嘴巴也有些辣辣的,只是没什么疼的感觉,都麻的失去知觉了。现在嘴巴不想动,身体更加不想动,肚子还是饿的,但是这粥是不想喝了。打发着丰亦离开,我便躺了下来,想着白天的事情出神。左侧的痛楚提醒着我,含笑啊含笑,好人真的是做不得的。 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无趣,动一动便疼,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是很饿的,小桃啊,怎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不在呢?自从跟了那个冯必令后,你难道就不要我这个主子了吗? 这时候从窗外传来了幽幽的笛声,音乐是几好听的,但是却让我觉得有些许的伤感。听这个声音似乎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是...维青的房间。我手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左侧还是锥心的痛,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跟着那个笛声走着,我就这样扶着墙壁来到了维青的房门口,门并没有关,似乎是感受到门口站着人,笛声哗然而止。并没看到维青的人,而桌子上的那些菜却深深的吸引了我。 我走了进去,试探着叫着:“维青,你在吗维青?”其实问出这话也觉得自己挺傻的,笛声从这个房中传来,维青自然是在的,但是却也没想到别的问法。见没人回答,我便坐在了桌子边上,看着满桌的菜,留着口水,可却迟迟没有动手。 这个时候,珠帘的声音传来,维青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玉笛,并不似别的玉笛那般是青色的,他手中的玉笛是白色的,十分透亮好看,中间的纹路也是清晰可见的,透着淡淡的红。 第二十五章 烟雨楼 他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玉笛,便把笛子收了起来,笑了笑,去关门了。玉笛是好,上好的玉,我在宫中不曾见过,想是摸着也定是十分凉爽舒服的,但是...我还会抢了你的笛子不成?况且就算我想抢,现在也是力不从心啊!看我这满身的伤,不死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他见我的表情不太友善,便陪笑着坐下说:“如若含笑喜欢,就送给你吧!”他这么说着,我倒是就不信他会真的送给我,便故意点着头说:“好啊,我喜欢的很!”看他会怎么办。 谁知他笑了笑便真的将身后的笛子拿了过来,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桌子上的笛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像是着了魔似的,伸手摸上了那支笛子,凉凉的触感,触动着我的心,一摸便停不下手了。摸着摸着,竟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似是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似是我也会吹,似是跟了我多年的样子。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抬头望着维青,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却笑了,淡淡的笑了,伸手为我擦去更多的泪珠,可当他的手触摸到我的脸颊的时候,我的泪像掉了线似的不断的流下,他的指尖有层薄薄的茧,触碰到我的脸时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这次的头并不像之前那般痛楚,只是有个那人不断的从眼前出现,又离去,是...是丰亦,不,不是丰亦,不是在我身边的丰亦,是另一个丰亦,是我找寻已久的丰亦。头渐渐的开始痛了,似是什么东西将要迸发出来,我将头埋在双手中,那种痛楚我不能忍受,可就在我无助的时候,身体变得温暖了,我被环抱住,阵阵杜鹃花香扑鼻而来,我的头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痛楚了,我张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人,那是维青,这个给我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的人,是维青。 我的手不受自己的控制,摸上了维青的脸。他有双狐狸眼,眼角微微扬起,和丰亦的很像,只是眼角并没有一颗痣。薄薄的唇,微微上扬,似是在微笑,这种淡淡的笑不似丰亦,丰亦从不这样笑。我也笑了,似乎这一幕是期待了已久的,现在终于上演了。 他的怀抱收的更加紧了,我也就这样靠在他的怀中,现在的我,似乎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不是真实的我了。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我寻找着,拼凑着,竟然也让我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来: 面前是一片湖,碧绿的湖,风吹起,湖水跟着微风幽幽起舞;身后是成片的花海,摇摆着身体争相斗艳;身边站着一名男子,手中拿着白色的玉笛,他吹着笛闭着眼,一身乳白色的长衫随风飘动。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让我无限的陶醉,不愿意张开眼来。 “含笑?含笑?”耳边听到阵阵的叫唤,张开眼的时候,眼前仍然是一张桌,一桌菜,一只玉笛,对面坐着维青,似是刚才的事情从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我的一个梦境。 我甩了甩头,将玉笛推回给他,笑着对他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但也懂得这个道理。这一定是对你来说很有意义的东西,那便更加不应该赠与我。”说完这句显得还比较潇洒的话后,我便夹了一些菜放在碗中品尝起来,他也笑了,抿了一口酒,看着我若有所思。 这一顿是吃的极饱的,我摸了摸我的肚子,虽然这个动作不太文雅,但是似乎在维青的面前我就从来不曾淑女过,似乎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如此的自然。他笑了,亲密的挂了我的鼻子一下,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他说:“以后就到我这里来用餐吧!你房中的菜,还是别吃了!”我问为什么,他却并不说。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越是不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越是想知道,便缠着他说,他笑了说:“你房中的菜,不干净!” “不干净?你是在逗我的吧?你这儿的菜也是从楼下拿上来的,我房中的菜也是从楼下拿上来的,怎么,小二还就和我不好了是吧?”这个解释也未免太牵强了点吧! “与小二无关,总之那个丰亦给你的,你便别吃,我不会骗你的。”丰亦给我的我就不吃?这是为何?丰亦与我相识多年,我才与你相识多久?我为何要信你的话而不信丰亦的话呢?可是我的心却让我相信他,他是不会骗我的。 回到房中,不见小桃,知道定是和那冯必令在一起,缠缠绵绵不愿分离了。拿下发簪放在床头,躺在床上想着事情。脑子一片混乱,干脆不想了,闭上眼睛睡觉了。 过了不久便睡着了,做了一夜的梦,断断续续的,也抓不到个头绪来。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可房中除了我以外便无他人了,小桃定是又出去了!看着桌子上留了些糕点,起码没有不管我,便起床梳洗后准备用餐,可是想起来昨天维青对我说的话,我便犹豫了,该不该吃呢?正在烦恼着,便听到隔壁的房门开启的声音,是丰亦的房间。我屏住呼吸听着,他路过了我的房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向前走着,我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便送了一口气。 也不管满头的青丝了,随意的用带子绑了绑,便跟了出去。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丰亦出宫到底是想办些什么事情?难道还见不得人不成?我跟在他的身后下楼,我不敢跟的太近,我怕被他发现,可是太远的话又会跟丢,丰亦走路快着呢!我看他出了客栈,我才敢下楼,我是怕那个令不清的小二如果在丰亦还没出门的时候见到我,一定会叫我的,这样就彻底被发现了。 丰亦果然走的很快,我有几次险些跟丢了,我也没想到我的脚程竟然也能这样快,似乎像是练过功夫似的,可能在失忆之前练过些吧! 丰亦在一家酒家门前停下,转而走了进去,我抬头看那匾额上写着“烟雨楼”,名字倒是雅致的,可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子,打扮的却是分外的妖娆,与那次在冯家比武招亲的台上站的五名女子倒是有些许的相似,起码都是轻衫薄衣的,但真与那几个女子相比,这几个也只能算是胭脂俗粉了。 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看得这楼倒是华丽,而走进去的也都是衣着风光的男人,我想,一定是一些有钱的爷儿聚会之地吧!便也抬头挺胸的准备走进去,却见几位女子拦住了我的去路,抬头个个花枝招展的,衣着暴露,妆容更是俗不可耐。 她们低着头看着我,笑了笑开口道:“我们这里只招待男人,你若不是想做窑·姐,就进不得这个门!”窑·姐?是什么? “可是我的朋友进去了呀!” “你朋友是男是女?”一个手中拿着扇子的女子,推开了站在我面前的几位,站在我面前问着,她的样子比这些人都要老些,而那几名女子见到她都恭恭敬敬的叫着:“妈妈”,难道这些都是她的女儿?她也太能生了点吧! “男的。”我如实的回答着。 她笑了,眼角还有些许的皱纹,甚是难看,斜眼看了我一眼,便说道:“那就对了,这里是青楼,自然只有男人能进。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倒是长的不错,如果愿意进也是可以的,只是...呵呵呵,看你的样子也是不会伺候男人的,以后多,自然能成事儿!”说完笑的更加夸张的,愚钝如我,说道这个份儿上再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那就真的傻了。我便慌忙摇着头后退着,她们见我这样,个个都拿着扇子掩着嘴笑着,似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跑开了几步,看到街边的小吃才想起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用过早膳呢,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一摸腰间才发现出门太急了,都忘记带银两了,这下子也只能忍忍,等到回了客栈再行用膳了。我摸着我的肚子慢慢向前走着,或许由于从大清早便快步出门,用去了太多气力,现在竟然连走都有些走不动了,肚子饿的叫着,双腿发软,总有种倒下去的感觉。 就在这时,身子被扶了扶,我自然是警惕着抽身回头,看到的却是维青的那张脸,警惕心也便放下了。我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袖就不放了,他微笑着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看着便着急,开口说:“维青公子,可怜可怜小女子吧,小女子已经饥饿很久了,请赏我一碗饭吃吃吧!”呵呵,说来也奇怪,出了宫后我别的没学会,这几句话倒是学的得心应手的。 维青不似丰亦那般厌恶这种口气,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说:“那姑娘便跟着来,维青公子自会赏些上好的酒菜给予姑娘食用。”他倒是也配合着,听他这样说着,我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走着。 第二十六章 进烟雨楼 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下,我也不顾那酒楼叫什么,也不仔细看里面的陈设,只明白肚中已无半点货色,找了张二楼的桌子,靠窗而坐,马上命小二上酒菜。维青看到我这般猴急的样子,不经莞尔一笑,说:“姑娘看来定是饥饿多时,竟有如此大的胃口,不知点的这些菜够不够姑娘填饱肚子呢?”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口气,而且保持的非常好,说的的确到位。 小二将菜一一端了上来,有鸡有鱼的,甚是丰盛,能吃光就不错了,还什么够不够的,可是看着这些菜我却有些许的头痛了,我身体左侧的伤,可以吃这些菜吗? 维青似是看出了我的难处,又点了几道比较清淡的菜色,看上去也是挺有食欲的,我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我拿起酒犹豫了片刻,然后拿起茶杯,另一只手拿起酒杯递给了维青,哈哈大笑一声,豪迈地说道:“今日得维青公子恩德,小女子定当永记在心,他日必定报恩。维青公子,小女子不胜酒力,今日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公子定要赏这个脸。”说完给了维青一个甜蜜的笑容,他看的出了神,片刻后爽朗大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了些下去后,我觉得也舒服了些,毕竟是肚子里有些货色了,我看着他笑了笑说:“不知道...这街上是不是有我这等身材的男子衣物可以买?” 他斜眼看着我,似是不太能理解,便问道:“姑娘要男子的衣物作甚?” 我便夸夸其谈起来:“公子可知这地儿有个地方,外形酷似酒楼,楼下站着些许女子,婀娜多姿,美艳动人,让人看着流连忘返...” “你是说烟雨楼吧?”他似乎知道烟雨楼这个地方,嗯,看来这男人还真是喜欢去这种地方呢!“你问这个作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眼眸深深的,沉沉的。 “你去过?”我笑眯眯的问着他,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儿,可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是滋味儿。 “去过,在门口走过!”他先是说了一句,看我表情不太友善便快口改到“在门口走过”,我听到这句,也便笑了笑,不想隐瞒什么,便开口道:“我想进去看一看。” “你为什么想进去看?” “嘿嘿,维青啊,我听说里面的女子个个美艳动人,深得男子的喜爱,所以...想进去看看,里面的女子是否真如外面所说那般能耐,维青,你就帮帮我吧...”我对他撒娇道,他微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你总是这样爱闹,走吧,我带你去找衣裳。” 我们的动作或许太过于亲密,别人看来便是一对儿吧,我也不躲,觉得被他这样对待着挺乐的,心里也觉得特别的甜蜜。而他的口吻是那般熟悉,似乎从以前就认识我一般,竟然知道我爱闹,是啊,我是爱闹,为何你会知晓? 维青付过钱后,便带我来到了绸缎庄,没想到绸缎庄也有做好的衣服卖的,有些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款式都大多比较老式,像是那些个大财主爱穿的服饰。我挑了很久,都没有挑到合适的,其实款式样子倒是其次,主要是男子的身材,不是过高就是过胖,要不就是太壮了,我一个那么瘦小的女子,怎么能穿的出去?我撅着嘴巴看着维青,他笑了笑给了老板一锭银子,开口道:“这一套,改小。” 他选了一件藏青色的丝质长衫,款式是不错的,质地也十分舒服。在老板改衣服的期间,维青则带我出去走了走,街上还是一如往常般热闹,不过最热闹的那次还是比武招亲的那次,不知道小桃现在和冯必令发展的怎么样了。 在街上随便走了走,又看到那个买冰糖葫芦的老汉,他似乎认的出我,便又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小姐,又逛街啊?这次又和公子来买糖葫芦啊?”又和公子?我看了看身后的维青,他怎么就能把维青当成丰亦了呢? 我点头说是,便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便谎称说今日还有事儿,等得闲了,定还到他这儿来买糖葫芦,主要还是想起了我的房中似乎还有丰亦买给我的冰糖葫芦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呢! 街上走了一圈,也觉得无聊了,便走回去拿取我们订做的衣物,老板手脚也真是麻利,回去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衣物修改妥当,我到里屋去换了,也挺合身的,可是这些又觉得苦恼了,我出门便问老板:“你们这里是否提供梳头这个服务啊?你看我这满头的青丝...呵呵...”我尴尬的对着老板笑着,老板也笑了:“原来姑娘是不会打理这一头的发啊?哈哈哈...我们这里...” “不用了,我来吧!”维青打断了老板的话,笑着看着我,眼中却有着丝丝的情愫,我也笑了,觉得这一切是那般的自然,合情合理。老板拿了维青的银子,自然是提供了里屋让我们梳理的,里屋有桌子有椅子的,竟然还有一张梳妆台,与女子房中的无异,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有几分像那俊俏的小郎君呢! 维青拂上我的发,一梳到底,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觉得挺舒服的,却也是这般熟悉,我想大概是那次在那片花海中,维青也是这般为我梳理的吧,所以才觉得这触感如此熟悉,只是当时用的是手指,而这次用的是象牙梳。 我在镜中看着为我梳头的维青,他有着一双狐狸眼,丰亦也是狐狸眼,只是眼角不似丰亦的有颗痣;微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还真是与丰亦有几分相似,不,是非常相似,难怪当时第一眼见到时让我觉得这般熟悉,只是另半边脸的面具,让人觉得有些许的神秘感。想起刚才卖冰糖葫芦的老汉将维青误认为丰亦,倒是有几分理的。 维青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便对我甜甜一笑,我看到这一笑便觉得有些许的窘迫,低头用手捂着脸颊,都烫了。 没一会儿的时间,维青便为我梳好了发髻,随即将拿下来的杜鹃花的簪子放在了我的手中:“杜鹃配美人,那么重要的簪子定要好好收藏好了!”他微微笑着,我点了头,将簪子放在了腰袋中。 我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笑了笑对着维青说:“亏我生的女子,不然你们这般姿色的男子定是比不过我的。” 维青也笑了笑说:“是是,含笑亏得是个女子,不然我在你的面前就真是无地自容了!”通过这两次的相处,觉得维青真是个健谈之人,与丰亦相比,还真是判若两人呢!也就只是长相相似了。真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是长怎样的脸呢?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摸上了那半边面具,却被维青握住了,他躲闪着我的目光,似乎害怕于是直视,从认识他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 我松开了手,笑盈盈地说:“我们走吧,我还想去烟雨楼见识见识呢!”他的脸色略有好转,本是拉着我的手向外走的,或许是转念想到两个大男人的手拉手走在街上是多么奇怪的画面啊,也便松开了我的手,跟在我后头慢慢的走着。 这次来到烟雨楼门口,那几个前面拦着我的女人倒不拦了,反倒将手挽住我的手臂,媚笑着说:“大爷,进来玩玩,我们这儿的姑娘一定能令大爷满意的。”我不知如何对待,回头发现维青也被缠住,脸色有些许的不悦,但却并没表现出来,笑着点着头便进去了,我也有样学样的大笑着进去,可能是因为心虚,我笑的特别的大声,似是这样笑能压住心中的情绪。 进去里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有些女子,靠在栏杆边用扇子扇着,有些则手中拿着手帕,在我与维青的面前轻轻晃动着,竟让我有些头晕,还有阵阵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其实闻多了却有些许的恶心。 我们快步走到大厅,几张华丽的桌椅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厅内好不热闹,嬉笑的女子;调·情的男女;满脸堆着y·笑的男子...总之形形,却形成了一张令人厌恶的酒池肉林的图画。 大厅的上方是一些楼廊,正前方便是楼梯,铺着红地毯,第一条楼梯到头后便是一张特别大的图画,画中女子身体不着半点衣物,坐在身边的男子腿上,双方脸上都堆满了笑容。而自画开始,两边分出了两条楼梯,分别通向左边厢房与右边厢房,而无论是楼梯上还是楼廊中,都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子,个个浓妆艳抹,好不婀娜。 这时先前在门口对我大叫的那位“妈妈”,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她脸上的粉厚的让人觉得多说两句话便会掉落下来。她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手帕在我脸上一抹,便说道:“这位官人虽生的小巧,却是如此俊俏,上座上座!”说着便命身边的姑娘引领着我向前走去,随即似乎是看到身后维青的身影,只见她两眼冒着金光,似是看到了很好的猎物一般:“哎哟,这位官人气宇轩昂,高贵不凡啊!清香,好生伺候着!”这时,从这“妈妈”身后走出了一名女子,一身青衣,颜色倒是与我身上这身相似,长相是极好的,只是低着头略显羞涩。呵呵,这种地方也有这般羞涩的女子?定是装的。 再看维青,定眼看着她,眼神深深的,光看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悲,反倒是我的心中五味杂谈的,不是滋味。 第二十七章 苏妈妈 我们在所谓的上座坐定,那名为清香的坐在了维青身旁,手中抱着琵琶;整张桌子上坐着的其他女子,与她相比都不过是胭脂俗粉。 听说这清香是烟雨楼的红人儿,是个雅·妓,会弹琴唱曲儿的,只卖艺不卖身。看她穿着素雅,长相清秀,眉宇间也是那般高贵,不似这几位风·尘女子般与客人嬉笑怒骂着,只是看着维青的眼神儿,让我不是十分高兴。 “官人,别只看着她呀,我敬你一杯...”身边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不断向我身上靠,难受的紧。看着浑身不舒服,她说她叫什么丹什么的?不记得了,我从不记这些个与我以后生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之人的名字,况且还是这等货色。 我推开眼前这位,另一位便又靠了过来,我只觉得两边肩头向下压着,我本不高的身体被压的更加向下,难受的很。我看向维青,想他或许能给我些许指点,没想到他与那位清香姑娘聊得甚欢,完全没有感受到我那求救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向我这边看一眼,我心中似是有股热火在烧似的,便也学着其他爷儿那般,用手托住刚才敬我酒的那位姑娘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托起,她看着我醉眼朦胧,我看着却像是两眼无神。我将酒杯拿起,微微向她嘴里灌着,她也不躲,一滴不剩的将我灌进去的酒全部喝下,喝完还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微笑着靠了过来:“原来官人喜欢这样玩儿,我牡丹定当好好伺候着官人...” 她说完更加向我身边靠了靠,手都摸上了我的身子,可是这摸着摸着,她便摸到了胸口,而手中的动作僵直住了,慢悠悠的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敢相信的开口道:“你...你...你...”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语。 我靠近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刚才的酒味道如何?如果你想活命,就闭嘴。”她听我如此一说,身子抖了抖,稳定住后便笑着说:“官人,你好讨厌,怎么就这般挑·逗人家!”到底是久经风霜之人,倒是十分镇定,只是那双手,却交叉握住,不住的颤抖着。酒其实根本没有毒,我也不懂医术更是不会下毒,只是看维青的样子心中暗暗不爽,却把这不爽加重在他人的身上,我怎么也变得这般残忍? 听到这位牡丹说的话,刚才向这边看过来的那些个客人,包括清香在内,都像是明白着什么似的,哈哈大笑着又开始做着各自的事情,其实你们就什么都没明白。再看维青,他铁青着脸看着我,眼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终究是没读懂的,只是那清香看到维青看我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滋味。这本该是我想要的,可是再看这样的气氛与表情,我的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来,或许这次对他来说,又是我这个人太爱闹了吧! 我推开身边的牡丹,站起身来,向侧门走去,维青跟了上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笑了笑说道:“去小解,怎么?维青兄也想去?”我的话中满是挑衅,可以听出心情十分之不快,而维青也不生气,反而笑了,双手环抱住胸口说道:“茅房不在这边,在另一边。”本该是我调笑他的,如今却成了他调笑我了,脸上微微有些许的烫,我别过头不看他,从他身侧走过,向身后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也默不作声得跟在我的身后。 其实我并不想小解,只是觉得那气氛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是如今他跟在身后,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这是身后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当是来小解的,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的牡丹姑娘。 她跑的急匆匆的,来到我的身边后就拉着我的袖子说:“姑娘,姑娘我求你把解药给我吧,我...我还不想死。”呵呵,我当是来作甚的,原来是来讨要解药的,看来她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可如今已然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没什么心思去欺骗她了,便老实回到道:“其实我并没有下毒,也没什么解药。你不必担心。” 她听我如此之说似乎并不相信,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姑娘,你别开我玩笑了,你...你就快些把解药给了我便可,我定是不会拆穿你的。”看来她是真的不信我的话的了,我也有些许的无奈,自己造的孽自己却不会去解。 “牡丹姑娘,我想我朋友说没解药,那就真的没有解药,况且刚才那么一点时间她从你的手中接过酒杯,也不可能来得及下药啊!”维青替我解围着,可是心中别扭的很,才不要他的帮忙呢,我便开口对着牡丹说:“是毒药,剧毒无比。江湖上有些人下药并不需要你喝下,闻一闻、看一看,可能就会中毒,况且你刚才还摸了...”我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不解,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便似是恍然大悟,摇着头说:“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毒?”随即便转身跑开了。 我也落的清净,甩头不理维青,继续向前走着,脚步也随之变快了。其实并不是不理维青,只是刚才那样做的时候脑中并没有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可如今冷静后却觉得刚才的做法甚是不妥,想必维青的表情也十分不悦吧,自己做错了却也拉不下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着,不敢停下与维青对视。 不过多久,维青拉住了我的手臂,我也顺势停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回头,而维青却从身后环上了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含笑,你又变回以前的你了。”我本是生气想将他推开的,可是听到这样一句话,心中不免微微惊讶着,什么叫“含笑,你又变回以前的你了?”这么说,维青真的和我以前就认识,确切的说是在失忆之前,难怪维青的种种行为举止让我觉得如此的熟悉,那我是不是应该问他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否应该问他以前的我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呢?是否应该问他关于...关于我等的那个他,到底在何处呢? 我犹豫着,我纠结着,我踌躇着...我不能马上做出决定,那么多的问题我并没有理出头绪,也并不知道如何向他发问,哪个先问哪个后问又该如何定夺呢?最终心中还是做出了决定,我想知道,我想知道那个他现在在何处。我转过身正视着他,刚想开口,却听维青身后的脚步声齐刷刷的走了过来,不止一个人,维青也回过了头。 带头的是那个被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她笑着,皮笑肉不笑,眼中充满着冷漠,不似刚才般热情:“好大的胆子,你敢来我们烟雨楼撒野,你知道我们烟雨楼是谁做东家吗?”听她这么说,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复杂,我并不太懂她向表达些什么。她见我不回答,又说:“小丫头片子,在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熟,原来你就是今天早上在门口闹事的小丫头,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她刚说完,身后两名穿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拿着手中的棍子便向我走来。 “苏妈妈,你把我当是隐形人了?”维青将我拦在怀中,斜眼看着面前这个“妈妈”,而那两个拿着棍子的男子似乎是认识维青的,也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看那位“苏妈妈”再看看维青,似乎十分为难。 “维青,不是苏妈妈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小丫头片子今天早上便来过一次,如今扮作男儿身进入我们烟雨楼,还对我们的牡丹下了毒手,这笔账,该算不该算?”苏妈妈的话语十分有利,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儿上,让人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妈妈如若信得过我的为人,那便听我一句话,我的这位朋友对医术一窍不通,你若是认为她会下药,那定是特大的冤枉。你大可让牡丹姑娘出来看看是否有半点不适,也可让城中的陈大夫过来为牡丹姑娘把脉,如有任何中毒现象,我定当全力医治。”维青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看上去却是自信满智的,让我看着有些许的失神。眼前的男子如今的表情,便是最能吸引女子的表情了。可是转念一想,刚才他与这位苏妈妈这般熟悉,定是来过多次,当时还骗我说只是从门口经过,哼!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是一阵不爽,不知何时起,我的醋意竟然能这般深这般明显,而且让我这撒泼的性格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信你是信你,可是我不信她。她刚才还对我说是剧毒无比呢!苏妈妈,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呀!”那位牡丹不知何时从苏妈妈的身后走了出来,不出来还好,一出来,那声音足以惊动方圆几百里的蛇虫鼠蚁,化蝶鸟兽!她指着我,摇着苏妈妈的袖子,苏妈妈也被她摇的有些头晕,皱着眉并不发话,显然是忌惮着维青的。 第二十八章 清香 苏妈妈始终是没有开口的,维青也不开口。我看着两人如此沉默下去,心中想着,此女子定是不信我没下毒的,就算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不如就随便那些对身体并无害处的药丸给了她,便也没事了,可是这药丸,要到哪里去找呢? 我这边摸摸那边摸摸的,什么都没摸到,倒是碰到了自己的伤口,有些许的疼痛。维青见我动来动去的,便偷偷塞给我一个小瓶子,纯白色的瓶子,上头用红色布包裹着的塞子塞好,我有些不解,难道你想让我就地脱衣上药不成?他见我不理解,头便微微向下,在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着:“这是定神丸,你该懂得。”定神丸?我该懂的?啊!我明白了,他这是要我将这定神丸给那位牡丹姑娘当做是解药,便也不用如此的纠缠了。 我便假装从腰间摸出这个本就在手中的小瓶子,从中拿出了一颗棕黑色的药丸,对着牡丹说:“解药在此,过不过来拿随你。”她似是有些心动,可是却没有行动。站在原地踌躇着,是走过来呢还是不走过来呢? 苏妈妈看到牡丹这般没用,用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没用的东西,别人不给你药你来找我,现在给你解药了,你倒还不敢过去拿?”听到这般话,牡丹的表情也十分不悦,却并不发作,仍然踌躇着,是否应该走过来,苏妈妈见她仍然不动,声音更大了,恶狠狠地对她说着:“还不给我快去拿!” 牡丹见苏妈妈如此凶悍,只得撇了撇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样子倒不像是来拿药的,倒更像是来送死的。她闭上眼睛迈着步伐快步的走了过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我的面前,张开眼睛拿了药一溜烟儿的便又跑回了苏妈妈的身边,这些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武功高强之人也不能将这些动作做得如此融会贯通啊!厉害,厉害!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妈妈,见苏妈妈的表情似有缓和,便又开口道:“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是真是假?你吃一颗给我看看,没毒我便吃!”我看了看维青给我的小瓶子,倒也真是巧,里面还就只有一颗定神丸,如今再看已经空空如也。我责备着看了看维青,他对我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平时用多了,如今只剩这颗了。” 过多的责怪也无用,我便叹了口气,同样无奈地对着牡丹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这说来呢您还真是巧了,这解药只剩一颗,如果您再来晚些,恐怕就连一颗都不剩了,您看...”似乎是害怕她不相信,我还将塞子拔去,将瓶子倒过身来在她面前用力倒了倒,她见真是如此,便看着手中的药丸犹豫着,可这是,苏妈妈的表情又变得不太好了。这苏妈妈倒是个易怒之人,火气大,伤身! “我...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的解药还是假的解药啊?”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不吃也可以,反正那毒药也毒不死人,只是...”我故意放慢着口气说着,还用力地喘了口气,等待着她的发问。 不出我所料,她马上焦急着开口问道:“只是什么?” 看她急匆匆的表情我便更加觉得好笑了,慢悠悠开口道:“只是啊,这毒法起来...啧啧,脸上长满红色疹子,瘙痒难耐,你还不能去挠,挠了便会化脓溃烂,到时这张脸定是不能见人的了,恐怕找再好的大夫都治不好你这脸上的病啊...”说完还不忘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以示惋惜。女子嘛,多是爱美的,更别说牡丹姑娘如此花枝招展,爱打扮之人了。 她听我如此说着,看了看手中的药丸,闭上眼睛二话不说便马上吞下了肚。吞下后恶狠狠地看着我,对着苏妈妈说:“苏妈妈,如今牡丹受到如此大的侮辱,这口气牡丹定是不能容忍的,苏妈妈,还请您...” “不用说了,维青,不是苏妈妈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小丫头片子实在是不识好歹,如今之事如果不教训教训她,以后这事儿传了出去,我苏妈妈的脸面向哪里放?我们烟雨楼的脸面向哪里放?我们烟雨楼这位大东家的脸面向哪里放?” 维青责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那句“红颜祸水”,我想大概便是指我这种女人了吧! “苏妈妈,您何必如此大的火气呢?”这声音是从苏妈妈身后传来,这便是所谓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吧!说话的声音随时女儿声,却十分清亮,犹如黄莺般动听,又似黄鹂般清脆。可那人儿,却并不是我喜欢的人儿。 苏妈妈听到身后犹如天籁般的声响,表情立即缓和了,嘴角略微扬了扬说:“清香说的是,苏妈妈的火气是大了些。”听苏妈妈这口气,倒是对那个名唤清香的女子十分喜爱,而清香也慢悠悠的走到苏妈妈身旁,举止竟先优雅,倒比我这个公主更像公主了。 “依清香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算了?就如此算了苏妈妈的脸面往哪儿搁呢这是...” “苏妈妈,您且听我说,这事儿要是不传出去,饶了她一命,这维青定是不会亏待苏妈妈的;而这事儿要是真传了出去,倒是也不打紧的,人家只会道苏妈妈心地善良,为人谦和,不与这般人斤斤计较,倒显示出您的高贵,您的不凡来。” 这清香倒是挺会说话的,苏妈妈听她这样的话,表情马上缓和了,还称赞她道:“说的有理,说得有理。”只是我听她的话,却是句句带刺儿的,特别是听到那句“不与这般人斤斤计较”的时候,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的,我都是十分不待听的。 她说完还向维青点了点头,维青也同样回敬着,虽然心中含着微微的醋意,但是毕竟是她帮我的,也不好发作,也只得笑着向清香姑娘道了声谢,虽然言不由衷。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我却留意到她不知道将什么东西偷偷塞到了维青的手中,维青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拿了她的东西便快步走了。我心中的醋意更加浓烈了。 我甩开维青的手臂,快步向门口走着,可是当我看到另一个身影的时候,我却停下了脚步,回头拉着维青躲了起来。 只见丰亦与一名男子,两名女子,从烟雨楼的正门向外走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离的远了些,所以未能听到他讲了些什么。他身边的男子样子倒是与父王有几分相像,剑眉,肥脸,比父王丑上千倍万倍。他的手并不老实,不断的在两名女子的腰间及臀部上下摸索着,偶尔还轻轻捏动着,倒是丰亦身边没有半个女子,只是这四周的女子的眼神没有不在丰亦身上停留的。 这四人慢悠悠走出了烟雨楼,嘴上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却是如此的假。丰亦从不曾在我面前如此笑过,如若真是这般笑,我便觉得害怕了,这定是在算计我了。 维青也并不问我刚才为何要拉他躲起来,只是见到我站了起来,也跟着我站了起身,看向门口已经不见了的四个人,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我的身边似乎充满了秘密,丰亦对我的秘密数之不尽,虽然平时对我百般迁就,但是却从来不曾与我说过他心中的事,以前不曾同我讲过实话;小桃与我十分交心,在宫中很多事情都是她同我讲的,但是,每当我问起丰亦的事情的时候,便支支吾吾的不愿开口;维青,本以为他是对我最老实,最不隐瞒之人,却让我今日看到了他的谎言,而那清香姑娘塞在他手中的又是何物?这些种种的种种到底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真有其事?到底是我太天真了,还是这些秘密太隐秘了? 一路上我不言语他也不问,我们就这样走着,也走回了客栈。店小二忙出门迎接:“这位客官,住店啊?咦?这位客官,您甚是面熟啊?”想想如今自己穿着一身男儿装,竟然连这店小二都认不出我来了,看来这维青的妆是化的极好的。 我一脸深沉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说:“小二,金豆子!” 小二思考了片刻,似是恍然大悟,立马激动的开口道:“啊!你是...” “嘘!你且端些酒菜去‘天字二号房’来,记住,别经过别人之手,自己亲自端上来,知道吗?”我满脸神秘的对着小二说,小二慌忙点头,立马便去办事了。我与维青相视一笑,便上了楼。 果然不多时,小二亲自将酒菜端了上来,而且并未做片刻的停留,立马关了门离去了。我倒也觉得奇怪,你说这小二怎么在我的房中就一副点头哈腰索要赏钱的狗样,怎么在这儿便是一副人样儿呢?我不解的看了看维青,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回答,便给我倒了一杯茶,自己则是饮酒的。 我的脑中有着千丝万缕,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多少便回了房间。 真是不坐在床上不知道,一坐下来便觉得十分的疲倦,便和着衣服躺了下来,不多会儿便睡着了。可没睡一会儿便被断断续续的梦搞得不得安宁,便又醒了过来,发现小桃并不在屋中,外面的天色也暗了,想也快回来了吧!便坐起身来换下了身上的一套男装,拆了发髻坐回桌边,还不忘将腰袋中的杜鹃花发簪放好。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脑中不知为何全是今日与维青的事情,维青为我梳发,维青牵我手,维青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语...种种的种种,让我想入非非,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这般事情的时候,已经羞红了脸了,而桌子上也不知何时已经让我用茶水沾着手指写满了维青的名字。 不久我便听到门口有微微的响动声,心想一定是小桃,怕吵醒我,所以便轻手轻脚的。于是我干脆闭上了眼睛,趴在桌子上装睡,想等下等小桃进来吓吓她。 也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我微微张开一条缝,看了看发现竟然是维青,他盯着桌上看了会儿便将我抱起,小心的放在床上,为我盖上被子,只盖到胸口。吹了窗边的灯便离开了我的房间。可是我只听到关门声却没听到他走路及关自己房门的声音。难道他还会穿墙过壁不成?我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门外楼廊上有些微弱的灯光,细看却是站着两个人,两个身高相同,影子的轮廓也相同的人。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不多时便互相分离,一个进了隔壁的“天字二号房”,另一个进了“天字四号房”,我听到了同时关房门的声音。 那刚才门口的两个人,一人是维青,另一人,便是丰亦了吧!他们终于还是见面了!我却不知为何心中会出现这样一句话,我为何会说他们终于还是见面了呢?我似乎也越来越不懂我自己了。 第二十九章 准备回宫 看他们两个各自进了房间,我吁了一口气。坐着等小桃回来,脑子里却是在想事情的。 等着等着还不见小桃回来,觉得也累了,便躺在了床上,将刚才的被子盖上,摸着被子上似乎还有维青的味道一般,心中觉得十分的甜蜜,想起刚才他进来将我抱到床上时候的样子,他当时知不知道我醒着呢?应该是知道的吧!那...他刚才盯着桌子上看是...难道他看到我在桌子上写的字了?想到了这里,我的脸一阵发烫,一定是通通红了,还好现在屋中没有人在,我捂着脸钻进了被子里。 这一觉睡得挺沉的,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想想兴许是昨儿个在烟雨楼闹的,闹得我都累了,呵呵...我这是什么逻辑。起身见着小桃在床边收拾,她每次回来的比我晚,起来的比我早,这算不算是那种早出晚归呢?这感情闹的,竟把小桃都变得如此不听话起来了。 今天小桃倒是并没有出门,反而是一大早的在床边收拾呢,看着她收拾的背影,便想逗逗她:“小桃?你今儿个没去见冯公子啊?” 小桃听我这么一说,身子僵了僵,一会儿的时间而已,便又继续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不回头的。这并不像平时的小桃呀,我便慌忙站起身子向她走去,可是或许是因为站起身太快、还是身子太虚弱了,我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向前倾了倾身子,立马扶住了床沿边,才稳住了身子。 小桃似乎听到了些异样,转身小跑带了我的身边,摇晃着我的身子急切的问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其实这晕眩也只是一瞬间,坐一会儿便没事了。我摇了摇头,调笑着对小桃说:“你别晃,本来没事的,再晃就真出事了!”小桃听我这么一说,用力推了我一把,闹脾气着说着:“小姐...你就知道骗我,我...我都担心死了我。”见小桃两滴眼泪流下,我便觉得亏欠了小桃的了。这次也真不是我骗你,是我真的身子虚的很,这身子啊,恐怕还真就没什么用处呢! 我站起身拍了拍小桃的肩膀,问着:“你哭什么?我又死不了,就算是死也要等你嫁给冯必令再死呀!” 小桃被我的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的,还不断抱怨着:“小姐就知道说这样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小姐命长着呢!小姐以后一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几百?一百?两百?...那还不成老妖怪啦!” 听我这么说,小桃又气又恼的,大声叫了一句:“小姐...”便不再发出声音了,继续走到床边收拾着。我看她收拾的挺麻利的,便走过去看她收拾些什么,一看才知她把所有的衣物都放进了包袱里面了,我惊讶的大呼;“天啊小桃,怎么那么快啊?” 她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便问着:“什么那么快?” “那么快冯必令就要迎娶你过门啦?哎,难怪今天你不那么早出门了,原来都收拾行李准备和那小子走了呀!” 小桃或许是被我这样的话调笑惯了,不气不恼,对着我说:“小姐,你的美梦要破灭了!丰公子说,今儿个好好收拾,用过午膳后便准备回宫去了!”我明白小桃说希望破灭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开始找我梦中的他呢,便要回宫了,那个开满杜鹃花的山头我怕也是去不了了。 我环视着这个屋子,虽然留在这里没几天,却让我感受到了在这三年中宫中不曾感受到的快乐。这张桌子,曾经和小桃一起用过膳,和丰亦一起喝过茶,还有...我曾在这上面写下了维青的名字。维青!对了,离开之前必须和维青去道个别呀! 我便跑出了门,只听小桃在身后大叫:“小姐,马上用膳了,你要去哪里啊?”我并没有理会小桃,本就只有几步路,只隔一面墙,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站在“天字二号房”门前,深吸了两口气,举起的手伸了放下,再伸再放下。我并不知道我在犹豫些什么,只是短短的几句告别怎么就变得如此难开口了?我最终用力吸了一口气,便鼓起勇气,敲了维青的房门,却听不见里面的一丝丝的动静。 我在门口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难道是在楼下用餐?既然维青不在,那也要和季如来说一声吧!我便又来到了“天字房”的门前,这次敲门倒是并不像刚才那般困难,只是抬了抬手敲了敲,可是却如刚才一样,房中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两人都在楼下用餐?反正他们两人也总是在一起的,等下我也下去用膳便能与他们相见了不是。 转身的时候,又发现小二一张大脸硬生生的放在我的面前,吓得我向后退了两步,大声说着:“你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小二点了点头,算是给我道歉,便开口道:“不是小的没声音,是小姐您太专注了。”见小二手中端着饭菜,便知一定是刚从楼下上来的,心中生了一念,便问道:“这‘天字房’与‘天字二号房’的住客,是否现在正在楼下用膳呢?” 小二摇了摇头,说道:“不曾看见他们在楼下用膳,听管事儿的说,昨儿个半夜的,季掌柜的与维青客人便退了房了,离开多时,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城了!” “昨天半夜就退房了?”我脑中好像就只剩小二的那句“昨儿个半夜的,季掌柜的与维青客人便退了房了...”这句话了,想起昨晚的种种,兴许他来我的房中只是为了与我道别的,而我却还在装睡,竟然便错过了与他的最后一次谈话了。其实说最后一次并不夸张,我是公主,只要身边有着丰亦,他便不会允许我出宫,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般。我在宫中不过便是只笼中之鸟,处处都被人窥视着,没有一丝自己的空间,不让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小桃已然全都收拾妥当,包括我的行李。小二跟在身后进了门,将端上来的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丰亦与静贵妃也在这个时间进了我的房间门。看他们的样子,似是要在我的房中用膳,不过也没事,反正今后这个地方我便不住了。我看着床边的那瓶花,也已经全部都凋谢了,什么时候枯萎的呢?我却浑然不知。本来还想带着这些花朵回到宫中好生养着,毕竟宫中不曾有过如此淡雅、美丽的花朵的。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位置上。 丰亦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轻轻对我说着:“待会儿再去路边摘些便可,无需忧伤!”我摇了摇头,扒拉了两口饭大口咀嚼着。他不知,美并不在花的本身,而在于这送花给我之人。 静贵妃厌恶的看了看那瓶花,说道:“不就这几朵小花,宫中什么花没有?牡丹、杜鹃、月季...好的花都在宫中,这种野花含笑怎么就那么上心了呢?回到宫中本宫一定要好好教教你,如何识别这些个好花与这些个俗花。”她把“俗花”两个字说的特别的重,特别大声,就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似的。不过没事,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又要回到那个笼中做我的鸟了。 她见我不与她争辩,便权当是自己赢了,笑了笑吃着碗里的饭,样子倒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似的。吃完后小桃拿起行李,静贵妃带来的奴才也上来了,为静贵妃拿行李处房间,小桃突然叫住了我,我不解着问头,看了看她,她便开口问道:“小姐...这个...这个东西...”我见她手中拿的是那日丰亦留在我桌上的冰糖葫芦,便拿了过来,打开纸张一看,稀稀拉拉的糖汁将纸张粘得紧紧的,还有丝丝缕缕牵扯出的糖丝,就像是掰开的藕一般,断了还连着丝呢! 我看着有些可惜,丰亦来到了我的身边,拿起我手中的冰糖葫芦便扔了去,我“哎”了一声,却只能看到它滚落下去的样子了。丰亦看到冰糖葫芦似是有些许的开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了些,开口道:“等下下去,让小桃再给你去买一串!”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们走吧!”其实丰亦始终不懂,贵重的不是这串冰糖葫芦,而是他送我冰糖葫芦时的那份心意。 过了那个时候再买的冰糖葫芦,便没有了那种味道,没有了那种感觉了。 我来到楼下,见小二点头哈腰的与我们道别,我走过去拿出了一颗金豆子,放在了小二的手中,小二慌忙摇了摇手,说:“客官,客官这...小的不能要啊!” “没事的,你拿去吧!这些天的多谢你了。”见丰亦也不皱眉也不摇头的,小二便吹了吹金豆子,用袖子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腰包中。我想,这小二大概是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两次金豆子吧! 走出客栈,回头再望这“如来客栈”,却与来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客栈中小二还在忙碌着,那些个大老爷儿们的还在高声论谈着,那个靠窗边的位置,仍然如刚进门的时候那般,空空如也...我转过身子,准备上马车,却见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我眯起眼睛看过去,竟然是那个驼背的老头儿,他注视着丰亦,丰亦向他瞪了一眼,那个老头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姐,看什么呢?快些个上车吧!”小桃催促着,我便收回了心神。丰亦拉了我一把,我便很顺利的上了马车,并没有用什么“人凳子”的,只是静贵妃太矫情,换了三个“人凳子”还是不满意,最终还是向丰亦投来了一个媚眼,丰亦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身子也没动过,静贵妃气得踢到了那几个“人凳子”,干脆一个踩着一个的上来了。进了马车后并不骂丰亦,反倒是瞪了我一眼。 难道我又招惹到了这尊佛了? 第三十章 山贼 马车骨碌碌的行驶着,这马是小厮中午喂的,跑的挺稳当的。车子两边的路上,形形走过的行人无数。出了城便是一段杂草丛生、树木茂密的路了,边上还有座不大不小的山坡,山上似是住人的,而那一段路却是最颠簸的。不过经过了那段路,便离宫中不远了,如今我却希望马车慢一些,能晚些进宫便晚些进宫。 车中本该是安静的,小桃见着丰亦自然是不敢讲话的;丰亦自然也不讲话,你问他什么,他只是“嗯嗯”的答应着,从不正面回答;而我呢,被这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自然是少给自己惹麻烦为妙,欣赏着车外的风景更加好些。出宫时便是如此,只能听得路边的鸟叫声,偶尔的大风刮过的“呼呼”声,及小厮抽打着马儿的屁股,车轮子跟着“骨碌碌”的声音的。而进回宫,倒是被静贵妃吵了一路。 她说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数落我,说谁家的小姐怎么怎么样,而我的样子却不像个公主;哪个公主怎么怎么样,而我却还像个孩子般的任性;与我这般大的姑娘家早就成为了,有些还有了自己的孩儿,而我却还在宫中过着孩童般的生活云云... 她似乎以数落我为乐,我也懒得与她争辩。我心中总在想着:你既然那么不待见我,何必我去哪儿你便跟到哪儿,这不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吗?还是真心嫉妒我的母后的地位,而把这一切的怨恨都报复在我的身上,让我用布宁日?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毛毛雨,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她说她的话,我看我的风景。 这一段路真是十分颠簸,颠簸得静贵妃有些许的受不了,不时的拉开车帘咒骂着赶车的小厮,小厮也是可怜,这本便不是他的错误,路本就是这般坑坑洼洼的,又不是小厮铺的路,他能有什么办法。可惜做下人的便是这样的命,遇到个好的主子,一声平安;遇到个不好的主子,只有挨骂受打的份儿了。 虽然这路颠簸,却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出宫之时不曾细看,现在仔细看来,那小小的山坡上却并不是别的山坡只是一味的土黄·色或是一篇绿色,而这片山坡有些色彩斑斓,并不单调,就好似开了漫山遍野的花似的;树木长的并不高,并遮不去那些花儿的颜色,却也不少,绿绿的开着,配上这些个花,却另有一番滋味。看着这座山,我却有种慕名的亲切感,似乎能看到半山腰有屋子,一直延伸到山顶,屋子错落有序,稀稀落落的,很多男子,拿着一些大刀在山间挥舞,在山顶喝酒,在后山边种花...好奇怪的景象,为何会在我的脑中涌现,就好像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在这座山中发生似的,而这次,却并未觉得头痛。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车内的人都一个不防,全都向前倾去,静贵妃可能是头饰太多,衣着过于华丽,身上的重量太重,非常重的摔在了前面的一块板儿上。她坐起来后掀开车帘便大声的骂着:“你想摔死本宫吗?你个狗东西,不想要...”说到这里,她停下了话语,似乎车外有什么及其恐怖的东西一般颤抖着身体向后退缩了回来,躲到了丰亦的身边,用力抱紧了丰亦的手臂,浑身却还是似乎找不到安全感似的,用力地颤抖着,丰亦也并不推开她,丰亦很镇定,似乎完全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似的。 我到时十分的好奇,想拉开车帘看看,小桃却拉住了我的手说:“小姐,这样太危险了,别...”我拍了拍小桃的手,让她放心,她便松开了手,整个人也向后退了退,但是似乎身后的丰亦让她更加的害怕,所以她也不敢太后退了。 我拉开了车帘,却见马下站着两名大汉,手中拿着刀,明晃晃的挺刺眼的。而车上的小厮发着抖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儿,却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大汉的样子倒是挺奇怪的,一个大汉留着络腮胡子,穿着倒是干净体面的,右手的袖子被他高高的卷子,右手上拿着一把刀,看着倒像是城中街上卖猪肉的一般;而另一名大汉年轻还小,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左右,穿一身灰衣,袖子同样卷起,只是那络腮胡的大汉只卷了右手的袖子,而这位却把两只袖子都卷了起来。他们两个见车帘拉开了些,便大声喝道:“此路由我开,此树是我栽...”我倒是觉得这几句话颇为熟悉,便也跟着大喊了一声:“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们听我这么一说,双双呆了呆,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不知车中是哪位女英雄,竟知我们的口号,如若不介意,请以身相见。”说完还拱了拱手,以示诚意。 女英雄?口号?我哪是什么女英雄啊?如果我这般出来,还不被你们给活剥了不成。心想不成,不能出去,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可是说来也奇怪,在我的印象中我不曾出过这个皇宫,就算出过也不记得了,而我又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口号的呢?不懂,是在不懂。 我将车帘放下,回头看了看丰亦,丰亦仍然闭着眼睛不动,静贵妃颤抖着对我说:“你...你何时认识这般下作的东西的?这...你还不出去和他们交代清楚,别...别耽搁了我们的行程。”她虽是这样说着,但是身子剧烈颤抖着,说话语无伦次,声音虚弱,明显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的。不过她说的也是,我既然知道他们的口号,很有可能以前与他们熟识呢,想着便想下车去,却见小桃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姐...不能去,不能去啊,太危险了,太...” “没事的,我们不还有丰大总管嘛,他武功高强,如若有什么事情,他定是会保我安全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丰亦会不会保我安全,只是这般安慰道小桃,因为我见着丰亦并未张开眼睛,搞不好自己已经睡着了也说不定呢! 小桃松手后我便来到了车帘前,将帘子打开。小厮见我出来,下了车伸手扶住我,我跳了下车来到了两位大汉跟前儿,其实说是跟前儿也不算很近,我毕竟也是个弱女子,怎么又如此大的胆量就跑去他们跟前儿呢,也就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他们见到我有片刻的惊讶,呆滞...我不明白为何,便开口道:“二位可是认识我?”他们并不回答,嘴巴张着半天合不起来。 我伸出手在那位年轻人眼前晃了晃,毕竟他看上去可比那位络腮胡子的友善多了。他似是回过了神儿来,但却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这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迷茫;而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也似乎醒了过来,回头便给了那位年轻人一个爆栗,年轻人吃痛,捂着刚才络腮胡子的大汉打到的地方,无辜的崛起了嘴巴,倒是挺可爱的。 我笑了笑说:“你们...是山贼吧?”我以前听宫里的太监讲故事,就有说到过山贼的。他说呐那山贼可是厉害着呢,专门在过关的道路上劫取一些有钱人的官轿、马车等,看眼前两个人的装扮,样子,神情,倒是与那太监说的有几分相似之处。 “二...二当家的...”那位年轻人“噗通”一声跪下,竟然夸张的流下了两滴泪,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络腮胡子大汉见此情景,又是给了年轻人一击爆栗,这才走到我跟前。我见他上前,慌忙向后退了一步,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的表情看上去甚是激动,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看着挺害怕的。 我们就这样他进一步,我退一步,他进一步,我退一步的,一直走到了马车前,我背后撞到了马车,他才停下脚步。我的骨头撞得有些生疼,特别是前两天左侧受伤的地方,疼的紧,便一个没忍住叫了出声儿:“哎哟!” 他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般,后退一步,说道:“含笑姑娘,这...对不起了”他果然是认识我的,我的心中似乎有什么要马上蹦出来了似的,开心的很,直想向他那儿走去,而此时丰亦却下了马车,将我一把拦在了身后,对着大汉说道:“出来不过是求财,这位壮士既然也是如此的话,这些银子尚且拿去,放吾等过去如何?”丰亦邪邪的笑着,满脸的不削,却不与之争辩过多。 而大汉却不愿离去,拱了拱手说道:“本来当是什么大官的,没想到竟然是含笑姑娘的朋友。钱自然是不用了,但是我们奉大当家之命,如若再见到含笑姑娘,必定请姑娘去府中相见,还望姑娘成全。”听到此处,丰亦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要让我去的意思,可是我的心中却是充满了好奇的,既然知道我叫含笑,那个年轻人还叫我二当家的,那必定是与我相熟之人,而且听口气是十分尊敬的,我倒是十分想去见识见识,况且...他们可能认识我要找个那个他呢? 见丰亦不说话,我便开口道:“你认识我?可是我不太记得你了。你有什么凭证的且拿出来,不然我一个姑娘家的与你们同往,毕竟是不太好的。”我心中明白丰亦不一定就是担心这个,可能他担心的还有别的事情,但是起码这一点让他安心了,便更有可能让我去了。我的心中是如此想的,便也如此说着。 我见他有些许的为难,便在暗暗责怪自己了,这么难办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他办到,就算他拿出来什么凭证我也是个失去了记忆之人,怎么可能记得呢?真是自己嘴笨,难不成只能跟着丰亦回宫吗? 正在我暗自悔恨之际,那名大汉却微微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堆了,真是有些丑陋的,他露出黄灿灿的牙,说着:“含笑姑娘可认识此物?”我一见,大惊!这...这不是维青的白玉笛子吗?怎么会...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第但十一章 人力升降梯 当时在客栈的时候,我初次听到维青吹笛,笛声非常优美,却充满着寂寞与幽怨,我心中暗自不舍着,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是非常在乎他的笛子的,就连当初我多看一眼,他都十分介意,甚至把笛子藏在身后。那是一只白玉笛子,笛子整体通透,却有几丝红丝,像是深深刻在笛子中一般,却不显得多余,有番别样的美丽。 我见过多种美玉,宫中奇珍异宝多得是,却没见过如此的美玉,且算是人间珍品了。 而如今这大汉手中的白玉笛子,便是这般模样,这...这不就是维青的白玉笛子吗?怎么会...怎么会在他的手中?难道山大王就是维青?还是...维青遭遇了什么不测? 当我见到笛子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不平静,丰亦是绝对不会让我跟着大汉走的,但是我的心中十分担心,担心我的身世,更多的,是担心维青现在的状况。想起维青的样子,我便开口问道:“笛子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中?笛子的主人呢?如今何在?”我的口气十分的不善,大汉似乎也听出来了,却只是笑了笑说:“含笑姑娘放心,笛子的主人现在很安全。如果想知道笛子的主人如今何在,何不与我们走一趟,看个究竟?” 我担忧的看向丰亦,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而是很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大汉,我知道这个眼神是危险的。我希望丰亦可以让我去,或者,与我同去也行,我只想见一眼维青,我想知道他,可安好? 我们几人陷入了僵局,我正在踌躇着,却是络腮胡的大汉先开了口:“如若不放心,大家可同行,我们大当家的一定欢迎!”听到他的这句话,我便用征求的眼神看着丰亦,他并没有不同意,反倒是马车中的静贵妃,拉开了车帘,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大声说道:“你们山寨不就是山贼窝嘛!本宫是何等尊贵之人,怎能与你们这些人同行?丰亦,别管了,我们快回宫吧!” 这静贵妃也不知这一路出宫的时候为何就没有在半路上被劫了,张口闭口便是“本宫”,三句离不开“回宫”,生怕这些个山贼不知道你有钱,不会劫你是不是?我心中暗叫不好,如若这些山贼是与我相熟之人,那倒是还好;如若是曾经的仇家,那不是全都遭殃! 这时丰亦向前迈了一步,悠闲的开口道:“静贵妃如若愿意,便跟来;不愿意,我便命小厮驾着马车送静贵妃先行回宫。”说完后跨着步便向前走去,两位大汉在前面带路,我快步跟了上去。小桃这时也跳下了车,小跑到我的身边,而静贵妃,则是在马车便斟酌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的,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跟了上来。小厮牵着马车在身后跟着,毕竟是上山的路,是不能坐车上去的,所以到了山脚下,小厮便停了下来,丰亦命他们等着,他们便坐上马车不动了。 我们跟着两位大汉上山,虽然平时看着山坡不算大,也只能算是个小山坡,而如今一走才知道,这山还真是够高的,才走了三成,我便已经爬不动了,静贵妃更加夸张,竟然已经就着边上的草堆坐了下来,大声抱怨道:“别走了,休息一下行不行?这穷山僻壤的,本宫说别上了,你们还要上,要是真到山上,本宫的命都要没了!”其实她这句话倒是不假,这山的确是高,才走了山的三成,便已经累成这样,走到山顶还得了?一条命去不掉,也能丢了半条呀!况且我们是长期生活在宫中的人,本就不多运动,自然不如练过武的大汉与丰亦强,况且如今我的身子虚弱,还有伤在身,这山顶恐怕是难上去了。 谁知前头的大汉摸着他的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十分不解的看着大汉,而静贵妃则已经开骂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宫如今就那么好让你笑了?再笑小心你的脑袋!”都已经到了这番田地了,静贵妃还一副宫中贵妃的样子,殊不知这里是这些山贼的地方,他们把你杀了都没人知道,到时还不知谁的脑袋要小心呢! 而大汉却并不生气,似乎当静贵妃是隐形的一般,不予理会,反倒是回过头对我笑着说:“含笑姑娘当真是不记得了!我们山顶本就高,这我们是知道的,但是我们这些人常年习武,自然也就习惯了。当初含笑姑娘来的时候,便已经说这山太高了,所以便命我们修建了一座人力的升降梯,如今这升降梯还在,公主大可乘坐升降梯上山顶。”人力的升降梯?那是什么东西?我脑子里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本来还担心他们与我是否有瓜葛,而如今听他这一席话,我倒是放心了很多,既然他们都能听曾经的我的话,那便说明我在山寨中的地位并不算低,如此一来便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我环山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升降梯,便开口问道:“这人力的升降梯是何物?如今又在何处?” 大汉又笑了笑说:“升降梯便在半山腰的地方,含笑姑娘且休息片刻,只要再熬一熬,便能到升降梯处了。”听他如此一说,我便放心了不少,起码不用自己辛苦的爬上去了,不然真是能去了半条命。而静贵妃听到这席话,也自然是闭了嘴了,可虽是闭了嘴,眼中还是对我充满了怨恨,似乎在怪这些多出来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一般。 歇息的片刻,我们自然是又启程了,好像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在上山的时候或是奔跑的时候是不能歇息的,一歇息了,等下便更加累,这山便更加难爬了,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了,不过说的还真在理儿上,才没走多久,我又觉得腿部酸痛,爬不动了。不过我并不吵着要歇息,因为我知道,我身后的那尊佛,一定会先忍不住抱怨起来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声音悠悠从后方传来:“哎哟,还要走多久啊?本宫这娇贵的身躯怎么经得起你们这般折腾?”其实说累真是累的,只是我已经看到前方的屋子了,有好多屋子呢,似乎这便是我继续向前爬的动力,我知道只要再忍一下便到了,心中是不想在歇息了,恨不得马上到半山腰的屋子里坐一会儿喝口茶呢! 静贵妃看我们都不理她,她也没办法,便大声喊着:“小桃,你这丫头,还不过来扶着本宫?” “可是...可是...”小桃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静贵妃,似乎陷入了两难的选择,我拍了拍小桃的手,让她去照顾静贵妃吧,我没事儿。小桃听了我这席话,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我,走到静贵妃身边。 谁想小桃只是过去的慢了些,那静贵妃竟然用手指狠狠地拧了小桃的手臂一下,小桃吃疼,大叫了一声,我回头正好看到那一幕,气不打一处来,便忘却了腿部的酸痛,忘却了如今有多累,忘却了前方就是半山腰,直接走过去拉过小桃:“静贵妃,虽然您是贵妃,我不过是个公主,但这是我的丫头,就算做错了事情,要教训也是我来教训!我想父皇说过,我的事你少管,我的人你也少碰!如今不是我林含笑不给你静贵妃面子,而是你做的太过了。我的丫头我到现在没打过没骂过,怎么就能被你如此欺负?您别看着我,这件事儿我回到宫中自然会向父皇如实禀报,到时对谁有利对谁有害,您自己心中清楚!”说完拉起小桃便向半山腰上走去,也不去看静贵妃如今的脸色。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是十分害怕的,毕竟这三年我从来没有在宫中发过火,也没对静贵妃如此大声说过话,说出去后还是有些后怕的,但是我并不后悔,这些天我对她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大概在没失忆之前,我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主子吧! 丰亦也不帮谁,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看不出目前的心情。没过多久便到了半山腰了,这半山腰的屋子倒是挺多的,都是山村中那种小屋子,用竹子编制而成,倒是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屋子连着屋子的,倒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全是大汉,竟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片和谐之景! 络腮胡子的大汉引领我们进了一户人家,推开竹门,里面的陈设也都是竹子编制而成的,挺别致的。我们在竹桌便坐下,大汉给我们倒了茶,招呼着我们说:“这里我我的家中,地方简陋的很。含笑姑娘,你们便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后院看看那升降梯是否再用,你们稍等一下!”我喝了一口茶,这茶倒是透着股清香,静贵妃虽然嫌弃这里的器具不干净,但是因为途中太累太渴了,也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只是刚才被我如此一说,竟然一路无话,难道是我的语气重了些? 丰亦是个会品茶之人,喝了一口说:“黄山毛峰,这山野村夫的,何能喝得了如此好茶?”他的话似是十分不善,看来对大汉还是充满着怀疑的。听丰亦说这是好茶,我自然也觉得,这个地方真是不一般,屋子虽然是小屋,人却并非等闲之辈!那曾经的我,又是如何认识这些人的呢? 第三十二章 上山去见山大王 络腮胡子的大汉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并没有与我们说后院的事情,而是坐下同我们一起饮起了茶来了。 我见他不紧不慢的,心中有些焦急,毕竟是去见维青,况且不知道维青目前的状况,自然是焦急的。压了压心中急切的心情,开口问道:“怎么?人力升降梯在用?”大汉细细抿了一口茶,笑着摇了摇头,这饮茶的样子倒是斯文,一点不像一个田野村夫的样子,我倒觉得那丰亦的话似乎更加的有道理了。 “那为何坐在这里,不请我们去坐一坐?”我挑着眉问着他,他仍然笑而不语。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子,看得我更加的焦急。不过急的可不是我一个,静贵妃,嫉妒、易怒的性格这一路可以说是发挥的凌厉尽致了。而她现在似乎忘记了刚才我说她的时候的尴尬,又开口说道:“快些快些,本宫还急着回宫呢!”说完便站起了身子,自个儿一个人便向后院走去。她倒是大胆,也不担心万一别人装了什么机关暗器的,轻而易举的就能要了她的命。 看她的样子,我不由的玩心大起,吓唬着她道:“静贵妃,你不怕后院有蛇吗?” “蛇?”她听到“蛇”这个字后便慢下了脚步,慢悠悠的转过身子,勉强的笑了笑说:“不会的吧!” “怎么不会?这山间的,蛇虫鼠蚁最多了,可能还不止一条蛇呢!你说是不是?”我为了让静贵妃相信我,还回过头故意问着那位大汉,大汉笑了起来,点头称是,静贵妃的身子僵在哪儿不动了,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便是叫进退两难了吧!我见她不动,便好心想帮帮她,大叫了一声:“哇!你脚下有蛇!” “啊哪里哪里?护驾护驾...”她一边大叫着一边向丰亦这边跑了过来,丰亦的眉头微蹙,责备的看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别过头,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倒是弄的大汉“哈哈”大笑的,小桃想笑,却又不敢笑。 静贵妃冷静下来后,再小心翼翼的向门口看去,那边什么也没有,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便大声质问我:“林含笑,你刚才真的看到蛇了吗?”我见她一脸凶样,赶忙点头,长大了眼睛以示我的真诚。她狐疑的看了看我,说:“是吗?可是...可是如今蛇在何处?本宫怎么不曾看见?”她似乎在丰亦身边,胆子就会变得大一些。 “刚才啊,是在静贵妃脚下的,不过只是经过而已。蛇这种动物很有灵性的,你不惹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来惹你的!”我如此说着,而大汉也点头称是,面带微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常年在宫中,自然对外面的东西都是不了解的,而宫中看似十分安全,所以便更加不会让这些个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进入了,吓到了宫女娘娘是小,伤到了皇上才是大事呢,可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我也只是看着静贵妃的样子十分有趣儿,便吓唬吓唬她,她听我如此说,再看大汉一脸正经的点头称是,便也信了,至于心中是否真实信了,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要知道。 片刻后大汉开了口:“差不多也歇息够了,我们还是去山上吧!”说罢便自己起了身来,向前跨着大步。丰亦自然跟在了大汉的身后,而静贵妃自然也是跟在丰亦身后的,不过静贵妃在经过那门口的时候,竟然停下脚步,四下的望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后,小跑儿似的逃离了这间房间。直到静贵妃离开房间,小桃才终于笑出了声来,哎,真是可怜的丫头,都不怕憋出病来。 大胡子的后院挺大的,也很空旷,这里除了黄土与绿草,剩下的便是一个用竹子编成的大箱子了。这大箱子并不是密封住的,上面有个顶儿,顶下是四根柱子撑着的,下面有个小盘儿,四周围了一半,露出了顶下的一段距离。四根柱子边都围着绳子,绳子十分粗大,数目也甚多,该是处于安全考虑的。 大汉将手放在嘴中,用力的吹了一口口哨,不一会儿的时间,便集中了六个大汉。丰亦见此情景,警惕了起来,小桃则抓紧了我的手,我的手冰冷,而小桃的手却是火热的,手心甚至冒出了汗珠。静贵妃也害怕,她向前靠着丰亦,整个身子抖了起来,特别是两条腿,不听使唤的颤抖着,真害怕一个不小心可能便会倒下了。 我心中也是害怕的,但是现在并不是害怕的时候,该冷静的时候还是得冷静的,我笑了笑问道:“这位大哥,这番阵势是所谓何事?”我努力将这句话说出,并且尽量不发出颤音,我怕只要一个颤音发出让他们觉着我也害怕了,那接下去的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胡子听我这样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慌忙解释着:“含笑姑娘,你们误会了!” “误会?误会何在?”我不太能理解大胡子的话,不过不消片刻,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我们这般举动的确是可笑了,而他也是耐心的解释着:“这人力升降梯,自然是要用人力拉上去的,不用惊慌不用惊慌!” 他的笑容如此的坦然,倒显得我们失了礼数了。我赔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大汉身后上了人力升降梯。待我们都站稳后,升降梯缓缓的动了起来,似乎是要上空了。这升降梯是竹子做的,牢靠性能自然是...可见的,能让我们五个人都上去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刚升起是摇摇晃晃的,还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吓的静贵妃不断尖叫,甚至拉紧了丰亦的手臂不愿放手。我时常觉得她与丰亦的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似乎更加让我确定了这个怀疑,不过这与我无关。小桃也是害怕的,拉紧了我的手不曾放开过,我倒是觉得挺有趣儿的,看着下面离我们越来越远,心中莫名的兴奋。 大胡子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平静,开口道:“含笑姑娘还是如当初一般喜欢这升降梯呢!” “如当初一般?当初我就很喜欢这个?”我问着大汉,用手指指了指身下的升降梯,大汉点了点头,看着大汉微笑的脸,我心中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脑中莫名出现了两个字“谷子?”我将心中所想竟然说了出来,大胡子大惊,慌忙应道:“含笑姑娘记起来了?记起谷子来了?” 看到他高兴的脸,我却不太愿意说出口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脑中出现了“谷子”二字,便脱口而出而已,但是我却不想扫了他的兴,便开口道:“只记得一点点,记起来你叫谷子!呵呵...”我心虚的笑了笑,其实如果他没有这般反应,我还不知道他便是那两个字的主人呢! 人力升降梯慢悠悠的,也上了山顶,山顶的景色是极其美丽的,花开满山的,倒是诗情画意。我们跟着谷子下了升降梯,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赫然出现了一座大屋,屋子是挺大的,只是一层,却是几座屋子连着的,成了一座大宅子的样子。 这屋子自然也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这才叫一个富丽堂皇,与众不同。谷子向门口走去,门口站着两位小哥,衣着倒是挺体面的,一点不像山贼的样子,不过自从来到这山中后,便没见到谁的样子真正像个山贼的,而谷子,也只是外表粗壮了一些,却是个极其细心之人。 谷子向其中的一位小哥说了些什么,他便转身跑进了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只见一名光头模样的大汉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谷子见到光头大汉,恭恭敬敬的叫着:“大当家的!”我便知道,这,一定就是山中的山大王了! 山大王先前一步,这一步很大,竟然能走到我的跟前,我虽然心中有些发悚,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没有向后退,也同样目视着眼前的男子。眼前男子身材高大,比丰亦还要高上一个头,光着身子,手臂与胸口的肌肉倒是十分的发达。静贵妃见这个光着身子的男子,已经别过了头,靠在丰亦的肩膀上,丰亦皱着眉头,样子不太友善,倒是这山大王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的爽朗:“含笑妹子,你终于回来了!来来来,陪大哥喝一杯去!”说罢,手搁在了我的肩膀上,逼着我向屋中走去。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停下脚步满是歉意的说道:“这几位一定就是我含笑妹子的朋友了...这,真是对不住了!谷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兄弟们上酒菜啊!” 进了屋子,天也已经黑了很多了,屋中倒是挺大的,像是个别院,院中错落着很多桌椅,而那些错落的桌椅上却已经坐满了稀稀落落的人了。虽然有个别致的别院,但是这桌椅胡乱摆着,却有些不大协调,如今这般看来,倒是有些山贼的样子了。 我们来到了主桌,主桌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季如来,而另一个...便是穿着乳白色绸缎的...维青! 第三十三章 漫山尽是杜鹃开 这样的氛围显然是静贵妃与丰亦不喜欢的,他们常年居住在宫中,自然喜爱那种高贵的生活,而这种在露·天用餐,还和这些个大汉一起用餐,看他们皱着眉的样子,便知道是隐忍到了极点的了。丰亦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是不会发作的;而静贵妃虽然没有发作,却并不是她明白事理,而是看到这些个大汉,有些凶神恶煞,有些满是肌肉,有些大声谈论,早就吓去了她半条命了,别说发脾气呢,能安安静静的吃下这顿饭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向主桌走去,偶尔传来几声大声的吵骂声,都能将静贵妃吓得小跑起来。不过这些大汉看到山大王进来,还是恭恭敬敬的站起了身,虽然不似宫中那般的需要跪安,但是他们却十分整齐的叫着:“大当家的!”声音十分洪亮,响彻整座山头。 主桌中已坐了两人,一人便是“如来客栈”的老板,季如来,他手中仍然拿着不离手的烟斗儿,笑嘻嘻的冲着我们点头,丰亦是个懂礼数之人,同样点头微笑,回敬着季如来。而另一个人,便是那白玉笛子的主人,维青! 山大王招呼我们坐下,维青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在饮酒的,看似没发现我们进来,不过,恐怕并非如此吧!反倒是山大王见到我们如此的生疏,开了口:“老弟,如今含笑妹子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句话,他是看着维青说的。 为何要有表示?你叫着我妹子,叫着维青老弟,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就算这句话是山大王问出的,而维青却仍然不给面子的继续吃菜喝酒,完全无视山大王的存在。这并不像我认识的维青呀!这又是怎么了?山大王被冷落了,自然觉得尴尬,便“哈哈”大笑两声,掩饰自己尴尬的窘态,倒是季如来开口说:“含笑,我们又见面啦?” “是啊,如来!”我仍然这样称呼着季如来,我本就是没有规矩,不懂礼数之人,便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一视同仁。山大王见我如此回答着季如来,大笑着说道:“含笑妹子,你还是那么没规矩。”呵呵...我林含笑没规矩管了,怎么可能便在这瞬间改变了呢? 我喝了一口茶,说来也奇怪,别人杯中的都是酒,而我的杯中却是茶呢?我不能理解的看了看山大王,显然山大王是看不出我眼中的意思的,倒是季如来开口道:“含笑本就不会喝酒,给你喝酒不是为难你吗?哈哈哈...”虽说这话是替我解围的,可是我听着却觉得浑身不舒服,不会喝酒就有那么好笑吗? 我低头吃着我碗中的菜,这一路的忙碌,再加上上山的劳累,其实我早就饿了,吃饭自然便不顾形象可言;别说我,就连平时一贯不喜爱这种饮食方式的静贵妃,此时虽是皱着眉的,但却也是大口咀嚼着,小桃便更不用说了;倒是丰亦...仍然细细的品尝着,偶尔开口说个两句话,只是不多,更多的时候,是低着头品酒的。 吃饭期间,我的眼神总是离不开维青,虽说眼前的维青是真的维青,可给我的感觉却多了份冷漠,这份冷漠,是做给谁看的呢?可能是我盯着他的时间太长,他偶有皱眉,竟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在微笑的。突然觉得,这种气氛很奇怪,倒像是两个羞涩的年轻男女,因长辈在场不便表露自己的心思,便偷偷对上了眼儿,偶尔微笑那般。我低头暗暗地笑着。 这一顿饭吃的也真是有够奇怪的,也有够受罪的了。回到山大王命人给我们准备的屋子中后,我便躺在床上不动了,小桃住在我的隔壁,这时便来到了我的房中与我谈天。 “小姐...我觉得那个山大王一定是认识小姐的,小姐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小桃喝着手中的茶问着,我摇了摇头,是啊,他叫什么呢?我竟然也没有问,呵呵...不太像我的为人了。“小姐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啊!”小桃感叹了一声,我躺在床上也在想,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觉得十分眼熟,似乎曾经来过一般,谷子也说我曾经在这山寨中生活过,甚至那个年轻的男子还管我叫“二当家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呢? 越想脑子越乱,越想脑子越乱,我便抓了抓脑袋,一下子便坐了起来,倒是吓了小桃一跳,口中的茶差点就把她给呛了。“小姐...你起来的时候说一声呀!”小桃如是抱怨着,我抓了抓头对她说:“睡觉睡觉!”便又躺回了床上,将整个头埋在了被子中。小桃见我如此,便离开了我的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却始终睡不着。按理说应该很累才是,怎么闭着眼就是睡不着呢?我起身喝了一口茶,这是花茶吧?可是又是什么花的茶呢?在宫中不曾饮用过,却觉得味道十分好喝,也十分熟悉。我闭上眼睛细细的品着,那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曾离去,而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画面,我看到满山都开着杜鹃花,什么颜色的都有,我站在杜鹃花中奔跑,身后似乎有人紧追着,我笑着回头说:“丰亦...你追不到我,你追不到我!”丰亦在身后笑着,快步跑上前一下子便抱住了我:“谁说我追不上你的?”我们倒在花丛中,我将头深深的埋进了丰亦的怀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我根本分不清这是丰亦身上的味道,还是这满山杜鹃花的味道。 丰亦的手臂紧紧抱住我,似乎是生怕一个松手我便逃脱了,我也紧紧回抱住他,心中满是甜蜜。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吱呀”一声,把我从这美好的画面中拉了回来,再看是窗户被风吹开了,看来是起风了。我站起身走向窗前,却看到窗外不远处站着丰亦,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及星星,没有靠近的意思。眼前的丰亦和梦中的丰亦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梦中的丰亦是温柔的,喜欢微笑的,宠着我的;而眼前的丰亦是深沉的,是不苟言笑的,是管着我的。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吧!我想着,便将窗户关上了,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山中早上的空气是十分好的,我站在窗前深深吸着气,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灌溉。小桃推开了我的房门,我则老老实实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小桃为我梳发。说来也奇怪,这些个男人们住的地方,竟然还有梳妆台这种东西,或许真如他们所说我以前在这里居住过,这些可能都是我安排的也说不定呢。 小桃过来为我梳妆,而这次我却嫌弃小桃为我梳的发式太过简单普通,要她给我好好的梳,梳的好看些,小桃听我如此讲着,便笑着问:“小姐怎么了?转性了?小姐不是平时最讨厌这种复杂的发式嘛!”我不理小桃,小桃便好好为我打扮着。其实我打扮起来还是挺美的,平时倒是不怎么觉着的。 我拿出几件好看的衣裳,让小桃为我挑选着,小桃摇着头说:“小姐穿着都好看!” “贫嘴,那你说,哪件最好看?”我看小桃为难的样子,便说:“这样吧,我每件都穿在身上试试,你帮我看看。”小桃立马就答应了。我一件一件替换着,终于在换到一件粉色的外衣时,小桃笑着点头说:“红色配小姐,小姐的皮肤好,这颜色正好衬托出了!”听小桃这样说,我便穿着这件粉色的在铜镜前照了照,还转了一个身。 其实说来也奇怪,我为何今天会想要如此好好打扮自己呢?是为了让维青看到吗?不过昨天维青的样子,真是冷漠呢! 山大王的手下在房门外催促着我们去前厅用膳,我忙完了身上的活儿,便拉着小桃快步的向前厅走着,而山大王的手下便在前头带路。没一会儿的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前厅,丰亦已经坐在前厅里了,同席的还有季如来,山大王,和维青。 我也挑了个位置坐下,却见到丰亦看了我一眼,我便低着头向丰亦那边靠近,坐在了他的身边。怎么我就能如此的害怕丰亦呢?坐下后我是不太开口的,但是今儿个见没有静贵妃的身影,我便开口问道:“怎么不见静贵妃出来?”我也不知道问谁,总之这话问了,谁知道便谁回答呗。 山大王哈哈笑着说:“我已经命人将饭菜送到娘娘房间了,娘娘说身体不适,不想出来吃饭,在房间里吃也一样。”静贵妃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的。维青今天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倒是挺好看的,平时在客栈不见他穿过。 我看着维青入了神,维青没说什么,倒是季如来开口道:“含笑,别盯着维青看了,该吃饭了!”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谁...谁盯着他看了?我慌忙低下了头,扒拉着将碗中的饭吃进嘴里。山大王开口道:“含笑妹子,你今天打扮过了,特别好看嘛!”怎么这两个男人就是爱提这些个有的美的呢?我红着脸低着头扒饭,而丰亦此时似乎有些许不高兴,站起了身说:“我饱了,先回房了。” 听着丰亦远去的脚步声,我吁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变得轻松了些,抬起头看着季如来说道:“吃你的饭!”立刻引起了他们的一阵笑意。我又回头对着山大王问道:“山大王山大王...” “你刚才不是叫我大当家的吗?”呵呵...还是将脑中所称呼的说出口了,看来丰亦一不在,我就没规矩起来了。 “山大王不是更加气派些嘛!我在宫中摔到了头,有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你和我说说你叫什么呗,也顺便和我说说我以前在你们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吧!”我长大了眼睛看他,他看到我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这我知道,含笑妹子,我叫唐钠,你以前也是一直叫我山大王的!解释就和今天的一模一样!哈哈哈...”真是山大王啊?难怪我觉得这称呼如此熟悉呢。 第三十四章 仙境 我竖起耳朵听他继续讲着,他看到我认真的样子反倒是不讲了,似乎喜欢逗我玩儿似的,这是我的怒火中烧,拍起桌子便站起来对着山大王说:“别当你名字好听就了不起,你说是不给我说!”我以为我这个样子算是很凶了,没想到他们见到我这个样子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甚至先前不言不语的维青都笑出了声儿来,本来愤怒的心情,因为维青的一笑而平静了,倒是不那么生气了。 被这样一闹,我竟然也忘记了问山大王接下去的事情了。小桃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在房中整理了,而我呢,用过早膳后没事做,想找人去遛弯儿,可是找谁呢?想着想着,还是维青最适合这个职务了,当时在城中也是跟着维青瞎混的。 与是我问到了维青的房间,原来在离我房间不远的后面,之隔一条长廊和一扇门的距离。我来到维青的门前,敲了敲,里面没有动静。难道又是去忙什么事情了?心中暗暗不爽,当时在客栈中我似乎也是一个人独立的存在的,但是起码客栈中有小二的身影,偶尔能逗逗小二玩玩儿也是挺有趣的;在这里我也是独立的存在的,但是这边却没有了可爱有趣的小二,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些个粗壮凶悍的大汉们,让人觉得...生人勿进的感觉。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却见维青竟然站在我身后,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见到维青,我似乎整个人都有了动力一般,向前小跑一段,拉起维青的手便说:“维青维青,那天你在客栈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维青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对我微微一笑,看着如春风般的微笑的维青,我的脸瞬间变的通红,低下头不说话了,他见到如此的我,倒是笑了。 拉着我的手向前走着,我并不抗拒,只是好奇,他想带我去哪里呢? 跟着维青走了一段路后,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了,是累了,如今的身体不行,有些吃不消,回头发现离屋子有些远了,则用力拉了拉维青,停下了脚步不愿意再向前面走了。 维青看我站在那边大口喘气,走过来为我轻轻抚摸着后背,我觉得从身后传来一股力量一般,身体也渐渐的舒服了些,我想可能是维青在为我用内力治疗吧,这些也是我在宫中的一些书中看到的有关一些内功心法的知识,只是如今我的身子不行,连不成了。好了些后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维青的怀抱中了,维青柔声问我:“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了,不如当初了。”那种温柔的声音让我整个人有些发软,暖进了心窝。我早就觉得维青这个人是如此的熟悉,如今看来,我和他当初必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一般。 我定了定神,问维青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美丽的地方!”维青是笑着回答我的,那种笑,是如此的温柔,好像...好像我是他的情人一般。我像是着了魔一般跟在维青的身后,慢慢走着,维青似乎因为刚才走的有些急让我大口喘气的缘故,这次走的有些慢,觉得便像是饭后散步一般了。 不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不似在山顶见到的景色,而这边则是我那时候在屋中喝花茶时脑中出现的画面,一片杜鹃花地,各色的都有,而边则是用白色杜鹃花镶嵌,配上淡棕色的围栏,成为了独特的景色。我放开维青的手,跑到前面,用力吸了一口气,全是杜鹃花的味道,杜鹃花,是香的。 我张开双手,向下倒去,这种味道是如此的熟悉,似乎我天生就是生长在这边的一般,内心似乎有东西在跳跃着,让我觉得我的生命因这漫山的杜鹃花而精彩了起来。 “丰亦,丰亦...你快些过来!”可是当我叫出口时我才发现,我叫错了,面前的是维青,并不是丰亦,为何我会如此自然的叫出丰亦这两个字呢?我担忧的看向维青,他的面色有些复杂,但是一会儿便微笑了起来,犹如春风一般。他缓慢地向我走来,这样的笑,让我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我在身边腾出了位置让给他,他过来后也躺了下来,我们看着那片蓝色的天空,偶有白云飘过,闻着淡淡的杜鹃花香,觉得这便是仙境了,是我一直所期盼的仙境。 “维青,我觉得我来过这里。” “嗯,你来过!” “是吗?什么时候?” “别问了,小傻瓜!”他始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维青其实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只是为何要戴着那面具呢?面具遮去了他的半张脸,平添了一份神秘感,却让人害怕靠近了不是吗?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维青,你为什么戴着面具?” 我能见到维青的眉头蹙了蹙,接着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可能是脸上受伤了吧,或者是...不愿意让什么人看见,那,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见到如此深沉的维青,却让我想起了那个更加深沉的丰亦,我有时候问丰亦问题,他不愿意回答的,也是闭上眼睛干脆不做声的,如此的维青倒是与丰亦有几分相似,他们...的确很像。 我甩开脑子里的胡乱的想法,回过身就去哈维青的痒,他先是忍着的,但是看我上下夹攻的,他是在忍不住了,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发现维青也是怕痒的,便大声说着:“谁让你不理我的,谁让你不理我的,看本公主怎么治你!” “是吗?看招!”维青疯起来也是挺疯的,竟然就在这花海中与我追逐打闹的,好不热闹。都玩累了,便躺下休息,我才想起这个画面便是那日我脑海中的画面,难道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回到房中看到小桃在收拾东西,我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小桃怎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小桃不语,我便更加奇怪了,走到小桃面前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现在要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吗?”小桃终于还是点了头,我问:“为什么?” “刚才丰总管来过了。”当初在客栈我不在房中,他生气我能理解。如今在这里,也算是安全了,怎么他还那么急着回宫呢?宫中难道还有娇妻等他不成?他可是个太监呀! “他让你收拾的?” “他刚才气冲冲的进来,表情十分不好看。”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就没有一天是高高兴兴的!”我抱怨着,也不阻止小桃收拾,坐在那里生闷气,难道刚到这里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便又要离开?这里我还没熟悉呢! 我喝着茶看着这间屋子,真是挺舒服,挺别致的,就连那扇门...那扇门?为何门槛儿上会有泥巴呢?还一路直接到床边,我刚才走到床边去了吗?我抬起我的脚看了看,不见泥巴呀!干干净净的,对呀,我回来的时候是擦过鞋子底部的,我就是害怕别让丰亦看见了,而现在为何房中会有泥巴? 我走到门前低下身子看了看那些泥巴,还没有全都干掉,上面粘着些花瓣,我用手小心翼翼的的将花瓣拿起来,辨别了很久没有辨别出来是什么花来,于是便拿到鼻子前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这...这是杜鹃花! “小桃!你今天去过后山吗?”小桃奇怪的回过头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我见门口有个大汉经过,我便向前一把拉过了他,问道:“这座山中,哪里有杜鹃花?” “后山有片杜鹃花地。”他奇怪的上下打量着我,或许在好奇为何我会突然为他这个问题。 “除了后山呢?” “没了呀!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种花的,后山是当初二当家的种的,我们也不怎么去的!”他如实回答着我的问题,我松开了手,手中的泥巴有些粘在了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却并没有拍去,我没有心情与他挑·逗下去,便转身回到了房中,心中若有所思。 看着忙碌的小桃,我淡淡开口道:“小桃,今天半日,你都在哪里?干什么?” “我都在自己的房中啊!”小桃如是回答着。 “那你听见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吗?” 小桃先是摇了摇头,过后又点头说:“有!” “谁?” “丰大总管!”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没了呀,我就看到他从你房间里出去,我一个害怕便想关房门,却没想到他气冲冲的走过来,让我去你房中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离开这里!”我听到小桃的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座山中只有我刚才去的那个地方,开满了杜鹃花,而也只有丰亦一个人来过我的房间,他,一定是去过了,去过了那片地,那他,是否看到我与维青如此亲密的动作呢?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公主?”小桃现在似乎并不避讳了,不叫我“小姐”了,而转叫我公主了。不过小桃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然后离开了房间。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想了想便坐在了长廊上。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丰亦气冲冲的那一定是见着了,按照丰亦的性格,我,不会有什么事情,而维青呢?丰亦会如何对待维青?我不知道,也不敢想,丰亦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当时在宫中我一直觉得像这样心肠硬的人将来必成大器,而如今,我却害怕了起来,呵呵...或许如我这般优柔寡断的人,以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吧! 第三十五章 静贵妃送的礼物 我坐在长廊上大概也有一会儿了,只是心里觉得太累了,闷的慌,也不想动,就这么坐着。但是内心却希望能发生些什么事情,改变现在的局面的,不过好像这个有些奢望了吧! 心中一直担心着维青的,便这么坐着,竟然也坐到了吃晚膳的时间,而或许是心中想着些事情的,竟然也不觉得肚中饥饿了,便是发着呆,出了神儿的了。直到维青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过了神来,勉强对他露出了一个还算是好看的笑容吧,我心中是如此觉着的。便与他一同去前厅用膳了。这次静贵妃倒是也出来用膳了,可能静贵妃在这里觉得太闷了,可能她比丰亦更加想回到宫中,所以一想到要回到宫中了,便出来在这前厅中享受这最后一顿餐宴吧!呵呵...也不知道为何,我最近似乎特别爱瞎想呢,怎么就那么会去琢磨人家的心思呢?真是太伤神了。 维青似乎发现了我今日的异常,用膳时不时地关注着我,我也只是回以他一个还算灿烂的笑容,我不想说道,不想提起,我其实真的害怕他会有危险,但是说的越多,错的便也越多。今日的晚膳淡而无味,也或许是我自己内心的问题。丰亦并没有出来用膳,我在琢磨他是因为下午的事情还在生气呢?还是因为在房中算计着应该如何对付维青呢?你看,说不琢磨的,说伤神的,如今又开始琢磨起来了,真是半点由不得自己了如今。 今天夜里我哪里也没去,就坐在房中喝着茶看着书,偶尔享受一下这种时光也是不错的,倒是这些个时日的,脑中总是出现着一些片段,昨天甚至喝着茶都能看到那些画面,而且并无不舒服,头也不痛,好像整个身体突然轻松很多,这里真是能让人修养的好地方。只是想起明天要离去了,心中也十分的难过,但是也没有办法,早日离开也好,起码离开了这里丰亦便不会老想着如何对付维青了,对维青好,对我也好。 想多了头又开始有些痛楚了,不想了不想了,低头看看手中的书,不由得一笑,呵呵...我竟然一个字都没看到脑子离去,真真是可笑了。我将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反正想着明日早些时候小桃也是会进来帮我整理的,也就不去理睬它了,干脆闭上眼睛睡觉了。 在这里的日子似乎睡得格外的香甜,早上也是被小桃叫起来的,我看着小桃的脸,便觉得忧愁了,这张脸摆明就是说:“亲爱的公主,你快些起床,我们要赶着回宫了”的脸嘛!我笑了笑便坐了起来,问道:“这里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吗?” “打过了,都是丰大总管亲自去打招呼的,而昨天公主你自己不是也同季老前辈和山大王说过了嘛!而那个维青...我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说了!”小桃说话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会儿你一会儿我的,就连奴婢都不称呼自己了,不过我也不计较,只要她在宫中记得就好,不然板子是铁定要挨的。 维青,说起维青我才想起我似乎还是没有和他打招呼。让小桃帮我全都梳理完毕后,我便出了房门,却看到维青和丰亦站在我门外对视着,没有一个人有让步的打算。这种对视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维青是唯一一个给我全身心都能放松的一个人,而丰亦是这三年在对我照顾有加的人,起码在宫中是如此的。 我笑了笑推开了两个人,并且对着维青说:“维青,我在宫中还有些事情,恐怕今天就要回去了。”我勉强着挤出笑容,毕竟现在如果稍有一些表现的不好的地方,丰亦是都会看在眼中的,我不想再让丰亦看到我与维青纠缠不清的样子,这样子只会害了维青。维青则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始终是没有说出口的,转过身便离开了。我看着维青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失落,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吗?我毕竟是要回宫的,如今在这里多过这些日子,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不是吗? 小桃手脚倒是麻利,没一会儿的时间倒是什么都已经整理完毕了,我们叫上静贵妃便准备离开了,山大王总是要来送行的,季如来不在,维青自然也是不在的。 山大王看到我们准备离开,眼中似乎是有些不舍的,对着我说:“含笑妹子,没想到短短的相聚,却又要离别了。你在路上小心着点,如果在宫中觉得烦闷的话,就到大哥这里来坐坐吧!”他如是说着,我倒是不怎么理睬他。 “山大王,我来什么目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却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的。下次烦闷也不来找你了,总是帮不到什么忙的!哼!”我假装生气的回过头,当然这些话是趁丰亦不在的时候说的,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丰亦知道的,或许他知道,只是我的心中觉得只要不在他面前说,就是还算安全的。 山大王听到我这样说着,倒是有些为难的,他看了看前方很远的丰亦,小声说着:“不是我不告诉你知道,是有些事情不能说!含笑妹子,你就理解一下你大哥我吧,最多下次能说的时候,我一定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看他这样的态度,我也不与他过多的计较了,道了别便向丰亦他们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谷子已经在那人力升降梯那边等我们了,谷子笑的十分爽朗,眼中也是不舍的。他拉开了升降梯的小门,我们都走了进去,谷子便叹了一口气说:“含笑姑娘如今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我看他一脸的强盗样子,说话却文嗖嗖的,便开玩笑道:“明明是强盗,说话文嗖嗖的,还想扮作书生不成?”他听我如此一说,便笑了:“含笑姑娘以后不在,也没有会与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那是因为你太凶了!” “我不凶!”谷子怕我觉得他真凶,便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自己是如何的温柔,这倒是把我给逗笑了,我不过是同他开个玩笑的,如今倒好,倒是变得我的不是了,我笑了笑对他说:“你看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满脸的大胡子,还说自己不凶?”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可能是听出了我话中的玩味来,便也同我开玩笑打着趣儿的。 我见他也同我说笑了,便一本正经道:“办法倒是有,就是怕你不愿意!” “哦?那倒是愿闻其详!”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却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我笑着对他说:“这一地呢,便是要把你那满脸的胡子给剪了,不知谷子你是否舍得呢?”我问着他,眼中充满着笑意。 他摆出了一副苦恼的表情,说:“这真是让人苦恼了,我一身有三大爱好,一是饮茶,特别喜欢饮黄山毛峰茶;二是练武,特别爱耍我的刀法;三...就是留了这一脸的大胡子。”看他为难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十分好笑,就连身边的小桃也笑了出来。或许小桃是看我们两人打趣儿打的的确有趣,便也加入说:“平时看公主一本正经的同我们讲话,却没想到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而这位大哥看似凶悍,实则十分有趣。” 小桃刚说完便被丰亦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低头不语。而谷子却是笑了,对着小桃说:“小姑娘看似年轻懵懂,却能看透事实,了不起,了不起!哈哈哈...”小桃也知道谷子是在逗她呢,红着脸低着头偷笑。 这个时候静贵妃似乎不高兴了,女人天生嫉妒心理极强的,她或许是看着我们如此的开心,打心眼儿里不舒服吧,便开口说:“你们好,你们都好!本宫就不好了是吗?”那句话中却满是酸味,闻一闻,呛鼻子的很。 不过她这阵势倒是没吓到我们任何的人,而谷子却“哈哈”大笑起来,深有领悟得回答道:“女人真是难懂,难伺候啊!哈哈哈...”我听到这句,也“哈哈”笑了起来,随声附和着:“是啊,难伺候,难伺候啊!”静贵妃此时气的直跳脚,那眼神便是想把我们两个都生吞活剥了不可的,而丰亦这期间却一句话都没讲过,甚至都没看过这边,只是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贵妃似乎又些生气,向后面猛地一靠。这人力升降梯本就不大,要勉强站我们五人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而如今静贵妃还如此用力向后靠着,她身后的那块栏杆突然裂开,还来不起反应过来,静贵妃竟然便摔了下去,谁都没有意料到,还有不到五尺的距离便道半山腰了,如此一摔,不会功夫的人定是要摔得不轻了,不巧的话断手断脚都是有可能的,眼中的,可能会头破血流。 此刻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谷子想跳下去,而身边的丰亦却先跳了下去,一手拉住了静贵妃的手,脚一个接力,另一只手已经环上了静贵妃的腰间,虽然平安的到达了地面,而静贵妃还是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 谷子满是歉意,邀我们先去他的家中休息片刻,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毕竟这也只是半山腰,如果要强行下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今静贵妃是昏迷着的,定是会耽误了路程,况且大家都会吃不消的。所以也便答应了去谷子家中休息,也好等静贵妃醒了再做打算。 看着静贵妃安静得躺在谷子家中的床上,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十分的安详,这个样子却十分美丽动人,比平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太多了。 我看大家都陪着她,也便不担心什么了,有丰亦比有我好。我收起心神,转过身子出了屋子,看到屋外那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煞是羡慕。这也算是静贵妃在离开这里的时候送给我的一样“礼物”了吧! 我向前走了一小段路,算是散散步,放放心吧!在这些人中间便觉得自己好像也同他们一般快乐呢!路过一家人家,见窗户并没有关起来,见一男子在桌前雕刻着什么东西,身后走来一个好看的女子,手中拿着汤碗,来到了男子的身边。男子笑着回头接过了女子手中的汤碗,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还不时笑着对女子说:“好喝,真是好喝!”我想,这一定是一对夫妻吧,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让人向往,不过我这个做公主的,可能一辈子也过不了如此幸福的日子吧? 想想自己竟然在偷看人家的生活,真是不好的行为,便快步离开了。走的匆忙竟然没有看前面的路,迎面便撞来一位姑娘,回头见她倒在地上,慌忙低下身子去付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那位姑娘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过了一会儿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我摊开手掌看了看,是一张纸,那位姑娘刚才塞给我的一张纸。 第三十六章 白纸一张 我拿到那张之后并没有直接打开来看,而是快些将纸放入我的袋中。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觉得有被人窥视的感觉,我想这便是那位姑娘不正面将纸塞给我的原因了吧! 将那纸收好后,我便快步的向回赶着,心想等下找个无人的地方,打开看了再说。 当回到谷子家门前时,小桃已经站在门前等候了,看到我回来,便说:“公主,静贵妃醒了,她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不太好?”看小桃支支吾吾的,我也不问下去,便自己进去看个究竟。所谓的情况不太好便是指这个了吧:静贵妃的头发凌乱,眼睛中满是惊恐,神色慌张,就好像有什么鬼魅要夺取她的魂魄般,让人不由的担忧起来。情况不太好的意思,便是这个精神状况了吧!我想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太过害怕了,目前还是没有能够回过神来吧! 屋中显得有些吵闹,可能是她的情绪不稳定,时而摇着头,时而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叫着:“救命,救命...”听得让人觉得脑门儿生疼。就在静贵妃挣扎之际,丰亦出手在静贵妃的身上点了几个大穴,她才有所稳定,屋中也顿时安静了下来。静贵妃呆呆的看着前方,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倒是让我想去了冷宫中的那些个失了魂儿的妃子们,她们一个个的也如这般疯狂吧!这个朝代中,女人该是最没有地位的了吧! 因为静贵妃的缘故,自然今天也是走不了的了,而再上山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辛亏谷子的屋子也不算小的,住我们几个还是够的,只是我与小桃两人要同房挤一下了,不过我倒是并不介意的。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静贵妃的精神也有了一些好转,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谁都不理,看来这次的伤害真的是不轻的。小桃主动要求去照顾静贵妃,我也放心些,小桃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不会让静贵妃饿到或伤到的。 用过晚膳后,我来到静贵妃的门前向里望着,如今的静贵妃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小桃喂一口,静贵妃便张嘴吃一口,如同牵了线的傀儡一般。谷子家中的饭菜不似山寨中那般,大鱼大肉的,谷子似乎偏爱素食,就算是有肉,也是比较细腻的,味道也是极淡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他那样一个胡子满面的大汉,吃东西倒是挺讲究的。这要是换做平时的话,静贵妃一定会嫌弃这些个小菜的,而现在的静贵妃,却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了一般,想想平时嚣张跋扈的静贵妃闹的个如今的地步,你说人生是不是充满了无奈呢? 我见小桃还在静贵妃房中照顾着,而丰亦与谷子在前厅喝着茶,我便独自来到了房中。进门的时候四下看了下,并没有人,便将门窗都关紧,点上蜡烛,慌忙将白天那位姑娘塞给我的纸条从袋中拿出,打开看了看,前后翻了翻,发现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这却是白纸一张。为何会是白纸一张呢?既然是白纸一张,那那位姑娘又为何神情如此慌张要偷偷摸摸塞给我呢? 我不懂,而脑中想着自己在宫中看过的一些书,我记得有些书中记载过,有些墨水是可以“隐形”的,难不成便是这种墨水?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仔细思考着这破解之法。似乎这脑子一到关键的时刻,便排不上用场了,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蜡烛吹灭,想着早些个到床上去睡一觉吧!可当我将蜡烛吹灭之时,却见那张“白纸”闪着萤绿色的光芒,我低头忙将白纸展开,上头写着:小心丰亦,宫中相见! 小心丰亦,宫中相见?谁同我在宫中相见?我想了想,难道是说那位姑娘吗?虽然她撞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她的真实面貌,但是,那身形,那背影,并不是我所熟悉的人,她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我应该不认识。那会是谁呢?山大王?呵呵...不可能,他为何要同我在宫中相见呢!季如来?呵呵...我都不清楚季如来究竟是个什么来头。难道是...维青?如果是维青,那他说的宫中相见...难道他要进宫?随着我进宫吗? 那小心丰亦呢?丰亦不就是个太监总管嘛!为何要小心丰亦呢?从我摔下楼有记忆一来,虽然丰亦平时管的严了些,但是对我却是极好的,这点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在客栈维青让我小心酒菜,如今这张纸条上又说小心丰亦...我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的状态。 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做梦断断续续的,时醒时睡的。早上醒来,用过早膳后,见到静贵妃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了,只是不怎么说话,倒是不像平时的她了。谷子留我们在山中多住两天,可以让静贵妃在山中多休养休养,丰亦拒绝了,说还是早些去宫中好。下山的路倒是好走,走的也挺快的,只是有时走的太快了,有些停不下来。丰亦是照顾着静贵妃的,所以在身后走的稍慢些。我与小桃很快便到了山脚下,而丰亦则还在上头扶着静贵妃呢!没想到丰亦也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 我将包袱扔在地上,席地而坐,走的累了,肚子有些许的饿,幸好包袱中还有些小点心,是在山上的时候从谷子的家中带了些出来的,味道虽然不如宫中的细腻,但是也是挺好吃的,起码在饿的时候能把肚子填饱。 小桃看我就地而坐,拿着点心就吃,不由笑我:“公主真是没有公主的样子。” “没有公主的样子那像什么?村姑吗?” “公主...”小桃用责备的语气叫了我一声,我将手中的点心分了一块给小桃,小桃接过也小小的咬了一口,呵呵...我这还不是为了封住小桃的嘴巴,小桃啰嗦起来可是不母后还能唠叨呢! 终于在我坐的都有些头晕眼花之际,丰亦扶着静贵妃下来了,静贵妃的样子是正常的,但是不说话就绝对不正常了,这和平时的静贵妃相差太多了,但是我又不会治病,也只能快些个上马车回到宫中让太医看了再说了。 小厮在前方不远处等着我们,等我们全都上车后,小厮驾着马扬长而去。 附近的景色是越来越熟悉了,特别是一扇大门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便知道,宫,我又回来了。侍卫看了看小厮手中的令牌,慢悠悠的将门打开,小厮驾着马车进去,我特意向门边看了看,今天倒是不是那位自称是“将军”的侍卫值班。车进入宫中后便得自行下车了,小厮将马车牵走,小桃扶着静贵妃回去,我则是由丰亦陪同了回到了寝宫中,其实我倒是宁愿丰亦去陪着静贵妃,小桃扶着我回房的。 回到寝宫后,那些个太监宫女的,便开始在我的房中收拾着,我看着他们忙碌着,觉得挺烦的,可能是昨天没有好好睡的缘故,今日见到什么都有些烦的感觉。丰亦命人早了些菜点,一路都没吃什么,是该饿了,只是他不知在山脚下的时候,我和小桃二人已经将谷子所给的糕点全都吃光了,如今也不是太饿了。 见我吃好,丰亦才离开的,他说还有要事处理。我看着他离开,便将自己的衣物换去,小桃还没回来,我还等着她为我梳发髻的,其他宫女梳的都不好,我只喜欢小桃的手艺,嗯...这次出宫还让我找到一个比小桃手艺还要好的,那便是维青了。我低着头笑了笑,这维青什么时候才会来到宫中呢? 我换着衣服的时候,手无意间摸到了那张纸条,心想着这纸条一定不能让丰亦看到的,便见四下无人,关了门窗将纸条烧了去。刚烧完纸条,便有人到访,我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忙换上宫中的锦衣,就着这样的发髻便开门迎客了,还好来的人不是什么外人。 “含笑参见母后。” “起来吧。”母后扶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桌子边坐下,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去吧!”那些宫女太监的应声而退,我则乖巧的为母后斟上一杯茶上好的茶,这也是刚才宫女们为我沏的,我便见花献佛了。 果然,母后进来后最关心的还是我这满头凌乱的青丝:“你看你这梳的是什么呀?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你让那些个下人见到了,还不笑话?”母后故意板着个脸责备着我,其实我知道母后是从来不愿意真心来骂我的,她疼我着呢。 母后是父皇最宠爱的,在后宫中也是最有权威的,但是母后从来不会恃宠而骄,总是礼让谦虚着的。她的样子虽在宫中不能算是倾国倾城,但却雍容华贵,出的落落大方,母仪天下便是指母后这样的女子吧! 我满脸苦恼地看着母后,母后问:“小桃呢?这丫头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着,如今去了哪里?” “她去照顾静贵妃了,静贵妃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摔了一跤,我就命她扶静贵妃去休息,我想马上就回来了吧!”我吐了吐舌头,慌忙解释道。毕竟在山寨中的事情是不能让母后知道的,不然又要好一阵唠叨了。 “摔了一跤?摔的严重吗?你可知静贵妃是当朝大将军之妹,她是不可以有个什么闪失的。她怎么就跟着你们出去了?”是啊,我朝的军权一大半握在大将军手中,如果他的妹妹有什么闪失的话,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又要多添内乱了。我慌忙摇着头说没事,太医已经去看了。母后这才放心,并说近些日子父皇的身子不太好,国事又重,让我不要去打扰父皇,我点头称是。 母后见我没事,便匆匆离开了,母后是会做人的,我知道母后一定是命人送一些补药给静贵妃去了。下午的时候,小桃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红枣银耳,说是在门口见到宫女端过来便由她经手拿来了,我命她将这红枣银耳放在桌上,我等下就吃。我说我想休息了,便催促着小桃离开房间,我在睡着之前一定会将这红枣银耳喝了的。看到小桃离开房间后,我看着桌上的红枣银耳发呆。心中满是维青在客栈和我说过的话,这红枣银耳,能吃吗? 第三十七章 太傅之女 我看四下无人,便想将小桃端来的红枣银耳倒了去,可是那一颗颗的红枣倒在哪里才能不让人发现呢?看着有些苦恼,不过昨日是累了,也不多想便去休息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淡淡的橘黄,就如同鸡蛋黄儿似的,小桃进来了,和我说膳食已经准备好是否用膳,我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小桃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红枣银耳,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我明白小桃想说什么,便对小桃说:“没什么胃口,以后我的膳食我想自己挑选着吃。” “可是膳食一向都是太医为公主挑选的呀!” “不和我的口味,以后我想吃的清淡些!”其实太医院那些人挑选的膳食大多都是通过丰亦的口的,丰亦说可以便可以,丰亦说不行便不行,如今我的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是那张纸条给我的暗示,还是维青客栈的话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总之我的心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开始出现了怀疑、猜忌这种心理了。 小桃听后点了点头:“一切还是按公主的意思去办吧!”说完却并不离去,我见她这样,张口不说话,思索了许久又闭嘴的样子,让我十分着急,便问着小桃:“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看到小桃失望的表情,我大概猜出了一二,便叫出了小桃,小桃好奇的望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来到她的身边,把门给关上了。“公主...这...”小桃不明所以,我对小桃微微一笑说:“你的事情,我记着呢!我们小桃这是春心大动了!” “公主...”看着小桃红着脸的样子,我便觉得十分有趣,竟不受控制的笑出了声儿来,这可惹恼了小桃了,小桃皱着眉便追着我打闹了起来。 这时有人推开了门,我们因为太闹腾了,竟然没有听到推开门的声音,等再看时,静贵妃已经满脸的怒意站在门口了,而身边的小太监低着头不说话,偶尔抬起头看我一眼,眼中满是歉意。 “大胆的奴才,反了你了!”静贵妃进门便对小桃吼道,小桃一个害怕,跪在了地下:“静贵妃娘娘,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静贵妃好了伤疤忘了痛,在宫外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如今却又变成了盛气临人的火凤凰了,了不得。 “你这下作的东西,敢和主子打打闹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成?公主没有公主的样子,奴才没有奴才的样子,你们一个个就是欠教养...” 当听到静贵妃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中无名的怒火便上扬了:“什么叫欠教养?难道静贵妃每次来到我的寝宫不让奴才通报,这就叫有教养?您怎么就知道,本公主现在是在歇息还是在作甚?” 静贵妃听我这么一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嘴巴张了闭,闭了又张的。我就是个脾气不好,如今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的了。母后常常同我说,在宫中要让着点,忍着点,可如今...我这脾气看来是会坏事儿的了。可如果让我软下来去讨好静贵妃,也不是我的性格,这本来说话过分的便是她,怎么又有让我低头认错的道理呢? 静贵妃怒视着我们一会儿,向前由她的宫女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她见桌子上有红枣银耳,也不顾是热的还是冷的,便一口气给喝了去。 “啊!”我张了张口,又闭上了。既然她愿意喝就喝吧,也省得我为了倒去哪里而苦恼。 她见我张了张口,便怒气问道:“怎么?和你一碗银耳还不乐意了?” “没,您爱喝就喝吧!”我勉强对她挤出一丝笑容。 转眼看小桃仍然跪在地上,双肩不住地颤抖着,我看着于心不忍,便蹲下想扶她起来,谁知这静贵妃又发话了:“谁让她起来的?给本宫跪着!什么时候本宫满意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我刚想开口,想了想还是算了,起码现在只是跪跪,别我这脾气坏了事儿,到时就不是让小桃跪跪那么简单了。 我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道:“静贵妃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静贵妃听我如此一问,缓和了下她的语气,转而一笑问道:“含笑可还记得出宫之时亲口答应过本宫什么?”我答应过她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她什么事情了? “不知静贵妃指何事,含笑不记得了。” 我如此回答,她也不恼,似是我答应了她什么好事儿似的,一定要让我记起来的样子。她见我不理睬她,便又幽幽开口说:“含笑曾答应过本宫,等回宫后,由本宫亲自教导含笑礼数,不知含笑还能不能记起来呢?”原来是这件事儿,难怪静贵妃如今笑的如此阴险,还不是想好好教训我吗! 我假装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件事情。静贵妃说的是,含笑是不懂得什么礼数,还请静贵妃多多指教了!”本想拒绝的,可是这句话也是当时我说的,母后自然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之人,如果告诉母后的话,母后也是不会帮我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还不如便现在答应了,以免多生事端。 静贵妃见我答应,便笑着开口道:“既然含笑都答应了,那明日本宫便在寝宫中等着含笑了。还有...把那丫头也带上,本宫要让本宫贴身宫女青儿来好好教教她,应该如何做一个像样的奴才!”说道后半句的时候,静贵妃的语气是重的,表情是狠的。 如果让静贵妃的宫女教小桃的话,以后的苦日子便多了。我看着地上还在颤抖着的小桃,心中担忧起来,转念一想,便对静贵妃说:“静贵妃,不是我不让小桃去,是如今小桃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了,就算想好好教导,我们也恐怕没这个资格了!”听到我说没这个资格,静贵妃的表情显得十分难看,大声质问我:“含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还没教训下人的资格了?” 我慌忙赔笑道:“别说静贵妃了,就连我母后也没这能力呀!你可知小桃如今的身份?” “不就是个下人,能有什么身份可言?” “呵呵...如今可不是一个下人了,等过些日子,父皇便会颁发口谕,小桃从此便是我的老师太傅之女,义女。老师一直希望有个贴心的女儿,如今看上了小桃这个乖巧懂事的丫头,父皇自然是要成全的。您说太傅乃是一品大臣,他的义女又岂是我们能教导的了的?” 静贵妃听是太傅之女,表情僵了僵,但是转而又对我说:“本宫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儿?” “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儿也是昨日静贵妃娘娘在宫中修养的时候,父皇同我说的,我当时就答应了。明儿个恐怕是不能到静贵妃的寝宫中去了,这手续还是有很多道的,我同父皇、老师,还得一道一道的来呢!” “那本宫就不打扰含笑休息了,等那奴...小桃的事情忙完了,含笑再到本宫的寝宫来。至于小桃...你还跪在那里干什么?青儿,快些扶小桃起身呀!”她身旁的宫女听静贵妃如此命令着,慌忙上前扶小桃,小桃低头道:“谢静贵妃娘娘...” “说什么谢呀!这本是应该的,看你跪着,本宫的心里也难受得很呢!好了,你们就休息吧,本宫先行回宫了!”呵呵...如今知道小桃是太傅之女,便立马换了副嘴脸,如果我去你那里跟你学习礼数,学得个这等样子,还不是笑掉了别人的大牙? 等静贵妃离去后,我关上了房门。见小桃仍然颤抖着身体坐在桌子边上,我慌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竟然比我的手还凉。我赶紧去里间儿拿了件斗篷来,便给小桃系上,小桃这才缓和了下。 她抬起了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开口便是:“公...公主,您怎么可以为了奴婢...为了奴婢如此去欺骗静贵妃娘娘?她...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您的呀!”小桃握紧了我的双手,对,我是骗静贵妃的,父皇昨天根本就没有找过我,太傅也没有要认小桃做义女。可是如果我不怎么说的话,小桃一定是会被折磨致死的,这等事儿在静贵妃那儿还发生的少吗?得罪过她的丫头,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好好离开她的寝宫的,我不希望小桃也变成其中之一。 我摇了摇头,笑着对小桃说:“本公主的话你还不信吗?本公主从来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给你个好身世,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冯必令的,说到做到,你信我吗?”我握紧了小桃的手,问着她。她长大了眼睛看着我,过了许久,坚定的点了点头:“信,公主说的,小桃都信!” “信就成了,去洗把脸给我传膳去,饿了!” “诶!小桃这就去!”小桃慌忙起身,用袖管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的脱下斗篷叠好放在软榻上,便出了门。 我看着小桃出去,心中便开始盘算了。母后说这些日子父皇公事繁重,让我不要打扰了父皇,那明日便先请太傅到宫中用膳,也好叙叙我们师徒之情! 第三十八章 吐血 用过晚膳后,我便早早的入睡了,小桃也并没有同我讲过多的事情。一夜无梦,近些日子脑中总是有些片段闪过,而且头痛也渐渐的减少了,那些画面就像流水般,抑制不住的涌入我的脑中,挥之不去,等这件事情忙完是该好好整理整理头绪了。 今天早上天气挺好的,已经到了五月份了,天气渐渐的变热起来,衣服也减少了些,觉得整个人也轻松了些。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我大清早的便起了床来,小桃这个时候还没到我的房中,我自己收拾着东西,开了门见门口几个宫女在走动,便叫住了一个问道:“见没见到小顺子?” 宫女们向我请了个安,其中一个开口道:“回公主的话,不曾见到!”宫女刚回完话,我便看到小顺子手中端着早膳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慌忙上前叫住小顺子,小顺子见是我,便给我请了个安,我挥挥手让他起身,问他:“早朝结束没?” “回公主的话,还没。这是公主的早膳,是按照公主的意思做的,是否现在就...” “小顺子,你一个人端着早膳同我进屋,我有话交代!”小顺子回了声后,便让身后的几位宫女太监们下去了,自己端着早膳便跟着我走。我见门口被我叫住的那几个宫女还低着头,想是还等着我的问话,我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了。小顺子随我进门后,我便命他将早膳放下,小顺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便站在身旁等我发话。 小顺子是个机灵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我也算是衷心,虽不能说是我的人,但是在这宫中起码只听我母后一人之话,也算是个能做主的大公公了。当时母后派小顺子来到我这边也是为我好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嘴巴紧,不然也不至于深受母后喜爱,升的如此之快了。 他见我不说话,便在身后伺候着,也不着急问我,这一点我很喜欢,我不喜欢在我身边问的太多的人。 我喝了一口粥,觉着这味道还是不错的,便赞赏道:“小顺子,这粥真好喝,替我打赏今儿个给我做早膳的,这个,是赏给你的。”我将准备好的银子放在了小顺子的手中,他的表情不喜不悲,我想按照他这么个机灵的人,平时被打赏的一定不少。谢过我后,便仍然站在身边,随时等着我的吩咐。 我算计着这天色,想早朝一定快结束了吧,便对小顺子说:“你等到早朝一结束,便请太傅前来这儿的后院等本公主,就说...”我似乎想不起应该以什么样的借口让老师前来,毕竟女子在宫中是不可以随便同在朝的官员相见的。 小顺子说是机灵之人,一点儿没错,他见我接不下去,便开口道:“太傅是公主的老师,便说与老师请教一些事情,同时学生同老师小续也是常有之事儿,不知公主觉着奴才说的可是?”我看着小顺子的样子,如今才理解母后派这么个人给我到底是为什么了。我点头挥了挥手,他便准备离开了,我想了想又叫住了小顺子:“你可知这次的事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奴才明白,公主请放心便可。”我点头挥了挥手,小顺子便离开了。 听说小顺子是母后从小带到宫中的,说是当时路边的小乞丐,被母后带回府中,之后母后嫁到宫中,小顺子为了报答母后的救命之恩,便愿意进宫中做太监,从此不再离开母后身边。如今的小顺子不过二十一,也就比我大两岁,这脑子可比我机灵的很呢!难怪母后放心将小顺子放在我的身边。 我看看窗外的天气,今天亮的早了些,过了立夏了。 通常我都是这个时辰起床的,所以小桃便在这个时候敲开了我的房门,却没想我连早膳都用了。这早膳我昨个儿便交代小顺子在这个时辰送来,一来可以方便他为我办事,二来,我怕我睡过了,耽误了事情,也好让小顺子叫我起来。 小桃进来为我梳理,我也只是说今早天比前些日子亮的都早些,我睡不着。小桃什么都为我弄好后,我瞅着时辰也该下早朝了,怎么人还没请来?难不成最近的国事真是那么的多,多的早朝上不完吗?我心中紧了紧,不由得为父皇的身体担忧。 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口匆忙的脚步声,难道是小顺子先来禀报了?我站起了身来,慌忙让小桃去开门,没想到开了门口门口站的太监并不是小顺子,而是丰亦身旁的小太监...小福子,我见小福子慌慌张张的向我行礼,便问他:“这么慌慌张张的,所为何事?” “回公主的话,丰...丰大总管早起时,吐...吐血了!” “吐...吐血了?”我脑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片空白。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能在早上起来后吐血呢?我见小福子还跪在地上,便问他:“太医看过没有?” “看...看过了,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你抖什么抖?还不给本公主快说!”我看他跪在地上,双肩颤抖着,便厉声喝道。他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害怕,颤抖着声音回到道:“说是...” “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还不给我起来!”正在此时,丰亦出现在了小福子身后,双眼十分尖锐,小福子看到丰亦的样子的时候,吓得瘫倒在了地上。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着小福子多管闲事。我有时候不太明白丰亦这个人,吐血这事儿可大可小,小福子来我这里通报自然是为了丰亦好,为何丰亦就是不能领别人的好呢? 我慌忙走到丰亦的身边,拉着他前后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便是他的脸色的确是有些苍白的。我让小桃和小福子都退下,只留丰亦一人在屋中。我亲自为丰亦倒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似乎缓和了一下。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竟然是刺骨的冰凉,我的手在那次从楼上摔下后便总是冰冷冷的,如今他的手比我的手还冰凉。 “小福子说你早上吐血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虽然说他平时总是管着我的,表情也总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对我还是极好的,起码很多事情不会为难我,而且我说的话他也还是听听的。 他见我担忧的样子,笑了笑对我说:“我没事,换季了,身子不习惯,老毛病了!” “老毛病都没同我说过?真没什么事儿?”我狐疑的看着他,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我也放了放心,喝了一口茶后便开始思索该怎么办了。我早上本是约了老师的,如今丰亦坐在这儿的,总不能赶他走吧,可是这事儿如果让丰亦知道了,他定是不同意的,一时之间我竟然希望早朝晚些结束,丰亦早些离开。 思考了片刻,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丰亦斜着眼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我也见惯不怪了。他问我说:“听说太傅要认小桃做义女?” 呵呵,他的消息倒是来的快了些,再晚来些,便成真的了,我也不隐瞒,点头算是回答,又问他:“静贵妃和你说的吧?” “我怎么没听说此事?”丰亦挑着眉看向我,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知道在这宫中说话做事都要留个心眼儿,只要稍一步注意,很多的事儿便进了丰亦的耳朵中了。也不知道是丰亦是静贵妃的人还是静贵妃是丰亦的人。 “快了快了,马上便是了!” “这么说,如今还不是了?”他仍然挑眉问着我,我容我有半点隐瞒。我见这眼神有些慌,马上低下头喝茶,掩饰尴尬,点头称是。他见我如此,也不说话。这个时候听到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我想,一定便是小顺子了。 小顺子在门口大声禀报着:“公主,奴才小顺子,公主想...公主让奴才端来的东西,奴才端来了,就在后院里。奴才生怕等下凉了便不好了,所以先来向公主通报一声。”小顺子倒是机灵,知道门关着定是有人在,倒是将老师这么一个大活人儿,活生生说成了是能吃的东西,如若被老师知道了,还不吹胡子瞪眼睛的。 我答道:“知道了,你先帮看着,本公主等下就来。”小顺子应了声后,便匆忙离开了。丰亦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此话是真是假,我也坦然的笑,一点不表现出急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急,但是如果急了出来,便会坏事儿了。 丰亦见我如此,便说:“既然含笑还有事儿,那我便先走了。晚些再来看你。” “好啊,那就不送了。”我目送着丰亦出门,表情仍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看着他走远,我才收起了那个笑容,倒是那个笑容太假,笑的时间太长,脸上有些僵硬了,揉了揉,便向后院赶着,还让小顺子看好了,谁都不许放进后院,如果有人一定要进来,就大声通报。小顺子点着头称是,便站的端端正正的,目视着前方。 有小顺子办事儿,我也安心不少,便拉着小桃来到了后院。老师已经在后院入座,手中拿着茶杯,见我来,便起身请安道:“微臣参见公主。” “老师多礼了,该是学生参拜老师才是...” 第三十九章 约见太傅 其实老师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身体却是健康的,无痛无病的。老师是朝中正一品,太傅,以前是父皇的老师,之后听宫女说是我太顽皮,别人教不好,便又麻烦太傅教导我和太子。老师很凶,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老师凶的时候的样子,我的脑中却是记忆犹新的,似乎就是因为老师特别的凶,所以很多孩子都害怕他,而我却是个厉害。 我自己很清楚我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见到凶凶的老师,便就是要同他作对,但是老师却并不讨厌我,反之倒是十分喜爱我。 老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姓邵,名修文,虽然叫邵修文的,但是却是个喜欢做生意的料儿,为此老师同大儿子闹得十分不愉快;自古商人在这儿虽然是有钱的,但是身份却十分低贱,不受朝廷的喜爱,老师给儿子起名叫修文,自然是希望儿子将来能有出息的,为朝廷效力的。 小儿子姓邵,名敦武,却是个读书的料子,今年刚考上了状元,倒是深的老师的喜爱。 不过老师还是希望多个女儿的,老师本就喜欢女儿,只是如今已是上了年纪了,力不从心,自然是不能再为自己添个女儿的了,当时对我极好也大概是因为他喜爱女儿吧! 老师今日穿着一身官服,倒是挺有官威的,只是这头发已然花白了,胡子长长的留到了脖子那儿,也已经变白了,如今的老师,真的老了。如果说我同父皇的关系算是十分好的话,那我同老师的关系一定是更加好了。从小父皇就忙于公事,大多时候我都是这位老师照顾着的,自然同老师的关系,是好过父皇的。 老师见我坐下后就乐呵呵的样子,便问我:“公主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还是想...算计老夫了?” “老师怎么能说学生算计老师呢?” “公主每次这样的笑,便是在算计了,哈哈哈...这次不知公主又想要些什么东西呢?”老师的样子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摸着他的胡子笑着,笑的样子倒是和父皇有些许神似的,到底是老师教出来的,一颦一笑都像呢! 我笑了笑对老师说:“不知道老师的儿子们如今过的可好?”我故意将“儿子们”这三个字用力的念了出来,老师听了皱了皱眉,摇头说道:“敦武倒是还行,只是那修文...哎,老夫教子无妨啊教子无妨...”见到老师低首叹息的样子,我看着有些不忍。 看看身旁的小桃,小桃似乎会了我的意,快些上去为老师斟茶,老师也很坦然的接受着,并且回以小桃一个灿烂的微笑。老师还是喜欢女孩子的嘛! “哎...老师也别太放在心上,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修文这行当也不一定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以后朝廷还是用得到修文的。”我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也只是说说罢了,至于用不用的到,还是看父皇的意思的。 老师听我如此说着,表情缓和了些,笑着问我:“公主请老夫前来,不会就是想问问老夫的犬子如何吧?”我见老师如此了解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这话,还是要慢慢的说的,好好的说。 我将那些个点心推至老师的面前,这些个点心平时都是老师最喜爱的,老师笑了笑,看着我,我仔细品味着老师的眼神,不过,没看懂。老师懂我,而我却不懂老师了,惭愧惭愧。 “老师如今是否还是那么想要个千金啊?” “想要有什么用,老夫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说道这里,本应该摇摇头叹息的老师,却笑着看着我,似乎想看我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学生为您物色的义女,不知老师的意见如何呢?”我双手手肘撑着桌子,将整个人撑起了些,向老师的方向靠近着,表情似笑非笑,也学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这种表情我是从丰亦那里学来的。丰亦的表情我从来读不懂,便认为丰亦的表情一定是最高深莫测的了,学些来也是有些用处的。 老师见我这样,竟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我“哎哟”一声,慌忙缩回我的脑袋,对着老师说:“老师怎么就动手打学生了呢?学生还是公主呢!”我撅着嘴巴假装生气的说着,倒是把老师给逗乐了。 看老师的表情如此高兴,我觉得这事儿,是成了,我便乘胜追击问道:“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呢?”老师也学着我刚才的样子问着,真是个老不正经!我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了还得了,还不把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我转身将小桃推至前方,小桃开始的时候还别别扭扭的,后来既然已经被我推到前面去了,便也大着胆子给老师欠了个身儿。我笑着拍拍小桃的肩膀,站在了小桃的边上。想起在宫外“烟雨楼”的那个妈妈对着那几个姑娘做的动作,便也有样学样的站在老师面前,将小桃的头推了些过来,摸了摸小桃的脸对着老师说:“您看,这姑娘长的细皮嫩肉的,水灵着呢!做老师您的女儿虽然不是上好的,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您也看到了,刚才为您斟茶递水的,多麻利,带回去做义女,值!”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后,又拍老师敲了下脑袋,这次我可不高兴了,对着老师便没了礼节了:“老师,您不能总这样敲我脑袋吧!再怎么说我还是一个公主呢!况且如今学生是给老师选了个好义女,老师不但不感谢,还如此对待学生,学生可是不依的!” “哈哈,公主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听上去不像给老夫选了个好义女,反倒是像要卖个义女给老夫了!”听老师这么说也对,那种地方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被·卖进去的,所以那妈妈说这样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如今小桃的事情和她们不一样,我还真不能这么说了! 我心中掂量了下,点头对着老师说:“老师说的是,老师说的是,学生真是欠考虑了!但是,小桃是学生身边的丫头,从小便和学生一同长大的,学生明白小桃的人儿,聪明乖巧,不会惹事儿。更不像学生这般不懂礼数。”如今的我,倒觉得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样子了。我笑着摇了摇头,甩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师摸着胡子笑着说:“哈哈哈...公主原来也知道自己不懂礼数!”我怪嗲得看了老师一眼,老师立马就不笑了,仔细的看着小桃,然后对我说:“老夫明白小桃的为人,只是认我这个老头子做义父,难为她了!” 小桃此时有些慌张,慌忙摇着头,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我先开了口说:“不为难不为难,老师是个多好的人啊!父皇还总是夸老师呢,倒是我们的小桃身份低微,老师不要嫌弃才是!老师,学生也是为了老师好嘛,您就答应了吧!” “哈哈哈...我看不止认义女那么简单吧!” “就那么简单,真的!” “恩?连老师都隐瞒吗?”我见老师如此问了,也就值得将冯必令的这件事情同老师讲了,并且还添油加醋的一番,总之是有多夸张就讲多夸张,有多传奇就讲多传奇,有多精彩就讲多精彩,老师倒是信了几分,便问:“朝中大臣,为何偏偏选上了老夫?” “老师,您就别为难学生了!如今这说学生我也说了,做学生我也做了,您就答应了吧!” 却见老师站起了身来,好像要走的样子,这样我倒是慌了神儿了,慌忙拦住了老师的去路:“老师老师,这您就不厚道了,如今学生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还...这...” “公主如今这般拦住老夫,老夫如何去向皇上要人啊?”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看着老师笑着离开,直到老师的背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才回过了神儿来。 “小桃...刚才老师说什么?是要认你了吗?”小桃高兴的点着头,我则是笑的跳了起来,也不顾公主不公主的了,拉过小桃就是又跳又转的,开心的叫着:“我们小桃能嫁人了,我们小桃能嫁人了!”听我这么说着,小桃红了脸,却也还是和我这样胡闹着。 直到晚上,父皇都没有要召见,也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怎么样了。我见小顺子,便拉住了他问着事情,小顺子只是摇了摇头说:“见太傅大人走进万岁爷的殿中,倒是不知道他们讲些什么。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太傅大人的表情十分平静,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奴才...奴才不敢妄自下定论!”小顺子是个谨慎之人,能猜的便猜,不能猜的便不猜,我也就不再为难小顺子了。 小顺子走后,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还是难以入睡,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儿,来我这儿不用太监通报的,除了静贵妃和小桃之外,便只有丰亦一人了。因为天气比较舒适,我便套了件薄衣便走了出来开门,果然,门外站着丰亦,他今儿个穿的少了些,帽子拿在手中,我接过了,引了他进屋。 男子本夜是不得进女子的屋中的,不过作为太监的,倒是不受这个礼法,很多时候太监进屋,便是主子吩咐了,不得不进去,唯独着丰亦,我从来不吩咐他进来,他却总是自说自话的进屋。 第四十章 海盗猖獗,民不聊生 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么晚了,丰亦会到我的房中,但是既然已经放人进屋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丰亦今日的样子有些疲倦,我将房门关去后,便为丰亦倒了杯茶,他不似平时那般小口抿着,而是大口喝完了,我又为他斟了一杯。 他的头发有些松散,些许头发已经松了下来,懒懒的挂在肩上。一向注意形态的他,这次怎么弄成了这般德行,到底不过是凡人一个。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怎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没能理解为何过了半响他开口会这么问,我甚至不知道他所谓的“你的目的”是指的什么事情。“呵呵...”他笑了两声,向我靠近了些许,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太监在宫中是不可以如此的,就算是喝酒,也要等到不当值的时候,只能小饮一杯,因为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会传唤自己,到时如果伺候不得当,是要掉脑袋的。虽然丰亦不像别的太监那般,受人约束,但是规矩还是存在的。 他听到我的问话,低着头向后移了些许,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杯中的茶当是酒一般,一饮而尽。我看到这样的丰亦倒是有些许的不安起来。 “怎么喝酒了?我让小桃给你弄些蜂蜜茶来可好?”说着,便又为丰亦倒了一杯茶,喝些水下去总比喝酒来的强些。 说道这,我慌忙起身准备走去叫小桃,却不想被丰亦从身后拉着手臂,他手一用力,我便坐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双手一环,紧紧一收,我便在他的怀中不能动弹了。起先我还挣扎着,但是发现这只是徒劳的,反而越是挣扎他的手臂的力道便越紧,只觉得身侧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我知道可能快裂开了,便不在动弹,只是手臂还是很紧,从胸腔处传来阵阵压迫感,接着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 觉着环着我的手臂松了松,接着便是后背传来了阵阵轻轻抚摸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丰亦发觉了我在咳嗽,这样算是安抚我。渐渐的,身后手臂拍的越来越轻,然后停止了。 我小声叫着:“丰亦?丰亦?”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想可能睡着了吧!这下糟了,要是真睡着了,我可弄不动他,不会就这样睡一夜吧?我心中觉得这样一定不行,虽然这个天气不冷,但是我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一定是会出毛病的。况且现在这个姿势如此暧·昧,明儿小顺子早上来的时候,也解释不通。 我用力挪了挪,发现虽然此时他的手臂不似刚才那般紧了,但是却还是牢固的很,任我如此挣扎都没有办法松开半点,此时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没睡着,故意这般刁难我的! 就就着这么个姿势,我竟然也能睡着了,而且似乎睡得很香。梦中梦见自己在一家酒楼喝酒,对面坐着丰亦,只是这个丰亦与我认识的丰亦略有不同,仔细看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又有哪里不同呢?对了,那颗痣,丰亦的脸上是有颗痣的,而我面前这位丰亦眼角并没有痣。 这一觉很沉,直到门口传来了小顺子请安的声音:“奴才小顺子觐见...”一声高过一声,我才渐渐的有了些意识,不过很快的我便觉得不对,如果现在让小顺子进来不是就让他看到我坐在丰亦怀中的这般姿势了吗?我慌忙张开了眼,这时才发现,哪里还有丰亦的身影,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在床上了。我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觉得肩膀与脖子都有些酸痛,想必一定就是昨天夜里在他怀中给闹得。 “进来吧!”小顺子端着早膳进了门,见我只穿一件单衣坐在椅子边,便问着:“公主,是否小桃那丫头伺候的不当...” “不是,我让她多睡会儿的,没告诉她我以后都会早起。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有结果出来了吗?”小顺子听完我的话,向四周看了看,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便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小顺子留下回话!”那些个小宫女们则应声而退,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帮我把门给带上了。我见四周没人了,便问着小顺子:“看来是有些眉目了是不是?”不然小顺子也不会支开那些个不相干的人。 小顺子起身,凑近身边儿小声说着:“恐怕这件事情有些难办。” “难办?什么意思?” “昨儿个太傅大人同万岁爷讲些什么,奴才是不知的,万岁爷怎么回话,奴才也是不知的,况且两位在谈的时候,把身边的公公们都请退了,只留下李公公一人在殿内伺候着。” “李公公?李莫?” “回公主的话,是的!今日早朝上,听伺候在身边的小全子说,太傅说要讨要义女,但是万岁爷却支支吾吾的,把话题转向了别处,并不理睬太傅大人的话,而是继续商讨海盗一事。” “海盗?”我在出宫之时记得见到父皇的书桌上放着的奏折中提起:“海盗猖獗,民不聊生...”八个大字,如今都已经过去数日,这宫里宫外的,来来回回也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日,怎么这件事情如今还是如此受到争议?难不成这事儿真是如此的难办,而父皇近日担忧的事情也与这海盗之事有关? “小全子是如此说的,国事的事情,奴才是不懂的,只是觉着太傅大人与公主一同商议的这件事儿是难办了!” “行了,你先退下去吧!”待小顺子退下后,我便在屋中思索着,这海盗一事如此大动干戈的,到底是闹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一个女子,自然不懂这些个国事儿的,而女子随便与大臣商讨国事是不合适的,很可能会被除去了爵位,甚至丢了颈上之物。想到此处,我摸了摸我的脖子,有些虚幻的感觉。 小桃这件事儿按理说不会那么难办,父皇是无心过问此事,还是另有打算,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占据了父皇的心灵了呢?自古帝王的心思都难以揣摩,我自然也是揣摩不出来什么的,便作罢了,见时辰已到,小桃也应该起床了,便开着门等着小桃为我梳洗。 我梳洗完毕后,照了照铜镜,觉着自己的样子也算是得体的。听小顺子说过,这些日子大皇兄都在宫中,自然是住在母后的寝宫照顾着母后的。母后近日体虚,大皇兄是母后的庶出,自然是随着母后的,宫中只有我同大皇兄是母后生的,所以我们从小关系便十分要好,这些都是听宫中宫女同我讲的,而自从我摔下楼后,其实并没有见过太多次大皇兄的。 大皇兄是成了家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府邸,偶尔会在宫中逗留,不过听说皇兄同皇嫂的感情十分好,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纳过妾的,在皇室里的皇子中,大皇兄算是少见的专情了。 我命小顺子炖了些上好的燕窝,顺便让他端些点心来同我一起去母后的寝宫。小顺子是多么机灵的一个人,自然我的心思他都能猜到的。来到母后寝宫的时候,见着大皇兄正好与母后在屋中品茶,两人说说笑笑的,一篇和睦之景。听小太监通报后,母后抬眼看了看门口,见是我,便笑着站起身拉过我的手,把我引了进屋中,由此可见母后是极其喜爱我的。 “含笑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母后宫中了?”母后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满脸的笑容。是啊,有什么能敌得过儿女在身旁那般美好,幸福呢?这是身为皇室最难能可贵的东西了。 “含笑为母后炖了燕窝,给母后补补身子。还有母后喜欢吃的海棠糕...哟,您看着皇兄也在,含笑看来东西是少带了!” 母后听我如此讲话,便笑了出声儿来:“含笑什么时候讲话如此生疏了,含笑的规矩倒是见长了!”说罢,大皇兄也“哈哈”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我不懂得规矩吧,母后说我不像个公主的样子,说话有规矩了吧,还有因此调笑我一番,这真是做什么都不是,不做最好。 “母后,怎么含笑如今有规矩了,您还笑含笑呀?含笑可是不依的。”我撅着嘴巴对母后撒娇着,母后笑着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是拍,其实更接近于抚摸,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爱护。 “好好,母后的不是母后的不是,今儿个含修也在宫中,你们两个在母后的身边儿,母后也就安心了些。倒是含笑,以前见到你皇兄就调笑他一番,今儿个如此规矩的叫着皇兄,倒是少见。依母后看,含笑不是来看母后的,倒像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你皇兄的,是不是?”母后挑眉问我道,不过既然母后都已经拆穿了我的谎言,皇兄自然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不懂呢? 我也只好招认了:“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母后,含笑的确是有事相求的皇兄的,但是含笑今日前来,的确是来看母后您的,含笑同皇兄之事,明日再说,明日再说。”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我也真的很久没有陪母后好好聊聊了,现在看母后的脸色如此憔悴,定是被这老毛病被折磨的,倒是让我看的十分心痛,我真是不孝了,母后都生病了,竟然还在顾着别人的事儿,我这是是好是坏呢? “你是母后生的,母后自然了解你了!就属含笑最会说话,最会逗母后开心了,含修,这方面你可欠缺了!”母后似是在责备着皇兄,可是言语间却是充满着宠溺的。 “儿臣定会好好同含笑学习的!”皇兄是个温文尔雅之人,少言寡语,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的那双慧眼。 第四十一章 林含修 我皇兄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我朝素来都是传长传嫡,所以自然,这个太子的位置是留给我皇兄的。说是这么说,但是父皇却迟迟都没有下达诏书立这个太子,所以大家只是个猜测而已。 我的皇兄是我的亲皇兄,我叫林含笑,我皇兄叫林含修,我记得三年前醒来后,唯一记得的便是他的名字,见着他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一种草,叫含羞草,他长大的眼睛问我:“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偏偏还记得这个名儿?”之后我便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总是这般称呼他了。他也不恼,只是爱轻轻揉着我的发,倒是让我一阵发恼。我本便是个不会打理头发之人,被这么弄乱了,还不成宫中的一个奇景儿了? 含羞草今日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要是皮肤稍微黑些的,这紫色就丑了,还真是巧了,含羞草的皮肤是白皙的,倒是过于白皙显得有些苍白了,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皇兄这次来宫中要呆几日?”我见含羞草只是听着我同母后讲话,便笑着问着含羞草。 “明儿晌午就离开。”含羞草也只是简短的回答着。 “不如多带几日吧!咱们兄妹俩儿也好久不见了,好好聚聚!” “含笑真是想同为兄的聚聚?”含羞草挑眉看向我,我心虚的喝了一口茶,以作掩饰,抬头笑道:“就是聚聚呗,能有什么别的事儿啊!” “聚聚也好,含修,你就同你妹妹好好聚聚,从小你们俩儿的关系就好,母后最是放心了!”母后出声替我解围,我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既然母后也如此说,儿臣便依了含笑了。”说完后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个笑,我不懂。不过既然含羞草说要留下来,我也是高兴的,还差点拍起了手来,只是手伸了伸,便意识不对,就放下了。再看含羞草,那笑容却似乎转变了,变得宠溺起来,我想刚才那个动作一定是尽收他的眼底了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母后寝宫竟然也这么聊了一日,我与含羞草一同从母后的寝宫中出来的。他走在前头,我跟在后头,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跟前跟后的伺候着,我见着烦,便把他们都给请退了,只留小桃一人在身边儿。 “你小心提防些那个叫丰亦的太监!” “啊?”含羞草在前头走着,突然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走到他跟前再看他,却仍然是那副带着温柔的笑的脸,似乎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我不死心,便又问了一句:“含羞草,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怎么,在母后面前称皇兄,如今就你我二人,便叫我含羞草了?”他也不恼,温温吞吞说着这些话。 “母后面前儿是给你面子,如今就你我二人...什么你我二人,不还有小桃吗!” “呵呵...是啊。怎么,今日来不会只是来探望母后的吧?有什么事儿说吧!”含羞草含着笑意看着我,似是问我,又似是玩笑,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皇兄我从不去捉摸。 “是有些事儿,呵呵...你说最近父皇在忙些什么呢?海盗的事情?”我见四下无人,便询问着含羞草,含羞草听我如此一问,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然后抬起我的手便说:“有些饿了,去你那儿坐坐,吃些糕点!”他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是充满笑意的,就好像刚才我问他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一般。 来到我的寝宫,我让小顺子去弄些糕点来,让小桃回了房中,才安安心心的坐定。 含羞草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说:“宫中女眷,不得过问朝廷之事。含笑,你怎么会突然对朝廷之事如此上心了?”似乎含羞草的笑容全无,倒是让我有了些许的害怕。 “不是对朝廷事情上心,就是...”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就只好把小桃的那些个事儿的说出来了,自然是同说给老师听的一样,精彩绝伦的。 听完我的话,含羞草便“哈哈”大笑起来,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什么好笑的?” “就这事儿,你还会办的如此复杂?明儿是休沐,你到父皇寝宫中,父皇明日会在那里同我商议正事儿。”含羞草思索了片刻后,继续开口道:“你午时来,含笑,父皇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午时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含羞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样子十分淡然,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儿,同他无关。 这时,小顺子敲开了门儿,手中端了些糕点进来,我摆了摆手,他便退下了。我看着桌上的糕点发呆,脑中想到的全是那日在寝宫中看到的父皇的表情,及其他多出的几缕银丝。 “看久了,糕点会变不成?”含羞草如此同我开着玩笑,但是现在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含羞草,海盗真的那么猖獗吗?” “咳咳...你该知道...” “我知道,宫中女眷不得商议朝廷之事,可是现在房中就你我二人,小顺子在外守着,不会有人听到的。你就同我讲讲,我记得我出宫之前是两个月以前,那个时候我就见着父皇书桌上的奏折了,提到了海盗,如今却还是为了这事儿烦恼吗?” “这事儿,怕是难办。哎”说罢,含羞草叹了一口气,低头抿了一口杯中之茶,若有所思。 夜里起风了,刮的我有些生冷,我起身关窗后,便坐了回去。“你说我军不是已经在沿海地带驻守了很多的军队了吗?怎么海盗仍然如此猖獗?” “这你便不懂了,海盗居无定所,常年住在船中。他们上陆地夺抢后,军队一来,他们便逃回船中,我军多不熟水性,只得在岸上苦等...算了算了,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只需记得明日之事便可。”说完含羞草便开门离开了。 明日之事...思索了片刻,头脑有些发晕,便早早睡下了。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梦倒是不做,就是睡不真切,屋外有些小小的动静,都能让我惊醒,虽说是五月的天了,但这个夜晚,却还是有些冰冷的。 可能是因为有心事的缘故,早上起来的特别早些,阳光懒懒的照进窗来,窗?我慌忙起身来到窗前,我明明记得昨夜因为同含羞草聊天,觉得有些冷了,便将这窗户关了上的,怎么如今却是开着的?难怪昨天夜里在床上总是觉着冷。难道昨日我睡下后有人进了屋中?会是谁呢?是为了什么呢? 想得多头又开始有些疼了,便不再多想,看天色,应该刚过寅时,今日是休沐,不用早朝,便觉着宫中冷清的慌。小顺子会不会因为今儿个是休沐,所以早膳也晚些送来呢? “奴才小顺子,给公主送早膳来了。”刚提到他,他便来了。 “进来吧!”小顺子的手脚麻利,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那些个膳食的都摆上了桌儿,我在桌边坐下,命其他人都下去,唯独留下了小顺子。 “小顺子,你昨日及时睡得?” 小顺子听我如此一问,不知是和缘故,却也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回公主的话,是丑时。” “你也睡得够晚的啊!那昨日你可见着有谁接近我的寝宫的?丰亦可曾来过?” 小顺子听我如此说,便猜出了一二来,思索了片刻答道:“回公主的话,昨日奴才送走大皇子殿下后,四处转悠了圈儿,不曾见到有人来过公主的寝宫。至于丰大总管,昨日并未见丰大总管出过屋子...难道昨日公主的屋中...” “行了,不该问的别问。” “奴才多嘴!”说罢便自顾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慌忙让他停手,我可不是静贵妃,不喜欢看别人受打。也不知道为何,在宫外时头痛症减轻许多,如今进宫后,反倒是又开始犯这头痛的老毛病了!我一只手撑着头,觉得有些晕眩。 眼瞅着这些个早膳,便问小顺子:“最近我的膳食是否都是由你亲自监督的?” “回公主的话,近日的膳食都是由奴才亲自监督的,按照公主的话做的,不敢有半点差池。”听到小顺子的话,我的心中便安心了些许,用力吸了一口气,屋中的檀香似是换了,有些花的香味儿,挺好闻的。似乎是...似乎是杜鹃花的香味儿。头痛似乎闻了这香味儿,渐渐的减轻了些。 “诶!小顺子,你闻,这檀香的味道和前些日子的不太一样。” “是不太一样。似是,似是有花香在里头。” “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小顺子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思索着,回答道:“这...奴才真不知道。”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午时的膳食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了。” 见小顺子离开,我便有缓缓的躺了下来,似是那檀香能让我安心入睡一般,便也渐渐的眯了起来,这一眯,却让我想起了一些在宫中的事儿来了。 第四十二章 那一年 那年我不过五岁,记忆不太清晰,只记得我住在山林间的一座村庄中,村中的人都十分敬爱神灵,十分善良。我便是出生在那个美丽的地方的。我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村中很多男子都垂帘我母亲的美貌,只是没有人敢靠近她,原因是她尚未成亲,却已然有了我。在村中,这般的女子被视为阴·妇,自然是不被别人看得起的。 母亲的脸,我已经影响模糊,记不真切了,那一年山间开满桃花,散了一地的桃花瓣,闻着有淡淡的桃花香。我坐在桃花树下,把玩着地上的花瓣儿,几名穿着怪异的男子推开了围着的栅栏,我初见他们时十分害怕,他们的样子凶神恶煞的,我害怕的哭了,跑回房中扑到母亲的怀中。母亲轻轻抚摸我的后背,似是安抚着我,我也渐渐地停止了哭声。 我并不记得他们同我母亲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这个很大的房子里。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大房子,一座连着一座的,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很多男人和很多女人,不过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穿着也和村子里的人不太一样的。我靠近了些母亲,母亲拉紧了我的手,我们向其中一座最好看的房子里面走去。 这扇门很大,很高,我抬起头才能看到顶上,这么大这么高的门,他们不会觉得关起来很不方便吗?这时候从门中走出了一个男人,说起来也奇怪,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二十来岁的,都是有胡子的,怎么眼前的这几个都没有胡子呢?只见那个男人和门外的另一个男人说了些什么,我母亲便拉着我的手,进了房子里。 房子里面也好大,我成语学的并不好,但是以前常常听母亲说大房子很漂亮,富丽堂皇,所以我想,富丽堂皇这个成语是不是就是指这样子的屋子呀?我因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富丽堂皇了,而沾沾自喜,脸上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母亲走到一片空地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他倒是有胡子的,只是不多。他见到我的母亲是笑着的,从高高在上的椅子上站起来,走下台阶扶起了我的母亲。 “含笑,不得没规矩,快来参见你的父皇!”父皇?父皇是什么?可以吃吗? “算了算了,含笑还小。既然来到了宫中,就不用急这些个规矩,到时朕会命人来教她。”他笑的到时十分好看的,虽然我觉得他的脸长得并不漂亮,但是这样子,怎么说呢?气势吗?倒是在村中不曾见到过的。 他蹲下身,将我抱了起来,我害怕的向后扬了扬,却被母后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来,只得乖乖地在这个父皇的怀中。他用那粗糙的脸颊轻轻贴合着我的脸颊,我觉得脸上有些生疼,但是看到母亲的表情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 “你叫含笑是吗?我是你的父皇!” “父皇?父皇是什么?” “含笑!”母亲从来没有那么大声的和我说过话,我向这个父皇的怀中靠了靠,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母亲。 “哈哈...无妨无妨,父皇就是父亲的意思。来,父皇带你在宫里走走!”父亲!原来父皇就是父亲的意思啊!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又为什么要叫父皇呢?刚想问,却想起母亲刚才那声责备,有些后怕,便欣欣然闭了嘴。 原来这个大房子叫皇宫,这一座座小房子也有各自的名字,只是这些字太复杂了,我都不会读。我们村里就熟我认识的字最多了,可是这宫中的这些字,我怎么就都不认识了呢? 住进来的两天后,父皇便带来了一个男孩儿,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脸是白白嫩·嫩的,眼睛也是大大的。父皇说他是我的皇兄,叫林含修,倒是和我的名字十分相像的。 又过了没几天,父皇又给我引见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和宫中所有的男人都不相同,他长着胡子,不同于父皇的胡子只是一点点,而这个男人的胡子好长,好多,好密的。他长的不是很好看,而且样子十分严肃,看上去倒是有些凶的,但是对我倒是极好的。父皇说这是太傅,以后会叫我读书认字,同我一起学习的还有那个叫林含修的,哈哈,怎么会叫林含修这个奇怪的名字呢?我记得我们村中有一种草,叫做含羞草,是不是就是那个含羞啊? “才不是那个含羞呢!我叫林含修,修是修养的修!”他说罢便在纸上写出了三个字来,我认识前两个字,倒是第三个字没见过,不过幸好我聪明,自然能猜到这肯定就是他的名字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含羞草,他也从来不生气。 就这样,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宫中,我度过了两年的时光,这段时间里,我不是跟着老师学东西,就是和含羞草厮混在一起,我们闯过祸,闹过笑话,甚至把那个很凶的女人种的一片牡丹花地给烧了,皇兄被父皇狠狠地训了一顿,听说还挨板子了,我则是被母亲叫道房中责备着,可是母亲是哭着责备我的,我见着十分害怕,看到母亲哭了,我慌忙跪下,拉着自己的耳朵说:“母亲,含笑再也不敢了,含笑再也不敢了!”这才让母亲不再哭泣了。 后来我到含羞草的屋中去过,不过只是在门外便听到了他在房里大叫的声音,我想一定很疼吧!所以便没有走进去,他是个要面子的人,我这样进去了,他肯定死撑着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很凶的女人,大叫都称她为:“董贵妃”的。 两年后,宫中进来了很多小孩儿,样子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其中有一个个子最小,样子倒是非常好看的,是我在宫中见过的,除了含羞草之外最好看的一个男孩子了,我自然想和他多亲近亲近,只是母亲不允许,我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日我在池塘边看鱼,那些鱼游来游去的,有什么意思呀?真是不明白这些鱼,就这么游过来游过去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正在想着鱼的生活的时候,却听到后院儿有吵闹声,接着便是几个孩子的哭喊声,我循着声儿走了过去,看到那日进来的几个男孩子光着屁股趴在长椅上,本来雪白的屁股被打的红彤彤的,我竟然不知羞的走了出去,那几个本来在动手打那几个孩子的人,都慌忙停下了手上的活儿,跪在了我的面前,而那个发号施令的,也慌了手脚,立马下跪了。 “奴才们给含笑公主请安!”我皱了皱眉头,我最不喜欢看这些人跪来跪去的了,烦不烦呀! “你们在干什么?” “回公主的话,这几个奴才不知礼数,我们正在教训他们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穿上裤子给公主下跪!”听到那个发号施令的太监说的话,那些本来在长椅上挨板子的小男孩儿慌忙套上了裤子给我跪下了。 “都起来吧!别打了,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这...”那个发号施令的太监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不敢随便答应了。 看到他这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倒是有些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说:“怎么了?本公主说的话你都不听吗?”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只要别再打了就成。”我笑了笑回过了头,可是刚转身,便听到正对着后院儿的那个屋中有个小孩在叫着:“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 我却是十分好奇的,正欲往那边走,却被那个发号施令的太监给拦住了:“含笑公主,那个屋子,不能去!” “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难道还有自己不能去自己家的道理?”他听我这么一说,慌得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的该死...”我见着他就心烦,也不管他让不让我进,便推开了那扇门,门里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儿,回头给我下跪着,其中一个男孩儿手脚绑住,被绑在了床上,裤子似乎没有穿好的样子,嗯...也可能是刚准备脱呢,露出了一点点侧面的肉来。我仔细看着这个小男孩儿的脸,便是那日进宫时我觉得特别好看的那个。 “我要这个男孩儿做我的伴读!”我常常听说,宫外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公子,读书的时候都是有一个书童伺候着的,我也想要一个,但是都不好向母亲开口,如今这么好看的男孩儿做我的伴读,我可要好好在含羞草面前炫耀炫耀呢! “公主...公主这万万不可啊!” “怎么不可了?”我怒视着跪在我面前的老太监,虽然是一把年纪了,皮肤倒还是挺好的。 “这...” “这什么这呀?看到你们说话支支吾吾的就讨厌,有什么就直说呗,你不说我可把人带走啦!”我看着他满脸为难的样子,但是又不敢直说,我心中暗暗笑着,便将男孩子放开了。他下了床后,慌忙给我跪下了,我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我叫林含笑,是大林的公主,你呢?” “奴才叫...” “小顺子给公主请安...”门口传来了小顺子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眼,午时的阳光是极好的,照的有些刺眼,我用手遮了遮,回了会儿神,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来。呵呵...怎么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小顺子就来了呢? 第四十三章 繁花似锦 脑中仍然想着刚才做的那些梦,梦中我不过是六七岁的孩童,却记得那么多的事情,这真的便是我六七岁的样子吗?还有那个很凶的女人...董贵妃,为何我在这宫中过年都未曾见过董贵妃这个人呢?梦中的她似是很美,但是脸却记不真切了。我摇了摇头,甩去了脑中的那些抓到头绪的那些思想,继续和小顺子向前走着,身后则是几名宫女端着我吩咐小顺子准备的那些个菜,跟在其后。 经过御花园时,见地上开满了花,原来五月份也是有那么多花开着的,我指着其中一种问小顺子:“这花开的挺是饱满,是什么花?” “回公主的话,此乃四季海棠,是当年万岁爷十分喜爱之花!”四季海棠?那是不是顾名思义,四季都盛开呢? “那那一朵呢?” “回公主的话,那是吊钟海棠!” “吊钟海棠?海棠花还分那么多种?小顺子,你倒是十分了解呢!” “奴才其实不懂花的,只是奴才知道含笑公主喜爱那些个花草的,奴才才从花匠那里学了些皮毛来。不然出去什么都不懂的,岂不是给公主丢人吗?” “哈哈...小顺子,你倒是挺会说话的,难怪那么多主子喜欢你呢!”正在我们停留下来欣赏这些花朵的时候,却见远处两行人,争锋相对。 左边儿带头的是一名穿着紫红色锦衣的女子,满头的金饰,看着挺显重的,长的不知如何,脸上的妆依然该去了本有的容貌;另一边儿带头的是个穿着一身橘黄·色锦衣的女子,头上的金饰倒是不多,只是那发髻梳的过于复杂,那发髻盘的比对面女子的高上很多,有些重心不稳的感觉。 紫衣女子一脸嘲笑,开口道:“姐姐您的发髻今儿个盘的可真不错,倒是有几分像是峨眉山中的道姑般...” 橘色衣服的女子,满脸的怒意,只是说话的声音也是随和着的:“妹妹,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发髻越高,人的地位也就越高,姐姐是个爱好高雅之人,妹妹自然是不懂姐姐的苦楚的!”话一说出,橘色衣服的女子身后的那几名宫女,纷纷捂着嘴巴偷笑,可想而知,这橘色衣服的女子身份地位在这宫中也是相当高的,不然这些个宫女的,怎么有这个胆量如此放肆的笑呢! 那紫衣服的女子也不示弱,一句句回礼着那个橘色衣服的女子,两人便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着。这些个深宫大院中的女人,在这样的宫中生活极其无聊,平淡,而在平淡的生活中,她们唯一的寄托便是自己的孩儿,无子嗣的,便是寄托着圣上的恩宠,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口角争夺时时在上演着。 “小顺子,那边的是谁?”我在宫中不太同别的人相处,也就静贵妃算是见的多的,这些个嫔妃的,我自然都是不认识的。 “回公主的话,那位穿着紫色锦衣的娘娘是陆昭仪,而穿着橘黄·色锦衣的娘娘是秦昭容。”原来不过是些小嫔妃,只是扫了这些花朵的美态了。 她们身边儿的五月花开的是极好的,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杂而不混的。本是大好的美景,却因为在宫中无人欣赏,也或许是因为两位嫔妃的互相斗嘴的缘故,让人觉得这些花也平添了几份俗气了,似乎是受到了皇位嫔妃的渲染,开始互相争相斗艳起来了。一朵高于一朵,一朵胜似一朵的开着。 我见着有些心烦,无心再看,便命身后的人跟着,加快步伐向父皇那儿走去。 我来到门口时,几名宫女在门口踌躇着,而李莫那老太监也是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着,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的,我看着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的。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李莫回过头见是我,便和那些宫女跪下,给我请了个安,我见他们仍然眉头紧锁的,便问何事,此时李莫才说道:“公主不知,如今万岁爷正在房中与大皇子殿下讨论着一些政事儿,可是都过了用膳的时间了,里面就是没些个动静,奴才们担心万岁爷与大皇子殿下会饿着,可是又不敢随意打扰了万岁爷与大皇子殿下,如今见到含笑公主,真是老天爷的恩赐了这...”李莫这太监倒是会说话,难怪父皇如此的喜爱这个奴才,放在身边如此长的时间。 我看到几位宫女手中端着些油腻的荤菜,倒是也让我少了些胃口了。 “李莫,你且通报即可,这几位宫女随本公主觐见,跟在我带来的宫女的前头就行了!”李莫通报了没多久,便慢悠悠的出了门来,脸上的欢喜却是压抑不住的。我明白这一定就是成了,我便命他们在门口等着,让小顺子一人同我先进房中,而端着茶水的宫女也跟了上来。 房中倒是及其安静的,父皇与含羞草二人的眉头也是同门口那些个人的眉头一般,紧蹙着的,似是有很多烦心的事情。可当父皇看到我进屋的时候,脸上立刻有所转变,晴多过阴的。 “哈哈...含笑这次来找父皇,又是什么事儿啊?”父皇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看我进来便眉开眼笑的。 我给父皇请了个安,便走到父皇身边,看看父皇与含羞草桌上的茶杯,茶水虽然还是温温的,但是我却皱着眉头对着父皇说:“父皇,您看,我一不在了您就不好好爱惜自己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茶水都凉了,怎么还不给万岁爷替换?小顺子,还不命人将茶水换了?”小顺子应声后,让身后的宫女将我带来的茶水给父皇换上,我拿起一杯递给父皇:“父皇,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来,喝一口含笑为父皇亲手泡制的茶,不过...就算不好喝也不能说哦,这可是含笑第一次亲手泡制茶水给父皇呢!”我像父皇撒娇说道。 父皇笑了笑,便端起手中的茶杯,小小喝了两口,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立即笑开了眉来:“含笑,你这鬼精灵的,又在茶里放了些什么了?” “父皇,含笑啊是看你近日的胃口不是很好,可是含笑生来是个女儿家的,不能像大皇兄一般为父皇分忧,可是总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呀!我啊便向张御医请教了一些关于泡茶的问题,然后啊给您泡制了一杯八宝茶!” “八宝茶?都有哪八宝啊?”父皇带笑着问道。 “八宝茶顾名思义,自然是有八种宝贝的,是以绿茶为原材料泡制,其中放入枸杞、红枣、桂圆等八种宝贝,但是女儿在其中还多放入了一种宝贝,那便是山楂了!山楂有开胃润肺的功效,父皇的胃口不好,吃的不多,自然是不行的,天下苍生还指望着父皇您呢,您就更加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呀!怎么样?喝了女儿的八宝茶是不是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呢?” “含修,你看你皇妹,是不是个鬼灵精,说的父皇还真是有些饿了,好了,李莫...” “父皇,不用叫李莫了,小顺子,你让人把菜都端上来吧!”小顺子通报后,宫女便进来一一将手中的菜端到了父皇的跟前儿,期间,父皇的表情一直是笑着的。 虽然父皇手中拿着筷子,但是却仍然吃的不多,我则让宫女把八宝粥给端了上来,父皇看了后便问:“含笑,给父皇喝粥又是何故?” “父皇,您没什么胃口,吃的也不是很多的,不如尝尝这八宝粥的,含笑将红豆换成了绿豆,倒是开胃的很。” “这也是你亲自做的?”父皇挑眉问着我,我心虚的摇了摇头。“哎,这便不是含笑做的了,含笑自小就做不好这些小菜,怕做的不好吃,反而会让父皇更加没胃口。” “你这又是八宝茶又是八宝粥的,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父皇帮忙呢?” “父皇说的哪儿的话呀,含笑不过是尽尽孝道,想来看看父皇您呀!不过呢...在看您的过程中,还是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麻烦一下父皇!”我用大拇指和小拇指相叠,在父皇面前比了比,示意这是一件多么小的事情啊! 父皇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开口道:“好好好,就你最会逗父皇开心!好了,什么事情,说吧!” 我同父皇说着要让小桃认太傅的那件事儿,父皇倒是挺好奇的样子,问着我:“含笑,那日太傅也向朕提起这件事儿。”说道这里,父皇转过了头看向我继续说道:“含笑,为何如此想让小桃认太傅为义父呢?是不是小桃那个奴才...” “不是的不是的,是含笑自己的意思!”我害怕父皇误会,慌忙摇着手。 父皇摸了摸我的头,继续问着:“那是为什么?” 我想到朝廷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便开口问着父皇:“父皇,您可认识冯远程?” 父皇皱着眉头,略微思考了片刻,似乎并没有什么头绪的样子,倒是含羞草解开了父皇的疑惑:“父皇,您不记得了?冯远程是冯家堡的人,冯家堡是有名的武林世家,由于那时发生了一些武林纠葛,使冯家堡家败了,冯远程便带着子嗣及家人来到了城中。当时父皇命人前去招安,只是那冯远程高傲得很,所以...”被含羞草如此一说,父皇倒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被含羞草如此一说,父皇倒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是不久又是皱着眉说道:“哎,冯远程却是是个武将之才,只可惜了,可惜了...” 我听含羞草与父皇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些门道来,慌忙开口道:“不可惜不可惜,含笑前些日子出宫,见街头有比武招亲,一打听竟然是冯远程的儿子冯必令比武招亲呢!含笑见过冯必令的功夫,十分了得,并不是普通的花拳绣腿的。” “怎么了?难不成含笑上台去赢得了比武招亲?”父皇同我开着玩笑,我轻轻拍了一些父皇,嗲声道:“父皇,你有取笑人家了!才不是我呢,是那位冯必令冯公子看上小桃了,但是碍于小桃不过是个婢女的,他的父亲不同意,所以...”然后我便将这件事情重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给父皇听,这个故事我已说过多遍了,如今再说一次,自然是顺溜的很。把冯必令说的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只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再将他对小桃的痴情说得是世间难得几回闻的! 父皇听闻后倒是有些心动的样子:“按含笑这么说,含笑如此做也不过是想为小桃选个好夫婿?” “是啊,父皇。不然还为了什么呢?况且小桃如果嫁过去的话,就算冯远程不愿意入朝为官,而他们家同朝廷也算是亲家了,到时如有什么事儿的,按常理讲,还不是得帮咱们嘛!您说是不是!” 父皇听我如此一讲,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笑着回答道:“是是,含笑说的都是,父皇依你便是了!”本只是一场好好的婚事,没想到竟然为父皇分担了些朝廷的事物,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呵呵...可能如此说的话也有些夸张了吧!待到父皇用过午膳后,我便退出了房中,心中大喜,真想快些回去同小桃说说这事儿呢,她呀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回到屋中的时候,身子有些疲惫,坐下不久,小桃便急匆匆的将门推开了。 “什么事儿那么急急忙忙的?” “公主...”谁知我还没说什么呢,她便扑到在了我的怀中,我摸着她的头,柔声问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既然不是别人欺负你了,你这是怎么了?” 小桃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我笑着为小桃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她抽泣着说:“公主,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只有公主对奴婢最好了,把奴婢当成的亲姐妹看待,奴婢,奴婢每次闯祸了,都是公主帮奴婢担着。昨日奴婢做梦梦见,梦见要同公主分开了,奴婢,奴婢...”见她又要哭了,我慌忙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小桃啊,我在这儿呢!哪儿也不去...”不过见小桃这个样子,我马上想起了今日的事儿来,便高兴地同小桃讲:“你知道吗小桃,今日啊我去求父皇了,父皇愿意让太傅认你做义女,以后你可不许奴婢奴婢的叫自己了,知道吗?” 没想到我说出了这些话来,她反而是哭得更加厉害了,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呀? “公主,奴婢就是,奴婢就是醒来后不见公主的人影,找了好久,之后见公主同顺公公一同回来,奴婢这一问,一问才知道公主是给奴婢去说事儿去了,奴婢心里,奴婢心里感激公主...”原来是这事儿才让小桃哭的呀! “小桃,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说了不许叫自己奴婢了!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怎么就哭了呢?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冯必令嘛!你想想,如今你是太傅的义女,他的爹怎么还敢说你配不上冯必令呢?以后啊,你们可以双宿双栖的,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那个冯必令以后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就回来告诉本公主,到时本公主非治他的罪不可!” “嗯...”小桃一边抹着她的泪,一边点着头说着:“公主,其实那个时候的事情公主应该不记得了,可是,可是奴婢记得非常清楚!”我竖起耳朵听小桃说以前的事情,能了解一点是一点,对自己恢复记忆也是有所帮助的。 “那个时候,奴婢才7岁,因为父母双亡,家中的婶婶便把小桃送入宫中,以后都不想再理小桃了。小桃当时以为,到了宫中一定是可以大富大贵的,但是刚进宫后便被比自己大的宫女欺负,吃的抢不过她们,好看的衣服也总是被她们挑走。因为还小,总是不懂得规矩,常常受到责罚,那日被海公公拉出去大手掌,小桃哭喊着,却见公主从后院路过,进来为小桃求情,小桃心中本就感激公主,谁知公主还问海公公要了我做贴身丫头,这一做就做了十年。到了公主这儿,小桃就再也没挨过打受过罪了,公主还把小桃当是姐妹般看待,小桃心中感激着公主,如今真要离公主而去,小桃心中不舍呀!”说罢,又哭了,我摸着小桃的头,脑中似乎能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一般,好像记起了些什么似的。 那年我不过八岁,那日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去上太傅的课,便偷偷溜出来,又不敢回房,怕被母亲知道后狠狠骂我一顿,便偷偷留到了后院儿那儿,其实那儿我并不熟悉,没一会儿的时间就迷路了。我四处摸索着,觉着这里都大同小异的,找不出个门道儿来,就在这时,听到池塘的另一边儿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和求饶声:“海公公,海公公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叫的十分痛苦的样子,我还记得一年前也听到过那些个小太监的叫喊声,心想这宫中怎么就没个安宁的生活过呢?这么小就入宫,还要学如何伺候别人,做错些事儿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还不是天天犯错嘛! 不过心中想,不如就寻着这个声音走去,说不定能找到个太监啊宫女什么的,反正在这个深宫之中的日子也是十分无趣的,倒是给我做个伴儿也不错的,还能带我走出去,这里的路可太复杂了。 来到池塘对面时,见一太监,手中拿着一根竹条,在抽打一位小宫女的左手,我想定是右手还要做事儿,到时打坏了不好,所以便抽打左手,身后还有两个宫女跪在地上哭泣,这画面看着心中堵得慌。 “停手!”我不由大声叫出了口,只见那太监回头看是我的,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立马跪在了地上,怎么了?难道我很可怕吗? “奴才...奴才海淘参见含笑公主。”我捂着嘴巴偷笑,怎么就能叫“还逃”呢!看来就连一个小太监也知道我是谁啊!不过随即,我便又故意板着个脸对他说:“怎么那么吵?你们在干什么呢?” “回公主的话,这奴才在,在教导这些小奴才们,要如何伺候主子们...”他说话的时候,不单单是身子在轻颤,就连这声音也是颤抖着的,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可怕?连他都怕我吗? “如此伺候主子?呵!难道教她们如何用竹条子鞭打她们的主子吗?”我见那小宫女也跪在地上,右手撑着地面,左手许是被打的太疼痛,用手背撑着地面的,手心朝上,手心上一条条的血红印子,看着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奴才...奴才不会说话,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说罢,便自己打自己的脸了,真是有够可笑的,我可并没有让他动手打自己呀! “行了行了,以后别用这种东西打人,疼得很,我小时候惹我娘生气了,我娘有一次也是的,用这东西抽打我小腿来着,痛了好几天呢!你叫什么呀?”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长的倒是挺俊的。 她见我问她话,颤抖着回话道:“奴婢...奴婢小桃...” “小桃啊,呵呵,你跟着我走吧,以后就专伺候我一个了,你说可好?”我低着头问着小桃,小桃还没开口呢,那太监倒是开了口:“万万不可呀公主,这奴才才刚进来没多久,不懂规矩呢,到时要是...” “多嘴,本公主问你了吗?本公主问的是小桃,你多什么嘴?难不成我还不能带走一个奴才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见这海淘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着,便来到小桃身边儿,拉起小桃来,不顾那跪着的奴才,便独自带走了小桃。也幸亏小桃知道出去的路,便带着我回到了我的寝宫中。 我回忆起了那时与小桃初识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低头时发现小桃已经在桌子边上趴着睡着了,我看着小桃的脸出了神儿。小桃的相貌是挺不错的,虽然不似宫中别的女子一般浓妆艳抹,倒也十分清秀不俗气。 她睡着时,杏唇张张合合的,偶尔露出口中的犀齿,倒是平添了几份妩·媚之态来,小桃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我伸手为她拂去,这般如润玉般的人儿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想来当时冯必令也必定是见着了这样的小桃,才被之吸引了吧! 我轻轻抚摸着小桃的脸颊,这跟了我十年的美人儿,如今却要我拱手让出,却也有些不舍,呵呵...却似乎能体会到母亲将女儿嫁出去的那般心境了。小桃,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幸福美满,这样也不枉我为了做的这些事儿了。 第四十五章 莲淑妃 父皇答应过的事情总是办的特别的快些的,两日后,太傅收宫中一位宫女小桃为义女,以后改名为邵瑰桃,人如其名,如花般娇·艳。这些个消息总是传的比较快,也比较传神的。今日便是小桃在宫中的最后一日了,到了晌午的时候,老师便会派人将小桃接了去了,以后我的生活中可能便没有了小桃的影子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当今圣上将太傅之女小桃,赐予冯家公子冯必令为妻,诏书已下,冯必令也已经接了圣旨了。大婚在十五天后举行,也不知道到时能否喝到小桃的喜酒了。 “能啊,公主!小桃这生生世世都会感谢公主的!”小桃拉着我的手,眼中依然湿润了。 “老师是个好人,你做老师的义女一定是不会吃亏的;我看冯必令对你也是不错的,他会对你好的。今后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本公主,身为公主,很多事情虽然做不了大的主儿,但是你的事情公主还是可以帮忙办妥的。” “公主...小桃舍不得您...” “傻丫头,嫁人是开心的事情,你要好好在外面生活,外面比宫中好,宫中的规矩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掉了脑袋的。外头好些,起码说话做事不像宫中一般拘束,只是...公主不在你身边了,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说是如此说的,我摸着小桃的头,就像是一位母亲摸着自己孩儿的头一般,温柔。 我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将小桃送了出去,我笑着对仍然在流眼泪的小桃挥了挥手,她也同样对我挥着手,可是眼中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一般,停不下来。见到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泪水终于也掉落了下来。 “既然舍不得,又为何要让她离去?”回头一看,竟然是静贵妃,她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沉稳了? “这是她的生活,我强求不得。”我如此回答着静贵妃,见她不说话,便从她身旁离去,但是在我从她身旁走过之时,却见到她眼眶中也是湿润的,似有泪水要夺眶而出一般。见到如此的静贵妃,让我突然觉得十分的陌生,甚至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静贵妃吗?她为何会来到我的身边呢? 眼看着我经过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叫住我的意思,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事情我也不想多问,却听她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才听出她原来一直在重复我的话而已:“这是他的生活,我强求不得?”总是念着这两句话,我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按理说她同小桃的关系并不亲近啊,怎么她也会流泪呢?是为小桃流的吗? 宫中宫女的交替总是很快的,绝对不会让主子觉得为难。就在小桃离去的下午,就送来了一位已经二十三岁的宫女了。宫中的规矩,宫女但凡二十五岁,便可离开宫中,出嫁了,而超过二十岁的宫女,除非是伺候着主子好的,主子留着的,不然便是教授一些新的宫女一些事宜,让她们注意宫中规矩的。而这个二十三岁的宫女,怎么就派到我这儿来了?我十分不能理解,难道又是丰亦的人? 呵呵...我暗自笑着,本来宫中同自己亲近的人就不多,小桃算一个,母后本是不喜多事之人,唯一能帮我的就只有小桃同小顺子了,而含羞草时常不在宫中,父皇又忙于国事,自然是不会来管我们这些后宫中的事情的,如今小桃也走了,那能同我交心的就又少了一个了。这个宫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好也就罢了,万一真是丰亦或者静贵妃的人,那我的安宁日子,就到头了。 我心中想着,而那宫女依然来到了我的寝宫中,是小顺子领进来的。 “奴婢巧儿,参见公主。” “起来吧!帮本公主梳梳头吧!”我慵懒的回答着,见她起身来到我的身边,样子倒是不丑,甚至比小桃要美上许多,恩...有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她为我梳理着我满头的青丝,倒是十分仔细,不松不紧的,梳的十分舒服。 “你以前在哪儿伺候的?手如此之巧!真是人如其名,巧儿一点儿也没叫错你!” 她听了我的话,莞尔一笑,并不露齿,倒是知礼数:“公主说笑了,巧儿以前是在莲淑妃娘娘那儿伺候着的...”她说罢,便用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是说错了什么话儿似的。 “莲淑妃?莲淑妃是谁?”当我说道“莲淑妃”的时候,巧儿的脸有些许的变化,但是当我细看时,似乎又没什么变化,表情倒是转换的挺快的。 “回公主的话,莲淑妃娘娘是...是以前宫中的娘娘,后来...后来掉下池塘淹死了!”她支支吾吾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掉下池塘淹死了?池塘才多深?至于淹死一个人吗?” “这...这...公主还是别问奴婢了,奴婢不是很清楚,这...” “算了算了,你就随便给我梳个发髻吧!别太复杂了,太重了脖子吃不消呢!”我见她支支吾吾的,一直“这...这...”的,听得我心烦,我也懒得去弄懂这些事情。宫中的这些尔虞我诈本就如在战场上一般,不,是比普通的战场上更加残忍。说是掉下池塘淹死,谁知道呢,可能是被人闷死的也说不定,到时再扔入池塘。有身份有地位,害怕事情揭穿不成? 巧儿的手真是巧,梳着我的头发让我觉得十分心神安宁,她就这么梳着我便闭上了眼睛,似是在享受,却听得巧儿轻轻唤了声:“公主?”我并没有回答她,或许是在宫中将我养的太过慵懒了。 “公主睡了吗?”我仍然没有搭理她,我微微靠在椅背上,她则在身后轻轻为我梳着乌丝,我平时最爱这样的姿势,小桃也总是能为我梳好我的发,所以如今倒是改不了了。却听得她轻轻叹了口气:“哎”接着便不说话了。我缓缓睁开了眼儿,斜眼瞟着她问道:“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啊!公主您没睡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在主子面前本就不能够叹气,更别说在宫中做奴婢的了。我笑着摆了摆手,让她继续说下去,她见我不追究此事,便说道:“公主,你的头发真好看,又长又黑的。就同当年的莲淑妃娘娘的发一般...”见她似是在怀念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倒更加好奇了,这莲淑妃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宫女对那位主子如此的死心塌地呢? “莲淑妃娘娘,对你很好吧?” “回公主的话,莲淑妃娘娘从来不把我们当做下人看待,她长的十分美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就像...就像公主一样!”她说罢看着我,满脸的微笑,这笑容倒是极好看的,似乎是似曾相识一般。 “呵呵...就你会说话!对了,巧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当然见过,就是...”她本是很顺着我的话就这样回答着,可是回答到了这儿却不说下去了,我总是觉得她似是刻意隐瞒着些什么。她见我眼神逼问着她,她便转而一笑说:“在宫中,我们这些奴才们为主子办事儿,走来走去的,自然是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的。没想到公主还记得见过奴婢,奴婢已经很知足了,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了!”呵呵...真是个机灵的丫头,也不枉在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头了,姜还是老的辣一点儿都没错。 我闭上眼睛,继续像刚才那般,似是享受,但是心中却充满着各种疑问。不知小顺子对这个莲淑妃的事情知道多少,我总是觉得这莲淑妃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当我再睁开眼时,发髻已然梳好了,倒是简单却不土气,发饰少而不单一。比小桃梳的还要好,让我十分满意。 到了晚膳的时间,我将小顺子叫入房中,其他人等在门外等候,小顺子依然按照我的意思为我准备着膳食,我问他近些日子丰亦十分问起关于公主膳食的事情,他摇着头说没有,我心中似是觉得空了些什么,但是一转即逝。 正好趁着屋中无人,我便问着小顺子:“你可听过莲淑妃?” 小顺子听我说出“莲淑妃”三个字时,脸上也出现了一些异样:“公主...这,这莲淑妃在宫中可是禁忌,不可提起呀!” “禁忌?不可提起?本公主也不能知道?”我斜眼望着他,他哆哆嗦嗦的,似乎是思索了许久,在做内心的挣扎一般。“有什么就说,本公主还能杀了你不成?你一向知道本公主的为人,本公主是个急性子,有话就说本公主反倒是不会生气,这支支吾吾的,倒是会让本公主生气。小顺子,你跟了本公主那么长时间,不会不知道吧?”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漠,他听我如此说着,便幽幽开口道:“回公主的话,不是奴才不愿意说,是说了,可是会掉脑袋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笑了:“小顺子,你聪明一世,怎么这一刻就真糊涂了呢?如今屋中只剩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他听我说罢,却还是摇着头说:“这是皇后娘娘和万岁爷一同禁令的,公主...公主还是罚奴才吧!”见他如此的样子,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也罢,你出去吧!本公主想休息了!” 当小顺子离开房中后,我却觉得这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了,虽然这些陈设摆满了整间屋子,但是却似乎还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本以为小顺子对我忠心不二,如今却还是隐瞒着我那么多的事情不愿意提及,他们越是隐瞒,我对这件事情就越是好奇,一个莲淑妃就真的那么恐怖吗?让你们这些人绝口不提吗? 第四十六章 睡眼惺忪 巧儿倒是个心细之人,平时我爱什么花,喜爱吃什么点心,喜欢喝什么茶,她都了解,而且都十分的称我心意。唯一不足的一点便是,她始终同我不能放开胆的说话,可能这便是宫中做奴才同做主子之间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那条河流了吧!奴才能做到如此本便是一件好事,在我这儿却成了一年让人烦恼的事儿了,说起来也真是奇怪。 近些日子天气热,巧儿还花心思的给我做了些冰镇的茶水和一些冰冰凉的小点心,有时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似乎都可以猜到我想干什么,这些倒是就连小桃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她倒是全都了解。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并不像我的宫女,倒像是我的母亲,或是乳娘一般,对我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 但是越是如此,我倒是越是担心。如此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放在我的身边儿,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倒并非我疑心病重,而是我虽说是这大林的公主,身份地位都十分高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但是这生活却是身不由己的。很多的时候,我都有种被人窥视着的感觉,总觉得这屋子中有什么东西时常注视着我一般,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 今日闲来无趣,便在宫中走动着,巧儿跟在身旁觉着有些不自在的。 “巧儿,你先回去吧,为我准备些冰镇的东西,本公主有些渴了。”巧儿应声后便离开了,我独自在宫中闲逛着,倒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在宫中闲逛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见到小桃也是这样闲逛时候见到的吧!呵呵,说不准这次闲逛也能见到个谁呢?这样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了。 五月的那些花都还开着,只是今日没有那两位娘娘的斗嘴,再见这些花,倒是挺美丽高贵的,少了几分俗气的感觉在里面儿了,果然还是外围的影响比较大的,会影响了人正常的情绪。 我来到这池塘边儿,却觉得这里似乎十分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心中有些隐隐作痛,脸上似乎什么东西,湿湿的,用手一摸,却全是泪水。这是怎么回事儿?心中想了想,呵呵...对了,当时就是在这池塘边儿发呆,才认识了小桃的,可能心中还是对小桃十分不舍吧!所以如今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我起身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转身又继续向前走去,前边儿不远处便是静贵妃的寝宫了,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免又被静贵妃抓去,要教我什么礼数啊,宫规什么的,想到我就头痛,还是远离些这地儿比较好些。 但是经过那儿时,却看到本应在宫中伺候静贵妃的那些个奴才全都不在外面,静贵妃的住处静的就同没有人一般。我的好奇心重,见静贵妃宫中无一人,便还是上前去看了下。越是进宫中,却是觉得安静,后院没人,前院同样没人,我便向静贵妃的住处走去。当我走到门口时,却听得静贵妃在屋中嬉笑的声音,似还有男人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我心想难道和父皇在一起?想到这,我低下头红了脸,暗暗骂道:含笑啊含笑,你真是多管闲事儿,这人家夫妻间的事儿我还来过问,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不过心中想着,父皇也真是疼爱静贵妃的,如今国事如此的繁重,却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静贵妃的寝宫,难怪门外没有人了,定是都被静贵妃给撤走了的!我自然也是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得屋中男子开口道:“静儿,你也喝一口!”这声音并不是父皇的声音,是谁的呢?听着如此的耳熟,这静贵妃竟然就在这宫中明目张胆的偷起男人来了?还在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看见了? 我听得如此,便轻手轻脚向门口靠近,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着,却只听得静贵妃的嬉笑声。我便眯着眼睛想里瞧着,虽然并不清楚,但却还是能瞧到个大概来的。 只见这餐桌之上竟是些酒和菜的,倒是十分丰盛的,静贵妃坐在一位男子的腿上,双手环着男子的颈部,轻轻在他脸颊上小啄了一口,然后捂着嘴巴咯咯的笑着,似是一直偷·腥的猫一般,而男子也是笑着,回过了头来,将静贵妃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真不敢相信,如此豪迈的喝酒的人,同静贵妃偷·情之人,竟然就是丰大总管丰亦是也! 只见丰亦喝了静贵妃递过去的酒后,手便轻轻捏着静贵妃的,静贵妃假意扭了两下,口中念着:“讨厌!”却又慢慢将嘴巴靠了过去,两个人的嘴唇又渐渐粘在一起,静贵妃脸上飞上两朵红云,与我平日里看到的她全然不同,我虽未曾见过其他,但我想这大抵算妩媚了吧。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的场面,看得我心直跳,脸颊绯红,立马别过了头,想快些离开才好,但是又怕被发现了,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静贵妃的宫中。当离开寝宫的时候,我立马飞奔而去,等到跑到屋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刚才吓得背后已经全部湿透了,双脚有些发软,立马扶住门框,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步步的挪了进屋。 没想到,没想到丰亦同静贵妃竟然是这种关系,我一直觉得丰亦只是听着静贵妃的差遣,如今一想才觉得,并不是我走到哪儿静贵妃就如冤鬼般跟到哪儿,而是我的身边总有着丰亦的身影,而是丰亦走到哪儿,静贵妃就跟到哪儿的。却是静贵妃尽心扶持着丰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觉着门口传来了些许的风,慌忙起身将门给关了上,连同窗户一同关上,似乎这样,我便觉得十分安全,别人就伤害不了我了一般。我靠在我上,双腿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分量,慢慢向下滑去,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头靠在了门上。 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到底是什么呢? 气愤吗?害怕吗?到底是什么在我的心中滋长着呢?我开始觉得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我是不是应该拆穿他们呢?我父皇如今这顶绿帽子可是戴上了,我是不是应该告诉父皇呢?丰亦这个冒充假太监在宫中与静贵妃偷·情的男人,他到底想干些什么?还是单纯的只是想和静贵妃在一起呢?如果是后者我倒是可以理解,如果是前者,我便想不明白了,他来到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我微微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问道:“谁...谁啊?” “公主,是奴婢巧儿啊!”巧...巧儿,是巧儿。我听到了巧儿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一般,慌忙将门打开,看到巧儿的一瞬,我有一种抱着巧儿痛哭的冲动,大概除了对我母后之外,这是另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了吧!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呢? 虽然是如此想的,但是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感情,慌忙将巧儿引到屋中,关上了房门。巧儿见我如此慌张,便将手中冰镇好的茶水拿来给我喝,我大口喝了两口,觉得舒服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巧儿,巧儿我害怕!”我甚至忘记了称自己为“本公主”而是向对母后一般用着“我”这个亲昵的称呼了! 巧儿似乎并不奇怪的样子,安慰我说:“公主刚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同巧儿说说,兴许巧儿能帮到公主呢!”我见巧儿的样子,慌忙摇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愿意说话,但是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巧儿为我擦着泪水道:“公主不想说就不说了,没事的,巧儿在这儿呢!”巧儿轻声安慰着,让我觉得十分亲切,便抱住了巧儿的身子,头靠在了巧儿的肩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控制不住一般。我这是哭些什么呢?就真的能让我害怕到流泪吗? 巧儿也不多问,只是听着我哭,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让我有种巧儿是母后的错觉。 这一夜我睡不真切,一闭上眼睛,仿佛白天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两个人影重叠的样子,静贵妃迷离的样子,满脑子都是,满脑子都是,醒来的时候全身是汗,犹如刚从池塘中起来一般,而想起池塘这个词,却让我身体一阵发寒。头似乎又有些痛起来了。有微微的风吹了进来,我看向窗口,怎么窗户又是打开的?就如那天一样,我记得明明关了,这次是真的关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来到窗边,向外看着,什么都没有,我慌忙关上了窗户,却就在我关上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那个人影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这个宫中似乎越来越神秘了,谜题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我实在不想多想,如今还是深夜,我却坐在桌边睡不着了,如此的夜,难道却要我一个人这样过着?我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喝了两口竟然想起了维青来,他吹笛子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特别是笛声悠扬,能让人安然入睡。我喝着茶,想着维青的种种事情,却也渐渐的沉睡了去,而就在梦中似乎却能听到维青吹的笛声,十分悠扬,让我睡得十分安宁。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屋中的时候,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向窗外,呵呵...窗户果然又开了,而本应该趴在桌上的我,如今却睡在床上,薄被也是整齐的盖在我的身上的。今夜我必定要找到那个半夜进入我房间的人! 第四十七章 夜 明明是五月的天,今儿个却有些冷了,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吧!闷了两天,这雨下下来后,倒是也觉得十分舒爽的,还带有阵阵清香从窗口悠悠飘了进来,似乎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虽说喜欢这下雨的天气,却还是觉得有些许的寒冷,终究是身体不好,受不住寒的。 “小桃...小桃帮我把门关了,小桃?”怎么这小桃的,叫了那么久都不来啊? “公主?您是想叫巧儿吗?小桃已经...” “对了,呵呵,我忘记了!巧儿,麻烦帮我把门关一下吧,我想一个人想些事情!”看着巧儿离开后,我便呆呆的坐在了窗前,这小桃都走了,我竟然还是不习惯呢! 这日子想要过的慢些的时候,过的总是特别的快的,想要过的快些的时候,这日子却总是过的特别的慢。天上的神仙一定都是十分的调皮的,十分的爱开玩笑的,不然怎么会有那句天定弄人这句话呢!所以,我现在特别想要到天黑,这天却黑的特别的慢些呢!就这么发呆想事情的,竟然也然我坐到了申时了,让小顺子快些个给我准备些晚膳,小顺子倒也是知我心意的,很快便给我准备了些丰盛的晚膳,只是却附赠了一碗汤药,我见着了便有皱起了眉来。 “小顺子,这是什么?” “回公主的话,这是姜汤!” “本公主没要喝姜汤啊!”我手中端着这姜汤,皱着眉问他。 “是丰大总管让奴才送来的。丰大总管说了,这天又有些转冷了,公主的身子虚,吃不消,所以让送来给公主驱驱寒。”他讲完后看了看四周,然后又靠近了些轻声对我说:“公主,这是丰大总管的人送来的,奴才并没有查过是否有异样,所以...”小顺子好心提醒着,我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随手将这姜汤倒入了窗台边的花盆中,刚倒下去,便冒起了阵阵热气,看来是挺烫的了。 夜晚终究是要来的,今天的夜似乎是知道我有事一般,特别的宁静,除了“哗啦啦”的雨打在窗台上的声音,风“呼呼”地拍打着门的声音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我的心也随着天的渐渐变黑而快速地跳着。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却仍然觉得口渴,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亥时了吧,我便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蜡烛给吹灭了,床边的也吹灭了,躺在床上,却并不让自己睡着,开着窗故意不盖薄被,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某些事情的降临。 躺了也不知道多久,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却听得悠悠的笛声响起,这笛声似曾相识,细想之下却是维青那日吹的曲子,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中,我闭上眼睛细细听着,却险些让自己睡着了。我用仅有的意志力支撑着,终于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笛声停了下来,觉得眼前有些黑暗压了上来,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敌在明我在暗,况且现在我也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敌是友,还是装着睡等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觉得身旁的薄被被拉开了,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身上,手靠近我脖子的时候,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味道,那个味道却是... “维青!”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张开眼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或许是在黑暗中久了,我的眼睛已经完全能熟悉这黑暗了,便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眼前的人儿来,他便是维青了。 “睡吧,天冷,盖被子呀,傻瓜!”维青说罢,便用手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如此亲密,如此熟悉的动作,也只有维青会对我做了。我笑着拉着他的手,坐了起身来,将身旁的位置让给了维青。 我看维青已经坐下后,才笑着开口问道:“你怎么来宫中了?有人发现吗?” 维青摇了摇头说:“不放心,来看看你。你看你,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被子都不好好盖了?”他的口气似是责备,眼中却充满了宠溺的神彩,我望着都出了神来了。心中却有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望着维青,有千千万万的话语,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可到嘴边的那句话,却迟迟没有问出口,我在琢磨着,这句话应该说还是不该说。 斟酌了许久,却还是开口道:“维青,你,你是我...” “咚咚咚...”却在我要问的当口,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这不紧不慢的,让我觉得站在门口的人定是丰亦。也不知道这感觉是怎么产生的,我却那么肯定门口的便真是丰亦了。 虽然肯定是丰亦,但是我仍然假装镇定地问着:“谁啊?” “公主可否睡了?”是丰亦的声音,我抬眼看了看维青,他亦看了看我,嘴角仍然微微上扬,似乎并不慌张的样子。可是,我却慌张的要命,丰亦本就不喜欢维青,如果如今让丰亦再见到维青的话,还不把他拖出去给斩了,更别说是在我房中发现的了。 “我...本公主睡了,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吧!”我打发着丰亦,只盼望丰亦能够快些个离开才好。 “可是奴才有些话却一定要现在告诉公主。”他就好像是知道房中有人一般,一定要进来。我担忧的看着维青,维青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见他如此的动作,心中没底儿,却更加慌张了。 “很急的事情吗?” “很急!” “非要今天晚上吗?” “非要!”丰亦回答十分简短,却不容我有半点迟疑,我松开了维青的手,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躲起来,可他却让我放心去开门。我哪里放得下这个心啊?却最终还是慢悠悠的走到门前,一步三回头的,在门前踌躇了片刻,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维青已经不见了。我四处张望着,却不见维青的身影,而门口那催命的敲门声又响起了:“咚咚咚...咚咚咚...”的,敲得人心烦。 我深吸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用力地将门拉开,见站在门外的丰亦满身湿透了,慌忙让他进屋中,并将门一并带上了。他进屋后,熟门熟路的坐到了桌边,虽然没有点蜡烛,他却还是看的十分清楚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也来到了桌边,向四周看看,还是没有维青的身影,我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都湿透了?”我给他递了块毛巾,并走到窗前,向窗外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人,外面下着大雨,维青进来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湿,而地面也是干干的,没有任何的脚印,不是轻功很好便是有躲雨的地点,根本不会走到那雨中。我心中想着他会在哪里躲雨呢? “含笑,你在窗前发什么呆呢?” “啊?没,没什么。”我慌忙将窗户关上,坐回到桌边儿:“外面有些冷,晚上忘记关窗了,地面都被打湿了。”我心虚的解释道。他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向窗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却在窗附近的一处定住了眼儿,我向他望的方向望去,却见地面虽然没有雨水,却有几片粉色的花瓣懒懒的躺在地上,拼凑出不知名的美丽的图案。 “呵呵...你看着风大的,把花瓣都吹进屋中了,都是小桃...不是,是巧儿粗心,出门的时候不记得帮我把窗户给关上,明儿个我可得好好骂骂那丫头了!”我口是心非的回答着,心中却是十分害怕的,手心捏了一把汗。 “是吗?那明天我就给你换个会伺候人的宫女。”他斜眼看着我,似是想看清楚我的表情。 我苦笑着,慌忙摇头说:“巧儿的手很巧,别的丫头也不知道我的喜好,巧儿全都知道,这些个小事儿做错了,罚下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呢?”我明白丰亦说这话不过是想试探我,我却不知道如何应对面前的丰亦了。 现在我面前的丰亦到底是开始的时候一直关心着我的丰亦呢;还是维青口中让我小心为妙的丰亦;亦或是那日在静贵妃房中看见的丰亦?我已经开始害怕起眼前的人来了,甚至有快些出了这个宫中的打算,我想如果今日不是维青进我的屋中的话,我可能已经在计划如何逃离这个皇宫了,让我十分畏惧十分害怕的皇宫,让我每一天都过得十分提心吊胆的这个皇宫,让我说话做事都违背我的心意的这个皇宫了! 我见丰亦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却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有非说不可的重要事情吗?现在房中也没别人,你就快些说了吧,我有些困了!” “昨日公主去了哪里?”他倒是开门见山,我却有些招架不住,他如此一问,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呢? “丰亦为何如此问本公主?”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去过不该去的地方,看过不该看的东西。”丰亦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冰冰,只是这问出的话,问得我背后密密的一层冷汗。或许是丰亦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心里没了底儿,却觉得如果实话实说,会不会被丰亦杀了也不知道,我如今才发现我竟然是如此的怕死,我不想离开我的父皇,我的母后,不想离开皇兄,我还没有看到小桃成亲呢,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不想...不想再也见不到维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维青在我的心中竟然占下了如此之大的地位。 却在我神游的时候,丰亦用力的抓紧了我的手臂,我皱着眉说着:“疼!”丰亦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不管你看到什么,你只要记住,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身边,那些你看到的事情只是让我们能安稳过日子的铺垫。你明白了吗?”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的头只要稍微移开一些,便被他另一只手牢牢地固定住,似乎非要我回答他不可。 我疼的有些泪水在眼眶中转动,张大着眼睛不让它流下来,只得呆呆的点了点头,他才松了手。我低下头的瞬间,那颗泪却还是滴落了下来。他伸手将我脸颊上的泪擦去,却微笑着说:“含笑,是我弄疼你了?别哭了,快些睡吧!”我就像是一个被他牵着线的木偶,仍由他将我扶到床边,盖上薄被。他将屋中的蜡烛一一熄灭,关上门的时候,仍然向窗台那儿望着,我在心中祈祷着千万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过不久他便也关门离去了。 第四十八章 梦 待丰亦离去后,我便蹑手蹑脚的起了身来,打开柜子,看看床底,总之那些看上去能藏人的地方我都看了,没有维青的影子。我再次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向外张望,也没见着维青,定是已经离开了,只是这硕大的皇宫,日·日夜夜那么多人行走,他到底藏在哪里才能不被这些人所发现呢? 最近头痛病也好了许多,只是这东西是不可以细想的,想的多了还是会有阵阵的头痛,我便合身躺下了,过了没多久便也睡着了。 今夜又做了一夜的梦,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也比较微弱些,窗外的鸟儿却早早的便叫起了声儿来,只是时候或许有些早的缘故,寝宫外除了鸟叫外,还是比较安静的。 我坐起身,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整个埋在了膝盖中间,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夜晚做的梦来,那些梦都太过真实了,就如同真实发生过一般,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了。 梦中的我8岁,而那个被我从一个黑房子从带出来的男孩儿跟在我的身边,他会武功,我只知道他会武功,一直在我的面前比划着那些招式,只是不太愿意同我讲话。我见着挺无趣的,本来吧是想拉个人来同我一起玩玩的,况且这个伴读书童也是十分显眼的,本可以在含羞草面前显摆显摆,如今倒变成了目中无人的了。 今日闲来无趣,便将他拉去后院扑蝶,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些女孩子家家玩的东西,不过我却非要他陪我玩儿,我是公主,本就是你们这些奴才跟着我转,如今倒好,倒要我这个公主围着你这个奴才转圈儿了。他听我如此的要求,不得不陪着我抓蝴蝶,只是这蝴蝶看似笨拙,抓起来倒是也难抓,我本就不喜欢女孩子玩儿的东西,如今让我真变个女孩子去玩儿这些东西倒不知道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了,回头看他,倒是手中抓住了两只,而我却两手空空。 “公主,送给你。”他将手中的蝴蝶送给了我,表情却是略显羞涩的,只是当时我不懂他表情中的含义。我双手抓住他手中的蝴蝶,不小心一松,便被它们逃跑了,不免有些气馁。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笑着对我说:“没事的,我再抓给你!”在我的面前,他从来不用敬语,这也是我比较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原因,起码和他在一起我没有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差距,可以随心所欲的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嗯!”我点头微笑着,从小我母亲就对我说,我不可以随便对着别人男孩子笑,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今我这一笑,却让眼前的他傻了眼,我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终究是太小了,很多事情还是不懂的,也便好像是似懂非懂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董贵妃娘娘,今儿个圣上回去您房中过夜,娘娘您是否应该准备准备?”我同他都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长相姣好,却浓妆艳抹的遮去了真正美丽的脸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却有着不同于自己年龄的那种表情,让人看着却有些觉得好笑的,明明还是个小孩儿的,却非要装大人的样子。 “那里的是谁?”她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见是我,便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莲妃生的那个没教养的公主啊,毁了本宫亲手种植的那些个花,现在还在这个和...”她说道这里,却看见身边儿站着的少年,双眼似是放着光芒,随即柔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宫怎么没见过你?” 他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回到道:“奴才丰亦,是公主从净身房中救出的小太监。”净身房?原来那个地方叫净身房啊!是干什么的?我心中充满着疑问,这些个词我却是一句都没听懂的。 “净身房出来的太监啊!你净身了没?” “回娘娘的话,还没。”他没有抬头看过董贵妃一眼,口中却是回答的一字不差,我不懂净身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净身房是什么地方,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的,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那你以后就跟着本宫吧!”董贵妃似乎对丰亦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可是,丰亦明明就是我从那个净身房带出来的呀!“可是...” “可是什么?你一个公主的,带着一个还未净身的太监在身边像什么样子,你去问问你的父皇,本宫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如今本宫就把人带走了,你有什么话去找你父皇说,但是如果你还想这个小太监好好的在这个宫中生存的话,本宫劝你还是什么话都别说的好!”我当时并不能理解董贵妃口中这几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害怕,便点着头看着丰亦被董贵妃带走。 丰亦走的时候,仍然回头望着我,直到我们互相都看不见了为止。董贵妃在宫中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母亲常常劝我不要同董贵妃作对,这个女人我惹不起,虽然年轻,做事却是心狠手辣的。我以前常常觉得母亲不过是怕事而已,如今自己见了,却也是有些害怕的,才明白母亲真正的意思。 原来丰亦是被我带出了净身房,难怪他不是真太监了,我想也一定是董贵妃靠着自己的地位,让那些个奴才们闭嘴的吧!宫中的事情本就是如此,做奴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谁会向外说起这些个会掉脑袋的事情呢? 这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我这么做到底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呢?丰亦啊丰亦,你能告诉我吗? 昨日下了雨,今日的天气有些许的凉爽,倒是也不闷了。巧儿早早的便来到房中,见我坐在床上发呆,便给我批了件薄衣,笑着问我:“公主,是不是做噩梦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巧儿比小桃还要了解我似的。我看着巧儿点了点头,巧儿笑着在我身边坐下,将我揽入怀中,说道:“公主小时候也是时常做噩梦的,做了噩梦呢便会坐起身儿来。公主以前是个听话的孩子,做了噩梦从来不哭,就算十分害怕的时候也是咬着自己的嘴唇坐着默默的哭,不想让您的母亲担心呢!那时巧儿从门口经过,总是会特别的留意一下屋中的情况,但是也像这样搂着公主听公主说自己的梦呢!”巧儿说着,嘴角是笑着的,眼睛也是,这种笑就好像我是她的孩儿一般,她宠溺的搂着我,同我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情那样亲切,看来巧儿的确是从小就陪在我的身边儿的,当时她说只是路过见过我原来也全是假的。 “巧儿,我小时候你照顾过我?”我从她怀中坐起,带着泪水望着她。她见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也无法再圆这个谎了,便只得老老实实地对我说道:“奴婢在公主小的时候照顾过公主,公主常常把奴婢当做姐姐一般看待的。” “那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吗?你知道董贵妃是谁对不对?”我心中仍然对这个董贵妃充满着好奇,我只知道宫中有个静贵妃,却不知道宫中还有个董贵妃存在。 巧儿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最后还是开口道:“是的,董贵妃是当时十分受宠的一位贵妃,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被关在了冷宫中。这些都是宫中禁止谈论的话题,所以...所以奴婢之前才没敢告诉公主,公主,以后您也别再问这些问题了,这些问题都不是公主应该知道的。”见巧儿为难的样子,我也只得点了点头,可心中对这个董贵妃,却更加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这么一个年轻的贵妃进了冷宫中呢?丰亦以前跟着董贵妃回到她的宫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更重要的是,如今在这宫中的丰亦我已经能肯定不是原来的丰亦了,梦中的丰亦我仔细看过,眼角并没有一颗痣,而如今的丰亦虽然样子和本来的丰亦一模一样,可是有些神情却是完全不相同的,所以我才确定,这个丰亦,一定不是我要找个那个。 而真正的那个丰亦,如今可能还在这个宫中,我想,他会不会就藏在董贵妃的冷宫中呢?呵呵...我倒是想去看看这冷宫是个什么样子,我在宫中那么多年头,还真没去过那个所谓的冷宫。如今倒是想去开开眼界了。 只是这冷宫在什么地方呢?如果我贸然的问的话,他们一定都是不愿意说的,更别说如今丰亦定是派了眼线在监视着我了,不然怎么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似乎是知道一般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没有继续问巧儿那个时候的事情,别到时害了巧儿了,她可是如今我为数不多愿意同我好好谈心的人了。 起床后,巧儿为我梳着满头的乌丝,我口中含着一块儿小顺子送来的海棠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是一点儿也不像母后的,也不像父皇,难不成我还是母后从宫外捡来的?难怪当时刚进宫的时候,被父皇那满脸胡渣的脸蹭着心中十分不舒服,想躲开呢!只是当时同我一起进宫的那位女子真的就是母后了吗?为何我觉得身形如此不同呢? 第四十九章 怀孕 今日含羞草来到了宫中,本就是该上早朝的,来到宫中也数正常,只是上完早朝就该走的他,却来到了我的寝宫,满脸堆笑,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让我又开心又心忧的,似乎有很多感触一般,一时之间全都上了心头。 “可有用过早膳?”他进门倒不直接说明来意,只是随意的问着我,似是只是来闲聊家常一般,我笑着点了头,反问着他,他也笑着点了头。我见他表情略显疲惫,担忧的看着他:“含羞草,你没事吧?” “没事,近日的事情多,太忙了些而已。我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说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看了看巧儿,巧儿很识相的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是什么好消息?是皇嫂怀孕了?”我口中仍然是同他调笑着,他听我如此一说,倒是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怀孕倒是没有,真是让我苦恼啊!” “你就少装了,快说是什么好消息吧!” “你就是那么性子急!”我听他这么说,刚想反驳,但是看他要说不说的样子,我却又是一阵心急,他似乎能猜到我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你看,这还不是性子急?” “好啊,你调笑我!”我笑着轻轻捶打着他,他也笑着躲闪着,随即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含笑也长那么大了,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快些嫁了吧!” “你是在赶我出去吗?怎么,嫌我烦啦?亏你还是我哥呢!”我嘟着嘴巴撒娇说道,我知道他并不是嫌我烦,而是真正的为我好。 他听到我的话,立刻笑着说:“不是嫌你烦,都那么多年了,皇兄明白你心中的想法。那一年你从楼上摔下,也同样摔去了你的幸福。虽然父皇一早就有让你打胎的打算,但那个时候你从楼上摔下后,父皇倒是后悔了,所有的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儿的,只是生在皇族身不由己...” “你说什么?打胎?含羞草,你别坑我,我可是黄花大闺女,没出嫁的人,怎么可能怀孕呢?”我甩开含羞草的手,我总觉得这个玩笑他开得有点大了些。 他见我不信,倒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对我说道:“是我多嘴了,你本就该不记得的事情,却还是被我提起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你也不会同父皇闹得不愉快,亦不会到那高高的楼台之上,甚至不会跳下来。” “跳下来?你是说我自杀?呵呵...含羞草,我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因为我的缘故没有少受过罚,可你就算是想教训我,也不必说这么个天大的笑话吧!这是可以在女孩子面前说的话吗?且不说我不可能怀孕,就算我怀上了,生为一个母亲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去自杀呢?”我越来越觉得含羞草的这些话十分的可笑,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十分宜人,但是我的心中却十分不安。 其实我了解含羞草的为人,他不是那种会拿这些事情开玩笑的人,所说出来的也大多是真话,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我明明是一个未出嫁的闺女,怎么就会怀孕了呢?我不能接受,生为一个在大林的女子,甚至还是个公主,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我的身上呢?不可以,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呵...含笑,其实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的不是吗?”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你们可以说我在逃避,是的,我就是在逃避,因为我的心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愿意接受... “那个孩子是谁的?”我冷静了片刻,却还是问出了口。就算是真的怀孕,我也希望听到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的孩子,起码那是终于我的内心中的情感,我是不能原谅我自己的不忠的。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其实那个时候太医说你已经有喜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不过见到你十分开心的样子,我也能猜出一二来。你那个时候不似现在这般安静,总是很胡闹,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父皇自然是生气的,甚至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再将你远嫁塞北,可是你抵死不从,我们都拿你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么开心的你,那日会去楼台上跳下,虽然保住了你的命,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显然是不可能保住了...”含羞草说道这里,却停住了,我知道他的心中在为我难过,我的心中也是一样的。我不敢回头看他,我怕看了,内心就永远得不到平静了。 “孩子的父亲,去了哪里?”我这样问着,而含羞草却迟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明白他要不就是不想提起,要不就是自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后,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想同我说这些过去的事情的吧?你的那个好消息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他见我的表情,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说:“小桃要成亲了,就在五日后。”说罢取出了一张红色的帖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说:“这是喜帖,是小桃让我带进宫中来给你的,去不去,看你自己的了。”说完便准备离开了。我看着桌子上红艳·艳的帖子发呆了,小桃那么快就要成亲了啊,那时候同我在一起的日子还似乎就在眼前一般,她笑的样子;害怕着颤抖的样子;抱着我哭的时候的样子...我想着出了神。这时含羞草又回过了头对我说:“别太为难自己了,有些事情跟着自己的心去做吧!”丢下了这一句,含羞草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跟着自己的心去做吧!呵呵...我真的能跟着自己的心去做吗?现在的我,已经不像以前的我那般了,从含羞草的口中以及自己的种种记忆来判断,以前的我应该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性格,一定活得比现在自由多了,开心多了,不像现在这般胆战心惊,做些事情总是畏首畏尾的。我坐在桌边摸着小桃的那张帖子,红彤彤的,打开却是几个黑色的大字,而“冯必令与邵瑰桃”这几个字写的特别的大,特别的显眼,我看着这几个字却似乎能看到这对新人在眼前的样子,是多么的登对的一对儿人儿。 我也不知道心中是欢喜的,还是忧伤的;而我欢喜是在欢喜着什么呢?忧伤又是在忧伤些什么呢? “公主公主...”巧儿向来是个沉稳的女子,怎么今儿个进门也不知道敲门,失了礼数了?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我将帖子随手塞进了袖子中,收拾了下心情,回过头看着她。 她先是喘了两口气,接着便如炮语连珠一般说道:“刚才奴婢走去小顺子那儿想让他给公主准备一些点心,却看见静贵妃凶神恶煞的向这边儿走来了,奴婢见着静贵妃的脸色不好,定是来找公主麻烦的,所以慌忙跑了回来向公主禀报...”说完这些话后,又是深深喘了两口气,我看着巧儿的样子,便笑了。一个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如此的慌张,倒是让我想起了小桃那慌张的样子来了。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巧儿,巧儿先是不敢接的,但是我看着她就这么举着,她也还是接过一口喝尽,看样子是累的不行了。 “静贵妃娘娘驾到...”巧儿刚喝完水,静贵妃就后脚进屋了,巧儿慌忙将茶杯放下给静贵妃请安。 静贵妃也不管眼前的人,进来就是看了下四周,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我看到静贵妃这张脸,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在她房中坐在丰亦腿上时娇·喘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暴躁起来,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待了。 “哟,这是换了宫女了呀!抬起头来让本宫瞅瞅...”静贵妃似乎并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倒是低下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巧儿。巧儿应着静贵妃的话,便抬起了头,颤颤巍巍的看着静贵妃的脸,眼中满是恭敬。想必巧儿以前定是被那个莲淑妃保护的很好的,所以才会见着了别的主子有些慌张的样子。 静贵妃走进了些,用手捏住了巧儿的下巴,逼迫巧儿的头抬得更加的高了些,我见着这姿势也是有些累的,更别说如今半跪在静贵妃面前的巧儿了。 “叫什么名字?”静贵妃斜眼问着巧儿的名儿,巧儿细声回答道:“回静贵妃娘娘的话,奴婢巧儿...” “巧儿?呵呵...本宫听说以前你是伺候莲淑妃的,听说当时在宫中,莲淑妃可是这宫中的第一美人儿呢!本宫倒是想问问你,是莲淑妃漂亮还是本宫漂亮?”静贵妃逼视着巧儿,似乎非要巧儿给出个答案不可。 见巧儿颤颤巍巍不敢回答,静贵妃又继续说道:“本宫可没什么耐心...” “静贵妃,何必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做比较呢?这不是有失您的身份?”我见巧儿都快被逼问出泪水来了,知道她自己不愿意说自己以前主子的坏话,但是却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尊佛,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位莲淑妃娘娘是何方神圣,但是我总觉得这莲淑妃娘娘一定是个高贵大方,漂亮且不失礼数之人,说失了静贵妃的身份是假,倒是觉得这静贵妃没这个资格同那样的美人儿相提并论的。 静贵妃听我这么一说,便笑着说:“含笑说的是,本宫倒是没细想这些个事儿的。好了好了,起来吧,别哭丧着脸的,倒好像是本宫欺负了你不成了!”我心中想着,本就是你欺负了巧儿,但是脸上却是推挤着笑容应道:“是啊,巧儿,你且出去看看小顺子是否把点心送来,也好顺便帮衬着他些。你知道的,他的手还是没你的巧的。”巧儿起身应着,便跑了开去。 我坐下,问着静贵妃:“静贵妃今儿个来我的宫中有何事呢?” 静贵妃细细抿了一口茶,眉毛上挑,说道:“前些日子本宫见小桃同含笑的事儿有些急促,便放宽了几日,如今小桃已经出宫了,这时已经是太傅的义女,同时也快成婚了,含笑同本宫的约定是不是也应该完成了?”虽然静贵妃是笑着说完这句话的,但是我听着却觉着有些寒意。我明白她等这一天也是等了些日子的了,便点头说:“明白了,明日含笑就早早的去静贵妃的宫中,好好同静贵妃学习一些礼数,做个像静贵妃一般知书达理的人儿。” 静贵妃听我这么回答着,似乎心情也分外的愉悦的样子,但是我的心中却想着,静贵妃,你不过是想整整我,给我些教训,不过到时却不知是你给我些教训还是我给你些教训了。 “好了,本宫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呢,不想含笑你,在宫中就像个大闲人儿一般的。” “好啊,那就恭送静贵妃了。”我如是回答着,静贵妃起身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便伸手由身边的丫头扶着离开了我的屋中。本一股浓烈的香味在房中问着有些刺鼻,她走了,香味儿倒是也淡了些,可是那刺鼻的感觉却还是留着的,让人觉得植入脑门儿的疼,我便慌忙开了窗,用力吸了两口气,才缓和了些。也不知道这男人为何喜欢女儿的这般香味儿,真是没事找罪受了。 第五十章 冷宫 静贵妃走后不久,我便从袖子中拿出喜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苦笑着摇了摇头。小桃也出嫁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这样想着,便也过了一日。这一日一日的,过的倒是挺快的,特别是你不希望它过去的时候。 今儿个早上微微下着细雨,小小的,密密的,就如同在江南一般,感受着绵绵细雨,倒是在宫中不常见到的。觉得这雨下得也挺有韵味的,便不自觉的来到了廊边,伸出手去接着外面的雨水。一点点的打在手心上,竟然有些许的痒,滴落后冰冰凉的感觉,挺舒爽。 “哎哟,公主,您的身子弱,可不能碰雨呀!”巧儿来到了我的身边儿,将我拉了回来,我摸着手中湿湿的觉得十分舒服。回头笑着对巧儿说:“没事儿的,就是手湿了些而已。身子弱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吧?”我笑着对巧儿说着,换做以前,小桃一定也是这样子的,看来都是担心我的,起码身边还有关心我的人不是吗! 我转身摸过被雨滴过的绿叶,绿叶上毛毛躁躁的,如今被雨水一洗礼,却有些光滑了,摸着也是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却在这时,我的手被人猛地拉了过去,回头一看,正对上了丰亦的眼。 “你在干什么?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你知道你的身子虚,却还要这样糟·践自己吗?”自从那日在静贵妃的寝宫外见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苟·且之事后,我便莫名的害怕起眼前的丰亦来了,如今他目露凶光的,让我更加害怕,倒是让我打了一个激灵。他的眼神,比这雨水更冷,更让我觉得寒。 “本公主没有那么弱,只是在屋中待的时间长了,想出来走走。况且...”我说道“况且”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丰亦,丰亦挑着眉以示我继续说下去“况且静贵妃娘娘让本公主去她的寝宫中同她学习礼数,本公主是答应的,但却不知今日会下雨。这雨下得有些冷,现在倒是真让我觉得有些寒意了。”我说罢便将另一只手伸向丰亦的脖子,却被丰亦半路给拦截了下来。 他笑着对我说:“那就回屋中吧,等不下雨了再去。”我心中暗暗窃喜,本就不想去静贵妃那儿,如今这雨下得正是时候呢! “可是,静贵妃那里...” “静贵妃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说的。行了,看你手冷的,快些回屋中吧!巧儿,去给公主拿些点心沏壶热茶来。”巧儿听到丰亦的话,便应声离去了,我便被丰亦拉着进屋中了。 如今同丰亦一起坐在屋中的感觉却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当时偶尔觉得害怕,很多的时候还是对他肆无忌惮的,觉得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总是会帮衬着我的。而如今,经过那么多的事情,我反倒是对丰亦害怕了起来,连皇帝的女人他都敢要,他还会有什么不敢的东西?我害怕眼前这个人,倒是不敢像从前那般什么都敢说了。 进屋后,觉得似乎真是暖了很多,我轻轻搓着双手,就算是很热的天气,我的手仍然是冰冷的,要捂好久才会变热呢!而如今自己给自己取暖,完成起来似乎十分困难。今儿个我起的早,巧儿该准备的都还没准备呢,来到我房中却已经见我站在了廊上,也不怪她,只是丰亦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的。 正当我发呆思考事情的时候,丰亦的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或许是处于本能反应,我竟然就将手抽了回来,脑中全是那日静贵妃坐在丰亦腿上的那种种暧·昧的举动,似乎挥之不去一般。 意识到自己对丰亦的反抗后,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丰亦一眼,丰亦皱着眉,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门口处,不知道他是在等巧儿还是在看门外的雨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并不想知道他想要看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今日来有何目的,还是只是向往日一般过来坐坐。呵呵...如今我倒是觉得自己变成了这宫中的宠妃,要与别的嫔妃争宠一般,在屋中却只是等着这个男人偶尔的临幸。 我摇了摇头,希望摇去脑中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柔声道:“本公主今日有些累了,不想去静贵妃那儿了,还请丰大总管为本宫去说说情儿可否?”刚想伸手给自己倒杯茶,却想起巧儿的茶还没沏来呢,便欣欣然收回了手。 丰亦听我这般口气,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却是站起了身来对我说:“奴才明白,公主好好歇息吧!”丰亦从来没有如此对我恭敬的说话,起码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没有如此的态度过,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了,但是脑中每每想起他同静贵妃的那些苟·且的事情,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口气也自然而然地开始差起来,态度自然也不好。我这是怎么了?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丰亦走后没多久,巧儿就进屋了,手中端着茶水和点心,我笑着将巧儿迎进屋中,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姐姐一般的亲切。 晌午,小顺子来过,我便将他留了下来。今儿个宫中本就没什么人儿,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很多的嫔妃、公主们都不愿意出门的,不过我例外。我让小顺子撑着伞陪我在宫中溜溜儿,他倒是也是愿意的,便同我在这宫中漫步起来。说来也好笑,我以前听那些丫头说着一些个神话故事中,那些痴男怨女的相遇多半都是在这雨中,而这雨中漫步也多半是情侣,而我却同一个太监,两人在雨中慢慢地走着,真是有些煞风景了。 这条廊子我从来没有走过,小顺子说这是同往冷宫的廊子,一般只有一些奴才去给冷宫中的嫔妃送膳的时候会经过,多数都是不经过这儿的。我看了看这廊子,冷冷清清的,两边儿都是高大的墙,就如同那笼子一般,将这里与外面全都隔了开来。 我想着觉得有些心酸,便抬步向前走着,小顺子却叫住了我:“公主...这...这是禁·区,公主是不能进去的。”我狐疑的回头看着小顺子,小顺子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说过多的话,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小顺子,听说董贵妃就是住在冷宫中的,可是这条路?” 小顺子听我说道董贵妃,眉头更加紧了些,看来这董贵妃同莲淑妃都是些神秘的人物,都是不得在宫中提起之人。我看了看这条路,再细看小顺子那迷离的眼神儿,便在心中默默地将这段路给记在了心中。便跟着小顺子回到了寝宫中。 直到晚上,静贵妃都没有来找过我,我知道一定是丰亦向静贵妃说的,我心中对丰亦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是应该感激呢还是...呵呵...不去想了,还是早些睡吧,也不知道今夜维青会不会来呢? 夜里,我似乎听到了维青的笛声,可是眼皮太倦了,硬是没睁开来,便幽幽的进去了梦香。梦中我来到了一处地方,高高的楼,富丽堂皇,琼楼玉宇。我梳着比较高的发髻,穿着一身蓝色衣裳,手中拿着同心结,红色的,十分好看,细看倒像是挂在笛子上的那种。我伸手摸着手中的同心结,看着远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我似乎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自己倒像是一个旁观者了。 天空也是下着雨的,细细的小雨,“我”并没有打伞,发髻被打了有些许的湿润了,不过“我”似乎并不在意一般。我想“我”是开心的,因为我看到“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摸着自己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似乎看到了身边有人在同“我”一起赏这美丽的雨水一般。 突然身后被什么用力的推了一把,整个人觉得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只觉得风簌簌的刮过我的脸颊,有些生疼,还有些冷。似乎出于本能,“我”慌忙回过头,却看得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一身红色衣裳裹身,生的美丽的脸上充满了仇恨,那张脸是属于...静贵妃的。 身体不断向下不断向下,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薄薄一层汗水,窗户并没有打开,看来维青没有来过。我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杯子的时候,我的手是颤抖着的,几次都险些将杯子从手中滑落。喝了两杯的水,我的心才平静下来。我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重又睡到软榻上,希望闭目养养神,却始终是没有睡着的。就这样躺着到了天亮,巧儿进屋为我梳头后,我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心情,向静贵妃的寝宫中走去,早膳也没顾着吃上一口。 静贵妃的寝宫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宫女在门口站着,也不说话,似乎等着静贵妃传召一般。她们见了我,慌忙欠身请安,我并没有管她们,而是径直向静贵妃门前走去,而那几个宫女却又向前跑来,就停在了我的跟前儿,跪下说道:“公主,静贵妃娘娘还在睡呢,恐怕...” “恐怕什么?是静贵妃让本公主这一段时间都来她的宫中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她们几个互相看了看,低着头,颤抖着身子,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显然是没有见过如此凶的我,吓坏了吧!我明白现在的我不适合见静贵妃,我怕会冲动了,坏了事儿可不好了。可是,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也就是说,如果含羞草的话没错的话,当日我在楼台中,并不是想轻生,而是在思念我要等的那个他。当时我腹中已经有了孩子,而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然是不可能轻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是静贵妃将我推下了楼台,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差点连我也一起害死了。我额头上的疤痕就是印证。 第五十一章 玫瑰花瓣浴 我知道是自己心太急了,便深吸了两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时才注意到,静贵妃的寝宫中竟也像是人间仙境一般,似乎都是花草的,十分美丽,深吸两口气,花香扑鼻,也或许是因为昨天下过雨的关系,这香气便更加的浓烈了,也因为闻到了这样的花香,让我的心情也莫名的舒爽了很多。 我笑着让这几个宫女下去为静贵妃同我准备早膳,这时才缓缓来到门前,举起手后便有收了回来。始终是没有敲下这个门儿来。却是巧儿见着我这样,其声通报着:“含笑公主驾到!”许久,屋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倒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明白,静贵妃这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我生气了,那我便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细声说道:“静贵妃娘娘,含笑今儿个是来向静贵妃娘娘请安的,那日静贵妃娘娘让含笑昨日前往,昨日含笑身体偶感不适,今日便来了。还请您开开门儿。”我言不由衷地说着这些话,里面却仍然没有动静。我刚要发作,巧儿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的瞬间我觉得巧儿真如同我的亲姐姐一般,让我觉得温暖,上升的火气顿时便被熄灭了。 就在这时,屋中缓缓传来了静贵妃的声音:“进来吧!”声音懒懒的,似是刚起床的样子。 我轻轻将门推开,让巧儿在门口等着,巧儿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站在门边。屋中暖暖的,竟是暧·昧的味道,难不成昨夜丰亦仍然在这里过夜的?我踱着步来到屋中,却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儿,细看竟然是父皇,我慌忙下跪,嘴上恭恭敬敬道:“含笑参见父皇!”这次幸好巧儿将我拉住,不然还就真是闯祸了。 父皇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我起来。我起身后,不太敢向床上看去,这些个画面都是能让女孩子家羞涩的,虽然我已不是未出柜的女子,但是三年多前的事情,我却是不记得的,见到如此的画面,怎能不脸红呢?我微微低着头,轻声道:“含笑这就退下了,今儿个是休沐,含笑给忘了。” “哈哈...含笑什么时候那么害羞了?好好,你先出去吧!”父皇笑着让我出去,我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心中也急着出去呢,根本不敢抬头看父皇和静贵妃的表情。我向后退着,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瞥到了一件饰物,十分眼熟,我定了神了。 “含笑,你还不出去?”静贵妃的声音悠悠响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慌忙离去了,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出去的时候见着巧儿站在门口,低着头,我慌忙拉着她便离开了。出了静贵妃的寝宫后,我漫无目的的走去,这时宫中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走过,巧儿轻声嘀咕着什么,我走近些才听清,原来她是在责怪那几个宫女呢:“明明知道万岁爷在,却不同公主说,这不是摆明儿给公主难堪嘛!”我听着巧儿如此的说,嘴角微微上扬。也没阻止她,只是在前头走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出门的时候,在静贵妃的床头见着了一件饰物,那件饰物通体红色,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福”字,边儿上一圈圈的用一个个的结围了起来,我记得那件饰物,那件饰物便是我那日站在楼台上,手中拿着的同心结,为何会在静贵妃的手中?静贵妃大概以为这些事儿我都没记起来,竟然就如此明目张胆的将这同心结放在了床头,也或许,不管我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她都会放在床头。想到这里,便觉得这个静贵妃实在是太可怕了,便加快了脚步向前走着,却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处。 当我再抬起头来时,却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这条廊子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常念叨着这个冷宫,还是只是无意走到这里的,不过竟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便决定进入这冷宫之中看看究竟这董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儿。 “哎哟!”身后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身子往前倾了倾,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地上冰冰凉凉的,还留着昨日的一些水渍,倒是将我的衣裳给弄脏了。巧儿慌忙将我扶了起来,我看着巧儿为我擦的急样儿,便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走的太快,又突然停下的,巧儿跟得太紧,便撞到了我。我看着自己一身脏衣服,只得苦笑,只能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寝宫,好好洗个澡。说起回寝宫,我才发觉,这一路的闹腾,我的肚子真是有些饿了呢! 回到寝宫后,小顺子为我送来了早膳,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我前脚回到寝宫中,小顺子后脚便将膳食送了来了。我脱下外衣,却发现内衣上也有些许的污水,脏脏的,我皱着眉看着巧儿,巧儿出门对小顺子说了些什么,我则是披着一件薄衫在享用美味的早点,其实说早点也不早了,都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还没等我吃完,小顺子便敲开了房门,对着巧儿说了些什么,巧儿点着头让小顺子下去,小顺子顺带关上了门。 我将最后一块海棠糕送进嘴里后,随意擦了擦嘴角,便回头看着巧儿,巧儿笑着说:“公主,沐浴水已经都准备好了,公主现在去吗?”我点了点头,便同巧儿一同出门了。 宫中每个公主、嫔妃都是有自己独立的沐浴的屋子的,我当然也不例外。我的浴房便在寝室的后头,没走多久便到了。来到门口时,见门口站着两名宫女,想是伺候着的。推开门来,有暖暖的气体飘散出来,气体中还有一股花香,我用力吸了一口,整个人都陶醉在了其中。 进门后便是一个屏风,上头画着贵妃出浴图,美丽动人,栩栩如生。颜色也是用的恰到好处的,深一些则太艳,淡一些则太素。屏风后便是三层矮矮的台阶,走上台阶便有一个大大地圆池,池中是暖暖的水,如同塞北的温泉水一般,迷离了我的眼。 巧儿跟在身旁,为我脱去了裹在身上的衣裳,顿时觉得身上轻了许多的感觉。脚先试了试水温,正好,便小心翼翼的进了池中,巧儿小心的扶着我,生怕我摔着了。进入池中后便觉着整个人都舒爽了,紧绷的神经也都全都放松了开来。巧儿向浴池中撒了些什么,我回头看去,竟是花瓣,一片片的,红色的,紫色的,粉色的...如同仙女散花般飘落进浴池。 “巧儿,这是什么花?” “回公主的话,这是玫瑰花,用玫瑰花沐浴,会觉得特别的清香。玫瑰花泡茶喝也特别好喝,不信巧儿给公主沏壶茶,用玫瑰花泡...”巧儿边撒着玫瑰花瓣,边向我说着关于一些玫瑰花的问题。我手抓过几片花瓣,放在鼻子跟前儿用力闻了一下,是极香的,我笑嘻嘻的看着巧儿说:“嗯,真香,巧儿诚不欺我!” 巧儿听我这么说着,便捂着嘴巴“咯咯”的笑着,大林的女子出生大户人家的,女孩子都是笑不露齿的,巧儿便是那些标准的芊芊小姐的样子,倒是我,真是如同静贵妃口中所说没有公主的样子,不知礼数了。 我将身体靠在浴池边儿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的感觉,任由巧儿为我捏着肩膀,说着故事的。巧儿说的是她小时候的故事,我也细细听着,似乎这样的气氛更加容易让我进入她的角色之中。 她说那时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家中尚有一个大哥和两个妹妹要抚养,大哥是读书的料儿,自然是全力让大哥读书的,而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就要出来养家了。十岁的时候,因为有门路,便被送进了宫中,说宫中的女人都是吃穿不愁的,要什么便有什么,也就这样,巧儿被母亲送进了宫中。 宫中的日子并不比外头轻松,看似穿的都是好衣好布的,可是却过着都是提醒吊胆的生活。还好巧儿手巧,心细,待到十五岁的时候,便被莲淑妃挑中了,去了莲淑妃宫中日子倒是过的比先前轻松了很多。莲淑妃不要求巧儿做这做那儿的,只希望巧儿有空多同莲淑妃聊聊天儿就成,莲淑妃不是这宫中之人,是之后才进宫的,所以常常觉得寂寞。 就这样,陪了莲淑妃好几个寒暑,却在一日,发现莲淑妃不见了,再找到时却看到莲淑妃的遗体被太监们从池塘中捞了上来,那时经手的是高德贵那个太监,他说莲淑妃是不慎掉入水中的,因不熟水性,便被淹死了。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叫高德贵的,名字倒是十分的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继续听着巧儿的故事,而脑中却仍然在回忆这个高德贵是何许人也。 巧儿又说:“那日之后,奴婢便被送去了内衣间,为娘娘们裁制各种衣物,心想待到二十五岁便可离宫了,这样的生活也好,总不至于会丢了性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公主您,奴婢的心中...”说道这里,却听得巧儿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回过头去果然见着巧儿流泪了。我伸手想擦去巧儿脸颊上的泪水,可是因为我的手是湿的,却似乎越擦越湿了,可是这越湿我便越是要擦的,倒是把巧儿给逗乐了。 “你看,巧儿笑起来多好看!以后本公主保护你!”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胸脯。巧儿见着我这样,便“咯咯”笑出了声儿来了。我看着她笑的那么开心,心中也舒畅了许多。 我眯着眼看着巧儿问道:“那巧儿,你在宫外的时候姓什么?” “奴婢姓柳,柳树的柳,单名儿一个烟字!” “柳烟柳烟,挺好听的呀,为何改名儿了?” “那时进了宫后,因董贵妃名字中有个烟字,做奴才的竟然同主子一样的名儿,是非常忌讳的。当时莲淑妃看奴婢手巧,便给奴婢起名为巧儿了!”巧儿细心向我解释着,我笑着说:“巧儿巧儿,呵呵,还真是人如其名呢!” 第五十二章 探病 昨日没去成静贵妃那儿,想必今日再去,静贵妃一定是要想些招数来罚我的,不过我也并不害怕,并不是我不去,而是父皇在场我不能留。况且我倒是觉得这是静贵妃故意做出来的事儿来,就是要让我难堪的。 太多的事情压抑在我的心中,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害我失去孩子的人就在这个宫中,而如今却近在咫尺,我却无能为力。 今日的天气有些热了,小顺子并没有来我的寝宫中,今日来送早膳的是一位年轻的太监,我不曾见过。我见这太监进门时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不由心中暗暗发笑,玩心大起,便很大声的“咳咳...”了两声,没想到果然吓到了那个小太监,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一般,慌忙俯下身子对着我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看他那慌张样儿,觉得自己真是太不道德了,便笑着说:“你又没做错什么,起来吧!今儿个怎么是你来?小顺子呢?”小顺子做事一向严谨,没出什么事儿的话是不会让别人来代班的。我见着眼前的太监还小,想必也是同小顺子关系不错的,知道我这个公主不会为难下人才派到我这儿来的。看这小太监的生疏样儿就知道,一定是新来没多久的,还没伺候过主子的。 “回公主的话...” “起来回话!别跪在那儿的,倒是好像本公主欺负你了一般。”听到我的话后,他便十分迅速的站起了身子,却不敢抬头看我,仍然是低着头,双手放在身侧,手臂有些明显的颤抖。 “回公主的话,顺公公前日淋雨了,昨日又过度劳累,现在身子发烫,在屋内躺着。顺公公害怕耽误了公主的行程,便让奴才来伺候公主了。”回答这段话的时候,他倒是回答的挺顺的,并不哆嗦,话也不打结的。 他的样子还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细嫩的,长得倒是清秀,就是这胆儿太小了。 “小顺子不舒服?请太医看了没?” “回公主的话,太医看过了,说顺公公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就好。等下同本公主一起去看看小顺子。”他应声回答着,我吃着燕窝粥,觉得味道甚好,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再看站在身旁的小太监,觉得有些无趣,便问他:“你新来的?几岁了?” “回公主的话,十五了。” “才十五啊!怎么到了这宫里来了?是家庭的原因吗?” “回公主的话,奴才从小就无父无母的,是顺公公见奴才可怜,便将奴才带在了身边儿。奴才一直跟在顺公公左右,前些日子公主传膳都是奴才端来的,公主不记得了.”他倒是话多,一说就说开了,是个挺能聊的人儿。想必刚进来的时候,以为主子都是很凶的人,被吓到了,如今一见并不凶,便将这话匣子给说开了。 “那你叫什么?” “回公主的话,奴才小康子,就是福气安康的康!”他说完,脸颊红了红,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倒是甜,还有两个小酒窝,难怪深的小顺子的喜爱,真是会说话。 “用过早膳了没?” “回公主的话,还没。”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下。”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他听到我这样的要求,吓的只要双手,让我一阵好笑。 “怕什么?巧儿也时常同我一起用膳呢!没事儿的,让巧儿一起进来,去.”他听到我的命令,便小跑似的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的功夫,巧儿便进屋了。到底是巧儿,进屋的时候对门口的太监说了些什么,便熟门熟路的进屋关门,小小给我请了个早,便坐在了我的对面儿。而小康子却被这很自然的动作给吓到了,半天儿都没回过来神儿。 我与巧儿对视了一眼,巧儿微微的笑了笑,便拉着小康子坐了下来。小康子刚坐下,便又吓得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就连脚都开始抖了。 “小康子,你怎么就那么胆小呢?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呗,怕什么?”他听到我的话,仍然不敢坐,我见他这样,故意板起脸对他说:“坐不坐,本公主的话你都不听了?”他一听,慌忙坐了下来,只是手始终不敢放在桌子上。我心中暗暗发笑,可是表情仍然是严肃的,我又故意厉声道:“吃!本公主命你吃!不许抖...”没想到我刚说“不许抖”,他抖得更加厉害了,倒是把巧儿给逗乐了。 巧儿到底是有一手的,拍着小康子的肩膀说:“顺公公呢有时候也是会陪公主用膳的。公主本就是喜欢热闹之人,一人用膳恐怕会闷坏了公主的。你这不是没尊卑,是伺候公主,知道吗?”小康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我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懂了。 不过他还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小口的吃了,只是拿着筷子的手仍然有些颤抖。 就这样用过早膳后,我便让小康子带路,带本公主去瞅瞅小顺子病的严不严重。小顺子住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倒是有些远了,巧儿说奴才住的地方自然是偏离主子住的地方的,一方面会打扰到了主子,另一方面是尊卑有别,让主子同奴才住的近了就不成规矩了。我看着巧儿,不是很能理解这中间的意思,如果真按这样的话,那跟在我身边儿的巧儿还不是就住在我的附近吗?我不知道我这儿是不是例外,可是我觉得住在附近好些,起码有什么事儿还能互相照应着不是。 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小顺子住的宫中,小顺子住的地方倒是不大,不像我们公主、嫔妃一般,用围墙围起来一圈儿的,都是屋子和花草的;小顺子住的不过是普通的一间屋子,旁边儿还有好几间一样的屋子,大概也是别的太监住的地方。 小顺子住的屋子在中间,同其他的屋子相比,这屋子也算是比较大些了。小康子先在屋子前敲了敲门儿,里头传来了小顺子的声音,声音十分虚弱,有气无力的,想必这病得可不轻啊:“谁啊?”他轻轻问了一声儿,小康子大声通报着:“顺公公,公主来看望您来了!”小康子对小顺子说话倒是恭敬,也不枉小顺子将他带进宫中了。 只听得屋中有什么东西被推倒的声音,不一会儿的时间,小顺子便将门打开了,外衣穿的并不整齐,想必刚才是在床上呢,这次倒是赶忙着过来给我请安的,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我让小顺子不必多礼,便进了屋中,却见床附近的面盆与架子横躺在地上,形成了一种不规则的图形,想必刚才那东西被推倒的声音便是这么回事儿了吧! 我进屋后,总是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还是巧儿心细,来的时候带上了些糕点给小顺子,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看望病人的,自然是要带些东西的,而我却什么东西都没带,真是失了礼数了。 “公主,您坐,小顺子给您沏茶去...”他见我进屋后,便准备张罗起来,我慌忙叫住了小顺子:“生病了还不安宁些?没事儿,我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而已。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我让太医来给你好好看看。” 小顺子听我这话,眼眶有些湿润,随即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答应着:“奴才谢谢公主了,还给奴才带了东西来...这...奴才受不起呀!” 听他这么说的,我倒是脸红了,慌忙解释说:“这可不是我带来的,本公主没礼数在宫中是出了名儿的。我倒是想对你好些呢,可是就是这脑子不记得要怎么做,我啊,笨着呢!小顺子,你坐呀!身体好些了没。” “回公主的话,好多了,没事儿了。明儿个奴才便能去给公主请安了。”他听到我的话,便坐在了我身边儿,笑着回答着我的话。在我身边儿的奴才们倒是都挺随和的,也或许是因为我这个公主没了礼数,所以他们在我面前儿也没什么礼数的。 我听小顺子这么说,慌忙说道:“别别,我那儿也不差你一个伺候着,你就好好在这儿养病吧!你这儿倒是挺清净的。”我坐下来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什么嘈杂声,除了我们聊天的声音便没有别的声响了。 “公主您这个时候来,是静着呢。晚上的时候,热闹着呢,奴才们都会围在一起说话,只怕您会觉着吵呢!” “热闹?我最喜欢热闹了,只可惜我的宫中静了!”我同小顺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巧儿同小康子则在身边儿伺候着。小顺子的屋子虽然不算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小顺子将倒在地上的面盆与架子扶好后,我才发现,这架子倒是好看,做工十分的精致,面盆也挺好看的,不同于别的面盆,这面盆倒是银色的,十分透亮。 小顺子的桌子边儿上还有很多的书籍,走过去随意翻看着,竟然四书五经的全都有。“小顺子,你也是个爱看书之人!” “回公主的话,奴才哪儿懂这种东西,不过没事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看四书五经?还有论语呢!小顺子如果不是太监的话,一定能成大器!可是个有用之才呢!”我翻看着手中的书,背对着他随意回答着,他倒是谦虚着回答:“公主这是笑话奴才了!” “公主,您看的这些书可都是顺公公平时最爱惜的了。”小康子似乎同我也有些熟络了,便多嘴道。回头一看,却见他说完这话后便低着头不语了,再看小顺子便明白了,定是遭到小顺子的白眼儿了。这一来二去的,倒是把我给逗乐了,而巧儿也是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 第五十三章 见到董贵妃 从小顺子的屋中出来,都快是用午膳的时间了,小康子去准备去了,我则同巧儿一起望寝宫的方向走去。路过一条长廊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看向廊子的尽头,那里便是关着董贵妃的冷宫了。巧儿见我停下了脚步,上前看着我,眼中全是不解。 “我想去看看她!”我也不知道是对巧儿说的这话还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可是就是望着那方向出了神儿,心中便是想过去的。 “不行啊公主,这地方...” “我知道,是禁·区是吧?可是我还是想去。你不说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的。”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来,我并不知道巧儿是如何的表情,因为我已经看着那个方向出了神了。我很想去看看那位董贵妃,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看看她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儿,看看她如今生活的怎么样。 巧儿安静了许久,便开口道:“公主,巧儿同您一块儿去。巧儿能够明白公主的感受,所以巧儿不会阻止公主的。”我听到了巧儿的话,回头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似乎写着两个字坚决。我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甜美的笑容,她也回了我一个,只是这个笑容并不甜美,倒是多了些苦涩的感觉。 我一步步向冷宫的宫门处靠近,越是靠近,我的心就跳得越是厉害。我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快步走着,可就在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我却放慢了脚步。明明很想进去瞧瞧的,可是真正来到了门前,我却犹豫了。我在犹豫些什么,我甚至自己都不明白,可却就是没有进去的意思。巧儿跟在我的身旁,也是停下了脚步的,她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看向巧儿的脸,她的眼眶是湿润的,眼中充满了仇恨。我不能理解这个眼神,不能接受为何如此温顺的巧儿的眼中会有这样的眼神。 “巧儿?巧儿?”我轻轻唤了巧儿两声,她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冷宫紧闭的那扇门,就如同站在她眼前的是她杀父仇人一般。我见这样的巧儿有些害怕,慌忙轻轻推了推她,她回过了神儿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是眼睛仍然看着宫门,没有眨过。 我来到了宫门前,将第一道宫门用力的推开,或许是许久都没有用过了,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呀”的一声,有些许的刺耳。我站在宫门前,见到里头那扇门里站了两个侍卫,想必是看守这冷宫的,我在想着侍卫是不是就住在这冷宫之中,所以外头的这扇门根本不会去打开它。 两名侍卫见我同巧儿站在门前,用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两名侍卫比我高出一个头来,身材倒是魁梧,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本就长的一般的脸上再没有任何的表情,倒是有些许像画中的鬼差了。 我见着两位侍卫,便想起了那日在宫中不让我出宫的那个自称“将军”的小侍卫来,不由得笑出了声儿来,却被这两位侍卫瞧见了,似乎并不喜欢我的这个态度一般,很凶悍的问着:“你笑什么?” “没什么,侍卫大哥,我想进去看一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看了看巧儿,巧儿很机灵的将袋子中的金豆子拿出来塞到了侍卫的手中,平均分配着,每人都有,不多不少。侍卫倒是个贪财之人,见着了金豆子便抬头似是没看到我们一般,我起先是没反应过来的,直到侍卫很大声的“咳咳”了两声,我才明白,原来这便是放我们进去了。我不由得感叹道,这宫中之人也是如此好收买的,宫中还能安全吗? 巧儿推开了侍卫身边的那扇门,当我们进去后,身后的门便关了起来。我在前头走着,巧儿在身后跟着。 这个冷宫倒是挺大的,就如同一个小小的皇宫了,不过冷宫中的花草有些都已经枯萎了,想必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吧!而冷宫中的屋子,也一间间的有些残旧了,年数已久,年久失修的,自然会落的个这般田地。 冷宫中很多个屋子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偶尔有几扇门是开着的,里头却是空无一人的。直到我们走过了十多间屋子的是,才见到一间屋子门前坐着一名女子,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却痴痴呆呆地看着前方傻笑。我看了看巧儿,巧儿快步拉着我离开了,直到看不到那名女子的时候,巧儿才开口道:“公主,那一定是宫中的某位嫔妃或者是被毒害的宫女,如今已经痴痴傻傻的了,很可能会对公主不利的。”我想着倒也是,痴傻之人是分不清谁害过她谁没害过她的。 继续向前走着,有过了五六间屋子的样子,却见前头的那间屋子门打开着,门前的花草倒是开的旺盛,屋子门前也是干干净净的。我快步走了过去,屋中坐着一位妇人,她坐在桌边儿背对着我,背影倒是极好看的,有些许的眼熟。她似乎是在绣着什么一般,而屋中虽然陈设都比较旧了,可却被她摆放的井井有条。 “你来啦?”她幽幽开口说道,似乎知道我在身后一般,而她的头却没有回过来过。 “我知道我会来?”我好奇的问着,可她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我明白,她的那句“你来啦?”却并不是对着我的说的。 她听到我的话,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回过头来,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扔去手中正在绣的花,站起了身来,扶着桌子向后退着,刚才在她身下的椅子,如今也已经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你别过来,你是来要我命的,别过来别过来...”她大叫着,脸色十分苍白。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不是来害你的,别怕...”我慌忙走上前去,想扶住她,可是我越是向她那里靠过去,她就越是躲。最后却推倒了墙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似乎是在哭泣着,又有几声轻轻的声音,我仔细听着,却是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对不起...”刚才不是很怕我的吗?不是说我是来要她的命的吗?怎么如今却说不是故意害我的了? 我询问似的看了看巧儿,而巧儿此时的脸却...怎么说呢,嗯,有些狰狞,就如同这时躲在墙角哭泣之人便是她的杀父仇人了,似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这样的巧儿让我十分的害怕。 巧儿上前一步逼问着:“董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我?”听到巧儿的问话,董贵妃将手拿了开,抬头见到巧儿后,两只眼睛睁的特大,犹如铜铃一般,眼神中充满着恐慌与不安。 “巧...巧儿,巧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董贵妃跪着爬到了我的脚边儿,拉着我的裤腿儿不断的乞求着,我是最怕女人在我面前哭泣的了,可是此时我却变得铁石心肠了,我似乎并不觉得她可怜,反倒是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恨意。我不能明白为何我会有这样子的举动,我不解的看着巧儿,而巧儿的眼神始终不在我的身上。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响:“董贵妃,没事的,她们不是来害你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可是细听却有些许的无奈在里头。我回过了头,却见门口站着一名男子,一身乳白色长衫,腰间碧绿的腰带,挂着一块同我脖子中一模一样的玉佩,那人便是维青。维青原来躲在这个女人这儿,而这个女人不用问也知道,一定就是董贵妃娘娘了。 第五十四章 真相1 门口传来了一声温柔的男人的声响,回过头时却发现站着的正是维青。他手中拿着那支白玉的笛子,站在那里的样子,让我更加确定了那日想问维青却被丰亦打断没问出口的那件事情。我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却想听他亲自说出口,我想问问他这几年他都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董贵妃已经飞奔去了维青的身边儿,就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便死死地不肯放手了。 “她们是来杀我的,是来报仇的!”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口中却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就如同我们是鬼魅一般,或是...鬼差,真的是来勾取她的魂魄的。她紧紧抓住维青的手臂,身体不停颤抖着,摇着头口中念念有词的。 而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维青,或许是因为没有眨过,也或许是真情流露,眼眶已经湿润了,有一滴液体从我的眼眶中流下,接着又是一滴,之后就如同是断了线一般,无数滴不停的流下。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眼泪却不停的掉落了下来。 维青见着了,却有些许的慌张,巧儿却已经站在我的身旁,用袖子为我擦着泪水,可是她的袖子已然有些湿润了,却并没有将我的泪水擦干。 “含笑。”因为董贵妃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无法动弹,也不想伤了董贵妃,所以仍然站在门口不进来,而眼睛却盯着我,眼中充满着担忧的神色。呵呵...可笑,手中拉着一个女人,却还会担心我? “别叫我!我等了你三年多,你去了哪里?”我的声音是冰冷的,和我的表情一样的冷。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泪水又一次的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你是丰亦,你才是丰亦对不对?”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维青看着我出了神,我理解不了他的眼神中想表达的意思,深深地,沉沉的,这种曾经让我爱恨交加的眼神,为什么如今却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含笑,我回来了。”就这一句,仅仅这一句,却让我心中建立起的墙,瞬间彻底的瓦解了,我似乎能理解为何那日我会对着维青叫成了丰亦了;我明白为何看着他的眼神的时候会脸红了;为何他同别的女子如此亲密的时候会吃醋了;为何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如此的亲密与熟悉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让我瞬间明白了。 我甩开了巧儿的手,快步跑了过去,董贵妃见我靠近了,又松开了维青的手,跑到了身旁的墙角去,而我却紧紧的抱住了维青,他亦伸手抱住了我。紧紧地,紧紧地,谁都不愿意先放开手。我就这么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哭我这三年来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了;我哭我同他的孩子就在三年多前无故的丢失了;我哭我等了三年多的人近在咫尺却让我觉得远在天涯... 许久后,我才缓缓的松开了手,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一摸才发现,他的肩膀已经被我的泪水浸湿了。我笑着看着他说:“肩膀湿着难不难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就是这个动作,就是这个让我曾经无数次觉得熟悉的动作,就是这个亲密的让我曾经无数次觉得熟悉的动作,我终于明白了。我笑着,用曾经最常说的一句话回应着:“又刮我鼻子,到时踏了,就丑了,没人要了!” 维青也调笑着对我说:“你不是有我吗?好啊,你还想找别人是不是?”接着便是一连串我们曾经最亲密的动作,他用手指在嘴边“哈哈”了两下,接着便是攻击着我的腰间,腰间传来陈陈之感,慌忙逃脱着,他紧跟上来,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减轻。打闹了一阵之后,却见董贵妃似乎并不是像刚才那样害怕我了,似乎变了一个人儿似的,安静地坐在桌边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的喝着。 我推开了维青的手,呆呆的望着董贵妃,她见我看着她,竟然送了我一个温暖的笑容,就是在梦中,我也不曾见到过董贵妃如此对我笑的,更别说是在真实的生活中了。 董贵妃浅浅一笑,对着我说:“含笑,刚才吓到你了吧!快些过来坐吧,别站在那儿的。”她如今说话的语气就如同是我的亲人一般,亲密,温柔。而她的笑,也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爽,温暖。 我似是着了魔一般,竟然就听从了她的话语,来到了她的身旁坐下,她也给我倒了一杯水,笑着对我说道:“在冷宫中,能喝到好的茶也是一种奢侈,含笑就讲究些喝些水吧!”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只可用行动表示,端起了茶杯,便小小抿了一口。毕竟是同自己以前如此吵闹的人儿,如今却不知道该以如何的表情对待了。笑吧,我倒笑不出来,恨吧,说实话,也不是太恨了,何必搞得拔剑弩张呢? 再回头看维青,维青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宠溺,他坐在了我的身旁,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便也帮董贵妃的茶杯满上至八成。巧儿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倒是如今的董贵妃不同于以前了,她同样对着巧儿笑,笑的十分温柔,巧儿似乎并不能适应董贵妃的这个笑容,眼神躲闪着,不说话。董贵妃见她不说话,自己便开口道:“巧儿吧!我还记得你呢,过来坐吧!”董贵妃现在的语气也与以前大不相同,本来都是“本宫怎么怎么样的”,而如今,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 “巧儿只是个奴婢,董贵妃娘娘曾经说过,奴婢要有奴婢的样子,怎么可以失了规矩。”巧儿虽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语气是极其冷淡的,眼睛也并没有注视着董贵妃。巧儿还是介意的,介意那个时候董贵妃对她说的话,董贵妃对她的伤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呵呵...你还记得啊?那个时候的我还小,不懂事,你就当那个时候我放屁了,就算恨我,也别委屈了自己不是?”董贵妃笑着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巧儿坐不坐过来,仍然拿着茶杯给巧儿倒了一杯水,放在边上的座位前,抬眼看着巧儿。巧儿并不看她,也不说话,仍然十分的别扭,我虽然对着董贵妃笑不出来,但是对巧儿还是笑的出来的,我轻声说着:“别一个人站在那儿了,还是过来坐下吧!”巧儿听我这么说,思考了片刻,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坐下后却并不喝董贵妃倒给自己的水,我想她可能害怕这里面会被下毒吧!想想真是可笑,一个当年风风光光的贵妃,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了。 不过董贵妃倒是毫不介意的,喝了一口茶,幽幽开口道:“好久都没有人来看我了,最近丰亦来了,现在你们也来了,呵呵...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她仍然管着维青叫丰亦,是啊,维青才是真正的丰亦,我是不是也应该改口呢?那假丰亦呢?我叫了他三年的丰亦,如今我应该叫他什么呢? “我不是来听说闲聊的。不瞒娘娘说,我林含笑,三年多前从楼台中摔下,失去了记忆。我很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为何我会那么的讨厌你,为何我见到你会那么恨你?我希望娘娘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虽然叫着她“娘娘”,可是脸上却没半点笑容,我冷着脸看着她,她听我如此的问,倒是笑了。 “别叫我娘娘了,我在这冷宫一待就呆了这么多年了,已经不是什么当时的贵妃娘娘了。那时的事情其实不记得是好的,如果含笑非要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她说的不紧不慢的,口气也十分温和,如果不是心中对她强烈的恨意,可能如今我倒是觉得她才是这宫中最温柔之人了,最让我想亲近之人了。 第五十五章 真相2 “我还记得,那一年我十四岁,进入了宫中。心中觉着,这个皇宫真是大,比我们家大上好多。我的父亲是当时的铁骑大将军,从小耳融目染的,自然也是会些功夫的。本以为自己会像侠女一般,却不知在宫外挑选首饰时被当今圣上选中,进宫做了皇妃。”她说着她的故事,可是我印象中的她,应该是如同静贵妃那般嚣张跋扈,不把人当人看的那样儿,可听她这么说,她当时却并不是我认为的那种人。 “进宫后,先是要被教授一些礼数的,不然是不能伺候皇上的,当时我还小,并不知道一些事情的可怕,只觉得这个皇宫很新鲜,很富丽,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那一年我不过十五,被当今圣上带入屋中,那时的我已经学到了很多该学的,和不该学的,我知道我将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从今天起,我明白,我不在是我,我没有名字了,我只有一个称呼...董贵妃,而唯一的男人,便是这个压·在我的身上的男人...当今圣上。”董贵妃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也不知道是她天生就没有情感,还是已经将这些往事看的淡了。 “那一夜,我一夜没睡,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帘帐的花纹发呆,脑中一片空白。身旁传来了万岁爷的沉重的呼吸声,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却好像又什么多没明白一般。天微亮,万岁爷便起身离开了,离开之时并没有对我有过多的留恋,我知道我不过是这宫中的一朵不起眼的花,开得正当茂盛之时,却被折去了,而如今,却已然失去了香气,便被丢掷一边儿了。接连的几天,不是在屋中坐着,便是在屋中用膳,似乎别的事情都做不了,也不想做,我开始变得暴躁,不安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一点,如果我不争取,那便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了。宫女见到我就如同见到了别的宫女一般,除了多了个请安外,却不如见着别的宫女还能聊上个几句、偶尔传来嬉笑声;太监也不会刻意的关照我,不会对我好,不会听我的;而别的后宫,眼中不是鄙夷便是嘲笑,我不能忍受,可偏偏那时,含笑你却来到了宫中,你还小,却生的美丽动人的,水汪汪的眼睛让很多人都十分的喜欢。皇后娘娘喜欢你,大皇子喜欢你,万岁爷喜欢你...所有的人明着总是喜欢你的,至于暗着,却也只有些心胸狭窄的女人见你不得,而我,也是当时的其中之一。”说罢,她看向了我,我知道这便是之后的重点了。其实我五岁时入宫,而那时董贵妃并没有入宫来呢,而是两年后她才入的宫,可是她常年在屋中,所以并不知道我已经比她早两年进入了这座大的牢笼。经过她这么一说,我似乎能理解她当时的感受一般,同是生为宫中的女人,我又怎么能够不知道呢?在这宫中,会把人逼疯的。 “我在宫中想争宠,却不知道如何争宠,可是你的母亲,也就是莲淑妃,她不用争宠,万岁爷却对她宠爱有加...”她还继续说着什么,我却听不进去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莲淑妃?我的母亲不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吗?为什么会变成了莲淑妃。 我满脸的不可置信,竟然笑出了声儿来:“董贵妃娘娘,您别再玩儿我了,您说您的故事,别扯到我的头上。本公主的母后是当今皇后娘娘,你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犯病就请太医来给您看看...”我说道后面时,声音越发的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董贵妃,似是要将她看穿了一般。我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其实我并不知道董贵妃说的是真是假,况且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相信董贵妃不会骗我,但是我的心中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对着皇后娘娘叫了三年多的母后,如今却告诉我听,我叫了三年多母后的人并不是我的母后,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能接受。 这时,我的手心传来了阵阵的温暖,这个温暖让我有些安心,因为刚才过于激动,整个人都离开了椅子,站起了身来,现在才觉得有些失礼了。我看向身旁的维青,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这个能让我安心的男人果然是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似乎想到了这件事,我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了。 “听闻宫中的公主含笑,失忆了,果然不假,竟然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了。”她的话语让我感觉到了嘲笑之意,怒从心中来,或许是因为手被维青紧紧的抓住,所以便没有发作。虽然董贵妃的语气仍然是平和的,没有半点嘲讽的感觉,可是当时的我,却是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怒意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了,想想,或许在三年多以前,我真的是一个很会惹是生非,脾气暴躁的公主呢! “莲淑妃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我转头看向维青,维青站起了身,表情似有些无奈,对我露出了笑容,而那笑容却有些苦涩。他点了点头,将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因为手中落空了,失去了维青的温暖的手的包裹,内心似乎也空出了一块儿一般。 我看着维青的笑容,心中似乎平和了许多,可是就是不能够对董贵妃好,就是不能好好同董贵妃讲话:“你快些说,我没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维青将我轻按在座椅上,我不满的抬头看了一眼维青,维青又坐回到了我的身边,讨好似的为我倒水,我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大好,也不催促董贵妃了。 董贵妃见我们这样,却是会心的笑了,这笑容就如同慈母见着自己的女儿同女婿关系融洽时露出的一般,让人顿时觉得有种想要落泪的感动在里头,我却有片刻的惊诧,董贵妃是喜欢着维青的,这一点就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而董贵妃是讨厌我的,可见我同维青如此亲密,她却笑得如同慈母一般,更加让我不解了。 她见我看着她的眼神,笑着对我解释道:“当经历了那么多后,我才明白,人真正要得到的,不过便是这片刻的安宁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空的,都是虚的。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看着董贵妃的表情有些惆怅,或许真是经历的多了,让她变了也说不定呢!呵呵,我想换做以前的我,肯定会开玩笑的对着董贵妃说:“你说的什么东西啊?想出家啦?”可如今我不会了,如果听了董贵妃的那么多话,再见董贵妃如今的样子我还如此说的话,真是没心没肺了。 我听了董贵妃的一席话,再见她的那般笑容,对她的偏见已然减少了,回头同维青对视了一眼,相继而笑。似乎不必太多的话语,我懂他,他懂我,这便是我与他的默契了。人生得一知己,已然无憾了。 董贵妃继续说着:“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得到所有别的女人想得到的一切,所以我才恨,心中怨恨,既羡慕却又恨。或许这便是女人的心思了。我想尽办法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做了一切的牺牲,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位置,可是,我的心中还是空落落的,好像这些我想要的权力,金钱,地位,都没有办法把我的心给填满了。呵呵...而我在宫中唯一算是喜好的,便是种些花了,可却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丫头一把火给烧光了,当真是可惜了...”她的语气中,惋惜大过了责备,我对着维青吐了吐舌头,维青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动作如此的亲昵。我则顺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觉得他的肩膀十分宽厚,让人舒适。 听到董贵妃的话语我才想起,进来的时候,的确只有董贵妃的屋子前边儿有花草,而却打理的非常好,花也开的十分美·艳动人的,果然是个爱花之人。 “仍然是十五岁那年,我已经是对你十分不喜爱了,可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见到了丰亦,也就是现在的维青。他的眼神让我着迷,虽然那个时候他比我小上几岁,但是无伤大雅,我知道他,能填满我的心。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就是要把他带回宫中,给他所有最好的东西,甚至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阉人的时候,将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都杀光了,只要他安全就好,我要他在我身边,这样就好。就这样,他在我身边呆了四年,也已经是个翩翩公子了,而你却也已经出落大方了。这四年里,我是最快乐的。但是好景不长,虽然我能让丰亦留在我的身边儿,却不能讲他的心也一同捆住,他爱着你,随时随地都愿意保护着你的。” “我心中恨你,你拥有了我所想拥有的一切,所以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还记得那个池塘吗?夏天开满了荷花的池塘,美丽极了,它也有一个故事呢!一个恐怖的故事...” 第五十六章 我在记忆中找你 “我心中恨你,你拥有了我所想拥有的一切,所以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还记得那个池塘吗?夏天开满了荷花的池塘,美丽极了,它也有一个故事呢!一个恐怖的故事...”董贵妃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狰狞,十分恐怖,语气也充满了寒意,让我不由得搭了一个寒颤,身后的维青将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肩,试图让我安心,可是这种寒意似乎是从内心中发出来的,让我害怕。我甚至能感觉到接下来她要讲的这个真相是我所不想听到的。 “别说了!” “别说了!”我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大声对着董贵妃喝止着,而身边的巧儿竟然也同我一般,同时站起了身来,同时对着董贵妃大吼着,就如同商量好了似的。 而此时的董贵妃听我们如此说着,便大笑了起来,笑着问我们说:“别说了?哈哈哈...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莲淑妃是怎么死的吗?是怎么才让她掉下去的吗?”她眼中的意思我看不懂,却让我的怒意更加加深了。 我同巧儿两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她也毫不畏惧得的回敬着我们,可是眼中却不是鄙夷,却是充满着歉意,渐渐地,我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流出,两条泪痕浅浅的印在了她的脸上,她的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对不起,是我和那些嫔妃一起逼死的莲淑妃,对不起...”她底下了头,我不知是受到了她的渲染还是被故事感染,竟然也流下了泪来,再看巧儿,巧儿已是热泪迎面。 听到这里,我似乎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记得那一年,我不过十二岁,我同含羞草在假山那儿玩耍,我们在玩捉迷藏,我当鬼,宫女和太监们也一起加入了。那日含羞草躲的十分好,我竟然怎么都找不到他,便这样摸索着来到了池塘边,我见到很多嫔妃围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被围在圈内,我看不清楚是谁,只听得她们的叫骂声与那名女子的哭声。看到这一幕,我失了神,有些许的害怕,直到听到“扑通”一声,再看时发现在水中挣扎之人竟然是我的母亲...莲淑妃。 我忘记了我不熟水性,先冲了出去,想要将我的母亲拉起,却被含羞草从身后抱住,我不断地挣扎,含羞草说些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的,直到我看到含羞草的身旁站着皇后娘娘,她流着泪看着池塘中的莲淑妃,竟然没有叫身边的太监去救,就连在场的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不回过头不去看的,是他们,他们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母亲就这样被淹死的,是他们,他们全都是杀人凶手。 那时候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宫中,我坐在床上失了神,每一个进门的人,我都用仇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就连父皇也一样,我恨我的父皇,恨他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后宫嫔妃,让她们互相吃醋斗狠,我的母亲竟然就成了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 很多太医给我看过,都没有用,他们治不好我,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不再开口说话。一周后,母亲被下葬,负责这件事情的太监是高德贵,他说他亲眼看到我的母亲是被淹死的,他口述是:我的母后不慎摔入荷花池中,待到高德贵发现之时,再救已晚,只见得公主在一旁已经害怕的昏倒了过去,醒来后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呵...笑话,这世间的黑白全都被颠倒了,从那一刻起我便看清楚,这个宫中只有自己是可以相信的。 母亲去世后,我便这么不说话,也不对任何的事物感兴趣,这么的过着,如同活死人一般过了半年,半年后我被过继给皇后娘娘,从此便是她的女儿,而含羞草从此便是我的皇兄。这样的事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对有些人来说也是坏事,但是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个事儿,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好坏之分,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已经离我而去,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的,如今我却要认一个阻止我救我母亲还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死的人为娘,我办不到。 过继给皇后娘娘过后,她倒是对我十分之好,我的心中不过觉得她是处于对我的愧疚,对我母亲的愧疚,所以才会对我如此之好,这是她欠我的,欠我母亲的。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如此责备她呢?我也是看着我母亲离我而去的,我也是间接地杀人凶手,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同我母亲一起去了。 皇后娘娘在这期间,请了很多太医来给我看过我的病,太医纷纷束手无策,而就在这个时候,丰亦来到了我的身边。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公主是心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丰亦对皇后娘娘看上去十分的恭敬,我想不过是个会点医术的太监罢了,还不是想要以此来恭维皇后娘娘嘛,到时医的好了,便有名利与地位;医不好,反正那么多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他自然也是可以推脱的。 皇后娘娘倒是对这个叫丰亦的太监十分的信任,而这个太监也时常来到我的寝宫中为我看病,他时常会同我讲话,但是我却一句都没有回过。 今日他也是同往常一样的时间来到了我的寝宫,手中拿着一支白玉做的笛子,啥事好看,笛子并不同于别的白玉般剔透,却是通体白色,中间夹杂着些许的红丝,我心中暗笑,一个太监的,还玩儿什么文雅,买的笛子竟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货色还敢拿到我的面前。 他进来后,仍然是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坐到了我的身旁,装模作样的将手把住了我的脉门,这架势倒是真像那么回事儿。 “公主,今日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懒得抬眼看他,闭上了眼睛干脆不与他做过多的纠缠,倒是他并不死心,笑着说道:“看来公主是不饿了,不如奴才吹首曲子给公主听吧?”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不过一个太监,能吹出什么名曲儿来不成吗?他就如同是在同我对话一般,竟然就自作主张的吹了起来。 他吹得很轻,很淡,幽幽的笛声,让我的身心都十分的舒服,心情似乎也平静了很多。等我再张开眼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支腊梅,窗外已在飘雪,身子觉得有些冷,笛声也停了。一张厚厚的狐狸皮裹在了盖在了身上,抬眼时正对上了他的眸子,深深地,沉沉的,十分迷人,我竟然就这样看得入了神。我觉得这个眼神我见过,见过很多次,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公主,入冬了。”他只是淡淡的说着,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便拿起手中的腊梅,看了看,在看看他,示意这是怎么回事儿。 “公主这算是同奴才讲话吗?看来公主有进步了!”他笑的更甚了,但是我却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笑,我会觉得这些人是在笑我的人生,我知道宫中的很多人都是如此,喜欢看着别人的痛苦让自己得到身心上的欢愉,我觉得,他一定也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反倒是别过了头去,看向窗外,并不与他对视着。 “公主这是在同奴才闹别扭吗?呵呵...奴才并没有笑公主的意思。这支腊梅,是奴才在宫外见着觉得好看,便带进了宫中。公主知道吗?奴才的家乡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开着很多的花,奴才是在花海中长大的。宫中也有梅花,但是宫中的梅花却是失了真的了,虽说比宫外的艳丽,但却不如宫外的自然。”他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也在听,却别扭得不愿意回头。 不过他倒是十分得有毅力,就算我不理他,他仍然能继续着这样的对话,他说:“奴才学医其实没多久,不过一年而已。当时奴才只是想看好公主的病,呵呵...公主一定觉得奴才学医是为了看好公主的病后,可以名利双收吧?”他询问着我,是的,我的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也许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没说过半句话语,如今如果真要开口,却不知是不是还能同以前那般讲话了,可能我根本是忘记了如何讲话了吧! “公主真的不记得奴才了吗?”听他这句话一出,我倒是回过了头来,仔细看着他的脸。剑眉,细眼,高高的鼻子薄薄得唇,这么精致的一张脸,如果我见过,一定是会记得的,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影响。“公主真是不记得了。”他低下了头,表情有些许的无奈,不过一瞬即逝,马上又换回了原本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他随即又说:“奴才就是想,如果能治好公主就好了,公主开心就好了。”我分明见着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却不知为何。 第五十七章 你就住在我的心中最深的地方 当我见到那滴泪时,心中在想,一个大男人的,何必哭哭啼啼的?不过转念又暗暗笑着自己,这能算是大男人嘛?一个太监也能算是男人不是笑话吗?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态度,起身说道:“奴才去给公主弄些吃的来,公主如果觉得闲得慌就找小桃说说话儿,那丫头会说话着呢!”我心想你要走便快些走,一个大男人的如此啰嗦,婆婆妈妈的真烦人。 看着他出门,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这个人便是刻在我心里最深处的那个人。我看着手中的腊梅,一根长长的枝干,上面躲着一朵朵儿的红色的梅,开花的,没开花儿的,都挤在上头,形成了一种另类的美感。我拿起来放在鼻子边儿用力吸了一口气,有股淡淡的清香飘如我的鼻子中,真好闻。 他这一走,便一直到了下午才又来了,手中端着些我不认识的糕点小吃,还有一杯清香的茶。我的手很冷,是冰冰冷的那种,是不是说明我的心也是冰冷的呢?我将茶杯紧紧捂在手中,希望从茶杯中将热水的温度转移到我的手上来,不过这种想法似是十分的天真的。我并没有尝试那些不认识的糕点,我不愿意拿,我不相信这些人会对我那么好。 “公主真的不吃上一口吗?”我不耐烦的抬头瞪了一眼他,我想,如果你不来,我在寝宫中可能生活的更加安宁一些。他并不生气,倒是对我笑意更浓了些,我心中想,这个人莫不是有病吧?我对他凶,他倒是开心?真是什么人儿都有的,这个宫中真是卧虎藏龙的,这些人也真可谓是人中龙凤了。 日子长了,我对他的态度也有所好转,除了有些时候会觉得他烦了些之外,倒是也没太大的反感。 今日他早早的就来了,比平时都要早上很多。我披散着头发,坐在镜子前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同我母亲长的一模一样呢!我用手轻轻摸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子我的唇,就如同在摸我母亲的脸一般,就这么摸着摸着,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这时丰亦进来了,他进门后便将门紧紧地关上了,我抬头泪眼惺忪,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紫的双手,来到了我的身边儿。 “天冷,披上一件外衣。”他说罢,便将软榻上的裘衣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倔强着擦着我的泪水,似是就是不愿意让他看到一般。他倒是也识相,并不拆穿我,倒是将我那一头青丝微微盘起,用手指充当梳子,轻轻划过我的发,指尖轻轻按·摩着我的头皮,倒是让我瞬间轻松了很多。不多久,一头青丝便给他盘了起来,并且在头上插上了一支白玉簪子,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煞是好看,也不知道是本身就好看还是这白玉簪子的样式同我相称。 白玉簪子上有一朵花,我不认识如此清新淡雅的花朵,不过却很喜欢。我竟第一次有想开口的冲动,但是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不说话了,竟只是张了张嘴巴,发出了“哑哑”两声,便低垂着头,闭上了嘴巴!看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说话了吧。 “这是杜鹃花,奴才的家乡开满了杜鹃花。”他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一般,我诧异得抬起了头,却又对上了他的眸,还是那么深深地,沉沉的,我似乎记起来这个眼神了。便是那年我在净身房中救出了小太监,没错,就是他,他说过他叫丰亦的。 我“哑哑”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焦急着,他见我想要说话,甚是高兴的样子,紧紧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别急,慢慢来。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出来?...这样,公主用嘴型慢慢地告诉奴才,奴才会明白的。”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我就如同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般。 我努力的想要说出话,但是最终却是徒劳的,我用嘴型说着:丰亦,我记起你了,我在八岁那年见过你。说出这句话后,我见他皱着眉的样子,心里更加急了,便又努力的将这句话很慢很慢的用嘴型拼凑出来,却在这时,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觉得脖子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过,一滴,两滴,三滴,竟然是他的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我也紧紧地抱着他,我很想对他说:丰亦,其实你就在我的心中最深的地方... 从那以后,丰亦时常会来教我说话,我倒是像个孩童一般的,需要别人来教说话了,真是可笑。 有时候一句话说得多了,还是没有多好,我便会不耐烦的摔下东西,转身离去。而他却总是会很有耐心的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身旁,继续让我说那句话,虽然他不凶,但我却很听他的话。 就这样同他一同生活了一年,我说话也变得流利起来,就如同失声之前一般了,但是他却来得时间变少了,我很想知道他平时都去哪里,去干些什么事情? 那日我在董贵妃的寝宫外头见到了他,他低着头听着董贵妃说话,董贵妃似乎对他很好,因为董贵妃会对他笑,这种笑我是从来没见到过的笑,或许不单单是我,可能连父皇后没见过。 我见她如此对着丰亦笑,心中便十分的不舒服,冲过去拉着丰亦的手,瞪了董贵妃一眼。董贵妃当时的脸都气绿了,大骂着:“你这没规矩的丫头,见到本宫不单不行礼,还敢在这里放肆?” 我并不害怕她,我甚至恨她,恨不得她死。 我也对上了她的眼,回敬着:“这个太监是皇后娘娘送给本公主的,董贵妃何必又来夺爱呢?”我故意将“又来”二字读的响了些,重了些,我知道她能听懂的。 “你既然知道这太监已是本宫的了,又何必老是来纠缠?”她似乎并我的话给激怒了,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了,更多的倒是如同孩子的玩具被人夺去一般,急了些。 “董贵妃娘娘,本公主如今的身体十分不好,需要丰亦给本公主治治,就算你告诉父皇,我相信父皇也会同意把丰亦留在我的身边儿的。”说完后我并不看她的表情,拉着丰亦便跑了出来。只听得身后砸东西的声音,我却懒得回头去看。 离得远了,我便松开了丰亦的手,一个人向前走着。那个时候的我还小,就是那么的别扭。 他上前,拉住了我的手,却被我甩开了,他便继续拉着,我继续甩着,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三次后,我便觉得有些累了,怒视着丰亦,却见得他撅着嘴巴一副似乎很委屈的样子看着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笑出了声儿来,他见我笑了,也眉开眼笑。 “你笑什么?不许笑...”他听我的话,马上不笑了,我见这变脸变得倒真是挺快的,便又别扭着说:“我让你不笑你就不笑啊?” 他自知我在闹别扭,也不怒,温吞着说:“公主叫奴才不笑,奴才便不笑;公主让奴才笑,奴才便笑。公主高兴便可...”我听他这么说,倒是玩心大起,对着他说:“好啊,那我现在要你笑,大声的笑。”谁知他竟然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着:“公主吩咐,奴才照办...”接着便爽朗的笑了两声,他笑的样子真是好看,我结果自然是又一次得望着他出神了。 “对了丰亦,你真的没被净身房给...那个了?”我又一次好奇的问着他这件事情,他笑着点了点头,说:“是董贵妃疏通了所有的渠道。她并不似你眼中那般...” “你又说,你再说她好话我就...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我撅着嘴巴回过了头去,他也软下了声来:“好好好,不说,不说。” “你怎么会去学医术的呢?真的是为了给我看病啊?” “是啊!” “那么记得我啊?”我红着脸问出了这些话,以前母亲一直说我没羞没臊的,如今看来,倒是的确如此。 “嗯,记得,你就住在我的心中最深的地方。”他说罢,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的地方,见到这儿,我便又红了脸,我想此刻,我的整张脸一定如同苹果般红润吧! “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心中却是甜蜜着的。 第五十八章 将军百战死 我的手并不巧,或许在这几位公主中,我的手是最不巧的了吧! 我们大林有有五位公主,第一位是雅贤妃之女,叫林紫檀,性情温顺,落落大方,算是父皇的女儿中最省心的一个了。她嫁给了太傅的大儿子邵修文,两情相悦的事情,本就是如此。 第二位公主名字叫林红芳,总觉得有些土气的感觉。她是玉充媛所出,如今还在宫中,并未婚嫁,大我三岁。女子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嫁人的,不是相貌丑陋嫁不出去,便是自己不愿意了,我便是自己不愿意,而她呢?我同她并不热络,不,她似乎和谁都不热络,冷冷淡淡的,却是个喜欢拿着佛珠整天念叨之人,也好。 三公主自然是我,林含笑,也是最不让父皇省心的一个,生性脾气古怪,爱闹别扭,不惹出些事端儿来便浑身不自在一般。 四公主,林素雪,同样是玉充媛之女,不过玉充媛似乎更加偏爱这个四公主一些。也或许是得到了玉充媛的过分溺爱,使得她生性霸道,容易得罪人,不过好在是个公主,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她年纪还小,比她的三姐姐要小上五岁,自然是还未婚嫁的。 五公主,也是同我感情最好的一个。五公主名叫林花荫,长相甜美,比我要小上六岁,是斐美人之女,也是除了我之外父皇最喜爱的一个公主了。不过斐美人似乎不是太得宠的。 不过虽然她们的性格各不相同,但是一样的一点便是,手都十分的巧,除了我之外。 “公主在这里勾这个同心结好久了,谁给谁的呀?”小桃似乎是看我在这边同这个同心结较劲儿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明知故问着。 我不友善的瞪了她一眼,嘴上嘀咕着:“明知故问.”便不再理她,继续编织着手中的活儿。 前些日子觉得丰亦的笛子上似乎少了些什么似的,于是便心中惦记着了,是不是该给他勾个同心结出来,这样佩戴的上面也好看,最主要的还是...嘿嘿,好让他一拿出来就想到我,哎哟,羞死了羞死了。 可当我还没将手中的同心结编制完,却听到一个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丰亦要出宫,有乱贼,头领是在曾经在宫中死去的一位娘娘的亲弟弟,他手中有当时自己亲姐姐没冤枉的证据,其实这些事情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听说这位娘娘是父皇逼迫娶进宫中的,而合谋之人竟然便是董贵妃,在第二日的时候,这位娘娘便上吊了。一条白绫结束了一条生命,我对父皇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听得这些事儿,对他更是没有好感。但是这事儿不能明着来,只能暗着将其解决了。 董贵妃是心狠之人,父皇亦是,便派丰亦出宫办理此事,我听得小顺子告诉我这个消息后,便将手中的同心结扔了去,冲出了门。我要找到丰亦,我不能让丰亦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不是我对丰亦没信心,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谁知道他有没有集合别的乱民?想他一人之力又有何胆量同当今的圣上相抗衡?背后一定还是有谁撑腰的,我不能让丰亦去,不能。 可是我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见到丰亦的影子,我就像发疯了一般的跑着,叫着,很多太监宫女见着了,也不敢上前来阻拦,全当是我这个公主发疯了,我甚至有去找过董贵妃,我求过她,让她别让丰亦去,可是我却得到她的回答是:“本宫也不希望丰亦去,但是,他已经去了。”说罢,她便别过了头去,这是董贵妃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同我说话,我自然是明白的,因为她爱着丰亦,如果能让她选择,我想她也不会让丰亦去的。 我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儿,便是出宫找回丰亦,我不想就如此让他牺牲。 手轻轻被人拉了拉,我回过了神儿来,再看身边,维青用担忧的眼神望着我,我勉强着笑了笑,这个笑容或许还算灿烂吧!回头再见董贵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儿刚才是不是同董贵妃吵过,董贵妃的眼中,脸上,都是泪水,我明白她是觉得对不起我们,对不起我娘了。我如今并不怪她,她不过是在这深宫中的另一个木偶,也是有一天没一天得过着的。 董贵妃见我回过了神儿来,便继续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作恶多端,终究是有报应的。我害了你的母亲,害了很多的娘娘,甚至连很多娘娘肚中的孩子我也害过,但却没想到有一日,丰亦会消失。那日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已经就如同丢了魂一般,那本是我的罪过,当今圣上是个喜欢年轻女子的男人,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呢?我的贴身丫鬟影儿,天生便是个美人坯子,年轻的很。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便诱骗着她喝了些药,同圣上欢愉了一夜。没想到第二日,她便上吊自尽了。不多日,她的亲弟弟便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威胁着,要为自己的亲姐姐讨回公道。万岁爷让丰亦去,因为丰亦练过武功,而且身份特殊,出宫没人怀疑。起先我是反对的,但是或许是因为我的自私,我不想自己喜欢丰亦的事情被拆穿,便还是同意了。”董贵妃说道这时,竟然低下头去,同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肩膀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她是觉得自己错了,她哭了。 我来到她身边儿,将丝巾塞到她的手中,她抬头诧异的看了看我,我也对她报以最友善的一个微笑。或许在开始的时候我不懂,我讨厌她,甚至恨她,不能给她好脸色看,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想起了那么多来,我明白,这件事儿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这深宫大院,把女人都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试问,一个在宫中独守那么久的人,她失去了爱情、亲情、友情,在身边的除了欺骗、背叛、陷害,她还能指望什么?人总是自私的,能为别人考虑固然是好事,但是不为别人考虑也不能算是错的。起码要自保了,才能救别人,这理儿是不是? 她似乎是得到了我的鼓励,便深吸一口气,擦去了脸上的泪,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丰亦就这么的离开了宫中。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没过多久,你也离开了宫中,我明白你比我勇敢,你敢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不敢。你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不吵不闹,之后才知道你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不过看你有时很幸福得摸着自己的肚子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但是那时我已经不恨你了,我甚至有些羡慕你,我只盼望着丰亦能回来就好,没事就好,哪怕他最后同你在一起。果然没过多久,丰亦回来了,但是我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他变了个人,甚至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便是如今的静贵妃。” “好景不长,日子久了我便发现了些他的破绽,他害怕我将事情暴露出去,但是又忌惮我的父亲是铁骑大将军,不敢奈我何。而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人们都道将军百战死,我的父亲,还没百战,却死在了沙场之上,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终于明白,这一切一定都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从那日起,我便变得疯疯癫癫的,而那个假丰亦却是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药,让我把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再醒来时,我便已经被关在了这个冷宫之中,我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我做过了什么,也不记得怎么被关进来的。直到眼前的这个丰亦出现,他出现在两年前。他会不时地来看看我,我自从喝了他给我的药后,便渐渐地记起了很多事儿来。而每次他回来,只要看他的表情,便能猜到含笑今天的心情。”她说罢,便抬头看了看我两,我现在才明白,不是维青不回来找我,而我回来了,我却不记得了。原来先背弃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将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手,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感一般,也回应着。 第五十九章 黑影 等到董贵妃将整件事情讲完后,天也有些深了,我同巧儿便准备告辞了,维青似乎并不方便送我们出去,毕竟他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出去后见到侍卫也解释不清楚。我同巧儿离开了冷宫,出门的时候见到一个太监,帽子戴的低低的,遮去了半边儿脸来。见到我也只是微微欠了个身的,并没说什么吉祥的话,巧儿本是准备责备的,不过我拦了拦,巧儿也便作罢了。 我心想可能是新来的太监,没什么规矩。我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深究,便让他下去了。看他远去的背影,觉得那背更加熟悉了,是个驼背,因为帽子戴得低看不清具体的年纪,只觉得并不是小太监,宫中什么时候会新收老太监了?我心中充满着疑问,但也终究是没有细想,或许是今日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也没那么心思去想。 回到寝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黑的有些吓人,我草草用过晚膳后,便躺在床上想着今日想起来的事儿,似乎就想起了丰亦离开的事儿,其他的...都怪维青,打断了我的思路,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个晚上又梦到了很多的事情,早上,想起昨日董贵妃说的,那个丰亦不知道给她喝了什么药的,让她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我也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也是喝了很多药的,会不会也...?不会的不会的,丰亦这人虽然没什么好的,但是起码对我还算是好的,不会如此对我的。起码这三年里,他没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今日一早的,静贵妃便派她的贴身丫鬟让我快些去她的寝宫中,该是学习礼数的时候了。我心中暗暗想着,如今的我同几个月前的我可是不一样了,很多的事情我是想起来的了,叫我去学礼数,别后悔。 来到静贵妃的寝宫中时,静贵妃正在用早膳,手中的与筷懒洋洋的戳着盘中的餐点,似乎不能引起她的食欲一般。 “含笑给静贵妃请安。” “还请安呢!都几点了?等得本宫如今食不下咽的...”她真是...百姓中有一句话叫做...拉不出屎怪茅坑的。虽然这句话粗俗,被她听见一定会发作,但是,用在她的身上却十分到位。 “正好了,含笑也没用早膳呢,本公主呢猜静贵妃一定也没用,所以带了些菜点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巧儿,端上来...”巧儿听到我的话后,便让身后的宫女将尽早我准备的那些菜点全都端了上来,什么菜色都有,味道也是御膳房精心调制,保准好。 静贵妃看这琳琅满目的菜色,似乎顿时胃口大开,笑着对我说:“含笑,这便是礼数了,看来你也是懂的嘛!那你且坐下同本宫同享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全都被这桌的菜点所吸引了。看来这个静贵妃是饿了,饿了好挑三拣四的,故意是给我难堪不是?我坐下后,将手中的药物放在了茶水中,一饮而尽,身体舒服了很多,接着便同静贵妃一起用膳了。 用过膳后,静贵妃便让我在地上跪着,我不解,看着她,并没有要跪下去的意思,静贵妃反倒是先开口了:“含笑,别说本宫狠心,本宫是为了你好啊!这...”她“这这这”的,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翻了个白眼后,再看她,却发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来,那本书便是...周礼。说教我宫中的礼节还不是要翻看古人的一些书籍嘛! “这周礼上说,跪拜,是种礼,有九拜之说,曰:哎哟...” “曰:哎哟?静贵妃,这周礼的这句话含笑不是太懂哦!”我挑眉看着董贵妃,董贵妃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林含笑,你给本宫吃了什么?为何...为何本宫现在的肚子那么痛?哎哟...哎哟不行了...痛死本宫了...”她说罢便坐在了软榻上,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在软榻上翻滚着,似乎真的很痛的样子。 我笑了笑,对着静贵妃解释道:“静贵妃,含笑可没给您下什么药,含笑同静贵妃今日吃的可是一样的,静贵妃吃了什么,含笑便吃了什么,如果是含笑下的毒,那为何含笑不痛呢?” 不过静贵妃似乎已经痛到听不进我的解释了,慌忙喊着:“出去,你快出去,本宫...本宫要...” “要怎么样?” “出去!”她的脸都被涨红了,似乎忍得很难受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地笑着,想起还好吃早膳之前我吃药的时候没被她看到,不然肯定是怀疑了。 “这可是静贵妃让含笑出去的,这样吧,含笑让巧儿去给娘娘请太医,娘娘在寝宫中好好歇歇,明日含笑再来看望静贵妃。”她似乎并不想再听我说话了,我便慢悠悠的出了门,见我出门,静贵妃立马站了起身来,我想了想回过头对静贵妃说:“娘娘,今天夜里可别着凉了,多盖些,肚子疼和着凉也是有些关系的!” 静贵妃立马红着脸大声对我吼着:“滚出去!”声音之洪亮,吓到了站在门口的巧儿。 我恭敬的点着头,慢悠悠的将房门关了起来。心中暗自高兴着,巧儿见了,便跟在我身后,直到走出了静贵妃的寝宫,巧儿才问:“公主,怎么您没事儿啊?您不是也吃了...” “巴豆是不是?尽早我就吃了解药了,现在还不拉死她!我知道静贵妃最爱吃芙蓉糕,便在芙蓉糕中下了最多的巴豆,其他的吃上些还没事儿,谁让她本就是自私之人,如果分我两块的话,她便不会如此痛苦了。谁让她整盘都吃了的?” “那这样拉的话...”巧儿似乎是有些担心的,这样下去整个人还不得拉空了,到时别出了人命的。 我假装凶着脸儿对着巧儿说:“你还不去找太医?想拉死她?” “是是是...”巧儿慌忙跑去叫太医,我手捂着嘴偷偷地乐着。 说这宫大,其实也不大,大多数的地方,还真是都去过了;说着宫小,也不小,好好的走的话,几天都走不完呢! 我便这样在宫中闲逛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的我,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在宫中闲逛了,母亲常常说我是个野孩子,我也总是笑着对母亲吐着舌头。但是母亲并不责备我,只告诉我,在宫中别惹事便好。 我的母亲本就是安于本分之人,一生没得罪过别人,却被人如此对待了,所以,一个人太善良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儿,起码在这宫中不是好事儿。 我时常都是见母亲一个人坐在屋中的,就算是回到宫中,也不见父皇来母亲的寝宫中过夜的。我想母亲肯定是不得宠的,但是为何就算母亲不得宠,她们还要如此对她呢?难道就真正是不得宠了,便好欺负了?如今我似乎更能理解那句话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宫中的女子个个如此,果然,不用些手段,又怎么能在这个宫中立足呢? 便这样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母后...不,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中,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呢?我低头笑了笑,便转身准备离去,却见皇后娘娘的宫中闪过一个黑影,向后院闪去。 “谁?”我叫了一声,那黑影停了停,便继续快步离去,我也便快步跟了上去,我想知道那人是谁,同皇后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呵呵...宫中的女人难不成都是有着数不清的秘密的吗?就连我叫了三年的母后的皇后娘娘也是如此的吗? 我心中想着,而脚下却没有停留半步。可是他到底是练过的,没追多久,我便气喘吁吁地,而眼前哪还有什么黑影,除了一些花花草草的,便没有别的人了,不过风中却飘来了那个黑影的气味,淡淡的烟草味儿。呵呵,我大概知道,这黑影是谁了。 第六十章 失踪的太监 我加紧了脚步回到了宫中,喝了三杯水,才缓过气来。坐下后,便在想,这没事儿的,他跑到宫中来干什么? 没一会儿的时间,含羞草便来到了我的寝宫,我看看天色,也是下朝了。 来到我房中后,他便直奔主题:“含笑,今日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含羞草始终是带着那种笑容的,淡淡的,让人觉得是个谦谦公子的。对于含羞草,我是没有半点偏见的,我知道他的苦楚,我明白他的难处,他是我的好哥哥,一辈子都是。 “你等等,我去找些东西。”我翻箱倒柜的,这时才发现,我真是个不怎么爱打扮之人,竟然没什么首饰的,好看的,也就只剩那些以前丰亦送的杜鹃花首饰盒中的东西了。我无奈的笑了笑,却在衣柜的角落处发现了另一个首饰盒,这首饰盒倒是大,我想一定是当时一些父皇、皇后娘娘送我的了。我将首饰盒放在桌边儿,看了看还在喝茶的含羞草,笑着说:“好久不用了,有些紧了,帮我打开吧!”我给了含羞草一个甜甜的笑容,含羞草似是无奈,便将首饰盒拿了过去,起初没打开,之后用力过猛,打开的时候,很多首饰掉了出来,我看到地上的首饰和盒中的首饰,不由捂住了嘴巴。这些可都是一些名贵的首饰啊,难怪我放在衣柜的角落,原来是生怕被别人偷了去啊! 含羞草用手,轻轻在我的下巴上抬了一下,我受到了外力的帮助,合上了嘴巴。手伸向首饰盒中,拿出了一套白玉的首饰,白玉的手镯、戒指及其一块挂坠。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贵,我将这套白玉的东西包好,塞在了含羞草的手中,没想到含羞草这人真是无趣,拿在手中后便说:“送我的?收买我?” 我当即狠狠地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掌,叉着腰对着他说:“谁要收买你了?是让你带给小桃的。” 他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着:“小桃?” “嗯!我曾经答应过她的,在她出嫁的时候我要送她嫁妆的。前些日子忘记了,现在想起了,便想托皇兄为我带给小桃。” 含羞草嘀咕着:“无事含羞草,有事便是皇兄皇兄的叫着。对了,你自己不去给她?” “不去了,宫中的事情多,她成亲我可能也不去了。带我给她问声好,说无论在外头遇到什么事儿,公主永远会帮她的。”我说罢,便觉得眼眶湿润了,慌忙别过头去对,生怕给含羞草看见了。然后打着哈哈说:“哎哟,你没事儿就快些离开吧!我还想沐浴呢,天气热死了!”含羞草也并不责备我,起身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留了片刻,说:“我会同小桃说的。”便关起了门来。 我见他走了,便低着头,将那些散乱的首饰放回首饰盒中,泪水也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小桃,你终于逃出了这个皇宫了,接下来,我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逃离这个原本就不属于我的地方呢?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慌忙将泪水擦干,将首饰盒塞回衣柜中,没一会儿时间便听到小顺子在门口禀报着:“奴才小顺子,参见公主。” “是小顺子啊,进来吧!”小顺子进来的时候,满脸堆笑,似有什么好事儿一般,小顺子这人虽然长的不怎么样的,但是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我问着小顺子:“是不是得了什么赏赐了?这么高兴?” 小顺子摇了摇头,对着我说:“公主不知,那日小康子来公主的寝宫为公主办事儿,小康子啊,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奴才还怕小康子会不会做错事儿呢!没想到,今儿个小康子还要求跟来为公主办事,奴才就问他:‘小康子,你做事儿什么时候那么积极了’,您猜小康子怎么回答的?”看吧小顺子乐得,我笑着摇了摇头,小顺子的眼睛都笑弯了:“小康子啊,他说:‘给公主做事儿开心着呢,公主一点架子都没有,小康子就是想跟着公主’。” 我笑着点了点头,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两块还算好看的玉佩来,塞在小顺子手中说道:“你且拿去,一块儿自己留着,另一块儿去送给小康子吧!” “公主,这...奴才不能要...” “要你拿着就拿着,怎么那么多话呢?反正留在我身边儿也没用,你拿去得了。小顺子,恐怕今日来,你不止对我说这些吧?”我斜眼望着小顺子,小顺子从来不会因为一些无聊的小事儿来叨扰我的,这点我是明白小顺子的,他是个机灵的人,自然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的。 问道这时,小顺子的眼睛沉了沉,眉头蹙了蹙,接着便说道:“公主,宫中发生大事儿了!” “大事儿?”我抬眼望着小顺子,一般的事儿小顺子是不会如此表情的,小顺子如果说是大事儿,那就一定是大事儿了。 “前两日,宫中陆陆续续的有太监失踪,不过大家都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因为啊宫中少个人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事儿...”我能理解小顺子所说的“宫中少个人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事儿”的意思,本就是如此,只要哪个主子不高兴了,暗地里将宫女太监杀了,这种事多了去了,自然不稀奇了,我便听小顺子继续说下去:“而今儿早的,李莫李大公公手下的得力太监高德贵,也不见了,听说找了一早上了,都没人见过他。只有一个宫女说,见到了他,您猜在哪儿?” 我瞪了小顺子一眼,猜猜猜的,这么紧急的事儿谁同你猜猜猜的? 小顺子明白我的意思,便继续说着:“那个宫女,当时颤颤巍巍的,说在冷宫那儿见着高德贵了,但是却不确定是他。大家去冷宫那儿找,但是却还是没找着。”高德贵?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他便是处理我母亲后事的太监,还谎称看到我母亲是自己不慎失足摔落到了荷花池中的那个太监。 “他去冷宫干什么?”我自言自语的问着。 小顺子低着头回答道:“奴才不知...”我挥了挥手,示意小顺子下去吧,小顺子恭恭敬敬的出了门。 太监失踪?真是什么事儿都有,这太监还能集体失踪不成?高德贵去冷宫干什么?这件事儿同董贵妃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今天的黑影是为了什么事儿而来的呢?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房门又被人猛得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巧儿,她做什么那么慌张?难道也是来同我说太监失踪这件事儿不成?不过想想,巧儿是去给静贵妃请太医的,不会是静贵妃出了什么事儿吧? “巧儿,怎么了?”我见巧儿慌慌张张的进屋里,大口喘着气的,慌忙给她倒了杯茶,她喝了两口便开口说:“公主,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什么事儿不得了了?别喘,慢点说慢点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咽了口口水,才接着道:“您听说了吗?高德贵失踪了!”原来是这事儿,她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高德贵就算是因为董贵妃的事儿失踪,那也不用她这么大惊小怪的呀! “听说了,小顺子都同我说了!”我坐在她的身边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小喝了一口。 “还有另一件事儿,刚才奴婢心里想着事情,就去了冷宫那边儿看看,看到围了好多人,才听说,董贵妃她...她...”巧儿“她她她”的,就是没有下文,倒是把我急的,慌忙问着:“你别‘她她她’的了,快说,董贵妃怎么了?” “董贵妃她...她死了!” “什么?董贵妃她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还好好的人,今儿个怎么就这么没了?我慌忙站起了身来,却由于一下子站的太猛,眼前黑了黑,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立马扶住桌子边缘,以来固定住自己的身子。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我定了定神,对着巧儿摇了摇头,便由巧儿扶着,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着,而正当我走到门口时,却见丰亦从老远的地方走了过来,脸上充满着怒意。 第六十一章 第一次吐血 听得巧儿说董贵妃死在了冷宫之中,我的心中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儿,虽然是董贵妃害死了我的母亲,但是我心中同情她胜过恨她。她是生活在宫中的女人,宫中的女人都如同关在牢笼中的鸟儿般,不知自己下一秒是死是活,如果当初换做是我,可能我做的比董贵妃做的还要狠毒也说不定呢! 当下之际,只能先过去看看董贵妃如今的情况,是真的死在了宫中还是另有事端,那维青呢?维青当时在哪里呢?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着,可是正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远远看到丰亦怒着一张脸,从远处走来,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张脸,又是这张脸,又是这张充满怒意的脸。 丰亦的脚程很快,没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拉着我的手,连拖带拽得将我拉进屋中,巧儿还愣在门口的时候,丰亦已经将门都关上了。 “你干什么?”我想甩开丰亦的手,可他的力道太大了,却始终没有甩开。我怒视着他,眼中并无本店退缩的意思,我要让他知道,如今的我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我了,我当初是因为还敬畏着你,而如今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再敬畏你呢? “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干什么?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董贵妃不需要死!”他一说出这句话,我便呆愣住了,如果不是我的话董贵妃不需要死,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杀了董贵妃?”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将头偏了过去些,不愿意直视我的眼睛。等了很久,他并没有给我做出回应,我倒是更加生气了,刚要发作之际,他竟然缓和了语气对我说:“含笑,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他如是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友善了些,不似刚才的样子了,不过却多了份苦涩。 “那你喜欢什么眼神?静贵妃的眼神吗?”我似乎并不领情的样子,我甚至想到他同静贵妃在一起的苟·且之事,便怒从心中来,便破口说了出来,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用吼得,我想,门口的巧儿一定什么都听到了吧! “你说什么?这是你说的话吗林含笑?”似乎刚才的话完全激怒了他,从没见到他如此的对我大吼的,不过同样的,他也没见过这样子对他大吼的我。 “不然你要我说什么话,丰亦...错了,你根本不是丰亦,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隐瞒我的事情还算少吗?你为什么进宫,为什么假扮丰亦,为什么杀了董贵妃?是因为她知道你的事情?你要杀人灭口?”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丰亦听着觉得不对,慌忙上前用手捂住我的嘴,让我不能再继续说下去,我挣扎着,觉得无用,我本就不是丰亦的对手,如今这样的形式对我很不利,我便放弃了挣扎,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丰亦,没有离开过。 过了很久,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我说道:“你还是都记起来了吧!陈大夫的药对你似乎并不起作用!不管你信不信,董贵妃不是我杀的,杀她的另有其人。” 他的手松了松,我趁这个机会将他推开,回头用手指指着他大声说道:“就算不是你杀的,也同你脱不了干系。”随即想到了他说的前面一句话“陈大夫的药对你似乎并不起作用”,这时我才想起董贵妃当时说的那句话,这个假丰亦给董贵妃不知喝了什么药,让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向后退了数步,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对我下药,虽然之前我一直防范着,可是心中还是存在着那种侥幸心理的,我觉得他就算做事做的再过分,也是会对我手下留情的,不会动我分毫,如今却,如今却... 他似乎见我不太对,慌忙上前扶住我的身体,而我却一个抬手,“啪”的一声,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印出现在了丰亦那白皙的脸上,清晰可见。丰亦捂住自己的脸,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一般,并未生气,反倒是拉着我的手更加紧了些,生怕松了,我就逃走了一般。 “你对我下药?丰亦你说你对我下药?”我并没有要挣脱他的不懂的那种表情了。 “含笑,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好吗?”他的语气接近于恳求,眼中充满着期盼。 “呵...呵呵...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哈哈哈...丰亦...不,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齐骥。”我话中并没有要问他名字的意思,他却慌忙张口回答着,似乎生怕我会溜走一般。 “齐骥,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奇迹!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别做梦了。不用问,宫中的太监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不见的吧?高德贵呢?你把他藏到哪里了?齐骥,你不是丰亦,我林含笑从今天起,不会再同你有任何的关系,我是主子,你是奴才,现在开始对我要恭恭敬敬的,放了你那没规矩的手!”我几乎是用吼的对着他说出了这般的话来,他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 其实,不止是他,我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就在下一刻,我只听得“噗”的一声,脸上有些许的湿润,一摸之下,满手血迹,而齐骥,他捂着胸口向后退了数步,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流下,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痕迹。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我的眼中一直是一个强势的太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伤得了他的,而如今这一口血,却让我的心无端抽痛起来,怎么会,他怎么会吐血? 我慌忙上前扶住了他,他并不挣扎,仍由我扶着他坐到软榻上,将他放平,用丝巾擦去他嘴角上的血迹。现在我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这种意外事件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特别是丰...有关齐骥的。我一时慌了手脚,我也没注意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十分着急,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这时,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忘记了应该先让齐骥离开,忘记了去问门口是谁,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便直接说着:“进来,进来...”的,倒是齐骥,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似乎是想让我镇定下来。我看了看他的脸,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不是不喜欢笑的吗,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我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齐骥亦站了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门口之人正是含羞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齐骥,便开口道:“丰总管,你先下去吧!我与含笑还有些事儿要商量。”齐骥很规矩的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我看到齐骥离开,才缓缓坐下,希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 在抬头看含羞草的时候,眼泪却是不争气的全都流了出来,含羞草也并不问我为什么,倒是给了我块手帕,我接过手帕,狠狠地擦着我的脸,含羞草见到此情景,不禁笑了笑,拿去我手中的手帕,细心地为我擦着脸上的泪水。 “不好受吧?董贵妃真的走了,这个丰亦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刚才见巧儿急匆匆的去找我,我便知道定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幸好我在母后的寝宫中,不然还不知道你应该怎么办呢!”含羞草边为我擦着泪水边说着这些话,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他是什么都知道的,他也是对我最诚实的一个人了。 “董贵妃是怎么死的?”我抬眼看了看含羞草,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的谎言了。 “是同当年的影儿一样,一条白绫解决了一个人。她是自尽的吧!” “自尽的?”我看着含羞草,想起了刚才齐骥同我说的话:“如果不是你,董贵妃不需要死!”难道真的是我的错,是我让她自尽了?我还怪着齐骥,说是齐骥的错,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引起的事端,红颜祸水,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含羞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神色,接着又说:“初看是自尽,至于真正的原因,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拧断了脖子,再将其吊在房梁之上,宫中的人自然不会多事,更别说是一个已经在冷宫中那么久的人了,这种事情是不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的。” “被武功高强之人拧断了脖子?”武功高强之人拧断了脖子,武功高强之人拧断了脖子...不会是维青的,一定是别的什么人,黑影?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那是谁?对了,那个在冷宫门前的驼背! 第六十二章 入了山寨 1 记得那日,我同巧儿离开冷宫的时候,在宫门口见到一个太监,帽子戴的弟弟的,遮去了大半张的脸,分不清具体的岁数,只记得他的背是驼着的,走路的样子也十分轻盈,定是练武之人。当时只是觉得有些熟悉,而今一想,才想起当时在宫外跟踪着我的那个驼背老大爷,没错,就是他,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我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了含羞草,含羞草听完后皱了皱眉头,心中若有所思。宫外之人,定是与齐骥认识的,我还记得那日我上马车之时,见到他同齐骥对视了片刻,便消失不见的情景,没错,杀了董贵妃之人一定就是他了。 “按照你这么说,那么那些太监失踪的事情也必定是与他有关联的。” “嗯,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含羞草,不如我们现在就是冷宫中看个究竟,指不定他还在那儿呢!” 含羞草笑了笑,阻拦了我的去路,对着我说道:“如果杀了人还留在原地,那就是笨了。他本就不是宫中的太监,你个做主子的不认识太监是正常事儿,那些个做下人的,能互相不认识吗?如今看来,肯定是已经不在那里了。不过,他要那些太监做什么?”我听含羞草的话,也合乎情理,是啊,他要抓那些太监做什么?那些太监对他有什么用处呢? 今日的事情也真是多的,早早用过晚膳后,我便合身躺下了。只听得外头“啪啪啪”的,便知道一定是下雨了,这雨水打着地面儿,雨水打着屋顶,雨水打着树叶的,这声音倒是极其好听的。我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这五月的天,竟然下了那么多场雨,也真是奇怪了。 外头阵阵的冷风吹进来,吹得我倒是有些冷了,我拉紧了领口,却没想要再去披一件薄衣,只是看着雨夜入了神了,脑中不由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来。再细细的理了一下,才发现想起的事情再加上之前想起的,竟然拼凑出了完整的一幅画面,似乎这十几年的记忆全部回到了我的脑中,心中不由的高兴起来。 那一日似乎也下着雨,我撑起了那把油纸伞,背着包袱,便离开了宫中。幸好拿着父皇给我的玉牌,才如此的顺利。 出了宫后,我便有些迷茫了,五岁开始离开家乡来到宫中便没有离开过,如今再出宫门,却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去。我本就是个喜爱热闹之人,见两条岔路,一边儿是进城的,热热闹闹的,都是人;另一边儿是出城的,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个人。我自然是向城中的路走去的,可是想想,丰亦他是喜欢热闹呢还是不喜欢热闹呢?平时看他这人挺文静的呀!然后咬咬牙,便向那条出城的路上走去。毕竟这出宫是寻找丰亦的。 或许因为下着雨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这条路都是黄土,路边虽有草木,却没长到这黄土的路上来,便踩得脚下一片泥泞的。有几次还险些摔了,也幸好,我在宫中是学了些武的,大林的女子,出生显赫的,都会从小学些武,出门的时候也好防身,所以才不至于摔下。摸摸肚子,也有些饿了,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到哪里去找吃的东西呀?也怪我自己,出宫的时候没记得要带些糕点的,光想着多带点银子了,心想有了银子还怕没东西吃不成,可如今还就真是有了银子就没东西吃了。 正在发愁怎么办之际,前头跳出了两个大汉,一个留着满脸的胡子,一边的袖子卷起,脸长的十分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刀,让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另一个是个光头,脸倒是长的十分憨厚,光着膀子,这天下着雨,不冷吗? “此路由我来,此树是我栽...”光头的大汉首先开了口,而另一个大胡子的大汉慌忙接上:“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架势,这词,一听便知道他们的来历了,用百姓的一句话来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当然,我没见过山贼还没听过山贼不成?不用问,眼前这两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山贼大哥了。 嘿嘿,伙食有着落了。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的,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的。我故意抽苦着脸,用丝巾轻轻的在眼角点着,开口道:“两位大哥,小女子刚从城中出来,想去找自己的夫君...那家伙,那家伙竟然丢下奴家就这么走了,奴家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来寻夫的。不知两位大哥是不是能行个方便,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能不能就收留奴家一夜,当然,奴家定当以重金酬谢,直到找到奴家的夫君后,奴家一定会带着夫君一同前来道谢的。”我说的有板有眼的,倒是唬住了他们两个。 那个光头大汉,倒是个性情中人,听到我说的这番话后,倒是愤恨的说道:“我最讨厌那种抛妻弃子的男人了,告诉我,你夫君叫什么?我去给你找。”见到大汉如此见义勇为,我慌忙开口道:“他叫丰亦,奴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奴家...”说罢,我便故意哭的大声起来,心中都快笑出花来了。 大汉见此,更加的愤恨了:“谷子,去扶着姑娘回到山中,我先去山寨中,同各位兄弟讲讲,让他们一同为姑娘寻夫。那种男人,一定要揪出来!” 那个大胡子,听到了光头的话,便上前想扶我,但是伸出的手便有缩了回去:“姑娘,这...男女有别,况且你看我这粗衣麻布的,浑身湿透了,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能自己...” “行行行,奴家自己是可以走的。奴家在此多谢二位大侠相救了。”说罢,我便要跪下,却见大胡子和光头慌忙说道:“不用如此行礼,姑娘的事我们一定会为你办好的,你就跟着谷子上去歇息吧!” 我再次道谢后,便跟着大胡子向山中走着。这雨下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这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我这练过些武的人,走着也十分的累人,真怕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就滚落下去,那真是要了人命了。还好,很快的便道了半山腰,我显然已经是没有力气行走的了。走到这半山腰的已经要了我的半条命了,如果上了山顶的话,不是整条命都这么没了吗? 幸好半山腰上也有很多户人家,男女老少的都有,大胡子对我说:“姑娘先去我家休息片刻吧!这上山的路不好走,姑娘的身体真是好,竟然能够同我走到半山腰,一定是练过些的人吧!”我听他这么说,觉得再问下去别事情穿帮了,便慌忙解释道:“是啊是啊,奴家在还未出格之前,是个富商之女,大林有钱人家的女子都是练过些武的,奴家自然也是如此。奴家为了同那个负心汉一起,便推脱了家中父亲早就为奴家定下的一门亲事,谁知那负心汉竟然,竟然...哇...”说罢,我便又装模作势的用丝巾擦着自己的眼角,虽然并无半点泪水,不过幸好的雨下的大,打在我的脸上他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见我哭,便又不知所措了,慌忙将我请进了一间屋子中,屋子是用竹子编制成的,屋中的桌椅也一样都是用竹子编织成的,虽然用材一般,但是却并不显得简陋,屋顶也并不漏水。 大胡子给我倒了一杯茶,给我暖暖手,我接过茶,说着:“谢谢大哥了!” “别大哥大哥的叫了,怪别扭的,你就叫我谷子吧!” “好,谷子。”我喝着手中的茶,十分的清香,我问着:“谷子,你这是什么茶,听清香的呀!” “这是黄山毛峰,我这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特别是黄山毛峰,家里藏了很多,不过这茶真是个烧钱的东西,大劫来的钱大多数都给这茶烧去了。不过幸好我吃东西还不算讲究,也就爱喝喝茶的,所以还是有些余钱过日子的。”谷子向我说着。 我看了看四周,问着谷子:“谷子,嫂子在哪里呢?” “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哪来的什么嫂子啊?我这粗手粗脚的男人,养活自己都成个问题,哪还能养活什么别的人啊?对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问着我。 我想了想,不如去了姓,便回答道:“奴家随夫姓,闺名含笑。” “含笑,好名字,比我的好,哈哈哈...”他笑的倒是爽朗,比宫中那些个奴才有意思多了,那些奴才真是无趣,这两个男人倒是有意思的很。看他笑的那个傻样儿,我心中说道:当然比你的名字好听啦,谷子谷子的,从小缺这个不成? 第六十三章 入了山寨 2 谷子说完后,便进了里屋去换了件衣裳,而我则是喝着茶,想着都是用午膳的时间了,你们要不要请我吃饭啊? 我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另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心想,喝点下去起码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哎哟,饿死我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谷子便出来了,手中端了些菜来,都是些清淡的素菜,也不知道是我太饿还是什么,等到菜放在我面前后,我拿起筷子也就大口吃了起来。 谷子则在一边笑着说:“姑娘的胃口真是好,这些个清粥小菜的也吃的津津有味的。”虽然是素菜,可是味道却是宫中不曾有的味道,反倒是让我觉得十分下饭,两吃了两碗才饱。 我满足的摸了摸自己肚子,才觉得这个举动有些不妥,慌忙收回了手,只见大汉“哈哈”笑着,竟也没说什么。 用过膳后,歇息了片刻,谷子便问我:“含笑姑娘,是不是去山上的寨中坐坐?这个地方太小了,谷子恐怕会担待了姑娘。”我看着他那诚恳是我眼神,便说道:“难道这里不是山寨吗?” 听到我的话,倒是把谷子给逗乐了,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山寨怎么会那么小呢?山寨在顶上,没多远的路就到了。”一听没多远的路,我便来了兴趣,山寨大,而且路不远,当然要去看看啦。 我便笑着说:“也好,不要给谷子添麻烦了!”谷子在前头走着,我在后头跟着,这没多远的路,全是骗人的,明明就很远很远很远很远很远嘛!我走得脚都酸了,还没走到,我停下了脚步问着谷子:“谷子,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不远了!”我对着谷子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一炷香之前,你就说不远了,现在都一炷香的时间了,你还说不远,不远不远的到底是多远啊。我终于受不了了,对着谷子叫道:“不走了不走了,累死了。”心中想着:好你个谷子,骗我说这山寨不远不远的,我看估计是在山顶了,刚才吃的东西都等于没吃一般,如今我的肚子又饿了,早知道应该多吃两碗的。 谷子也在前头停下了脚步,笑嘻嘻的说:“是谷子不好,含笑到底是姑娘,这山上的路不好走,不过含笑还是快些,现在不下雨,不过看这天气,恐怕等下还是要下雨的。”我看看头上的天空,我怎么没觉得它等下还会下雨呢?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哗啦啦”的下起雨来,我在心中咒骂着:感情你的嘴是开过光的?一说就下雨? 我慌忙起身,才发现刚才因为不下雨,油纸伞根本没带来,如今便只能抱着头向前冲着,可是越冲越是没力气,越冲越是没力气,谷子慌忙对我说:“到山洞那边躲躲雨吧!这样上山太危险了。”听到谷子的话,我也只得跟着谷子到前边的山洞中躲雨,心中暗骂,还不都是你的错,你早些说在山顶我会跟你上来吗? 山洞中是潮湿的,或是是因为山洞并不深,所以这雨打的有些冷。不过幸好没一会儿的时间便下小了,谷子让我在山洞中等着,他先去山寨中让大当家的带人来接我,我口中说着好,看着他离去后,我就后悔了,没事何苦要同这些个山贼的搭上什么关系呢?也不知道这山上有没有什么野兽,等下要是被叼走了可怎么办。 就这么靠在洞中竟然也睡着了,不过并不沉。不消片刻,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是人脚踩在水塘中发出的声音,我循声而去,看到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仅有的光线,或许是外头亮里头黑,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觉得这个影子是我所熟悉的:“丰亦!”这是我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似乎长期生活在宫中的女子虽然吃的是山珍海味的,但是身体却不比在宫外的女子身体好,总是有个风吹雨打的就能生病,如今我便得了风寒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还算大的床上,四周的陈设也算是素雅,只是身体觉得有些冷。我环顾着四周,这里我并不认识,我记得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便是...丰亦。 “丰亦?”我站起了身来,打开门的是,却正好瞧见丰亦站在门口,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笑容却依旧。 “含笑,怎么出宫了?” “出来找你呗!对了,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山寨,你也真是够大胆的,敢如此同这里大当家的开这种玩笑...”丰亦似是责备着我,可是眼中却是充满着宠溺的。我对着丰亦吐了吐舌头,丰亦引我进屋后,把门关上了,手中端着一碗难闻的汤水,我见着不由皱了皱眉。 “你受了风寒,乖,把这药喝了...”丰亦将药拿到我的嘴边,我皱着眉头闻了闻,慌忙躲开了身来,猛地摇着头,丰亦无奈,只可将我拉回来,对我说:“一定要喝!” “一定要喝?可是...好难闻啊!一定很苦。” “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丰亦如是说着,我甜甜的一笑,点了点头,让丰亦先喝去一半,见少了一半,心中觉得似乎好了很多,便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将那些药喝了下去。 “苦死了苦死了...”这时,丰亦将腰间带来的糖果塞到了我的手中,对着我说:“这是杏仁糖,我们家乡的糖果,我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不喜欢喝药,娘都会给我一颗糖吃。”丰亦笑着对我说着,我也点着头,将糖果放进嘴中,嗯,真好吃,甜而不腻。 丰亦见我眉开眼笑的,便将整包糖都塞在了我的手中,为我披上了一件外衣。 一阵微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寒颤,便将窗户关上了,脑中刚才想的那些画面似乎就发生在刚才一般,心中是甜蜜的,嘴中似乎还有那杏仁糖的味道,甜而不腻。 回到床上后,便很快的入睡了,这一夜并没有做什么梦,倒是睡得挺安稳的。 兴许了昨天夜里开着窗想事想久了,受了些风寒,今早起床,一直打喷嚏,倒是把巧儿给吓坏了。 “公主公主,要不要紧啊?奴婢给公主去请太医吧?”我看巧儿为我担心的劲儿,心中就乐呵,摇着头谁说:“没事儿的,不就是个风寒嘛!你就给我煎碗药来,我喝喝不就好了嘛!”我笑着打发着巧儿,风寒最讨厌了,其他地方倒是还好,就是鼻子跟嗓子不好受,说话多了就难受的很,有时候鼻子就跟塞上了个塞子一般,出不了气的。 “公主,风寒可大可小的,如果,如果不好好看看的话,可能会...呸呸呸,奴婢竟是胡说,老天爷,您可千万别听进去了。”巧儿刚说出的话自己又呸自己的,让我不由的发笑。 “行了行了,别呸呸呸的了,还不快些给我去煎药去,我难受的紧。” “怎么可以随便煎药?含笑,怎么风寒了?”我往门口看去,此时站在门口的不是丰亦还能是谁?不,现在不应该叫他丰亦了,应该叫他齐骥才对。 “丰大总管怎么来本公主的房间了?怕不是有什么要事吧?”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仍然叫着他丰亦,但是却不会如以前一般给好脸色了,如今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何必再你一言我一语的虚假下去呢? 我并不去看他的表情,不过我想,以他的性格,就算听到我这样的话,也最多只是皱皱眉头,并不会有太多的表情的。我想,可能聪明的人都是如此,喜怒哀乐不浮于表面吧! 第六十四章 宫外的太医 “公主,奴才请了陈太医为公主看病...”他的话语虽然是询问着的,但是口气却是生硬的,似乎你不同意都不行。我抬眼看了看那个所谓的陈太医,呵呵...要我描述一下这张脸吗?这张脸恐怕大家并不陌生,他的脸是极其有趣的,眉毛出气的浓密,长长的眉毛都快连到一块儿去了!虽然眉毛浓密,但是头发却是稀疏的,都快秃顶了,恐怕这头上的毛发全都长到眉毛上去了吧!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不由讥笑出声来,而这个笑却是让齐骥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陈大夫吗?怎么来当太医了?”我心中倒是奇怪,就这般模样,也不怕吓到了宫中的嫔妃圣上?还是,这位“太医”只是我的专属“太医”,以后只给我一个人看病呢? 陈太医听到我的话后,却笑了笑说道:“公主还记得老臣啊?哈哈哈...老臣本就是宫中的太医,因某些原因离开了宫中数年,您看看,老臣的头发也是那时给愁得掉光了的。”他说话倒是幽默风趣,如果不是齐骥的人,可能我还会想和他多亲近亲近。 “陈大夫真是会开玩笑了,那您的眉毛怎么没掉光呢?”陈太医也不介意我的话,倒是自顾自的走到我的床边儿为我把起脉来,呵呵...当真不把我当成公主了? 我狠狠的将手抽了回来,怒吼道:“你什么东西?本公主同意你碰我了吗?”我怒视着陈太医,他也不恼,也不跪,只是笑了笑说道:“公主,老臣是来给公主看病的。风寒可大可小,是不能拖的。”他语重心长,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将手伸了出去,他食指与中指轻轻的搭在我的脉门上,好一会儿,似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完了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说:“还好没什么大事儿,让公主的贴身小太监同老臣去抓药吧!”说罢,便拿起了药箱,并不向我请安,便径直向门口走去,小顺子看了看我,我点了下头,小顺子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再抬眼看齐骥,他的表情仍然是不悲不喜,我冷笑一声说道:“丰大总管,本公主的病也看了,如今也没事了,不知您还有什么事儿呢?”齐骥张了张口,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接着看了看我身旁的巧儿,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我看着齐骥离开的背影,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躺在床上没多久,小顺子便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我看着面前的药,黑黑的,一股难闻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子里来,让我不太想喝下。 小顺子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便开口道:“公主,这不是陈太医给的要,是维青给的。”说完后,还看了看门口的,生怕被人听见了。我一听是维青给的,便吹了吹,喝了下去,接着小顺子又从腰间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纸包裹着的东西来,他接过我的空碗,将那一包白色的东西放在我的手中。我打开看了看,竟然是杏仁糖,我笑着吃了一颗在嘴中,甜而不腻,真好吃。 用过午膳后,我独自靠在软榻上,幸好巧儿不在身旁,被我支开了去,不然如今我开着窗户吹吹风定是又要被她说的了,想想我这个公主还真不像公主的。巧儿对我也是甚好的,不过在巧儿之前,却还有一个小女人对我也一般好,那便是小桃了,也不知道小桃现在在干些什么,呵呵,对了,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她今天一定很漂亮吧! 我闭上眼,躺在软榻上,似乎能看到小桃今日的样子。她坐在花轿中,穿着一身红装,绣着一对小鸳鸯的红盖头,轻轻搭在她的头上,从盖头上似乎能看到盖头中小桃梳的发髻,一定是高高的新娘子的发髻,美丽极了。 花轿边儿,有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笑着,拍着手掌,抱着孩子的,孩子们欢呼着,吵着闹着要看新娘子...有钱人家成亲,自然是一大队人马的,身后一定还有吹唢呐的,是结婚的是吹的那种,可好听了。 轿子缓缓向前行进着,轿夫擦着头上的汗水,可脸上却有着高兴的笑容,这样一次一定是可以小赚一笔钱的,有钱人家的,出手一定大方。小桃坐在轿中,嘴角微微上扬,红红的唇,白白的齿,尽收眼底。 冯必令站在家门口,身边儿的小厮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上边儿挂着一串儿红鞭炮,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新娘子来了!”小厮慌忙点上红鞭炮,只听得“霹雳啪嗒”一阵响,冯必令捂着耳朵向身边躲着,可见到了前头驶来的花轿,慌忙上前去,似是迫不及待一般。 媒婆的嘴中说着什么,冯必令将小桃牵出轿子,两人中间拉着一根红绳子,不,是红丝带,长长的,中间一个红色的球。 对了,小桃身边儿一定也跟着一个丫鬟的,如今她可是小姐了,怎么能不带丫鬟出门呢? 冯必令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褂子,头上戴了个帽子,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些纸扎店中烧给死人的那种...呸呸呸,今天说这些话真是不吉利,我也学着巧儿的样子“呸呸呸”了几声,才放下心来。 却听得身边儿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音:“你呸些什么?”抬头,竟然是维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是外头还有些小雨,打得他的肩膀有些湿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儿,上次雨下得大,而且还是翻窗进来的,倒是没湿;如今下着小雨的,他的肩膀倒是被打湿了,脸上还挂着些雨水,倒是十分好看的,只是那半边儿的面具不配合得出现在这种美丽的场面中。 “你怎么来了?看你湿的...”我站起身来,拿起丝巾便为维青擦着,维青面带笑容,这时我才发现,湿的东西真不该用丝巾擦的,丝巾几乎都湿了,可脸上却还是没干,便慌忙挤了毛巾给维青。 维青接过我的毛巾,随意擦了擦,便扔在了一边儿,牵着我坐回软榻上,笑着问我:“刚才在想什么呢?一会儿笑一会儿呸的!” “在想你呢,你就来了!”我也同样笑着对维青说着,我想,我真是个不害臊的女孩子了。 “是吗?”他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我皱了皱眉,他继续说道:“是在想小桃吧?放心吧,她会过的很好的。”我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将头靠在软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他便坐了过来。 看他坐下后,我才微微抬起头来,对着他问道:“听说董贵妃去了...” “是啊!没想到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她便去了,死于武林高手之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维青的眉头是蹙着的。我想了想,还是将那日见到驼背太监的事情告诉了维青,维青的眉倒是蹙得更加紧了,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我伸手轻轻为他抚平,然后对着维青说:“我们出宫吧?” “出宫?”他似乎并不太理解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出宫吧!这个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不想看到那些杀·戮,不想看到宫中的你争我斗,我们出宫,就我们两个。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过我们的生活,可好?”我抬起了身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维青。 维青思索了片刻,展开了一个美丽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柔:“好,我们出宫!” 第六十五章 绿眼睛的男人 也不知道昨天夜里维青是什么时候走的,总是早上我醒来之时维青已经不在身旁了,而我也从软榻上转而睡到了床上。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房间中似乎还有杜鹃花的香味儿,顿时心情舒畅。而还有一个让我心情舒畅的原因便是,维青答应要同我一起出宫了,或许离开了宫中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如今的小桃也不知道如何了,是过着无忧无虑的少日子还是在同冯必令斗斗嘴呢? 想到能出宫很开心,想到能出宫同维青一起生活,非常开心,想到出宫后能和维青一起生活还能见到小桃,真是开心的没话说。心里头想着,便不由笑出了声儿来,这时巧儿进屋了,手中拿着洗脸水,看来是一早便来给我洗漱了。 “什么事儿让公主一大早的就笑的如此开心?”巧儿做着手中的活儿,嘴上同我说这话,真是不知道如何尊敬我这个主子呢,不过今儿个心里头高兴,不与你计较。 “没什么,就是昨日小桃成亲了,为她高兴呢!”我看到巧儿忙活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舍。巧儿虽然同我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如今记起来却是有些飘渺了,但是巧儿对我是极好的,在一起生活了些日子还是会不舍的。 “巧儿,你还有多久出宫?” “还有一年零七个月了,公主怎么问起这个了?”巧儿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张大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理解我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看着巧儿笑了笑说:“巧儿,如果公主出宫的话,你走不走?你愿不愿意也同公主一起出宫?”我歪着头看着巧儿,我这个人不会梳发,不会做菜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做家务,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都不会做,可能是常年住在宫中的原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人伺候着,便也就什么都不会了,带着巧儿也可以帮衬着些,而且巧儿的手真的很巧,我很喜欢她给我梳头发。 “公主要出宫?”巧儿坐到了我的身旁,也同样歪着脑袋问着我。这样的巧儿也是极好看的,我身边的丫头还就真的都是美人坯子了。 “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等到出了宫,我生活都想好了,我唤巧儿做姐姐,巧儿则叫我妹妹,我们就姐妹相称。最主要的还是,巧儿你啊还是要给我梳头,姐姐给妹妹梳头不为过吧?然后巧儿可以教我烧饭做菜的,缝缝补补的手工活巧儿也可以教我,到时如果巧儿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便可以出嫁了,到时我一定会帮巧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过巧儿可千万不可以忘记我,我们可以住的近些,这样还有个伴儿,你说好不好?”巧儿听了我的话,对我温柔的一笑,巧儿不似小桃那般软弱,巧儿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哭,但是她也并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公主的注意是好的,巧儿也很想和公主出宫。可是公主知道吗?在宫中的女子都是签了契约的,如同卖身契一般,只要契约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便没自由可言。更何况奴婢还有两年不到便能离开宫中了。如果公主真想离开宫中的话,到时巧儿再来找公主,仍然过着像公主说的那般生活可好?” 巧儿似是在哄孩童一般的哄着我,不过我也并不生气,我是比巧儿要小些,我撅着嘴巴点着头说:“那好吧,可是巧儿,你千万不可以骗我!” “不会的,巧儿不会骗公主的!” 就这般同巧儿嬉笑着用完了早膳,巧儿的手真是巧,每次为我梳发总是梳的那么好看。我看了看满头的乌丝,讨好似的对着巧儿说:“巧儿巧儿,你教我梳头吧?我都不会梳...”我对巧儿吐了吐舌头,巧儿见我这样子,低声笑着点着头。 她手把手的教我,可是我的头发太多又太长,总是没有办法很好的盘起来,我怒了,对着巧儿说:“巧儿,你的头发让我盘,我自己不会盘自己的!”巧儿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似是不太愿意,可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我的死缠烂打的,便坐在了梳妆台前任我随意弄了。 我看着巧儿的头发,这是一头齐腰的发,乌黑乌黑的,也十分得好看,谁说只有我的头发好看了,巧儿的头发也不错啊!我学着巧儿刚才教我的手势,慢慢地向上卷着,然后用发饰固定住,再卷另一边儿,这就这样的一头乌丝,竟然被我梳了一个早上,不过还算有些成就,不过却是一边儿高一边儿低的,我见着巧儿这个样子,不由大笑起来。巧儿见我笑,便对着镜子照了很久,也同我一般笑了起来,只是没我笑的那么夸张而已。 “什么事让你们笑的那么开心啊?”因为一句话,便让笑声哗然而至,看向门口,却是含羞草,今日穿着一身蓝衣,样式倒是极好看的。 巧儿见是含羞草,便微微欠了个身子,含羞草见到了巧儿的发,忍俊不禁的,似乎就如平常一般,微微地笑着。巧儿同我说了一声,便出门了,出门之前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便让巧儿吩咐小顺子传膳,而我则用含羞草一同坐在了桌边儿聊天了。 “含羞草,刚才巧儿的发式你看到了没?好不好看?”可能是我第一次的作品,倒是十分希望得到别人的赞赏,既然现在含羞草在这边儿,应该不会给我个很差的评价吧? “一看就知道是你盘的咯!呵呵...好看,比村姑好看!”他开玩笑般的说着,却被用用力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前,他则是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一般:“含笑,就算这样说,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我见到这样子的含羞草,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便问着含羞草:“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有什么事儿?” “知我者含笑也。其实是小桃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谢谢你这个公主在宫中多年的照顾,平时没什么值钱的,这个是她亲自绣的丝巾,希望你这个公主喜欢咯!”我从含羞草的手中接过这块丝巾,是一块白色的丝巾,丝巾的边是用蓝色镶着的,而绣得却是一对鸳鸯,蓝蓝的水中游着两只鸳鸯,互相嬉笑打闹着,似乎就是我同小桃一般,呵呵...我竟然把鸳鸯比作我同小桃,似乎不太合适了。 我摸着这块丝巾,丝丝滑滑的触感让我觉得十分的舒服,这便是小桃送给我的礼物了,我并不想哭,也不难过,因为我知道再过不久,我便能出宫同小桃一起生活了。 含羞草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似乎是想安抚我,我见他刚要开口,却听得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是小顺子,他推开门口先是请了个安,这个规矩倒是不会忘记了,接着便支支吾吾说着:“高德贵,高德贵找到了!” “高德贵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他是不是偷溜出宫玩儿去了?”我开着玩笑对着小顺子说着,而小顺子顺了口气后,摇着头道:“不是不是,高德贵的尸体是在冷宫的草丛中找到的,似乎是死了很久了!” “尸体?”看到小顺子坚定地点着头,我便明白了,看来这高德贵是死了,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而且,也是死在冷宫中。 “怎么死的?”含羞草倒是比我镇定的多,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来。我看小顺子支支吾吾的,便明白小顺子肯定也不知道高德贵是怎么死的,可能一听说高德贵死了便过来向我通报了。 “小顺子,如今高德贵的尸体何在?” “还在冷宫中的,奴才们说是...是在冷宫中被吓死的,还有甚者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比吞吞吐吐的。” “说是被董贵妃的鬼魂吓死的。”被董贵妃的鬼魂吓死的?呵呵...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既然高德贵没有得罪过董贵妃,董贵妃的鬼魂何必去吓他?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我同含羞草对视了一眼,便起身准备向冷宫那儿走去,我是想去看个究竟,至于含羞草,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不会阻止我,因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他总是会支持我的,这便是为何从小到大我同含羞草会如此的亲近的缘故了。 我们疾步向冷宫那儿走着,途中见着了巧儿,她二话没说,也跟在了我们身后,我猜想可能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了,见我们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便猜到了。而小顺子也紧跟在后,却并不说话。 来到冷宫前的时候,很多太监和宫女围着,似乎在看热闹一般,之间两个太监抬着盖着白布的长长的尸体从我们身旁走过,跟随着一起的便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儿,想是死了不止一天了吧!说是被董贵妃吓死,我看不然。 回寝宫时有些魂不守舍的,有些想见着维青,想和维青说说我的感受。而含羞草则是循着尸体而去了,定是想去查个究竟的,倒是无论是什么事,我相信他都是会对我说的。 我低着头走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再抬头的时候,却见前头大批人马的,如此兴师动众所谓何事?我快步向前,见着这些进宫的,除了太监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宫中之人,而且,可能不是我朝之人,一个个长得都不似大林人。这是,一男人转过了脸来,他的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而他的眼睛的颜色也同我们这儿的人不同,竟然是绿色的。 第六十六章 进贡 近些日中的事情似乎格外的多,而且宫外的人也会无故出现在宫中,今日我便看到了不是大林的两队人马,两队人马的穿着打扮都不相同,想必两队人马一定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 其中的一队人马身后跟着一个个的女子,前头两个男子带头,男子的长相都是显得有些女气的,下巴上留着胡子,微微上扬着,嘴角两边儿也留着胡子,卷卷的,头发也是卷卷的,倒是挺好看的。 另一对人马则是些壮汉,前头带头的体型微胖,因为背对着我,而且离得有些远,所以看不清楚长相,而另一个在他身旁的,则是气宇轩昂,英俊不凡。他的五官是分明的,眼神是深邃的,在回头的一瞬间,便可将很多女子迷倒,而他的眼睛的颜色,却是不同于别人的眼睛的颜色,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如同猫儿一般,美丽,透亮。 “小顺子,那里都是什么人儿?”我问着小顺子,而眼睛却还是看着那个绿眼睛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眼睛真的是太吸引人了。 “回公主的话,头发有些卷的是罗刹国的人马,带头的那位是罗刹国的国君罗宣王;而另一队是塞北的,带头的是塞北的平晋王。”小顺子一一向我介绍着,我听得倒是有些糊涂了,回过头看着小顺子问道:“他们来我们大林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奴才听说是来进贡的,大林每年都会受到来自各地的贡品,都是由使臣送来,而这次却是君王送来,倒是好生奇怪!” 我便紧接着又问:“那那个绿眼睛的男人呢?是谁啊?” “回公主的话,是平晋王之子慕容灼!”慕容灼,为何君王亲自来进贡还要带上自己的儿子呢?这政事上的事情真是难懂,想不通,想不通!我听小顺子说着,也皱着眉头,待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两队人马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走得倒是快。 我同小顺子快步回到屋中,回头对着小顺子说:“脱衣服!” 小顺子似乎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拉住了自己的领口,我看着这样的小顺子,“哈哈”大笑起来:“本公主还能非礼你不成?我是想要一身太监服,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些个贡品都是些什么!” 小顺子起先是不愿意的,到底还是害怕,我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是哪天闯了祸才知道后怕吧!终于在我多次的威逼利诱之下,小顺子还是给我找来了一套太监的衣服,换好后照了照镜子,倒是挺像个太监的样子的。 回头要巧儿为我梳这满头的青丝,巧儿倒是不愿意了:“公主,你这个做法太冒险了,如果被万岁爷知道的话...” “这不是还没被父皇知道呢吗,况且你们不说,父皇怎么会知道呀?好了好了,快点给我梳发吧,我还赶着去看热闹的,到时去的晚了,还就真会让父皇看出来了!”巧儿拗不过我,到底还是为我梳了发髻了。 待到满意后,便跟着小顺子来到了正殿,却被门口的李莫拦住了去路:“你们是干什么的?” “回李公公的话,我们是进屋伺候万岁爷的...”小顺子机灵地回答道。 “屋中已经有两名太监伺候着了,你们先回去吧,等需要的时候再同你们说!”李莫那太监挥了挥手,便要我们离开,我上前一步,将帽檐儿压得低低的,点头哈腰的对着李莫说道:“李公公,奴才知道今日有很多贡品进贡的,恐怕两位太监不够吧,还是让奴才们一同进去为两位公公分担吧!”我尽量压低声音,学着太监的口气说着。 李莫听我这么说,倒是生气了,却不敢大声责骂,只是小声说着:“大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本公公在同小顺子讲话呢,你不怕被掌嘴吗?”我听得李莫这口气,真是不会让我们进去了,便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儿来,看着李莫说道:“李公公,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李莫听到我说话,慌忙抬起了头,张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被我慌忙拉了起来,李莫则并不慌张,嘴上说着:“奴才瞎了狗眼,没看清楚原来是含笑公主!” 我用食指放在嘴前儿:“轻些,别让人发现了!现在本公主可否进屋去?” 李莫似是十分为难的样子,思索了片刻,对我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但是我却不高兴了:“为何不能进去?我会将帽檐放低的,不会被发现的!”我想尽量说服李莫,但是李莫到底是李莫,不同于别的太监那般好讲话,到底是跟在父皇身边儿那么长时间的人了,总是有两把刷子的。 “屋内的太监是不需要了,如若是宫女的话,倒是需要个斟茶递水的!”李莫虽是对我说的,但是却没有看我,似是将这事儿推了个干净,并不准备往自己身上揽的样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李公公!” “奴才可什么都没说!” 我让小顺子快些给我准备一套宫女的服饰,然后快速换好后,打理青丝的事儿自然还是交给巧儿的,巧儿的手就是巧,什么样的发式都能被她梳的有模有样的。还顺便问了些斟茶倒水的一些该注意的事儿,才敢端着茶水进屋中。 这茶水真是重,端在手中有些许的不稳,不过幸好的是还有一位宫女同我一起进去,她也就端过了我手中的茶水,让我负责换水斟茶便可。 屋中的气氛十分沉闷,父皇高高在上,同下边儿的人儿说些有的没的,我进屋后不太敢正视里头的人,便先走到父皇那儿为他换水。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一般,都没向我这边儿看一眼,我想这次真是顺利过关了。 换好的父皇的,便来到了含羞草的身边儿,虽说父皇并没有立含羞草为太子,但是宫中无论大小事务他都在场,这太子的位置是含羞草的自然是没人会怀疑的,这种事情往往不用说,都是显而易见的。为含羞草换茶的时候,含羞草抬头看了看我,我想应该是认出来的,只是他并不识穿我,报以我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多了分责备。 接着便是从平晋王开始,我想可能平晋王的地位要比罗宣王高些吧,不然也不会平晋王坐右边儿而罗宣王坐在左边儿了。屋内的人不像我刚才在路上看到的多,罗宣王那儿坐了两个人,平晋王这儿坐了两个人,我想一定是一位君王加上自己的子嗣吧! 当给那个绿眼睛的慕容灼换水的时候,却发生了些意外。 他并不似别的人那样,由我将水换走,放在宫女手中的盘子上,然后将新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他则是伸手拿过我手中的茶杯,而手碰到我的手时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这时我倒是慌了神了,我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更何况如今在父皇这儿了,如果稍一做错,便会坏事儿的。 他挑眉看着我,眼中尽是玩味儿,倒是让我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的厌恶感,我想这位皇子在塞北的时候一定是个风流之人,被他纳为妃子的也一定数不甚数吧,只是他不知我并不是什么宫女,而是这大林的公主。 含羞草轻轻咳了两声,慕容灼这才松开了手,小小的抿了一口茶后,便开口道:“大林的茶果然清香,人也漂亮...”说罢便向我这儿看了看,我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谁让自己要扮作宫女进屋的,如今又要伺候在身旁的,不能离开,万一被父皇看到我的脸,那不是遭殃了嘛! 那几位男子听到他的话后,纷纷向我看了过来,接着便是一阵哄笑:“是啊是啊,没想到一个奉茶的宫女,都能生的如此动人,大林真是人杰地灵啊!”对面儿的卷毛也说这话,眼中却露出了些许萎·靡的神色来。 此时父皇也向我这边儿看来,我慌忙别过了头,害怕被父皇看到,可是紧接着边听到父皇说:“含笑,你真是胡闹!”哪有这么做父皇的啊?我还以为父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着这些男子打着哈哈,然后事后追究呢!不过更多的是希望,父皇能认不出我来,然后事情就这么过去才好。 “含笑,还不过来!” “是,父皇!”我微微欠了个身,便走到了父皇的身旁,而那几位刚才嬉笑的男子也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第六十七章 似曾相识的人马 我不情不愿的来到了我的父皇的身边儿,他的眼中有着些许的责备,可却还是一个慈父应该有的嘴脸,我想从我记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开始,我便明白我不喜欢我这个父皇,但是如今是我自己进来的,他到底是我的父皇,就算是不喜欢也养了我那么多年,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我放弃了抵抗,反正不多久,就算不喜欢,可能也见不到了! “父皇!含笑给父皇请安了!”我微微给父皇欠了个身,也一同给在场的各位欠了个身,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十分得友好,并没有打算追究今日的事情一般。 我抬起头,来到了父皇的身边儿,站在那儿看着下面的几个男子,我想看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脸,不然光听他们说政事的真是太无聊了,找些乐子心里乐乐才是正经。 我看向塞北的平晋王,刚才为他换茶水的时候,没有敢抬头细看,怕被父皇认出来了,现在好好看下后才发现,这男子的脸似曾相识。剑眉、肥脸、眼神萎靡...略微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这便是那日我在“烟雨楼”门前儿看到同丰亦一起走出“烟雨楼”的男子,他便是平晋王了?这身份同他做的事儿可是大大的不符合啊! 平晋王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也抬头看了看我,对我笑了笑,不知是我心中本就不喜欢这个男子还是这男子笑的时候本就是如此,竟然是一脸的y·秽之态,他的儿子长的同他还真是不像呢! 不过片刻过后,殿中的人似乎便已经忘记了刚才我出现的那一幕,继续说着,不多时,塞北的平晋王便笑着说道:“当今圣上,大林的皇帝,今天我们从塞北赶来,想来给静贵妃娘娘贺寿的。”说罢便站起了身儿来,轻轻拍了拍手,看似动作轻盈,可拍出来的声音却是挺响的。不一会儿的时间,门口便出现了两个硬汉子,手中拿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皮毛。 此时他身旁的绿眼睛男子慕容灼站起了身来,先是很有礼貌的向前欠了个身,用不咸不淡的口气说道:“我们塞北多的是飞禽鸟兽,这些是我们带来献给当今圣上及其静贵妃娘娘的宝贝。”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如沐春风,似乎能吹进人的心中一般。 身后的壮汉听得慕容灼的话,便向前走了几步,父皇身边儿的小太监上前接过壮汉手中的皮毛,来到了父皇的身边儿,父皇只是略微看了看,点着头挥了挥手,太监则捧着那些皮毛的,站在了一边儿。 原来塞北进贡的是珍奇异兽的皮毛,还是听含羞草之后向我解释,我才明白塞北不像我们这边儿,能见到这些花花草草,那里见到的便都是黄土,光秃秃的一篇,唯独在边界的树林中多是珍奇异兽的,倒是十分珍贵的。 “有劳平晋王亲自送来了,这位英俊不凡的男子便是平晋王之子了吧!果然有大将风范,君主气魄!”父皇打着哈哈说着,男人在政事上的虚假对话就同宫中女子相见了一般,不是阿谀奉承的一些虚假话便是争锋相对的刺骨话了! “大林的皇帝!”再看发出声音的是左边儿的罗刹国国君,罗宣王!他单膝跪地,一手掠过胸前,另一手垂在身侧的,这种跪拜方式倒是有些特别的,我怎么没见过,在看他的卷卷的胡子及头发,我便不由的笑出了声儿来。父皇狠狠的“咳咳”了两声,我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左右看了看,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此时罗宣王站起了身来,他倒是年轻,比平晋王要年轻上起码十岁吧!呵呵...也可能是平晋王长得老成也说不定呢,时常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场所,自然是老得快的,我心中暗暗的发笑,却不敢笑出声了,不怕被父皇怒视吗? 倒是罗宣王似乎并不介意我刚才的举动,反倒是也回以了我一个友善的笑容,这笑容可比平晋王的笑容好看多了。 “我们罗刹国多的并不是这些粗衣麻布的,况且用俗的珠宝也会俗了万岁爷的眼!”说罢,便斜眼看了看平晋王那边儿,似是这前边的“粗衣麻布”说的便是平晋王进贡的那些珍奇异兽的皮毛了。平晋王听到这些话,似是有些动怒,不过平晋王毕竟是作为君王之人,这些容忍度还是有的,便也没有溢于言表了。 慕容灼似乎并不如他父亲那般,沉得住气,也或者是,年轻人不甘示弱呢,这点我倒是理解,我也是这样的人。他眼中充满着玩味儿的看了看罗宣王,翘起嘴角笑了笑说道:“那不知罗宣王今日带了那些宝贝来进贡大林的皇帝呢?倒是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好的东西,总是要分享的。大林有句话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罗宣王看似有些自豪的接着说道:“我的宝贝乃是我们罗刹国的奇女子,个个身怀绝技,舞衣不凡。我知道大林的皇帝最喜爱欣赏美的歌舞,不如让我们罗刹国的女子为大家舞一曲如何?” “哈哈,好,好!”父皇似乎听到是奇女子,便特别的高兴,呵呵,难怪当时能同董贵妃做出那种让宫女自杀的事情来,也不知道父皇是爱江山多些还是爱美人多一些,现在想想,我的母亲死的真是不值了! 只听得一曲奇怪的舞曲响起,曲子倒是欢快,而深深细听下去,却有些诱·惑人心之感,让我闻出了一丝萎·靡的味道来。 伴随着曲子的想起,从门外走入一对身姿婀娜的“轻纱”来,轻纱的颜色一律红色,煞是耀眼,看得我有些头晕目眩之感,倒是在场的男子的目光却被吸引了过去,而这之中没被吸引去的有两个人,一个便是从小同我一同长大的大皇兄,林含修;而另一个,则是塞北大皇子,那位绿眼睛的男子,慕容灼。只是不同的是,含羞草只是淡淡的喝着茶,偶尔抬起一眼看一下,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一般;而慕容灼看的更多的,倒是我这边儿,好像我是一幅画一般,在仔细的品味与欣赏。 我见父皇也看的如此兴起,心中觉得更加堵的慌,可能女人天生就是容易嫉妒的动物,希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欣赏自己多些吧!我是女人,亦是如此的。回过头,见慕容灼仍然那样痴痴地看着我,便抬头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是被料到我会如此大胆,竟然被一口茶被呛到了,不断的咳嗽,我看他那副狼狈的样子甚是好笑,便轻轻的笑出了声儿来,这时父皇可能已经被歌舞吸引,竟然没有责备我,那我也便更加胆大了起来。可该注意的人没注意,不该注意的人却总是注意着,就如同我们的慕容公子,他一直看着我眼睛不累吗? 我向含羞草投去一个“救命”的眼神,含羞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热切的眼神,抬头看了看我,再看看痴痴呆呆的慕容公子,竟然回敬我一个“我完全明白了”的表情,这表情还有些许的暧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还好在一连串的纠结中,音乐结束了,我想这些终于是能够回到寝宫了,站着累死了,进来看热闹本就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好奇心真是要不得的东西。可在我刚放松心情的时候,却又响起了有些有力的曲子来,再看门口,刚才退去了红沙罗女子换成了黄沙罗女子,女子手中个个抱着琵琶,进殿中后便分成了两排来,而从中间走出来的是穿着紫色沙罗的女子,手中拿着团扇,她们扭动着自己的腰身,似是蛇一般,扭出了各种不可能完成的图案。再细看,女子似是十分的眼熟,虽然用紫色的轻纱遮去了下半边的脸,但却遮不去眉宇间透露出来的美女该有的气势来。只见她们将双手高高举起,团扇拿在两手中间,左右摇了摇,露出了美丽的肚脐,肚脐外一圈镶着耀眼的金边儿,或许是因为白天,那光线找了些进来,倒是闪着眼睛,有些恍惚的感觉。这种感觉曾经在宫外也有过,我记起来了,那镶着金边儿的肚脐,不就是那日冯必令比武招亲的时候,同冯必令比武的几位女子该有的肚脐嘛! 如此一想我才想起,当日维青并不是没有同我讲起过,说过这些女子都是罗刹国的杀手,只是这些话一时没想起来,却忘却了。这些竟然是杀手,那来到宫中是准备做什么事情呢?董贵妃的死,高德贵的死,同这些女子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似乎谜团越来越大了,本来很清晰的事情,现在倒是更加的混乱了。 如果这两位君主同是齐骥的人马的话,那两位的态度怎会如此的争锋相对呢? 我是在有些受不了这种萎·靡的气氛,便微微给父皇欠了个身,离开了,父皇也并不阻止,呵呵,他如今看这些美女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来管我的事情呢? 我轻轻出了殿中,见着小顺子仍然站在门前儿的,似是在等我的样子。抬头看看天色,倒是有些昏暗了,没想到在这个殿中如此无趣竟然也过了一天了,我笑着对着小顺子说:“本公主饿了,可有准备膳食呢?” 小顺子慌忙点着头说道:“回公主的话,回到寝宫便可用膳了!”我就是喜欢小顺子这么麻利,这么的能读懂我的心。我加快步伐向前走着,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着小顺子说:“对了,他们这次来进贡说是给静贵妃贺寿的,小顺子你连静贵妃什么时候生辰都不知道,如果让静贵妃知道了,恐怕...”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我看着这样子的小顺子,笑出了声儿来,催促道:“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快点回去吧,我肚子依然空空如也了,饿的头晕眼花。”小顺子紧跟其后,倒是我们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声音不温不火,淡淡的说道:“含笑公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哪!” 第六十八章 改观 我同小顺子正在互相嬉闹着,待到觉得无趣的时候,便准备快些回到寝宫中了,心中在想,可能现在维青已经在我屋中了,而那个黑影可能也同维青在一块儿也说不定呢!想想,这个晚膳很可能是这宫中最有趣的一次了! 想着便加快了脚步让小顺子跟上,小顺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脸上还是一脸的恭恭敬敬。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响,那声响不温不火的,淡淡的说道:“含笑公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哪!”我听到这个声音便明白此时站在身后的是谁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如沐春风,此时很可能挑着眉,口吻充满着玩味儿! 我听得这声,皱了皱眉,缓下了步子,跟在身后的小顺子也停下了步子,只是不一样的是,他回过了头去给那位男子请了个安的,而我,却并没有回过头去的意思。 “含笑公主的脚步那么快,是赶着去哪儿?”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却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我略微回头看了下,见着小顺子仍然弓着背的,便皱了皱眉说道:“小顺子,还不起来回宫?”小顺子轻轻应了个声,便跟在了我的身后,而这个回头我却始终没去看那个男人的样子,脑中还记得刚才在殿中他拉着我的手不放时候的样子,心中不是很舒服,便也对这个男人的影响差了。 此时,我在前头加紧了脚步走着,管身后有什么平晋王之子慕容灼;管那些罗刹国的人是不是眼熟;管她们是杀手还是舞女...反正宫中的事情我已不想过问了,也无力过问了。反倒是那个慕容灼,快步来到了我的跟前,拦去了我的去路,抬头看时,他的眼中满是戏谑。 “慕容公子,您很闲吗?”我没好气的开口说着,心中对他的分数又大大降低了很多。 “闲是不闲,就是看到公主后想让自己闲一些...公主走的那么快,想去哪儿啊?” “与你何干?”我推开了他的手臂,而他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缠了上来,于是便形成了这样的一幅画,我在前头快步走着,他的身旁一步的距离紧紧地跟着,而小顺子则低着头在身后十步的距离范围内,偶尔抬头左顾右盼。 “你够了没?慕容公子,因你是平晋王之子,本公主理应当礼让你三分,但是如今公子的作风似乎不太合理了些。本公主腹中已然空空如也,想快些回到寝宫中用膳,这个答案您满意吗?”我停下脚步实在受不了身边人的纠缠。 “满意,但是小王的肚子也饿了...不知可否去公主那儿一同用晚膳呢?”他的眉毛轻轻挑起,可是笑容却是友善的笑容。 “回到您刚才出来的殿中,我相信父皇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宫中的膳食一定不会比殿中的丰盛。况且大林的女子最注重的便是这名誉了,何有深夜让男子进入自己闺房的道理?”我也同样轻挑起我的眉看着他,本以为会看到他无所谓的走回去的,却不想他竟然撅起了嘴巴,嘴唇微微颤抖,似是要哭了一般。 我突然有些挫败感,不由的便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您贵庚?” 他听我这般一问,慌忙张大眼睛回答道:“二十有一,同公主正合适...”说话的口气中多了分青涩之感,脸也微微有些许的红润。我有些晕眩,此时站在我身旁之人真的是刚才在殿中的那个男人嘛?这也太不一样了些吧! 似乎是看到他这样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有了个弟弟一般,便也轻轻笑着说道:“去殿中用膳吧!”语气就如同一个姐姐对着弟弟说话一般,虽然他比我要大上三岁。 他听我现在的口气,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竟然拉着我的手说道:“我可以叫你含笑吧?你就叫我慕容灼吧...或者灼、慕容都行!我不是这儿的人,自然不懂这里人的规矩,我只知道我们塞北是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便可大胆的示爱,如果女子也同样喜欢男子的话,两人便可定下盟约,生生世世的。但是我觉得大林也应该是这般才对,所以含笑,我想对你说,我是喜欢你的,请你也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愿意,我便带你离开这个宫中。这个宫有太多的...” “太多的什么?”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离开这个宫中跟你去另一个宫中?那还不是离开了一个大牢笼,转而去一个并不熟悉的新牢笼么? “没,没什么,含笑,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在这宫中多住几日,等你好消息!”说完还不等我回答,便快步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给我一个充满阳光般的笑容,举起手对我挥了挥,挥了挥是什么意思?我不由的也跟着伸起手挥了挥,然后回头问着小顺子:“你看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小顺子也摇了摇头,看来也是不知道的。 “哎哟!”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宫女摔倒在地发出的声音,我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慕容灼回头看着我并没有好好注意前面的路,便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宫女,我皱了皱眉,再看过去时却看得慕容灼将小宫女扶起,慌忙说着:“对不起了,没注意,你没事吧?” 宫女似是被如此英俊的男子吸引了去,竟然半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他前后看了看那个宫女,发现并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才继续举步向前,留下那个宫女一人痴痴傻傻的看着慕容灼离去的方向,似是已经将自己的心全部送上了一般。 他倒是同宫中的男子不太相同,他充满着阳光,倒是也感染到了我一般,之前对他的一系列厌恶之感依然全部消失了。 回到屋中的时候,天已然大黑了,眼睛有些酸涩,阵阵倦意席卷而来一般。我坐下后,小顺子便将晚膳端了上来,他的手脚也真是麻利的很呢! 巧儿见着我回来如此疲倦的样子,倒是有些许的担心起来,我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便又如平常一般,将门关上了。此时屋中只剩我与巧儿二人,静贵妃生辰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我便问起了巧儿,巧儿的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看来她似乎也是不知道的,可怜的静贵妃,在宫中难得有奴才不知道主子的生辰的,我倒是有些同情这静贵妃了。 “公主?您这夹着空筷子放进嘴里在想什么呢?”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巧儿说的“夹着空筷子放进嘴里”的意思,不由看着手中的筷子笑着摇了摇头,都说不管宫里的事情了,这静贵妃的事儿又与我何干呢? “没事儿,刚才在胡思乱想,吃吧吃吧,饿死我了!”我讨好似的对巧儿笑了笑,巧儿无奈地说:“公主都没公主的样子...” “你还不是宫女没有宫女的样子啊!”我吐了吐舌头,继续吃着饭,这时窗户被什么敲了敲,巧儿说:“定是外头起风了。”我皱了皱眉,五月的天下那么多场雨已数不正常了,还起大风的... 可是窗户外的声音还是在响着,我心中想了想,对了,是维青!我并不理睬巧儿那副充满着疑问的表情,快步来到窗前,打开窗来,外头站着的果然是维青,还有那位那日在皇后娘娘寝宫那儿闪过的黑影先生。 第六十九章 所谓谋朝篡位 我同巧儿吃的正欢腾之时,窗户却被人从外头敲响了,起初的时候巧儿以为是天黑了,起风了,可我心中总觉得五月的天还那么冷那么大风的话,那肯定是不正常的,就如六月飞霜,那是正常的事件儿吗?听着窗户一直在敲,我心中突地想起了一个人来,便起身快步走到了窗前,而窗前站着的两个人也印证了我心中所想,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维青见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两个人发呆,微微一笑说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吗?”看到维青这个笑容,我倒也回过神来,回以维青一个笑容:“进来吧!” 维青一手撑住窗沿,轻轻一跃,身子矮了矮就进了屋来。我看维青进来了,再看站在窗外手中仍然拿着烟斗的老头儿,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了多余的位置出来,双手环抱胸口,歪着脑袋挑眉看窗外的老头儿,想看看这把年纪了,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屋了。 老头儿满脸的无可奈何,笑的却高深莫测,这是何等的复杂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也可以算是一代奇侠了,接着只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含笑,还是为我开门去吧!”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倒是把我们都给逗乐了,我捂着嘴巴“哈哈”笑了几声,便慢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等他走来,可就在一回头的瞬间,却看到他已经在屋内了,我嘟着嘴巴对着他说:“季如来,你还真是...骗走我是吧,骗走我是吧?你有本事别进来呀!”我这话说出去,却也把他们引得一阵哄笑。 我气鼓鼓的将窗户和门都关紧后,便坐在了桌边儿不理他,巧儿为我们都斟着茶,巧儿泡茶的手艺也是不错的,欣赏她泡茶的样子也是另有一番滋味的感觉。南方女性的另一种美感,这便是女子该有的气质了! 也因他们来的巧,赶上了我们正在用晚膳之际,这满桌的菜倒是让季如来看的食指大动起来,看他满脸的馋样儿,我就偏不想让人吃着,于是夹了一块儿肉片儿就塞在嘴中,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还不忘记大声赞叹道:“美味,真是美味!”张开眼再看季如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真怕他口水都能流出来。 巧儿不单单是手巧,她的眼神儿也是十分尖锐的,见着这样的季如来,微微一笑说道:“不知老先生是否喜欢喝酒,不如巧儿去给老先生弄些酒来可好?” 季如来一听到“喝酒”二字,便两眼放光一般看着巧儿,慌忙地点着头,我也不阻止巧儿这么做,便细细地看着巧儿的动作,直到她离开了我的屋子为止。 “含笑直勾勾地看着刚才那位姑娘,该不会是有...该不会在吃对食吧?”只见季如来挑眉问着我,似乎是在等接下来的好戏,我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往左上角瞟着,心中在想...吃对食?是什么东西? 维青见我这般的样子,便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一听,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季如来便说道:“你才...你才像是龙·阳之兴、断背之癖呢!”敢说我和巧儿...这这这...气死我了! 维青听到我说出的这般话来,暗自笑了笑,向我这边儿挪了挪,离季如来倒是远了些,维青倒是配合我,好样儿的。倒是季如来看大维青的那个动作,又向维青那儿靠了靠,我便又指着季如来说:“我说如来,你可别打我们维青的主意!这样吧...我给你找一个呗,绝对一等一的好。” “愿闻其详!”季如来深深吸了一口烟,似乎对我说的这件事情很有兴趣的样子一般,我心中玩心大起,便对着季如来说:“别说我做公主的不照顾你!我只塞北有个君王,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就是稍微有些肥硕,但是在塞北那个地方,那种也就不叫肥硕了,叫健壮!这样的男子才是铁真真儿的硬汉子,同如来适合着呢!”说完后,我便观察着季如来的反应。 季如来皱了皱眉,但是在季如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时,维青倒是先开了口来:“你说的是平晋王?”我张大了眼睛看着维青,用力地点了点头,维青又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见到的?” “今日啊!”于是我便把我假扮太监不成最后假扮宫女的这等子的事儿告诉了维青,但是出来的时候那慕容灼跟上来的事儿我却瞒住了没说,反正他也没问,我便不说了,别等下说话酸溜溜的,我可不会哄人的。 “接下来呢?”我说完看那几个女子跳舞后,便停了下来,维青紧接着问着,我便摇了摇头说:“接下来我便出来啦!不过维青,你还记得那日在城中见到冯必令的比武招亲吗?当日台上的女子同殿中献舞的女子,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神情气质,都如出一辙!” “罗刹国的杀手?” 我思索了片刻,想着其实我并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杀手,罗刹国总不会都是杀手吧?“我不知道是不是杀手,只知道她们很相似而已。” “她们是不是穿着不同颜色的轻纱?”我点了点头,却看维青眉头蹙的更加紧了些了。 这是季如来倒是开口了,慢慢向我解释道:“罗刹国的杀手分为五个门派,以颜色来划分。第一个便是红色,红色沙罗女子善用暗器,任何的小件物品经过她们的手都可以变成暗器,杀人的武器;第二个派别则是以紫色沙罗为象征,她们习惯于用扇子,折扇、团扇、羽毛扇等,都可以变成杀人的武器,因为紫色沙罗女子个个身体柔软,是五个派别中舞跳的最好的,杀人于无形;第三个派别的颜色是蓝色,蓝色沙罗女子善用软鞭,;黑色沙罗女子则是第四个派别的,黑色沙罗女子一般不常出现,她们喜爱夜晚,特别是深夜。一般真正的高手用毒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并不用你吃下去或者接触到皮肤,只要轻轻一闻或是从你身边儿经过,便可能就会中毒,而这黑色沙罗的女子便是这用毒的高手了;最后则是身着黄·色沙罗的女子了,她们是用乐器杀人,各种乐器便可弹奏出各种不同的魔音,可以吸取了你的魂魄、勾去了你的心智、更有甚者听完整曲而七孔流血而死,不过令人最奇怪的一件事便是,那些七孔流血死去之人嘴角都是带着解脱般的幸福的笑容。”待季如来讲完后,我却觉得阵阵的寒意。想起似乎真是如此,我在殿中见到了黄沙罗女子便是抱着琵琶出现的,而紫色沙罗女子跳舞的样子也十分美丽,手中拿着团扇,同季如来说得一样。 正在我思索的当口,巧儿便轻轻推开了门来,手中端着酒壶和酒杯,还有两只碗和两幅筷。 “那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呢?”一个脑子似乎思考不了这个问题,不是有句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虽然我觉得我并不是诸葛亮,但是却还是比臭皮匠高一个级别的呀,我便将脑中的问题问出了口来,四个人思考总比一个人思考来的好些。 “夺权!”季如来不咸不淡的说出“夺权”二字,再看他时,竟发现他悠闲的喝着酒,似乎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一般。可是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儿并不简单,也或许真如季如来的话一般,是来“夺权”的。 不是说宫中的奴才都不知道静贵妃的生辰的嘛,那为何罗刹国之人与塞北平晋王会知道这件事儿呢?况且不过宫中娘娘的生辰,又不是当今圣上同当今皇后生辰,又怎么会昭告天下呢?聪明如父皇,难道他会想不到这个理儿吗? “还有一件事儿,高德贵的死查出来了,的确是吓死的。但是却是死在董贵妃之前的。”只听得维青口中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我的身体寒意更甚了,在董贵妃死之前被吓死的,能是被什么吓死的? 第七十章 我叫维青 当得知高德贵死于非命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后怕的,但是却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惧,抬头笑着问季如来:“那日我从皇后娘娘寝宫那儿走过,忽见一黑影从空中一闪而过,待我追出去时,那黑影却已经消失了,而唯一留下的便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儿,如来老儿,该不会是你吧?”我挑眉问着他,我眯起眼来,想看看他到底会有些什么样儿的复杂表情,也好让我开心开心。 却不想他皱了皱眉,猛地喝了酒杯中的酒,接着将酒杯放在巧儿面前儿,巧儿见了便也给季如来斟着酒的。季如来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酒杯,眉头便松开了,抬头看着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说道:“不知公主听过一句话没有?” 我见季如来这般表情,心想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便慌忙问道:“什么话?” 季如来仍然高深莫测状回答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后便将酒杯送于自己的嘴边儿,扬了下头,只见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酒便下去了。巧儿拿着酒壶还准备给季如来倒时,却被我一把抢了过来:“不准喝!这酒是我的,这屋子也是我的,我说了算。你今儿个要是不交代个清楚的就不让你喝!说,你去皇后娘娘那儿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儿去了?” 季如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做啊!” 我又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维青,谁知当他接收到我的眼神时,竟然别过了头去,假装在打量我的屋子一般,我一口气竟然没回上来,闷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便不再搭理这两个人了。 夜更深了,他们走后我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而就在这个梦中我却看到了那个一直没有看到的结局。 那日我在山中见着了丰亦,她带我来到了山寨之中,山寨之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镜子。一个女孩子家的没有镜子怎么行,我便同丰亦提起了这事儿,结果第二日的时候,丰亦便将镜子送到了我的屋中,我看着铜镜前后照了照,心情便觉得特别的舒爽了。 “丰亦,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将脑袋靠在了丰亦的肩膀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他话,他句句都答,却有时只是“嗯”的回答着,并不清晰。 “那日出宫后受伤,是唐纳大哥将我救起的!当我醒来时,已经在这山寨之中了。唐纳大哥说等我伤势痊愈后再离开也不迟!” “唐纳大哥?他是谁?”我抬起了头来,张大了眼睛看着丰亦。丰亦宠溺的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头,柔声道:“便是这山寨之中的大当家的了。”大当家的?我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想起了那个大光头来,笑着说道:“原来是山大王啊!没想到他还有一个那么文静的名字呢!我一直以为他会叫什么唐一刀啊,唐二刀之类的这种名字!”说罢,丰亦又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头,我吸了吸鼻子才反应过来,刚才丰亦话中似乎提到了自己受伤了,便慌忙站起了身来,上下左右仔细看着丰亦。 丰亦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问着我:“你看什么呢?” “你说你受伤了,现在没事儿了吧?”丰亦笑着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我这才放下心来。 在这山寨之中日子倒是过的挺清闲的,比宫中要好上许多。不过我不太愿意下山去玩儿,这一下山再上山的,会要去了我的命,于是今日用早膳之时,我便看着山大王说道:“山大王,山大王!” “山大王?”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个称呼,挑着眉看着我。 我送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山大王多威风啊,是不是?”听我如此一说,山大王便笑着点头称是,我便趁胜追击说道:“我想提个建议呗!就是你们这座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弱质女流来说,还是太大了些,高了些,难爬了些。所以我想提个建议,不如在半山腰的地方建一个人力升降梯可好?” “人力升降梯?”山大王似乎并不了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点了点头,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说着别的事儿:“这人力升降梯吧,如果放在山脚下就太累了,那么高的山让那些壮汉拉那升降梯去山顶真是挺累的,更何况以免有些心怀不轨之人乘机打劫,打到了山大王这儿来,便不好了...” “谁敢打劫我唐纳...”他激动地说着这些话,我并不阻止,继续说着我的话:“所以我觉着吧,建在半山腰最好了,不然人们都不运动,直接坐人力升降梯上来倒是少了上山的乐趣。如此在半山腰的话,可以锻炼锻炼身体,而爬不动的时候,也可以坐人力升降梯直接上来,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这个提议说出不久后,山大王便实施了起来,他似乎很中意这个提议,还亲自去做监督去了,当然,考虑到山中资源短缺,钱财有限,我便自告奋勇的献上了自己的金豆子,山大王一见我如此慷慨大方,说我是女中豪杰,定是要同我结拜为兄妹,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陈词滥调便在山大王的口中变成了义气豪情的话语来了。我也懒得推辞,从此便成了这山中的二当家的了。 我记得那一夜下着雨,丰亦说自己要离开去办些事儿,让他等他回来,但是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看到他转过身走进雨中的时候,我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起来。我觉得如果现在放他离开的话,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被这个想法吓到了,慌忙离开自己的屋子,向丰亦的离开的方向追去。没过多久,我便追上了丰亦,我大叫着:“丰亦,等一下,你等一下!”丰亦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来。 “下着雨你怎么就出来了?还不带伞,冻着了怎么办?”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他的脸,眼眶湿润了,此时我已经分不清在我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我将脑袋靠在丰亦的胸口上,感受着丰亦呼吸的起起伏伏,心中莫名的安心。 这一夜睡得特别安稳,第二日,雨也停了,有些许的阳光照进了屋中,还带了些风进来。我缩了缩身子,向身旁的床上摸了摸,却摸了个空,我慌忙张开了眼睛,维青却已经消失在了我的面前,留给我的只剩这满屋的狼藉及其床上的暧昧的味道。 我将衣服捡起,草草的在身上裹了裹,冲出了房间,却看得山大王向这边儿走来,我慌忙走了上去,拉住了山大王的手臂,如同街上的疯女人一般问道:“维青呢?维青呢?” 山大王别过头并不说话,也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明白他离开了,他离开了我的屋子,离开了我的身边,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也不顾自己的青丝是否整齐,便向山下跑去。我跑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却还是不愿意停下脚步。 之后含羞草在山中发现了我,我并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在山中的,只知道当我回到宫中的时候,身体有了些异样,时常的头晕,恶心,喜爱吃酸的东西。之后太医来给我看了,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而肚中的孩儿是维青的。 再醒来之时,我的枕头已然湿润了一片,我摸着自己的脸颊,也是湿湿的,定是被泪水浸湿了。 第七十一章 一只纸鸢 静贵妃的生辰在六月初,生为大林的女子竟然不会算农历的生日,我想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吧!不过我知道她在六月的开头过,所以这一阶段宫中简直是忙坏了。怎么一个生于六月的人,本该是活泼的才对,怎么就会想静贵妃这样了呢?所以说,世间的事情不能全都按照常理来推断。 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为了送什么给静贵妃而烦恼,我自然也是。静贵妃本就是不喜欢我的,暂不说礼物的价值,无论是好是坏她一定都不高兴。送的不好吧,于情于理都不和,对于静贵妃来说也真巧看到了我的笑话一般;送的好吧,她自然也会觉得不好,肯定是找多种借口多番的来语言的攻击,虽然我已经习惯了静贵妃的那些个让人不舒服的话语了,但是要说心里上完全接受也不然。 我想,各个娘娘可能也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吧,静贵妃本就是父皇最得宠的妃子之一,自然那些个娘娘的是不能亏待了她的,而她不喜欢的娘娘可能要没有好日子过了。那么丰亦呢?不,现在应该叫他齐骥,他又会送给静贵妃什么东西呢?一定是很好地东西吧,不不不,就算他随便送一件东西,我相信静贵妃也不回不高兴的吧,肯定是爱不释手了...呵呵,我怎么会想起他来了呢?他已经是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了。 真想着巧儿怎么还没来到,这满头的青丝被我弄得不伦不类的,看来我对这种东西还是不是很上手的了,大林的女子同男子一样,为了满头的青丝而烦恼呢! “咚咚咚”的敲窗声音响起,我低头笑了笑,这维青现在大清早的没人儿来我房中,还敲什么窗,直接从门口进来不就可以了么! “进来吧!”我倒了两杯茶,一杯是给维青的,至于季如来嘛...反正是个不请自来的,我才不管他呢!“你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今天维青爬进窗倒是动作慢了些,还轻手轻脚的走到我身后,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含笑知道我会来?”一听这声音,觉得不对,着并不是维青的声音,我慌忙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慕容灼。我呆愣了片刻笑着对慕容灼说道:“我以为是我皇兄呢!呵呵...”我笑得淡淡的,胡乱地打着哈哈,接着似是随意的问道:“你怎么来到了我的宫中?我大概和你说过,大林女子的房间男子是不可以随便入内的吧!”我的语气不轻不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今儿个天气挺好的,就是想问问含笑出不出去玩会儿,整日呆在这闺房之中,是否会有些烦闷呢?”听着他说出去玩会儿,我倒是也来了兴趣,其实整日呆在这闺房之中我也十分的烦闷,不过想起快和维青离开这个宫中,我倒是觉得什么都能忍受了一般。 “那你说想玩儿些什么?”我随意的问着,其实内心倒是十分想出去的。 他听到我似乎有些答应的感觉,便趁胜追击道:“不如去放纸鸢吧?这天不冷不热的,正正好好...”听到他的建议,倒是觉得适合,就是自己不太会玩儿这个东西。 “纸鸢?”我回过头,挑着眉看着身后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则是笑得阳光灿烂,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鹰形状的纸鸢对着我摇了摇,这纸鸢竟显霸气,倒就真不像女孩子玩儿的那种了。“就用你手上的?” “对啊!含笑不喜欢?”他同样挑着眉问着我,似乎是笃定我一定会喜欢这样东西一般。我笑了笑点头说:“没问题,可是...”我摸了摸我这满头的青丝,哎...竟然把这个忘记了,巧儿啊巧儿,你今儿个怎么那么晚还没来啊? “含笑可是因为自己的头发而烦恼?”他似乎什么都能一眼看穿一般,可是女子的面子天生就是比较薄一些的,虽然我比别的女子皮厚些,但是始终是女子这是事实,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我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说道:“大林有哪条法律规定,女子一定要会梳头的吗?难道不会梳头很丢人吗?” 他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其实我会梳头发,不如就让我来为含笑梳头吧?”他说罢便将手上拿着的纸鸢放在了桌边儿,转而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却被我拦了下来:“你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他听我这么一说,倒是手上的动作轻缓了下来,呆呆的看了看我,表情有些许的复杂,接着便问道:“如若碰到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就要娶了这个女子为自己的妻子?” 看他的样子倒是十分诚恳得向我请教,我想了想,大概是这样的吧,和我关系好的也就是维青了,他碰碰我的,我倒是觉得十分正常的,反正我也是要嫁给他的,而齐骥的话,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把他当成是太监,所以也就没怎么理过这档子的事儿,便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谁知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竟然毫不介意的准备为我梳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在这个时候,巧儿进屋了,慌忙阻挡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说着:“大胆,你是谁,竟然对公主如此的无理!”听到巧儿的话,慕容灼倒是也不生气,将手中的象牙梳放下,上下打量了下巧儿也问道:“那你是谁?”眼中充满了疑问,就像一个虚心受教的孩子一般。 “我问你的,你倒是问起我来了!顺公公,顺公公...”只见巧儿气呼呼的开始叫小顺子了,我慌忙拦住巧儿说道:“这可是塞北平晋王的大皇子慕容灼...”我好心提醒着,巧儿听到我的话,转头看了看我,呆愣了片刻,“噗通”的一声跪在了慕容灼的前面儿,紧张万分地说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该死...”之类的话,而慕容灼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慌忙想上前扶巧儿起来,可是却不知为何停顿住了,便说道:“你快点起来,本王又没要定你的罪!你们大林的人就是麻烦,这女人碰不得的...”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嘀咕着,巧儿似乎并不理解他口中“女人碰不得的”是什么意思,我则是笑出了声来,慌忙将巧儿拉起来。 “巧儿,今儿个慕容公子不罚你,本公主可要罚你,说,你去哪儿了?竟然那么晚才来,本公主可还没用早膳呢!”我故意吓着巧儿,其实不过是因为巧儿忘记给我梳头了,心里觉得不舒服,而早膳我自然是用过了,小顺子这人儿心细着呢! “公主还没用早膳?这顺公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能把这件事儿都给忘记了?”巧儿似乎是在责备着小顺子,说罢便准备出门去叫小顺子,我说道:“等下,别给我扯开话题,这两日你时常不在我身边儿的,是去哪儿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慕容灼的存在一般,随意的问着巧儿。 巧儿向慕容灼投去了求救般的眼神,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慕容灼也真是能体贴人,便为了巧儿向我求情道:“含笑就别管别人的私事儿了,还不给公主梳头?等下我们还要出去放纸鸢呢!”既然慕容灼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好说什么,自然是就这样不再过问此事了,但是心中却还是想着这几日的奇怪事儿和巧儿的种种不对头的举动。 巧儿带着我们来到了后院比较清静的地方,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贵妃啊什么的人,到时肯定又会说我这个公主没有公主的样子了,虽然习惯被这么说了,可是无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心烦。 慕容灼似乎并不介意在什么地方放纸鸢,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将手中的鹰形状的纸鸢放到了天上,这样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只鹰在空中展翅翱翔,英姿飒爽。 “我们塞北的男子都喜爱这种动物,他们通人性,并且可以将你的心愿带给天上的神仙...”他如是说着,目光注视着空中的鹰,手不时地放放收收得,倒是让我有些不确定了,这话是说给我听得还是自言自语呢? “天上真的有神仙吗?”我也不管他刚才说话是说给我听得还是自言自语,便随意的问着这样的话,等到问出后我竟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大林其实是个信奉天神的地方,大林的人都相信天上有神仙在看着自己保护着自己,而我却又这么多的疑问。 我记得我第一次放纸鸢是在村中,那个时候我不过五岁左右,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并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总之我出生后便只见过我的母亲。那个时候我很羡慕那些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父亲,父亲会抱起自己的孩子亲亲,然后陪他们玩耍;村中的孩子同城中的孩子不一样,村中的孩子从小就很快活,他们可以再田野中追逐,弄得满身泥巴,回到家不过是被母亲轻声地责备几句,不会如宫中一般,做什么似乎都被人说是野孩子,脏得很。 母亲是疼爱我的,不,可以说是有些溺爱了,她给我做了纸鸢,白色的,不如慕容灼手上的色彩斑斓,也不如他手中的纸鸢这般栩栩如生,但是却让我很喜欢。一只白色的蝴蝶。我那个时候还小,并不会玩儿,母亲便会拉着纸鸢的线上,而让我抓住纸鸢,我轻轻地拿着,看到母亲向前奔跑着,我开始是害怕的,我害怕母亲会离开我,所以看到母亲在前头奔跑着,我便也跑,快步的跑,母亲说我不能这样跑,不然就放不上去了,可是我听母亲这样说着便哭着鼻子说道:“可是如果妈妈跑着跑着我就找不到你了怎么办?”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害怕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似乎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总是找不到想要的那份安全感一般。 母亲听了我的话,自然是笑得,说我:“小傻瓜,妈妈怎么可能跑不见了呢?妈妈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儿的,来,拿着这个。一块儿在含笑这儿,一块儿在妈妈这儿,只要含笑不开心,便可将这个拿出来看看,妈妈就能感觉到了。”我拿着母亲给我的玉佩,是一块形状酷似麒麟的玉佩,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东西好丑,怎么会有动物长成这个样子呢?他的父母一定很伤心自己的孩子长的那么难看。想起这件事儿,我便伸手摸了摸脖子中的玉佩,想起那个时候母亲真的离开我了,我便将玉佩一直戴在身边,可是我却十分讨厌这个玉佩,母亲说过她会在我的身边儿可是她却离开了;我将玉佩送给丰亦,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一直一直的在我身边儿,可是他那个时候也失踪了。所以我讨厌这个玉佩,那个时候差点就将这块玉佩摔碎了,倒是含羞草拦住了我的,现在我倒是要感谢他了,还好含羞草拦住了我,不然我也不会在客栈看到维青腰间有这块玉佩而留意他了。 “应该是有神仙的吧!我相信有...”慕容灼看了看我,眼神十分的坚定。 “那神仙在看着我们吗?他的视力一定很差吧!”说道这儿的时候,我鼻子有些酸涩,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便也没事儿了,倒是慕容灼看着我,似乎并不能理解我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一般。呵呵...难怪我不受神仙的爱戴,因为我不信奉他! “不会的,他看着我们呢,什么事情他都看在眼里的...”慕容灼的这话说的有些心虚的问道,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呵呵...是吗?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回过头注视着慕容灼,慕容灼的眼中充满着疑问,却也点了点头。“你说静贵妃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呢?”我似是无意般的问起了这件事儿。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只要是有心送的礼物都是好礼物...”他听我是问这件事儿,便继续看着天空中翱翔的那只鹰,满脸的轻松。 “呵呵...是吗?那你们可是很用心呢!不辞辛苦地从塞北来到大林,不过是为了送静贵妃礼物罢了,我倒是好奇的很,在宫中,就连太监宫女都不清楚静贵妃什么时候生辰,而你们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十分的神奇呢!”我亦是看着空中展翅翱翔的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第七十二章 幽会 他似乎并没有想到我的一个问题竟然会矛头一转,转向了他的这个方向,只见天空中的鹰越飞越高,渐渐地消失在了天空中。他还未开口我便先开口说道:“瞧见没,这才是鹰该有的样子,既然展翅翱翔,就该自由的飞翔,手中拿着一根线,自然是飞不远的!”接着便不顾看着我的慕容灼,自顾自的离开了。鹰离开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了! 回到宫中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命巧儿将那些个菜肴端上来,本以为巧儿会同我一起用午膳,可没想巧儿却离开了屋中说是有些事儿要处理,我问小顺子这几日巧儿去了哪儿了,小顺子也摇头不知,我心中便更加好奇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碗,便悄悄地跟着巧儿,跟的不近,就是害怕巧儿会发现了我。这条路有些熟悉,一想,竟然就是早上通往后院的那条路,难不成宫中有她的情郎?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进了宫的女人,无论是宫女还是秀女都是皇上的女人,是不可以再宫中与别的男子私会的,不然就是杀头之罪。巧儿那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不懂得这一点呢? 我就在她身后跟着,这一路的她竟然愣是没发现我,我便也快步的跟上了,不再多做什么掩藏的,反正她走的急,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会注意自己的身后。就在快到后院的地方,巧儿停下了脚步,我慌忙躲了起来,看到正前方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头上戴着冠,看这一身似乎并不是什么大官儿。他转过了身来,看着巧儿,眼中有些湿润。巧儿见到了这位男子,低了低头,因为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巧儿此刻的表情,只知道巧儿看到这个男子很激动,跑向前方竟然与这男子抱在了一起。 此刻我简直是惊呆了,按理说巧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呢?虽然我生来就反对那些个迂腐的制度,但是在宫中就算是你不愿意,也要遵循,不然便是死路一条。巧儿难道就不明白这中间的理儿了吗?还差一年左右就要离开宫中了,怎么就不能忍一下呢?我暗自为巧儿捏了一把汗,慌忙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别人,我才放下心来。眯起眼睛细细的看了看那个男子,我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巧儿能放下自己的原则来与他幽会呢! 男子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才二十来岁的样子,竟然是个官员了也实属难得,如若不是家中之人也是官员的话,那便真是自己努力了。长相的话,说英俊倒是也不然,不过有长轮廓算是分明的脸而已,眼睛倒是挺有神的,和巧儿的倒是有些相似。呵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了吗? 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离得远,或许是因为他们说的轻,我是一句也没听到。两个人就这么的说了一会儿话,便分开了,分开的时候巧儿这看看那瞧瞧的,确定了没人,才离开的。而那个男子,却是看着巧儿离开后,才悠悠的向回走去。看来是不放心巧儿的,这个男人倒是可以托付的,或许我应该帮巧儿一把,起码也送出了这个充满恐惧的宫中,那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我看到两个人都离去后,我才离开的,回到宫中发现巧儿已经坐在桌边儿等我了,看到我回来便站起了身子来请安。我看了看四周无人,便将房门关上,再将窗户关上,看一看似乎是确定了屋中却是是进不了别的人了,才坐下问着巧儿:“刚才去了哪里了?” “没去哪儿呀,就是去办了一些事情而已,奴才们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巧儿为我倒着水,随意的回答着,表情看上去却并没有半点异样的地方。 巧儿不愿意告诉我是对的,毕竟这是杀头的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我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巧儿,我向父皇请示,给你赎身吧!离开这个宫中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我故作镇定得说出了这些话,本以为巧儿会很高兴地,却没想到巧儿却哭着拉着我的手,跪在了我的面前说道:“巧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公主是不要巧儿留在公主的身边儿了吗?是不是巧儿做错事儿了?”看着这个样子的巧儿,倒是让我的心瞬间的难过了起来,我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巧儿很好,我也希望一直有巧儿这样的姐姐陪在身边儿,但是今天的事儿让别人看到就完了你知道吗巧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和那个男子...你还是出宫比较好...” 巧儿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愣,接着便笑着说道:“不是的公主,您误会了!那位大人叫柳成,是巧儿的大哥。公主您还记得巧儿同您说过的巧儿的身世吗?”我点了点头,巧儿继续说道:“巧儿的兄长柳成如今已经考到了状元了,好歹也算是个官了,今儿个是进京面圣呢,顺道同巧儿说说家中的情况...”听到这儿,我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倒是搞了件如此乌龙的事儿来了,这巧儿也真实的,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倒是让我好好为她急了一把,不过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那你也不用瞒我啊,要是让别的多嘴的人看到,今儿个你恐怕就得在宫中挨板子了!”我似是责备着巧儿的,其实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晚上的时候维青还是来看我了,还给我带来了杏仁糖,吃起来特别的甜,可能是喜欢的人送的,所以不管是什么味道都觉得十分的好吃。季如来倒是没有跟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住了。 我看着维青,问道:“你们这几天住哪里?还是冷宫那里吗?”其实这个问题我纠结了很久,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也只好迫于无奈的问起来了。莲淑妃在的时候还能住住冷宫,可是如今莲淑妃已经...哎,这些事儿不提也罢了,但是他们总不能还住在冷宫吧!那里死过两个人了,我倒不是害怕鬼啊神啊什么的,就是觉得十分的不安全,况且敌暗我明的,而且还是个高手... “小脑袋瓜儿又在想些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 “啊?我有吗?”我长大了眼睛看着维青,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我真的表情有那么丰富一般。 “骗你的,小傻瓜,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理解吗?放心吧,我们现在不住在冷宫,皇后娘娘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了,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 “皇后娘娘?”直到这儿,我似乎能够明白为何那日季如来会从皇后的寝宫出来了,那季如来和皇后娘娘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总不能是情人吧?难道又是亲戚?难怪有钱开客栈嘛!这宫里宫外的怎么都好像认识一样的,亲戚还真是多呢! 这个时候,维青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吐了吐舌头,明白他是让我别乱猜的,我也明白不能乱猜啊,可是你也得告诉我实情吧!不然这档子的事儿按在谁的身上不乱猜啊? “皇后娘娘并不是什么坏人,我想含笑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我虽然知道皇后娘娘不是什么坏人,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却无能为力,而知道事情的真像却没有说出口的皇后娘娘也是帮凶,如今却是活得好好地,甚至皇后这个位置却不增不减的,心中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维青见我不说话,便继续道:“以前的事儿该放下的还是应该放下才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只能过好今后的日子。含笑,对自己好一点,恩?”说罢,维青握起了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亲了一口,阵阵热气从手上传来,暖暖的,痒痒的。 “对了,维青啊,你说我们是在静贵妃的生辰之前离开还是之后呢?如今已经是六月了,还有三日便是她的生辰了,恐怕要出去也难。可是她的生辰不去不好,虽然我十分不想去,可是这礼总是要出的,你说我出什么礼才好呢?”我说了一大通的话不外乎就是想从维青这里要点经验而已。 看着维青也略微皱了皱眉头,明白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的,而维青此时开口说的竟然同我之前想的一样:“这事儿恐怕是挺难的,静贵妃本身就不喜欢你,无论你送什么,静贵妃恐怕都不会喜欢的。”听维青这话,倒是有些沮丧了,看来在这个宫中我的为人是不怎么样的,竟然就这么不招人爱戴了。 “啊...这事儿烦死了,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宫得了,省的那么多事儿的让人想着心烦,我就一个脑袋呀,现在满脑袋都是事情,觉得都已经塞不下了...”我楷书胡乱的撒泼了,维青自然是知道我那句话是开玩笑说的,所以也不同我计较些什么,就是笑着将我搂进怀中,轻轻地摸着我的发丝,我虽然口中说着撒泼的话,但是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第二日,天大亮,我一大早的就起来倒腾我的这一头的发丝,似乎是这几日练习得多了,今日梳得倒是还过得去,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就是容易满足,为了这一点点的事儿就开始沾沾自喜起来了。我开了门,看到小顺子正带着奴才往这边儿走来,手中端着我的早膳,我便先迎了过去,开心的对着小顺子问道:“看看看,有没有觉得今日的本公主和前两日的有什么不一样?”似乎是害怕他看不见一般,还特意对着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小顺子是何等的聪明之人,一看到我摇头晃脑就立马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故作惊喜的说道:“公主今日的发髻梳得十分好看,相比是公主自己动手的吧?”虽然是奉承的话,但是我爱听,着可是对我的一种能力的肯定呢! 我用过早膳后想起含羞草今日肯定也是进宫的,便慌忙收拾了东西,希望给含羞草看看我今日的成果。似乎这点事儿能让我显摆很长一段时间一般。 第七十三章 礼物 本来收拾着东西就准备往含羞草那边赶去,可是一想可能含羞草此时正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儿,我这人就是倔强,如今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让我再叫皇后娘娘为母后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虽然皇后娘娘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想了想还是让小顺子去代劳了,总比我去尴尬在现场来得好。 像我这个样子的,我想就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子了吧! 小顺子这人就是麻利,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是他回来的时候竟然还带上了皇后娘娘,他就不能找个什么借口把皇后娘娘支开吗?我前头还说过他能干呢! 我踌躇着,看到皇后娘娘来竟然不知道叫什么好了,愣是站在门口不动了,看着两个人进屋来,我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皇后娘娘见我杵在门口,笑着说道:“含笑,你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进屋来?”我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慢悠悠的将房门关上,关上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一眼站在门口的小顺子。按理说小顺子这样做也不错,他本就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下人,那么主子自然是皇后娘娘了,又怎么还有来帮助我的理儿呢? 再回头时,含羞草竟然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茶,给皇后娘娘斟茶,就是不记得给我斟上一杯。或许是因为我同含羞草早就闹腾的习惯了,便旁若无人般的说道:“你倒是轻车熟路,把这儿当成你的屋子了是不是?还不记得给我倒一杯!” 谁知这话一出,竟然引来了含羞草与皇后娘娘的一阵哄笑,不由得让我脸颊一红,而真是这一红,便又让含羞草有了调笑我的借口了:“母后,您瞧瞧,着含笑啊竟然也会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谁调·教出的功劳呢!” “含笑,来...”皇后娘娘的面目十分慈爱,伸手招了招,或许是这三年的习惯问题,我还是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来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儿。皇后娘娘看到我还是如同以前那样乖巧,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 我来到她的身边,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并没有挣扎,她笑着看了看我,对我说道:“今日含笑的发髻梳得不太一样,是自己梳得吧!”她似乎是很肯定的说着这句话,并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这三年还真是让她对我十分的了解了。 “是的,皇后娘娘!”我如此回答着,只见她的眉头蹙了蹙,眼中划过一丝的忧伤,却只是一瞬而已。再看含羞草亦是如此。 “含笑的头梳得真是不错,和以前相比大有进步了!”她似是将刚才的那句话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般,如同刚才我根本就没有说过那句话,如此开口却是如此的坦然。 “谢谢皇后娘娘赞赏!”我本不就该是这个目的么,就是让含羞草来看看我的发髻的不是么,怎么如今听到了赞赏的话却是不喜不悲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增长,堵住了我的胸口,倒是让我难受的紧。 皇后娘娘似是有些尴尬的样子,随即笑了笑说道:“本宫进入来到含笑的寝宫中,也不过是希望看看你这几日过的好不好。现在看也看了,本宫也就放心了。对了,含笑,对自己好一点吧,有什么想要的就说。你今日本是要同含修谈论事情的,本宫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本宫先行离开了...你们...你们兄妹好好聊聊!” 也不知道为何,现在皇后娘娘离开本不就是我所希望的么,可是听完皇后娘娘的这席话后,我的心中却是更加的难过了些,甚至有开口将她留下来的欲望,可是最终却还是忍住了。只看得含羞草将皇后娘娘慢慢的送走,小顺子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儿伺候着,就怕有什么闪失。而我,却如同一个正在台下看戏的局外人,这些事儿似乎都同我没有干系一般。 “含笑,你不该这个态度对待母后的...”含羞草也不过是随口嘀咕着,可是被他这样一说的,我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边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还希望我用什么态度?”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不舒服,虽然明明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对的。 “没什么,你的发髻今天真的挺不错的。”他言不由衷的说着这句话,我听着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似乎是内疚多了些一般。 我收拾了下心情,笑着对含羞草说道:“你也觉得我的发髻梳得不错吧,真是我自己梳得。对了,静贵妃生辰快到了,你准备送些什么作为贺礼啊?” “玉如意吧!”他喝了一口茶随口答着,玉如意,太普通了些吧,他一定是没同皇后娘娘说过,皇后娘娘如此的会做人,定是不同意他送这么轻的贺礼的,一方面被别人看到了会说些有的没的,而送出去给静贵妃的话,她也定是打心里的不喜欢的。 “就送那么普通的东西?”我挑着眉问着他,口气中充满了狐疑。 他亦是挑眉看了看我,随即笑了笑,笑得如此坦然:“反正你送到好或不好,静贵妃都不会喜欢,何必花这个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呢?”听了他的话我倒是理解了些,是啊,含羞草是皇后所出,静贵妃本就不喜欢他,而我呢?她自然是更加的不喜欢,既然送什么她都不喜欢,的确无需花多余的心思做这些没有用的事情。 “那你说我送些什么啊?” “随便送些便可!”他的回答十分简练。答了等于没答。 “随便送些也要我有啊,你看看我的屋子,一眼望尽能有些什么东西啊?我想在这个宫中,就我这个做公主的最穷了,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啊!”我低着头叹息着,我的话意有所指,只是不知道含羞草愿不愿意将这些话听进去。 含羞草似是没听到一般,眼望着窗外,似乎是出神了。我也好奇他在看些什么,便也向外看着,只见是两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在树上停留着,用嘴互相啄着对方的身上,似乎像是在为对方洗涤身上的污垢一般。 “含羞草,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又叫了一声,试图能够唤回他的心神,这一声有些响亮,他倒是也听到了,起身在桌上放下了些东西,长长的,用红色的匣子包着。我上前要打开,他却拦住了:“等我离开后再打开吧!这是母后给你的。送给静贵妃作为贺礼吧!”说罢,便离开了我的屋子,留下我一个独自看着这个红色的匣子。 这个红色的匣子不长不短的,似是有半截手臂那么长,体积还是挺大的,含羞草进来时我竟也没发现他带了个那么大的东西进来,可能他们进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去了吧,没有留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的手伸向红色的匣子,拉开扣子,却始终没有打开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事情。直到巧儿进了屋中,我的视线才从红色匣子上离开。 “公主,您的发髻是自己梳得?”她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惊讶一般。 “怎么,我就不能自己盘发了?” “不是不是,公主这次盘的太好了...咦?桌上的红匣子是什么?”巧儿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似的,但是看到我桌上的红匣子便转换了话题了。宫中的女子最要不得的就是多管闲事,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而巧儿自然是懂得这一点的,她也就在我的寝宫中敢有这个好奇心了。 “是送给静贵妃的贺礼...你想看看吗?”我让开了一条道儿,巧儿似乎是对这种东西挺感兴趣的,便上前来为我拉开了“那扇门”,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尊观音,玉观音...玉观音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摸上去也是十分光滑的,无论是脸上的五官还是神情,都雕刻的美轮美奂,栩栩如生,如同是活着的一般。 “哇,公主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啊?简直太漂亮了,公主真的准备把那么好的东西送给静贵妃吗?如果是巧儿的话,巧儿定是不舍得的...”巧儿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我略微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无法从这尊玉观音上离开。 第七十四章 静贵妃生辰 1 静贵妃生辰在即,大家都忙活了开来,可以看出父皇对于静贵妃还是十分宠爱的,竟然还给静贵妃搭了个大的台面儿,看来是给一些个为静贵妃表演的人专门设置的。而主要的场地也十分的大,设置的高台,高低各不相同,自然越高的人身份地位也就越高,父皇便是做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的。而父皇身边儿的那两个座位,按照我的理解的话应该是给皇后娘娘的,稍矮一些的则是给寿星的。 高台之下的桌椅也很多,想必这次来给静贵妃贺寿的人并不少的样子,静贵妃的排场倒是挺大的。 明日就是静贵妃的生辰,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设计呢!不过我觉得,那些个罗刹国的女人上台献舞定也是其中的一个项目,只是不知道到时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只盼望那些罗刹国的女人只是一些歌姬,而并非杀手吧! 近日没听说太监宫女失踪的事情,看来也要感谢这位静贵妃,她的生辰在即,就连那些个绑架太监宫女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了。不过这件事情倒更加让我觉得蹊跷了。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既然齐骥说这件事情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那这件事情除了静贵妃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了? 这几日维青都没有来我的寝宫找我,心里总觉得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不能安心做我的事情了的感觉,季如来也是,似乎这两个人就这样在宫中失踪了一般,倒是让我十分的担心的。 “小顺子,这些日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用着午膳,似是在打听一般的问着小顺子。 小顺子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一般,随即开口道:“奴才愚钝,不知公主所指何事...”这还叫愚钝吗?不是大多都猜到了么! “就是一些奇怪的事情,宫中的事情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吧!”我喝了一口汤,似乎有些烫,让我略微的皱了皱眉,小顺子送上了凉茶,我拿过喝了一口,用手帕擦了擦,示意小顺子继续。 “回公主的话,公主所谓的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倒是另一件事情好生奇怪。” “哦?另一件事情是...?”我挑眉看着小顺子,小顺子四处张望了下,确定了四周并没有人,才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些话,这些话说出后倒是让我十分震惊的! “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回公主的话,那日奴才在屋中歇息,小康子慌慌张张的进屋来,奴才问他何事,他开始的时候不愿讲,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起来,奴才便知道小康子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惊人的事情。小康子天生胆子小,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奴才也害怕,慌忙将房门关上。小康子一连喝了三杯水才稍微平缓了些,告诉奴才他适才从静贵妃的寝宫门前走过,看到两个男人在嘀咕着些什么,小康子也好奇便凑近听了听,便听到了这些个事情。奴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奴才不敢说,今日公主问起奴才才开了这口。奴才不过是个下人,这些事情本不该奴才管的,但是奴才觉得公主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小顺子一句一句的解释着,他说的这件事情真是可大可小,我转念想了想,慌忙问道:“小康子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人看见?” “奴才当时也问小康子来着,他说他听到那件事情后一直躲在树丛中不敢动,直到两位男子离开后他才敢走,起先他是走不动的,吓得两腿发软的,后来渐渐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便一直冲到奴才的房中。奴才怕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那夜就让小康子在奴才的房中歇息,万万不敢开那个房门了。” 听到小顺子的这席话,我才略微定下了心来,心想别人没听到就行,至于这件事情,看来还是得从长计议才是。 这一个下午的,我整个人的魂似乎都不在身上一般,脑中不断地想着小顺子告诉我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今能相信地人竟然一个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儿,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一定是不行的,皇后娘娘一向都是胆小怕事,所以很多事情才不敢反抗,也所以才能保住这个位置到现在。唯有告诉含羞草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静贵妃的生辰过了后,去彻底的查清楚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才是正经。 可是要想查清楚谈何容易,虽然找回了记忆后我的武功也渐渐的回来了些,但是毕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功夫,靠我这点功夫去查到晚自己也出事,现在季如来和维青都不在身边...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迎来了静贵妃的生辰的日子了,这一夜我是没睡安稳的,起来的时候照了照镜子,整个人竟也是憔悴的很。巧儿为我化了些妆容,好歹别人的生辰这上面不能失了礼数的。 出了寝宫后便看到了很多宫女太监忙碌的身影,个个手中拿着东西的,脚下也不停,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他们再忙些什么。再向前走可以见到一些平时不怎么见到了皇子公主的,各自身后都带着丫头小厮的,手中也都拿这些东西,有的很大有的很小,而我的身后,巧儿的手中自然也是拿着一个红色的匣子的,不过我的红色匣子同那些公主皇子的相比,显然是小了些的。 我并不急,也可以说我走的十分缓慢的。这些人不过是为了给静贵妃的献礼,这么多人去了,也是等,不如就同我这般慢些走,别急坏了身子才是。远远地看见含羞草,穿着一身橘色的锦袍,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清爽,身后小厮似乎并不大的样子,手中拿着一个匣子,加紧了步伐,生怕跟不上主子。 “含羞草含羞草...”我叫着加紧了步伐,希望追上前头的含羞草,竟是一急忘记了在外头的礼数了。 含羞草听得我的叫唤,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小厮似是没有料到含羞草会停下步子,一个没站稳竟然直接撞上了含羞草的身上。含羞草责备似的看了看我,我吐了吐舌头,心知自己这些做的是有些不对。那小厮似是十分害怕的样子,一个劲儿的说着:“奴才该死...”之类的话。 我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厮,笑着说道:“大皇子是不会罚你的,起来吧!”然后转身对着含羞草说道:“大清早的,就来宫中啦?不是说送什么她也不会喜欢的,那你何必那么急呢?”在外头我也不太敢直接说出静贵妃的名讳,自然就用“她”来代替吧。 “你不知道?刚才父皇晕了过去,李莫派人通知我快些来宫中...”说这话的时候,含羞草的表情是沉重的。 “父皇晕了过去?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关系啊?”虽然说我对这个父皇没有太多的情感,但是毕竟他养了我这么些年头,这养育之情还是在的。 “你也别急,现在没事了,听说父皇不让李莫向任何的人说起这事儿,所以他只能向我通报。父皇似是铁了心的要为静贵妃举办这个生辰,任何的事情都阻止不了他了一般。”说罢,他看了看四周,把我拉到假山后头才又开口道:“这事儿你知我知,别让别人知道了。”听他这么说着,我点了点头,略有些呆滞。 心中在想,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不论自己多难过都要为静贵妃举办这个生辰呢?父皇,你是有多在乎这个静贵妃?我的母亲为何你不能也如此的对待她呢?似乎想起了这些事后,我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起来。含羞草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给了我一个安慰般的笑容,是啊,皇后娘娘的地位现在似乎也不及这个静贵妃了,我又何必队这些事情那么的不能释怀呢? 我同含羞草一同往父皇为静贵妃搭建的高台那儿走去,着一路上的人也真是多的,有进宫来的大臣,有别国的使者,有宫中的娘娘们,也有已经住到宫外的皇子们...总是该来的不该来的,现在已经全都来了,粉粉的向一个方向赶去。 公主和皇子们都有各自的高台,分成两边儿,因为在外头别人只知道我是皇后娘娘所处,所以我自然是同含羞草坐在一起的,我也希望这样的分配,我可不希望同别的皇子坐在一起。一方面我同他们并不相熟,另一方面,我也不喜欢同他们有过多的牵连。 都已经到位了后,静贵妃才扶着父皇慢悠悠的出现了,在席的各位都纷纷站了起身,高呼着“万岁爷吉祥”之类的话,直到父皇坐上了宝座,向下头挥了挥手,大家才又纷纷入座了。 再看静贵妃,她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本来父皇身边儿的位置应该是皇后娘娘的,而父皇左边偏下方的位置才应该是静贵妃的。只见静贵妃来到皇后娘娘的身边,皇后娘娘自然是识礼数之人,便站起了身来,让身边儿的宫女递上了贺礼,静贵妃身边儿的宫女接过贺礼,静贵妃打开看了看,笑着不知道对着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皇后娘娘的脸色便变得不是很好,随即静贵妃竟然一屁股坐上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上,完全让皇后娘娘始料未及。 眼瞅着皇后娘娘的尴尬,我刚要站起,却被含羞草拉了个结结实实。我狠狠地瞪着含羞草,口中说道:“她可是你的母后啊!” 含羞草淡淡的说道:“正因为她是我的母后,我们不能这样做。这会把她推入到一切对她不利的事件中去!”我想了想,的确是如此,如今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何况是杀一个皇后呢?想着便再向上看去,皇后娘娘则是不声不响的坐到了本该是静贵妃坐的位置上去。 我再看父皇,似乎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仍然面带喜色得看着台下的人。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呢?手臂上隐隐觉得有些湿润,竟是含羞草在这青天白日的情况下出了一手的手汗,而抓住我的那只手竟也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这口气他也很难咽下去,已经隐忍到了极点了。 再看静贵妃,此时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们这边儿,嘴角微微上扬,竟是邪·魅之味。我转念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坐下后也对静贵妃笑了一下,这一笑竟是用上了我所有的气力,笑完后竟让我有了些想流泪的冲动。 第七十五章 静贵妃生辰 2 转眼就已经到了晌午了,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让人从心里就觉得热,烦躁...我们的寿星则是坐在高高的高台上,头上搭着棚子,自然并不在乎太阳到底有多热情的。苦了得倒是台下的这些个人,只见大臣们个个汗流浃背的,每个皱着眉头敢怒不敢言的。别国的使者自然也是如此,我们做公主和皇子的,却还有个像样的地方躲躲。 要说这父皇也真是不懂的礼数,按理说别国的使者自然应该是盛情款待的,如今却让这些使臣在台下迎着这炎炎烈日的,自然是受不了的。 我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今日到场的人,竟然没看到平晋王和罗宣王这两队人马。我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眯起了眼睛向下望去,仔仔细细的一个不差的看过来,果然是不见这两队人马。如此与众不同的人马自然是不会遗漏的,难道他们今日并没有来嘛?那便奇怪了,他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静贵妃贺寿的么?起码明着的目的是如此的不是么。 我低头思索着,含羞草在我身旁悄悄开口道:“他们来了...” “啊?”我没能一下子理解含羞草的意思,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看着台下,我也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两队人马,一对是塞北平晋王的人马,另一队则是罗刹国的罗宣王的人马。 父皇见这两队人马来了,竟没有因为他们迟到而出现半分的怒意,反倒是笑着开口道:“你们总算来了,李莫,还不招呼上座?来了我们便开席吧!”父皇笑的满脸的肉都堆积到了一起,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自己的父皇了,似乎是别人一般。自己的父皇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给我的感觉便是此人拥有着父皇的脸,而内在却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太监。这种话如果让父皇听到定是会被定罪的,况且如今的父皇不比当初了。 两队人马微微的行了个礼,说了些贺词,便各自入座了。我眯着眼睛寻找着,却没让我找到慕容灼的身影。不过似乎大家都不在乎这一点,这炎炎夏日的,又是晌午,大家早就饥·渴难耐了,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自然都不是大家注意的焦点,重点是,可以开饭了! 只见那些个大臣啊娘娘们的,都是垂帘三尺的样子,好像是饿了多天一般。其实我也是,肚中已是空无一物了,但是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父皇说是说开席,但是自己却没有动手。父皇不动手,我们自然也不敢动手。虽然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但是含羞草在我身边,自然是不会让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父皇在等些什么,迟迟不愿意开动。 “哈哈哈...”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响起,吸引了大家的视线,每个人纷纷向发出响声的那个方向望去。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个狂妄的大笑的男人。 男人一身红色铠甲,皮肤皙白,在红色铠甲的映衬下更显白·嫩。脸型是极好看的,再加上一双深邃的眼,英俊非凡。他的眸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不过可能是见过的人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了,呵呵...也可能是在宫外吧!他的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剑柄处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啥是闪眼。 “董将军,真是让朕等候了多时啊!”父皇见到了台下站着的人,顿时眉开眼笑,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爹一般。 “就是啊,哥哥,你真是慢呢!”只见静贵妃嘟哝着嘴巴,声音十分的嗲真,让人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亏那位将军听得下去。 “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微臣今早从塞外加紧步伐赶回来,竟然还是晚了...请皇上辞罪...”他说着这样的话,口气却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语气十分的狂妄。也正是因为他的口气,我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好注意着我,我的眼神有些许的闪烁,并不敢直视他,或许是因为此人身上发出了一股莫名的杀气,让我有些许的害怕。此时含羞草紧了紧我的手,我才稍微稳定了些。 早就听闻静贵妃有个做将军的大哥,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等厉害的人物。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吗?不,甚至比静贵妃更加的厉害,更加的让人害怕。 起初我也奇怪,为何父皇身边儿还有另一个高台,只是比父皇的略微的低了些,如今我才明白,这个位置竟然是给这位将军坐的,我觉得非常不合理。按理说这个位置应该是给父皇的老师,也就是当朝太傅;为何如今却给了这个不过三十岁不到的将军?他的地位真的那么高吗?他真的坐得起这个位置吗? 待他坐定后,父皇才开始动手中的筷子,而大臣们看到父皇动筷子却还是迟迟未动,倒是这位将军看着每个人尴尬的窘样才开口说道:“大家怎么都不用膳?今日是令妹的生辰,大家不必如此的拘谨!吃...”说罢,便自己先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而父皇见这位将军如此的不分尊卑竟然一点怒意都没有。 我有些吃惊,呆呆的看着这位将军,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我是肯定不认识这个人的,但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在熟悉了,就好像这个人就是我的熟人一般,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似乎发觉了我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抬眼往这边看过来,我呆愣了片刻,慌忙别过头去。 却听得他笑着站起说道:“静阑,今日是你的生辰,哥哥是个粗人,没什么好送的,就这你这个作为贺礼了!”说完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但是那些胡子却似乎并不是从他的脸上长出来的一般,有些许的假。 太监从将军的手中拿过礼物,竟然是一件狐狸皮的裘衣,通体白色,非常好看。不过像静贵妃这样见过好东西的人,自然这种东西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微笑着道了谢便拿过了。看都不多看那东西一眼,而这位董将军似乎也并不生气的样子。 台下的各位正在用膳的大臣娘娘们,见到董将军的礼都送出去了,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有些还不忘记多送一块在自己的嘴巴里面。咀嚼着拿出了礼物来。一个个的争相上前去送去了,静贵妃手上也忙不过来。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身旁的含羞草,他倒是十分淡定,并不急着上前去送礼,这倒也是,那么多的人,何时能轮到我们呢?那么我们就继续吃吧! 对于送上去的每一分礼物,静贵妃似乎都不是十分的关心,呵呵,她肯定会比较喜欢齐骥送的礼物的吧!说道齐骥,我倒是也没看到齐骥出现呢!着慕容灼没出现,齐骥也没出现,不由得会让把这两个人想到一起去。 台上的太监纷纷的少了,这个时候含羞草才对着身边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小厮拿着手中的红色的匣子上了高台,静贵妃打开后也没多看两眼,便往身后丢了过去,这个时候我才让巧儿将手中的红色匣子交给上高台的公公,公公结果红匣子,小心地向高台上走去。 静贵妃此时就如同在看好戏一般,看着小心翼翼走上去的太监,似乎很想知道我送了些什么东西一般,不过我想她不一定真想知道,而是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到底是什么礼物,好当众数落我一番。 我回头问着含羞草:“你真的送的是玉如意?”含羞草喝了一口汤,点了点头,我笑着说道:“果然如你所说,她什么都不会喜欢的,如今被她这一扔的,玉如意可能都变成碎如意了呢!你心疼不心疼?”我挑着眉轻声问着含羞草,含羞草放下手中的碗,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那等下静贵妃摔了你的玉观音,你会不会心疼?” 我没想到含羞草会说这样的话,略微思索了片刻对着他说道:“不心疼,因为她摔不到!” “哦?”含羞草眼中带着疑问,我甩了甩脑袋,脸上笑得狡黠,就是不告诉你,含羞草,你也有猜不到我的心思的时候啊! “林含笑,你给本宫送的什么?”我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却被静贵妃的一声吼给吓住了,手中的筷子还夹着一块肉呢,如今却是这样不上不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静贵妃的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向了我的这边,就连那位董将军也是满脸的笑意。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写着:这下有好戏看了。皇后娘娘、父皇、含羞草和静贵妃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皇后娘娘的表情是担忧、父皇的表情是责怪、含羞草的表情是惊讶、静贵妃的表情...满脸怒意!如同快要爆炸了一般。 第七十六章 静贵妃的生辰 3 “林含笑,你到底给本宫送的是什么?”只见静贵妃满脸的怒意,声音比刚才的又响了一个分贝,每一个人听到了她的话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投来不解的眼神。 呵呵,没想到不过是送了份礼物,倒是把每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了。现在倒是成了中所瞩目的焦点了。 我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那块肉送入了口中,我就喜欢这种味道浓郁的菜肴。此举动似乎把静贵妃彻底的给激怒了,她又大声吼道:“林含笑,本宫在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装作在思考一般,接着放下手中的筷子,将嘴巴里面的肉咽了下去,张大着眼睛说道:“静贵妃,我送您的可是金子,金子做的呢,绝对是真货,不是假的,难道您看不出来吗?”我反问着静贵妃,而此时静贵妃脸上的怒意更甚了。 倒是含羞草笑了笑轻声对我说道:“难怪你说她摔不碎你的东西了,你终究是没舍得送出去!”这些话他似乎是对我说的,但是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完后略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十分无奈的样子。我看了看小顺子此时已经回去了,也就笑了笑,放下了心来。 “谁问你这是什么做的了?” “那您要问什么?”我尽量装出很天真的样子,目光注视着静贵妃,眼中说不出的清澈,我想这辈子除了不懂事儿的时候也就现在眼中最清澈了。 静贵妃似乎并不喜欢看到为了这样子的表情,反倒是更加更加的生气了怒吼着:“你送本宫的什么?你竟然送本宫一只狐狸的面具,是何用意?” “本宫认为含笑一定是送错了,昨儿个含笑还说过今日是静贵妃的生日,要送静贵妃一只送子观音呢,是不是啊含笑?你昨日不是还拿出来给母后看过呢吗?”皇后娘娘为我找着借口,是啊,昨日的送子观音是好,可是我要自己留着,我怕我生不出儿子行不? 听到这席话,静贵妃的脸上才略微好看了些,转而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巧儿那丫头是做什么吃的?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将送子观音送上来?”静贵妃的气全都洒在了巧儿的身上,本来我也就没觉得有什么的了,可是看到静贵妃那张得意的脸,我的心中就十分的不舒服,再看董将军,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呵呵,要看好戏,好啊,我就让你看个够:“等一下,本公主可没有送错,送子观音那么普通的东西,送出来多没有新意啊,静贵妃应该适合更加高贵有新意的东西,这些个什么玉如意啊狐狸皮之类的东西,多没新意啊!”我刻意将含羞草的礼物说了出口,因为我知道含羞草不会介意,而狐狸皮我自然说的是静贵妃的大哥董将军,董将军要看好戏,我便也让他成为这戏中的一角儿。 “那你觉得这个东西就适合本宫?”静贵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声音非常难听,似乎要将我撕碎了一般。我看着静贵妃手中拿着的金色的狐狸面具,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可能是小时候我贪玩儿哪里骗来的,放在了衣柜中,竟然被我无意中找到了,心想这东西送给静贵妃正合适,静贵妃不要,我还不舍得送呢,那么好玩儿的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第二个呢! “是啊,董将军送了狐狸毛,本公主送狐狸面具应该也是对的吧,更何况这东西在西域可是出名儿的呢,静贵妃娘娘这么见多识广应该是知道的吧,西域人向来喜欢神秘,他们戴面具,女子戴面纱,这都是正常的礼仪。这个金子做的可珍贵着呢,很多人有钱也是买不到的!”我就随口乱说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忽悠的了静贵妃。 静贵妃狐疑的看着我,眼中似乎在说:本宫会信你的鬼话?可是那狐疑的眼神却似乎是相信了我一些的。我心中暗笑,这狐狸当然适合你咯,你在父皇身边儿不就是没安好心么! 就在静贵妃狐疑不定的时候,董将军便开了口,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哈哈哈,含笑公主果然见多识广,妹妹,西域的确是视这面具如珍宝,哥哥走南闯北多了,自然是见过的!”董将军笑着说道,而目光却始终注意着我的,我心虚的笑着,心想难道这种东西真是从西域弄来的?我还就误打误撞了?早知道是好东西我才不送给你呢! 而静贵妃此时也尴尬的笑了起来,说道:“本宫当然知道这是西域的面具,本宫只不过是想吓吓含笑呢,谁知没吓成倒是把各位给吓到了...好了好了,各位用膳吧!”说罢便坐了下去,嗲真的对着父皇说道:“臣妾听说皇上给臣妾安排了好看的戏码,臣妾想看看呢!”父皇听到静贵妃的话,自然是开心的笑了,而台下的戏班子一个个的都往台上站了,开始了第一段戏。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心理为刚才的事情害怕,而是心疼怎么就那么不识货,把这么好的东西给送了去了呢?早知道把维青脸上的面具送了,那个给维青戴,哈哈...心理想着维青戴上这个狐狸面具的脸就觉得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儿来。 “我以为你会不舍得呢,没想到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含羞草果然是了解我,我真是不舍得的,可是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低着头喝着碗里的汤,含羞草又道:“你送的那个,并不是西域的面具,不过是些市井小面具而已,我看是那位董将军有意帮你呢!”含羞草此时说的这话很轻,轻的只有我能听到。 我狐疑的看了含羞草一眼,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会帮我,而且他还是静贵妃的哥哥呢!我抬起头想看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董将军,却没想到这董将军的视线也在我的身上,被这么一看,我又慌忙低下了头,而董将军的眼中充满着戏谑。 “董贵妃和董将军有什么关系吗?”我侧着身子问着含羞草,含羞草夹起菜,放入嘴中,嚼了两口,那动作十分轻盈,看上去十分的斯文,倒是比我这个狼吞虎咽的人斯文多了。他咽下后缓缓开口道:“董将军本是当时铁骑大将军的得意门生,或许因为同姓的缘故,所以当时的铁骑大将军十分喜欢这位董将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铁骑大将军在一起战役中牺牲了,而这位董将军却带回了杀了铁骑大将军的那位将士的脑袋。父皇自然是重重赏赐的,而也因为这位董将军屡立奇功,便连连上位,如今坐到了四品大将军的位置。而静贵妃也因为这个关系直接进入到了宫中,变成了如今的贵妃。” 含羞草不动声色的向我说着这些话,声音自然也是很轻的,我倒是有些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么静贵妃按理说也应该是姓董的咯,怎么进了宫后却叫静贵妃了呢?难道还怕重名不成? 我也懒得想这些个和我不相干的事情,继续吃着碗里的,看着台下的戏,说实话,这戏码我真是看不懂的,也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吧!总之我是看的无聊透了。差点都睡着了呢! 戏唱的差不多的时候,竟然也过了大半天了,我就这么发呆发了大半天,也真是难为了。接下来便是罗刹国的那些个歌姬们献舞,我本准备离开,但是转念一想,还没摸清楚那些个歌姬的底细就离开似乎不太好,她们毕竟在维青和季如来的空中是杀手。可是想想就算是杀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却倔强地想要留在这里。 含羞草难得表扬人,今天倒是毫不吝啬得对着我说道:“懂事儿了?”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是我懂事儿了,是你不懂得这中间的事儿呢!我还不是心理面七上八下的不安宁,不然我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这次先上来的是穿着黄·色沙罗的女子,女子手中抱着琵琶,慢悠悠的扭了上来,只见她们摇摆着身子,步伐一致得向台中间扭去,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或许是因为那面纱遮去了半边的脸儿。走到台中间后,她们纷纷弹起了手中的琵琶,弹着弹着,竟就围成了一个圈儿来,边弹边转着圈儿的,突然,曲风一转,从柔美变成了刚劲有力,圈渐渐散开,不知何时,圈中竟然站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穿黑色沙罗,手中拿着长长的丝带,轻轻舞动着,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女子的妆很浓,脸色煞白,想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粉,遮去了本来该有的容貌。眼角微微吊起,好一双狐狸眼,眉毛也跟着眼角一起微微吊起,看上去倒是有些凶悍的感觉。同样,下半边的脸仍然是被面纱遮去的,看不到整个面貌。 按照季如来的说话,这黑色沙罗的,应该是用毒高手,看妆容也能略微猜出一二来,而看这有力的动作,也能够明白,此人的武功底子自然也是深厚得很。 黄·色沙罗女子善用乐器,黑色沙罗女子善用毒,这颜色和武器倒是对上号了,倒是让我的心理面更加的担忧了,看来这些人还就真不是普普通通的歌姬了,很可能就是罗刹国派来的杀手,来行刺父皇的也说不定。 此时我的目光一转,转向了罗刹国的君王罗宣王,他轻轻撸着他的胡子,欣赏着自己手下的人的舞,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看向着他,呵呵...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武功底子并不算深厚。而坐在罗宣王那对人马边儿上的平晋王,还是如那天一般的色·迷迷的看着台下的女子,目光游走在她们的全身,果然是色老头儿,而他的子嗣慕容灼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齐骥同样也是一样。 此时我觉得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个眼神直直的,给我的感觉十分不自然不舒服。我向那个目光看去,竟是董将军。他的眼神高深莫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也似乎是在研究我这个人,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有什么可以让你研究的。我在心中想着,却不好发作,只是微微对他笑了笑,便别过头去继续看台下的舞蹈。而他的目光似乎并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去,甚至更加明目张胆的看了,因为我觉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第七十七章 伤疤 我想,有些事情或许是我多虑了。从罗刹国的歌姬上台开始,先是黄·色沙罗的女子,然后黑色沙罗女子,接着蓝色沙罗的女子手中拿着软鞭舞了一段刚劲有力的舞蹈,紫色沙罗女子的羽扇舞,红色沙罗女子拿着花枝献舞。个个舞艺非凡,却都没有动用过任何的武器,也没有任何要行刺父皇的意思。我顿时有些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感。 舞蹈现在也算是高·潮部分了,我却已经是没有心思看下去了,和含羞草到过别之后便同巧儿一同离去了,同离席的有五公主林花櫻,她还小,这个时候已经是觉得有些疲倦了,想回去歇息了,便与我一同离去。她来到我的身边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这个宫中就数我和她的感情最好了,含羞草排在第一位,她则是还小,我当妹妹一般的宠着,呵呵...她本来就是我的妹妹啊! 见我同五公主一起准备离去,二皇子也借口说要离开了,二皇子林隐亭,有个好听的名字却不干些好事儿,这个名字给他真是浪费了。一天到晚不是出去同一些狐朋狗友的闯祸便是去青楼寻乐子,这等男人真是无药可救。此时离开自然又是同哪个小姑娘约好了去私会去了吧! 我也懒得多看那个男人一眼,拉着五公主的手快些离开才是,我同巧儿一同将五公主送回房中,巧儿连哄带骗的才将五公主哄睡着了,我看着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寝宫了,便收拾着东西和巧儿一同回房了。可是却没想到,在半路的竟然杀出了一个陈咬金,也不知道这位程咬金是何目的,竟然跟到了这儿来了。 “五公主安睡否?”他挑着眉问着我,似乎其中之意不在五公主,而在如何同我开这个口一般。 “将军想知道五公主可否安睡不可以自己去看么?何必来问本公主...况且五公主是否安睡同将军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将军进宫不是为了给静贵妃娘娘贺寿的么?”我笑着回答着董将军的问题,这个答案对我来说还算是满意多的。 他听我这话,也不恼,倒是笑得更甚了,我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 他笑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宝剑,倒是让我有些警惕了,我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挡在了巧儿的前头,似是为了保护巧儿,不过脑中却是欠缺思考的,如果他要动手的话,我岂能是他的对手,还不是两三下的就被他给解决了么?况且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中,死了一个下人没人彻查,死了一个公主还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只要我现在还在这个宫中,起码生命是安全的。而这个时候的我,竟是没有想的那么全面的。 “哈哈哈,公主请放心,董某还不是那种会对公主不利的人。公主大可不必董将军董将军的叫,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不如微臣称呼公主为含笑,公主称呼微臣做思独如何?”他满脸堆笑,笑容中充满着玩味儿。 “思独?”我不能够理解,怎么一个男人的,能够叫思独这个名字,倒是多了几分女气。 而这位董将军却似乎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好,甚至笑着说道:“没错,思独,唯我独尊的独!”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并不是很响,但是却竟显霸气,让人不敢轻视他的存在。但是他那句“含笑”口气倒是及其的熟悉,仿佛在什么时候什么人对我说过一般。再看巧儿,发现巧儿似乎对这样的一个人也十分的畏惧,眼中竟是恐慌。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每一个人对他都心生畏惧呢?包括我在内,虽然心中有畏惧,但是倔强的性格却不容许我服输。 我笑着说道:“唯吾独尊?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当今皇帝呢?在你眼中算什么?”我的话语充满着质问,但是声音却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毕竟还是个女人,一个在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我哪里能和当今的九五之尊相提并论呢?”他说是如此的说,在我堂堂大林公主面前竟不称呼自己为“微臣”,却直接称呼起“我”来了,就连太傅都没在我面前如此的无礼过,这个人到底有何能耐? “本...本公主还有些事儿,先告辞了...董将军自便!”我随意编了个借口,准备离开,这样压抑的环境下,让我有些许的害怕。也没等他开口,就慌忙逃去,却听得他在身后大声说道:“含笑可是怕我?我倒是对含笑很有好感...”我也不顾他说的是真是假,快些离去才是正经,说不定此刻维青已经在寝宫中等我了。 就在离董将军远去后,甚至看不到身影,我们在缓下了步子,这一缓的,腿就发软,想是如果刚才不离开的话,定是要失了面子的了。回头看巧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同巧儿互相搀扶着,慢悠悠的走回房里,此时房中似乎坐了一个人,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我不由开口道:“丰亦?”其实两人的身形是在是太过于相似了,我甚至从背后看根本就分不清楚在眼前的人到底是维青还是齐骥,但是叫丰亦的话一定是不会错的。我这点自知还是有的,不是齐骥的叫了齐骥倒还好,可是如若不是维青的叫成了维青,那么就会大乱了。 此人坐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身子觉得有些冷飕飕的,看向窗台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心中便放下了心来。我出去的时候记得是将窗户给关上了,此时窗户又开了,此人自然是维青了。 “巧儿,你先下去吧!”我轻声对巧儿说着,巧儿便关门离开了。我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来到维青的跟前儿,发现他正望着窗外似乎是在思索一些事情,才导致刚才我叫唤他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的...”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才转而微笑着回过头来:“回来啦?”只是淡淡地一句,却让我从心里觉得温暖,就好像是突然有了家的感觉一般。这话说的起奇怪,难道在宫中的日子不是在家中吗?呵呵...这深宫大院的,倒是让我觉得像是在坐牢,而并不是在家中一般,身边没有什么值得亲近的人,比牢中还要不如一些。 “坐了多久了?在想什么事情啊?”难得看到维青也会发呆的,心中不免得产生了好奇。 “你说呢?”他挑眉问着我,我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在想我!”说完后竟然觉得脸上有些许的热量,摸上去烫烫的。我低了低头,似乎听到了维青轻轻的笑声,可是维青还没说话呢,从窗口却传来了一句话:“我们的含笑也会脸红啊!”我抬眼望去,竟然是季如来这老不正经的,我将手中的茶杯扔出了窗外,被季如来一个顺手牢牢地接住了,还笑着说道:“幸好老夫有练过,不然还不被你这野丫头给砸破了脑袋?”看他的语气我就不舒服,还没等我站起身,却看得他很识相的慌忙将窗户关上了,可还会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让我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接过了维青递上来的水,略微喝了两口,享受着他在我后背轻轻的安抚着的感觉,从心里觉得温暖。我将脑袋靠在维青的怀中,手却摸得一块冰冰凉的东西,拿上来一看,却是那块母亲送于我的玉,上面的形状好生奇怪,有些像麒麟,但是又好像不是麒麟,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维青接过我手中的玉,拿在手中看着,似乎是在想事情一般。 “这块玉你还留着啊?”我随口问着,其实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唔!”他也随口答着,视线却没有从玉上面离开,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了,难道我一个活人站在你的面前还没有一块玉来的重要吗?我梦的人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维青,维青似乎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眼中满是疑问。我双手托着他的脑袋,看着他的眼问道:“你喜欢我吗?” 或许维青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问出如此不合常理的问题,眼中竟是笑意,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开心的在听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可是手中的触感全是维青脸上的面具带给我的,让我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伸手想将他的面具拿下,却被他抓紧了手,似乎并不准备将面具拿下让我仔细看看他的脸一般。 “维青?”我眼中满是疑问,我不明白维青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的脸,难道他的脸同以前不一样了不成? “我怕吓到公主!”他的口气竟是变得如此的卑微,从什么时候起,维青竟变得如此的没有自信了呢?以前满是自信的维青去了哪里?维青的脸我记得清清楚楚,薄薄得唇,高高的鼻梁,细细的一双眼,却并不显小。我明白他出宫后受了伤,但是我觉得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整张脸才对。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让我看一下!”我的声音极其的温柔,或许从来就没有如此的温柔过。他略微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轻轻将他的面具拿下。一条如同蜈蚣一般常常的疤痕赫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占据了维青的大半张脸,从右额上蜿蜒下来,经过两眼中间的鼻梁,一直延伸到左边脸颊,就这么深深的一条疤痕,毁了眼前的维青的一整张脸。 我说过我不会被吓到,但是我还是震惊了,我向后退了两步,面具由我的手中重重的摔落到了地面上,出现了一天长长的裂痕。维青慌忙低下了头去,口中自责般的说道:“很丑,吓到公主了!”这时我才略微回过了神来,才发现我此时此刻的举动竟然是伤到了维青的心。我慌忙摇着头说道:“没有,甚好甚好,一点也不吓人。”说完我上前一步,用手指轻轻的触摸着维青的脸颊。我记得维青的脸颊一直很好看的,从小我就喜欢,小时候也是如此的惊鸿一瞥,让我忘不去他的眼,他的脸。甚至我常常觉得他的脸颊上的皮肤比我的还要皙白。如今再摸上去,亦是如此,只是那条长长的疤痕,却给这张白·嫩的脸平添了几份沧桑,让我不由的落下了泪来。 他见我落泪,似是有些许的慌张,慌忙用手胡乱的擦着我的脸,口中念着:“含笑,含笑怎么了?没事了,我没事了...”我摇着头说道:“不丑,一点也不丑,美极了。男人的脸上就是应该有个一两条疤痕才能显出男子汉的气概,如今...对不起...维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父皇...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维青...”我本想忍住,可是却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我害怕,害怕维青如此的这张脸,并不是我嫌弃他,而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父皇造成了。 维青紧紧的抱着我,口中说着:“不是的,含笑,我没事了,没事了...”就这么说着,说着,我竟是有些睡意,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明白那是维青给我点了穴道,他害怕看到我的哭泣。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当我张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我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窗户也是关上的。我来到镜子前满看了看,眼睛是肿的。 “咚咚咚...”此时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索,我开口让门口的人进来,小顺子便端着膳食进了屋中。关上门,今日只有小顺子一人进屋,并没有别人。我抬头看了一眼小顺子,我还没开口小顺子便先大惊小怪似的开口说道:“啊呀,公主的眼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 “不需要,行了小顺子,昨天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发现我的嗓子竟然也有些沙哑。我想起来昨日维青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似乎是又有些许的泪水要夺眶而出。我慌忙抬起了头来,眨巴眨巴了眼睛,才好了些。 小顺子缓缓开口道:“昨儿个的事儿,虽然公主引开了静贵妃和所有大臣的视线,但是奴才还是没有办成,请公主辞罪!”小顺子说完后,便“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听到那跪地的声音,让我的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就如同他的膝盖会跪碎了一般。我慌忙让他起身,这下跪得不轻,他起来的时候也是十分不稳的,我忙扶着他坐到位置上问道:“怎么会办不成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公主引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奴才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了。奴才来到小康子说的那个地方,本想去看个究竟,却发觉丰大总管同陈太医正在那里谈论着什么,丰大总管似乎感觉到奴才在门口一般,回过了头来,奴才慌忙装作是路过,幸而手中拿着茶水才不至于露馅儿。待到丰大总管离开后,陈太医便直直的站在那屋子的门口没有离去,似乎是在守着什么一般,奴才这才没有看清楚里头的情况!不过这事儿恐怕是打草惊蛇了,公主这几天恐怕是查不到什么了。”听完小顺子的话,我低下头来,想想倒也是,像齐骥这样厉害的角色有怎么会轻易的让我查出破绽来呢?也幸而小顺子聪明,换做是别的人的话,定是要闹出事儿来了。 小顺子见我低着头不语,便又说道:“虽然这件事儿没查出什么,但是今儿个早上奴才又听说了一件事儿...” “哦?”我眼中充满着疑问,这宫中的事儿似乎还真是不少呢! 第七十八章 歌舞台 “虽然这件事儿没查出什么,但是今儿个早上奴才又听说了一件事儿...”小顺子似是在打哑谜一般,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眼中充满着疑问,注视着小顺子,意思就是让小顺子快些将事儿说出口来,别卖关子。为了让小顺子好好地说出来,我还为小顺子斟上了一杯茶来,小顺子却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接过茶一口喝尽继续道:“公主知罗刹国的君王罗宣王,这几日逗留在宫中不愿离去的事情吗?”我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来给静贵妃贺寿的人,如今却死皮赖脸的赖在宫中,这是什么理儿? “不单单是罗宣王,这平晋王似乎也并不愿离去,这阶段看来是要住在宫中了!”小顺子的这些话其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并不关心这两队人是否会离去,他们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小顺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开口道:“而今儿个早上的消息是,前两日万岁爷竟然要为了罗刹国送上的那几名歌姬而建立歌舞台,就是那种高高的台面儿,如同...”小顺子说道这儿,却停下了,我似乎能够想到小顺子想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一般,我自嘲地笑,说道:“如同当初纣王为了苏妲己建的舞池肉淋一般?”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顺子慌忙看了下四周,我觉得他这倒是多虑了,在这屋中,关了门和窗,却只剩下我同他了。 “公主,这话儿可不能乱说呀!万一让人听到了...” “父皇竟然还会建起这样的东西,大臣们都怎么说的?”我倒是十分好奇,那些个说是赤胆忠心的大臣却不反对吗?他们的刚正不阿去了哪里?他们的赤胆忠心去了哪里?他们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去了哪里? “大臣们哪能不反对啊...今儿个早朝的时候,听说大臣们就为了这件事儿同皇上起了争议,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万岁爷决定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的。况且董将军并不反对这件事情,万岁爷自然是觉得董将军有理,听他的很呢!”董将军...说道这个人,我就想起了昨日见到他的样子,心中阵阵的寒意。 “看来父皇的心意已决了,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了。你先下去吧,以后别在我面前下跪了,看上去怪吓人的,没人的时候就省了这些礼数吧!”我看似无所谓般的对着小顺子说道,心中却是五味杂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再想起那日在宫外齐骥说的那些话,心中便能明白为何他会说百姓只是看上去幸福美满,而真正的生活,又有谁知道呢?不过随即我又想起了一些女儿家不应该想的事情,这海盗的事情如何是好?如今国库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前些日子为了静贵妃的事情忙碌,已经用去的,相信不会少;如今还要建这个歌舞台的话...呵呵...当成如同当时的纣王一般?这个国家不知道接下去会走向什么结局。 独自思索着事情,门又被推开了,我心想现在是不是我的房中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开门也不知道要通报一声,正要回头看的时候,才听得门口的声音响起,他淡淡的说道:“含笑近日倒是安静了不少!” 我听得这话,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在顺利的进行着了不是吗?事已至此,我除了安安静静的看戏,等待结局,我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呢?不如您来告诉我啊,丰大总管!”我说完后,也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的表情,或许我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至于为什么不敢,我不知道。为何没想起事情的时候如此大胆,如今却是畏首畏尾的了呢? 他在我的身后,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般,倒是让我有些尴尬,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呢?所以才如此的安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去,却对上了他的眼,或许他也没想到我会就这么的将头回过去,眼神中的不安却尽收我的眼底了。为何齐骥会出现这样的眼神?我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眼神。 我们都有片刻的呆愣,只是他的转变要比我快些,当我还在惊诧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我苦笑了下说道:“本该是个快活的人,却非要到这深宫大院中过着不快活的生活,把自己全部武装起来,没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表情,难道就不累吗?”我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似是说给他听的。他听完我说的话后,我看到他的眼中有了些许的动容,但是似乎这些话并不能阻止他要做他想做的这些事情的决心。 “昨儿个静贵妃并不是很开心...”他说着便坐到了我的身边儿,似乎又变回了之前还没恢复记忆时候的样子一般,那样的自然,如同是自己的屋中一样。那个时候的时光,也是挺让人怀念的,起码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坐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妄想夺取皇位之人。 “她什么时候开心过?”我也如是问着,她不开心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她不喜欢我,众所周知,我又何必巴结讨好呢? “含笑...那个时候我刚进宫,你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我的,你还记得吗?”我看了看他的脸,似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仍然是一副冰冰凉的脸,心中的意思从来不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淡淡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刚进宫的时候我很讨厌他,简直是想将眼前这个人杀了。他夺去了我最爱的人的性命,地位,想取代他留在这个宫中,我怎么可能不恨他?可是当时我的腹中有了维青的骨肉,我明白那个时候我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对付他的,唯有静观其变。如今,却和当初不一样了。失忆的这三年间,我对他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甚至觉得他是我很亲近很亲近的人,虽然有些时候我是害怕他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对他是信任的,没有任何防备的,而换回来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你恨我,恨我夺去了真正丰亦的性命。但是如今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他并没有死,为什么你还是如此的恨我呢?我以为这三年你对我,会有所改变的!”他似是在自言自语,也难为他了,愿意在我面前说那么多的话,真是难得的事情。 “是改变了,可是你又让我失望了!不...没有什么希望,又何来的失望呢...”我的这席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是看破了很多的事情一般。还能不看透吗?再不看透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也说不定。 “你是说给你吃药的那件事儿?我不过是想让你不要想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而已。”他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如同在说别人的事儿一般。这样的他,让我如何的相信?起码给我一点表情,或许我还会对他有所改观呢! “是吗?你觉得我一个快二十岁的人,三年前的那些许的事情会是不快乐的?不开心的?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我想,是一个人,总是愿意将这些东西留在心中的吧!”我的语气渐渐的重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甚至看他的眼,也变得有了些许的怒意。我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他觉得我的过去是不开心的?起码和丰亦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过的很开心,开心的快要死掉了! “我不开心,如果是我,我宁愿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含笑,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似乎是我的话触动了他的心,此刻的他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本该是平淡的他,脸上却因为有了些许的激动,而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煞白的皮肤开始有了血色。 “你的什么心?你为了能够留在这个宫中将董贵妃毒疯掉的心?你为了保住这个位置让静贵妃变成你的人的心?你为了让我不揭发你给我下毒的心吗?这些心你让我如何理解?让我如何理解?”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这些话来,我不能够接受,难道这就是你齐骥的心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的心吗? 他听完我怒吼出的这些话,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接着便发出了“呵呵...”这般自嘲的笑声,后又说道:“我倒是宁愿你这般对我发火,也不要你冷冷冰冰的不同我说话,这样会让我很难受。含笑,你不了解事情,你不了解整件事情,在宫外的我你不认识,也没见过,如果我们早些认识,可能结局就会不一样。可能你会喜欢上我也不一定呢!呵呵...天意弄人,你却爱上了一个同我一样长相的人...”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慌忙开口否决道:“可是心不一样!”这席话似乎是又再一次的触动了他的心,他的脸上有片刻的不敢相信,是吗?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些话吗?难道你们的心真是一样的吗?你在杀人的时候,眨过眼睛吗?你的心,还是红色的吗? “林含笑!” “我听得见,你不用那么大声的喊我的名字!”他似乎是动怒了,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只见他捂住了胸口,慌忙坐下喝了一口茶,可是眉头却是皱着的。这样的他都是让我有些慌张了,我想起之前的一次,他在我面前吐血的样子,让我心有余悸。我慌忙为他轻轻拍了拍背,给他顺顺气,我的气焰竟然也就这么点,看到他苦楚,我却软了下去,我真是一个没有用的女人。 “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是吗含笑?”说罢,他便用手紧紧的将我放在他肩上的手握住,我慌忙抽了回来,对着他说:“你多虑了,我是害怕你吐血,污了我的屋子...”此刻狠心的我,又是怎么练成的呢?我是从哪里学来了那么多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话的呢?可是没当我看到齐骥的这张脸,我就想起维青此刻的脸,一张本该英俊非凡,同眼前这个男人不分上下的脸,却硬生生的被一条如同蜈蚣般丑陋的疤痕给占据了,当你齐骥享用着本该属于维青的幸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日子本来都是他应该过的,他本来才应该有这张让女孩子见了就会动心的容颜呢? “含笑,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眼,这样的表情,现在的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喜欢!”他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响了起来,我懂,我们这间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的信任了,当我知道他派人跟踪我,他给我下药,他搂着静贵妃亲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眼前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对我好的齐骥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像静贵妃那样的对你笑吗?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竟然能够忍到今天都没有到父皇面前去拆穿你们的假面具!”是啊,我真不明白,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 “呵呵...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我!”齐骥此刻,倒是展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样自信的笑容我倒是不曾看到过。我摇了摇头,自嘲地摇了摇头,事情的重点不是这个,你为什么到如今了还不能够清醒呢?你为什么到了如今还是不能够明白我们已经走向了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了呢?并且,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了。 “齐骥,话我就说道这里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我走到门口,将房门大大的打开,我不知道接下来与他再争辩下去,我还会说些什么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话来,我也不知道接下去他会说出什么话让我不能再次忍受,我想结束这场战争,我本就不适合口舌之战,我真的累了,累的无以复加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便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说罢,便走出了房门,在他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我慌忙开口道:“不用,我明天有事,后天也不用,大后天也不用,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响,甚至不敢看他的脸,他的表情,他的背影。他在门口有了片刻的停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后。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停留了片刻倒也离去了。直到他走远了,我才敢抬头,却有一颗泪不争气得流了下来。我要离开了,齐骥,就算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是想对你说,保重,或许没有我的日子你会更快乐。 巧儿来的时候,我仍然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倒是把巧儿给吓到了。她伸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见我没有多大的反应,便大声叫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公主?”声音之大,让我有了片刻的耳鸣。我慌忙捂住她的嘴巴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被你这么一叫的,倒是有些事儿了!行了,陪我走走吧!”维青说过几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宫中了,他外面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好了,现在再问这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格外的清新了,那些本该属于这个深宫大院的事情,从此便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消失的一干二净。管他谁做皇帝呢,管他以后有没有歌舞台呢,管他海盗有多猖狂呢,从此这些事情便会同我说再见,一辈子都不见了。自由,这是自由的味道,我离他越来越近了。 第七十九章 依依不舍 我同巧儿一前一后的走在这御花园中,御花园的花开了很多,在阳光下竟显亮丽的色彩,我见犹怜。我低下身子细细的闻着,阵阵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难怪人家都说,一个人种花品茶,都是可以修身养性的。 “哎哎...小菊,你等等我呀!”或许是我同巧儿都是蹲着在闻花香的,所以那些个宫女来来回回竟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手中拿着针线的宫女追着前头的一个宫女似乎是要讲什么悄悄话儿似的。前头一个宫女听了,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身后跟来的那名宫女,眼中充满着疑问。 “春香,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那位被唤作是小菊的宫女脸上似乎是有些许的责备的,可能是在宫中日子长了,明白这主子们最喜欢来御花园中借赏花的名义互相争艳的,怕受罚吧! “你不知道啊小菊,这二皇子今日来宫中了,刚才我从夏荷那儿出来,看到二皇子急匆匆的往夏荷那儿走去,看来这次夏荷是逃不过了,也不知道接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她口中的二皇子也就是我的皇兄,林隐亭,生了副好皮囊,名字也好听,可是做出的事儿却全是坏事儿。他去一个宫女的房中,能做出些什么事儿来呢?呵呵...不外乎就是那档子的事儿呗,林含笑啊林含笑,你就是一个快出宫的人了,你帮的了一时难不成还能帮的了一世?可能这次二皇兄不过是去同宫女吩咐一些事儿,万一你去了,可能才会害了那宫女呢!心中想着,也是觉得甚是有道理的,便将心放下了。 接下来那个叫春香的又开了口说道:“小菊,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你不去二公主那里伺候着?”小菊是二公主的人,这点我是知道的,二公主本就不喜欢下人跟着自己,所以跟在二公主身边儿的下人也是比较自由的。只是二公主不得父皇的宠,自然下人也是没什么地位和尊严的。呵呵...我是得父皇的宠,不过巧儿似乎在别人面前也没什么所谓的地位和尊严。 “还说我消息不灵通呢,看来你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呀!我这是要去给罗刹国的各位娘娘们做事儿呢!”罗刹国的娘娘们?我疑惑的看着巧儿,巧儿也是对我摆了摆手摇了摇头,似乎也是不知道这档子的事儿。 “这罗刹国的不都是些歌姬吗?怎么都成娘娘了?”那个春香似乎也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一般,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此时小菊听到春香的话,慌忙用手捂住了春香的嘴巴,慌张的看了看四周,我慌忙将身子低下了些,巧儿也是同样如此。那小菊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人,才开口道:“你不要命啦?又不是刚进宫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收你的嘴!总之罗刹国的那些如今已经都是娘娘了,她们是要在歌舞台练舞的,所以万岁爷才召集了我们这些服侍过主子的宫女太监们去办事儿的,你是丝致房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总之别和别人乱说,不然小心你的脑袋。快走吧快走吧!”说完便催促着还在发呆的春香快些离去,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走的不见了踪影了,而我的心中却是充满着疑问的。这些个罗刹国的歌姬还真是有本事,好好地一个个的歌姬,竟然硬生生的做成了娘娘,还要大胆的在宫中建设歌舞台,一个个的在舞台上练舞。这样子的事儿从古至今就没发生过,苏妲己也不过是宫中元老之女,而这些个罗刹国的来历不明,却是如此当成了娘娘,还没有所谓的诏书,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公主,这是万岁爷的事儿,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巧儿在耳边小声提醒着,这样的事儿我也明白,可是心中不免的觉得不舒服,堵得慌。“公主,你在想什么?”见我还在发呆,巧儿又一次的提醒了下我。我想起刚才两名宫女说的话,心中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似的,不过一闪即逝,如今却已经忘记了。 我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显然是没站稳,巧儿伸手扶住了我,我抬头对着巧儿笑了笑,巧儿也同样笑了笑,可是笑容却是如此的生硬。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似的。 “怎么了?”我担忧的问着巧儿,巧儿先是摇了摇头,不肯说的,但是之后想了想却还是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今天早上又失踪了一个宫女,奴婢有些害怕,特别是听到她们刚才说二皇子去了夏荷的屋子,奴婢心中就更加的害怕了起来。公主,你说这人是不是二皇子...”她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接下去的话就不是她一个做奴婢的该说的话了。 “又失踪了一个?”难道他们还不愿意停手吗?“呵呵...不是二皇兄,巧儿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你是我的人!没人敢动你!”我自嘲地笑了笑,对着巧儿说出了这般的话来。是啊,巧儿,你是我的人,他们不敢动你。我本以为齐骥今日来我的房中不过是关心我,想同我聊聊,没想到啊没想到,齐骥竟然是以闲聊的名义来打探虚实的,想是昨日小顺子的事儿让他心中起了疑心了,今日竟然真来我房中打探虚实,也幸好我没露出什么马脚的,说出的话也不过是之前的一些事情罢了。齐骥啊齐骥,为何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你自己心中的那些个本就不应该有的想法呢?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还嫌不够多吗?你还要害死多少条人命啊? 也不知自己的脚是怎么的,不知不觉的竟然就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外头。我停下脚步向里头望着,心中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就快离开了,是不是应该同皇后娘娘告个别呢?脑中正在思索着,却见得皇后娘娘的房间门开了,我慌忙拉着巧儿躲了起来,巧儿似是不解,不过也不多问,躲就躲了吧!却看得皇后娘娘的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仔细一看,竟然是季如来这老儿,怎么季如来会从皇后娘娘的房中出来呢?我向前动了动,也就动了一动,竟然是惊动到了季如来。 “谁?”季如来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似是不解,也跟着季如来的目光向这边望了过来,不过皇后娘娘似乎是什么也没看到,倒是季如来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莫有慌张,是自己人...”他倒是不慌不忙的,怎么就能看出是自己人了呢?这季如来也真是太过自信了些吧! “含笑,你还不出来,躲在那儿的累不累啊?”季如来如是说着,皇后娘娘听得季如来的话也向这边望过来,不过两次望的眼神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不知道这儿站的是什么人,所以眼中有些许的慌张,而这第二次的,却是淡定了许多。 我撅着撅嘴巴,心想你们也真是大胆的,这青天白日的竟然就这么的直来直往,还大声叫着我的名讳,真是不怕死。我看了眼季如来,说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了?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你身上有股味儿...” “你身上才有股味儿呢,烟味儿,况且你是属狗的啊?还能闻出我身上的味儿?我们隔那么远呢!”我没等季如来说完,便回嘴道。皇后娘娘一向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该是不会说我的。但是如今却是开口怒斥道:“含笑,不得无礼,你可知眼前是什么人?”我倒是被皇后娘娘如此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可是从来都不说我的呀,怎么今儿个转性了?能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个开客栈的糟老头儿罢了! 我撅了撅嘴巴,倔强的说道:“我不知!” “你这孩子,昨日的事情已经成那样的,今日却还如此的嘴硬...含笑...你...你万一出宫了让本宫如何的放得下心来呢!”说罢,却听得皇后娘娘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竟然是落下了泪来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她们一哭我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慌忙来到皇后娘娘的身边儿,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着眼泪,还不忘记狠狠地瞪季如来一眼。完全将皇后娘娘如何知道我要出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回到屋中后,皇后娘娘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就如同一位母亲抚摸自己女儿的手一般。她的手嫩·嫩的,滑滑的,皮肤也很白,总之很好看就是了。她轻轻抚过我的手,声音温柔的说道:“自从你来到这个宫中,本宫就喜欢你,十分的喜欢你。总觉得吧,你同我们含修一定是有缘分的。本宫同你的母亲在还没出格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我们是一对好姐妹。我们说好了,如果以后生一男一女的话,就结成连理,却没想到是这样子的结局。含笑,你一定很恨本宫吧!”她说着抬起了头来,细细的看着我的脸,似乎要将我的脸永远的记在心中一般。 我听得她的话,慌忙摇了摇头,哪里来的恨呢?我当时不也是见死不救么,我也是帮凶,又有何资格来恨你们呢?怪只怪都是在这深宫大院中的女子。 她想了想继续开口道:“后来我们果然生了一男一女,可是却是一龙一凤,不能结合。你知道吗,你的名字是你的母亲起的,而含修的名字,也是你的母亲起的。我比她先出格,嫁给了当时还是亲王的人,也就是如今的万岁爷,自然是比她先生育的。但是万岁爷,却是一直喜欢着你的母亲的。”她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却没有听到任何羡慕嫉妒的成分在里头,皇后娘娘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她的性情温和,就算我的母亲同她争吵,我相信她也宁愿息事宁人吧! “你的母亲是出了名儿的大美人,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很多贵公子都上门提亲呢!你就同你的母亲一样,一样的美丽动人,你们长的真像啊,所以我见到你就格外的喜欢。你母亲去世后,本宫的心中一直是愧疚的,总是觉得亏欠了你们母女些什么似的。本宫百般的对你好,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帮你,本宫害怕你在宫中会被人迫害,所以想让你的性格也变得温和些,可是却始终改变不了,你的性格,就同你的父亲一样!”她如是说着,是吗?我却觉得我同我的父皇不一样,我的父皇昏庸无道,而我,却是一腔的热血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 “或许如今,含笑你觉得,本宫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原谅而说的一些违心的话吧,但是本宫句句都是真心的。本宫想让含笑你快乐,开心...本宫知道你想要出宫,现在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是,你的性格实在是让本宫不放心的...含笑,你要改一改知道吗?出去后不要再像在宫中一样多管闲事儿,也不要听不得任何的话语便同别人争吵。以后母后不在你的身边儿了,不能够帮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受了什么委屈了懂吗?”听得皇后娘娘如此说,我鼻子一酸,心中一痛,便紧紧的抱住了皇后娘娘,口中说道:“母后,我舍不得你啊母后...这三年,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含笑都不曾忘记过,不过是前些日子倔强,不愿意开这个口,母后,含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您的乖女儿。含笑明白了,含笑会改的,不会做让母后伤心的事情了...” 夜已临幸,我从母后的寝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用过晚膳后了,看着空中点点的星光,不知道外头的天空是不是比这宫中的还要大,还要蓝呢?这个生活了将近十五年的宫中,即将要同我说再见了,再见了,含羞草;再见了,母后;再见了,父皇;再见了,我的母亲...再见了,该死的深宫大院,再见...... 第八十章 真相 1 寝宫中,夜已深,独自坐在窗沿上,看着宫中的天空,黑色的天空,看不到星星,月亮却是明亮的。那一弯明月如同是这宫中的帝王,要你死便死,要你活便活。他本该是照耀着大地的,却不知为何,被重重的云遮挡住了光芒,从此不明下落。 “含笑怎么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平晋王之子慕容灼,他一身青衣,身材同维青十分相似,差点便认不出来了。他也循着我的视线看向天空,不过他的表情却是疑惑的,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我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一个生活在塞北的皇子,怎么会懂得这文人骚客的一些诗词呢?自然也不会明白那些个诗词中的道理。 “慕容公子何以会站在本公主的窗外呢?”我的口气有些冷淡,虽然知道很多事情与他无关,但是却始终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口气变好一般,特别是明白他的父亲一定同静贵妃也有些关系之后,便更加不可能变好我的态度了。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态度是好是坏,却调笑着说着:“因为含笑说过大林的女子的闺房是不可以让男子随便进入的不是吗?”说罢,他便笑着看了我一眼,笑得人畜无害。随即又若有所思得说着自:“大林的夜空是好,宁静的很。”呵呵,宁静,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夜空可以同宁静来形容的,倒是别有一番新意一般。 “难道你们那里的夜空不够宁静?大林的夜空若可以用宁静来形容的话,那你们那里的夜空又可以如何形容呢?”倒是一句话,让我提起了兴趣,其实我一直很想到各地去走走,看看。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起码每一块王土却都有不一样的含义,而每片土地也一定都有它自己独有而又特定的故事在其中,这都是我所向往的。 “我们那儿的夜空中,倒是可见雄鹰在天空中翱翔,他们在天空中嚎叫,似乎整片天空都是他们的天下。不过他们归我们管,便也觉得那整片整片的黑夜都是我们的天下一般...呵呵,我不过是句玩笑话,公主不必放在心中。”说道整片黑夜都是他们的时候,他似乎是意识到这句话不是他应该说的,这天下哪里一处不是这大林皇帝的?这话传出去定是有夺位之嫌了。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豪气万丈,或者塞北的人正如他这样,毫不畏惧,正直敢言! 不过,他说这话的口气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熟悉,不是因为我同他认识,而是似乎在别的地方也听到过如此霸气的话语一般。我并不去多想,也不想去多想,毕竟这些事情都同我没有关系。 而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却是:“你们那边到处都是雄鹰?他们还会在空中嚎叫?真想去看看...”一个生活在宫中那么多年的女子,却是从来不曾见到过鹰这种动物的,也不过是听别人说过是一种十分凶猛的鸟类。 “含笑想去看看并不难,只要含笑愿意,随时都可以去看...”他似乎听到我说出去看看十分高兴的样子,甚至开始说服我要快些去塞北才是。 “呵呵...可是宫中的女人...同你说这些干什么,进来坐坐?和我讲讲你们塞北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吧!”或许是太渴望离开这个地方,太渴望去看看那些凡人所拥有的幸福,便被慕容灼说的这些所吸引住了。 他听我如此讲,笑着挑了挑眉问道:“不是说女子的闺房男子不可随便入内么?难道含笑是想嫁给我不成?”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表情却是严肃的,一本正经的,似乎说的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终生大事一般。 怎么当初我就能想到这么个进屋就要嫁的说法呢,那我岂不是要嫁给很多人了?我略微思索了片刻,一脸赔笑着说到:“那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是公主,是有特权的。进来说呗,我给你斟茶...”他似乎被我这个瞬间变好的口气吓到了,表情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就这么听他说话听了大半个夜晚,最后实在是太累太困了,便送走了他,他倒是说得十分起劲,似乎对这种说故事的事情很上手一般。似乎说故事就是他的爱好一般。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如果他同静贵妃他们没有关系的话,我想我们大概能成为朋友,或者是...结拜兄妹。或许是塞北的人性格天生就是比较豪爽的,我倒是十分欣赏他的这种性格。同我们大林的男子有很大的差别。 第二天一早,我便爬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今天的天气倒是极好的。我随意的给自己梳了个发髻,觉得还凑活着,便收拾着准备用好早膳边去父皇那儿。虽然说我出宫不想太招摇,但是宫中少了一个宫女没什么,宫中少了一个公主便也算是一件大事儿了,怎么能不同父皇说呢? 于是我没有让巧儿跟着,自顾自的来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平时没有父皇的允许是不得入内的,所以也是比较安静舒适的一个地方,我倒是喜欢这样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在宫中变得宁静了呢?这股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御书房的门口,李莫同别的太监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我也并没有打搅他们,直到他们说完后,我才快步走了上前,李莫见是我,慌忙跪下行礼,唯恐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被我责备一般,不过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是极少责备下人的。 “起来吧!李莫,里头还有别人?”我的口气中充满着询问的意思,李莫摇了摇头,说道:“回公主的话,只有万岁爷在里头。”他回答的十分平淡,似乎这样子的问题已经被问的司空见惯了,也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那你便通报一声吧!本公主想同父皇说些话儿!”李莫的样子似是有些为难,思索了片刻说道:“禀含笑公主,万岁爷进去里头的时候说过,不想有人打扰,您着不是在为难小的嘛!”他赔笑似的说道,我笑了笑,这做奴才的,也算是跟在父皇身旁的时间长了,说得倒是一板一眼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应付自如一般。 “本公主也不行?你且去通报,父皇让不让我进是另一回事儿!”说完后还不忘记对李莫报以最真挚的笑容,不过他的样子似乎是完全没有要进去为我通报的打算了。 就在我同他僵持不下的情况下,父皇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的门开了,父皇站在门口,眉开眼笑的看着我,回头对着李莫说道:“李莫,含笑进来从来不需要通报的,你就在门口守着吧!”接着,我便同父皇进了屋中。 父皇今日的样子看似有些疲劳,觉着吧大概是在为国事担忧过度,这样子对身体不好。父皇转身坐到了龙位上,脸上竟显疲惫,看着让人有些心疼,我慌忙上前给父皇的茶杯中倒了些水,拿到父皇的面前。父皇微笑着接过,小小的喝了两口,与其说是喝,不如用抿这个字更加的恰当些。 “含笑今日怎么会来到朕这儿?倒是让朕受宠若惊啊!哈哈哈...”说罢,便爽朗的笑了起来。我看着这样的父皇似有不舍,到嘴边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见到父皇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含笑,父皇要说说你,你这次在静贵妃的生辰上那样做有些欠妥...以后可不许这样没大没小了,知道吗?”父皇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微笑着的,可是我听着心中十分不舒服。 “我没大没小?父皇,难道本该是给皇后娘娘坐的位置让给静贵妃坐就是对的吗?为何父皇不出面阻止?后宫中的事情本就应该是由皇后娘娘来管理的,父皇这么做,只会助长静贵妃的气势,让皇后娘娘如何管理这个后宫?”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竟然没有想下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我是不是应该用这个口气来回答他的话。 他皱着眉,大声吼道:“大胆,这是和父皇说话的口气吗?”随即语气又平缓了些,如同一位慈父在对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教育一般的口气说道:“含笑,很多的事情你不明白。不是父皇不说,父皇也是有苦衷的...算了算了,不说也罢,既然含笑来了,不如来为父皇看看这新建歌舞台的图纸吧!父皇知道含笑对一些建筑物还是有些研究的。”说罢,父皇便从文案上将纸递于我的手中。 我的手略有些颤抖,不是因为父皇赏识我而激动;也不是因为刚才那一声吼而让我害怕;而是我以为父皇在御书房中是因为国家大事才操劳成这样,如今文案上不过是一张纸,一张要建歌舞台的样纸。一时怒从心中来,我不想承认的,父皇,我一直没把你从昏君这个词挂钩的,不过觉得男人就是色,就是喜欢那些个身材姣好的女子,可如今,如今父皇你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我看着手中的纸,一张白白的宣纸,上头用黑色的毛笔勾勒出各种各样好看的图案,高高的高台矗立在纸上,似乎就像是活的一般,好像看着这张图就能够见到真正的实物一样。作画之人,是多么的心灵手巧,画的简直是栩栩如生。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看这些,如果是普通的图画也就罢了,如今国库本就应该不算富裕,海盗猖獗,父皇还要花大把大把的钱财来建这个高高的,只不过供那几个从西域来的女子跳舞之用的这个高台?心中想着,便觉得愤愤不平,拿起宣纸,就将它撕了个粉碎。撕完后,双手或许是因为激动,还不住的颤抖着。 “大胆!”一句大胆,声音响彻了整间御书房,也响进了我的心中。 此刻,御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了,李莫跪倒在地,问着高高在上的,同我对视着的万岁爷,口中问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显然,李莫是听到了这句“大胆”而进屋的,也不知道是想帮我还是真是担心父皇的龙体。 “出去,给朕滚出去。你这狗奴才,没朕的允许谁给你的胆子进来的?还不滚出去...”父皇显然是生气了,拿过手中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着,或许是喝到了茶叶,竟然也不管这个地方是他的御书房,便“呸呸呸”地用力的朝地上吐着,或许是没吐干净,更加让他生气了,干脆将茶杯扔在了地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真是气得不轻呢! 随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该是李莫出去了,而此时父皇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我一般,别过头看着地上被摔碎的茶杯,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我则是没有半点畏惧,直直的看着父皇,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父皇才平静下来,悠悠的开口道:“含笑,难道这次来你不过是想来撕父皇的样纸的吗?还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似乎是这样子的父皇,让我失望到了极点,开始的时候对父皇的仅存得不舍之心,现在全都没了。 我也平静了下,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父皇,我想离开宫中!”起初听到我的这句话,父皇的表情是惊讶的,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片刻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一般,笑了笑说道:“你要离开便可离开,记得多带几个侍卫在身后跟着,近来民风不好!对了,什么时候回来?别玩的太野了...”他这话一讲,我便明白他没有理解我说的要离开宫中是什么意思。“近来民风不好”这句话也一直在我的脑中徘徊。为何会民风不好?还不是因为你不管不问的缘故吗!不过这些话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明白此时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座监狱。激怒了父皇,便没有好下场。 “父皇,我想您理解错了,含笑说的要离开,不是想出宫玩玩,是再也不想回来了。含笑要出宫,住在宫外,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我不知道下一刻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自从我说出口后,我便觉得特别的轻松,似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就这样被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通畅了不少。 “大胆,林含笑,朕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与你计较,你却越加的放肆大胆了起来,如今还说要离开宫中,谁给你出的主意?谁给你的胆?是不是你的母后?” “不是,您别动不动就怪到皇后娘娘的身上...” “对你的管束不到位,她难辞其咎...” “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根本没有教育我的义务...”这句话我继续是吼出来的,说完后,我觉得嗓子口火辣辣的疼,便明白这句话是真是用尽了全力了。 第八十一章 真相 2 自从那句“大胆”从父皇的口中说出来后,他就久久没能平息,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事情一般,眉头紧蹙,没有放松过。过了片刻,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便说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你的母后?”虽然语气比刚才的好了些,但是却仍然十分的生硬。 “不是,这件事儿同皇后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林含笑自己的意思!”我不能忍受,为何什么事儿似乎都能让他牵扯起皇后娘娘,似乎他们的感情非常差,错,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夫妻,而是仇人一般。 “放肆,你是越来越大胆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让着你,却让你如今这样的口气对父皇讲话,你反了你了!没管束好你,你的母后难辞其咎!”他歇斯底里的大叫,怒视着我,似乎是要将我撕碎了一般。 “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教育我的义务!”我或许已经不再害怕什么了,便将心中所想所知全部说了出来,或者这样的声音是我活到如今说话最大的一次了,所以当我吼完后,觉得嗓子口火辣辣的疼。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他似乎是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句话。眼中的怒意全消,被替代的却是不可思议。 “难道您也不希望我记起来吗?我的父亲,是莲淑妃,我们当时被你接进宫中的事情难道您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呵呵...也难怪,自从母亲来到宫中后,您就没有宠幸过她,她日日夜夜的含泪睡着,梦中还在呓语,泪水不断。就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却在宫中被别的娘娘害死,你却不管不问,将我母亲草草的下葬,随即便将我抛给了皇后娘娘。这下事情您真的就不记得了吗?就是因为母亲不受宠,所以您就不记得她了吗?”我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最后却被自己哽咽的声音所取代了。 我低低的哭泣着,蹲下,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我不知道此刻父皇是什么表情,因为我看不清楚。我蹲着,任由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含笑,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急于想要解释,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这句话便停留倒了这儿。 我抬头,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是我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面前的人儿,我开口说道:“那是什么样的?...呵呵,什么样的都不重要了,我...我此刻只想离开这里。如果您还把我当女儿的话,就放我离开吧!”我这话几乎接近于恳求,我想离开的心意已决。 “不行!”就两个字,单单得两个字,就将我的想法完全否决掉了。我心中愤愤不平,刚想开口,门口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声音洪亮,略有些沧桑,他开口说道:“你害了她的母亲难道还要困她一辈子吗?”听到这句话,父皇的表情十分难看,似乎...惊恐,对,便是惊恐。似乎站在门口的人是魔鬼,是来夺走他的性命得一般。 我回过头去,闻到了些烟草的味道,我便明白此时站在门口的便是季如来,他是如何进来的呢?为何李莫没有拦住他呢?他竟然如此的大胆,就这样在青天白日之下明晃晃的走了进来,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样子。 “你...你不是...”父皇此刻就连说话都有些疙瘩了,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我不是死了是不是?哈哈哈...我的儿,你当然希望我死了,可是当年我不过假死,却让这个宫中大乱,本不该是你的位置,却被你夺了去...也罢也罢,都是我的儿子...”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他什么时候变成父皇的父亲了?为何他一口一个“我的儿”地叫着,父皇竟然满脸的惊恐,一点都没有要动怒的意思?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回过头,满是疑惑得对着季如来说道:“如来,你不是...你不是‘如来客栈’的老板吗?”此刻的我相当的不清醒,相当的混乱,如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绪都被堵了起来一般。 “含笑,你的记性真好。我的确是‘如来客栈’的老板...但也是你父皇的父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此刻我便是来带你离开这个宫中的。含笑,你可愿意?”他笑着挑着眉问着我,我听着慌忙点着头,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这个宫中太压抑了,我的心已经完全变了,再住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事儿出来。 “不行!朕不同意!含笑是朕的公主,没有朕的允许哪里都不可以去!”我也不明白,既然父皇并不宠我的母后,可为何却还是紧紧抓住我不放呢?我不属于这个宫中,再住下去我会死的,我宁愿饿死在外头,也不要在宫中过着提醒吊胆的日子。 “你我都知道,含笑并不是你的女儿...”什么?听到这句话后,我猛地站了起来,也不顾眼前是不是有些黑,也不管脑中是不是十分的胀痛,我只想知道我刚才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听错了? “不,不是真的,含笑是朕的公主,永远都是...莲儿是朕的妃子,含笑是朕的公主...”父皇如同是被下了魔咒一般,口中不断念叨着这两句话,并没有停息过。不过我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看父皇到底是些什么表情,追着季如来问道:“如来,你说什么如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已经到了喊不出来的地步了,可是我还是尽量的大声的问着,我想知道事实,我想明白真相,着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 “不...不要说,父皇,父皇你不要说了...”此刻的父皇...不,或许应该叫皇上了吧!此刻的皇上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恳求,眼中充满着期盼,似乎希望得到季如来的答案,似乎希望季如来什么都不要说出口。听到皇上叫着季如来“父皇”我还是十分惊讶的,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季如来是太上皇了,但是这句“父皇”没有叫出口,如今叫出口了,我便彻底得相信了。难怪李莫不在门口将季如来拦住了,原来不是因为季如来的武功高强,将门口的人一一击退了,而是因为,他便是当今的太上皇。 季如来看着我,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思,我也不顾皇上了,坚定地点了点头,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直直的看着季如来,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我真实的身世。 季如来笑着点了点头,用那略有些沧桑的语气说道:“既然含笑想知道,那我便说给含笑听吧!你的母亲莲淑妃,本来是当朝丞相的女儿,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他先是说了下我母亲的身世,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以前问过我的母亲,她从来不愿意告诉我她以前的事情的,所以对于这些,我是一无所知。 “当时你的母亲莲淑妃可是城中的大美人呢,多少皇亲国戚的想要娶你的母亲呢!莲儿真是一个好女孩儿啊...”说罢,季如来还感叹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一般,不过这件事儿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接着他皱了皱眉说道:“那位丞相本是当朝元老,他的女儿自然是送入宫中的。大林从来就是传嫡传长的,我想这点含笑你是知道的。”我点了点头,他便继续道:“但是我就是看不惯那种循规蹈矩的做法,大皇子天生贪婪好色,所以我就将皇位传于二皇子,而你的母亲自然也是应该嫁于二皇子为妻才对!”我听他这么说,大概能够猜出些许了,但是接下来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想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我说的大皇子是谁,二皇子又是谁了吧!二皇子便是你的父亲了,你母亲嫁入宫中,被封为贵妃,莲贵妃!本该安宁的宫中,却因为大皇子喜欢上了莲贵妃,而闹出了一场谋朝篡位的戏码,我堂堂一皇上,竟被大皇子下药毒杀,大皇子宣称当朝皇帝得了重病久治不愈逝世在了龙床之上,二皇子自然而然的应该继位登基。但是世事难料,大皇子竟手持假诏书,宣称自己为天子,并欲将二皇子杀死。二皇子命人将你母亲送走,那个时候,你母亲的肚子中已经有了你了...” “所以我出生在那个山村之中,就因为那里偏远鲜少有人知道是吗?之后大林的皇帝由我的父亲而转变成了如今的大林的皇帝是吗?所以我被带进宫后我的母后就鲜少有笑容是吗?我终于明白一切了...”我一步步的逼近万岁爷,口中不断地提问,其实不过是些大家都明白的问题而已,可是我却是如此想知道答案。我竟然叫一个杀了我父亲的人叫父皇叫了将近十五年...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万岁爷看到我的逼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似是要解释,但却什么都解释不出来。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在村中的时候常常会看着一件事物发呆,偶尔发出一声笑,就如同是想起了很开心的事情一般,满脸的幸福遮挡不住;而有的时候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来了一般,偷偷地哭,默默地流着泪,却不想让我看到。可是她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在她的身后,看到了一颗颗就如同珍珠一般的泪水。 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在宫外的时候,母亲的脸上还是会露出笑容,笑的淡淡的,甜甜的,美美的;而进了宫后,却似乎很多的烦心事,有时候因为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可以让她落泪。我以前时常觉得是因为母亲以前生活在宫中,现在又回到了宫中而开心的落泪,却不知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般,原来我的母亲竟然承受了这般的痛苦,这样的辛酸。 “我要出宫!”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得说出这句话,我明白,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公主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没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皇宫之中。我要离开这个牢笼,不再回来了。 “朕不准!”此时的他似是回过神来了一般,口气十分的坚决,并不允许你否定一般。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父皇...不,万岁爷,民女身份卑微,不应该享受这本该是属于公主的待遇。这几年感谢万岁爷的厚爱,请放民女回到民间,那真真是隆恩浩荡!”我的语气平淡,不喜不悲。喜或悲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如今似乎学会了齐骥的表情了一般,他的悲或者喜都不会出现在他那一年四季都是一个表情的脸上,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呵呵,真是奇怪,为何我又会无缘无故的想起齐骥这个人了呢?可能是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同他在一起习惯了吧! “不行,朕说不行就是不行!”他似乎已经开始不讲理了起来,本来天子就不必同一个平民老百姓讲理,天子的话就是理。 “民女不知,万岁爷要将民女留在身边做什么?洗衣擦地还是伺候奉茶?民女什么都不会做,怕惹万岁爷生气了!”此时的我已经无法将他再视为自己的父亲了,他不单单不是我的父亲,而且还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是他却养了我十五年,将近十五年!从五岁金佛年发后,我便开始叫面前的这个人为父皇,叫了十五年之久。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认贼作父了?呵呵...我不怪任何的人,只能说明这就是我的命,我本是一个不相信命的人,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含笑,不要这样同父皇说话...父皇不是想要利用你,如果父皇想要利用你,就不会想方设法得将那个丰亦赶走了,因为父皇明白是董贵妃那个贱人害死了你的母妃...父皇是在帮你,你要相信父皇...含笑...”他渐渐地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帮我?将丰亦赶走原来全是有预谋的,全是阴谋,全部都是阴谋。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上在利用完丰亦之后,便将丰亦送入了地狱,那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吧!如今在宫中的丰亦是一个假的丰亦,是个冒牌货。那皇上是不是用完了这个假丰亦也要将他一并送入地狱呢?不过皇上,我想提醒您,害人终害己,想利用别人别不小心被别人所利用了...民女有罪,今日就离开宫中,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万岁爷的面前让万岁爷看着碍眼了,请万岁爷保重自己的龙体...民女告退了!” 第八十二章 第二次吐血 1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上不过是想利用丰亦而已,可如今却不知是被利用了,还是在利用他!不打扰万岁爷的雅兴,民女告退,请皇上保重龙体,为百姓造福!”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不是难听,他不管,他竟然就这样不管我的口气了,或者说是直接忽视了。他只是口中一味的说着:“你是朕的女儿,你是朕的女儿...”便只是如此念叨着,却似乎完全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一般。 “如果你还爱含笑的话,就放她离开吧!让她去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季如来如是说着,随即抽了一口烟,喷出了阵阵的烟云,让我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万岁爷似乎是听到了季如来的话回过了神来,看着季如来久久的没有说话,正在我抬头之际,却听得他说:“走,都走,现在就走,趁朕还没有反悔之前,全都离开这里...滚...”他的目光是看向别处的,并没有看过我们一眼。我下跪磕了三个响头,接着便离开了。这三个响头,是我对万岁爷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的回报,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便也只能磕着三个不起眼的响头了。 退出屋子的是,看到李莫站在门口,看着我的眼神十分的复杂,我想他一定是什么都已经猜到了,毕竟是跟在万岁爷身边儿那么多年的人了,也算是元老了。我看着这张算是老脸了吧,微微一笑,他却看着有了些心酸的感觉,眼眶一红便说道:“公主真是要离去了吗?”说罢,便留下了泪水,似乎是对我十分得不舍一般。 我本想很潇洒的微笑拍拍他的肩,安慰个两句,可是却在笑完后,也跟着他哭了起来。不过却是最后我忍住了泪水,看着他这张老泪纵横的脸,让我哭不下去了,真真是让我害怕他都这些岁数了,再哭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本打算就这样回寝宫的,但是这季如来就跟着我的身后,让我觉得有些烦躁,我抬头没有好脸色的看了看正在抽烟斗的他,他看都我在看他,吸了一口烟,竟全数吐在了我的脸上,引得我一阵咳嗽... “季如来...我现在要回寝宫,你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我没好气的问他,刚才那口烟真是够呛的,现在鼻子中还充斥着烟草的味道,以前我怎么就会在刚认识他的时候觉着这烟草好闻了呢?当时一定是鼻子堵塞了,闻不到真正好闻的味道,才会错把这烟当成了好闻的东西了,嗯,一定就是这样的。 “怎么了?原来含笑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吗?真让人伤心啊!想你以前可是天天缠在我的身边儿的呢!现在老了,你就不要爷爷了吗?我好伤心啊...”他的表情夸张,就好像我是个负心的人,抛弃了他一般。我皱了皱眉,满脸的无奈,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缠过你?我记得我出生之后就一直在村子里,五岁进了皇宫,那几年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吧!”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记得我时常在梦中见到我的孙女的呀,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怎么?含笑就没有在梦中见到过爷爷吗?”听到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挫败,我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正经的爷爷了呢?上天啊,你告诉我这个是真的吗?这个真的是真的吗?我宁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转而想了想,挑眉望向他,他似乎被我这个表情给吓到了,向后退了两步,做好了准备般的笑嘻嘻的问我:“含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爷爷说的?没事儿,含笑就对爷爷说吧,爷爷一定知无不尽...” 我亦笑了笑说道:“如来啊如来,我还是可以这样叫你的吧!我想问当时您不是说在宫中被二皇子害死,可是为什么如今还是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儿呢?是谁救了你啊?到底有一段什么样子的往事儿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就说给我听听呗!”说完,我便向他那边走了两步,他又退了两步,笑嘻嘻的说道:“对了,爷爷还有事要做,晚上的时候和你们会合...”会合?什么会合?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看来此人轻功了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并不是太好奇,很多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觉得这些事情并不足为奇。如今回到寝宫中快些收拾才是,晚上就要出宫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回到寝宫的时候,看到巧儿已经在帮我准备东西了,桌上放着午膳,还是温的,该是煮好不久就送了进屋的。我看着这一幕幕的,略微有些感动,不过可能是今日哭的多了些,现在竟是流不出什么泪水来了。 “巧儿,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便要离开宫中的?”我看着巧儿的背影,轻声的问道。 巧儿听到我的声音,回过了头来,此时的脸上竟是泪水。看到她哭我就慌张,我最不会安慰人了,看到别人哭我便会慌了手脚了。此时我并不知道如何是好,反倒是巧儿比我镇定,她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待擦干后,竟送我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对我说道:“是小顺子告诉巧儿的,小顺子等下也要来呢!公主,一定饿了吧!快些用午膳吧!”她的话回答的淡然,但是却让我的心中莫名的酸楚。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女而已。”我笑着向巧儿解释着,看着桌上各色菜肴,都是我喜欢吃的,倒是让我看的有些眼馋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嗯,香甜美味...“对了巧儿,你真的不同我们出去吗?”想到要与巧儿分离,心中还是十分得不舍得。 巧儿笑着回答道:“公主,巧儿在宫中也没多少日子了,到时出了宫再同公主会和可好?”听她这么说,我便快速的点着头,真是有种点头如捣蒜的感觉了,点得我头脑到时有些昏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进来的人是小顺子和小康子,他们进屋后便关了门,给我磕了一个头,倒是把我吓了一跳的。怎么突然的就行了这么大的一个礼了。我慌忙上前将人扶起来,这真是折煞我了不是! “小顺子,我要说你,如今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本不应该受那么大的礼的,你跪我就算了,怎么还让小康子一起对我叩拜呢?别说如今我不是公主了,就算是公主我也受不起这个礼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如此的对着他们说道。 “谁说受不起,如果公主还受不起这个礼的话就没有人受得起了!”小康子口不择言,也不知道在这个宫中说话要格外的小心,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如若是让别人听到了这样的话这不是要惹祸上身的吗? “小康子,这话是你说的吗?收收你的嘴,小顺子,你要好好教教小康子,这样说话可是会惹祸上身的。这个宫中很多人都是等着看别人死的知道吗?”我突然严厉的对着小康子说了这些话,而小康子似乎并不害怕的样子,难得的镇定,倒是少了起先来我这宫中时候的那种恐慌的样子了,这样也好,起码培养出些胆识,在这个宫中就是要镇定才能安稳的过日子的。 “公主,小康子说的没错,在这个宫中小顺子最敬重的便是皇后娘娘同公主二人了,你们真真是把下人当人看的人,别人不过当我们是条狗,一条会做事情的狗。有用的时候便招招手,没用的时候便踢踢走,谁会在乎宫中死一两个下人的事情呢?只有公主会对我们好,还同我们一起用膳,送我们玉佩,同我们玩笑...这样子的生活我们一辈子都没敢去想过,就连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我们用膳和玩笑的,公主却全都做到了。如今公主要离开宫中了,恐怕这宫中以后便不会再出现像公主这样子的好主子了,奴才同小康子...奴才们明白,奴才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公主的...奴才们的小东西公主一定也是看不上眼的...奴才们不知道如何对公主才好,所以...所以便想给公主行个大礼,以表奴才们对公主的心意...”说罢,小顺子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但是却是没有哭出来的,倒是小康子听完这些话,“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一口一个“公主奴才舍不得你”的,就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好了好了,别一口一个公主的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我如今可能连你们的身份都及不上呢,我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而已...别一口一个奴才了,如果真要算的话,我才应该是奴才呢!”我如此说着,说的坦然,虽然心中却是有些酸楚的,起码在这一刻的,我在这冷漠的宫中还能感受到那些所谓的人情味,倒是让我十分意外的,似乎今天的天气也因此变得格外的晴朗了一般呢! “不不不,公主在奴才们的心中永远是公主,不管公主去到哪里,成为什么人,您都是我们的公主,我们最好的主子。只要公主一句话,奴才们愿意赴汤蹈火,只要公主开心,便是奴才们的福分了...”小顺子就是会说话,说出来有板有眼的,让人听着心里也十分的舒坦一般。我笑着摇了摇头,此时小顺子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看上去重重的,不知道里头放了些什么东西。 “这是...?”我不明所以得问着小顺子,小顺子皎洁的笑了笑说道:“这个布袋子是皇后娘娘亲自绣的,里头是一对镯子,是皇后娘娘送给公主的,希望公主在宫外能够快乐、幸福,如果同维青公子成婚的话,皇后娘娘说她就不去了,这就当是送给公主同公子的贺礼了...皇后娘娘说,她今日就不来了,来了就不舍了,不来对大家都好...”小顺子接下来说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了,接过他手中的布袋子,白色的底红色的图案,非常好看。里头是一对龙凤镯,温润剔透,摸上去有丝丝的凉意,美丽至极。看着看着,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不过幸好还是忍住了,才不至于在他们面前失了面子。 一番寒暄后,大家便离去了,巧儿离开屋子的时候看了看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关上了房门。我站在屋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十分缓慢的,今日不知道为何,却过得如此的快,让人有些抓不住的感觉了。我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今日宫中的气息也好闻了很多,外头的杜鹃花虽然一直觉得过于艳丽,可如今再看,却是另一种美态了。好像要离开了,一切都变得格外的美丽了起来,难道这就是分别的气息了吗? 闻够了窗外的味道,看看天色已经有些许的泛黄了,该快些准备了才是,别等到晚膳了,维青来了,我却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我快些整理着包袱,门却又一次的没推开了,看来今日来送行的人还是挺多的,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我想这次大概是含羞草了吧!进屋还不说话的,别以为我背对着门口就不知道是谁了。 我暗自笑了笑,并没有回头,开口说道:“怎么了?进来了也不说话的,是不是来送行的呀?是不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的?我可是照单全收的哦!”我开玩笑般的说道。可是身后却还是没有半点声响,倒是让我有些慌了神了。难道含羞草对我太不舍了?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不能吧! 我回过头去,口中还说道:“怎么进来了也不说话,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是你?”回过头去的时候才发现此刻站在我身后的并不是含羞草,而是丰亦...不,是齐骥,他的头发凌乱,头上的冠也不知去了何处,眼眶略微得向下凹着,似乎是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一般。双眼通红,眼中充满着怒火,似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让我看得有些惊悚,不知如何是好。我见过凶的时候的齐骥,却从来没见到过这种样子的他,让我十分害怕,慌了神了已经。 第八十三章 第二次吐血 2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维青,仍然身材高挑,可是却显得有些沧桑之感,明明才是二十来岁的人呢!仍然是丹凤眼,可是眼眶向下凹着,似是几天 没有好好睡的样子,心事重重的,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怒火,似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他的双手握着拳头,放在身侧,紧紧的握着,或许因为 握的太紧了,而有些略微的颤抖,而此刻的他却并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倒是他的不掩饰,让我更加慌了神了,到底要遇到什么样子的事情才能让这个每天都是一样表情的一张脸改变了原始的初衷,变成了现在这个 样子呢?我害怕,我茫然,我不知所措。我没见到过这样子的齐骥,他可以凶,因为我们吵过;他可以淡淡的笑,因为我们一起过;他可以皱 着眉,因为我时常见到过。可是如今这个样子,我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我说过希望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样子,可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害怕这 个样子的他,害怕,十分的害怕。 “你要走?”他龇牙说出了这些话来,开门见山,并不拐弯抹角。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别过头去,点了点头,就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就好像是我抛弃了他一般,让我有种负罪的感觉。 “你要跟那个男人走?你就那么想要离开这个宫中?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吗?”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友善,声音越来越响,我听着有 些害怕。我并不看他的脸,回过了头去,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而我如今却只能故作镇定的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可是手却是不听使唤的, 拿一样掉一样,双手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而颤抖着。 “林含笑,回答我的问题!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下来的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他说道后面,声音却是轻了下去,接近于恳 求了一般。 “没有!”我的回答坚决,只要不要看到他的脸,我的回答可以是坚决的,很坚决的。 “难道我也不行吗?我希望你留下也不行吗?”听完他的这句话,我鼻头一酸,却是没控制住,流了下来,而手中的一块玉镯子,掉在了地上 ,粉碎。不是不可以,是不能,我是维青的人,这辈子都是他的人。本该好好的,你却闯了进来,这三年多的时间,不是没有感情,对你,是 关心的。可是种种的事情告诉我,你竟然不是我心中那个样子的人,你对我下药、对董贵妃下毒手、高德贵的命也同你脱不了关系...宫中的宫 女太监一个个的失踪、你同静贵妃的奸情也让我看了个正着...你甚至还想,甚至还想要做这个朝廷的皇帝...让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对你还 像从前那样?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继续说着:“我害怕,我害怕你对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我害怕我承受不来这种给个耳光给个枣的来回交 替...可是我可以习惯,而你却在我渐渐习惯的时候离开...含笑,你真的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谁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了?谁没有表情的对着我,就连开心都不会对我说?谁在我面前也是那般高傲,就好像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不能打动他 一般?谁宁愿要这个江山,也不愿意听我说半句话?我要离开,离开这个牢笼,我被关了大半辈子了,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了。我爱 维青,对,我爱维青,我就是爱他,因为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自由,我自私我自利,我不要为了谁谁谁的呆在这个随时可能连命都没有的宫中 。静贵妃想我死,想我母后死,想含羞草也死...她要做皇后,你可以不管不问,宠着她仍由她做尽一切迫害我的事情,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吗?只要我留下,我的命就不受我的控制。我要离开,齐骥我要离开。我要的是荣华富贵,不过很遗憾,如今事情已经全部明朗了,我并不是 当今圣上的亲女儿,也不是大林的公主,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没爹没娘的一个孤儿而已...我没有荣华富贵,你不用靠着我,静贵妃却还 是贵妃,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供你享用...”也不知道我是如何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的,这些话或许残忍,却是我心中想说已久的话,说出 来了,却觉得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轻松的感觉,反倒是负罪感越来越严重了一般。 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有些铁青,渐渐的,越来越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只听得“噗”得一声,一口血喷出,第二次,他第二次在我 的面前吐血了。我不知所措,想上前为他擦干嘴角的血迹,但是转念一想,我是个要离开这个宫中的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之前说的对, 最要不得的就是喜欢的人对自己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我慌忙回过了头去,假意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嘴上说着残忍的话语:“不用再装了,你 的武功那么好,又有谁能伤得了你呢?有那些演技不如回去对着静贵妃练,或许能够发挥到更好的效果。我上过一次当自然不会上第二次的当 了!”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淡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我听到身后并没有声响,我想或许过一会儿他就会离开了。 面对如此冷漠的我,他还能够说些什么呢?如果是我,或许也什么都不说了吧! 过了许久,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了,我想该是他离去了吧,回头那一瞬间,却发现是小顺子送晚膳来了,而齐骥却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我,在小顺 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离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口中说着:“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出宫的!”接着便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消 失在黑漆漆的宫中,我的心中有了些许的慌神。他说到做到,我和维青真的能够那么顺利的离开吗?可是当今皇上都同意的事情,难道你一个 区区的太监总管还能反对不成?虽然我知道齐骥的力量很大,但是我坚定的相信还没有大到能够完全控制皇上思想的那个地步。 用过晚膳,维青还没有来,我东西也理的差不多了,看看梳妆台上的蝴蝶簪子,算了,还是留在宫中吧,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或许有更 加适合它的人在这个宫中,比如...静贵妃。 窗口“咚咚咚”的三声响起,我知道维青来了,拿起手中的包袱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只蝴蝶簪子,栩栩如生,就像 真的会飞一样,最终还是不舍,跑了回去将它塞进了包袱中,快步的跑到了门口,维青此时背对着我,看着夜空,我也抬头看了看,黑黑的天 空中一弯明月高高挂起,照亮了黑夜中前方的路。我快步上前拉过了维青的手,给以他最美丽的一个笑容,而此刻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淡淡 的烟草味将此刻美好的气息全部打乱。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维青,季如来同我们一起吗?”不是说好了我和维青两个人的嘛,怎么季如来也跟来了,还一连堆笑的,倒不是讨厌他 ,就是他特别喜欢逗我生气,让人心理面不爽而已。 “爷爷不是说过,含笑,我们晚上会和的吗?好伤心,含笑竟然忘记了爷爷说的话了!”说罢,他便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似乎真的是很伤心 很伤心一般,看得我平白无故地打了个冷颤,好恐怖的一个老头儿啊!我也懒得理他,拉着维青的手就走,他则是跟在我们的身后。今天理东 西的时候,我看到当年皇上给我的玉牌,便带在了身上,以防万一,到时出宫可以用到。 我们在宫中并没有准备马车,如此做的话太过于招摇了,毕竟如今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再者我们不过是要逃出宫中,如此的话的确是太过于招 摇了些了。我们三人走在黑漆漆的宫中,今天的夜晚静的怕人,似乎是要发生些什么一般,让我从心底开始发悚。 接近宫门的时候,那边竟然是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士兵在门口守候着,难道夜晚的宫中本就是如此还是另有隐情呢?虽然侍卫一队队得出现在 了宫门之前,可是却十分的安静,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外便听不得多余的声音了,好像这些人天生就不会交谈一般。不 过人也真是挺多的,宫门前老大的一块地方却在如今这个时候觉得格外的拥挤了。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我们其实也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本来维青是个动静不大的人,季如来内功深厚,也就只有我能够发出让别人听到 的声音了,可是我可没做什么呀,我们站的那么隐秘,难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你们三个大半夜的在宫门处做什么?”好吧,看来我们真的是被发现了。我只能认栽,慢慢地走出去,夜很深, 我在夜间的视力便不是也很好,此时之得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位同我讲话的,可是他的脸怎么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熟悉呢,就好像曾经见到过 一般。脑中细细的想着,似乎有什么从脑中飞过,我高兴的叫着:“将军,近日可好?”侍卫们听到我喊将军,纷纷投去不解的眼神,就连维 青和季如来都对我看了过来,似乎并不明白为何我会对着一名侍卫叫将军。 被我如此的一叫,那名侍卫略微有些脸红,尴尬的左右看了看,低着头对我说道:“公主,您就别调笑小的了,上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把 您给认出来,才说出了这些个不知死活的话,公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别和小的计较了。”此时他的口气十分的软,季如来听这么回事儿 的,便笑了起来,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声音却是该死的洪亮。 “我没和你计较啊,不过今日我想出宫,皇上同意的,给你看玉牌。这下我们可以出宫了吧?”我想起了之前的事儿,他是不认识我才没放我 出去,现在皇上都同意了,诏书按理说也应该是下了,再者他知道我是公主,手中又有玉牌,他怎么能够不放我出宫呢? 不过似乎我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了些,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思索了许久,倒是把我看得急了起来: “将军,就这么一件小事儿的,你要思考多久?十万火急的事情,可是等着出宫救命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你担当得起吗?”我也不管三 七二十一了,能编就编,能蒙就蒙,总之先躲过这一关再说。 “公主,您有所不知,不是小的不放你们出去,是今日丰大总管说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出宫门半步,您还是别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了... ”他的口气倒是有些像共外头的小二,一副狗腿样儿的,让人见着了浑身的不舒服。 “难道区区一个太监总管的话还比本公主的话管用了不成?难道皇上的话你都不听了要听一个区区太监总管的话吗?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 胆?还不开门让本公主出去,不然耽误了事情,有十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不信你可试试...” “公主,不瞒您说,小的上下的命都归丰大总管管着,如若惹了公主,小的明白公主宅心仁厚,是不会忍心杀了小的的,可是丰大总管说的事 儿要是小的有所耽搁的,一定是要出事儿了。公主,依小的看还是去万岁爷那儿给要张诏书或者让李莫公公带个口谕来,不然小的不好交代呀 !”他的样子也十分的为难,想一想的确是如此,他的处境的确不好过,如果是我的话,也一定是不愿意得罪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了的。这下 子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现在再让我去找皇上的话,我哪儿还有这个脸面开那个口呀? 就在此刻,宫中驶来一辆彩绘文车,由四匹高头白马拉着,小厮坐在前头看着我们这儿发生的一切。如此气派的马车,我想不是皇上的就应该 是哪位皇子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倒是还有的救。二皇子虽然生性好色,同皇上性格最像,但是却是个好对付的人, 略微说个两句好话的,一切事情都好解决,此刻便是要弄清楚车中的到底是何人了。 只见小厮下车对着侍卫的耳边儿说了两句话,侍卫拼命摇着脑袋,好像不同意一般。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不明所以,倒是季如来同维青的 表情十分镇定,似乎这一切都是这样自然一般。这两个人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大事情啊?不管发生什么都那么淡定的,别说,和齐 骥到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像的。只是齐骥总之冰冷着一张脸的,而这两位一直是笑的淡然的。 第八十四章 自由的味道 此时从宫中驶来了一辆彩绘文车,由四匹高头白马拉着,小厮坐在前头看着我们这儿发生的一切。如此豪华的马车,定是一些有来头的人坐着的,我正在思索到底是谁坐在里头是否可以利用一下的时候,小厮下了马车来,慢悠悠的走向前来,掠过我身边儿的时候对我点了点头,算是略微的行了个礼,我也同样对他点了点头,他的脸倒是有几分熟识,该是在哪里见过的,转念一想,我便笑了,看来这是来帮自己的。 只见他来到侍卫身边儿,略微踮起脚在侍卫的耳边儿轻松地说了些什么,我竖起耳朵来听,也是听不真切的。也便放弃了,不过之后侍卫的反应倒是十分为难的,不断的摇头,口中说着:“不行不行,这样不可...”之类的话,似乎是协商的并不成功。 此刻禁闭的窗帘被拉开来了,传出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含笑,你也真是的,让你等等为兄的,怎么就一个人先出来了?你看看,如今是不是把事情给办砸了?”探出来的是含羞草的那张脸,他弯了弯嘴角,伸手对我招了招,意思便是要让我上马车的。我看到季如来很自然地向马车走去便有些明白了,原来你们一早都是商量好了的,却是只有我一个人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敢情的我又被你们玩儿了一把了是吧! 维青此时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是今晚才知道的,本以为季老前辈会对你说的呢!”说罢便也向马车走了过去,我心中忿忿不平,大声说道:“谁说他会对我说的?这个老头儿阴险的很,什么时候对我说过实话了?”此话一出,我也觉得有些失礼了,便慌慌忙忙的跑了过去,还回话道:“含笑忘记了,刚才一时心急就来到了宫门口,本想到宫外等皇兄的,谁知这位侍卫大哥竟然就拦住了含笑的去路了,你看,如今这出也出不去的,如何是好?”我对含羞草故作苦恼得说道。 含羞草并不慌张,只见那小厮又跑了回来,对着含羞草又说了些什么,含羞草从车中拿出了一卷白纸,交予小厮的手中,小厮结果白纸来到了侍卫的身边儿,侍卫见着纸后,神情慌张,慌忙点头开门,我见到了十分奇怪,可是不容我多想,便被拉进了马车之中,门帘落下,将我们四人关在了小小的车厢之内。 “含羞草,那卷纸是...?” “是父皇亲笔写的,他自然是要将你们放出宫的。父皇知道路上一定是要遭人拦截的,便命我送来了...这件事情本该让你知道的,可是你是个心急的人,又是那么倔强,一定是不会同意饿到父皇的帮助的...”听到含羞草的话,我的心中七上八下的。要出宫了,我拉开窗帘看了看外头,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高墙和宽大的宫门...冰冰冷冷的挡在我的面前,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车厢内久久的都没有人说话,我呆呆的看着脚下,心中总是觉得十分的恐惧,我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慌张些什么,我只是十分害怕,手心已经紧紧的捏出了一层薄薄得汗水了。此时维青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之上,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倒是让我暖道心窝里面去了。不过这宫门出的真是有些缓慢了,之前觉得并没有那么长一段路的,今日却觉得分外的长了,这段路怎么还没走完? 马车经过了一段长长的且平缓的路后,接着便感觉到了有些颠簸了,我慌忙拉开窗帘看,出来了,我们已经出来了,离开宫门了,现在在一片黄黄的土地上,路面不是很平整,却是极好看的。 “停车,停车...”我激动地对着门口的小厮叫着,小厮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停下了马车。我拉开门帘,也不管小厮停好没有,就跳了下去。车下黑黑的,不过细细闻着,却是极香的。我走到树边儿,手轻轻的摸过树干,树干上粗粗的,摸上去有棱有角的,扎得人手有些疼,可是这种触感很好,我很喜欢。此刻挂起了微微的细风,树枝轻轻的摇晃着,就好像在对我点头一般,好像...好像在对我说:恭喜你出宫了! 我转身看着边上的草花,虽然是草花,可是却开得艳丽,美·艳动人,不必宫中的差,她们并不争相斗艳,而只是淡淡地开着,让人觉得花团锦簇的感觉。地上的黄土,我蹲下抓了一把,放在鼻尖轻轻的闻着... “自由的味道,这是自由的味道...维青,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我出宫了,我终于出宫了...娘,你看到了吗?你梦想着能够逃出的地方我出来了,您的女儿我终于出来了...”我向着天空大声地叫着,似乎不管多大声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嗯,看到了,含笑我看到了,你娘一定也看到了...”此刻维青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着,双手环抱住我的腰,我笑,尽我所能的笑,笑的张狂,我终于出来了,终于逃出那个关了我那么多年的皇宫了。 “含笑,快些上车吧,大林可是有夜禁的。”我一听含羞草如此说,便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的,大林是有夜禁的,这马车到了夜禁的时候可是就不能进城或出城了。我收起了心中的激动的心情,还是跟着含羞草上了马车。马车这次是快速地驶着,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含羞草的府邸,门前的管家已经在等候着了,似乎早就料到我们回来一般。 “老爷,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公主入住了...”说道这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歪着脑袋看着管家,他慌忙请安,说道:“哎哟,奴才不知道公主已经来了,真是该死,奴才马上命秋枫给公主去准备准备...”说罢,老管家便弯着腰进了屋中,一会儿几个家丁便从府邸中出来了,纷纷为我们拿着行李的。 我看了看含羞草,笑着说道:“林老爷,还不进屋?”他一听我这话,便十分的无奈的笑了。 天色已晚,此时是出不了城门的了,所以便只能在含羞草的府邸过夜了,这里真是大,皇上赐的屋子能不大吗?高高的门,高高的墙,远远的天空,不过是一叶被孤立着的小舟,荡在湖水的中央一般。不过我不喜欢大,那么大的房子不过几个人住,有何意思?让人感觉不到家应该有的气息不是? 进了屋后,似乎皇嫂已经睡下了,所以没有出来迎接我们,我跟着丫鬟去了西厢房,那里比较偏静些,让人住着也十分的舒服。 或许是因为哭了一天,又那么多的事情的,让我觉得十分累了,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丫鬟秋枫已经站在了我的床边儿,看着我傻笑,奇怪了,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起床看了看镜子,发现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呀,那她笑什么呀? “秋枫,你笑什么呀?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好奇的摸着自己的脸,问着她。 她捂着嘴巴笑了笑说道:“公主在睡着的时候,嘴角时常在笑呢,公主笑起来真是好看呢!” “我做梦的时候时常在笑?”我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大概是在做梦吧,可是做了什么梦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公主,该去前厅用膳了!”秋枫好意提醒着,秋枫的脸并不是那种美人坯子的脸,不过一张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脸,但是笑起来却分外的甜美,有些人就是如此,张的并不是天仙下凡的姿色,可是一笑啊就能甜到人的心窝里面去。虽然此刻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可是她叫都叫了我也不想解释些什么,反正是在含羞草的府中,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的发,这些技术都是从巧儿那里学来的,我也得心应手,那是因为啊,我心灵手巧的很! 来到前厅,已经有很多人都坐着了,这些人中就数季如来最轻松了,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不对,这句话不恰当,应该说是好像这个就是他自己的家里一般。不过转念想想,也算是吧,毕竟他也是含羞草的爷爷,含羞草可是他的皇孙啊! 季如来抬眼,看到我走出来了,笑着招了招手,样子啊特别的像那次出宫在客栈里看到的吹牛的老大爷的样子,一点皇族人该有的气质都没有,反倒是像个街头的小老头儿一般了。不过我看着如此悠闲的他,心中有些许的不舒服,便开玩笑般的问道:“怎么?季如来还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不是?悠然自得的样子,是要请客是不是?”我笑的人畜无害,坐到了维青的身边儿,维青此刻还是带着面具的,恐是害怕在外头露面的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他,可是当我明白一切后看到这样的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舍,如果不是我,他或许并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的吧!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当今皇帝的女儿,不是大林的公主了,但是那份负罪感却一点都没有减轻过的。 “这里难道不是老儿的家吗?含修可是我的皇孙呀!含修,原来就连你都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爷爷吗?哎哟,好伤我老人家的心啊!”他如是说着,便轻轻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倒是含羞草很吃这一套,慌忙说道:“不是的,皇孙很认皇爷爷的...皇孙可是把您当做神一样的伺候着呢!”含羞草倒是会说话,把他当神?那他还不得瑟起来啊? “含笑,你瞧昨日嫂子很早的就睡下了,竟然不知道你们来了,真是失了礼数了...”此时皇嫂悠悠开了口来,声音十分温柔,却并不矫揉造作,该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倒是我一点礼数也没有。 “哪有哪有,皇嫂言重了,含笑以前最喜欢到皇嫂这里来了,皇嫂煮的菜可是一绝呢!”我便吃着菜便赞叹着皇嫂,殊不知这嘴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是很没有礼数的一种表现,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改了去这个毛病。 “含笑又在调笑嫂子了...”说罢,皇嫂便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似是有些许的羞涩,脸有些微微的红润。 皇嫂是个大美人,一等一的大美人。皇嫂出生在官宦之家,在未出阁之前也有很多皇家公子的来追求皇嫂的,可是全被皇嫂一一拒绝了,皇嫂似乎一心想要嫁给含羞草的,不为名利地位,只是单纯的喜爱,我想如果含羞草不是皇子的话,皇嫂也是一样会选择同含羞草在一起的,这便是爱了吧!此生此世不离不弃的爱... “怎么?只见你皇嫂不见到我了?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府上吗?”含羞草似是有些许的生气般地问着我,不过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在同我开玩笑呢! “含羞草,你就是小气,我们女人之间聊天的,你还就见不得了是不是?皇嫂那么美丽的一个人儿,嫁给你真是浪费了...”我此话一出,大家哄堂大笑。其实皇嫂嫁给含羞草已经很多年月了,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的,似乎并没有传出什么争吵,而在大家面前也是一直表现的十分恩爱的。皇嫂那么多年的在这个家中,地位也是一直在的,含羞草并没有再纳个妾回来,只是皇嫂的肚子,似乎一直没有动静,这也是皇后娘娘担心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他们不想要还是不能要...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担心的,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 “对了,维青,我可是把我的妹子就这么的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她呀!”含羞草语重心长的说道,刚才那些嬉笑的样子全然消失,只剩下严肃的脸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却又马上变了,一副皱眉苦脸得样子对着维青说道:“我这妹妹啊,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没有礼数的样子,现在终于能脱手嫁出去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维青,真是难为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客气,就开口好了,这个丫头我知道,很麻烦...” “含羞草你找死啊?我什么时候很麻烦了?” 第八十五章 回村 1 “含羞草,你找死啊?你胡乱说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麻烦了?”被含羞草的一句话,便马上激动了,这便是我,容易激动的我,却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容易激动而像最真实的自己的我。我乐意过着这样子的生活,哪怕明天就是末日,哪怕明天我们就要分离,那这一刻也是我最想要的一刻。 大家笑也笑够了,饭也吃过了,接下来便是讨论行程了。此时的含羞草真的是变得严肃了起来,问着维青:“接下来你们准备去哪里?房子找到了吗?需不需要先留在府中,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的!”含羞草向着维青提议着,显然这个提议并不坏,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一定是会同意的,毕竟这是大皇子的府邸之中,就算齐骥要搞破坏的,也要给大皇子几分面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来的。 “是啊,我让秋枫为大家准备准备,府中别的不多,就是客房多,先住下再说!也好让我这个做嫂嫂的尽尽地主之仪!”皇嫂随声附和着含羞草,果然是夫妻,说话都是说道一个点儿上的,这点我倒是不如皇嫂的,只有维青能够看透我的心,我却不能够看透他的心,也不知道是他把心藏的太好还是我太忽视了...想到这里,心里便莫名的难过了起来。 倒是维青似乎并不担心房子的事情,表情是十分的镇定,好像是胸有成竹的,季如来也是如此,果然是你们什么事情都不说给我听吗?我的心开始胡乱猜疑着,虽然我知道这些事情并不需要胡思乱想,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是信任,可是我的心却不受我控制的在胡思乱想,却不如在宫中那般镇定了。 “不用麻烦了,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路上可能会赶些,要苦了含笑了...”他如此说着,手却是抓紧了我的手了,此时的我却在心中暗自的责怪着自己,维青明明是在为我考虑,什么都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我却还在怀疑他,真是该死... “那我可以问一下吗?你们是要去哪里?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我并不强求!”含羞草就是会说话,说起话来都是转弯抹角的,是我的话我就不懂得这样说话的,太虚假了些,朋友嘛,就是应该豪气万丈的才对。不过他是我的兄长,我也是知道他对任何人都可能虚假,但是对我绝对不会,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一般的情侣还要深厚些。 “含笑,你想去你母亲曾经同你一起生活过的那个村中去看看嘛?”维青并没有直接回答含羞草的问题,反倒是问起我来了。我想了想那个时候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却是快乐的,村中的人都十分地友善,大家都是直性子,有话直说,不会转弯抹角的,不开心或者开心都是可以轻易让人看出来的,倒是比在宫中快活多了。 我想起村中的点点滴滴,觉得十分的让人愉悦,便笑着点了点头,那个母亲曾经同我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再去呢? “那我们便住到那里去可好?房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好差一样东西了...”此时的维青似乎是有些苦恼的样子,我可见不得这样子的维青,慌忙问道:“还差什么?你快说呀,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办不到的......”我嘴上这样说着,况且我出宫的时候可是带了很多金豆子的,还怕买不到东西吗? “小女孩子家的,不害臊......”此时说话的是季如来,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子的调笑我啊?我对着季如来吐了吐舌头,才不管他说什么呢,我懒得和他争吵,我想知道维青在担心些什么。 “差的那样东西很贵吗?放心,我拿了很多金豆子出来,还有玉镯子啊什么的,东西多呢,都是值钱的,一定可以买到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维青,我如此安慰着他。 可是听我如此说着,他的表情似乎更加忧愁了,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开口淡淡的说道:“这样东西可是金钱买不到的,它是无价的......”、 “无价的?”这世上还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太神奇了,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张大着眼睛看着维青,就是想让维青告诉我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么的神奇,可是维青却似乎很喜欢卖关子一般,就是不开口,倒是把我急的:“哎呀,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急死我了......”我此刻开了口,我觉得这样说话没什么不妥的,可是却又引来了含羞草同季如来的大笑,而皇嫂也在笑,不过皇嫂是捂着嘴巴轻轻地笑,淡淡的笑,就像大家闺秀那般的笑。 “笑笑笑,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维青,别给我卖关子,快点给我说呀!” “看看看,还没嫁过去呢,就已经凶起来了,嫁过去还了得?”含羞草也不知道是因为季如来来到了这座府邸中,所以让他变得更加的大胆了还是什么,如今说话多了几份调笑,而调笑的对象却都是我啊都·是·我!你们也太过分了点吧! “好了好了,别为难含笑了,含笑,你想知道在那个家中还少了什么东西吗?”维青的表情十分的温柔,眼睛似乎要柔出水来了一般,吸引人,让人见到了,就不想要移开视线,想要奖自己的整颗心都交到他的手中一般。 “嗯,想知道......”我点着头回答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温柔的感染,自己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温柔了起来,虽然不比别的女孩子,可是此刻的我已经是最温柔的时刻了。 “那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已经都有了,就好差一个女主人,含笑,你愿意当这个管理屋子的女主人吗?”维青面带笑意的看着我,我的鼻头酸,此刻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他的表情,他的语气,他的话语...字字句句打入了我的心中。 “恩...”我点着头回答着,眼中却已经是含着泪水的了。维青紧紧的收紧了手臂,将我环抱在胸前,我将眼泪一股脑儿的全都擦在了维青的肩膀上。 抱也抱够了,亲密也亲密过了,该是启程的时候了,含羞草对我也算是好,竟然给我准备了马车,虽然不比那日出宫的马车来的豪华,但是却也不算简陋,坐进去还是十分舒服的。 “含笑,要保重...”含羞草不过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已,便转过了身去了,而皇嫂则是用丝巾擦着泪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说着:“含笑,如果在那里住不惯,就回来吧,嫂嫂这里的屋子一直给你留着呢!”我看到这样子的皇嫂也想哭,皇嫂本来就漂亮,此刻一哭,便是醉语梨花、我见犹怜... “好了,含笑明白了,以后又不是不见了,含笑有空还是会到嫂嫂这儿来的...”我安慰着皇嫂,我虽然想哭,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皇嫂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了,我可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或许这一失忆的,倒不是一件坏事儿,倒是让我成熟了不少。 “对了,秋枫,把今早准备的东西拿来...”过了一会儿,那个叫秋枫的丫头便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袱,递到了皇嫂的手中,皇嫂又将它放到了我的手中。我拿着那个包袱,重重的,里头一定是放了很多东西的。 “皇嫂,这是什么?”我不解得看向皇嫂,我的包袱已经在马车上了,而且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包袱重啊! “这个是嫂嫂给你路上用的盘缠,不多,但是却能应应急。还有一些糕点,你皇兄说你最喜欢吃那些个糕点了,嫂嫂便自己做了些,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这长路漫漫的...别提这个了,对了,里头还有一些嫂嫂当年的嫁妆,如今...如今就送给你了,含笑...你要过的开心知道吗?”我看着皇嫂的样子,手中的包袱似乎更加承重了一些。 “嫂嫂,这些东西...我不能要...”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皇嫂还没有开口,含羞草却回头了,轻轻地将皇嫂揽入怀中,皇嫂便趴在含羞草的肩头开始哭泣了起来,而含羞草则是直直的看着我,似是要将我记牢一般。随后便开口道:“你就拿去吧,着是你皇嫂的一些新意。”他如是对我说着,接着便回头对着维青说道:“马车不能够给你们准备太好的了,希望维青能够明白。” 维青听着含羞草的话,点了点头,似是很能理解一般。我也懂,我明白如果马车太好的话,是会惹人怀疑的。毕竟我们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简简单单的就够了,而这个马车却是正正好好的,一来到了村中不会遭人怀疑,二来齐骥的人马想必一定已经追出了城来,如果用太好的马车的话反倒是容易被发现的。 我们三人上了马车,维青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而我同季如来则是坐到了马车内,此刻我们不需要任何的小厮或者是丫鬟的来照顾,以后便只能自给自足了。 我拉开窗帘向外头挥手道别,这些动作似乎本来就是很自然的做了出来,这便让我想起了在宫中的时候慕容灼向我挥手时候的情景,我当时并不知道挥手是什么意思,如今自己做了这个动作了,心中却完全的明白了,原来...这个是道别的意思啊! 此刻马车已经离城中越来越远了,我看着一座孤零零的城池,心中便明白,从此我便不是那片土地上的人了...再见了,皇后娘娘;再见了,含羞草和皇嫂;再见了,万岁爷;再见了,深宫大院;再见了,含笑公主,林含笑...再见了,从此我不会再是公主了,一辈子都不是啦!!! 第八十六章 回村 2 车子在向城门那儿驶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如来客栈”那大大的招牌,仍然有很多大老爷们儿的在里头谈天呢,样子倒是十分清闲,好像与世无争一般。再向前一段,我看到了那个卖冰糖葫芦的,一串串红彤彤的,样子倒是非常好看,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齐骥送给我的一串冰糖葫芦,可是那个时候没舍得吃,最后却还是落得个扔掉的下场...呵呵呵,真是的,我怎么又想起了齐骥了呢? 车子继续向前,在城中的路倒是很平缓,一点都不颠簸,坐在车上倒是让有特别地想睡觉。突然的,季如来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看,目不转睛的。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样子的事情能让季如来看的如此的认真的?那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季如来日次镇定的人不是大事的话,怎么可能看的那么认真呢? 于是乎,出于好奇的我,也向窗外看去,而他看的那个方向却正好是“烟雨楼”的方向,妓·院啊!色老头儿,原来是被青楼女子的美·艳所迷惑了,我还以为季如来是什么正经的人呢!呸...假正经! 不过想起这“烟雨楼”中似乎有个女子名叫“清香”的,同维青也是认识的,而且维青似乎还是常客呢!我马上拉开门帘,看到维青似乎并没有看向“烟雨楼”,心中大喜,此时维青似乎也发现了我,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如春风般的笑容,我亦是笑了笑。 快到城门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了,这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池,真要离开还是有些不舍得,可是不舍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要让我继续留下来,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出城门的时候,我刻意将身子缩了缩,生怕外头的侍卫认出来,最终不放我们出去,可是,还真是我太看得起他们了,他们居然过往的行人检查都不检查一下,就自顾自的聊着天,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当值呢!如此的侍卫,真是不负责任,这样子的城中还能够安全吗?难怪那些不三不四来历不明的人都可以进入到城中,那么不用问了,看来进入宫中一定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了。怎么我出宫的时候就那么的难呢? 我们很顺利的出了城门,顺利的让我以为我在做梦。之后的路便开始颠簸了,一段只剩树木和黄土的路,黄土之上的石头高高低低的凸起,车中的我也随着那凸起而忽上忽下的。颠地我早上用过的膳都快吐出来了。过了那一段了,似乎好了很多,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头靠在窗边上,就这样睡着了,梦中似乎回到了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同我放纸鸢,母亲心灵手巧,做的纸鸢特别的好看,让很多村中的小朋友都十分的羡慕呢! 还有还有,我的母亲的手真的特别的巧,煮菜也是一流的,她喜欢做一些糕点,时常让我带给村中的其他小朋友们吃,他们也十分喜欢我的母亲,只是村中的人觉得我的母亲并未婚嫁,却已经有了我,虽然是喜欢我母亲的,但是却始终不敢靠近的。 本来村中人的思想就是比较陈旧的,但是他们确实最朴实最善良的,所以我想去,想去哪个充满着回忆的村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夏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的慢些,而此时正值夏天,风吹在身上暖暖的,并不冷,却是最除服的。我是个贪凉的人,享受着风给我甙类的舒适感。 倒是季如来一个练过武功的人,抖了抖身体对我说道:“把窗帘拉上吧,挺冷的!”练过功的人也会觉得冷吗?那一定是没有练到家。虽然我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却还是将窗帘拉上了,毕竟他是我的爷爷,也毕竟他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此时的我也已经有些饿了,拿出包袱中皇嫂给我准备的点心,分了季如来一些,便拉开了门帘,维青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停下了车来。我坐到了维青的身边儿,将手中的糕点赛道维青的口中,维青张嘴含入我喂过来的糕点,细细的咀嚼着。天色已经晚了,但是我阙不想要继续赶路了,维青已经很累了,我不想他继续累到。 “没事的,再赶一个晚上就到了!”维青似乎能够看穿我的心思一般,是啊,我的心思他都懂,是我太好懂还是他对我太过于了解? “我并不急着回去,倒是今天的夜色很好,我们可以停在这里看看夜晚的夜色,也是一件很好地事情呢,不是吗?”我歪着脑袋反问着维青,尽量让自己的样子做的自然一些。维青看到我的样子,笑了,将我紧紧搂在怀中说道:“是啊,夜色真好...” 我则是靠在他的肩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在宫中的时候却始终没有觉得这些星辰好看,出宫了倒是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每个星辰都可以拼成不同的图案一般...有像一只牛的,有像一杆秤的,总之只要你能够想到的,似乎都能够找到一般。我闭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脸,她在对我微笑,那个笑容好像是开心的,放心的。母亲,您放心吧,含笑以后都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了! 早上很早的时候,我便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是维青的,他并不在我的身旁,我则是靠在门沿边儿上睡着的。我将外衣拿下,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一片小小的湖,并不大的样子,湖边站着一个人,那身形,一看就知道是维青的。我随手将外衣拿起,来到了维青的身边儿。 “你醒了?”维青并没有回头,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我也不管维青是不是看得到我点头,却还是点着头,嘴上也并不沉默,开口回答道:“恩,我醒了,你呢?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也同样问着他,他此刻才回过了头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你醒来之前...”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啊?我当然知道在我醒来之前咯,维青倒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呢! 我们用大片的树叶接了些水,回到车中讲究着一些干粮便吃了起来,此时车中的季如来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到我两都在吃东西,似乎很不高兴一般,开口便是:“含笑,有吃的都不叫爷爷,爷爷可是饿了一个晚上了!”一个晚上?骗谁呢?昨天一般的糕点可是都进了你的肚子里面的,而另一半是我同维青分的,要说饿,我们两个才饿呢!我们两个还没说饿呢,你倒是先说起来了。 不过维青似乎并不介意,将包袱中的干粮分给季如来,季如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含笑嫁了个好男人啊,可惜了可惜...”说罢,却又摇了摇头,嫁了个好男人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啊? “你摇头做什么?”我十分不能理解这个老头儿的思想,前一言后一语的,没有一句是有关系的。当年真不知道是如何做成皇帝的,该不会也是谋朝篡位夺来的吧?可是这谋朝篡位的也是需要智慧的呀!他的样子一点智慧都没有...... “我摇头的是,维青真是一个好男人,你没嫁错男人,爷爷为你高兴呢含笑!可是爷爷却为维青担心呀,他可没娶到一个好妻子...这个妻子啊,泼辣,暴躁,蛮不讲理...”他一样样的数落着我,我的心中十分不爽,站起身来就追了过去,他也不笨,看我站起身后就向前头跑着,口中还说着:“维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我就把她引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扔了...” “季如来...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教训你......” “孙女打爷爷...真是大逆不道啊!!!”虽然是一场闹剧,但是如此的早晨我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倒是让我十分的开心。虽然季如来老是爱惹我,但是我却明白,他是真的关心我的人,同维青一样的关心着我,爱护着我,只是此爱非彼爱... 大概又行了大半天的,终于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停下了,着突然的一停,到时让我睡意全无了。我拉开了窗帘,发现已经进入了一个偏远的山村之中了,村的门口又块木头的牌子矗立在那边,上头写着“睚眦村”...睚眦村?睚眦是什么?为什么这个村要叫睚眦村呢?我下车后大概看了看村子的环境,没错,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是村的名字我却一直没有想起来过,大概是这两个字太难了吧,对我小时候的我来说太难读了,所以便没有读懂过! 我大步得向前走着,季如来此时也下了车来,跟在我的身后也向村中走着,而维青则是牵着马匹在身后跟着,这样的架势看上去倒像是我是小姐,季如来虽然长了一张老爷的脸,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管家的样子,而维青此刻便是那牵着马的小厮,哈哈哈...这样的组合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呢! 村口此时是宁静的,难道村中的男女老少都是很晚才起来的吗?不能吧,如今已经是晌午了,该是用膳的时候了,有些用膳早些的,也都已经吃过了,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说,村中的人不是应该特别的勤劳的嘛!我狐疑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季如来,季如来笑了笑,亦是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维青,这是哪跟哪儿啊?我问你的,你却去问维青去了!因为季如来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也看不到维青的样子,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和那辆高大的马车。 维青显然是并不担心这个村中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只是径直走着,身后的马却似乎有些异常,跟在他身后的时候非常的烦躁不安,似乎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候着。这个村子虽然背山靠水的,美丽的很,可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却让我感觉到了寒意了呢?觉得非常的让人感到不安,就像那匹马一样的烦躁,难道前方真有什么鬼魅在等着我们吗? 越向前走便越荒无人烟,甚至看不到一座民宅,如今这儿真是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除了我们三个,便看不到半个人影了,而前头的阴气却也是越来越重的了。我明明记得在我离开村子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在这个村子中感觉到了温暖,可是如今呢?别说是人了,就连鸡鸭那种牲畜都不曾见到,心中却是更加慌了神了!这个地方在这几年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呢?才让这个原本温暖的村子变得如此的冷清了?冷清到觉得阴冷了...... “维青,村中为何一个村民都不见?你不是说我们的屋子已经找好了吗?可为什么却似乎空荡荡的,像是个废村一般?”我终于还是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起来,维青却只是在前头走着,就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如此的维青有些陌生,让我开始怀疑面前的对我不理不睬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是维青呢?难道... “如来...你过来...”我朝季如来招了招手,季如来也机灵,平时同我抬杠,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他见我挥手,便来到了我的身边儿,我略微点了点脚,在他的耳边问道:“你说维青是不是中邪了?或者是...被鬼上身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你懂不懂抓鬼的?”我张大着眼睛问着季如来,其实我的心里是很急的,不是开玩笑,不是同你们开玩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是一本正经的,绝对没有半句玩笑的意思在里头的。 谁知我问完这句话后,季如来不但不帮我,还伸手摸着我的额头,若有所思的...我一巴掌拍开了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继续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呢?是不是事有蹊跷?” “嗯...我觉得是,你昨天一定是着凉了,所以今天额头挺烫的,病得不轻...”他的表情一本正经,也好像没有半点玩笑在里头。 “臭老头儿,和你商量总是商量不出好事儿来,哼!”我假装生气的别过头去,可是心中的担忧却是更甚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充斥着我的整颗心灵,它似乎一步步地在想我逼近,让我喘不过气来,那种压抑的感觉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就好像近在咫尺,却摸不着看不见的远在天涯一般!这个我从小住的村子,为什么如今给我的感觉如此的陌生,那个时候我还小,记不得村中大概的样子了,但是却记得一些人,可是现在却让我认人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 第八十七章 坟 转眼已经是晌午了,太阳升到了最高的位置,现在也可以算是艳阳高照了,照的整座村中都是暖洋洋的,一篇美好和谐的景色,可是这村中却不如大家见到的一般美好,此刻的村中虽然有阳光照射着,可是却让我觉得非常的阴冷,就好像被丢到湖水中一般,让人觉得又冷又喘不上气来,好像我已经置身到了冰山的山顶中一般。 我们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我跟在维青的身后,似乎有了维青在,我的害怕、担忧,能够减少很多一样,其实我明白,这不过是我的心理作用,可是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特别是在这个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便看不到半个人影的山村之中。 “维青,这个山村也太奇怪了,不见人影的话还是说得过去的,可能男的都在田中耕作,女子便都在家中纺织...可是...可是为何我们就连一座民宅都不曾见到过?这也太奇怪了吧!”我紧跟上维青,拉着他的手问道,虽然之前觉得维青是不是中邪了或者是被鬼上身了,可是这毕竟是不一定存在的东西,起码直到现在我是没有见到过关于鬼魅这种东西。 维青看到我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放心,没事的,很快我们就到村中了...”很快就到村中了?那是不是这里还不算是村呢?可是门口的牌子明明写着此处便是村子中了呀,而且有个奇怪的名字...“睚眦村!” 之后维青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了,不知道是因为本来他也紧张还是想给我安慰,总之就算被这样握着,我的心中却还是不能安宁的。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风水迷局一般,我们就好像被困在其中一般,出不去的,现在再看四周,山那是那样的山,树还是那样的树,却像是进入了树林中出不去了,想到了这里,我的手更加紧了紧,身体也尽量向维青那边靠过去了,早知道小时候的村庄如今变成了这样的话,我就不应该来的。 越往中间走,便觉得这个村子越深,越大,就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似的,前面开始有些雾蒙蒙的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怎么一会儿,太阳就躲到了云层中去了?整片天空被白云笼罩着,暗暗的,而我们前方的路则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而维青身后的马此刻却停留住了脚步不愿意再向前半步了。 “维青,前面怎么雾蒙蒙的?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略有些颤抖,是因为害怕,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我不单单是声音在颤抖,就连整个身体都觉得冰冰凉凉的,本来就已经够冰的手,此刻却更加冰冷了,就好像一块儿冰块儿似的,没有化开的迹象,我想此刻维青握着我的手,也一定觉得十分冰冷吧! 而维青却没有半点要放开我的手的意思,反而是抓得更加的紧了些,声音温柔的对我说道:“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很冷吗?”我看着如此的维青,却也不好意思开口,便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而眼中的担忧却是更甚了,马儿不愿意走,那前方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呢? 维青此刻松开了我的手,没有半点的征兆,我开始害怕了,张大着眼睛看着维青,却见得维青不过是走到邻近的树边儿,将牵马儿的绳子紧紧的拴在了树上,接着从车中拿出了包袱,季如来也跟了过去,帮忙着拿过车中的几个比较大的包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沉重的包袱被他们背着,却看不出来有一点点沉重的迹象,就好像不过是两件衣服挂在肩上一般的。我也跟了上去,想要从维青那儿拿过一个包袱的,却被维青拦住了,季如来笑着说:“这种粗活当然是男人做的,含笑,你就跟在我们身后便好了!”此刻的季如来才有那种男儿该有的风范,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马车停在这里真的没事吗?”我有些担心,万一马车没人拖走了,或者被追兵查到我们马车在这边的话,那么我们的行踪不是暴露了吗?为什么他们却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似的,是不是男人的心思总是没有女人的细腻,而很多简单易懂的东西,男人却总是想不到呢? “没事的,这个村中安全的很!”回答我的是季如来,他似乎对这个村子十分的熟悉,难道他也在这个村子中居住过?我是肯定没有在村中见到过这个老头儿的,虽然他是我的爷爷,但是却总是有很多的地方让我觉得陌生的,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是从小就没有见过,所以才会互相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不过他倒是对我真的很好,除了有时候喜欢调笑调笑我之外。 越往前走雾越大,白茫茫的一篇,前面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我眯起眼睛,看着前方,手则是紧紧的拉着维青的手,前面的景物突然变了,本该是树木繁茂的,可是前方突然变得稀疏了,树越来越少,空地越来越大,前面黑兮兮的一根根高大的黑影,矗立在前方,不知道是什么。而那些高大的黑影的身后,则是一座座的小山顿一般的黑影,看上去就好像是大型个野兽一般,前面的高大黑影是野兽的脑袋,而身后的则是它们的身体,它们蹲在那儿,似乎就在等猎物慢慢靠近,接着便是出击将猎物一网打尽一般。 “维...维青,前面到底是什么?我...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尽量的眯起我的眼睛辨认,可是还是辨认不出前面到底是什么,我害怕,是的,我害怕,我颤抖着嗓子问着维青,而从背后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在席卷我的身体,似乎要将我冰冻起来了一般。突然觉得脖子被一阵冷风吹了一下,我整个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我想起小时候宫中的宫女常常在私底下说的鬼故事,她们说在行夜路的时候,会有女鬼在你的脖子口轻轻的吹气,此时你千万不可回头,不然便会看到可怕的景象。我害怕极了,心中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可是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还是回过了头去...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整座村,此刻只听见“哈哈哈...”狂笑的声音,季如来捂着肚子指着我在大笑,我的心中十分的不爽,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不过我此刻是骂不出来的了,我狠狠地瞪了季如来一眼,他似乎并不在乎一般,接着我看了看维青,眼眶中因为害怕都快留下泪水来了,而维青见到了我的泪水,眼中满是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脸颊,也责备似的看了一眼季如来,此时季如来才有所收敛,他起身擦了擦刚才因为笑的久了眼角流出的泪水,然后便又换了一张还算是正经的脸,声音也十分正常地说道:“嗯,我们走吧!”然后大步的带前头领着队伍,虽然队伍只有三个人。 离前面的黑影越来越近了,前面的黑影看上去并不像民宅,民宅不可能那么矮小,除非村中人的身高都不高,可是这不可能,因为我记得我离开村中进皇宫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村中很多壮汉的身高都是十分高大的,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所以可以说是看什么都是很高大的,但是不会夸张到这样子的地步。也就是说,前面并不是民宅,看样子更可能像...一座座的坟...想到这个字眼,我的背后又是一阵发寒,不行,不能想,不会的,不可能是坟的,按照正常的风水建筑来说,这坟该是建在偏远的后山处的,总之不可能是建在进村的必经的口上的,这不可能发生的,大林的人都是相信风水的,所以在建造任何一样东西的时候,哪怕是坟,都是会请有名的道士或者是风水先生来看的,所以这个样子的结构根本是不可能的。 推翻了这样子的理论,我的心中似乎也淡然了不少,并不是觉得那么害怕了,因为我坚定地相信前面不是坟,而是别的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可能是一座座小的土地庙呢?呵呵...虽然我知道这个更加不可能,但是我的心却似乎更能接受这个事实一些。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刻我几乎是站立住不动了,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在我前方的一块牌子上几个大字写着“陈氏王凤之墓”,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身边的那座坟,上面红色的大字写着“方氏李晓兰之墓”“李方之墓”“爱女郑幽之墓”“爱儿宁一航之墓”“王大贵之墓”“王氏马艳之墓”等等等等,一行行的字在我的脑中不断地徘徊着,我近乎于疯狂的大叫着:“不会的,难道这是一个废村,这真的是一个废村!!!不,这些人都死了,都死了...不会的,不会都死了的,这些人都死了,都死了...”我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被维青紧紧的环抱住,他在我耳边说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脑中只剩刚才看到的那些字了,都死了,明明都死了,维青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难道就是来让我看看这些坟的吗?就是要让我知道已经没有一篇净土了吗?已经全都是残骸了吗?这个村已经没落到了这样子的地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转念一想,瘟疫,没错一定是瘟疫,不然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这个村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便感染到了瘟疫,一定是这样子的,所以所有的人都死了,都已经死了,难怪我觉得门口的牌子那么破旧呢,原来是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造成的,我明白了,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了,小时候唯一的净土如今也已经不在了...... “含笑,你冷静一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维青不断的和我说着话,可是我的心不能平静,就是不能够平静,维青说的话却始终入不得我的耳,就好像风一般的吹了过去,却抓不住一样。 接着“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张大着眼睛看着打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如来,他打完我后,表情仍然是微笑着的,让我捉摸不透,此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给你一巴掌再送你颗甜枣了,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似乎被这一巴掌打的,我清醒了不少,我竟然不知道刚才我的情绪为什么会失控,就好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般,现在的我看着这一座座的坟,有些茫然,这些人难道真的是村中的人吗? 维青轻轻的摸着我的脸,刚才被季如来打的那一半的脸,觉得他的掌心是热的,我感受到了该有的温暖,我抬头看了维青一眼,眼中的意思说不清道不明,我希望他可以明白我的想法,可是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自己的想法,又怎么能够奢望他能明白呢? “含笑,你不用害怕,不用担心,刚才只是一个风水迷局,所以你才会被迷了心智,并不是什么鬼魅在作怪!”维青如此向我解释着。 我似懂非懂:“风水迷局?”所以才会被迷了心智?这么说的话,这个村并不是废村咯,也就是说还是有人的咯?难道这个村子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所谓的风水迷局来保护自己不成? “在三国时期,诸葛亮用八阵图对付陆逊,按照遁甲在八方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道门,门内布天履、地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个阵势,每个阵势之中又设八个小阵,共有八八六十四阵...虽然这个风水迷局没有那么夸张,却还是可以迷了你的心智,每个人看到这些景象后在脑中出现的画面都不相同。含笑,你刚才是被迷了心智了!”我听着维青如此介绍着,心中似乎完全明白了一般,只是这诸葛亮的八阵图心中不懂,竟然有那么神乎其神的事情?我是有些不相信的,虽然大林的人都是信奉神灵的,但是我却是抱有着一种疑惑的态度的,不是不信,却也不是全信。 “那也就是说,这个村不是废村咯?还是有人居住的咯?”我心中希望和喜悦之火交替着燃起,似乎蠢蠢欲动快要跳出嘴巴来了,维青见到我的表情似乎已经能够猜出一二来了,便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前头却又是树林,似乎这些坟是包裹在树林中间的,常年的不透风,所以造成了这样子的格局,也是不足为奇的了。就好像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所说的,阴气常年包裹在其中,不能够退散,所以便越积越多,阴气也就越来越重了,难怪这个地方烟雾弥漫,让人觉得即压抑又阴冷的。 第八十八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过了那篇坟地,我们继续向前走着,我甚至回头望的勇气都没有,我害怕不要又中招,那可就又要挨季如来的一巴掌了,因为维青是不舍得打我的,能打我的除了季如来还能有谁? 前面的树林,越往深处走,雾却越稀薄,渐渐地,也便变得似乎是没有雾了,空气也似乎因此变得新鲜了起来,用力的闻一下,似乎能够闻到树林中惯有的那种味道。前面的树木又开始变得稀少了起来,或许是刚才遇到了坟让我心有余悸,我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紧张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一会儿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便是山清水秀的地方,青山绿水的,却没想到原来在这深深的树林之中却还有这样一块人间仙境,就好像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描写的一般了,我似乎看够看到几个妇女,手中挽着篮子,先前方走着,她们互相聊着天,偶尔放肆的大笑着,同宫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样的笑,笑的自然大方,并不做作。 “她们是去给田中工作的丈夫送饭的!”维青在我耳边说着,我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他向另一方向走去,我也跟了过去,他大概是要去那个我们的家了吧!途中几个孩子在追逐,看到维青,便跑了过来,口中叫着:“维青叔叔维青叔叔,有没有给我们带好玩儿的?”看来是相识的,而且似乎还很相熟呢! “有哦!”随即,维青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个个的小的拨浪鼓,摇一摇,边上的两颗小球就会敲打着鼓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十分好玩儿,这个在城中两三岁的小孩儿就可以拿到手的东西,其实也是最为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可是那几个孩子,最小的大概四岁的样子,最大的都要八岁了吧,每个人都稀奇的看着这个东西,开心的把玩着,欢呼着,大叫着,然后离开了,远远地似乎还能够听到他们欢呼的声音一般。我看了一眼维青,维青亦是看了一眼我,笑着说道:“走吧!”我点了点头。孩子果然是可以给人带来欢乐的,起码此刻我十分的欢乐。 村子边其实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只有片片的田地和座座的民宅的,其实还是有些店面的,只是店面中卖的东西不比城镇中的多,没有太多的花纹饰品,大多都是比较实用的东西,因为村中的人并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但是却并不实用的那种东西。 前面便是挨家挨户的民宅了,直到看到民宅后我才又了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也并没有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反倒是觉得舒服了!这里民宅的样貌都是大同小异的,不太一样的也就是门口的一些杂物和屋瓦上的颜色,有些的屋瓦是红色的,而有些则是黑色的,不过大多都是黑色,红色的倒是不多的。这些我知道,我记得我小时候住的那座小小的宅子的屋瓦就是红色的,好像是母亲喜欢的颜色,我想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爱笑并且热情的女孩子吧! 我记得再往前一段路,边有个转弯口,而转弯口的第一间屋子应该就是我小时候同母亲一起住的地方了吧,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如今住在那屋子里面的会是谁呢?我脑子胡乱想着,却已经跟着维青来到了那个转弯口了,而维青就在转弯口的第一间屋子门前停住了,红红的瓦,白白的墙,门前一棵大梨树,已经开满了花朵,一朵胜似一朵......而大梨树下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秋千,上头是用梨花的藤蔓连接编制而成的绳索,紧紧地系着下面的木板,微风吹过,那个秋千随着微风摇摇晃晃的荡漾了起来,形成了好看的画面。 我从秋千上将视线移开,看到屋子前面放着矮桌和小石椅子,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灰尘的样子,我走过去,用手轻轻拂过那个桌面,的确是没有半点灰尘,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门口放着的不过是普通的小椅子,是为了在月圆的时候一起看月亮,夏天的时候在梨树下乘凉的,如今却已经换成了石头做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随着 石头的矮桌和小椅子的方向向边上望去,一阵阵的杜鹃花香扑鼻而来,那里种着各色的杜鹃花,一朵朵,红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应有尽有,就好像是个小花园一般的美丽,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我小时候出生的地方,这个本来普普通通的屋子竟然能够变成如此的样子,就好像人间仙境一般。 “喵”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只小猫咪,黑白相间,非常好看,小小的脑袋在我的脚边蹭来蹭去的,十分可爱。我矮下身子,将小猫咪抱起,它似乎有灵性一般,并不挣扎,反倒是在我的手中撒娇起来,大大的眼睛时不时的对着我眨着,好像要向我讨要好吃的东西一般。我收了收手臂,将小猫咪抱紧在怀中,回头看向维青,维青站在屋子门前,笑得人畜无害,如同春风般拂过我的脸颊,我的心扉,就在此时如此美好的画面之下,季如来的大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而这一吓显然把小猫咪也给吓到了,它“喵呜”地叫了一声,从我的怀中窜了出去,掉在了地上,还好站稳住了脚步,却竖起了毛对着季如来死瞪着,显然也是吓的不轻的。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依爷爷看,这只猫的确是同含笑十分的相似的,不但长得像,就连生气起来的样子也一模一样!”他好像颇有研究一般,一手环抱胸口,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那只猫,还偶尔点了点头的,似乎是研究出来什么了一般。 “维青,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记得母亲特别喜欢干净,所以将屋子的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不过这墙,却是比以前白了许多,红色的瓦也比以前艳丽了。维青,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我抬起头来,看着维青,并不理会季如来的话语,或许已经是习惯如此的季如来了。 维青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我招了招手,我快步的走到了门口,维青推开了屋子的门,里头的摆设竟然是同我小时候住的样子一模一样,竹子编制成的桌子和椅子,就放在正门入口处,而墙上挂着一张画,眯起眼睛看了半天,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可是那上面的图案却是同我脖子上的那块玉的图案是一样的,就像是麒麟一般,可是却比麒麟要凶上很多,看久了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屋子有两扇小门,门里头应该是两间卧房,是供睡觉用的,这个布局是一点都没有变得。而屋子的后院处便是厨房了,或许因为有和诺的油烟,所以设置在了屋外,如此的话,屋中便是干净的了。而后院的角落便是茅厕了,茅厕并不大,却非常的干净,我觉得任何的地方都可以脏,但是茅厕却一定要干净的,不然住着也是会觉得不舒服的。 这些没有变过,一点都没有变,反而是比以前更加的干净整洁了,颜色也比以前更加的鲜艳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住在这一间屋子的?”我满怀激动地看着维青,眼中的泪水难以压抑,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其他女子是不是如此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还真是水做的了,伤心哭,难过哭,不舍哭,就连开心激动也是哭,像我这么一个懦弱的女人我想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吧! “因为我不想错过你生活的点点滴滴...”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的这句话却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中,我紧紧的抱住了维青,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他轻轻地抚慰着我的后背,就好像春风般温柔,我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对我的温柔。 天渐渐黑了,维青说要带我出去转转,我当然是高兴的,忙收拾了些小碎银子放在兜儿里就跟着维青屁股后面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起来,我还就真想好好的在这个村中玩一下呢,也好多认识认识路段,认识认识附近的村民。 村子里的黑夜比外头的来的稍微早了些,或许因为村中空空的,民宅稀稀落落,便觉得有些清冷的感觉,我同维青来到村子中,虽然已经是夜晚了,却还是有很多的店面还是开着的,里头的老板的样子也是非常和蔼的,并没有奸商该有的样子。只是路上的村民少了些,或许是村民不多,大家都是认识的,而看到我们这两个外乡人,便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却并不予我们说话,不过转念一想,可能只有我是外乡人,维青毕竟之前就来过了,这里的孩子也都认识维青,他该是同这里的村民已经熟络了吧! 倒是前头的一家门面很小的店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家店的外观是十分普通的,粗看看同别的店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门口摆着的面具倒是吸引到了我。我快步上前,看到门口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狐狸面具,其中有一个面具便是同我送于静贵妃的那面面具一模一样,我上前摸着,那店家笑着对我说道:“小姑娘喜欢这个面具?”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要五十来岁的老婆婆,她的穿着朴素,不像城中的老人一把年纪了还是披金戴银的,她的样子确实和蔼的,城中的老婆婆不单单披金戴银,而且目中无人呢! “嗯,老婆婆,请问这个面具它是金子打造的吗?”我将面具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挺重的呀!而且样子也是金光闪闪的,怎么看都像是金子做的,这个村中竟然有这么一家店面卖着金子做的面具,而且雕刻还是如此的精致,村中的人应该并不是一些有钱人吧!那这家店的生意会好吗?大家会买得起吗? “姑娘是外乡来的吧?哈哈哈...难怪了,这可不是什么金子打造的,而是生长在湖边的石头雕刻成的,那里的石头都是十分坚硬的,而且非常有光泽,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而且上了年纪了,就靠着那些石头涂上一些颜色,做成各种不一样的面具来卖呢!很多能够进来的外乡人都喜欢买我们这儿的面具,姑娘要不要买上一个?” 我把玩着手中的面具,看了看维青的脸,比对了一下,接着便下定决心要买一个:“这个...多少钱?”其实在宫中时间久了,我对于钱这种东西的概念并不深刻,完全不能够换算铜板、银两之间的差异。 “不贵不贵,姑娘看着给吧,我老太婆也不开价,本来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也不好意思问姑娘多要......”老婆婆口中如是说着,可是看着老婆婆的样子,我觉得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吧,但是却是注入了心血的东西,这雕刻的功夫也一定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练习才能够如此完美的,我摸着口袋中的银子,看着一锭锭的小碎银子,不知道应该给多少才好了。 老婆婆看到我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在担心我是不是不愿意给那么多,老婆婆笑着说:“姑娘给几个铜板就好了,我一个老婆子的,要那么多钱也用不了,就是给几个铜板的可以开开牙祭......” 看着老婆婆的脸,我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我觉得这些东西都雕刻的太好了,这些面具一定都是注入感情的,这几锭碎银子的我怕不够!”其实一锭碎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我并不知道,不过看到老婆婆的表情,我便能够明白,一锭碎银子已经很多了,可以买的东西也一定很多了。 我掏了掏,便将手中的碎银子全部塞到了老婆婆的手中,老婆婆慌忙还回,还对我说道:“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我老婆子老了,那么多也花不完,姑娘那么善良的,别给人家骗了......”我笑了笑,收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我却是怎么都不能收回的了,对着老婆婆说道:“这个面具我真的很喜欢,而且这个面具曾经还换回了我最喜欢的一样东西呢,所以啊,值这个价的,老婆婆,这些您就收好了吧,别再推来推去的了!” “哎,好嘞!”老婆婆笑着将银子放入了兜儿中,许久没有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我并不在意老婆婆看我的眼神,我将手中的面具塞到了维青的手中,维青接过面具,点了点分量,的确还是挺重的,接着便塞到了自己的怀中。我刚要离开,却被老婆婆喊住了,我眼中带着疑问,回过头去问着老婆婆:“怎么了?” “姑娘的样子很熟悉,好像一个人,一个曾经在这个村中生活过的人!”老婆婆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似乎是在找寻当年的记忆一般。我看着老婆婆的脸,心中明白老婆婆指的一定是我的母亲了,大家都说我同我的母亲长的很像,简直是如出一辙,那么...老婆婆说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我的母亲了。 接着她又问道:“姑娘姓什么?可否告诉老婆子听呢?”我看了看老婆婆,心中想了想,便开口道:“老婆婆,我姓维,叫做维含笑!” 第八十九章 睚眦庙? “姑娘姓什么?不要怪老婆子多嘴,老婆子是为了姑娘好,如果真是那位故人之女的话,姑娘在村中可不要暴露了,那个故人曾经在村中可是...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老婆婆如是说着,她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觉得我母亲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其实她们并不了解,我的母后已经成过亲了,只是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已。 我看了看婆婆,心中想了想便开口道:“老婆婆,我姓维,叫做维含笑!”我如是说着,说完后便给了维青一个甜甜的笑容,此刻维青的表情略有些惊讶,随即笑着摸了摸我的发丝,眼中尽是宠溺的感情在里头。我向老婆婆告了别后,便兀自的向前走着,维青在后头跟着,倒像是我的跟班一样。耳中却还是听得老婆婆在那边自顾自地念叨着:“看来不是那位的女儿,像,真是太像了!” 我一个人在前头走着,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容,维青十分不能够理解此刻我的心情,他或许是处于好奇,问着我:“含笑,你在笑什么?一个人笑的那么开心......”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么也有猜不出我心里所想的时候啊?哈哈哈,看来你维青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嘛! 我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那天静贵妃的生辰,我送了她一个狐狸面具,我以为是金子做的呢,还夸下海口说那就是金子做的,还说静贵妃不识货呢,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原来竟然就这样被我蒙了过去的,也不知道如果静贵妃现在知道那个不是金子做的话是什么表情呢!想到静贵妃的样子我就想笑,哈哈哈...忍不住忍不住了,对不起,你不要管我了......就让我笑一会儿吧,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笑的越来越放肆,似乎静贵妃生气的样子就在我的面前绽放一般,让我忍不住的更加大声的笑了起来,一会儿的时间,我的肚子便有些笑的抽住了,蹲下了身子,可是脸上却还是满怀笑意的。 直到有几个村民路过,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像是看怪物一样,就好像我是一个怪物等着这些人来研究,我慌忙收拾了下心情,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来,拉着维青的手继续向前走着,心中却还是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和静贵妃结下了什么仇了,她不开心的我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在村中逛了逛,也没什么人的样子,维青说村中的人不比城中的人,村中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早上起得早,自然夜晚也睡得早,一般不会在路上乱逛的,不过路上其实也没有逛的,只有几家店面,好看的布料店也是没有的,更别说想看什么比武招亲了!我无趣的向回走着,但是却又不想那么早的回去,便拉着维青的手,来到了后山,本以为后山是什么都没有的,应该是一片空地,可以躺在草坪上数着天上的星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可是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在后山那里,却让我看到了一座阴森的高大建筑,这座建筑就如同是城镇上的那些个庙宇一般大小,却只有一间,门紧紧地管着,门外两头如同麒麟般的东西,是用石头砌成的,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竟然一模一样。这个到底是什么? “这里是睚眦庙,里面供奉的是睚眦!”维青向我解释着,并且对我说道:“这个地方是禁地,我们回去吧!”我点着头,随维青拉着我的手,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但是我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个“睚眦庙”那儿没有动过。那里为什么是禁地呢?睚眦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长的同麒麟是如此的相像?村口的牌子也是些的“睚眦村”的,我怎么没有听过有哪方神灵的名字叫睚眦的呢? 在我脑袋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了,本以为来到这个村中便是与世隔绝的,没有任何秘密与忧愁的,可是我错了,似乎村中的秘密比村外的更加多些,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一般。 回到住处的时候,季如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总之是没有看到火光的。我同维青也回到了房中,虽然心中满是疑问的,可是在如此暧昧的环境中我竟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了。我甚至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同维青两个人了,维青看了看我,问道:“需不需要洗个澡?”问了,他终于问了,可是,在他的面前沐浴吗?我可没勇气将外衣脱下。 他似乎能够看出我的心思一般,笑着说道:“放心,我在门口守着!”他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自然不会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却是这般的温柔让我不能够拒绝他的善意的。我点了点头,他便出去了,一会儿的时间,温腾腾的热水便已经倒在了木桶中,而木桶也已经安安静静的放置在了我的房间之中。维青起身出去了,关上了房门,我轻轻的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了去,慢慢地将身体泡进浴桶之中,让温水包裹着我的身体,让我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直到感觉到浴桶中的水已经有了些凉意,而我也有了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便起身将身体擦干,裹上了薄薄得一件外衣,便推开了房门,维青站在门口,听到声音便进屋将木桶拿了出去,过了很久,他才进屋来,我想他可能已经在外头冲了个身了吧! 维青进屋后,便将门关了起来,只见他向我慢慢地走了过来,我的心开始狂乱的跳了起来,心情莫名的紧张了,手中捏了一把汗,我明白等下会发生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是却会心中如此的紧张,完全压制不住的紧张。我是维青的,我早就已经是维青的了,如今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人,都已经应该安安心心的全部交给维青了不是吗? 我闭上了眼睛,不去思考那些问题,就呆呆的坐在床边,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我脑中所想的事情,在转眼一看,维青已经不知何时,手中拿着被子,呆呆的看着我。我不能够理解,他拿着被子要去哪里? “维青,你拿着被子做什么?要去哪里?”我站起身来,明明刚才很紧张的,可是现在却担心维青要出去了。女人真是个纠结的动物。 “放心,我出去睡,这样你便不会觉得不习惯了吧!”维青笑着回答着我的问题,就好像这样一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回答的是如此的自然,表情是如此的轻松,倒是让我觉得为什么不和我睡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难道我身上有臭味不成?还是我长的不好看,不但不好看还很丑不成?虽然维青说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害怕我尴尬,可是看着他的表情,我却是会往这个方面想。女人真是容易无理取闹呢! “不行,你不可以出去睡...你...你就睡在房间里,外面虽然是夏天了,可是,夜晚还是冷的很,万一你冻着了怎么办,万一风寒了怎么办?万一...”我突然词穷,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对上了维青的暧昧的眼神,我却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慌忙解释道:“万一你风寒了感染给我怎么办?我...我可不想吃药!” “万一我风寒了,不见含笑便是,含笑不必担心!”他挑着眉望着我,口中无所谓的说着这样子的话,我的心中更加的急了,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谁会没事说这样子的话啊? “你...你说不见就不见啊?总之你就是不能出去睡,你...你要是出去睡得话,我也出去睡,我就看着你睡!”我开始撒起泼来,反正不讲理是女人的天性,而且如今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自然不用在乎那些所谓的礼数,所谓的面子了,所以便什么管用就用什么招数了。 “我的含笑,你怎么总是那么别扭呢?”他说罢,便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紧紧的将我搂在怀中,我的心由刚才的紧张莫名的变得安心了起来,似乎他的怀抱就是可以让我安心靠岸的港口一般,让我的心不再在水中飘荡,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到温馨的家中一般。 我们回到了床边,他扶着我躺下,他则是合身躺在我的身旁,他为我将被子盖了盖,自己则是没有进入被中,我不放心,也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又害怕他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出去,便紧紧的抱住了他,一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了含笑?抱得那么紧的...”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中有些酸楚,将头整个的埋进了他的怀中,口中说着:“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离开的,我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我身边儿了!”我倔强的说着这样子的话,虽然下面的话声音是越来越轻,但是我却觉得他应该是听到的,就算没有听到,他也一定能够感受到,因为我明白他是理解我的,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这便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或许就如同那句说的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不会的,我这次不会走了......”他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说着这些话,我渐渐的觉得睡意席卷全身,便放下了心来,睡着了,这一夜让我觉得十分的安宁,竟然是没有做什么梦的,或许是因为这一夜睡得踏实了,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此时我想季如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阳光懒懒的照进窗子来,似乎还带着悠悠的杜鹃香,让我从梦中醒了过来,而我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看我的身边儿,维青此时已经醒了,张大着眼睛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而脸上的面具却有些煞风景。我眯了眯眼,或许是因为阳光过于强烈,让我没能一下子适应过来,只见维青笨拙的用手为我挡住那屡阳光,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这个动作却暖进了我的心头。 “笨蛋,这样怎么能够遮阳光啊?”他被我如此一说,竟然不好意思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完全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儿一般,可爱至极。我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他也不闪躲,脸倒是十分的嫩滑的,只是面具遮去了上面一般,我也只能捏捏下面的一般了。经过一番打闹后,我也起床了,或许是因为我的肚子真的是很饿了呢!我坐在镜子前,打理着我的发丝,而维青则是已经出去了,我想他大概是去给我弄些吃的去了吧! “喵呜”的一声,那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则是窜到了我的房中来,就像昨日一样,脑袋在我的脚边儿上蹭啊蹭的,我随手抱起了那只小猫咪,轻轻地在它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她又“喵呜”地叫了一声,眼睛眯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将它放在我的腿上,继续打理着我的发丝,不一会儿的时间维青就进来了。 “要去吃点东西吗?”维青温柔地问着,那只猫咪看到维青,便从我的腿上跳了下去,来到了维青的身边儿。我看了一眼那个叛徒,原来有男主人就忘记我这个女主人了,一定是巴结男主人去讨要吃的东西去了,哼! “维青,这只猫咪是你养的吗?”我随意问着维青。 维青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前一段时间我过来收拾屋子,就见到这小猫咪在家门口了,可能是一只弃猫,满身脏兮兮的,我便将它带了回来......”维青同小猫咪互相打闹着,回答我的问题回答的倒是随意,看着我的心中十分不爽。不是吃醋,我不是在吃醋! “这样啊,那就好好养着吧,喂得好点,等养胖了煮猫肉吃!”我回答的冷冷淡淡的,只听得那只猫咪“喵呜”的大叫了一声,便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房中,我捂着嘴巴偷笑,没想到猫也听得懂人话啊? 维青似乎并不介意,来到了我的身边,结果我手上的活儿,继续为我盘着发,还是维青盘的好,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将我的满头青丝盘了起来了,我前后照了照镜子,竟然有一种初为人妇的感觉呢!维青把我的头发全部盘起,大林的女子如若未嫁人之前,两边儿的青丝都是垂在胸前的,但是出柜后,头发则是全数盘起,脸边不留一缕发丝的。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说道:“这样盘的话,我的脸是不是大了些?”我摸着自己的脸颊问着维青,维青笑着亲了亲我的额头,说道:“不大,正正好好!吃饭吧!”声音温柔,让我的心神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我点着头跟着维青来到了厅中,此时季如来既然已经动起了手中的筷子在夹菜吃了,半点规矩都没有,看来我这个不懂礼数的样子一定是遗传的,就是遗传了这个不懂礼数的皇爷爷的! 第九十章 供奉 季如来的没规矩向来都是看惯了,也就不会去同他计较些什么,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也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人。我坐下同季如来一起用膳,此时从门口处传来了“咚咚咚”得敲门声,我和季如来吃的狼吞虎咽的,都没有要去开门的打算,自然之友维青站起来去开门了。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如来,他却装作完全看不到我一般,继续吃着他的盘中餐。 开门后,只听得维青叫了一声:“牛嫂”后,门口的女人便开始说话了,声音并不细腻,却有基恩山野妇人的感觉,她的嗓门很大,一说话就全屋子的人都可以听见一般,不过从话语中倒是可以辨认出,此人的心肠并不坏,倒是个热情的人。 “哎呀,昨儿个小牛子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小波浪鼓,我就直达一定又是维青兄弟送的了,你看看...小孩子家家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老是拿你的东西的,所以啊...嫂子过来看看,听说你们搬来住了,嫂子带了些腌菜来,这种乡下东西,别介意啊!”她说话的口气倒是十分客气的,倒是维青,似乎并不能够很好地处理这样子的事情一般,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应答了。 只见他杵在门口,抓了抓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哪里哪里,牛嫂说笑了...小牛子挺可爱的,我也挺喜欢的...”他如是说着,竟然没有多余的话语了,倒是那个被唤作是牛嫂的人,十分的能说会道的,又开口道:“听说维青兄弟这次来,把大妹子也带上了是不是?听说大妹子特别的漂亮,让牛嫂也开开眼界呗!” 她的声音的确是洪亮,我就看得季如来听到她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季如来似乎并不喜欢声音过于洪亮的女子,我倒是十分喜欢这样子的女子,原因很简单,因为季如来不喜欢!能够让他不喜欢的东西,我自然是既喜欢又感兴趣的,便慌忙起身来到了门口。 “牛嫂...”我站在维青的身后,轻轻地换了一声,那位牛嫂显然是没看到我的脸,眯起了眼睛问道:“是大妹子是吧,牛嫂这......你...你是...”就在我走出维青身后的时候,牛嫂看到了我的脸,表情完全变了,眼中似乎有一种惊喜,就好像见到了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故人一般。我想,她一定也把我当成是我母亲了吧!只可惜当时我年纪还小,出村的时候村中的人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了。 “牛嫂,你怎么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着牛嫂。牛嫂看了看我,随即恢复了镇定,说道:“没事没事,大妹子同村中的一位故人很像,只是当时那位故人离去的时候,我还小,现在恐怕是见到也不记得了!”见到的时候她还小?那么她也应该是同我一起玩过的孩子之一吧,小时候我在孩子中可受欢迎了,很多孩子都喜欢和我一起玩的呢,只是他们的父母太过于迂腐,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同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的孩儿一同玩耍的。不过村中的人对我们母女虽然心中有芥蒂,但是却并没有伤害过我们,反倒是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还帮助过我们,这点我却十分的感激的。 “大妹子,以后有什么就和牛嫂说,牛嫂啊就住在你们家边儿上,等下牛嫂带你在村中走走,认识认识村中的男女老少。对了,今天又祭拜,维青记得带上大妹子一起来,牛嫂这就去多准备一些祭品,等下来叫你们!”说罢,便离开了我们的屋前,甚至没有问我的名字。 “祭拜?祭拜什么?”原来在村中的人们也是信奉神灵的,也是需要祭拜的,可是祭拜什么呢? “睚眦!”回答我的并不是维青,而是季如来。睚眦?睚眦到底是什么?为何我没有听说过天上还有睚眦这个神灵呢? “睚眦是龙王的儿子,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而睚眦便是龙王的二儿子,样子就好像是长了龙角的豺狼,怒目而视,双角向后紧贴背部。他平身爱杀,所以多按在兵器之上,用以威慑敌军!同时有用在依仗上,显得更加的威严。”听得维青如此的介绍后,我反倒是更加的不懂了。 “大家信奉神灵,供奉神灵的,不是都是因为神灵会保佑自己吗?大多的神灵不都是善良的吗?为什么一个喜爱杀生的神灵却会受到大家的爱戴呢?又为何会有这样子的祭祀的活动呢?”我将我心中的疑虑全部问了出来,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好像什么事都一定要知道一般,这点在宫中竟然没有将我的好奇心给磨灭了,也真是奇怪了。 “这个,便要问村中的人了!”看来维青和季如来也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塔恩既然都没有问过吗?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吗? 没一会儿的时间,牛嫂就来了,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供品,还分了些给我们,口中说道:“你们是外乡人,等下就跟着牛嫂走,别走差了,牛嫂不要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做,进‘睚眦庙’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样做是对睚眦的不敬,知道了吗?”我点头如捣蒜,我还想从牛嫂这儿知道更多的事情,却已经有个壮汉过来了,此人一身黝黑,笑起来十分憨厚,还路出了两颗虎牙! 他过来见到维青就大笑起来,拍着维青的肩膀说道:“维青兄弟,你终于住回来啦!行了行了,等下就跟着牛哥走知道不?这...这个一定就是弟妹了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哈哈哈...今天晚上去牛哥那里喝两杯,牛哥请客,可不许不来啊!:”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牛嫂的嗓子那么大了,原来一家都是大嗓门的。 地点是昨天的后山,那里有座高大的“睚眦庙”,或许是因为一大片空地就只有一座高大的“睚眦庙”矗立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是却因为涌动的村民给这座孤立的庙宇添加了几份人气。 “前面就是‘睚眦庙’了,等下进了庙中你们千万不要说话,就如同前面的人一样,进去跪拜,接着便将手中的贡品献上即可!”牛嫂如是说着,我却觉得有些许的可笑。是什么样子的神灵需要人们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跪拜的?我只听说过妖怪会变成神灵的模样来骗取人们的贡品,可是却没听说过神灵也稀罕这类东西的。什么鸡肉啊,牛肉的...神灵不是只接受香火吗? 虽然心中没有接受这个事件,但是脸上却仍然带着微笑,对着牛嫂点了点头,表示我们明白了,而季如来似乎并不在乎这类的缛节,依我看来,季如来的生活方式就是,只要活得开心活得自在,别的什么都同他无关。不过这也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 前面的人潮渐渐稀少了起来,我抬头看看天空,似乎白色的云朵也变得多了起来,遮住了大半个太阳,可是却还是有些刺眼,我略微眯了眯眼睛,继续看着前头慢慢向“睚眦庙”里面走动的人群,他们的速度很慢,很多人进去了,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走出来,看来是在里头对着“睚眦”祈祷些什么吧!明年收成提高?孩子能够健康成长?家中老者能够长命百岁?什么都好,总之应该是在祈祷,向那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睚眦”祈祷吧! 我们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到我们了,前边儿的牛嫂还是不住的回头对着我们说着应该注意些什么,其实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句话,不能说话,要表示对“睚眦”的尊敬,跪拜,接着便是上供品,如此的祭拜活动不知道是多久举办一次,总之真是很令人烦恼的一件事情,难道明年的时候我们自己也要准备供品吗?那还不如自己多吃点呢,这样身体才能够健康啊! 当我走进这座“睚眦庙”的时候,可以说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如此的一座山村,挨家挨户虽不能说是十分贫穷,但是看民宅的住处却还是比较陈旧的,而外头那白色的墙却也只有我们那一座民宅算是白净,你可是多亏了维青的功劳了,呵呵...而这座“睚眦庙”却是全然不同的,他就好像城镇之中矗立着的皇宫一般,高大、雄伟、美丽、壮观...总之你能够用到的词都可以用在这座“睚眦庙”上! 进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里面的空间竟然是那么大那么大的,难怪进来的人很久很久才能看到出去,而身后却还是由络绎不绝进庙的。里面虽然跪满了村民,但是却并不觉得拥挤,两边分别都是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这些都是动物吗?左边的那一尊是龙吗?不不不,不像龙,好像是龙头狗身,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动物?右边的那尊...乌龟?好大的一只龟,村民怎么会想到将乌龟打造成像,还涂上了金,倒是有些像外头庙宇里面供奉的神灵的感觉。那只乌龟身边儿的是...脸颊大大的,拥有一圈常常的毛,身体则是一般动物该有的身体,四只脚的...老虎吗?不...是狮子! 正在我好奇研究上头的各种东西的时候,衣服被人拉了拉,我才看到牛嫂已经跪下了,而我们身后进来的人也都已经跪下了,却只有我一个人突兀的站在这里好奇的四处张望,而村民此时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友善,似乎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尊敬神灵的人十分的厌恶一般。我慌忙跪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的维青,可是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的了。 我就这么跪着数着时间,都那么那么那么久了,怎么还不站起来啊?我又不敢抬头瞎望,刚才村民的表情不友善的,难道我还不害怕吗?眼见牛嫂开始叩头了,我也依样画葫芦的叩头,马马虎虎的叩了三个头,看牛嫂站起来,我也慌忙站起来,将牛嫂塞到我手中的供品供了上去,逃似的离开了“睚眦庙”里,我的膝盖都跪疼了! 除了“睚眦庙”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轻松的样子,有说有笑的,见到我们也是点头微笑,有热情的便过来同牛嫂和牛哥聊天的,也有同我们打招呼的,似乎刚才在庙中的那种不友善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妹子啊,刚才的事情别介意啊!我们村中的人都没有恶意的,只是大家都十分尊敬‘睚眦’大仙,所以...”牛嫂说着说着便不再说下去了,似乎意识到在这个地方谈论这种事情不是很妥当。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便问道:“村中的人为何如此尊敬‘睚眦’大仙呢?”我也学着牛嫂的话来问,虽然维青大概向我解释了一下“睚眦”是什么,但是我的疑问还是那么那么的多,好奇心又重的我,怎么可能不问呢? “维青兄弟和大妹子就到牛嫂家里来吃饭吧,我们好好地聊聊......”牛嫂说完后看了看四周,再在我的耳边说道:“妹子,这个问题来牛嫂家牛嫂再告诉你!”我笑着点了点头,也看了看四周,这村中的村民还是挺多的,起码在庙前面看到的时候真是吓到了,没想到这么一个民宅不多的村中竟然住了那么多的村民呢! 牛嫂家是普普通通的黑瓦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概就是普通民宅的大小了。门口挂着玉米,篓子里放着辣椒,整个院子都是蔬菜的味道。牛嫂开门进屋,招呼我们里头坐,可是牛哥不答应了,他看着牛嫂说道:“屋里头简陋的很,如果进去的话便显得拥挤了,维青兄弟,我们院子里坐坐,这天热的,我们也好吹吹风!你个女人家的,快去烧些菜去,我要和维青兄弟还有如来老兄好好地喝一杯呢!”牛哥一看就是一家之主的样子,牛嫂被牛哥如此的呼来喝去的,竟然也是笑着点头称是的,如若是我,早就不答应了,如果维青敢这么和我说话的话,还不家法伺候着! “爹”这个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小孩儿,用着稚嫩的声音叫着牛哥,牛哥招了招手,他就笑嘻嘻的跑了过去了。 小孩儿的样子大概才五六岁左右,光光的脑袋后留着一条长长的小辫子,好像小老鼠的尾巴一般。男孩儿黑黑的,是那种生活在太阳下的孩子,他用黑黝黝的小手揉着眼睛,显然是刚睡醒呢! “爹爹,怎么那么多人啊?咦?维青叔叔...”他先是带着疑问的口气问着他的爹爹的,可是看到维青后反倒是张大着眼睛笑了,还跑到了维青的身边儿,似乎同维青很熟的样子,维青抱起小孩儿,让小孩儿坐到了维青的腿上,小孩儿也不怕生,还和维青说起话儿来了,很可爱的样子。 “牛娃子,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呢?还不叫人?”牛哥对着小牛娃子瞪了一眼,小牛娃子撅了撅嘴吧,看了看我,然后抓了抓他那光光的小脑袋对着牛哥问道:“爹爹,我应该叫什么?”说罢,还用手指指了指我,倒是把我给逗笑了。 “叫我姐姐!”我对着牛娃子说道。 牛娃子看了看维青,再看了看我,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叫着:“阿姨!”这孩子真是贼,让你叫我姐姐诶还叫我阿姨,此时季如来却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不过我也习惯了,季如来哪天不笑话我那就有问题了。 第九十一章 说故事 小牛娃子是个缠人的小孩儿,他特别的缠着维青,维青也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孩儿,我看着维青抱着牛娃子的样子,想想如果三年多以前孩子没有掉的话,大概也要三岁不到了,孩子一定会长的很好看,男孩儿的话一定是像维青那样英俊潇洒,女孩儿的话一定是像我一样笑起来甜甜蜜蜜的。 “妹子,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啊?告诉牛嫂喜欢吃什么,牛嫂给你做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桌子上已经放满了菜了,牛嫂拿着一块略微有些脏的布在擦着自己的手,笑嘻嘻的问着我。 我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看着满桌子的菜笑着说道:“那么多的菜,怎么会不和我的口味呢?牛嫂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吧!”我刚说完,便看到牛娃子用手掰了一个大鸡腿吃,刚咬一口,却被牛哥的寒光一扫,手中的动作僵了僵,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放下去的时候,维青则是将小牛娃子往怀中拦了拦,似乎受到了维青的鼓舞,手中的动作便继续了下去,吃的嘴上都是油,便用长长的袖管擦着自己的嘴巴,维青几次要阻止,可是小孩子前面说了后头就忘记的,竟然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牛娃子,看看你的样子,让叔叔阿姨笑话了不是,维青兄弟,你们别介意啊,这种乡下地方的,孩子们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别往心里去啊!”牛嫂忙道着歉,好像这是什么很不礼貌很不礼貌的事情一样,牛娃子被牛嫂说了两句,倒是一点都不怕,还对着牛嫂做了个鬼脸,因为做鬼脸的话要用到手,他则放下了手中的鸡腿,两只手就往身上擦了擦,接着便往眼睛周围摸了去,结果可是弄得满脸都是油的,看到我们都在笑他,更加生气了,拿着鸡腿就往屋里面走,似乎是打算不理我们的样子了。反倒是越是如此,我们便笑的越欢。 “这孩子欠管教,别理他,继续吃呀!妹子,这乡下地方的菜粗的很,不如城中的细腻,妹子就将就着吃点吧,别介意啊!” “没事儿,挺好吃的...”我用勺子舀了一勺玉米,倒在口中咀嚼了两口,虽然不如城中的菜肴细腻,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也不错呢! “对了牛嫂,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村子怎么会在那么里面的呢?门口明明竖着牌子的,可是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走到村子里来呢!而且村子中间还有坟,怪吓人的!”想起那天进村的惨痛经历,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当然,其中一大部分的功劳还是要归季如来的,如果不是他吓我的话,我也不至于那么害怕的!想着便回头狠狠瞪了季如来一眼,而此时的季如来抽着手中的烟斗,手上也不闲,尽是将菜往自己的碗中夹的,如果说没规矩,那么季如来便是那最没规矩的了! “妹子,你是外乡人,以前这个村子其实很繁荣的,很多外乡人都喜爱到村子中来,可是之后有一个女子大着肚子,被一个高大的男子送入了村中,从此村子的命运便开始改变了......”说道这里,牛嫂喝了一口酒,似乎村中的人都喜欢喝酒,但是我不喜欢,我则是喝着汤,希望知道母亲以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我想不用猜也知道,牛嫂说的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能够改变这个村子的命运的呢?我很好奇,也很希望了解母亲和这个村子之间的纠葛。 “我们村子来的外乡人本来就多,自然多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以为那名男子就是大着肚子的女子的丈夫。女子长的很漂亮,虽然大着肚子,身体走样,但是细皮嫩肉的,眼睛大大的,特别的勾人,就像...妹子你别介意,那女子和你还真是有点像呢!一样的那么好看,一样的笑起来那么的迷人,我并不知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只知道那个高大的男子好像叫她...莲夫人!后来从男子服侍她的样子来看,他们好像并不是夫妻那么简单呢!”当然不是夫妻,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保护我母亲来到这里的人了吧!是父亲派来保护我母亲的。莲夫人,呵呵...在宫外自然是叫别的称呼的,就如同当时我出宫,小桃叫我小姐一样。小桃?不知道最近她过得好不好呢?呵呵...怎么又去想别的事情了呢? “那个莲夫人是个很友善的人,见到我们也没有半点城里人的架子,仍然是对我们面带微笑的,所以我们还是很喜欢她的。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常常去莲夫人的屋子里,哝”说罢她便指了指我们屋子的方向说道:“以前莲夫人就住在你们的那件屋子里,她时常坐在门前的小木椅上和我们玩儿呢,只是大人不让我们接近她,说她是不好的女人......哎!”说道此时,牛嫂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母亲坐在小木椅上,时常看着远方,本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自从在宫中明白我的父亲原来并不是当今皇上后我便明白了,母亲不过是在等待着父亲的归来,可是却一等等了五年,等到了自然是父亲的死讯,而皇上却残忍地将母亲带进了宫中回味那一日复一日的痛苦,那些回忆太折磨人,以至于进入了宫中母亲就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过了不久,莲夫人临盆了,高大的男子在村中找了很多户人家,但是大家却都不敢出去为莲夫人接生,其实不过是她来历不明大家害怕而已。有一个女人,就是在村口买狐狸面具的,她当时是村中的神婆,知道很多的事情,她说孩子是无辜的,便因为她的一句话,村中的产婆也就去了莲夫人的家中,不多时莲夫人就生了,是一个女娃子,当时我并不知道,小孩子生出来皮肤都是皱皱的,于是我便说了一句‘这孩子真丑’却被神婆狠狠地瞪了一眼!神婆说:‘孩子不丑,以后还是个大美人呢!’结果正好应了神婆的那句话,孩子果然是越长越漂亮,越长越水灵,村中的孩子都喜欢和她玩儿,她也和她的母亲一样,笑起来甜甜的,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算起来的话,那个孩子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牛嫂说罢便看了看我,似乎我就是那个孩子一般。是啊,是有我这般大了,因为我果真就是那个孩子呢! “孩子出生两年后,那个高大的男子就没有再出现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好奇的问着我的母亲,她说别管人家的闲事儿,我自然便没有问了,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可凶了,骂我骂的紧!可是第三年,那个男子回来了,还带着伤,浑身都是血,吓人的很。牛嫂小时候啊,就是好奇心重,便偷偷摸摸跟着去看看,那个高大的男子进了莲夫人的屋子中,我就趴到门上去偷听,结果这一听便吓到了我了!原来那位莲夫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夫人,而是当朝皇帝的妃子呢!听说皇帝的兄长谋朝篡位,所以便将莲夫人送到了我们这个偏远的村中来。而那个高大的男子竟然是皇宫中的带刀侍卫,贴身保护着莲夫人的!”说道这里,牛嫂则是紧张的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便喝了一口酒,好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 我在心中想起了母后的样子,鼻头一阵酸楚,第三年,也就是我刚三岁的时候,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自然不记得有那么一个高高大大的叔叔保护过我的母亲,我五岁有记忆以来,就不记得有过那么一个叔叔,看来接下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可能跟这位高大的叔叔受伤有关吧! “原来那位贴身带刀侍卫受伤是因为去城中打探前皇帝的消息的时候而受的伤,因为是前朝党羽,所以被官兵追赶,本来那些官兵不算什么的,但是却因为在他的茶水中下毒,所以才会受了如此的重伤。我还听到那个侍卫说没多久那些官兵就要查到这个村子来了,让莲夫人躲一躲。不过莲夫人真是一个大好人,她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小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好人,她对我好,对村子里的人也好,只是村子里的人对她不好。她说:‘不能够连累村子里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他们要来就来吧,我同他们走就是!’然后那个侍卫就说:‘只要有奴才一口气才,就不会让他们带走你!’我害怕的逃了回去,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在门口偷听的事情,我回到家里以后娘问我什么,我都说不知道,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的紧,想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会吓成这种样子,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听到那些官兵要来村中而害怕吧!”说罢,牛嫂自嘲地笑了笑,似乎笑她当年的无知一般。 而此时季如来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如果按照季如来的说法的话,季如来当时也是遭到迫害的,那么为什么他如今却是安然无恙,而我的父亲却死在了宫中人的手上呢?季如来似乎发觉到我在看着他,便喝了一口酒,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牛嫂继续说道:“之后果然来了很多官兵,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见到村中的人便打骂,村中的男人们出来同他们理论,竟然有被当场杀了的,见到了死人,村中的男人们更加的生气,而村中的女人们是害怕的,拉着自己的汉子敢怒不敢言,家家门窗紧闭,不敢出门。那个高大的男子之后死了,我想一定是奋力保护着莲夫人,所以才死掉的吧!晚上的时候,只见外头有火光窜来窜去的,我一时好奇,没有听娘的话就溜了出去,溜出去后才发现,村中有几个孩子和我一样调皮,也都溜了出来,我们循着火光看去,竟然看到那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全都丢弃着火把向村口跑去,我们也好奇看了过去,那一看便不得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也好奇的凑了过去,想听听牛嫂说什么。 而此时牛哥则是煞风景般说道:“能看到什么,来来回回的故事都说了那么多遍了,还不是看到了‘睚眦’大仙显灵,然后发现是莲夫人将高大的‘睚眦’金像推到了村口,而进村的人见到了都十分害怕,在半夜的时候官兵们以为是有妖怪,便吓得落荒而逃了!之后早上醒来的村民便觉得是‘睚眦’显灵,从此建了‘睚眦庙’了!”牛哥毫不顾忌的说穿了牛嫂准备卖关子的这些事情,气得牛嫂起身就骂:“你个男人的,老娘在这个说故事你插什么嘴的?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了,你等着,晚上看老娘不收拾你!”这话一出,都把我们给逗笑了,原来牛嫂也是个泼辣的女人啊! 不过母亲一个人能够搬得动那么大的“睚眦像”真是不容易,我想或许因为“睚眦”目露凶光,所以还能够吓到那些个官兵吧,母亲果然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却离去的早了,不然一定能够干一番大事。不过想了想,我又笑了,女子在朝中是没有地位的,又如何干得了这一番大事呢? “所以村中的人才会如此信奉‘睚眦’的吧,而且还建了‘睚眦庙’对吧!”我便顺着牛嫂的意问道。牛嫂点了点头,示意我说对了。我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么...村里的坟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为何将坟建在进村的位置那儿呢?”因为我始终不相信村中的人能够读过三国,明白诸葛亮的八阵图,村中的人识字的少,更加不可能了解这些个风水八卦的事情了! “喔那个啊,也是莲夫人的意思,她怕官兵和一些外乡人再来村中捣乱,所以便将假的坟头建在了村口处,她说什么风水什么的,我一个乡下人的自然是不懂得,不过莲夫人的这个方法真是很好,之后便没有什么外乡人来村子里了,都被吓跑了。可是村中失去丈夫的,却十分的厌恶莲夫人,但是莲夫人是个有本事的人,她们又害怕,所以便没有再做什么事情。” “那一段时间村中是安静的,直到有一个道士进村,他竟然能够进来,我们当时村中的人都十分好奇,一个道士怎么进来的?然后他便去找了莲夫人,他进了屋中很长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之后过了没几天,便来了一些侍卫,他们倒是不像之前的官兵见人就杀的,可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我们还是关上房门的不敢出去的。之后莲夫人就被带走了,那间屋子自然也是空了,以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莲夫人回来了!”牛嫂如是说着,可是看牛嫂的表情便能够看出,其实牛嫂并不讨厌我娘,甚至有些喜欢我娘,可能是牛嫂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吧,所以比那些自以为自己年长的村民懂很多。 心中装着千千万万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那个道士,对,一定是那个道士,道士都是学过八卦这类东西的,所以他懂,便能够进的了村,而这村中的路线跟进来的方法也一定是他告诉那些侍卫的,那么,那个道士在娘的屋里和娘说了些什么事情呢?为什么我对这个道士一点的印象都没有呢?难道那天我不在家中吗? 脑中又开始混乱了,甚至有一点痛楚,我果然不能够想事情吗?难道我的旧疾还没有全好吗?此时身体突然觉得有些暖,是维青的手臂怀道了我的肩膀上来,这个简单的动作,虽然并不说什么,但是却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维青,他就是一个可以给人温暖让人安心的人。 第九十二章 所谓泼妇骂街 脑中对那个道士始终是挥之不去的,我看了看正在大口吃肉的牛嫂,思索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开口问道:“牛嫂,你还记得那个道士长什么样子吗?” 牛嫂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无关紧要,但是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此刻我看着牛嫂,眼中充满了期盼,我希望牛嫂可以给我一个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牛嫂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哎哟,那个时候还小,你让牛嫂好好想想!”我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吃着菜,而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季如来此刻的表情。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牛嫂那边,似乎也想从牛嫂那里得到答案一般。我知道,季如来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在他的内心里也是想要知道答案的。他对于答案的渴望不比我弱,可能比我更加的强烈。 牛嫂的表情似乎十分纠结,她是在努力的想,但是似乎得不到什么她想要的答案。看来这一条线索断了,但是我却不想放弃,我还是想从这个道士下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笑的随和,看似不经意的说着:“牛嫂,我不过是问问,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吃饭吧!”因为看牛嫂的样子也是想不起来的了,其实很多的时候,人都是很迷茫的,就好像现在的我,问我为何想知道这个答案,因为我想知道出卖我母亲的人到底是谁,让我五岁就进了宫的人到底是谁...可是,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能?难道知道了一切就能够重新开始了吗?我如今已经出了宫了,知道了我甚至不能够做任何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我的心告诉我我要知道这个答案吗? “不不不,妹子,牛嫂虽然别的真的记不起来了,但是牛嫂好像记得那个道士是个驼背,对,是个驼背,年纪不算大,三十来岁的样子,背却是驼的,奇怪的很,所以这点牛嫂记得,别的真是...记不起来了!”牛嫂歉意的说着接下去的话,我看着牛嫂的脸,笑的人畜无害,但是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 是个驼背,是个驼背,在客栈外跟踪我的是个驼背;在回宫的时候和齐骥打招呼的是个驼背;在冷宫外看到的太监是个驼背...现在那个道士又是个驼背,一切的一切似乎很清晰了,那个驼背是问题的关键,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个驼背便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那么一直到现在,如果那个驼背想要进村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只要齐骥想进来,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当年母亲的那一场腥风血雨会在我的身上重演呢?一切的一切就如同因果循环一般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难道我要重蹈母亲的覆辙吗?不,我不要这样子过我的下半生,我要自己决定我的命运... 此时肩膀上的的力道更加紧了些,维青的眼中充满了担忧的神色,我则是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虽然笑容不代表的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我不希望维青担心,不希望他因为我的事情再一次的分心了。 回到屋中的时候,没一会儿的时间我便已经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我似乎也没有顾及到维青是否已经睡在了床上。一夜不断的在做梦,半夜的时候竟然被梦吓醒,而梦中的那个男人便是那个驼背的老头儿,我记得他的脸,他曾经就同我那么近的一起在看比武招亲,我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记得他的脸呢?我坐起身来,双手抱住头,将头埋在两腿之间,脑中不断地想那次比武招亲后的事情,回到宫中的点点滴滴好像又一下子的涌上了心头。明明要忘记所有的,可是为什么脑中却始终挥之不去过往的事情呢?好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中一般,不,是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牢牢地,抹不去。 我想要什么,我想知道些什么?我想要什么,我想知道些什么?不断地问着自己我想要知道一些什么,找不到答案,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些问题却不断地在我的脑中徘徊,我就像是快疯了一样,为什么会到了母亲生活过的村中之后,却没有任何放松了的感觉,反倒是有更加多的烦心的事情了呢? 我不断地拍打着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就好像快要炸开了一样,正在我拍打着的时候,双手被人紧紧的抓住,接着便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是维青,没错,如今除了维青便没有别的人了。 我抬头呆呆的望着维青,接着便是如痴如醉的长吻,是谁先吻得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我们在一起。 我坐起身子,双手抱紧了维青的脖子,维青亦是如此,我们互相抱得很紧,很紧,深情的,甚至接近于疯狂的索取这对方的吻,似乎要将对方口中的口气全部吸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直到我们都有些喘·息了,才松开了唇瓣,接着维青便从我的脖子吻到了我的锁骨,一寸一寸,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维青带给我的欢乐。就这身体有些凉了,我配合似的起了起身来,衣服被脱去,随意的扔在了床边,感觉到同样赤·裸的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竟然有了一丝恐惧的感觉。 为了压制我内心的颤抖,我翻身,让维青躺在我的身下,我疯狂的亲吻着他的脸,只是他脸上的面具阻碍了我们的亲密接触,我将面具拿去,看到了他脸上长长的一条如同是蜈蚣一般的伤疤,心中一个激灵,险些又掉下泪来。我疯狂地吻着他的那条伤疤,好像要将它吃进嘴中一般,把它融到我的胃中。 此时维青停住了,他抓紧了我的肩膀,我们就这样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的眼中满是担忧,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可是我却在这疯狂之后留下了眼泪,维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的刘海翻起,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看他望着我的额头望的出神,才想起来,那时从楼中摔下,额头上从此便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短短的伤疤,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了。呵呵...说来好笑,如今他的脸上一条疤痕,我的额头上一条疤痕,这不是天生一对儿又是什么呢? 我们之后并没有继续接下去的事情,只是互相拥抱而眠,这一次并没有做什么梦,而是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维青站在床边,他低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我出去办点事情,你就在家中等我可好?”我点了一点头,觉得此刻是甜蜜的,前所未有的甜蜜。或许这样平淡的幸福就是我想要的吧! 等到真正起来的时候,发现不单单是维青不见了,季如来也不见了。为何这样子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但是不一样的是,维青是等到我醒来后才告诉我要离开的,而那个时候的维青,却什么都没有说过,我想,他可能害怕了,害怕那一夜的我又再一次的孤独吧! 来到前厅的时候,桌子上放着各式的糕点和一些清粥小菜,还是温温的,是维青给我准备的吧!我在心中如此说着,便食指大动,动气了筷子,吃了个精光,吃完后才觉得肚子涨涨的,是吃多了吧!可是吃饱喝足后,应该做些什么呢?正常的女人在家都是做什么的呢?不如去问问牛嫂吧!我推开了屋子的门,外头的太阳高高的挂着,有些刺眼,我用手遮了遮,想起了昨天起床的时候维青也是这样为我遮太阳的,那个时候还说维青笨呢,现在怎么也做起了这样的笨事儿来了呢?真是的,难道笨也是会传染的吗?那是我传染给了维青还是维青传染给了我的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往牛嫂屋子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就听到前头叫骂的声音,我快步跑了过去,只见得牛嫂手中端着一个水盆,大口的骂着路边的另一个妇人:“你当我们家是好欺负的,还不给我滚?”牛嫂凶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我向后退了两步,继续观战。那个妇人也不示弱,对着牛嫂就吼道:“明明是你们家的孩子推倒了我们家的孩子,你看看孩子哭的,你这人是怎么教孩子的?”妇人说罢便指了指自己身边儿的小孩儿,小孩儿是个女孩儿,长得倒是清秀,就是皮肤黑了点。她拉了拉妇人的衣角,边抽泣边轻声的说道:“娘,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小牛子是过来扶我的...”或许是孩子的声音太轻,也或许是那位妇人直接忽略孩子的话,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牛嫂骂道:“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们家孩子没家教,就和你的样子一模一样。” 说到孩子没家教,牛嫂便来气了,一手仍然将水盆环抱在身侧,一手毫不示弱的指着那名妇人说道:“像我怎么了像我怎么了?像我身材纤细,长的比你这婆娘好看好几百倍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上平下平还水桶腰,你家老陈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皮肤黑的像块碳儿似的,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家孩子本来像老陈长的可水灵了,结果就因为你一块黑炭脸,害了孩子一辈子,你还好意思来说我的孩子。我孩子的教育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的孩子吧,别在这里给老娘丢脸了,你别以为老年不和你计较就是好说话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娘是病猫了啊你?快从我的门前离开,别污染了我门前的土地,明儿个我还要种些菜呢,别因为你站了种出来的菜不黑不黄的,别人一看就是你亲身的,我到时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哇!厉害!牛嫂骂人的架势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对牛嫂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你你你...”那个妇人光“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看来是被气的不轻了! 只见牛嫂毫不示弱一般,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那位妇人说道:“走开,倒水!”接着“哄”的一盆水,全数倒在了妇人的裤子上,妇人气得直跳脚,指着牛嫂继续骂道:“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竟然还对我泼水?你们来评评理啊,你看看这个女人,像不像个样子啊...我一个好好的女人,带着女儿在外面,女儿被她儿子欺负,来找她评理她还泼了我一身的水,你们过来给我们娘俩儿评评理呀...”她说罢,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撒泼一般,一边儿哭着一边儿喊着,接着,另一个男人出现了,他长的毫无象征,就是那种街上随便走走能够拉出一大把的男人。 那男子走过来就对着牛嫂赔不是,然后欲拉起地上的妇人,地上的妇人甩开男子的手,指着牛嫂就说:“老陈啊,你看阿牛的媳妇,泼辣的很,还打我,你看你看,我都被她推倒在地上了...不信你问问乡亲们呀!你问问她们...”她说罢还指着四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村民全都摇了摇头,好像好戏快要结束了一般。 “行了行了,回家吧,就那么大点儿的事情...牛嫂,真是对不起了...”男人倒是讲理,慌忙对着牛嫂道歉,他卷子袖子,拉起地上的妇人就准备离开,男人的手臂上还有些干了个污泥,想必是刚从农田中回来就赶了过来的。 妇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牛嫂,又瞪了身后的男人,然后骂道:“老娘早就看出你看这阿牛的媳妇的眼神不对,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被我看出来了吧!你们这对儿奸夫,我要告诉村长,到时看你们怎么办?” “你个熊婆娘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还不给我回去!”男子终于是忍无可忍,发出了第一把的怒火。这怒火显然是有用的,没一会儿的时间,那个妇人就站起了身子,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了一眼牛嫂,接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的瞪我一眼。什么情况,难道我还惹到她了不成? 此时牛嫂来到了我的身边儿,对我说道:“妹子,别跟她烦,村中有名的泼妇,整天就是喜欢闹腾点事儿来!以后见到她也别示弱,牛嫂挺着你呢!”我笑着点着头,茫然的想刚才的事情,这种吵闹在宫中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如今见识到了竟然是这样的过瘾。 此时那个汉子走了过来,点着头对着牛嫂说道:“真是对不住了!” 牛嫂笑了笑说道:“老陈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别老是让你们家那娘们儿的在外头乱骂,咋咋呼呼的,我是没关系,你看我这妹子,一看就是一个文弱的人,万一吓到了她可就不好了...” 那个被唤作老陈的男人点头称是,并保证下次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便带着还在抽泣的小女孩儿离开了。 “妹子,来牛嫂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问牛嫂啊?来来来,去屋里坐坐...” 第九十三章 生活 “妹子,来牛嫂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问牛嫂啊?来来来,去屋里坐坐...”牛嫂客气的拉过我的手,就进了屋中。上次来牛嫂这里没有进屋看看,如今进来一看,虽然简陋,但是却是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想牛嫂一定是一个比较勤劳的妇人吧! “牛哥呢?”看着屋中除了牛嫂外就没有别人了,我便随口问道。 “你牛哥啊,他去田里干活儿去了,我们村子里的人啊,没别的活计的,能种点田什么的就知足了。小牛娃子一定又去外头疯去了,真是不听话,没个管教的。我呢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大字不识的,阿牛啊也是个粗人,除了在地里干活儿,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孩子以后,看来也是在村中种田的命!哎...这就是命啊...”说罢,牛嫂便感叹了起来。 “没事儿的牛嫂,小牛娃子那么聪明,以后来我的屋中吧,吃过午膳后我便来教小牛娃子学字,我这人也是没什么礼数的人,还是希望牛嫂不要嫌弃了!”说罢我便尴尬的笑了笑,这没礼数倒是真的,如果以后我生了孩子,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牛嫂听到了我的建议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慌忙说道:“哪里哪里,含笑妹子那么漂亮,又是从城里来的,一定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和含笑妹子比起来,我们才是没礼数呢!小牛娃子天生调皮,去你那边学习是好事儿,就是怕给你添麻烦了...”牛嫂亦是尴尬的笑,但是可以看出,她也是希望小牛娃子能从我这里学到点东西回来,希望自己的儿子今后能够有出息的。总不至于世世代代都在这个村中种田吧!只是牛嫂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不像这儿,和别人不开心就可以这样子破口大骂,而外面的事情却少见这样子的事情,但是却有更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一个不小心可能连命都丢了。 这官官相护的,就算学了个小有所成的,但是去考取功名的人那么多,每个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相同,光光是同普通的书生争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想要进去到官场,只要有钱有地位,什么都不可以?学些字的是好事儿,起码以后不会被人骗,可是牛嫂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让小牛娃子以后有更好的前景的,恐怕进了城中便不是牛嫂想的那样子了。 “不会不会,哪里会麻烦,都是我要常常来麻烦牛嫂倒是真的。我毕竟不是什么教书先生的,也不能够把所有的知识教给小牛娃子,不过教他识识字读读书的,倒是可以...只要牛嫂不要嫌弃我教的不好就行!” “哪会哪会,含笑妹子愿意教我们家牛娃子啊,牛嫂真是感激不得呢!”说罢,牛嫂便笑出了声儿来,似乎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前途似锦了一般。我也只能如此说着,我可不希望害了小牛娃子的,现在小牛娃子如此的天真可爱的,别出了这个村了,却变得阴险恐怖了,那便真是我害了他了。 “不过牛嫂,我倒是想麻烦你一些事情了...” “瞧妹子说的,还和牛嫂客气什么,哪里麻烦不麻烦的,只要妹子说,牛嫂能帮一定帮!”看着牛嫂如此豪情万丈的样子,我便笑着问着牛嫂:“牛嫂,我在城中没有动手做过什么事情,我希望牛嫂能够教我烧菜,总不能让维青饿着肚子回来吧......”我有些别扭的说着这些话,说实话是真的别扭的,在宫中不曾动手烧过菜的,如今要我好好烧个一两道菜出来还真是困难,我甚至分不清菜和菜之间有什么区别呢!还是怕别人笑话的多,别人家的女子在家中烧菜煮饭的等着夫君回来,而我则是游手好闲等着夫君回来烧饭给我吃,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就连大皇嫂家里下人成堆的这样的一位贵妇人,都会煮饭烧菜呢,而且味道还那么好的... 牛嫂看到我别别扭扭的样子,大笑着说道:“就这事儿啊?放心吧,交给牛嫂,牛嫂啊一定在这一个星期内将牛嫂会烧的菜全都教给你!” “诶,好嘞,谢谢牛嫂!”我也学着他们的口气回答着,把牛嫂给逗乐了。 接下来牛嫂便带我进了厨房,厨房其实是女人的领地,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地方,牛嫂是如此对我说的,可是在宫中我却是看到大多数掌勺的却都是男子,御膳房中男子的人数要比女子多的多呢!好吧,姑且相信起码在这个村中厨房是女人的领地吧,而且还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领地。 我看着厨房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没有一个是认识的,都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的。 我拿起一把看上去像是大勺子的东西,只是勺子的头是圆圆的,而这个确实扁扁的,我拿起研究了很久,问着牛嫂:“牛嫂牛嫂,这个是勺子吗?是干什么用的?”也不能够怪我没见识,我用膳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自然是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又不能够舀汤的,又不能够夹菜的,真是不明白以前的人为什么要研究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不是给自己添置烦恼吗? 牛嫂听了我我的话,竟然笑出了声来,她笑得差不多了才对我说道:“含笑妹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看来牛嫂要一样一样的好好教教你了!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课不是勺子,是菜铲子,炒菜用的,方便的很。这个啊...是烧饭用的大锅子...这个是炉灶...”牛嫂一个个的对我说着,可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记住了这个便忘记了那个的,弄得我头都大了,我倒是宁愿背一些古诗词的,倒是容易很多呢! 终于在牛嫂不辞辛苦地为我介绍完一轮后,我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牛嫂没辙,只能够继续的向我再介绍一遍,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东西太多,脑子长的太小,不够塞啊!终于在说了差不多三遍的时候,我终于将这些东西硬塞进我的脑子中了,虽然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忘记,但是我确信起码在这一刻我记住了,这些东西在这一刻是存在在我的脑中的。 差不多介绍完后,牛嫂很满意,便招呼着我用午膳了,我看着牛嫂煮出来的东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吃下去的确不错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着便是完美的女子了吧!一会儿的时间,小牛娃子回来了,不知道是去了哪边儿玩儿去了弄得一身脏,牛嫂待小牛娃子进屋里去擦了擦,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小牛娃子先出来了,看到我笑着走了过来问着我:“听说你以后就是我的教书先生了是不是?”说话的样子完全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可爱。我摸了摸他的光头,笑着点了点头,他似乎是不是很懂的样子,挠了挠他的光头问着我:“教书先生是什么?”教书先生是什么?呵呵...这便是孩子应该问的问题了,教书先生是什么?不知道,很难回答,我小时候似乎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教书先生不喜欢别人问他问题。 但是我却不同,我喜欢他问我问题,着就说明他在思考,而不是一味的守旧。我略微思索了片刻,脑中想着应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恩...你想要学习认字吗?想要学习知识吗?想要可以自己看得懂书吗?想要大家都说你聪明能干懂事吗?”我一连串问出了很多的问题,我想这样子回答的话他应该就懂了吧! 果然,听完了我问出来的问题后,他期盼似的点了点头,我笑了,笑得灿烂,对他说道:“教书先生就是可以教你这些事情的人,教书先生可以教你认识字,以后你可以写自己的名字,你娘的名字,你爹爹的名字...你可以自己看书,喜欢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学着那些个文人骚客的语气对着小牛娃子说道。 这个时候牛嫂出来了,笑着对着小牛娃子说道:“是啊是啊,含笑阿姨以后就是你的教书先生了,以后就要叫她老师了知不知道?”小牛娃子点头如捣蒜,我笑了,我竟然也有做先生的时候,如果还有机会见到太傅的话我一定要和他说,我将他教给我的东西全都教给了别人,一字不差的,不知道到时太傅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用过午膳后,我大概的教了小牛娃子认识了他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和他爹娘的名字怎么写,他或许h是第一次接收这样子的知识,兴奋地一个下午都在门口用树枝在门口的松土上写字,牛嫂看到这样子的情景简直是乐坏了,捂着嘴巴笑了很久,看来她觉得小牛娃子离她心中的梦想不远了。但是,其实这不过是每个孩子开始学习的必经之路,开始的时候都好奇,但是学的久了就会觉得枯燥乏味的,便什么都不想要动了,更多的时候是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出去玩的。而且教书的环境也很重要,别而小朋友都在外头玩儿的,自己一个人在屋中看书自然是无趣的,所以便学不进什么东西。这些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还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情的。 只是牛嫂并不知道罢了,不过不知道也好,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而我则是跟着牛嫂继续道厨房中去奋斗。好像一天的时间学到了很多知识一般,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我不由得感叹道。 回到家中的时候,因为想要给维青一个惊喜,便在厨房中奋斗了开来,没学什么别的,就学了几道很简单的素菜,炒了个青菜,因为青菜很好炒,加些油,等油热了放菜进去炒,然后放盐...盖上锅盖让菜焖一会儿,便大功告成了。我看着一道菜大功告成心中不由的开心了起来,便烧起了第二道菜。突然觉得烧菜不是特别的难,就是这炉子要加柴火烧的,有些累人,很多时候往里头吹气,吹着吹着便觉得自己的气顺不上来了,还要停下来给自己顺气,累死人了。 看着桌上两菜一汤,顿时心情大好,突然想起菜是烧好了,可是这饭忘记烧了,我慌忙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到房子们被推开的声音,我慌忙跑到前厅,看着维青和季如来进来,我马上过去邀功,可还没等我开口呢,季如来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含笑,你是在想尽办法逗爷爷笑吗?”他指着我不断的大笑,我倒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此刻维青走了过来,轻轻擦着我的脸,他一擦,我便看到了他手上黑黑的,我赶忙一摸,天啊,满手都是黑的,我跑进房中照着镜子,哇塞赛,我这脸是怎么了?全都变成了墨涂涂。 看到季如来笑,我的心情便不爽,出去就用手对着他的脸上抹了一把,因为刚才自己摸过自己的脸,所以手上也沾了满手的黑,往季如来脸上一抹,便出现了白白的脸上黑黑的五道手指印,哈哈哈,我看着如此的季如来也笑了起来。 维青笑着摇着头,为我擦着脸,我想起了桌子上的菜,慌忙将维青拉了过来,然后邀功似的对着维青说:“看看看,我做的...”维青此时用手拂过我的脸,轻声说道:“含笑,让你受苦了!”我看着维青摇了摇头:“不苦不苦,一点也不苦。吃吃看好不好吃!”我将筷子放在维青的手中。维青夹了一块韭菜炒蛋,吃了一口,我看着维青的表情,眼中满是期待。维青笑着说道:“挺好吃的!” “真的吗真的吗?”被维青认可让我十分高兴,我笑着将青菜也推到维青的面前说道:“吃吃看青菜,好不好吃?”维青同样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嘴巴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我不由得感叹,维青的食道真是粗啊,这样子不嚼烂就咽下去都不会噎到! “不错哦!”维青如此说罢,不等我说,他就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接着又喝了第二口,看他一口接着一口喝汤的样子我便知道,这汤一定很好喝。我开心的说道:“今天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呢,这样子的话,明天我再去和牛嫂学两道菜回来煮煮...”我说的自信满满,可是就在我充满自信的时候,却听到了呕吐的声音,一看发出者声音的竟然是季如来。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维青说道:‘兄弟,辛苦你了,这样的菜你竟然吃了一大半,真是不容易啊!“我一看,果然盘子里的一大半都不见了,可是季如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可是维青却抱着盘子不让我夹菜,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略微松开了手,我夹了一根青菜,刚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哇塞,这个怎么是甜的啊?“ ”那是你把糖当成是盐了......”季如来看似好心的解释道,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实在看我的笑话的。 我不管,拿起筷子有夹了一块蛋放进嘴中,“这个...啊!我因为要起火,所以慌忙之下忘记放作料了,难怪一点味道都没有...”我看着碗中不多的菜,心中一阵酸楚。“不好吃你干嘛还吃那么多啊?” “我觉得很好吃,这是含笑第一次烧菜,当然要吃完它...”我吸了一下鼻子,却看得维青还在喝汤,我慌忙将汤端开:“别喝了别喝了...” “不是不是,汤真的很好喝哦!”他如是说着,我半信半疑的将勺子放进豆腐汤中,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顿时心情大好:“还好还好,起码还有一碗汤可以喝...”我感动得不得了,以为第一次下厨就要这样失败告终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吃的,让我顿时泪流满面。 此时季如来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转过脸问着我:“饭呢?” “在烧呢!”我随意的回答着,可是等到季如来来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下面的饭已经全都烧焦了,变成厚厚的锅巴了。看来今天晚上的晚膳就要就此泡汤了...... 第九十四章 赶集 昨天夜里简直就是一场残南,甚至季如来都不愿意再让我进厨房半步了。也幸好维青的厨艺了得,竟然在一会儿的功夫下好了三碗面,我吃着维青下的面,心中说不出的苦楚。那么还吃得东西,怎么我就是做不出来呢?难道我就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吗?我可是女人诶... 今天早上起来,维青仍然在我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才出的门。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舍得。起身看了看昨天去厨房做菜穿的衣服,虽然是宫中的上好的布料,但是却那么容易破,我昨天也就在厨房呆了不长时间,着衣服熏黑的熏黑、破洞的破洞,就没神马地方是完整的。这个时候,我可是有些暴怒了... 什么上号的布料,明明就是一穿就破,而且做事还十分不方便的东西嘛!宫中的那些个丫鬟太监的都是骗人的。骗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宫中的主子,自己则是拿着那些钱财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脑中想着觉得这件事情就一定是这样子的了。 “咚咚咚...”此时响起了敲门声,我随意套了一件外衣,便出去开门了,站在门口的是牛嫂,她笑嘻嘻的看到我的样子问道:“哟,含笑妹子还没起来呢?牛嫂真是来的不是时候了...”牛嫂如是说着。 我摇着头说道:“不不不,起来了起来了,牛嫂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好奇地打量着牛嫂,只见牛嫂手臂上挽着一个大大的篮子,身后跟着一头驴子,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含笑妹子,你刚来不知道,我们村啊每个月要出去赶集三次,分别是一日、十日和二十日...这些日子里村民们可以牵着自己的驴子出去买些家中常用的东西回来,这是难得进城的机会,所以大家都是争相恐后的出去的,牛嫂吧看了看,今日已经是二十日了,该是出去赶集的日子了,不知道含笑妹子是否愿意同牛嫂一起出去呀?” 听着牛嫂的话,便开心得说道:“好呀,反正在家中也不知道做什么,出去走走甚是好...牛嫂,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收拾就出来...”牛嫂点着头,我便进去换了件衣裳,虽然觉得布料不好不方便吧,但是总不能够不穿衣服吧,况且想象城中的人都是这样子的衣服,一定都是被那些奸商给骗了的,子自己穿着也不会显得很突兀才对。接着带了些银子便出门去了。 牛嫂带了一匹黑色的小驴子,小驴子的身上绑着很多的袋子,我想应该是进城后买了东西方便运回来吧! 牛嫂赶着驴子,拍了拍驴子的身上,示意我也坐上去,我有些犹豫了,对着牛嫂说道:“这只驴子那么瘦小,能够承受得住我们两个人的分量吗?”这驴子说小也真是很小,才只有正常马儿的一半大小,真怕一个坐上去的,驴子就软了腿的摔在地上,这样驴子摔疼了倒是小事儿,万一摔倒了牛嫂就不好了。 牛嫂笑得人畜无害,说道:“含笑妹子不用担心,这只驴子还载过我和阿牛两个人呢,阿牛都没事儿,含笑妹子那么瘦小,更加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含笑妹子你就放心坐上来吧!”牛嫂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什么了,便翻身上了驴背上,你还别说,着驴子虽然小,但是却真是能够稳稳地载着我们两个人呢! 只见牛嫂拿出一根杆子,上头绑着萝卜,就像钓鱼一样地吊在驴子的面前儿,驴子看着面前儿的萝卜,便一步一步的先前走去了,驴子还真是笨诶,这样走着一辈子都吃不到眼前的东西呢! 赶着驴子,很快的就来到了接近坟的地方,驴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双目还是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萝卜,一个劲儿的往前走,我则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虽然明白这些坟都是假的,但是在自己的心里还是存在着恐惧感的,或许自己并不如自己想想的那么坚强的吧,我的心灵或许十分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风吹雨打吧! 不过也幸好是坐在驴子上,驴子虽然走的不算快,但也走的并不算慢,竟然很快的就离开了那段坟地,我的心中的石头也像放下了似的。又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应该就来到村口了。就在穿过树林的时候我可以留意了一下,发现你我们的马车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是被维青带走了?想想也是很有这个可能性的。 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村口,看到村口的木头牌子上写着“睚眦村”,虽然陈旧,但是字却是刻得十分好看的。看看村外,似乎又从人间仙境来到了凡间一般。外面的世界,我又出来了。 小驴子慢悠悠的往城中走着,虽然不快但是却十分稳,并不觉得晃悠,倒是比骑马儿来的稳当很多,但是速度却要慢上很多。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却仍然看得城门口的守卫看似十分懒惰的样子,还在互相的聊天逗乐的,一点守卫该有的样子也没有。驴子慢慢进了城了,我们下了驴子,改成牵着。在城中,只有马车很有钱有家的马能够在街上行驶的,别的人根本别想。 下了驴子后,我将衣服拉了拉,还是觉得不舒服,此时牛嫂笑了,她看着我说道:“含笑妹子,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这些上好的料子不适合我们村中的老百姓穿,做事儿一点都不麻利!”听牛嫂这么一说,我也点头称是:“牛嫂,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在家中烧菜,结果衣服上被熏黑了,还有一个个的小洞呢,真是一点也不方便呢!那牛嫂,你说什么衣服才好啊?”我好奇地问着牛嫂,希望从她那里听到些答案。 牛嫂笑着说:“粗衣麻布的,都行,含笑妹子,等下回村后牛嫂送两套给你,那个还是牛嫂年轻的时候穿的,现在穿身上小了,我看给你穿啊,正合适...”牛嫂说罢,便牵着驴向前走去了,我慌忙跟上,并且向牛嫂道谢。牛嫂挑了很多的东西,我则是随便买了些吃的和用的。看看天气,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牛嫂说道:“牛嫂,我们去吃东西吧,我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呢?”牛嫂口中如此说着,我笑了笑拉起牛嫂的手说道:“走吧走吧,都快饿死了呢,我都麻烦了牛嫂那么多的事情了,现在请客一次算什么呀?”我拉着牛嫂进了一家酒楼,牛嫂的手中有些老茧,并不像城中女孩子的手那么的细滑,一定都是做农活儿做出来的吧!想到曾经的母亲,便觉得有些心酸。不过一转眼的就将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了。 生怕牛嫂吃不饱似的,我点了很多很多的菜,都是我曾经觉得特别好吃的,还点了一些糕点让小二打包,带回去给小牛娃子吃,总之牛嫂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说她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色。我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阵苦楚,我在宫中天天吃大鱼大肉的,却还是嫌这嫌那儿的,可是这些村中来的人,却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都没吃过,却还是觉得这是上好的菜色,心中不知道因为什么东西在滋长,堵住了我的胸口,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我是给我夫君来打酒的...”吃着吃着,便听得楼下有人喊救命,我慌忙跑到楼梯口向下望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压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美丽妇人向前走着,美丽的妇人挣扎着喊着救命,却连一个人都不敢上去帮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难道他们都看不见吗?难道我是见鬼了吗? 我拉着身边的牛嫂问道:“牛嫂,你看到下面发生的事情了吗?”牛嫂拉紧了我的手对我说道:“这些事儿你别管,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你想管也管不来!”牛嫂如是说着,就好像这些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多了去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似乎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能干些什么事情呢?或许不去救那个妇人还好,救了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也说不定呢,因为这样子的事情,宫中发生的并不少。 “含笑妹子,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王法就是有钱有势的就是王,我们小老百姓的就是法,那你管了反而要告你一条罪名呢,多管闲事儿被抓起来的还少吗?”听完牛嫂的话,我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民间的事情还真是如同那日齐骥出了客栈对我说的那句话一样呢,虽然表面无忧,但是背后的辛酸真是没有知道的呀! 我问着牛嫂:“那你知道是谁把这位妇人抓了去了吗?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吧!”牛嫂摇了摇头,似乎也并不知道是谁做了这样缺德的事情,反倒是小二听了我们的话过来了,对我说道:“这位客官,您可悠着点儿嘞,刚才那妇人可是被带进了二皇子殿下的府中的,小的知道客观您是好人,好心肠,看不得这事儿,但是这事儿不能管,这天子的儿子做的事儿,天子能够不知道吗?前些日子有位公子阻止了这事儿,之后那位公子就失踪了很久,再出现的时候,两条腿都被打残了...哎哟,可怕的很呢!”小二的表情略带夸张,但是事情却一定是事实的,不然皇上的儿子谁敢乱说的。 二皇子本来就是喜欢美色之人,他便同当今的皇上一个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真是想不通,那么好的含羞草竟然能够是这样的父亲生出来的。奇迹,真可谓是一个奇迹了!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心中似乎已经想好了应该做些什么事情了一般。 第九十五章 谈 正在同牛嫂吃饭闲聊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有一道目光随时随地注视着我,让我有些不安宁起来,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被驼背老头儿跟踪的事件的先例,所以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倒是好像草木皆兵了一般。我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看着我的目光,就好像它无处不在一般,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我低下头喝了两口茶,大口大口的喝着,似乎想要用这样子的方式掩饰我心中的恐惧。 “含笑妹子,怎么了?”牛嫂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行为,担忧的问着我。我抬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对着牛嫂笑了笑,其实心里的恐惧却更加的强烈了起来,好像那个目光又靠近了,近在咫尺一般,就像就在我的身后,死死地盯着,让我觉得背脊发寒... 正当我在思索是否应该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我回过了头去,身后站着的是位女子,发髻高高盘起,一点不显得突兀。女子穿着十分性·感,脸上带着面纱,看似是个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但是却又有几分像是烟雨楼的人。此女子因蒙着面,所以看不出来历,只是她的妆并不似烟雨楼中其他的女子的妆容那般浓烈,倒是淡淡的,十分清新。身上散发出烟雨楼女子喜欢涂抹的香粉味儿,本来烟雨楼的女子走过身边儿,一定能够闻到一股难闻的香味儿,但是她的香味儿淡淡的,并不是很难闻。我大概能够猜到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谁了。 我笑了笑问道:“清香姑娘,不知道来找我何事呢?”我似笑非笑,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牛嫂此时的表情有些厌恶,我想牛嫂也应该知道打扮成这样子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儿,想必一定是那些个风·花·雪·月场所出来的,所以牛嫂的表情才会变得如此。牛嫂略微皱了皱眉问道:“含笑妹子,你认识她吗?”我看了牛嫂一眼,心想:难道牛嫂也把我当成了是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女人?所以才进的村中躲避的? 我笑着说道:“不是很熟,见过一面!”我可没有说谎,的确是只见过一面,但是对她的印象却是深刻的很。这个女人当时可以挑衅,甚至在我面前同维青十分亲热,而在“苏妈妈”的面前也说过一些让我十分不舒服的话语,怎么能够不记得呢? 此时她似乎也留意到了牛嫂的表情不是很友善,我想很多普通的妇人都是不喜欢青楼女子的,因为她们觉得青楼女子都是妖精,是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但是她们却不曾好好想过,如若男子不愿意,她们又如何蛊惑得了人心?如若不是生活所迫,她们又怎么会去蛊惑人心?古有红拂女、杜十娘...难道这些女人也是蛊惑人心之人?如若是,为何她们却如此想要逃出生天,却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放弃了自由之路呢?虽然我不喜欢清香这个女人,但是却不是因为她是青楼女子,而是女人天生所有的妒忌之心罢了。 清香略微皱了皱眉,如此美丽的姑娘,皱起眉来却也显得十分动人。难怪能够成为“烟雨楼”的头牌呢,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清香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这话不轻不重的,却还是被牛嫂听到了。 牛嫂狠狠地看了清香一眼,口中说道:“有什么话见不得人吗?要出去说去,别把我的含笑妹子给带坏了!”虽然我觉得牛嫂是在关心我,但是这些话说的过了,清香是青楼女子,可是卖艺不卖身,也算是个冰清玉洁之人了,却是把她说的如此,是伤了别人的心了真是。 我还没开口,便听得清香姑娘就好像恳求一般的对我说道:“就一会儿,行吗?含笑小姐,就一会儿,我就说一会儿...”我看着清香现在的样子,似乎和那日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便点了点头,牛嫂担忧的看着我,我笑着说:“没事儿的,嫂子,我就出去一会儿,等下就回来!” 牛嫂责备似的对我说道:“你啊,就是心肠软...”我对牛嫂笑了笑,便随着清香来到了楼下。她下楼后径直往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去,我留了个心眼儿。如果实在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我一定是没有办法对付她的,但是如今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自己以前学的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也是回归到了自己的体内,虽然三脚猫的功夫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是对付清香这样的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我脑中所想的事情竟然是一件都没有发生,而发生的竟然是如此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只见清香看我进入到小巷子中后,便“普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这一幕,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如何做,只是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她跪着,留下了泪了。我想我说过,我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流泪了,女人流泪流得越是伤心,我的心就越是难过,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什么都会在这个时候做下让人后悔的决定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哭什么啊?我可没有欺负你啊!”我已经开始慌手慌脚了,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件事情了。她并没有起身,而是眼带泪水的望着我,对我问道:“他是不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维青是不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她问出的话很奇怪,维青当然是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竟然能够让你跪下来哭的地步...可见维青在她的心中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是啊,我和维青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可是...可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先起来再说行吗?”我上前本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她却用力一推,我倒是倒在了地上,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她并没有什么悔意,仍然跪在那里,用袖管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接着便继续说道:“王员外要为我赎身!” “这是好事儿,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待在青楼中了!”我本以为她会很开心,不留在青楼中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吗?可是她却怒着脸看着我说道:“我宁可死,我宁可死也不要嫁给王员外。我不爱他......”她的话语中,流露出了她对于爱情的渴望,她是如此的向往,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跪在我的面前又是为什么呢? “你不爱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男子,更加不是什么王亲贵胄的,我想你一定也听说了,宫中的公主离开了宫中,如今不过是一介贫民,或许日子过得还不如你在‘烟雨楼’过得日子那么舒坦,你现在跪在我的面前又有什么用呢?”我此时的话语是冷淡的,不是我冷漠,而是如今的我真的是帮不了任何的人的。 她又擦了擦留下来的泪水,对我说道:“不多,只要两颗金豆子,只要公主的两颗金豆子,我自己那里也有很多首饰,可以当了去,加上公主的两颗金豆子,我就可以离开‘烟雨楼’了,公主,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请你帮帮我吧!为我赎身吧,我不想再待在‘烟雨楼’中,再这样下去‘苏妈妈’一定会让我去接·客的......”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是我却是冷漠着我的心肠了。 “离开‘烟雨楼’后呢?你能够做什么?你又要去哪里呢?找到你爱的人嫁了吗?难道古时候这种故事还少吗?难道你没有听过杜十娘的故事吗?她离开青楼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的真爱,可是最后呢,最后的结局却是那样的悲惨,难道你也要像她一样吗?我并不是不想让你幸福,只是,这样子的幸福太多卑微了不是吗?与其找一个你爱的人卑微的过一辈子,不如和一个爱你的人一起,起码他会百般对你好不是吗?”我如此的劝说着清香,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劝说她,或许这个答案在我的心中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吧! “那维青呢?是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她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心。是啊,维青呢?是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或许在失忆之前是我爱的并且也爱我的人,可是失忆后呢?失忆后我的心,我自己也开始不懂了起来。清香似乎发现这句话说得不是时候,便又开口道:“含笑公主,我知道你和维青的感情很深厚,我并不要求能够得到维青的爱,哪怕只是做个妾也好,或者...或者只是一个丫头,我想要和维青在一起的心您能够明白吗?只要能够时常看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公主...我求求您了,求求您帮帮我吧!” “你要我怎么帮你?如果只是要两颗金豆子,我能够帮你,但是别的,对不起...我不是维青,维青怎么想,我不知道,你要求的不是我,而是他...”说罢,我便用手帕包着两颗金豆子放在了清香的面前,我并不想去看此刻她的表情,我也并不是施舍她,不过我觉得她的命运也是同我一样,从开始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我似乎能够理解她一般,她想要离开,她想要离开那个关了她半辈子的地方,想要闻到自由的芬香,就如同那时我想离开宫中一样,那种自由的芬香真的很美,很香,闻多了是会上·瘾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到了酒楼中,牛嫂等我都等的有些急了,我笑着迎上前去,牛嫂见到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似乎送了一口气一般。牛嫂问着我:“那个女人没有对你说什么吧?”我看着牛嫂,笑着摇了摇头,牛嫂又开口道:“这种女人不正经的很,我想一定是看你长的漂亮想要让你去...呸呸呸,你看看牛嫂的嘴,尽说些不好的话,含笑妹子,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呢!” 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着东西,便离开了酒楼,差不多又逛了会儿,牛嫂就说回去了,我想了下,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一样,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啊!对了! 我对牛嫂说在城中我有个姐姐,好久不见了想和她小聚一下,牛嫂自然是相信了,并嘱咐我早些回村,别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半夜回去不安全,我点头称是,便目送走了牛嫂。自己则是转过身去,向一间大的府邸走去,那个府邸虽然是相识之人的家中,但是我却是没怎么去过的,或者说是根本不削踏进去的,可是今天我踏进去,却是要做我的事情的。 不久,我就已经来到了这座高大的府邸的门前了,我站在门前,两个家丁样子的人站在门口看着我,表情似乎并不友善。他们上前叫着:“什么人,快点离开,这里可是二皇子的府中,你不怕死吗?还不给我们快滚...”气焰是如此的嚣张,真是一点王法都没有了吗? 我并没有走开,而是伸手摸了摸腰间,发现皇上赐给我的玉牌我并没有带在身上,看来是出来的太匆忙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回遇到今天的事情,所以自然是不会把这种东西随身携带的了,看来以后我的确是应该随身携带了不是? “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另一个家丁看到了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的张狂,他们看到我笑却是十分的不爽,便上前准备动手,我笑着说道:“你们敢打一下试试,小心你们的脑袋!”我如此一说,他们竟然放下了手,眼中带着疑问望着我,似乎完全不能够理解我话中的意思。 “去跟林隐亭说,我要见他,我叫林含笑!”他们有了些许的犹豫,随即便又大笑了起来,开口就是:“你不林含笑?大林的公主?哈哈哈...大胆,公主的名讳可是你这种人能够直讳的,也不怕掉了脑袋。你快点离开,不然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他们好像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他们会相信的。 我笑着说道:“是不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你们且去通报,让林隐亭来见我。如果他说我不是,任你们处置,如果他说是,我自然也不会同你们计较,毕竟不知者不怪罪嘛!”两个家丁似乎有了些许的动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可是却没有向里面走去的样子。此时从里面传出了林隐亭的声音:“大清早的吵吵闹闹的,什么事儿啊?”他显然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往门外走来,睡眼惺忪的,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来呢! “二皇兄好好地兴致,竟然都睡到下午了,还说是大清早上呢!”他听得我的话,长大了眼睛,似乎全是不敢相信。他揉了揉自己的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却似乎并没有看错,而那两个家丁明白自己犯了大错了,慌忙跪了下来,哆嗦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将头抬起来。 “哎哟这...我没看错吧这...你是三皇妹呀!听说你出宫游玩去了,怎么来到了皇兄的府中了?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他满脸的堆笑,出宫游玩?呵呵...看来这事儿一定是被齐骥给压了下来的,他可能还没有放弃找我呢,或许过不久,他就能够找到我了也不一定呢!不过这些事情现在还不着急。 我并不说话,跟着二皇兄进了屋子,我并不害怕二皇兄会出卖我,他的为人我知道,清楚地很,除了好色之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要论心眼儿,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就知道整天花天酒地的,整个人傻呵呵的,也或许是深藏不露总之他是不会同齐骥同流合污的那种人,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二皇兄进屋后,还不忘记对着门口的两个奴才碎了一口,门口的奴才动都不敢动一下。 第九十六章 入府 二皇兄进屋后,还不忘记对着门口的两个奴才碎了一口:“呸,你长眼的狗东西...”这句话一出,两个家丁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身子仍然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好像等下就回宣判他们的死刑一般。 林隐亭,大林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第二个儿子。生性好色,可是却是个胆小懦弱之人,鼠辈而已,不必放在眼中。他是宜德妃所出,以二十年岁,却并没有半个妻妾,而强抢民女却是无数。 “今儿个什么把皇妹给吹来了?来到了二哥家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来人,怎么还不上茶,想渴死我皇妹啊?”他把我引到了前厅之中,他的前厅倒是大,装饰也是富丽堂皇,倒是比含羞草的家宅还要豪华,含羞草的家宅真是清贫的很多了。他大声对着下人吼着,一看就知道这才是做主子的人,而我们这些对下人好的,则没有做主子的命。 “没什么,就是在宫外的这些日子有些无趣了,所以想来二皇兄这儿住个两天的......”我故意如此说着,手或许是处于习惯,向边上摸了摸,竟然摸了个空,才想起对了,茶水还没送上来呢!而二皇兄显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我这个如此明显的动作显然是没有进入他的眼。 他只是一味的皱着眉,表情似乎十分为难,一直就:“这个...这...”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挑眉看着他,随意问着:“怎么了?不欢迎还是不方便?” 他似乎被急出了一身汗一般,慌忙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脑袋,讨好似的说道:“哪儿能啊哪儿能啊...还不是皇兄这个地方有些简陋,怕含笑住不惯嘛!”说罢,他也心虚似的手向身旁摸着,却也摸了个空的,于是他便大声吼着:“该死的狗奴才,茶怎么还没端上来?你们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他扯着嗓子眼儿吼着,吼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显然是有些热也有些渴了,看到他这个激动的样子,倒是真是草包一个,并不是装出来的傻呢! “如果二皇兄这儿还算简陋的话,那么客栈岂不是乞丐窝了?大皇兄的家宅也不过如此而已啊!甚至都没有二皇兄的家宅如此的富丽堂皇呢!”我故意如此说着,倒是想看看他的表情。只是他紧张着,嘴巴动了动,却又合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丫鬟模样的人进来了,前头的管家也跟着进来了,显然是来给二皇兄来赔罪来的。 二皇兄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先不去管那跪在地上的管家,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皱了皱眉,便将茶杯扔在了管家的面前儿,茶杯碎了一地,碎片儿溅了些起来,却幸好没有刺到跪在地上的管家。两个丫鬟似乎对于这一幕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跪下将茶杯拾起,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又换了一杯茶水进来,此时二皇子才心满意足的喝了手中的茶。 “怎么只给我换?还不给我皇妹也换了,想要烫死她啊?”他的语气虽然好像是在为我好,可是却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的紧。听到了二皇兄的话后,两个丫鬟点头称是,便拿起我的茶杯欲要出去,却被我拦住了:“这样挺好的,你们下去吧!”我如是说着,两个丫鬟便放下了茶杯,看着二皇兄不敢动的样子。二皇兄这时似乎更加生气了,怒吼着:“皇妹让你们出去,你们没听到吗?耳朵聋了还是怎么了?”两个丫鬟听到二皇兄的怒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而管家却还是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不敢动一下。此时二皇子似乎是来气了,一脚踹在了管家的肩头上,管家一个没有跪稳,向后倒了过去,我没有想到二皇子会如此的做,竟然一个惊讶的“啊!”了一声,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个狗奴才,叫你滚还不滚,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给我快滚...”管家听到了二皇兄的话,慌忙又跪下,磕了个头才离开了。我看着管家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如此被二皇兄欺负,心中有些动容,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对了,不知刚才和二皇兄说的提议,二皇兄是否接受呢?”我知道二皇兄想要转移话题,便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之上。其实我并不想要住在这里,这里乌烟瘴气的,多住一刻都觉得自己的饿小心脏承受不住,可是却很想知道给二皇兄抓来的那位妇人如今怎么样了。所以便要留在这个府上看一看才是。 “这...”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便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会不欢迎皇妹住过来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等下让红儿为含笑准备一间房便看,这事儿方便着呢...”刚等他说完,我便听得从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救命啊,你们放开我,我丈夫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救命啊...”这声音十分熟悉,一听便能够想起来,这正是今天在酒楼用午膳的是,那个被带走的美丽妇人的声音了。 我挑眉看着二皇兄,此时的二皇兄竟然热的从额头滴落了两滴汗下来,我笑着问道:“二皇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他心虚得笑了笑,不断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违心的说着:“没有啊,什么声音?我没有听到啊!皇妹,我看你一定是没睡好,神经过于紧张,等下好好睡一觉便没事儿了。”他如是说着,可是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竟然全是颤音,是要唱戏不成?还是被吓得不轻呢?还好坐在这里的是我,如果是皇上的话,二皇兄还不被吓得尿裤子? “是这样吗?我这两日可是睡到用午膳的时候才起的,我看不会是二皇兄你失聪了吧?那么大的声音也听不见?还是......二皇兄的府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恐怕是吧,前些日子我也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请来了个法师,教授了含笑我两招,今日正好排上了用场了,让含笑问二皇兄去看个究竟去......”说罢我便假装要去捉鬼一般,向后院的方向迈着步子的。 “诶诶诶...皇妹且慢,其实...其实不是有什么鬼怪在作怪,只不过...只不过...”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双手张开,挡在门口,就是我让我出去的意思。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的眼中竟是惶恐,似乎我便是什么会判他死刑的官吏一般。“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我略带玩味儿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并不敢直视我的眼,他如此胆小如鼠,我想他不娶妻大概就是害怕老婆了吧,万一娶到个厉害的,自己便不可以出去逍遥快活去了吧! 见他还是不说,我也不急,慢悠悠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斜眼看着他,口中说道:“二皇兄,你在外头做那么多的事情,就不怕父皇知道吗?”当着他的面儿我还是管当今的皇上叫做“父皇”的,毕竟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说穿了我也就不能够好好地完整无暇的坐在这个府中了,别说救人,自己可能也是任人鱼肉的对象了。 “皇妹...你...你都知道啦?我不是看小娘子长得漂亮嘛...这件事儿...皇兄同含笑的关系最好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要皇妹不说,皇兄自然也不会去多说什么的...”他笑嘻嘻的来到我的身边儿,竟然夸张地蹲下轻轻地锤了锤我的腿,力道不轻不重,倒是恰到好处的,看来二皇兄很适合干这活儿。 “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不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我挑着眉,并没有拍开他的手,既然有人为你服务,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们?我借他们个胆儿......那帮狗奴才什么都不会做,敢向父皇那儿去揭发我,早就被我拧去了脑袋了......”说罢,他便激动地站起了身来,手指着门口指手画脚的,就好像外面的人马上就要去揭发他了一般。 “诶诶诶...手上的动作别停啊,继续给我锤着呀!”我慌忙对他摆了摆手,他又笑嘻嘻的蹲了下来,继续给我锤着,我喝着杯中的茶,此时的茶不烫了,也不凉,温度恰到好处。喝了一口,维青有些涩,看来这二皇兄喝茶可是一点都不讲究啊,还没谷子喝茶喝得好呢!看来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可是全都花在了花天酒地之上了。 “二皇兄,不是我说你,你要女人大可以去青楼。听说城中有个‘烟雨楼’,里头的姑娘个个都是美人儿,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跑到民间去强抢民女呢?这不单单失了大林的面子,失了父皇的面子,更多的,可是失了二皇兄你的面子。而且这强抢民女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倒是要是真一个不小心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你猜猜,父皇会怎么对你?”我故意凑近了二皇兄,声音一惊一乍的说道,他倒是很吃这一套,哆嗦着向后退了一步,结果没站稳,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恐怕是吓到什么都想不了了吧! “不不不...不能吧!我再怎么说也是...也是父皇的亲儿子呀!况且...况且父皇也是喜爱美人,这从...从罗刹国进贡来的美女可是一个个的都让父皇给开苞了呀...而且...父皇为了美人都在建什么歌舞台了呀,你说说,父皇能够来管我的事情吗?”不得了,这出宫四天左右的时间,这些女人也真是够能迷惑人的啊!虽然我觉得二皇兄说的是对的,但是此刻是千千万万不可以应着他的话说下去的,不然可是就什么事儿都办不成了。 我“咳咳...”咳了两声,口中随意的说道:“总之我话儿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信不信由你。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况且青楼的姑娘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就有什么样子的,可比去抢呢?难道青楼的姑娘服侍你服侍得不舒服了?还是怕...花不起这个钱?不能吧!” “她们...她们都是......”接下去的话轻如蚊子叫,完全没有听得到我的耳朵里。 我皱着眉问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啊!说的响点,别太看得起我的耳朵了...”我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却见他叹了一口气,就好像一个充满无奈的老者一般。 “这青楼的姑娘啊,可是都是被开过苞的...无趣,无趣的很......”说罢,又叹了一口气,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没有钱?这钱我会花不起?含笑,你太小看我了吧!”看他咋咋呼呼的样子,真是草包一个,除了草包还真是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了。 “好好好,二皇兄当然是出得起这钱的。二皇兄说青楼的女子都是被人开过苞的,可是我可听说了,今日被二皇兄带回来的女子,可是生为人妇的,而且还生过孩子了...二皇兄,这又如何解释呢?” 他站起身来,似乎毫不在乎我刚才说的话,拍了拍坐在地上而有些脏的屁股,倔强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含笑,你怎么知道她是别人的老婆的?而且还生过孩子的?”他似乎很惊讶我知道那么多,可是我的内心在呐喊:笨蛋啊,你没听见她刚才在那边喊“我夫君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吗?但是呐喊归呐喊,这可是只能够在心中说的话。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把人放了吧,以后也别做这事儿了,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了,我可就要告诉父皇了!”我说吧便起身准备离开,而这个草包却拦住了我的去路问道:“这次真不告诉父皇?”我点点头,他笑着说道:“可是小娘子真的很漂亮...”就好像是在和他娘说话一般的口气。我怎么不知道我多了一个儿子了? “那就自己快些娶一个回来便是,何必眼红别人的?”我可不会像你娘一样疼你啊,二皇兄! “可是...含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方圆几百里,谁敢嫁给我啊?”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十分无奈,很好,还能够认清事实,总不至于一直受到自己谎言的蒙骗。 “那你就要改啊!你整天这样花天酒地的,怎么能够让女孩子喜欢你呢?还强抢民女,这脸可都是你自己丢的啊!” “真的要改啊?要怎么改?”他撅着嘴巴问着我,感情还真把我当成娘了不成?宜德妃难道从小就没有好好教导这个儿子吗?这个可是将来她能够依靠的人啊,难道不要好好教导他吗? “把人家女孩子给放了,以后不要在做这样子的事情了。一步步慢慢来,总会变好的。对了...你去问问大皇兄吧,大皇兄不是和大皇嫂是一见钟情的嘛!他一定知道很多的事情的!”我打着哈哈的说着,含羞草啊含羞草,不是我害你,而是我无能为力面对这个二皇兄,我甚至觉得他不像是我的二皇兄,反而像是我的二皇弟! 我正准备出府,二皇兄又问:“含笑,不是说要在这儿住两日吗?我让红儿去为你准备准备...”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呵呵...”接着便离开了府中。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看来要准备回去了,不然的话估计到了天就黑了,我可不敢一个人走那篇坟地,阴森恐怖的很。 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二皇兄将那名美丽的妇人送出府中,还将袋子中的银子放在了妇人的手中,妇人显然是不知所措的,茫然的看着二皇兄,接着便“噗通”跪了下来,口中说着一些感谢的话语。 第九十七章 精灵 现在回去的话,我也有些不是很敢了,可能是看到天色渐渐黑了吧,真是的,真是应该叫牛嫂向维青说一声的,来接一下也好呀!算了,咬咬牙就能够回去了,不就是一片坟地嘛,有什么可怕的?小孩子都不害怕的东西能够吓到我?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天知道我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一次了。 我还在城中,现在赶回村中一定是黑兮兮的一片,我四处张望着,却见得接近“烟雨楼”那儿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眯起眼睛看了很久,不用猜,那个人我一定认识,而且很熟识。季如来,为何季如来会站在“烟雨楼”门口?是色心大起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不成?这两日季如来都同维青一起出门,既然季如来在这里,那么维青呢? 只见季如来在门口徘徊着,却始终没有向里面走进去,时而上前时而退后,好像是在玩游戏一般,但是看他的表情,这确确实实不是一场游戏那么简单。季如来在害怕什么?他什么时候那么惊慌过?我竟然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样子的季如来,倒是让我好奇了起来。既然季如来在这里,我也就不担心回去一个人了,反正他总是要回去的,我不如就在这儿看看好戏也好。 我完全抱着看好戏的心里,干脆叉开腿蹲在了街边儿,看着季如来前前后后的走着,表情似乎十分焦急的样子。 很多路人走过纷纷往我这边儿看,他们大概没有看到过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如此大胆的蹲在街边,完全不估计形象。行人们总是特别的忙碌的,每当看完我后,往前走则会看向“烟雨楼”门口那个手拿烟斗儿前后来回走的老头儿。而大多数的人则都是看着我们两个,眼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的。 门口的“苏妈妈”和几名女子正在路上招揽客人,而她们似乎都完全没有看到季如来一般。这个时间,天有些微微的泛黑了,却是这些个地方开始热闹的时候了。季如来停在那里前不前后不后的,可是老大一个人杵在那儿竟然没有一个女人上前去挽着季如来的手臂。我倒是好奇,季如来怎么也能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是皇家天生的病吗?见到女人就犯晕腿软了?当今皇上如此,二皇子如此,着季如来也是如此...不过想着想着我似乎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大林的皇帝自然是姓林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是...既然季如来是大林当今皇帝的父皇,那么...为何季如来是姓季的呢? 似乎是前前后后太多次,很多客人进进出出的都盯着季如来看之后,季如来的存在感终于变强了,很多人开始注意到了季如来,虽然季如来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门口观望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才引起了那些门口的姑娘们的注意吧! “你这个糟老头儿,怎么还在门口啊?苏妈妈都让你走了你还不走?”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子似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般,上前便是如同泼妇骂街一般的说道。季如来似乎听见一般,毫不介意她的话语,继续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们在说你呢,你没听到吗?糟老头子,没钱就不要来‘烟雨楼’来,还耽误了我们的生意,我劝你快些离开才是,等下苏妈妈发火起来可是不得了的...”另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搭腔着,全用斜眼看着季如来,从眼中看到的却全是蔑视。就好像一个有钱的财主看一个乞丐的眼神一般。不过季如来的皮可是相当的厚的,这些人说的话似乎完全进不了他的耳朵中一样。 “没钱就滚...”“是啊,滚纳...”“臭老头儿,别妨碍我们做生意了...”“...”“...”出来的女子越来越多,好像全是因为季如来站在了门口所以客人全都被吸引了,却并不去“烟雨楼”中,所以才让“烟雨楼”的生意变得惨淡了些。 直到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才让季如来的思绪全都找了回来,似乎是发现那么多人看着他,他的表情略有些惊讶,接着便是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抓了抓脑袋,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儿,狠狠地突出那些烟云后,笑嘻嘻的迎上前去。 此时站在门口的那名女子,不,也可以说是上了年纪的老女人,那位老女人自然也是有称呼的,“烟雨楼”中的姑娘称她为...“苏妈妈!”只见得季如来看到苏妈妈,满脸堆笑,笑得还有些让人觉得十分的腻,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原来如此,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着季如来的品味还真是...有够重的了。看着苏妈妈满脸的粉,再看看季如来长满皱纹的脸,不由得让我抖了一下。惊悚,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只可以用惊悚两个字来形容了。 那些姑娘们看到苏妈妈走了出来,慌忙让开了一条路来,看上去就好像皇上出巡一样。一个个的低头叫着:“苏妈妈”,只见苏妈妈点了个头,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扭着腰身,一步扭一下,就这么的出来了。真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扭断了自己的腰了。 她来到季如来的面前儿,抬眼看了一眼季如来,眼中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开口了,嘴张的并不大,但是却字字句句说的清清楚楚:“季如来,我苏妈妈和你说过,有钱你就是爷,我们‘烟雨楼’敞开大门让你们进来。没有钱,就别再门口给我捣乱,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烟雨楼’如今是谁当家的吗?”苏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视着季如来,而是摇捏着身子,看这看那儿的,完全不把季如来放在眼里一般。 “维青不是也进去了吗?难道维青就是爷,我季如来就什么都不是?”季如来说这话的时候,挑着眉,完全是一副挑逗的样子,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复存在了。维青也在里头?难道真的是在和清香在一起?似乎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心理面堵得慌。 “少废话,这你管得着吗?如果你有钱就让你进来,糟老头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也不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苏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狠狠地说着,似乎就好像过往的一些事情让苏妈妈记忆犹新一般。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更加好奇了起来,到底苏妈妈和季如来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呢?才让苏妈妈现在如此的恨季如来的呢? “诺,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我起身,快步走进人群中去,将手中的一锭银子展现在苏妈妈的面前,苏妈妈看到银子,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一般,笑着说道:“就这么一点点的钱,我苏妈妈还不放在眼里呢。这些钱倒是够让着老头儿进去喝壶酒吃点小菜的,不过想要叫姑娘么...哈哈哈...还差得远呢!”说罢,苏妈妈斜着嘴巴,轻蔑的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含笑,你不是应该在村中的吗?”季如来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出了村中,来到了城中,而且还伸出了“援助之手”来帮助季如来进这个该死的“烟雨楼”。 “没错,我是在村中休息,但是今天不过是出来走走。爷爷,如果含笑不出来的话,您又怎么能够进得去呢?既然一锭银子不够,那么这个呢?要一颗还是两颗?”我拿出了袋子中的金豆子,一颗颗的倒在手中,着金豆子好像是有那么些的用处的,苏妈妈看到金豆子,便满脸堆笑的说道:“早说嘛,怎么样啊季老爷,您是想要小红还是牡丹啊?茉莉如今也是空闲着呢!”虽然苏妈妈对我是满脸堆笑,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冰冰冷冷的,虽然叫着“季老爷”的,但是态度倒是及其恶劣的。 “我要清香姑娘!”在季如来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我便悠悠开了口来。“我要清香姑娘......”我看到苏妈妈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又说了一遍。苏妈妈抬头仔仔细细的看起了我来,接着笑着说道:“我当时谁呢,不过是哪天来‘烟雨楼’捣乱的小姑娘,怎么,又是来找维青的?还真被你说中了,维青就是和我们家的清香在一起呢,两个人逍遥快活着呢!小姑娘,听苏妈妈一句劝,这女人啊,别太管闲事儿,能在家里呆着就在家里呆着,这男人啊出来逍遥快活的,是常有的事儿,你越是管着,他就越是要出来快活儿。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姑娘们可是千依百顺的呢!”说罢,便狂妄的笑了起来。 而身后的那几个“烟雨楼”的姑娘也一个个的跟着笑起来,还有随声附和的:“是啊是啊,还是快些回去吧!”“对了,回去煮些汤,或许还能够挽回男人的心呢!”“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和...”一声高过一声的笑声充斥着我的脑子,我的怒气似乎全从胸口升了起来。 此时季如来终于开了口,对着苏妈妈说道:“烟雨,你不喜欢的人是我,你恨的人也是我,何必为难含笑?你明明知道维青和清香不是那么回事儿的...” “不是怎么回事儿?哈哈哈...季如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不过也是来寻·花·问·柳的,何必自命清高呢?这男人着东西我最了解了,青楼为何会存在,为何会开了那么多年还生意那么好?那就是男人有需要,男人有需要我们就有饭吃,着维青也是男人吧?也是有这方面的需要的吧?”苏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把我和季如来放在眼中一般。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苏妈妈和季如来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曾经在这“烟雨楼”真是捣过乱的,自然不招着苏妈妈的喜欢的。着清香姑娘为苏妈妈赚了那么多的钱,自然是受欢迎的咯,苏妈妈怎么能够不喜欢她呢? “烟雨,够了,别再说了...”季如来说完这话后,便拉着我的手要离开,我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当我抬头看到维青背对着窗户同清香坐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懂了什么一般。我呆呆的任由季如来拉着离开了“烟雨楼”,脑中一片空白。先是齐骥,先是让我看到齐骥搂着静贵妃,两人亲亲密密,缠缠绵绵的;接着是维青,他同清香坐在一起才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儿。为何...为何所有的男子都是如此?难道天下就没有一个痴情的男子吗? 离开的时候,还能够听到苏妈妈的说话声音:“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别那么死心眼儿了,这样反倒是不招男人喜欢了...”“是啊,这样子倒是给我们的‘烟雨楼’啊,增加生意了呢!”“哈哈哈...”“哎哟,瞧你们说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们的笑声不断地在脑中回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含笑...”季如来难得露出担心的表情,季如来这是在为我担心吗? “好困啊,你吃了没?我们买点东西回村吧?”我看似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对着季如来说道。季如来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在前头的酒楼中买了两只烧鸡,一些牛肉和一些素菜花生之类的,最重要的是,我买了酒,上好的女儿红。两壶,这两壶自然是季如来拿着。 在回村的路上,天已经是全黑了,我们边走着便吃着手中的菜肴,我大口大口的吃着烧鸡,完全不顾及女孩子该有的形象,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像一个真正的女人吧!我想到这里,便抢过了季如来手中的一壶女儿红,打开红盖头便大口喝了起来。好辣,直接从嗓子眼儿一条线般的进入了胸口,接着是胃,然后是肚子。,直直的一条线... 今天回村的路似乎短了些,半壶女儿红就这样让我喝入了肚中,由开始的辣变成了现在的麻,接着便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就连烧鸡都好像没有味道了。我才在软绵绵的地上,觉得这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在穿过那边树林后,来到了一大片的坟地之前,今天似乎完全没有让我感觉到害怕。 在穿过坟地的时候,我笑,笑得张狂:“哈哈哈...季如来,你看看,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嘛!”我如是说着,季如来上前扶住了我,并且点着头说道:“是啊,不可怕,并不可怕...诶诶诶诶...你小心点儿...” “哇...你看,天好黑好黑好黑啊...好像一直都没有白过一样...怎么...怎么都是黑的?嘻嘻嘻...你说是不是?”我抬头望着天空,黑兮兮的天空中,就连月亮也被乌云所掩盖,看来明天是要下雨了吧! “是啊,一直没有白过,天空一直是黑色的!”季如来说这话的时候是无奈的,口气中尽显出自己的无力。我笑着说道:“看到没有,这是我发现的,我是不是很聪明呢?”“是是是,很聪明很聪明...你小心点儿...”季如来就这么扶着我,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已经穿过那片坟地,进入了另一篇树林中。 树林中有些星光点点,就好像有什么精灵一般,在黑暗的树林中散发着光芒,为我们引路。我笑着向前跑去,而那些“精灵”却因为我的举动而落荒而逃,就如同我是什么凶猛的野兽,会将那些“精灵”抓住吃了一般。 “你看看你看看,好像它们也怕我呢!”我撅着嘴巴大叫着,指着刚才落荒而逃的“精灵”,心中十分不满,却好像希望季如来能够为我教训它们一般。季如来笑得十分无奈,对我说道:“是是是,它们都怕你,走吧,回去吧!”可是不知道为何,听到了季如来如此温柔的话语,我却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吸了吸鼻子,快步向前面走着,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村庄了。这个村庄我本来以为可以带给我欢乐的,可是为什么,却让我难过了呢?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维青已经站在家门口等我们了,季如来似乎也有些惊讶,问着维青:“你不是在‘烟雨楼’吗?为何如此之快?”维青奇怪的看了看季如来,似乎并不能够理解季如来话中的意思一般。不过随即看到我醉醺醺的样子,便慌忙上前扶住我的身子问道:“含笑这是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你明知道含笑不能喝酒,怎么还让她喝那么多?”他的语气中竟是责怪,责怪季如来如此的放纵我。 “嘘...轻点儿,大家都在睡觉呢!哈哈哈...不...不是季如来给我喝的,是我自己喝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维青说着,口中的酒气喷到了维青的脸上,维青略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将我扶回屋中。 我甩开了维青的手说道:“干什么,我不回去...我要...我要荡秋千...你,维青,我要你陪我去荡秋千...”我指着秋千,又指指维青,然后晃晃悠悠的朝着梨花树下的秋千那儿走去。维青则是害怕我摔倒,跟在身后小心地扶着,却被我几次甩开了手臂。 我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梨花树下,看着秋千笑嘻嘻的就要往上坐,可是就是坐不上去,气死我了,好几次都摔在了地上,最后还是维青扶着我,才坐了上去。“讨厌,你看你看,就连秋千都欺负我...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是是是,明天我就把它拆了,好了吧!”维青讨好似的附和着我的话,我笑着拍了拍维青的脸说道:“好啊,拆了,把‘烟雨楼’也拆了,把老板娘扔到崖下去,她实在是在可恶了...”听我这么一说,维青马上回过头去看季如来,而季如来溜得也快,就好像是脚底抹了油一般,一溜烟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将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好好好,把‘烟雨楼’拆了,把老板娘扔到崖下...明天就去,可好?”维青笑得温柔,我笑着点着头:“好好好...”“那我们回屋吧...”维青欲要扶我起身,可是我却甩开了维青的手,指着树下了“精灵”说道:“你看你看,这些小东西会发光呢,就像是精灵一样...好好看是不是?”我眼中充满着期盼,就是希望维青能够给我答案。 维青点着头说道:“是啊,很好看,这些东西有个名字叫做‘萤火虫’...”维青解释着,虽然是个答案,可是却不是我要的。我生气的叫道:“我说是‘精灵’就是‘精灵’,这些根本不是萤火虫,就是‘精灵’了!” “好好好,含笑说或是‘精灵’就是‘精灵’了...”“你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啊?为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那你告诉我...清香好看还是我好看?是不是清香很温柔很温柔的...她是不是会琴棋书画,会说故事会和你聊天的?是不是...是不是什么都会啊?是不是...可是我是我啊,她是她啊,我们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那些“精灵”似乎是感受到我的难过一般,扑哧着小翅膀向我这边儿飞来,我看着这些“小精灵”便笑出了声儿来,虽然眼中好像还是有好多的水滴出来... “不是的,含笑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不一样的...”接下来他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只看得那些“小精灵”围着我的身子在转,好漂亮啊! 第九十八章 赎身 1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阳光照进窗子,我微微张了张眼,竟然觉得头痛欲裂,是昨天喝了些酒的缘故吗?我喝了多少酒我已经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看着身旁坐在床边儿打着瞌睡的维青,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我坐起身来,本想给维青披上一件外衣,却因为起身的动作有些响动,反倒是惊醒了维青了。 “醒了吗?还难过吗?”维青似乎对我十分担心,摸了摸我的头,前后看了看的。我笑着握紧了他的手说道:“醒了,你怎么睡在这里啊?床上不是很空吗......”我的语气中有些许的责备,虽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记得回村的路上我喝了些酒,至于喝酒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脑中的记忆就好像瞬间被抽走了一般,找来找去都找不回来。不过我想,一定是喝酒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维青如此的憔悴的。 “没有哪里不舒服吗?”维青的口气还是十分担心的,不舒服吗?“有,我的头好痛哦,又痛又涨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我摇了摇自己还在发胀的脑袋,似乎这样能够让我清醒一般。虽然摇完之后我发现这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只是浪费时间和体力而已。 “昨天,昨天夜里你回来喝了些酒,然后便回到屋中睡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发生的。我怕你会半夜会起来...所以...所以便在床边儿睡了!”维青如是解释着,虽然我知道维青可能隐瞒了些什么,但是起码他是为我好的不是吗?只要是维青说的,我都相信了,哪怕是谎言。 “今天不出去吗?”我起身后随意的问着,看似口气漫不经心,可是心中却好像有无数根刺在刺我的胸口一般,我却不敢说,不忍心说,我害怕,害怕维青会为我担心...会为我难过...害怕一说出口,有些事实就真的变成了事实了...... “恩,今天不出去了...”维青回答的风轻云淡,却声音如水般温柔。我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套着外衣。来到镜子前,本来准备自己动手好好梳妆一番,手中的象牙梳却被维青拿了过去,轻轻地为我盘起了头发来,我看着如此认真的维青,心中莫名的感动。男人就是男人,很多的事情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既然昨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是不可以随意改变的了,那么,就更好的过好今天吧!起码在这一刻,我仍然能够感受到维青对于我的爱。 开门后只见季如来端着菜肴来到了前厅,难得一见的情景,竟然是让我见到了。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就好像这种事情是那么的神奇的发生在了我的身边一样。 “怎么了丫头?傻了?”季如来还是那副调笑的语气,嬉皮笑脸的问着我,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些菜是你做的?”我看看桌上还算丰盛的菜肴,挑着眉问他。他的样子好像十分自豪一般,仰着头笑着说道:“那当然,我做菜可是比丫头你强啊!”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我就是听不得事实。“是吗?不会是下毒了吧?把我毒哑啊毒聋的,哎哟...想想都觉得害怕,季如来啊季如来,好歹我也是你的孙女吧!不用那么狠毒吧?”我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问着他。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开这样子的玩笑,笑着说道:“有没有毒,你吃吃看就知道了,保准不会毒死你!”季如来本就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自然也是开得起玩笑的,比起宫中的一个个的老太监来说,真是好上千千万万倍的了,虽然平时我同他爱斗斗嘴,但是关键的饿时刻,我们还是会互相帮助的,或者,着就是牵连着一份亲情的缘故吧!我们互相开着玩笑,互相调笑着,却是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着的。 不得不承认,季如来烧的菜还真是美味,真是比我烧的菜好上千千万万倍呢,不由得又让我有了一种自卑感。于是乎我决定,我一定要跟着牛嫂好好学习烧菜,做个能够持家的好女子才是正经! “咚咚咚...”此时响起了敲门声,我想一定是牛嫂吧,昨天回家那个喝醉的臭样一定都让牛嫂她们看到了,牛嫂一定是担心我,所以过来看看我吧!我想着,便起身开门了,因为我知道季如来一定是不会起来开门的,他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样子。但是每次都让维青开门我自然是不忍心的,所以我拍了拍维青的肩膀示意我自己去开门。维青坐下继续吃着碗中的菜肴,而季如来则是吸了一口烟斗儿,对着我吐了一口烟云......他的样子怎么总是那么的让人想要打他呢? 当我将门打开的时候,我便惊呆了,站在门口的人是个女人,但是却并不是牛嫂,而是“烟雨楼”的头牌...清香。我将门打开了一点点,看了看里头的两个男人还在用膳,似乎并没有发现门外的异常。我看了看门口的清香,对她笑了笑,她亦是对我笑了笑,头往边上倾了倾意思是说要和我出去谈谈。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牛嫂啊,好的,我等下就出来...”随即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我出去帮牛嫂的忙,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吧!”话刚说完,维青便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吗?”我摇着头说道:“没事儿,一点点小事儿,女人家的事儿你们男人能够帮到什么忙啊?我等等就回来哦,别把菜给吃完了...听到没有,说你呢季如来...” 季如来似笑非笑,看了看门口,可是我门开的小,他自然是看不到外面的事情的。他笑了笑回应道:“知道了...”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我,意思并不是很明显。 我将房门关上,看了看门口的清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还会来找我。我们来到了山后,我在前头走着,清香在身后跟着,她低着头,走的步伐很小,身材很婀娜,是那种男人看到都会心动的女子吧!就在靠山的那儿,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清香。她也停下了脚步,亦有所思的看着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听说这个村口是步了阵的,不动五行八卦的恐怕是进不来的吧!”我单刀直入,直接问出了我脑中的疑问。我明白在“烟雨楼”的姑娘一定是个个身怀绝技的,但是我可没听说她们还要去学五行八卦术的,那些恐怕只有茅山上的道士才能够学到的吧!况且,道士的东西可是转男不传女的... “公主不用管民女是如何知道进来的门道的,民女只不过是想来同公主说说话的...”她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一般,或者...并不把我放在眼中,好像我说的话就是空气一样。 我笑了笑,对她说道:“别叫我公主,如今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不过...清香姑娘这些话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清香姑娘同我说的话我想不想回答,我可就不知道了...”说罢我挑眉看着清香,清香尴尬的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般。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就算她不隐藏,我也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就算能够看懂,我也不屑。 “公主...不,含笑姑娘同以前比真实变了很多呢!以前的含笑可不会这样的一套的...呵呵...”说罢,她便轻轻地笑了笑,笑得如同柳丝一般拂过你的心,难怪能够做得成“烟雨楼”的头牌呢! “变与不变恐怕是同清香姑娘没有什么关系吧?清香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问的问题恐怕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吧?”我同样笑着问着,这些招数好像全是从宫中学来的。虽然在宫中没有派上用场,却不想再宫外却用到了。处变不惊这便是,不过我却不能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呢! 她似乎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表情有些僵持,起码在这一轮上,她已经败下了阵来。“咳咳...是...是一位老者告诉我进来的路的。我想...只要想要进来,总是有办法的吧!”她回答的十分心虚。老者?呵呵...“是驼背的吗?”她惊讶的抬头,随即笑了笑,就好像解脱了一般说道:“既然含笑姑娘早就知道这件事儿,我便也就不隐瞒了...是的,是那位略微有些驼背的老者告诉我进村的方法的。”清香如是回答着我的问题,既然那个驼背老头儿知道我的行踪,那么为何没有告诉齐骥呢?还是...已经告诉了齐骥,只是...只是齐骥另有预谋呢? “既然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含笑姑娘,我也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并没有太大的要求,不过希望维青能够来到‘烟雨楼’将我赎出,再过不久王员外就要来带我了,我不想要让王员外侮辱了,所以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够来求你了!”我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她却又继续道:“我知道含笑姑娘要说什么,你想说这些事情让我去问维青是不是?你以为我没有问过吗?我多么希望维青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维青的答案是...他不能够背叛你。他爱你,是那么那么的爱你,我想只要那你能够同意,他便可以来为我赎身。含笑姑娘,就当是我求求你行吗?”她的话语说的诚恳,我自然是明白她的感受,可是从她的口中听到维青竟然说着这样子的话,便又觉得十分的欣慰。 “可以告诉我,你的出生吗?你是如何进的‘烟雨楼’的?如果你愿意的话...”说完还不忘记加了一句话,我想一个青楼的女子最想要的,就是得到自由和得到别人的尊敬了吧! 她低着头,似乎是在做心理的挣扎,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最终抬起了头来,看着我的眼,深深地,沉沉的,好像回忆起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一般。她开了口,小小的唇轻轻地动了起来:“既然含笑姑娘想要知道,那我就说说吧!”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出生的孩子,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户人家的女儿,出生后不久,母亲因为染疾便离开了我。从此我便同我的爹爹相依为命了!我们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却是快乐的,这种日子直到我八岁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她说罢,便望向了天边,我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了天边,大大的太阳高高的挂起,似乎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八岁那边,村中的一民小孩儿染上了疾病,请了大夫来看,最后才确定了是瘟疫,大家全都要将那孩子关进房中,不让他出来害了别的村民。可是孩子的父亲自然是不愿意的,常常是夜间去看望那个孩子,直到那个孩子被村民活活的闷死在那间屋子中。那个父亲之后也染上了瘟疫,但是村中的人却并不知情。或许那个父亲想要报复,报复这些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问甚至置之死地的村民吧!他尽量在大家面前压抑着自己的病情,但是村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的孩子死后,这个男子反而变得更加健谈,看到村民就喜欢同大家一起聊天,而渐渐地,村中的村民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不适,一查才发现,瘟疫已经蔓延了开来。我的父亲为了不让我也受到感染,便将我送到了城中,很多孩子的父母都是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城中,而自己则是留有一丝的希望,希望那些官员能够派大夫来为自己看病,当时我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进了城里,很多新奇的东西等着我,但是却不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悄然的发生了改变了。” 听着清香说她的身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十分的幸福,虽然体验到了父母的离世,也感受到了背叛,却没有如此的记忆深刻过。我望着她的脸,虽然她始终没有看着我说话。 “我们被送到了城中,很多官员说是奉着皇上的命来照顾我们的,那个时候的皇上并不是如今大林的皇上,那个时候的皇上好不好坏不坏,却比现在的好上百倍。”说道此刻的时候,她激动的将声音放大了很多倍,但是随即便有恢复了平静:“皇上命官员给我们建了一间宅子,宅子很大,那个时候的我觉得那个宅子真的很大,我们这些孩子全都住在里面都住不满。我们嬉笑着,打闹着,脑中完全没有同父母生离死别的概念。但是一个地方呆的长了,新鲜感也就没有了。我们开始想念我们的母亲和父亲,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在夜里的时候经常坐起身来哭,说是做梦梦到了自己的双亲。我就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两年的时光。” “其实说起来,那个时候的皇上真是对我们不错了,不单单给我们屋子住,还给我们请来了教书先生,教我们读书认字呢!之后长大了些才知道,原来那个村的人已经全都感染了瘟疫离世了,而我们这些孩子不过是因为害怕我们也染上了瘟疫,所以才让我们住在这样一间宅子里面的。之后或许因为查明我们并没有感染到瘟疫,便请来了教书先生来,算是对我们的弥补了吧!”说道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是在笑上天的不公,要如此的对待她一般,之后她无奈地说道:“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那个时候患上瘟疫,随双亲去了...” “之后或许是因为朝廷下令,便有很多看似好心人士来领养我们这些孩子。年纪越小的,越容易被带走,而像我这种不小不大的,则是比较困难的了。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男人,他满脸的胡渣,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的害怕。他说他是好人,不知道他给官员塞了些什么,我们几个女孩子便被带走了,带走的女孩子全都是皮肤白皙,样子姣好的。”听到这里,我大概能够猜到些许了吧!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改变了她的命运,她被带去了青楼了一定。 “聪明如含笑姑娘,我想你一定已经猜到了吧!那个时候带我们走的便是人口贩子,他将我们卖给了一家叫做‘花红院’的青楼,里头的老板娘并不是现在的苏妈妈,而是一个很凶的女人。大家都叫她秦妈妈。秦妈妈对我们并不好,经常地打骂,就是要我们学各种乐器,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学的不好就会打我们的小腿,或许她是害怕打在我们的身上会留下疤痕吧!然后不让我们吃饭,我害怕的很,所以很用功很用功的学,终于学有小成,便渐渐地是越来越少被秦妈妈骂了。” “之后第一个被开苞的便是比我们大上两岁的那些姑娘们,那天夜里我听到了她们的叫喊声,一个个的在我的面前哭着,我记得她们当时的表情,哭的梨花带雨的,身上全都是淤青,腿上还有片片的血迹。我发誓不能够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我记得秦妈妈说过,只要手艺学得好,能够为青楼赚钱,便可以不同接·客,从那个时候起,我便日·日夜夜的开始练习,努力不让自己变成她们的样子。” 第九十九章 赎身 2 “转眼间,我已经是十六了,正好是美好的年华的开始,可是我却是被关在那个青楼之中的。‘花红院’也变成了‘烟雨楼’了,秦妈妈或许因为太过于凶悍,最终没有能够忍受得住苏妈妈的势力,被活活的气死了,从此‘烟雨楼’的老板娘便成了苏妈妈。本以为苏妈妈会是个更加凶悍的女人,可是没想到苏妈妈对我们这些姐妹却是格外饿好,即给吃又给穿的,我们都十分喜欢苏妈妈。在我十六岁那年,苏妈妈问我是否要出去接·客?我摇着头说要做一辈子的雅妓。苏妈妈同意了,我自然是开心的。我想或许这一辈子我就这样过了吧!”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捏起了拳头,为什么世上总是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为什么那些男子就能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救了我后,那个男子就离开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裹上外衣来到了刚才的林子那里,我似乎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我向林子中走去,却见得我那两个姐妹全身赤·裸,身上全是淤青和血迹,还有白白的不知道是何物,我想,她们一定已经被玷·污了。之后回到‘烟雨楼’后,苏妈妈给她们两个请来了大夫检查身体是否有异样,而我则是将整件事情告诉了苏妈妈,以及那个救我的男人。我想,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他了。本来那两个姐妹也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可是却因为这一次的事件,整个人都变了,她们不断地接·客糟蹋自己的身体,或许只有我能够明白那天晚上,对于她们两个来说,打击有多大吧!” “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他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可是我错了...就在一个月后的晌午,我用过午膳后在街边采购,却见得一个男子浑身是伤经过我的身边,那一撇我便觉得是十分的熟悉,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转念一想,竟然是恩公。我追赶了上去,他此刻倒在了小巷子中。我出钱请来了店小二,将恩公送到了客栈中,恩公的英俊的脸,此刻被一条长长的刀伤所覆盖,我看得竟然哭了。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十分的不舍,却看不下去了一般。我知道我这个人有些没有,在‘烟雨楼’同苏妈妈生活了那么久,却没学到苏妈妈的一点点的勇气和强势,学来的不过是懦弱和哭泣。” “恩公醒来后,一度的精神很不好,他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是我却在无条件的帮助他,因为我知道我爱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做,虽然我知道他不过是想要进宫去看你而已...我用尽我所有的能力帮助着他,为他打探着消息,之后我们的‘烟雨楼’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被一个名叫丰亦的太监给管束了起来,从此他便是‘烟雨楼’的东家,这些事情似乎苏妈妈早就知道一般,我则是在‘烟雨楼’中为恩公找寻他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只要我能够办到。”听到此,我想她的往事也已经说完了吧!我此时对她的印象完全改观了,似乎明白了她不过也是个因为爱情而牺牲了自己的苦命的人。 “这便是我的故事了,不知道含笑姑娘听完后是否满意?”她似笑非笑的说着这样子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刚才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我暗暗感叹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却也是一个傻女人。“好,我会试着和维青说的,至于他愿不愿意,我就不能够向你保证了!”我说的平淡,说实话,或许真的因为她的故事感动了我吧!如此的女子,之情之深,而我呢,却在这几年间在宫中忘记了那个自己曾经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爱着的那个男人。或许,我才是一个背叛者。 “只要有含笑姑娘的这句话就够了,维青那么爱你,一定会同意的。”我看着在微笑着的清香,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觉得她似乎让我感觉到没由来的轻松。我明白,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解放的气息了。 我回到了屋前,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我推开房门向里头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得牛嫂和小牛娃子正坐在屋子里面和维青他们聊着天呢,季如来看到了我的身影,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的我,眼中的意思仍然是道不清说不明的。完了完了,这样子是不是说明我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呢?对了,都是我自己没想好,我好想和牛嫂说过以后下午都可以把小牛娃子带来,我来教他识字的,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略有些尴尬的进屋,维青和季如来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牛嫂则是开心的拉着我的手说:“多亏了含笑妹子啊,今天早上我们家小牛娃子竟然对着我们说会写我和他爹的名字,他写的一笔一划的,虽然看不懂他写了些什么,但是写出来倒是像个字的,我和他爹啊都乐坏了...”原来牛嫂笑,是在笑这个啊!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略微笑了一下,敷衍着。下午的时候小牛娃子仍然是坐在门口写字的,只是这次我教的是维青、我和季如来这三个人的名字怎么写,当然,这个也是牛嫂的要求。她说:“总不能够不知道教书先生的名字吧?”我便兴起教给他了。 晚上的时候,家里简直就像热开了锅儿似的,就连那次和牛嫂吵架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瞪我一眼的那个泼妇也来了,手上拿着一只母鸡和一篮子的鸡蛋,看到我就热情的叫我:“教书先生教书先生...你就教教我们家娃子写字呗...”我还没答应呢,她就把鸡蛋和母亲往我的手上塞,还有几个更加夸张,其中还有人牵了一头猪来,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东西不贵重的收了些,贵重的可是全部给退了回去的。而孩子自然是每个下午都可以来学写字的,虽然别的教不成的,可是写字我可是还是挺拿手的呢! 用过晚膳后,大家都纷纷离开了,维青一个人坐在梨花树下,我走了过去,将手轻轻地换过他的腰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热情,回过身来看着我。他笑了,笑得十分淡雅,我也笑了,问着他说:“你就不问我晌午的时候是和谁出去了吗?”他笑着摇了摇头,表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接着便双手环抱住我,口中还半开玩笑的说着:“看来我们的含笑也变成教书先生了呢!”我笑着钻进了他的怀中。算了,今天就不说了吧! 醒来的时候,太阳又是已经到了头顶的位置了,我倒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看身边还在熟睡的维青,我笑了,抬头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他的面具以为昨天的激·情不翼而飞了,此刻脸上一条长长的、大大的“蜈蚣”停留在他的脸上,我摸着他的疤痕,心中又是一阵痛楚,便想起了昨日清香说的话。原来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清香,如果不是清香陪他度过那段日子,或许今日我便不能够同他共枕而眠了...这样子算起来,清香岂不是还是我的恩人吗? 或许是我想事情太过于投入,忽略了手上的力道,他便被我突然一个用力,给弄醒了。他皱着眉看了我一眼,转而笑了起来,抓过我那还在他脸上游走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此刻就好像真的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我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便开口向他说道:“昨天来找我的是清香...”说道清香,只见维青皱了皱眉,口中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可是从他的眼中分明看出了对于我的担忧,他太过于宠我了,竟然将我宠上了天,生怕一点点的事情便会将我伤害到一般。 “她说她要被王员外赎身了...” “那是好事...”维青随意的回答着,还不时用余光偷偷看看我的表情,似乎害怕任何一句话便会伤了我的心一样。 我将头靠在了维青的怀中,笑着问道:“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维青,如果不是清香姑娘的话,或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在遇到了。可能......可能我已经忘记了你的存在,一心只把那个假丰亦当成是你...你甘心吗?这么说来,清香姑娘也算是我们的恩人了呢!如果不是她救起了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过着今天的生活了。我爱你维青...真的,可是...我却不能够看到清香姑娘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吧!” “这些事情都是她和你说的?”他挑眉问着我,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就教我说要我知恩图报,之后太傅又告诉我说要以德服人。虽然曾经我身为公主,却什么都没做到,但是如今,我却不能够什么都不做吧!维青...我想你也知道清香姑娘的要求,她不过是想要你去赎她出来,不过为她赎个身而已,她不过这个要求我们都没有办法做到的话,我倒是觉得,有愧于我的母亲...我的先生了!” 维青略微思索了片刻,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了!”接着便没有下文了,我知道维青知道了什么,我明白清香姑娘要的答案终于找到了。 第一百章 赎身 3 自古无论是卖去别人的府中为奴为俾还是被送进青楼中做服侍男人这一勾当的,不过是因为一纸契约,毁了自己的一身。卖身契,多么可怕的词,让一些下人听到便会哆嗦的一个词,让一个青楼女子明明能够有很好的未来,却要低头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一个词。这些事情,或许生为我这样出生就有母亲的人来说,完全都不能够理解的。 小桃因为一张卖身契,在我的身边服侍了那么多的年月,也幸好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巧儿因为一张卖身契经历了多少普通人一身都不能够经历的事情,如今还困在宫中不知是好是坏。而如今着清香呢?不也是因为一张卖身契甘愿留在“烟雨楼”中苦苦等待着她那段不可能完成的爱情。卖身契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可我们却没有办法去改变它的存在。因为生在这个地方,便要享受着种种不平等的事情,直到你死去为止。 而今日,维青手中拿着金豆子,便是要解除甚至撕碎一张关了女孩半辈子的卖身契...出门的时候,维青看了看我,眼中似有不舍。我笑着点了点头,维青便离开了屋中。我将在宫中还没有编完了同心结拿出来,继续编制着,似乎没有巧儿在身旁指点,倒是有些生疏了。本来能够编的很好地地方倒是编的差了些。或许是少了巧儿在身边不习惯,也或许是自己的心中有事儿吧!我收拾了些东西,也出了屋中。此时正好见得季如来出房门,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相对无言,我便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走过数遍了,对于这篇坟地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惧感了。我向牛嫂借了驴子,便向城中赶去,我想以我三脚猫的功夫,可能走到中午都走不到吧!所以问牛嫂借来这头驴子还算是明智的。不久我便来到了宫中,因为害怕驴子会被偷去,我便来到了“如来客栈”,“如来客栈”里头还是如以前那般热闹,那些大老爷们儿的还是卷着袖子大口喝着酒大声谈这天的,或者天气热的缘故,里头竟然有一股男人独有的汗臭味儿。 小二见有生意,慌忙迎了出来,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便开口道:“客官...住店啊?咦?”或许是之前的话说的太顺了,之后的那个“咦?”便显得有些不协调了。笑着看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驴子,小二立马会意,便命人将驴子牵到了后院儿去了。我看着小二那张嬉皮笑脸的脸,笑着对他说道:“住店,不过不是我住店,是我的那头驴子住店。住半天,我办完事儿就来拿!”说罢便将一辆碎银子放在了小二的手中,小二接过银子笑着说道:“好嘞客观,您请好嘞!”我很是喜欢这个十分机灵而且十分领的清的小二。我拍了拍手,故作很潇洒的离开了“如来客栈”,我可不想半路杀出个陈咬金的,万一看到了季如来还不好解释呢! 出了“如来客栈”我便径直向“烟雨楼”走去,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此时的“烟雨楼”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生气,狠多姑娘可能还都在睡觉呢,所以门口顺时觉得特别的安静,平时的吵闹声音完全都听不见了,突然觉得这条街变得高雅了起来,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此时“烟雨楼”门口连一个姑娘都没有,不过门倒还是开着的。我给门口的两个看门的壮汉偷偷塞了些碎银子,并且保证就是进去看看绝对不捣乱,于是乎,他们便格外凯恩让我进门了。进门后我才发现,大清早的“烟雨楼”不单单是外头格外的安静,就连里头也是格外的安静的。除了看到苏妈妈黑着一张脸坐在摇椅上,身旁的两个姑娘正在为苏妈妈吹着背。而维青此刻便站在苏妈妈的面前,手中拿着够数的金豆子。我生怕他们发现我,慌忙躲了起来,看着外面的一切事情。 此时清香姑娘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了下来,手中抱着个棕红色的匣子,她走到苏妈妈饿面前,笑得花枝招展,如同快要展开翅膀飞出巢中的幼鸟一般。 “苏妈妈...”清香开口叫着苏妈妈的名字,苏妈妈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清香,眼中似有些许的不舍,不过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一转眼的时间,眼中便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了。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妈啊?真是不敢当了...竟然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没有和我说过...清香,想当年是谁保你的?如今翅膀硬了,便要展翅高飞了是不是?”苏妈妈说着这些话,眼睛头没有抬一下,似乎是对着空气说的一般。 “扑通”的一声,清香跪倒在苏妈妈的面前,将手中的棕红色的匣子高高的举过头着:“清香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当年的苏妈妈,便没有今日的清香...苏妈妈,清香明白这么多年里,苏妈妈最疼的便是清香了,如今希望苏妈妈也能够祝福清香...”我猜想,棕红色匣子中的一定便是那日在巷子里她同我说的变卖了去的首饰了吧! “呵呵...要走苏妈妈怎么还有拦你的道理,你要走便走,只要出得起价钱,苏妈妈便不会再同你追究什么......”是啊,开门做生意,要的还不就是求财吗?只要有财,便万事都可以办成。不是有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苏妈妈请过目!”清香将手上的棕红色匣子举得更高了些,举过了头顶。此时维青便也走了上前,跪倒在苏妈妈的面前,手中的金豆子闪闪发光。苏妈妈似乎是很满意维青如此的样子,笑着说道:“女儿啊,希望你没有选错人。苏妈妈不是什么没有情面之人,牡丹?将苏妈妈的匣子拿上来!”名叫牡丹的女子便小跑儿似的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便手中拿着同样棕红色的匣子出现了,放在了苏妈妈的面前。只是苏妈妈的红色匣子小一些,而清香手中的红色匣子要大上很多。 “女儿啊,苏妈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今日着匣子便要交还与你了,今后你自己可要好自为之!”说罢,身旁的牡丹便端上来了一杯茶,清香结果牡丹的茶水,跪着端到了苏妈妈的面前,苏妈妈结果清香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放在了一边儿。 清香看到苏妈妈将茶水喝下,表情是愉悦的,她慌忙给苏妈妈叩了三个响头,接着便拿过了那个牡丹拿过来的红色匣子。打开红色匣子,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却困了她一辈子。 她颤抖着双手将那张卖身契拿出红色匣子,另一个手因为一个颤抖没拿稳,红色匣子应声倒地,硬生生的碎成了两半儿,不过清香似乎毫不在乎。她颤抖着看着手中的那张薄薄的纸,大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笑得张狂,就如同那日我离开宫中笑得一样。 接着她便高声说道:“就是这张纸,就是这张纸苦了我一辈子...哈哈哈...这张纸...哈哈哈...这张纸...好一张卖身契,如今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就在她高声喊着“我自由了”的时候,只见她将那张纸撕得粉碎,抛向了空中。那张卖身契就好像是雪花般票散开来,围绕着清香的身边儿,似乎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一般。清香狂妄的笑,可是笑了一会儿,却流出了泪来,边笑边流泪,她看向那些还在飘散的纸,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竟然忘记了别的事情。 我似乎能够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就如同那日我从宫中离开一样,不舍,却又向往自由。我可能不能够完全明白她的心,但是,却也同她一起,笑着流泪。 我起身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道别,一个个的道别,是一个可以让人痛哭流涕的场面,我不适合那种场面,所以我选择了先离开。本来准备去“如来客栈”拎回那只小驴子的,可是却在路上看到了好久不见的故人。 “公...不不不,小姐...”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我生活了多少个年月的人,小桃。她现在的样子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人,美丽端庄,倒是我,显得有些土气了。 “小桃...呵呵...应该叫你冯夫人了,怎么样,最近日子过得可好?对了,冯必令有没有欺负你啊?”我半开玩笑似的说着,才发现如今小桃身边儿也已经跟了一个年级还很小的丫鬟,丫鬟跟在小桃身后,手中拿了些小玩意儿,看到了我似乎是有些怕生一般,低着头不说话。 “小姐,你又笑我...”虽然是穿着得体,仪态端庄,但是性格却还是如同以前的小桃那样的别扭,我笑了笑说道:“如今我已经不是小姐了,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我笑得十分的淡,倒是并不觉得生活的不好。 “可是...在小桃的心中,小姐永远都是小姐...对了,不如到我家去坐坐吧?虽然不比以前小姐生活的地方华丽,但是却让人感到十分的温馨呢!”看到小桃如今红光满面的样子,我倒是放心了。也幸好那个时候坚持让小桃离开宫中,不然如今小桃还不知道会怎么办呢! “好啊!”我随口答应着,反正回去也是无聊,况且在问牛嫂借驴子的时候,我已经向牛嫂告过假了,说过今日有急事,恐怕下午不能够回来教授小牛娃子和村中的那些小屁孩儿练字了,牛嫂倒是答应的爽快着呢! 同小桃一起前往冯府,来到冯府门口我才明白为何那日比武招亲,驼背老汉会对我说冯家是在这城中有名的武术世家,现在看上去的确如此。冯府之壮观,或许论大小比不上含羞草的府中,论豪华比不上二皇子的府邸,可是却是另有一番气派在里头。每一砖每一瓦都竟显武术世家的风范。 “小姐...里头坐吧!”小桃刚说完,便从里头走出了一个略有胡须,看上去大概是六十来岁,可是却仍然精神饱满的一位男子,看他毕恭毕敬的对着小桃叫着:“少妇人,回来啦!”便明白,这一定便是府中的管家了。看管家已经六十来岁的样子,可是却走路轻盈,步伐稳健,该也是练过的人吧!武术世家难不成真是从上到下全都是练过的?“少妇人...这位是...?”管家似乎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我倒是觉得,自从出宫后,我的存在感便也低了去了,倒是和季如来不相上下了。不过好歹季如来还有一家“如来客栈”让他经营着呢,我可不比他好。 “她是我未出阁之前的...” “好姐妹...”待小桃还没说完的时候,我便先为小桃答话了。如今我穿着牛嫂给我的一身粗衣麻布的,要让我说我是她的小姐,我还真怕别人不信呢,就算信的话,我也不希望别人以为小桃在未出阁之前跟着我这么一个寒酸的小姐,多丢面子啊!如今小桃已经是太傅的义女,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么能够做她的小姐呢?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话,小的就让下人去准备些茶点...”管家也真是识相,说罢便点头哈腰的进去了,不多久便走出来了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出来接过了小桃身后丫鬟手上的东西,走了进去,那个丫鬟则是扶着小桃向屋里走去。小桃这个时候似乎并不希望丫鬟扶着自己,反倒是走到我的身边,伸手要扶我一般。我慌忙拒绝着,口中说道:“如今你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哪有你扶我的道理啊?” 小桃笑着说道:“就因为是女主人,才更应该要服侍小姐啊!这样子啊才有女主人的风范嘛!”说罢,小桃还俏皮的给了我一个笑容,小桃倒是比以前会说话,而且自信多了。看来冯必令那小子没有欺负小桃,还把小桃照顾的很好呢!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要走向前厅势必要经过前院,经过前院的时候我才发现,前院虽然并不华丽,也没有大宅应该具备的鱼塘,但是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几个弟子在里头比划着拳脚的。当看到小桃进屋的时候,全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齐声叫道:“少妇人好!”接着,便继续练习,好像这只是一种形式一般。小桃点着头,继续向里头走着,口中轻轻、的说道:“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吵闹,不比宫中安静...”小桃似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比宫里头安全啊!”我如是说着,小桃听了,也点头微笑。 冯家的人办事也真是快的,没一会儿的时间,茶水和点心也就端了上来了,小桃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也就退下去了,倒是也有几分主子的气派在里头呢!我将身旁的茶杯端在了手中,略微抿了一口,嗯...炒青,上好的炒青,味道十分清香。 小桃不知为何,看了我一眼,表情十分的忧愁,我不太明白为何小桃的反应会变化如此快,便开口问道:“小桃,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叫惯了,甚至让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了,竟然只叫了她一声“小桃”却是失了礼数了。 “小姐,这些日子...这些日子小姐是不是过的十分清苦?我看小姐...看到小姐现在的样子,心中十分的不忍...要不...要不小姐就住到府上来,小桃还是像以前那样服侍小姐可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到小桃都快要哭的样子,怎么前脚刚说小桃变了,现在就又哭鼻子了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日子过得挺好的,比宫中自在。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日子也没有很清苦,这身衣服是,哈哈哈...前些日子在厨房学习做菜,结果穿着绫罗绸缎的不方便,还硬生生的烫出了一个洞来,于是啊就向隔壁的牛嫂拿了两身这衣裳来穿,虽然不好看,但是这身衣裳做事儿可方便着呢,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就是穿久了吧...身上有些痒...”我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如此一说,小桃反而哭了出来,我倒是慌了手脚,万一现在冯必令回来,还不是要怪我在欺负小桃嘛! “小桃小桃,你怎么了呀?怎么就哭起来了呢?”我是慌了手脚的,不知道能够做什么,便着急着问着。 “小姐还说过的不清苦呢,都...都已经去厨房了呀!难道...难道丰亦少爷对小姐不好吗?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小桃只知道维青以前叫做丰亦,而并不知道真实的名字叫维青,所以还是如此的说着。原来这丫头是在为这样子的事情而难过啊,傻丫头,都已经出柜那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的为我着想呢? “不是的,他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可是我呆着发闷,总是要找些事情做的吧,所以就在厨房里想帮帮下手...谁知...我也真是笨的,还就真是越办越忙了!” 此时从门口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小桃,我听说有客人来了,是哪位呢...?咦?含笑公主?”站在我面前风度翩翩的公子,不用说,大家一定也知道,这便是冯必令冯大公子了。冯大公子穿着一身短衫,似是刚练武回来的样子,脸颊上还留着汗液,还没有擦干净就向屋中走来,看来也是个不知礼数的。 “冯公子好!不知冯公子是从哪里听来我是公主的呢?”我倒是觉得好奇,那个时候我同冯必令不过是一面之缘,便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份,就算进了宫中,也是没有与冯必令有过任何的渊源的,他为何见到我却能够记得如此的清楚呢?不过只见了一面,却记住了我的脸,甚至如今我的穿着发型全部变了,样子也不比当时高贵,却还是能够认得出来呢? “这...小桃说的啊,既然公主来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需不需要多住几天?我让下人去准备厢房去!”说罢,他便要向门口走去,却被我一声叫住了:“吃饭不必了,况且现在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呢!住的话,就更加不用了,等下也就走了,只是...这冯公子的记性也真是好的,见过两面的人,竟然能够记得那么清楚啊!”我挑眉看着冯必令,他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却仍然是对着我微笑的,不过小桃真是一个单纯的人,我的话她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是哪里不妥的。 冯必令很久都没有开过口,只是走到了小桃身边坐了下来,丫鬟没一会儿便也给冯必令端上了茶来,冯必令喝了两口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开口对我说道:“按理说,含笑公主...你是我们两人的恩人,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说的,既然含笑公主已经离开宫中,那便最好不过了,以后如果含笑公主有任何的事情需要我冯必令帮忙的,冯必令一定是二话不说,两肋插刀!” “江湖儿女,说话就是豪气!我不喜欢那种刀刀剑剑的,说出来多吓人啊!既然如此,冯公子的话民女也就记住了...”我笑着对着冯必令如此说着,心中却在琢磨,就连二皇兄都不知道我已经离开宫中,全权当是我出宫游玩,这冯必令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而小桃似乎完全听不懂我们中间的对话,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的,眼中充满着好奇。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告辞了...”我起身便要离去,小桃慌忙上前说要送我,冯必令自然噎死紧跟其后的,而小桃却让下人准备了很多的东西要我带回去,有一些人参、灵芝这类补身体的,也有绫罗绸缎这类穿在身上的,倒是让我不好意思拿了。不过小桃十分的坚持,冯必令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我也就只好拿着了。冯必令倒是也好客,我离开的时候生怕我那些东西不好拿,还让下人送到我的府上,我便让那些下人送去了客栈,小二见我们回来,开心的笑着,点头哈腰的,将那些东西帮我捆绑在小驴子的身上,我则是上了驴子缓缓地向村中骑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我回来 1 这驴子也真是快,没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村门口,现在肚中没有什么货色,也就觉得精神状态不佳了。也幸好小桃送了很多糕点给我在路上吃,也就能够填饱我的肚子了。进村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那坟地它活生生的杵在那里,不进不退,也就只能我进我退了! 回到家的时候,维青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将驴子还给牛嫂,还将小桃送我的东西分了些给牛嫂,她开心的很,都笑的合不拢嘴了。看着家门前的一切,是不是从此就要和清香分享一个男人了呢?这是不是就是生为女人的悲哀呢?说好的生生世世,却是我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美好的誓言的吗?是我太心软还是太残忍?呵呵...或许原本什么事都没有,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自嘲地笑了笑,推开了屋子的门,我没有看错吧?季如来竟然在发呆,季如来什么时候学会了神游了?只见他拿着烟斗儿坐在桌边儿,呆呆的看着窗外,烟斗儿上的烟灰掉在了桌上却浑然不知,桌上的菜肴也好像并没有动过一般。 我上前去在季如来的面前挥了挥手,他仍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一般,不动了。 “喂,季如来?喂喂喂...”我在他身边唤了两声,希望能够唤回他的心神,可是好像貌似没用啊!难道真被人点穴了?那不是完了,我学的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我可不会点穴解穴这种高深的功夫的呀,万一是死穴的话...我可是听说死穴会慢慢的死去的,万一还没等到维青回来,季如来就已经死翘翘了...那不是...既然有人能够点季如来的穴道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那么现在...那个人难道还在屋子中? 想到这里,我不由紧张的四处张望了起来,希望能够看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虽然我知道如果是高手的话,自然是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被我这种菜鸟给发现的。 正在我还处于紧张阶段的时候,却听得季如来开了口,却并不是对我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独吟情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不是吧?我没有听错吧?季如来竟然在念情诗?能说话就对了,这就说明他还没有被点什么死穴啊什么的,看来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不过估计也命不久矣了...我总觉得这是他回光返照的表现。 “季如来,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我知道万一让这种将死之人动怒的话,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万一他特别的疼爱我这个孙女,觉得一个人在阴间十分无趣,把我也带下去,那不是一切都完了吗? 他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又念到:“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念得倒是好,抑扬顿挫的,十分有感情,可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念叨这些个东西的,也太诡异了些吧! “季如来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可别吓我啊!喂...不是被附身了吧?不是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季如来终于清醒了过来,吸了一口烟斗儿,笑嘻嘻的问着我,似乎刚才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一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回了原来的季如来,我还真是怀疑刚才的他是被附身了呢! “回来好一会儿了,我可是一直在和你讲话呢,只是你好像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呢......”我将东西慢慢地搬进屋中,边忙着手上的活儿边同季如来说着。本以为季如来会来帮帮忙,谁想季如来竟然抽着烟斗儿,吐这烟云就看着我忙里忙外的,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算了算了,不同老者计较。 “瞎说,你何时同我说话了?我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见啊...”说着还悠闲的吐着烟圈,好像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一般。接着又继续道:“虽然你爷爷我是开客栈的,而且生意很好,但是你也不用搬那么多东西回来吧?”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些东西又不是从你开的客栈里面搬回来的,你也真是小气,简直就是一毛不拔,我进你的客栈还要付钱呢!真不知道我是你的亲孙女还是路上捡回来的! “这是小桃送来的...” “啊,那个丫头啊...哈哈,她嫁给冯老儿的儿子了吧,好个俊俏的小伙子,就是跟错了人啊...”季如来如是感叹道,我听着觉得这句话似乎十分的熟悉,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日季如来在客栈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跟错了人?跟错了什么人?我边搬着东西边想着今天冯必令对我说的话,他似乎对宫中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个宫外的人,就连宫中的二皇兄都不了解的事情他倒是明白的一清二楚,我似乎能够明白一些季如来口中说的话的意思了。 “你今天怎么在家?没有去客栈?没有去...‘烟雨楼’?”说道烟雨楼的时候,我可以挑着眉加重了语气,我用余光看着他,只见他听到“烟雨楼”这三个字,眉头皱了皱,表情冷了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口中念叨着:“小丫头骗子,脑子精的很...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接着便起身将手中的烟斗放在了桌上,过来帮我搬门口的东西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整天都好像过的没心没肺的老者,在想他心中到底藏了些什么样子的事情呢?所以才让他今日会坐在桌边如此的惆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事情才让他听到“烟雨楼”这三个字就开始愁眉不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才能让他坐在桌边对着窗外吟唱情诗呢? “季如来,那日...我是说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我的表情难得的正经,季如来似乎并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样子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要去弄明白它呢?”季如来显然是不想再提那些过往了,或许那些过往太过于伤痛,太过于残忍,对他来说始终不能够承受的重吧!但是我却始终是觉得,这件事情和苏妈妈或许也是有些关系的。我记得清香说过“烟雨楼”的东家是丰亦,既然“烟雨楼”的东家是丰亦,又为何季如来看到苏妈妈会如此的表情呢?为何苏妈妈看到季如来又是恨得牙痒痒的呢? “好,不问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想回答的话我就不问,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个作为爷爷的起码要告诉我这个孙女,你到底姓什么呀?我姓林,您却姓季,这似乎不太合乎清理吧!”同样的问题,不过是换了个问法,真可谓是换汤不换药,这种伎俩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在宫中的时候我却并不是如此的不是吗? “鬼灵精...哈哈哈...既然你想知道,爷爷就告诉你吧,你不过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而已,不过这是爷爷的事情,怕你听着没耐心...” “您啊就尽管说,我自然会好好地听!”我将季如来扶到前边儿的位置上,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将点心装在盘中放在季如来的身侧,用火折子帮他点着烟斗儿,一切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便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儿,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完全做好了听下去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维青扶着清香的手走了进来,清香先是看到我们,对我们分别欠了欠身,接着便由维青扶着进了屋中。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我竟然有说不出的痛楚,是我自己将情郎送了出去吗?维青会恨我吗? “丫头,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们晚点再说吧!”季如来如是说着,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继续抽着烟斗儿,走到了屋外去了。留我一个坐在前厅中,不知如何是好。维青啊维青,你现在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我起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整理着刚才搬进屋中的东西,心中却似有千千结一般,纠结着、凌乱着。从厨房回到前厅时,已经见到维青坐在了桌边儿,看着我出来,手中拿着东西,慌忙迎了上来,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并不说话,脸颊却是带着笑容的。似乎这一个笑便让我安心了很多,起码他并没有不理睬我,或者...将心理的苦楚都咽到了肚中去了。 “买了那么多东西...”维青随意的问着,我看着这前厅琳琅满目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刚才进城了,想去看看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却看到了小桃,小桃将我领到家中做客,回来的时候硬是将这些东西塞在了我的手中,我又不好意思回绝,便都带了回来了...”我如实回答着,维青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季如来的声音又如同风儿一般,飘了进来,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可是温柔的声音中却有几丝的无奈与苦楚,他悠悠的念叨:“直到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听着笑出了声来,维青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我,我笑着说道:“季如来也有饱受相思之苦的时候呢!” “是啊,他以前的确受了很多的苦...”听得维青如此一说,我便不由得好奇了起来,看来维青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呢!我挑眉笑着挽起了维青的手臂,维青被我这样一挽,似是有些受宠若惊一般,笑着问我:“怎么了?” “维青啊...你就说说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听呗...我们两儿都那么熟了是不是...”我笑的过于甜蜜,倒是把维青吓得打了个激灵。 “你何不去问他?”维青继续帮着我收拾着屋子,口中随意的问道。我看着维青忙碌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问了呀,然后他刚要说你们就回来了呗...现在恐怕他是不会说了呢!”说完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维青忙碌。原来看着别人忙碌是这样子的感觉,难怪季如来一直不肯帮助我呢! “那岂不是罪过了?”维青似是开玩笑的说着,此时屋子的门开了,清香姑娘走了出来,眼中含着泪水看着我,接着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又跪又跪,怎么你们总是喜欢跪来跪去的呢?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呀?”我满是无奈的问道,只见清香姑娘抬起了头来,却并不愿意起来,维青也着实被清香姑娘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季如来仍然看着外头的天空神游,似乎外面发生的任何的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耳一般。 “谢谢你,清香谢谢你们救我出来...那样的日子我过怕了,我现在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含笑姑娘,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会妄想要介入你们的生活,只不过也想在这村中居住...这些...这些都是我在那里的时候留下的首饰和一些银子,我不知道能够值什么...只不过希望含笑姑娘能够给我个栖身的地方便好...”说罢,便激动地哭了起来,手中的首饰盒被她举得高高的,让我想起了她在“烟雨楼”的时候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 “这...其实清香姑娘你也见到了,我们这儿不比城中,也就那么点地方,两间房间的,恐怕...”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房间是的的确确只有两间,可以短暂的克服一下,可是如果要常住的话,可能真是不行的了。 “我不要求常住...不过希望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前,能够在此逗留一段时间,我可是谁前厅...我可以睡前厅的...”她如此说着,我思量了片刻对着维青说道:“不如这两日你先同季如来睡吧?而我...如果清香姑娘不介意的话...不介意的话与我同睡可好?” “好,只要含笑姑娘不介意...”我征求性的看了看维青,维青笑着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我想维青是同意的,不过并不知道维青出去是为了什么。清香姑娘就这么住下了,我在屋中和她一起收拾着,清香姑娘说要下厨做些菜给我们吃,我自然是同意的,并且要求她能够教我做几道菜,她也全都答应了,我想这样或许也好。 晚上的时候牛嫂来了,见到清香姑娘,或许是处于本来对于青楼女子的偏见,所以脸色并不好,但是却还是同我们有说有笑的。牛嫂问我:“含笑妹子,维青兄弟刚才来问我事情了,你们是不是要重新买屋子啊?”听了牛嫂的话,我似乎明白维青出去做什么了。我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如今清香姑娘要住在村中,清香姑娘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是个好女子,并不做那些事情的...所以还希望牛嫂多多照顾着些...”我如此对着牛嫂说着,清香也上前倒茶,牛嫂打着哈哈答应着,可是看样子似乎还是不能够完全接受清香。 晚上的时候维青回来了,他的样子有些疲惫,我坐在秋千那儿看着维青,他看到我,就好像能够甩去所有疲惫一般走了过来,蹲在了我的身前。我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维青...”觉得耳边温温的,是维青的吻。 第一百零二章 我回来 2 季如来根本没有遵守约定,没有都过了一天了,季如来都没有告诉我他以前的事情,我在教着孩子学写字,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可恶的季如来,心中一阵怒气,还不时地咒骂着季如来黑心肠,说话不算话之类的... 小牛娃子甚是可爱,看到我的样子不由的问我:“先生先生,你为何气鼓鼓的样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小牛娃子给你出气去...”他撅着他的小嘴,拳头握的紧紧的。听到了小牛娃子的话,其他的孩子也都争着吵着要给我出气,我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对着孩子们说道:“你们知道吗...都是那个季如来那老头儿不好,他骗我...说话不算话的...” “说话不算话最可耻了...”“就是就是...”“先生不要难过,我们帮你出气...”我在心中暗笑,季如来啊季如来,由你好受的了。 晚上的时候,几个孩子进入了季如来的屋子,季如来独自睡在床上,我用手指放在嘴边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孩子们立刻会意,我便悄然的来到了季如来的床边儿。我听说武林高手睡着的时候,感觉也是十分灵敏的,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够惊醒他,可是似乎这一点在季如来的身上完全没有显现出来。或许是因为季如来晚上喝了些酒,所以睡得特别的香甜一些。清香则是为何掩护我,拉着维青到外面去谈天说地去了,我则是和这些个小屁孩儿的来到了季如来的屋子里。 季如来睡得很沉,表情却仍然是平静的,看不出是不是在做梦。我来到季如来的床边,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没有反应后,我便挥了挥手,召唤这身后的这群小魔怪。小魔怪们一哄而上,一个个的手中都拿着小剪刀,我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后,才将门轻轻的关上。小魔怪们开始动手,先是从他那常常的眉毛开始剪,一点一点的,接着是胡子...发丝...我则是为小魔怪们掩护着。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回头险些没叫出声来,我慌忙拉住小牛娃子的手,还好拉得快,不然季如来的两条眉毛全都要被小牛娃子剪掉了。太狠了,这娃子太狠了,以后一定是做大事的料子啊! 我看着季如来的脸,由心底想要笑出声来,他的眉毛被小牛娃子剪得一边有一半,另一边一半都不剩了。胡子也全都被剪光了,留下一张除了皱纹什么都没有的白白净净的脸。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让孩子们全数离开。看到这样的季如来,处于仅存的良心以及对他还剩一点点的愧疚感,我帮他修起了眉毛,修的均匀一点,然后用画笔为他画上两条粗粗的剑眉,多么帅气的眉毛啊,只是配在了他的脸上,略微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远远地看到维青和清香姑娘往回走,清香姑娘看到我出季如来的门,慌忙叫了一声:“哎哟...”维青回头看着清香姑娘,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清香姑娘对我眨了眨眼,我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了房中,只听得远远的,清香姑娘说着:“没事没事,就是刚才崴了一下脚,现在不疼了,我有些困了,我还是回房了...”接着便听到了进屋的声音,接着便是开门声,直到听到隔壁房间的开门声,我才略微放下了心了。 我看着门口的清香,笑出了声儿来,清香看到我笑,慌忙对我说道:“含笑,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刚才可是吓死我了!”说罢,她则是略带些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着说道:“怕什么,维青又不会吃了你!好了好了...我知道清香姑娘啊人最好了。幸好这次有你的帮助,才能够给季如来一点点小小的惩罚,小惩大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含笑,以前以为你就是胡闹,现在看来真是...”她说道这里,似乎有些词穷了,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般。我笑着为她接下去说:“现在才发现原来更加的胡闹,是不是?”她慌忙摇着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都好,总之我这人啊,就是这样,胡闹的很,以前在宫里也很让人头大呢!”我脱着外衣,随口答着。 “我知道...维青以前一直说起你,说起宫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有多么多么的可爱,多么多么的让他喜欢...”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轻了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我没想到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也能够让她想起那么多的往事,幸好她不是小桃,幸好她没哭,不然我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还去提它做什么,睡吧睡吧,娘子...”为了想要逗乐清香,我故意学着那些猥·琐的色·狼的样子,挑着眉笑眯眯的说道;“让为夫得好等,快些过来伺候着...” “哈哈哈...没想到含笑还是这样子的人...”随即马上破涕为笑。这个夜晚有些漫长,她睡在我身边已经三个夜晚了,却好像还是十分的不习惯一般。看着窗外的孤月高高挂起,今夜没有星星,云朵遮住了该出现的陪衬,却只剩一弯孤月,呈现半圆形态,听说天上有嫦娥居住,她是否也同孤月一般的孤独? 我张着眼睛看着天空由黑,一点点的泛白,渐渐的亮了起来,月亮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便是高高挂起的日出,淡淡的黄·色,如同是蛋黄一般的颜色,不浊、不腻,非常好看。 身旁的人动了动,是清香醒了,她看着张着眼睛的我,笑了笑,便起身了。这几日同清香一起,倒是学了些手艺,这做菜也是能够分得清楚盐和糖的了,只是菜做出来时甜时咸的,却总比开始的时候好。 今儿个是七月的第一天,也是可以出去赶集的日子,我将这事儿和清香一说,我们两个合计的便朝村口去了,这一路或许是因为有了清香这个伴儿的,也不是那么无趣了,本来这个村我倒是不想出的,可是早上看到季如来贼兮兮的往外去,我便想跟去了,不是去“如来客栈”就是去“烟雨楼”的,这老头儿除了这两个地方还能够去哪里?所以这次,其实出去赶集是假,去看看季如来的阴谋才是真,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可能还没有发现脸上的异常吧! 想起他今天脸上什么都没有遮掩就出来见人的窘迫样子,我就想笑。进城后,清香显然是很高兴的,到处看着,走路也不似以前那般扭扭捏捏了,只是走路的时候,却是绕开往“烟雨楼”的那条路的,可能是心中还是不能够承受那个事件吧,可是...我的目的地就是“烟雨楼”呀,我就是想去看看季如来现在到底在不在“烟雨楼”门口呀! 我前后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子就像突然之间空白了,什么办法都没有。清香似乎看出了我在踌躇,便好奇的问着:“含笑,怎么了?”我看着清香,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脑中想了想便说道:“不如我们去‘如来客栈’坐会儿吧!”我如是说着,她也点头同意了。 我们刚走到客栈门口,小二便立马迎了出来,看大是我似乎特别的高兴一些,立马将我们迎到了里边的位置上。我略微点了两个菜,小二的手脚也麻利,一会儿的功夫,菜就上来了,夹着菜肴放在嘴中,心中盘算着怎么去那边看季如来的时候,门口一阵哄笑声响起,只见一老者,用手遮住脸,左看看右看看的,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二迎了上去,开口便问:“客官,住店吗?”只听得小二:“哎哟”一声,便传来了老者的声音:“你掌柜的我都不认识了?”这才发现,原来门口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如来是也!我笑着扭过了脑袋,我还想看戏呢,可不想那么快的被季如来发现,不然他还不找我算账啊! 小二揉着自己刚才被季如来拍打过的脑袋,死命的忍住了自己的笑,快速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在外头笑了出来,我看到如此的小二,更加想要笑了。我用左手撑住脑袋,别过头去,右手拿着茶杯做掩饰,略微喝了一口,虽然茶已经凉了,但是我却毫不在乎。清香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或许是因为季如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所以清香看不清楚季如来的样貌,并问着我:“含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我笑的贼兮兮的,却忘记去同清香讲清楚了,只见清香往季如来那儿看去,过了一会儿便大声喊着:“季前辈...”似乎是听到了清香的叫声,季如来的眼往这儿瞟着,我慌忙将头压得低了些,却听得他已经往这边儿走来了。此时清香好像终于是看到了季如来的脸,却想笑不敢笑的,恐怕是怕如果笑出来了就是不尊敬季如来了,可是我忍着忍着是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季如来啊季如来,你美死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美的男子...”这一笑,就没个停了。 或许是我的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或许大家都想笑,不过没有人先开那个口,所以便忍住了,如今看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便也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笑了起来,笑声此起彼伏,啥时“如来客栈”变得热闹的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炸开了锅了。 “含笑,这可是你干的好事儿......?”季如来咬牙切齿的问着,眼中满是怒意。我终于忍住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季如来说道:“这真不是我做的...他们玩儿的太疯了,我想做一些修补,所以帮你补上了些,你应该谢我才是...”说完后又“哈哈哈...”得笑了起来,因为如今的季如来真是太“美”了,“美”得让我觉得不笑就是对不起我自己。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清香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一般。 “昨晚,今天早上我没有找镜子,出门的时候便总觉得别人在看我,终于在见到烟雨的时候,被她狠狠地笑了一通,我才发现,我的脸上......”季如来满脸委屈的说着这些话,清香就好像如梦初醒一般,拍着手掌说道:“原来如此啊,原来昨天含笑你让我引开维青是为了去...”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巴,马上闭上了嘴,低下头去喝茶去了。 哎,清香啊清香,真不知道说你是天真单纯呢,还是蠢钝如猪呢? “含笑...你害得我好苦啊...就连烟雨都笑我了...”说罢,他还假装哭泣的样子,配上他如今的样子,真是...不笑都难。我收了收心神对着他说道:“这便是说话不算话的后果...你懂吗?不过,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难道不是吗?” “好的开始?”此时,季如来终于抬起了头来,表情一本正经,反而更让我想笑。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好的开始,你想啊,以前苏妈妈看到你是不是...不是冷眼看你,就是骂你呢?”我回想着哪天苏妈妈对季如来的态度,展开了联想,接着便将脑中的那些假设一个个的说了出来。季如来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那就对了,你看,今天苏妈妈不但不说你不骂你也不冷眼看你,反而对着你笑,大声的笑,难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听完我的话,季如来无奈的摇着头,看了看我,开了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满脸的苦楚掩饰不了。 “哎...爷爷看开点吧!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有用啊!!!”说罢,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大义凌然装。看他不说话,我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包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满脸的疑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我好奇的问着我。 “打开看看呗,保准你喜欢!”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着包裹,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把里面的东西捏碎一般。只见包裹越来越小,接着打开后,又是一个包裹,他的眼神沉了沉,便继续开着包裹,果然,包裹打开又是一个小包裹...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可是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包裹继续打开,里头...静静的躺着两条假眉毛和一簇长长的胡须。 “这是...?”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这三样东西,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没错,这边是昨日那些小魔怪剪下来的,我沾了些胶,觉得应该还能用,别浪费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感动,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便消失不见了,顺便带上了桌上的三样“宝贝”消失了。我想,他大概去楼上的房间里面“梳妆打扮”去了。清香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给了清香一个安心的笑容,喝着茶等着季如来下来。 果然不一会儿的时间,季如来便下楼了,这次和刚才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般,刚才躲躲闪闪,现在容光焕发,原本的季如来又回来了。哎...看来这次我是做的过分了些了。 “含笑啊...这次呢,我就算了...不过,既然你那么想听我那个时候的事情,那我就说给你听。”季如来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身边儿,手中不知何时又拿起了烟斗儿,也不知是何时,烟斗已经点燃了,徐徐地冒着烟云。 我双手托着脑袋,张大着眼睛仔细的听着,清香似乎也很想知道在季如来这个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不过我也真是佩服季如来了,那日不过我们四人,季如来不说,如今客栈里都是人,季如来却愿意开这个口,也不怕别人听了去了? 他先是喝了一口茶,似是要润润嗓子,接着放下茶杯抽了一口烟,吐出了薄薄得一圈烟云,模糊了他的脸,他才幽幽开口说道:“我是在弱冠之年坐上的那个位置,也算是历朝年轻比较年轻的了。那个时候,远大的抱负在心中,很多的事件等待着我去实施...不过,不知是林家血统本就是如此还是什么...我爱美人,只要是美人我都爱...哈哈哈...我想说道这里,你会想起一些人吧?”说罢,他便笑着看了看我,是啊,怎么能够不想起呢?难怪了,当今的皇帝酷爱美人,二皇兄也是对美人情有独钟,呵呵...原来如此啊... “正巧我登基没多久,便发生了水灾,接着便开始闹饥荒,我慌了手脚,听着当时太傅的话,来到了民间体察民情...那个时候,看到了一名女子,虽然我已经妻妾成群,但是却始终不过是因为她们貌美,却并没有真的情感,直到遇到一民女子。”他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一般,停下来微微的笑着,手中拿过茶杯淡淡的抿了一下,嘴角始终是洋溢着笑容的。 第一百零三章 我回来3 “来到了民间后,我先是去了发生水灾的地方,因为那里发生了很强烈的水灾,如今又闹饥荒,所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面黄肌瘦的,看到外来的人,便如同是乞丐看到了肉包子一般,全都变成了打、砸、抢的暴民,虽然我们席过武,身边又带了两名带刀侍卫,但是却是不能够对百姓动手的,无辜打骂百姓的,只能够说成是昏君。我们不能打,只能躲2,而就在着熙熙攘攘中,我们几人被冲散了,而皇上出宫是不会随身带银子的,盘缠自然都是放在奴才的身边儿的,我想这件事情...含笑你是知道的吧!”季如来如是问着,我听着点着头。是啊,曾经出宫的时候金豆子我可是全都放在小桃的身边儿的,所以出去玩儿还是问齐骥要的“赏钱”呢! “因为那些百姓已经是饥饿过度了,所以我们自然是没有办法的,而我又同下人们分开了,便只能躲到附近的破庙中度过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又是暴民,他们就好像无处不在一般,每个人的眼睛就如同是野兽一般,冒着金光,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我会功夫,他们自然是不能够对我怎么样的,但是我也不能够把他们怎么样。现在为今之计便是找到同我一起出出宫的那几个人,然后回宫,再找解决的方法,可是天大地大的,别看一个小小的村落,却是有半个城那么大。最终因为饥饿过度,我便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就如此的来来回回过了数日,我终于来到了城中,路上也不过是找些野果子充饥。” “回到城中先要做的便是找到那些官吏,让他们护送我回宫,可是没想到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的话,甚至将我赶出府中,扔在大街上。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却发现同乞丐没什么两样了。我又饿又冷,却做了人生第一次的抢劫勾当。我用自己的武功,翻过了一家青楼的墙壁,来到了一间摆满了菜肴的屋中,屋中并没有人,我想应该是出去了。屋子被装扮的十分好看,格调也十分素雅,完全没有那些青楼女子该有的俗气在里头,不过那个时候,这些都不是重点,似乎都入不了我的眼,而真正入了我的眼的,却是那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普普通通的菜肴,如今在我的眼中竟然全是山珍海味,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而此时却听到了门口有脚步声,于是我便拿起了一只烧鸡,躲到了屏风的后面。” “进屋的是一个穿着淡红色薄衫的形态婀娜的女子,她摇曳着腰,手中环抱着琵琶向屋中挪着步子,她的样子同宫中的女子比起来并不算是美的,但是却让人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饿,就好像此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人,而是神仙,仙女一般。她关上房门坐下后,似乎发现了又什么不对的地方,是啊,桌上本来好好的菜肴却被我席卷而空,此时我手中还拿着一只被吃了一半的烧鸡,而烧鸡还剩的骨头却全都在桌上的空碗之中。”说罢,季如来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一般。 “你们一定不能够想象出来,她当时有多么的让人着迷...”此刻,从季如来的脸上,似乎可以看出他当时有多幸福,随即他又说道:“她并没有直接开门叫人,而是问着:‘谁?是谁在我的屋中?’而她的手中,此刻竟然是拿着一根小小的棍棒,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或许是看她看的呆住了,竟然忘记了手中的烧鸡,手轻轻地一松,烧鸡便掉在了地上,却让她听到了。那个时候的我,也真是笨,直到她走到我的面前,我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笑了,接着便觉得头上一痛,一摸之下,竟然是血。我还没有叫出声来,她却先吓得‘啊’了一声,棍棒应声掉在了地上,我也同时倒在了地上。”听他说,虽然他被打了,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还是十分幸福的,就好像那个女子并没有打他,而是抚摸了他一般。我大概能够猜到,那名女子便是苏妈妈吧!苏妈妈的名字一定叫做苏烟雨,所以那间青楼的名字便叫做“烟雨楼”了吧!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张软软的床上,那名女子的手中仍然拿着棍棒,看到我醒来,便将茶水递上,待我伸手去拿了后,她便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十分的害怕我一般。‘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房中?’她如是问着,我将杯中的茶水全都喝完后,脑中并迅速的思考着。不能够说自己是当今的皇上,便也就谎称说‘我是一名剑客,却以为被仇家追杀,来到了这间闺房,却不知是小姐的,真是对不起了...’或许是本来就擅长这种故事,小时候时常想象自己是民剑客,可是走过每一寸大林的土地,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她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棒子,看着我的脑袋问道:‘还疼吗?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坏人呢,所以...’她当时的样子十分羞涩,完全不像现在的样子...或许变成如今的样子,全都是我害的...” “你害的?”我好奇地询问着,他则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着我说道:“让我继续说下去,接下来你会懂的。”我点着头,为他将面前的茶杯满上。 他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她收留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花红院’的青楼女子,但是却是个雅妓,弹弹琴唱唱曲的,她喜欢听故事,喜欢听情感的故事,我便将在宫中听来了都说给她听,便骗她说是我这几年在外头漂泊,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的,她全都相信,只要是我说的,她全信。之后,我们便定下了永生永世的誓言。‘你会为了我放弃漂泊吗?’她那一夜问着我,我点头,笑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去完成,只要完成后,我便同漂泊一刀两断,只要你愿意等我,我们便永生永世的在一起!’那一夜,她感动了,但是我们却是最纯真的爱,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过了不久,我便收到了那次一同出宫的两位侍卫的传话,说可以回宫了。那夜我告诉了她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让她等我,她答应了。回到宫中后公事繁忙,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够等到完成了眼前的事情才能够继续了。还好,灾情得到了抑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那日,我便传令说要将她接入宫中,可是却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原因是...她不过是名青楼女子,不能够进宫中做娘娘,这样子的事情有辱国体之类的话语,我很生气,那夜便去找了她,她以为我回来了,高兴的很,以为我要去赎她了...”说罢,他将头,埋在了两手心手中,低下了头去,而桌上的烟斗还在冒着淡淡的烟云。此时客栈中是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平时说话大声的大老爷们儿也停止了聊天的话语,小二唧唧喳喳的声音也停止了,门口的掌柜也不再打着他的算盘,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这一桌。此刻安静的好像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和他深深吸气吐气的声音。 “我实在不忍心骗她了,便告诉了她我是皇帝,而且不能够带她回宫。没想到她很激动,激动的哭了,当我上前想扶住她的肩膀的时候,她开口说:‘哪怕是个乞丐也好,只要...只要说得是真话,什么都好...你,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我就那么好骗吗?’之后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没有再理过我。因为她,我开始一意孤行,不再听取那些大臣的禁言。我要她,我现在就要她。那一夜,我用了我的身份,因为我受够了她的冷淡,怎么样都好,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她不再冷漠下去,什么都好...那夜我做了人生中最错的一件事情...让我后悔了一辈子的事情,我用了我的身份,强行的要了她,当我清醒后,我以为她会骂我,会打我,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她只是空洞的看着链帐,没有再说过半句话。直到我离开屋子,为她盖上被子,她都没有动过,没有哭过,没有闹过...”这就是他用苏妈妈之间的故事吗?原来如此...所以苏妈妈才会那么的痛恨季如来吗? “爷爷...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着他,口气也软了下来,我明白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苏妈妈恨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苏妈妈做出那样子的额事情来,季如来这样的举动倒是让我想起了齐骥,那夜他也强行吻我,却被我一个巴掌拍开了...其实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可以什么都不一样,而有时候做的事情,却全都一样,一样的惊人。 “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说完,故事还没有结束...”季如来突然将头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多年的往事堆积在了他的心中,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了,所以如今,他便要一口气全都说出来,说出他对苏妈妈那么多年的歉意... “那时,宫中不断地派人去接她,她却宁愿死也不愿意同我入宫,或许是因为一时的生气,我竟是找了很多侍卫去‘花红院’捧场,全都点名要季烟雨...或许我忘记说了,她的名字叫做季烟雨...”说道这个理,我似乎能够明白,为何他明明姓林,却要改姓季了。“或许是一个皇上的自尊在作怪,那几夜,我就像疯了一样,第一夜,几名侍卫进入了‘花红院’对她实施了暴·行;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我就像是疯了一样,夜夜都去‘花红院’,夜夜对她施加暴·行。”他越说到这里越激动,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悔恨,悔恨那个时候竟然对苏妈妈做了这样子的事情。我真是没有想到,季如来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在我的心中,除了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太让人讨厌的地方,可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的,不知道为何,我却开始觉得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会是我的爷爷?为什么我的爷爷做过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或许爱情是最不能够考验的东西,只要以考验,它便会破灭。或许夜夜,她的表情都是如此的木然,我便对她失去了本来的兴趣。宫中的事情繁忙,我日·日夜夜开始为国分忧,便忘记了她,直到后来,后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我被人暗杀,受了重伤,逃出宫中,本应该死去的人,却被她救了,她麻木的看着我,或许她明白我还喜欢着她,便将我带回了‘花红院’,留在她的身边。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而是夜夜都接·客,高矮胖瘦都有,而她的要求便是...要我站在床边看着,看着一个个的看人骑在她的身上,她在男人的身子下娇·喘,她讨好着每一个男人,她服侍着每一个男人,让每一个在人在她的身体中释放...而我,却因为受了重伤,不能够动弹,只能够在屏风后看着,看着床上发生的一切。” “等到我伤势好了后,却发现她已经老了十岁一般,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等到我伤势好了后,她没有留我,而是让我滚,她说:‘你只要有钱,我的床上随时欢迎你,没钱,你就一刻都别想进来’,她从一个如同仙女般脱俗的女子,变成了红尘中的一员。过了不久,我便开了那家‘如来客栈’,便开在离她的‘花红院’不远的地方,我只希望时时刻刻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我真的回来了,她却已经不在了...她的心,已经不在了...” “不是的...”此刻说话的是清香,不知道为何,清香会如此的激动,她张大着眼睛,眼中都是泪水,她开口激动地对着季如来说道:“苏妈妈不是这样子的,她是爱你的...或许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妈妈每夜都站在窗前失神,时常因为有人触碰到门发出了声音而激动地回头,我们知道苏妈妈在等人,等着一个时时刻刻能够陪在她身边的人...我只知道之前苏妈妈爱过一个姓林的男人,只因为这一个男人...苏妈妈才走上了这条道路,却没想到...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季如来你...”说道这里,清香低头流泪了,她或许已经说不下去了,而此刻的季如来也是老泪纵横,他的眼中、脸颊甚至袖子都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他张大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清香姑娘说的话一般。 不知何时,门口进来了一个女人,原本安安静静的客栈,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个女人进屋便说道:“清香,你放什么屁呢?老娘在‘烟雨楼’的日子不知道多清闲,你在这里还给老娘造谣...你你你...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因为被我赶出了‘烟雨楼’两次,被我踢下床六次,就开始编这些故事来污·蔑我,和你说,老娘不吃你这一套...”苏妈妈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一些菜肴,恶狠狠地看着季如来。 季如来如此煽情的说着这样子的故事,我相信一定都是真的,并不像苏妈妈说的是胡编乱造的。季如来再胡来,也不会拿这样子的事情开玩笑。客栈中的人因为苏妈妈的两句话,而又炸开了锅儿似的,各自聊着各自的,或许故事听完了,这一桌也就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了。 “老娘就说今天怎么耳朵根痒得很,原来是你这糟老头子在骂我...幸好我买些东西的时候经过这家客栈,不然还不知道被你这糟老头子说成这样了...我苏妈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姓苏了,还把我的姓给改了...我呸!”她说罢,在客栈门口狠狠地碎了一口,便离开了。此时季如来还处在神游状态,可一会儿的时间,便回过了神来,追了出去,只听得外头苏妈妈叫骂道:“你个老色·狼,竟然还跟来了...是要老娘报官不成吗...?” 我心中想着季如来的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够平静,苏妈妈,看着泼辣的很,却是经历过这样的故事的人。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吃过晚饭也不见季如来回来,我独自站在屋前等着,脑中很多的事情都挥之不去,季如来说的话也字字句句都在我的心中游荡着,虽然是夏天了,可是夜晚的风却还是有些凉的,此时维青走了出来,为我披上了一间薄衫,将我轻轻搂在怀中。还好,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误会,这是不是应该更加的珍惜眼前的一刻呢? “今天,季老前辈似乎是要去给苏妈妈赎身了!”维青如是说着,赎身?“烟雨楼”是苏妈妈开的,季如来要去给苏妈妈赎身?怎么赎身法?我倒是很好奇呢! “怎么样都好,总之都是他们的事情...”维青又开口说道,腰间的笛子在月亮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同心结,放在了维青的手中:“这是...?” “笨蛋,这是给你的同心结呀,还不绑在笛子上试试看,看看好不好看...不好看的话我还要重新弄呢!”维青应声将同心结绑在了笛子上,好看是还行,就是...我的同心结绑得歪歪扭扭的,好像不能同如此高贵的笛子匹配。 “算了算了,不好看,还是拿下来吧!” “不行,送我了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维青此刻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将笛子往自己的怀中藏着,生怕我抢了一般。我笑着摇了摇头,却远远地看到季如来低着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看来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成了! 第一百零四章 城中岁月 1 这两日只要往城中跑,就能够看到一个老头子,拉着一个花枝招展的、满面胭脂俗粉的女人,口中说着:“我回来了,我从此同漂泊一刀两断,我来赎你了...”而那名女子往往便是会给他一巴掌,然后说道:“你这个老头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天天来我‘烟雨楼’不点菜也不叫姑娘,就拉着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再这样,我可喊人把你打出去了...”可是...细心之人便能够看到,女子的脸上分明是有笑意的,嘴角轻轻上扬,不细看便看不出来了。 小桃这两日,肚子有些微微的隆起,我便时常来到城中去看望小桃,而自然而然的,就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了,有时候我便是遮住脸往小桃的府中赶,只要能够不经过“烟雨楼”门口,我就尽量的不经过,那里如今,可是热闹着呢。敢情着季如来每天见不到咯人影的,是来到这城中的“烟雨楼”了啊! “那位前辈好像是...”今日陪着小桃在街上走动,却还是让小桃看到了街上拉拉扯扯的着两个人,我慌忙拉开小桃说道:“这些热闹的地方不能去知道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小桃腼腆的一笑,对我回答着,而目光却还是被那两个人给吸引了过去。再外头用过了午膳,便将小桃送回了府中,却正巧看到了冯必令,冯必令看到小桃慌慌张张的上前扶着,生怕碰坏了小桃的身子。说实话,冯必令倒是个好丈夫,娶了小桃之后,竟然就没有再纳妾了,只专心照顾着小桃一个,这样的男子,在大林也是少有了. 虽然如此,小桃似乎还是不满足一般,口中不断问着:“你这两天老往外面跑,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小桃撅着嘴巴,问着冯必令,冯必令尴尬的看了看我,似乎觉得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讨论这种事情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我笑着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听不到。或许一个怀孕的女人,性格也会跟着改变的也说不定呢!有些人怀孕了食欲好,有些人怀孕了本来爱吃的,便都不爱吃了,甚至闻到就想吐。有些人怀孕了脾气会变好,而有些人,则开始多疑了起来。这些事本就是正常的,又有什么号丢人的呢? “妇人...没有的事啊这是,外头有事忙着呢!”冯必令并不生气,耐心的向小桃解释着,生怕小桃哦气坏了身子的。 “什么事儿啊?我都怀孕了,你还经常出去的...你有没有关心过我们啊?”冯必令听到小桃问“什么事儿”的时候,他便抬头用余光偷偷看了我一眼。难道这事儿我是不能够听的?莫非是宫里头的事儿?难道宫里又出事儿了? “你说呀,小姐又不是外人!”小桃比在宫中的时候凶多了,这样骂着冯必令,而冯必令却还是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了口,他亦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可是他思得是什么?我不懂。 “公主...皇上病重...如今却已经卧床不起了,却始终...始终没有下达遗诏...个皇子似是都想要夺取这帝王之位!”冯必令表情沉重的说出了这般话,而我的心,却咯噔了一下。那个男人病重,那个男人现在病重卧床不起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因为齐骥吗?因为小顺子偷偷摸摸告诉我的那个原因吗? “公主?公主?”冯必令开口叫着我,而我的脑中却全是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皇上病重,那个男人,那个杀了我父亲又逼死我母亲的男人,如今却也要离去了吗?明明杀了那么多的人,我明明那么恨他,可是,为何如今听到他的消息,我的心却如此的难过呢? “公主...你没事吧?”这次我似乎回过了神来,冷冷的看着冯必令,口气略有些僵硬,问道:“你为何会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虽然不想怀疑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小桃的丈夫,可是,如今却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了,他到底是真的爱小桃还是...只是在利用小桃呢? “我...我...”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着心急,而小桃的样子似乎比我更加的心急。“你说呀,你倒是说呀!”小桃焦急的问着,冯必令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之后,他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公主,我是丰大总管的人,我们效忠于丰大总管!” “什么?”小桃听完这句话后,竟然猛地坐到了座椅之上,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冯必令担心的看着小桃,似乎就是害怕小桃会出什么事一般。此刻我能够看清楚,看的清清楚楚,冯必令并不是在利用小桃,而是对她真心真意。我慌忙上前去,给了小桃一颗定心丸,这个也是从维青那里拿来的,他似乎对于药物这方面情有独钟。 小桃将定心丸咽下后,脸色好转了很多,我笑着对着小桃说:“你也真是的,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去吧!” “可是公主...”小桃似是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我拦了下来:“你看看你,是不是要让我担心啊?冯必令和丰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况且你丈夫那么好的人,如果要出卖我也早就出卖我了,我都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恶?”我如是对着小桃安慰道。 “公主...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小桃的表情似是有些怀疑,抬眼看着我问着,我笑着点了点头,还挂了她鼻子一下,责备似的说道:“小桃,你好大的胆子啊,公主的话都不相信了?”“相信相信,小桃相信!”小桃似是要标明她的忠诚一般,慌忙向我解释着,我则是轻轻的摸了摸小桃的肚子说道:“都那么大了,快点回去休息吧!我等等喝些茶水便也回去了...”说罢,她身旁的丫头便扶着小桃进屋了,小桃进屋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生怕冯必令会吃了我不成? “谢谢你...”冯必令看到小桃进屋了,便小声的说着。 待到小桃进屋后,我的眼神便冷了,冷冷的看着冯必令说道:“希望你没有骗小桃...小桃是个单纯的人,希望你是真的爱她,而不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不会的,我发誓...我是真心爱着小桃饿...”冯必令慌忙举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空,似是要发誓的样子。我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小桃,你不必对我发誓。现在小桃已经进屋了,接下去的话,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说给我听呢?” 我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刚才我坐的位置上,拿起茶杯喝了起来,我似乎从来没有提防过冯必令,就算今天知道了他是齐骥得人,我却还是茶照喝,完全不担心他会给我下毒。我如今似乎能够明白季如来说的那句话了:“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跟错了人...”了。 待我坐下,喝了两口茶后,他才慢悠悠的开了口,声音很轻,就像是已经泄了气似的:“那个时候,冯家是在这大林中有名的武术世家...冯家堡...我相信公主听过这个名字吧?”他似是在问我,又好像很肯定一般。我略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着。他看到我点头后便继续开口道:“冯家堡本是一片和谐,我出生后,便同父母住在哪里。之后仇家追杀,仇家连同别的仇家一起洗劫冯家堡...其实说是追杀,不过是想要夺取冯家的武功秘籍而已...呵呵呵...江湖人士,却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 “而当初丰大总管,我想公主也知道丰大总管并不是宫中真正的太监,而是宫外之人假冒的吧!假冒之人有个名字,叫做齐骥,以前是贩卖消息的,而要仇杀我们冯家堡这个消息,便是他暗自透露给我们的。那个时候因为冯家堡是武林世家,没人敢来,自然也是不把江湖上的那些人放在眼中的...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毒,而正是因为我的父母谨慎,所以才没有中毒,而我也幸免于难。之后丰大总管便暗中帮助了我们,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起初到城中的时候,我们是隐姓埋名的,生怕仇家继续追赶,直到我们将家传的绝学参透,而那个时候丰大总管也进入了宫中,想尽一切办法帮助着我们...所以...”他说道这里便停住了。 我想起那日比武招亲时候的场面,他的父亲一定要让他从罗刹国来得几个杀手中挑一位作为自己的新娘的事情,我记得当时他父亲似乎是说:“这是恩公选的女子。”吧!而那个恩公,应该就是齐骥了吧!不过...其实我示意他说下去的,却并不是这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宫中的事情。 “我们帮着丰大总管,反正公主什么都知道,我也就明说了,丰大总管是要做这个大林的皇帝的!而我们,便是帮助他实现这件事情的。我冯必令因为受过公主的恩情,所以不敢对公主有任何的隐瞒,但是说归说,公主有任何的事情也可以吩咐我做,但是...我却不能够为公主去伤害丰大总管的,因为...不管是你们两个任何的人叫我杀了彼此,我都不会做,你们...都是我冯必令的恩人!”他回答的坚定,恩人?呵呵...对,齐骥是对他有恩,救了他全家,怎么能够没有恩呢?不过我呢?就是因为将小桃交予他的手中吗?这又能叫哪门子的恩情呢? “我没想让你做什么,我只想知道,这半个月,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仅此而已。”我自然不会让冯必令做什么事情,小桃的肚子已经渐渐地有些大了,大概要两个月了,似乎那天她离去的身影还就在眼前一般。我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小桃和她肚中的孩子吧!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罗刹国的那些人...罗刹国的黑面罗刹...我想公主应该是听过的,罗刹国的杀手分五个派别,以颜色划分,不同的颜色使用的暗器也各不相同,其中要数黑面罗刹最为厉害,因为她精通的是用毒。各种东西,无论好坏,经过她的手的,便没有人敢碰,碰一下便会要了人命,而有些甚至不能够闻,就连靠经她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他向我解释着,是这些我是知道的,因为季如来曾经在宫中向我说过,而比武招亲的那天,维青在树上也粗略的和我提到过,我自然是记在心中的,况且她们还入过宫呢! “罗刹国的人进入宫中也不过都是丰大总管的意思,不然他们自然是不敢动手的。我想公主可能也已经知道了,这’‘烟雨楼’的东家也是丰大总管,是因为苏妈妈想对季老前辈报复,所以才答应了丰大总管的。丰大总管却是能够如此的了解每一个人的心,也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说罢,这句话似乎是在赞扬齐骥的一般。我笑着应声道:“是啊,真是不容易!” 接着冯必令继续道:“可是却不能够看透公主的心不是吗?”这句话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说,但是却听得这句话后,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扯开话题,继续说下去!”我故作镇定,冷冷的回应着冯必令。 “黑面罗刹同宫中的陈大夫素有来往,为皇上进贡了长生不老药,所谓的长生不老药自然是将宫中的二十四名宫女与十二名公公的心脏挖出,做药引,然后加入陈大夫的配方研制而成,当然,这不过是黑面罗刹下的一种而已...”没错,小顺子向我说过,宫女同太监都是被齐骥抓了起来,关在了静贵妃后院的小木屋中,木屋门口时刻有人把守,那天静贵妃生辰,大家都是贺寿,是个最佳的时期,可是没想到齐骥竟然如此有心计,没有去赴宴,而是守在门口没动,让我们的计划全都泡汤。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黑面罗刹的注意...那么...不用问了,皇上如今这样,也一定同黑面罗刹脱不了干系。 “我想,聪明如公主,我说道这里,公主应该全都明白了吧!”我抬眼看了一眼冯必令,笑着说道:“谢谢,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了...对了,你小心些,好好对待小桃...” 他听到我的话,似是有些感动一般,开口说道:“公主放心,丰大总管虽然在宫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却是仁慈的,不会伤害我们半分。而对于小桃,她是我的夫人,一辈子都是...我爱她,自然不会辜负她!”看他的表情,我便能够知道,他没有撒谎骗我。 离开冯府的时候,其实还算早,比以往离开要早上很多,现在我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应该去哪里是好了,心中七上八下的,担心那个男人吧!担心他会卧床不起吧!这个大林现在,还需要他呢! 对了,现在应该去找含羞草,或许含羞草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他毕竟是含羞草的父皇,含羞草于情于理都是要做些什么的吧!当然,我并不是指去夺取皇位这件事情。 心中想着,脚下便加快了步伐,向着含羞草的府中走去,虽然出了宫,说好不关心宫中的事情的,可是如今我又在做些什么呢?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作了... 含羞草的府邸门口,站着几名侍卫,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含羞草府中的人,或许...并不是大林人,那为何这些侍卫会在含羞草的府门口呢?我二话不说便准备往里走,毕竟含羞草的府中我已经来惯了,这里里外外的人应该都是认识我的了,自然不需要什么凭证就能够进去的了的。可是就在今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进去的路。 第一百零五章 城中岁月 2 我进含羞草的府上,没有十次也有五次了,哪一次不是大大咧咧的就推开大门走进去的?而这次,门口的几名根本就不认识的侍卫却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几名不是府中,或许...也不是大林的侍卫,眼中充满着怒意。 “哟,好凶的眼神啊!”其中一名侍卫看着我的眼,笑着说道,虽然说这样子子的话,却好像完全没有把他给吓到。 “哈哈哈...是啊,小娘子的眼神可是十分的犀利啊...”说罢,便动起了手来,上前似是要抓我一般,我并不躲闪,冷笑了一下,接过了他伸过来的手,他似乎完全没有防备,硬生生的被我用掌力扔了出去。身旁的侍卫也此时倒是很好看我一般,开口调笑道:“哟,小娘子还会些功夫,不错嘛!” “过奖,大林的女子都会功夫,难道你们不是大林人?”我并不说穿自己的身份,说了,对自己便是一份危险,这点,我懂。只见侍卫笑了笑说道:“大林的女子...哈哈哈...大林的女子的确是有趣的很,不知道小姐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此时,他才转入了正题上来。听他刚才的话语,看来他真不是大林的人,看来含羞草的府中还有别人在做客呢! “小女子不过是来找大皇子的,想说一些感谢的话语,没想到大皇子的府中有人,那小女子也就不便打扰了...”我如是说着,毕竟这些不是大林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保险一些的好。而我知道,此时宫中也有两批不是大林的人马,一是罗刹国的人,那个不用猜肯定是敌;二便是塞北平晋王的人,那个,也是敌。我可不敢肯定里面的人不是这两批的其中一批。 “别别别,既然都是认识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见外的了。我们将军现在在大皇子的府上做客呢,等下将军便会离开,所以啊...姑娘你还是等等吧,等下便可以进去了...”侍卫的话语并不难听,似乎还是比较客气的,倒是真不像大林侍卫的口气,比大林的侍卫和善多了。 “将军?是董将军吗?” “哟?姑娘认识董将军?”那名侍卫似乎十分惊奇一般,而刚才被我用掌力推开的侍卫也跑了过来,但是却并不生气,也好奇地看着我,笑着说道:“认识董将军的大林人没几个,不知道姑娘是哪一位呢?”他的声音此刻是恭敬的,似乎是害怕得罪了董将军的故人一般。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我同董将军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那么的互相讨厌这对方的。 “听你这么一说,难道将军不是大林人?”说话要说重点,那么听话,自然也要听重点,而我从这侍卫口中听到的重点便是,董将军很可能不是大林人,但是董将军是静贵妃的兄长,静贵妃是大林之人,那为何董将军会不是大林之人呢?董将军是静贵妃的兄长,自然也是同皇后一批人不合的,而如今董将军来找含羞草又是有什么缘故呢? “哈哈...本以为是将军的什么故人呢,听姑娘这么一说,便明白姑娘也不是和我们将军很熟嘛!姑娘便在这里等等吧,等下将军出来了姑娘就可以进去了...”虽然知道我不是董将军的什么故人,但是他似乎还是对我很恭敬一般,真是同大林的侍卫不一样呢! “呵呵...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听过董将军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既然董将军在里头,民女也就不打扰了,反正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民女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拜访了...”说罢,我便转身离开,却并没有走远,只是到了巷子口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躲了起来,看着门口的人的一举一动。果然如侍卫说的一样,没一会儿的时间,董将军便出来了,董将军的神色有些疲惫,似乎刚才的谈话并不愉快。 他快步走在前头,刚才的几名侍卫便跟在了身后,直到看到他们远去,我才走了出来,心中想着他来找含羞草做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被人跟踪的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那双眼睛看着我,就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回头,生怕被他发现了杀人灭口。我快步走着,看到前方便是“烟雨楼”了,便加快了脚步,此刻季如来还在门口同苏妈妈拉拉扯扯的,苏妈妈似乎并没有要赶走季如来的意思,也不过是口头上说了几句而已。 “季如来...”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看到季如来的身影,我似乎安心了不少,大声地喊着,季如来此刻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后,看是我,便快步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道:“哎呀含笑,我们应该回去了...”接着又轻声的在我耳边说着:“有人跟踪,跟着我走...”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便笑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跟着季如来一起想前方的转角处走去。 就在转角处哪里,季如来停下了脚步,将整个身子躲了起来,我学着季如来的样子,也躲了起来,季如来此时看着“烟雨楼”的门口,不知道在望些什么,他不是要我跟着他离开的吗? 进了转角才感觉到刚才跟在我身后的影子不见了,却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烟雨楼”的门口,来者并不言语,只见得苏妈妈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哎呀客官,怎么现在才来啊?真是让我们春绿好等呢!来来来...我来引你进去...”说罢,便故作亲热的挽起黑衣人的手臂,进了“烟雨楼”中。 现在只听得季如来的指头“咯咯”作响,显然是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了。自从那个黑衣人跟着苏妈妈进了“烟雨楼”后,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完全没有了,也感觉不到那个黑影的眼神了。 “喂,还看什么?人家都已经进去了...”我如是说着,但是季如来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接着便开口对我说道:“你先回去,我要进去看看...”说罢,季如来便准备往“烟雨楼”的方向走去,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你找死啊?那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你现在进入,万一苏妈妈和他认识,而且还很熟,你进去的不是找苏妈妈的骂吗?”我如是对着季如来说着,说实话,虽然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对于他,还是十分关心的,毕竟我们是有着血肉亲情相连接的,血浓于水嘛! “可是...烟雨可能会有危险...”此刻季如来的表情,是没由来的担忧,我笑着拍了拍季如来的肩膀说道:“苏妈妈是什么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你还不相信苏妈妈吗?这些事情那么小,苏妈妈一定都能够解决的,既然你不放心,我就陪你坐在这里等,总之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吧!”说罢,我便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似悠闲地看着“烟雨楼”的门口。 倒并不是我那么好心想要陪同季如来等,而是...那个黑衣人十分熟悉,我一定在哪里见过,我想看看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和苏妈妈、和这“烟雨楼”又有什么样子的关系?什么事情,似乎都挤到今天一天上来了,也正巧全都让我遇到了...接下来的戏码,只会是越来越精彩。 季如来看我坐在那里,也么没有别的办法,干脆和我一起坐下了,只是他紧张地看着“烟雨楼”的门口,似乎担心会发生神马事情一般。我脑中似乎在快速翻阅着资料一般,从小小的脑中翻阅出刚才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如果觉得熟悉,那么一定是还有印象的,只是这个印象...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印象。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烟雨楼’开得下去就开,开不下去就关门,不用你的什么施舍。你去告诉你家主子,说我苏妈妈说的,从今天起,我便不作他的生意了,这些臭钱,我苏妈妈不稀罕...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随着那些声音越来越大,人影也出现在了门口,此时那个黑衣人的连衣帽子已经掉了下来,露出了苍白的发和憔悴的脸...这张脸我见过无数次了,正是那日比武招亲的时候站在我边上的那张脸;也是那日在客栈被季如来拦住的那张脸;更是那日在宫中出现在冷宫门前的那张脸...这个男人将我母亲害的很惨,我清清楚楚的听牛嫂说过,这个男人,是如何进村的,如何识破了村门口的坟地的,如何出卖着我的母亲的... 他似乎并不介意苏妈妈的话,也不介意自己的脸已经暴露在了人群之中,他不过淡淡的笑了一下,冷冷的对着苏妈妈说道:“如若不同意...你们的‘烟雨楼’恐怕就要开不下去了...”他的口气中充满着威胁的意思,又有几分戏谑,如同给一个死囚犯宣判了死刑后,又好奇地看着他如何慢慢的精神崩溃,然后死去... “你当我苏妈妈是吓到的吗?”说罢,便推开眼前的男人,进了“烟雨楼”,很多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看看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便纷纷离开了,季如来正要上前去,却见得很多人从“烟雨楼”中落荒而逃,出于好奇以及对事物的不了解,季如来还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一般。过了片刻后,“烟雨楼”中的姑娘们也一个个的出来了,手中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而苏妈妈此刻也出来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中拿着一根火把,同样笑着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我苏妈妈待了几十年的地方,你们想要从我这边夺去?哈哈哈...休想,大不了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得到。”说罢,几个姑娘们纷纷将手中的酒坛子杂碎,只见“烟雨楼”的周身一圈已经萨满了酒,一股浓烈的酒味穿了过来,十分香醇。苏妈妈拿起了火把,笑得张狂,向“烟雨楼”扔去,瞬间,火苗沿着周身的酒一串烧了起来,黑衣人笑着说道:“主人说过,你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这样的结果在主人的意料致之中,我老头子本是不相信的,可如今看来,倒是真的...”说罢,便离开了。 火苗月攒越高,此时已经烧上了牌匾,那块刻着“烟雨楼”三个金碧辉煌的大字的牌匾,如今却被火苗熏得漆黑,接着便无情的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在了地上,“膨”得一声溅起了很多火花...姑娘们纷纷向后退去,而苏妈妈却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物。 此刻季如来上了前去,扶住了苏妈妈,季如来还是关心苏妈妈的,双手扶住苏妈妈的肩膀,呆呆的看着“烟雨楼”如今已经沐浴在了火海之中,美丽至极。 “烧了...什么都烧了...”苏妈妈口中痴痴地说着这样子的话,似乎这座“烟雨楼”便是苏妈妈的生命一般,她的眼神十分恍惚,就如同丢弃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没事...我已经回来了,跟我走吧,可能艰苦,但是我们是在一起的...”苏妈妈并没有挣脱,季如来轻轻地问过苏妈妈的脸颊,苏妈妈笑着看了看季如来,接着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她看着门口的姑娘们,便打开了自己的包袱,从包袱中拿出了红色的匣子,接着讲红色的匣子也扔进了火海之中:“姑娘们...这些...这些便是困了你们一辈子的卖身契,如今苏妈妈已经扔入了火海之中...苏妈妈如今自身难保,你们便各自散了去吧,这里有些银子和一些首饰,看得上演的,便拿去吧!”说罢,苏妈妈便从包袱重拿出了另一个匣子,匣子是白色的,很大,打开,里头全是金银珠宝,在火光的照耀下十分的耀眼。 姑娘们并没有要拿的意思,都停留在苏妈妈的面前,有些哭了,有些则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一些开口说道:“苏妈妈...我们舍不得您...”“是啊苏妈妈...”“。。。”似乎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大家便都哭了起来,围上前来抱着苏妈妈,倒是把季如来给挤了出去,如今季如来的全部身心全都在苏妈妈的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胡子,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光溜溜的下巴! “傻孩子,你们能够离开了应该开心才是...你们的清香姐姐诶,要学她,看看她多高兴啊...你们也要开心的离开知道吗?”苏妈妈看着每一个姑娘的脸,摸过每一个姑娘的脸,口中说着这样子的话,倒是惹得姑娘们的眼泪更多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苏妈妈,你放心吧,我们会的...”接着便是陆陆续续的姑娘开口,笑给苏妈妈看,只是她们不知道,此时她们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时间能偶抚平一切的伤痛,她们哭了片刻,便纷纷道别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动过苏妈妈包袱中的白色木匣子里面的金银珠宝。 苏妈妈目送着这些孩子的离开转头继续看着眼前已经烧得黑漆漆的“烟雨楼”,口中痴痴地说着:“我好记的,那块牌匾上面的字,是我亲手写的...”听到苏妈妈的话,季如来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上前扶住苏妈妈,没有说半句话。 苏妈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心理面恨你,恨不得你死...但是,有多大的恨,就有多大的爱,呵呵...都这把年纪了,说爱未免太矫情了些...为了报复你,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承担下这个‘烟雨楼’,之后又同丰亦合作,以为能够整垮你...呵呵...真是可笑,区区一个妓·院,又怎么能够整垮整个大林呢?”说罢,苏妈妈自嘲的笑了笑,似是在笑自己的无知一般。年少轻狂,每个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受了那么多伤痛的苏妈妈呢? “烟雨,同我回去吧,这个地方毁了便是毁了,这样也好...从此便同他们划清界限了!”季如来难道温柔的说着这些话,或许只有对着苏妈妈,他才能够如此温柔吧!只是他不知道,就连他的长长的假眉毛,也快掉下来了。 此时苏妈妈回头,看到季如来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为季如来粘了上去。看到如此恩爱甜蜜的两个人,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我转过身去,悄然的离开,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场面不适合我... 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如今的季如来,笑得自在,如今的苏妈妈,笑得亦自在。 第一百零六章 城中岁月 3 昨日种种,今日历历在目,早上起来的时候,却见得季如来才回来,身后跟着苏妈妈,看来昨日两人是在“如来客栈”过的夜了。不要说我不正经,我之前说过,季如来除了“如来客栈”和“烟雨楼”,还能够去哪里?如今“烟雨楼”已经毁了,自然只剩下“如来客栈”了咯。现在家中又多了一个人,可不是多一双筷子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要多一张床位了,家中本就小,两间房,如今难道还要再建一间不成?那么正在建房的这段时间,岂不是还要拥挤下去? 我也不顾是随意想着,表情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倒是苏妈妈是个老江湖,看我的样子似乎就能够猜出我的想法,开口便是冷冷得说道:“请含笑姑娘姑且放心,我苏妈妈还是不愿意寄人篱下的,没找到住处之前,我定是住在客栈之中,不会同你们一起拥挤在这小小的房屋里面。”她还故意将这“小小的”三个字很重的说了出来,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小一般。她的眼神在屋中游弋,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似乎是满脸的不屑的。我并没有同她是争论,因为并没有什么好争论了。这边是事实了,屋子小是事实,让她看不起也是事实,也不知道何时,我的棱棱角角的竟然都已经被差不多磨平了! 就在此时尴尬的气氛中,清香走出了屋中,看到苏妈妈似乎十分激动的样子,上前面笑着叫道:“苏妈妈,苏妈妈你怎么来了?”看她的高兴的样子,看来是把苏妈妈当做是自己的亲妈了一般。这倒也不奇怪,她们本就感情好,有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苏妈妈似乎没有那么的热情,仍然是冷冷的看着清香的,口中清清楚楚的说道:“原来不过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当你那日在房中苦苦求我是因为什么呢,哈哈哈...洛清香,你竟然不过是要来到这么一个地方?”苏妈妈的话中句句带刺,刺的是这屋子还是这屋子中的人,这个便是不知道的事情了。 “苏妈妈...”清香嗲这声音对着苏妈妈抗议着,似乎觉得苏妈妈的这句话过分了些。我亦是如此觉着的,但是却并不与她去争论,而是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拿着碗便进了厨房。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我的手就有嬉皮能肉变得如此粗糙不堪了,呵呵...或许现在说以前是住在宫中的,也没有人相信了吧! 我将他们三个留在了前厅,这维青到现在还没起来吗?我看不像,可能又已经出门了吧!数着数日子,这宫外随比宫中自由,但是很多的事情却是身不由己的,不知道如今那个男人在宫中过的是否还好呢?皇后娘娘呢?她应该很担心吧,很担心那个男人的身体吧...突然想起了昨天停在含羞草府门前的那几个侍卫,他们并不是大林的人,可是他们却是董将军的人,从他们的口中似乎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那便是董将军似乎也不是大林的人...呵呵...那他去找含羞草又是所谓何事呢?含羞草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或许是因为自己想的事情太过于恐怖,手中的碗没有拿稳,硬生生的掉在了地上,倒是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不会的,不会的,是我多想了,不过是臣与臣之间的正常往来,我又何必那么担心呢? “哟...果然宫里的人就是宫里的人,这干活倒是一点都不利落的,也不知道是我苏妈妈来了看不起我,还是别的什么事儿,把手中的碗都给摔了...”苏妈妈现在摇曳着身子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厨房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地方,却完全被我们两个女人给站满了,其实平时我同清香二人在厨房中是并不觉得拥挤的,只是苏妈妈的人或许是因为已经年过半百,体型也开始变得有些臃肿,此时她往门口一站,身后的清香同季如来便完全看不到了身影了。 “苏妈妈...这里是厨房,不过是下人待得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出去,含笑不过一时失手将手中的碗滑落在了地上,这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研究的事情...”我冷冷的回答着,心中却十分纳闷。按理说如果是在“烟雨楼”苏妈妈对我这样还说得过去,毕竟曾经是在“烟雨楼”捣乱过,可是如今并不是在“烟雨楼”中,这“烟雨楼”已经毁了,她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何必如此的同我争锋相对呢? “哟,看你说的,含笑啊,我苏妈妈不过是来关心关心你罢了,看来含笑还是不欢迎的了...也罢也罢,我苏妈妈离开便是了...”说罢,便仍然摇曳着腰身准备离开,却被季如来死死地拉住了,口中慌忙辩解道:“含笑这丫头就是不懂事,但是我相信她并不是这个意思...烟雨。你可别理解错了...” “呵呵...我不过是说笑,不过现在肚子饿了才是真的...”苏妈妈笑的怪真。 季如来听到了苏妈妈的话,就好像是听到了皇上的圣旨一般的高兴,笑着对我说道:“含笑,手脚麻利点...”接着便扶着苏妈妈出去了,清香似乎是想过来帮我的忙的,可是苏妈妈却对着清香说道:“洛清香,苏妈妈还有话要对你说,你便跟着苏妈妈出来便是...”就这样,三个人一时之间全进来了,又一时之间全都出去了,唯独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厨房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觉得十分的委屈一般,就好像那些人是我的公公婆婆,而清香便是新娶进门的媳妇,但是却十分受着婆婆的喜爱一般。呵呵...我怎么会往这个方面想呢?我自嘲地笑了笑,低下身子去将地上的碎碗拾起,却因为脑中在想别的事情分了神了,划伤了自己的手,直到感觉到痛楚的时候,我才回过了神来了,而此时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了。我胡乱的将手指上的血迹往衣服上擦了擦,并没有找布料将手指抱起,不过是个小伤,抱起来便太过矫情了。我起身将碎碗扔了去,便继续做着前些日子刚学来的菜肴,虽然不比清香做的好,但是却已经是不错了。 一会儿便闻到了阵阵的香味扑鼻而来,此时身后被什么人抱住,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人定是维青了。 “好香啊...”维青此时的出现,就好像是给了我一颗定心药丸一般,让刚才还有些忿忿不平的心现在得到了平静。 “怎么,嘴馋啦?”我调笑着回答着,完全将刚才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手中也并不停下,继续的忙着。维青看到我在忙,似乎不忍心一般,上前想要帮我,却被我拦了下来:“怎么啦,男人进什么厨房啊?”维青是如此心细之人,自然是看到了我手中的伤痕,我却忘记了这一茬了,等下又要让维青担心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说到这儿,维青便将我的手紧紧地捏在了手心之中。“没事儿,不过是刚才摔碎了一只碗,然后就划到了呗...”我无所谓的答着,想将手从他的手中拿去,可是却被他握的更加的紧了。 “然后就划到了呗..>看你说的,手都受伤了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维青好似责备似的对着我说着,我也并不别扭的逃离,难得享受着维青对我的温柔,便沉溺在了其中,突然,维青的话语一转,语气中的责备变成了心疼的口气,小声的说道:“含笑...让你受苦了...”而正在这个感动的时刻,季如来的脑袋出现在了门口,口中说道:“含笑,早膳做好了没?烟雨饿了,让我来催了...”看到门口是季如来,也不知道为何,气不打一处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刚才苏妈妈这样子的说我,而你季如来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站在了苏妈妈的身边儿,还为她助阵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叫叫叫,叫个魂啊?要吃自己弄...”说罢,便见到季如来,撅着嘴巴进来了,口中似乎很委屈的说道:“我知道刚才烟雨对你说话的语气不好,可是你也体谅一下,她的‘烟雨楼;’都被烧去了,自然是心情不好的...我看你也烧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端出去了...”说完这样的话后,便又嘻皮笑脸的端着手中的盘子出去了。 我好奇的抬着头看着维青问道:“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这并不是质问,而是随意的询问着,答或不答并不重要。 维青将我搂入怀中同我说道:“今晚我们便可以共枕而眠了...”我拍打了一下维青的胸口,撒娇般的说道:“没个正经...”可是却也是好奇的,抬头询问着:“难道你已经为清香找到屋子了、?”维青笑着点着头,我的心中激动万分。或许在我的心底,始终是不能够接受维青同清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吧,毕竟...毕竟同自己分享一个男人这样子的事情,我还是会心中有些怨念的。 也所幸维青在的时候,苏妈妈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语。到了下午,我看着小牛娃子他们过来,心中十分高兴,他们学了很多天的字了,很多字也练得差不多了,便争吵着要我教点别的,我看着一个个的小脑袋,或许是因为今早的事情也触动了我的心神,便没由来的开心了起来,从屋中拿出了一本三字经,放在了桌子之上。三字经我在五岁的时候便会背了,虽然不懂,很多字也并不认识,但是母亲教我背诵的时候我还是很认真的背诵的,或许是因为三字经十分的有趣,摇头晃脑的背着这些东西觉得很好玩吧! “三字经...”小牛娃子最快把书上的字读了出来,我看到小牛娃子摇头晃脑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是啊,三字经,可要学?”这话不过是形式上问问的,他们哪里能够懂得什么啊,只要是能学些别的东西,写字以外的东西,他们都是高兴的。这便是孩子了,热度很强烈,但是时间确实很短的。 “要啊要啊...”“...”孩子们争吵着要学这三字经上的内容,我笑着将书翻开,说道:“我念一句,你们便跟着我念一句...:”“好...”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性相近习相远”他们果然是,我念一句,他们便念叨一句的,还摇晃着脑袋,样子十分可爱。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维青从屋中出来,因为我们在院子里头,所以看得真切,维青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对着维青笑了一下便见到维青的身后跟着清香姑娘,两人肩并着肩的向东边走去了。我想,可能是带清香姑娘去看屋子去了吧,今晚看来我们便不用拥挤在一张床上了,倒不是床小我们睡不下,只是不知道为何,清香姑娘睡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十分的不踏实。按理说清香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心底十分善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始终是心存芥蒂的。 “先生先生...接下来呢接下来呢?”或许是看他们的背影看的入了神了,竟然继续忘记说下去了。 “刚才读到哪里了?”一时想事情想的入了神了,刚才读到哪里我竟然也忘记了。小牛娃子反应最快,开口便是:“教之道贵以专”都是学的快着呢。我笑着继续道:“昔孟母择邻处”“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子不学断机杼”...读到这里的时候,小牛娃子便开口了,问道:“先生,两句是什么意思呀?”我那个时候学背诵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什么不懂都要问,可是太傅不但不回答,还对我说我是在扰乱他的教学,不过这些不懂的,可真是都应该问清楚的呀。 我摸着小牛娃子的脑袋,笑着说起了孟母三迁的故事:“古时候啊有一位母亲,她的儿子姓孟,大家都叫她孟母...”一段故事说完,大家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小牛娃子最机灵,所以便开口向其他的孩子解释着这个故事,看来我说的话他全都听懂了。此时,苏妈妈也从屋中出来了,来到了我的身边儿。早上冷淡的口气全都消除了,轻声对我说道:“含笑姑娘,我想同你谈一谈...”我看她的表情如此的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便笑着对他们说道:“先生今天就先教到这里,刚才先生教的要回去背,知道吗?” “知道了...”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好像没有任何的烦心事一般。这便是孩童了吧,让人羡慕不已的年纪,让人羡慕不已的童真的日子。 孩子们欢乐的跑开了去,一定又是跑去什么地方玩儿去了,我则是跟着苏妈妈来到了后院,后院因为是在屋子的后头,所以没什么人经过,也十分的安静。 苏妈妈开门见山,说道:“这个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我不懂苏妈妈的意思,呆愣着看着苏妈妈,脑中不断地盘算着苏妈妈如此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头?“我苏妈妈不过是多管闲事儿,就算那个男人如今不是你的父皇,但是他却是养了你十五年的...不要惊讶,苏妈妈什么都知道,你是公主,做了十五年的公主,生活在皇宫之中的点点滴滴,苏妈妈都知道。苏妈妈是丰亦的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苏妈妈现在同丰亦决裂,你也肯定清楚得很。明人不说暗话,现在那个男人在宫中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这是药,解药...你相信苏妈妈便可拿去,不信的话也就算了...反正你们之间的事情同我苏妈妈也没有半点关系...” 苏妈妈的手中拿着一颗黑色的药丸,我不太能够明白,为何苏妈妈要将解药给我?她不是并不喜欢我吗?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苏妈妈却又开了口:“苏妈妈不过是图个安心,毕竟对不起维青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是补偿的时候了...只是,苏妈妈今日早上如此的对你,也不是没有目的的,苏妈妈不过是想要你离开维青,可行?” “什么?离开维青?”苏妈妈为何要让我离开维青?我开始不能够理解苏妈妈口中话语的意思了。 “不用如此的惊讶,苏妈妈不过是在帮别人办事而已。苏妈妈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哪有有钱不赚这个道理的、?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道理我想聪明如含笑公主,应该是懂的!”听苏妈妈如此说着,我想到的人便是齐骥,难道是齐骥用这个方法让我回去的?可是苏妈妈不是已经同齐骥决裂了吗?难道昨日的种种不过是演戏给我们看而已? “你还在犹豫?好,苏妈妈我给你时间,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还不做决定,苏妈妈就全权当你是放弃了那个男人的性命了,从此你同维青的生活苏妈妈自然不会参与的!”苏妈妈如是说着,便离开了。是谁,到底是谁给了苏妈妈这个解药?都低是谁让苏妈妈这样做的?苏妈妈到底是受了谁的钱财的?除了齐骥,还能够有谁呢?我的脑子,又开始一片混沌了... 第一百零七章 城中岁月 4 其实村落中的山,是高大的,树也是高大的,风吹在身上是清爽的,阳光晒在身上是温暖的...山间的花格外的清香,似乎能够深深地吸入肺中,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退去;山间的鸟语如同歌声一般清亮,让人听得心情舒畅。 我便坐在这层层叠起的山中,出了神了,忘记了关注这山间美好的一切。脑中不断地想着今日苏妈妈同我说的话,这些话,她为何会对我说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不断地问着自己,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答案。那个男人的病是否真那么重呢?重的要死了吗?难道重的要让我放弃维青吗?不,我不会放弃维青的,也不能够放弃维青,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呢?我爱他,爱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爱他的心,爱他的人,爱那个也爱着我的维青...我好不容易从宫中出来,怎么能够就这样的离开呢?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容许我自己这样子做... “没错...杀了我父亲逼死我母亲的人,就是那个男人,他现在死的话是报应,是死有余辜...不能回去,维青为了我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不能够就这样扔下维青不管,不行,含笑...不行,绝对不行...”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在不断地否决自己的想法,不断地否决,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不能够犹豫,一犹豫就会心软,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 就这么犹豫着,纠结着,竟然度过了这第一天的时间,回到屋中的时候,清香已经不再了,苏妈妈也不在,我想可能是住到清香那里去了吧,季如来呢?他啊则是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峻很严峻的问题一般。接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除了屋中,我想一定是去找苏妈妈去了。 看到这样子的季如来,我笑出了声来,多好的生活啊,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呢?我如是对着自己说着,如今却只剩我同维青二人了,吃过晚膳后我们坐在前院中,数着天上的星星,我看着两颗相隔的一条银河的星星,问起维青说:“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维青点着头笑了,口中依稀的念叨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是东汉的一首古诗,以前读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一一读,却是觉得有这般的意境,特别是经过了维青的口中读出来,感情完全便变得不一样了。 “牛郎同织女每年只能够见到一次面,见到面后便要匆匆的分离,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我自顾自地感叹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维青笑着说道:“并不痛苦,两人是相爱的...既然爱了,不管是在何方,心中有着彼此,却好似就近在咫尺一般,没有彼此就算在一起,却会觉得远在天涯...”维青如是解答着,远在天涯吗? 正在思索着维青话中的意思的时候,季如来回来了,他低着头阴着一张脸的,不用问,一定是在苏妈妈那里吃了闭门羹了。哎...要不怎么能够说季如来是个煞风景的人呢?每次缠缠绵绵的时候,季如来总是会出现的。 季如来进院后,看到我们二人亲亲我我的,走过来将站在我们中间,将我们的手拉开,然后说道:“大半夜的,拉拉扯扯的想什么样子?”然后便气鼓鼓的进屋去了,留下我们两个呆愣愣的人在外头,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我们爽朗的笑声也随着一起响了起来,季如来还真是自己得不到欢乐也眼红我们两个人甜蜜呢! “哈哈哈...”我们的笑声不响,但是也不轻,却见季如来将窗户打开,对着我们怒吼道:“笑什么笑?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看着如此的季如来,我们相视一笑,便回到了房中。一夜的激·情,留下了床上的点点滴滴,屋中充斥着暧昧的气味,却全是我同维青爱情的结晶,我看着身边的饿人熟睡的脸,这一刻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在宫中每每梦到这样的夜晚,都觉得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如今却如此的真实的放在我的面前,要我如何能够不去珍惜呢?皇上的病重不重,如何医治是御医的事情,同我又有什么关联呢?算了,我就过着这样子的生活,挺好的。 懒懒阳光暖暖爬进窗,幽幽微醺淡淡杜鹃香...似乎是被这香味来勾来了魂魄的,醒来后,身旁的维青对着我傻笑,看到我张开眼睛,便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让我又有一种想去城中走走的冲动。说做就做,等到维青去忙他的事情的时候,我便带上了银子,慢悠悠的晃出了门去。早早的季如来就不见了踪影了,一定又是去苏妈妈那里厮混去了... 或许是进城出城的比较平凡,所以竟然练出了脚下的功夫,随着自己走动的多了起来,脚程也跟着快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离开了村中,向着城里走着,也浑然不觉得累。来到城中,肚子有些饿了,自然是去“如来客栈”吃上一顿,本来“如来客栈”不过是住人的地方,如今却硬是让我当成了酒楼一样的用着,而且近日每次都是赊账,小二似乎知道我是季如来的孙女一般,也不敢问我要赏钱了现在。 点了些小菜的,总之是吃季如来的,不吃白不吃,就好吃的全都点了,管他吃的晚吃不完的,总之是吃了再说就是了。小二的身手是十分的麻利的,没一会儿的时间,菜肴就全数端上了,我看着桌上的菜肴,顿时食指大动,夹起一块肉便往嘴中塞去,吃的时候还不忘记赞叹一声:“上好的五花肉,上好的五花肉啊”而就在我享受着上好的五花肉,并且对其赞叹不已的时候,却见一男子,口中咀嚼着五花肉,随之倒在了地上,口中吐着鲜血,念念有词道:“肉中有毒...肉中有毒...”我闻言,看着手中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五花肉,慌忙扔了去,我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刚刚进口的五花肉,也木讷的被我的舌头顶出了口中。 好像突然之间回过了神一般,我慌忙拿起身旁的水漱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毒给吃了进去的。终于在我漱完第五杯水的时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显然已经没了呼吸,我刚喘好气...另一边又有一男子应声倒地,手中还拿着刚才喝茶的杯子...不是吧...“呕...”我慌忙回过身去做呕吐状,却吐不出半点东西来,不会吧,季如来你好狠的心啊,得不到苏妈妈的爱,你就要毒死这些来这里吃饭住店的人吗?季如来啊季如来,你怎么能够如此的狠心啊? 终于在确定我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没有毒过后,才安心下来了,而此时每位客官也都用银针试探着自己盘中的餐点是否有毒。我想季如来这次的生意,可是要做亏本了,应该是没有人会再来“如来客栈”用餐了吧!可是为什么我所想的事情就好像全数都不会发生一般,此时此刻,每一个用餐的客官都阴沉着一张脸的看向四周,而小二似乎也是懒得解释一般,那个正在算账的掌柜的竟然就蹲下了身子藏在了柜台的下面,十分的贪生怕死的样子,而小二看上去却似乎要勇敢上很多。 “到底是谁有辱了‘如来客栈’的清誉的、”其中一名大汉拍案而起,声音之大,响彻了整件“如来客栈”,因为一大汉站起,身后坐着的个个大汉也都站了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好像并没有人认为这毒是“如来客栈”的人下的,怎么好像只有我是这么觉得的呢?吓得我还以为是季如来得不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来毒杀所有的人呢! “哈哈哈...”笑声从门口处传来,此时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的驼背老头儿,我看到他过后,慌忙遮住自己的脸向里面连退了数步,生怕他一个认出我,我的桌子可是就是靠门口的呀! 他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我的举动,而是来到了刚才我坐的那个桌子那儿,一屁股坐了下来,喝着刚才我喝过的茶水,嗯...有此见得,那茶水真是没有毒的。我小心的挪着步子,来到了柜台那里,有种想像掌柜的一样躲到柜台下面去的冲动,而就在我伸脚准备跨进去的时候,那个驼背老头儿开口了,开口便是:“含笑公主不必躲藏,老朽早就看到你了...哈哈哈...”说罢,便笑出了声来。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不可能在跨进去的了,而那几名大汉也纷纷看着驼背老儿,眼中全是敌意。 此时小二微微开口道:“茅山毒老·二...果然是杀人于无形...”我的天啊,平时点头哈腰的小二,如今就如同是一名侠客一般,超级镇定的,邪笑着同驼背老儿说这话,以前的样子全数不见了,就好像换了人一样。不是吧...这次的玩笑开大发了吧!!!我张大着眼睛完全不能够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白面书生杜春如今何以会甘愿留于这小小的客栈之中,做一个名不见今传的店小二呢?真是不懂,不懂啊...哈哈哈...”他斜眼看着店小二,意有所指的说着,不过看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下一秒他看的便是刚才第一个起身大吼的壮汉,接着说道:“当年铁拳震天下的铁拳帮,如今却也是一个个的坐在客栈之中,过起了大老粗的生活,老朽真是老了,越来越不懂了呢!”说罢,那位壮汉动了动手臂上的肌肉,浑身的关节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身后的几名壮汉亦是如此。 这这这...好像苗头不对的样子嘛!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啊?怎么平时在客栈里面喝酒谈天的大老爷们儿的竟然变成了铁拳帮的人了?明明是贪生怕死,看到我的金豆子就如同见到自己的亲娘一样的店小二,怎么就活生生的变成了白面书生杜春了? “哈哈哈...看来公主还被蒙在股里呢!看来那季如来还是没有什么都同公主说呢!这‘如来客栈’本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场所,也只有普通的住客进来随便的住住,而这几名常客呢...却是曾经的武林高手。那几名壮汉便是铁拳帮的弟子,带头的叫做铁男,是铁拳帮的大当家的...而那位店小二,则是当时铁画银钩的大弟子,杜春,他的本事,可不是公主看到的这么一点点呢...”听他如是一说,我似乎能够明白为何那日季如来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完全不顾忌身旁是不是有人在听着,原来...这些都是季如来的人! “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此刻已经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上片刻了,就想要快些离开这里才是。 驼背老儿闻讯,轻轻挥了挥手,客栈的门便“嘭”地一声关上了,好掌风!接着,喝了一口茶说道:“季如来那老儿想要坏了主子的好事儿,哈哈哈...他不过这点本事,老朽一人便能够将他摆平...”驼背老儿说话说得轻蔑,倒是引起了壮汉的怒意,壮汉大吼一声对着驼背老儿吼道:“季老前辈为人磊落,不同于你这等鼠辈,只会用毒暗算...”他如是说着,驼背老儿听着似乎并不生气,笑着说道:“光明磊落?哈哈哈...光明磊落便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实施暴行...老朽并不是来捣乱的,不过是想问公主,如今是否已经在宫外玩够了?是否要回宫了?”听到他如此一说,我便也不害怕了,不过是想要带我回宫的,便不会同这里的人大打出手。 此刻,那名白面书生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就坐在驼背老儿的对面儿,拿起了茶杯,并不顾忌得喝了起来,笑着开口道:“毒老·二,公主如今在客栈中,便是我杜春的客人,如果要带人,是不是应该问问我呢?”说罢,他挑眉看向毒老·二,眼中竟是寒光。 “呵呵...既然白面书生如此说的话,那岂不是要让老朽大开杀戒不成?”两人欲拔剑弩张,而此刻,门口传来了一声及其风·骚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门也被打开了,只见一女子扭扭捏捏的捶打着身后的男子,口中说着:“季如来,早就和你说了别来这儿吃饭别来这儿吃饭,看看,你就是舍不得那几个钱...看看看看,看看现在这个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哎哟...还死了人了...早说过你的客栈不安全...”苏妈妈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毒老·二的身影,仍然向客栈中走着,季如来紧跟其后,也完全忽视了毒老·二,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对着苏妈妈说道:“安全安全...哪里会有不安全的理儿呢?这儿吃饭好的很,没什么不好的...含笑,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也不去看看小桃去?人家好歹以前也是你的丫鬟的,现在怀孕了,该去看看她了...”季如来如是对我说着,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中七上八下的说不出话来。从此可以看出,似乎苏妈妈同毒老·二并不是一帮的,那么给她钱的人看来是另有其人了,难道是静贵妃?不会,静贵妃巴不得我出宫后就不要回去了,巴不得我跟着维青后就不要再同齐骥来往了... “看这丫头傻得,还站在这儿的...”苏妈妈笑嘻嘻的说着,接着便拿起了酒壶轻轻的喝了一口,季如来应声继续道:“既然叫你离开,离开便是...”接着便觉着身后被人轻轻推了一掌,硬生生的被推出了客栈之中,接着便是身后“嘭”得一声关门声,回过头去的时候,客栈的门已经被牢牢地关死,无论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不行,季如来可不能够有事啊,万一季如来有事的话... “爷爷...爷爷你开开门啊爷爷...” “傻丫头,你爷爷我怎么可能有事儿呢?让你走还不走?”有是一阵掌风,竟然穿过那道门,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身上没有半点痛楚,可是却已经被推的老远,再回头的时候,“如来客栈”已经不在面前了。我匆匆忙忙的往会走着,路上竟然被一人抓住,抬头却是冯必令,他笑的人畜无害,对我说道:“含笑,真是巧,不如去家中坐坐可好?”我不明白此时冯必令的意思,他是要带我回宫还是什么别的?只见冯必令将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着:“跟我走,去太傅那儿...”接着不由我反抗,不由分说的便拉着我的手臂快速的向前走着,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飞,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太傅的府邸,门口的两位门卫看到冯必令,恭敬的让出了一条路来,我就如此被冯必令拖着进了太傅府。 第一百零八章 决定1 一路畅通无阻,便如此进去了,太傅的府邸是大,却很朴素,并没有华丽的装饰,很符合太傅的性格,或许这些都只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花那些个心思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外面看似安静的,平和的气氛,就在进入这间宅邸的时候,打破了之前的感觉,只剩惊讶的份儿。只听得前厅那儿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茶杯的碎裂声,客厅的哭喊声...声声刺耳...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冯必令找错了地方了,此地只是一座假府邸,而并不是什么太傅府。因为我怎么样都无法想象,太傅看上去如此一个正经的人,家中竟然能够闹成这般田地。 我同冯必令互相对视了一眼,咽了口口水,接着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似乎攸关着自己生死存亡一般的那张高大的门,门内的男子是这样子的:一男子掩面倒地,似是在哭泣好像十分难过的样子,目光游移,看着身边的男子,似是在祈祷男子可以帮助自己;而那个被男子投以期望的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似是在抱怨些什么,人也是坐在地上的,满脸的痛苦,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站着的男子双手放在身后,似是对眼前的两个男子充满着不削的色彩,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样子的三个男子,形成了一种超级不规则的图案,如果消声的话,恐怕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吧,让我们来听听声音吧! 让我们从坐着似是在哭泣的男子开始吧! “爹爹...你,你要为我做主啊!”那男子坐在地上,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那个长着长胡子的男子,长胡子的男子掩面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而光光从这两句中,似乎也不能够完全读懂他们之间的事情,不如,让我问问吧! “先生...”我看着那位长胡子的男子,恭敬的开了口,他看到我后,刚才那副嘴脸一下子便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含笑...你来啦!”而此时坐在地上的那名男子也站起了身来,仿若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他们的转变,让我十分震惊,忘记说了,那位掩面坐在地上的男子姓邵,叫做敦武。 站在那边轻蔑的看着两位男子的人,此时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仍然是那副轻蔑的表情,他便是太傅的大儿子,邵修文! “这是...?”我不明所以的问着,而此时冯必令似乎已经是了解了事情的真像一般,笑着坐到了桌边儿,口中念叨着:“这样子的戏码,天天都会上演...公主不用觉得奇怪...”看着冯必令的样子,看来他已经是对这样子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一般了。 “天天都会上演?”似乎他说了这句话后,我却是更加的不理解了,这种戏码为何会天天上演,难不成他们自己在家无趣,在演什么戏码吗? 太傅听得冯必令的话后,似是哭泣的说道:“让公主见笑了,实在是...”说罢,便停顿了几秒,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家门不幸啊...”说罢,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的邵修文。邵修文,鼻中发出了淡淡的一声冷哼,太傅马上闭了嘴。 此时,邵敦武看不下去了,上前便叫着:“爹爹,你何必害怕这个男人...现在公主在这里,我就不信这个男人会对我们做什么事情。你看看,他...啊,爹爹,他瞪我瞪我,啊啊啊...”说罢,跳着脚就往太傅的身旁跑去...这...谁能够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唱哪一出吗?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太傅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门不幸”一般,至于是不是真的是“家门不幸”,让我们来看看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吧! “再叫一声‘家门不幸’,这个月的家用便充公...你这小子再多说一句话的话,这个月的家用,下个月的家用,下下个月的家用...哦不,这一年的家用,全都不会发放...”说道这里,邵修文斜眼看着面前的两名男子,两名男子立马闭上了嘴巴,讪笑着看着邵修文,眼中尽是讨好的神色。太傅啊太傅,你不是从小就教导过我...不能够向恶势力低头的吗???这一切...难道都是你看我年少无知所以来骗我的吗??? 邵修文,身材高挑,略偏瘦,脸上无几两肉,皮肤白皙,剑眉凤眼,怎么看怎么是长美人的脸,只是这位美人却是总是皱着眉头,似是有很多忧心的事情一般。他是一名商人,太傅从小似乎就不太喜爱这个儿子,似乎因为是这儿子天生聪慧,才智过人,但是却一心想要成为一名有名的商人,倒是让太傅一阵苦恼。大林自古商人便是没有地位的存在着的,商人不可入朝为官,意思便是不可进入官场,不可为国分忧,而一心想要忠心为国的太傅自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忧心忡忡的。 二儿子敦武,太傅给儿子起名,一是修文,自然是希望修文以后能够报效朝廷,做一名文官,为皇上出谋划策,但是往往是事与愿违的。而二儿子太傅则是给他起名为敦武,希望他能够精通武术之道,将来做一名武将,兄弟二人一人在朝一人出征,这般的生活不知道太傅想过多少次了,而二儿子似乎也不如太傅的意。 邵敦武,五尺男儿,皮肤略黑,却并不显得丑,而是一种健康的黑色,错,可能这种颜色偏黄,是小麦色,健康的小麦色,脸上一脸的正气,同样是剑眉,似乎是遗传太傅的,可是眼睛却大着呢,如此的搭配似是有些滑稽,但是在敦武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滑稽的样子。这样一个男人,看上去十分的英挺,可是...你能够想象得出他其实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男子吗?听说敦武从小就喜欢书本,每日每夜都要看上几本才罢休,自然是年少有为的,但是身体却是不好的,虚弱得很。而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修文,却是能文能武,身体健康。 “公主,让你看笑话了...”修文此刻说了一句人话,便倾身让出了个位置,可以让我通过。我坐到了冯必令的身边,此时修文也坐了过来,看到修文坐下,那对父子也匆忙跑了过来,就紧挨着修文的身子坐过去,却被修文狠狠地一瞪,全都阉了下去。 “来人,上茶...”修文对着门口随意的叫着,不一会儿的时间,一个看似管家的老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沏好了五杯茶进屋来,没杯茶的花纹都不一样,而丫鬟则是看着花纹将茶一杯一杯的放在那三位主儿的面前,口中念叨:“大少爷的西湖龙井、二少爷的菊花·花茶?一个大男人的喜欢喝菊花茶?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敦武马上解释道:“菊·花茶,解毒清热。”好像生怕别人会误会自己什么一般。接着又回过头去对着那名丫鬟说道:“晴儿啊晴儿,让你不要在那么多外人的面前把我的茶名报出来...你为何总是不听我的话呢?”说罢,表情似乎略显伤心。 “没外人啊二少爷...冯公子是小姐的夫君,自然是自家人,大少爷和老爷自然是不用说的,含笑公主是老爷的学生,自然也不是外人...”那名被唤作晴儿的丫鬟似乎毫不介意二少爷的话,可想而知,着二少爷在家中的地位到底是以什么样子的形式存在的。 似乎是觉得失了面子,可是看到邵修文的表情,却又不好发作,只好低着头喝着茶不再说半句话了。 接着晴儿又将茶放在太傅的面前,口中说道:“老爷的安吉白茶...听说公主喜爱花茶,特此晴儿听了大少爷的吩咐端上一杯清香茉莉...冯公子自然是铁观音了...”晴儿说完后,向我同大少爷请过安后便收拾着盘子离开了,管家机灵的关上了屋子的门,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多看一眼太傅同二少爷。 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看到一般,很识相的看着邵修文问道:“不知近日我皇姐在驸马府上的日子可好?”我随意得问着,却不过是想打破此时的尴尬局面,因为我觉得如今的气氛过于诡异了些。 “多谢含笑挂心,还是不错的,含笑有空可以去府中同紫檀聊聊,紫檀近日老吵着闷呢!微臣在外在家事物都是比较繁忙的,便不能够常常陪在紫檀的身边儿了。”邵修文笑着回答道,回答的语气十分恭敬,让我感受到了此时坐在我面前的男人为人处世之道是如此的到位,不像旁边一老一少的,只是低着头喝茶,偶尔抬头票个一两眼的,还不时低头互相猜着拳的...喂喂喂,我还坐在这个地方呢,你们猜哪门子的拳啊? “那就好,有空定去拜访。不知...不知驸马爷今日让冯公子带含笑来这儿,所为何事呢?”我也学着邵修文的态度说着这些文嗖嗖的话语,语气平和,不喜不悲,可是心中却仍然想着季如来如今在客栈的事情。 “哦?怎么能够说是微臣叫公主来的呢?这是家父的意思,微臣不过是个经商的看了太傅一眼,太傅似乎是同邵敦武猜拳猜的太入神了,完全没有看到邵修文从平淡变得冰冷的眼神。 “咳咳...先生...”我好心想要提醒着太傅,毕竟他是我的老师嘛,我这个做学生的虽然别的没学到,但是还是学到了一个词,那就是...护短,我的短就是我的老师了。 他不但不接受我的好意,甚至还好像很不耐烦似的对我说道:“别吵别吵,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便是这么一句话,把邵修文给震怒了。只见邵修文冷着眼,轻轻地咳了两声,而太傅却浑然没有发觉的样子。邵修文站起了身子,手拍了拍太傅的肩膀,太傅或许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是谁就开口道:“难道你不知道这种时刻是不能够拍肩膀的吗?你是想让我输吗?”他的语气中尽是责怪的意思,我摇了摇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冯必令亦是如此。 “哦?是吗?不知道这些事情爹您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呢?嗯?”此时,太傅似乎终于有所觉悟了,害得我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此时手心还是湿湿的呢! 只见太傅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呆滞着他目前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回过了头去,是的,他回过头去了你没有看错,他的确是回过头去了,接着...一滴,两滴,三滴的汗水从他的额间流下,终于在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的情况下,太傅恢复了镇定,他就好像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随口说着:“今日的天气真是热啊...”然后假意用袖子擦着自己的额头,便接着道:“含笑,今日找你来府中是有大事似乎并不惊讶太傅的变化,而是很满意的笑了笑,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 “学生愚钝,不知先生说的是何事...”我如是回答着,太傅略微思索了片刻,似是在寻觅怎么开口的方式一般,便幽幽说道:“今日万岁爷的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见了,也不见起色,让微臣十分惶恐...”说道重点了,原来是这件事情吗?为何我出了宫后,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同我说这件事情呢? “很严重吗?”我喝了一口茶,看似随意的问道。“很严重,如今已经...很多话,微臣却还是不方便开口的。而就在这个时期,那些海盗似乎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如今是更加的猖獗了...” “什么?海盗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吗?”太傅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自从那次出宫到现在,都要三个月了吧!这海盗的问题竟然已经拖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如今沿海的黎民百姓不是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嘛! “不仅如此,北方前些日子十分干旱,已经半年没有下过一滴雨了,闹饥荒闹的严重,朝廷发放去的灾粮却迟迟没有送到,恐怕是...”太傅没有说下去,纯钝如我,恐怕如今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吧! “所以,先生找到含笑的意思是...?”我抬头,话语中看似是在询问,不过就算他不问我也已经知道了。“可是...含笑不过是一介女流,女子本就不能够过问国家大事,这件事情,恐怕先生要去找大皇子才处理了...”我不愿意就如此的放弃维青,不愿意就如此的离开维青的身边,这样子的日子来之不易,我不能够将这么美好的生活就此放弃。 “微臣愿意出一些绵力...关于财政方面,微臣倒是可以同当地的数位员外、似是以为我在为钱财的事情烦恼,便开口说道,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却并不是在烦恼这件事情。 “公主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如今大皇子的处境也十分危险,时刻被注视着,也幸好冯公子愿意帮助我们,不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太傅此时的态度是坚决的,听口气倒像是在劝说当今皇上的口气了,老臣子毕竟是老臣子,说话都是句句到位的。 “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始终是没有把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你们说得对,应以国事为重,如果今日我是男子,那我便同意你们的话,可是今日我却是生的女子,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已经不是我的父皇,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呢?能够做些什么呢?历来女子就算是再聪慧过人,也不过是嫁人在家中服侍公婆的命运,又怎么能够如此儿戏的将国家大事交予我的手中呢?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就此放弃了我来之不易的生活。 “如若公主看到了街边乞讨的老妇,吃着树皮的小孩儿,面黄肌瘦的老汉,衣衫褴褛的妇孺...公主还会如此的犹豫吗?我们尚且还能够在这里喝着这些上好的茶叶,可是他们却不能够有一顿温饱的饭菜...”太傅说的慷慨激昂的,而我的脑中似乎已经能够浮现出太傅所说的话的画面来了一般。 是啊,我不能够如此的自私,我一个人的幸福,却让那么多人受到了伤害,或许我还是能够做些什么事情的,比如...苏妈妈! “含笑听说...我朝兵力不过是驻守在沿海的地区,并没有下水打仗的意思,而我朝兵力水下功夫不行,就算是操练起来也不够时间,更别说还要浪费那么多的钱财,还不一定能够获得胜利...”我想起含羞草那个时候同我说的话,便一字一句的说着,而脑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个计策了... “公主说的甚是,这便是我们担心的地方。海盗上岸后抢夺钱财,等到士兵到位后便逃之夭夭,全都逃回了船只上,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更别说陆地平缓,再好的弓箭手也不能够百发百中,海面上波涛汹涌,根本看不清楚船只的方向...”说罢,只听得太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九章 决定2 看着三个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笑了,笑为何这个主意我想到了,他们却没有想到呢?如若真是能够如此做的话,我并不用放弃我如今来之不易的生活,也不必同维青分开,只需出些注意便可让沿海地区的百姓过上还算是稳定的生活了。一举两得! “不如...建设守望塔可行否?” “守望塔?”三个男子同声开了口,而冯必令,似乎略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好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我倒是没有想到冯必令会如此大的反应。 “怎么了?”我好奇的开了口,并不理解为什么冯必令会要离开此地,难道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不成? “我毕竟是丰大总管的人,我这样听,似乎不好...”看来他是觉得如此待下去的话,毕竟他是齐骥的人,对于我们的确是不好。我笑着说道:“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操曾经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使你是丰大总管的人,我也相信你!”我如是说着,这便是从曹操那里学来的收买人心的手法了。 看着冯必令的表情,似乎的十分激动的样子,但是最终却还是离开了,我能够明白,就算我相信他,他也自己不能够接受这样子的事情,毕竟帮我,便是背叛齐骥,帮齐骥便是背叛我了!这些事情,他宁愿不知道。 看着他离开,我便继续开口道:“没错,守望塔,也可以说是防御塔。建的大一些,高一些...既然怎么样都是要花这笔钱的,不如就这样做好些。我们建的高一些,训练数十名好的弓箭手、也可以效仿古人的做法,用投石的方法我觉得倒是比弓箭来的有效果。毕竟船只是用木板做成了,木头总是没有石头来的刚硬的...”我如是说着,此时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他们听后,太傅一拍手掌,似乎十分看好这个提议一般,兴奋的开口道:“公主的提议可行,吾等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子的方法呢?这样一来投石手在高塔之上,能够看清楚目标,不会迷失了方向,二来无论海盗逃去哪里,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距离,我们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学生不才,但是却有自己的看法,我们大可不必将海盗一网打尽,可放下话去,如若愿意放弃武器投降的话甚是好,如若不愿意的话,便请他们自重以后不可再来侵犯...不然便手下不留情...”本以为我的这个提议也会受到太傅的赞同,可是太傅似乎对我这个提议有所保留。 二少爷似乎十分明白太傅的心,弱弱的开口道:“海盗终究是海盗,野性难寻,放入朝中恐怕是一大祸害...”二少爷回答的坚定,似乎并不容易我有半点不同意他的意思一般,可是我却是觉得二少爷是欠缺考虑的。 刚想出口反驳,而邵修文却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般,笑着满是自信,开口说道:“敦武...我倒是觉得公主的此举可行!我朝向来便是多文人,少武将,所以董将军的势力才会如此的扩大起来。如果我们对那些海盗引起重用,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没错,而且海盗出来不过也是为了求财,在海中飘荡没有定所的日子,我想他们一定也是受够了的,就如同酷爱战争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战争过...我们以为海盗本就喜欢生活在海中,其实也并不是如此,如果能够选择,我想每一个人都希望过着安稳的日子才对。自然,也有少数是希望不受拘束的生活的,可是只要人活着,便不能够没有钱财吧!所以才会形成了如此的局面,而我们不过是小小的施恩于他们,海盗本就是同山贼一样,将的便是一个‘义’字,怎么还有不报恩之礼?” 听得我同邵修文二人的话后,太傅的表情似有所不同,沉默了片刻后,才“哈哈...”的笑了起来,口中直道:“妙啊,实在是妙...”我同邵修文对视而笑,接着太傅便又开口说道:“只可惜含笑生的女子,如果是男儿之身的话,必定能成就大事...” “呵呵...先生抬举了,含笑这也不过是自己瞎猜猜来的,也没想到竟然能够让先生看得起,不过成不成还是要看先生的了...毕竟这个主意还是有些冒险的,不知道当今圣上是否会赞同...”想起如今的皇上,我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身体差,也不愿意好好听信忠臣的进言,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支持这个方案。 “公主大可不必担心,既然公主能够提议,那么老臣一定不能够辜负了公主的了!”说罢,便又皱起了眉头,我似有不解,便开口问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何先生还是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有什么难以言语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这里并没有外人...” “这件事情是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件呢,就算修文愿意同别的员外一起出钱,为国效力,但是...开始的那些赈灾的银两全都不知去向,如今真是...贪官众多,恐怕这第二件事情反倒是不比第一件事情省心了...”听得太傅如此的话,我的心里沉了沉。 贪官污吏,历朝历代都是有的,如今却是不受控制的扩张了出来,这件事情,倒是真是一件不好处理的事情,处理的好自然是不用说了,好处大大的;可是万一处理的不好呢?恐怕失了民心,那些官吏也恐怕是更加不会为国家办事了... 一时之间,厅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各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每个人的眉头都是紧蹙的,此时在厅中恐怕只可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叹气声了吧!难道就连邵修文都没有办法吗?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倒是对邵修文另有想看,他倒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无力之人,而邵敦武,我自然也是有了另一番的见解了。 “先生,不知这朝中的大臣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我可是记得...对此事不满的人似乎有很多,比如杭州的李大人...”还没等我说下去,太傅就已经打断了我的话语了。 “公主大概不知,在短短的半个月中,丰亦那个太监的势力渐渐扩张,苏州的施大人、杭州的李大人、南京的张大人...只要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个个都被调走,有些甚至给了些子莫须有的罪名,导致连降数级,朝中的事情从此不得过问;很多大人竟受不了如此的事件,告老还乡的数不甚数...恐怕如今金銮殿上,能够说得上话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齐骥,这些一定都是齐骥的注意,一定都是齐骥造成的,如今便可以知道为何董将军的势力如此之大,就连皇上都不敢得罪他。 我的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对此事我竟然无能为力,没有半点想法,如今就连当今天子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还能够做些什么?他们已经可以说是在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了,天子都已经在他们的手中,还能够做些什么?除非...不行,这个方法不可行,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我抬头看向那三个男人,他们的表情同我没什么二样,我想,他们可能也是在想这样一件事情了吧! 除非另起炉灶,扶持新一代的明君...这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在大林...恐怕是难,齐骥显然是已经部署了那么多年了,就连塞北的平晋王同罗刹国的罗宣王都已经站在了齐骥的这边儿了,恐怕就算是想扶持新明君,却也只能够落得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最终死在乱刀之下了。 此时或许我们已经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另扶持新君的话,含羞草是不二人选,但是...我们没有兵力,况且如今百姓已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再这样一来的话,恐怕是...后果不敢想象...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恐怕维青已经等得及了吧,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谈论的过于激烈,我竟然将季如来的事情忘记了一干二净,真是笨蛋,他的生命那么重要,我怎么就能够忘记呢?邵修文说要送我回去,我此时并没有拒绝,因为此时我的生命是不可以受到威胁的,今天毒老·二已经找了过来,我并不知道如今他怎么样了,所以我便对着邵修文提议先去“如来客栈”看看,我心中还是十分不安的。 我们双双来到了“如来客栈”的门口,此时客栈的门紧闭,安静的好像能够听到我们彼此的心跳声一般。我紧紧地握了握拳,接着便来到了门口,轻轻的推了一下木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吱呀”的声音,甚至根本就没有推开。我用了些许的力道,却始终没有推开。就好像里面被什么东西堵死了,任我同再大的力也是推不开的。 “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吧!当务之急,还是请公...请含笑早些回到家中才是...”我明白此刻邵修文的话是对的,但是心中却还是十分的不放心,邵修文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笑着对我说道:“可能含笑等的人,已经回到了家中也不一定呢!”听到他的话,我觉得并不是没有可能,以前险些失去性命的季如来都可以挺过来,难道这次那么多人都在场,他听不过来吗?一定已经在家里面等着我了,或许正好等着我回去的时候突然出现吓我一跳也说不定,也可能前后跟着苏妈妈,哪怕苏妈妈对他又打又骂,却仍然如此死皮赖脸的跟着,这样的人命大的很,上天一定不敢收了去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邵修文的意见,同他二人慢慢的向回村的路上走着,邵修文是个练过武的人,看他脚步稳健,一点都不轻浮,看来内功是及其深厚的,倒是比他的弟弟强多了,看来紫檀姐姐没有选错人。 他走的并不快,只是走在我前头一点点的距离,我想如果是他自己进村的话或许已经到了,而此刻不过是为了迁就我,而慢下了脚步吧! 终于,黑黑的一段山路走了过来,此时在村口矗立着的除了这块刻着“睚眦村”的破旧不堪的木牌之外,还有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维青公子,他手中把玩着笛子,看到我的身影,微笑着,却是向着我身旁的邵修文的,是善意的微笑。再看邵修文,亦是点着头对着维青微笑的,男人间其实不必太多的言语,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可以解决很多的事情,男人,就是如此...话多了,就不像个男人了! 或许是急着奔向自己的幸福的,我并没有继续顾忌身旁的邵修文,而是飞奔向了维青的怀抱,维青将我抱了个满怀,笑着紧紧地互相拥抱着。邵修文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们分开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怎么出来了?是来接我的吗?”我明知故问着,似乎只有在维青的面前,我才会如此的撒娇吧! 维青笑着刮过我的鼻子,这是他的惯用动作,我也笑着用我惯用的语言说着;“又刮,塌了就丑了...”却始终是没有对他说过今天一天出去发生的事情。我摸着肚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他笑着说道:“你看你看,肚子都瘪了...好饿啊...” “回去吧!”维青不过直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笑着点头,这是才突然想起了季如来来,慌忙问着:“季如来回来了吗?”维青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的心突然冷了一下,就好像瞬间掉到了冰窖中一般。 我心中似乎是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便颤颤巍巍的对着维青问着:“你...在这里等了我很长时间了吧?”维青点了点头,我继续道:“那你说,会不会是...你出来的时候,季如来正好从清香的家中走出来...所以...所以你们彼此都没有碰到面呢?”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不过就是想要得到维青的肯定的回答而已。 “也不是不可能!”似乎是像是得到了赦免一般,听到了维青的回答,我的心终于松了松,我长长地虚了一口气,便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着,与其说是走,不如过时赶着,我赶着回去看看季如来是不是已经安然无恙的坐在了前厅中,抽着烟斗儿、翘着二郎腿,见到我还会贼兮兮的笑...肯定已经是这个样子的姿势等着我们回去了,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了。 回到了家中的时候,脚步却在门前停住了,手却是不敢去推开那扇门的了,按理说那么晚的天空,屋子里面如果有人的话,一定是会有亮光的,因为人是恐惧黑暗的,不可能在暗淡无光的夜晚不开灯工作的,那只会让他处于恐慌之中,但是...此时的屋中竟然没有半点灯光。 我脑中已经找不到了更好的解释了,好像所有的一切已经被判了死刑了,不可以这样...不可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亲最亲的人了呀,不可以这样做......我放下了手,却始终是不敢去开那扇门了,此时我的双手还在颤抖,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维青环抱住我的双肩,将我抱入怀中,可就在他将我紧紧的抱着之后,我反倒是哭了出来,倔强的泪水就这样掉了出来了。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他的话语在耳边徘徊着,好像是魔咒一般,字字句句都飘进了我的耳中,我的脑中,我的心中。 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季如来不紧不慢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啊?不用在门口就如此亲热吧...哟...我的小孙女怎么哭了?维青...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欺负他了?”他的话中多了几份玩笑,就好像下午的事情完全都不放在他的心中一般。 我握着拳头,缓缓地回过了身子去,狠狠地瞪着他问道:“你去哪里了?”语气中仍然带着颤音,并不是因为刚才的情绪的影响,而是因为季如来这个人! “我在烟雨那里啊...”季如来笑着回答着,笑得人畜无害。“你还没死啊?”我突然大吼着,可是这一吼却用去了我的所有力气,我向前跑了过去,然后扑进了季如来的怀中,口中念道:“爷爷...爷爷...我真怕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我...”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接着便是语不成声了。 第一百一十章 决定3 天色才刚刚亮,苏妈妈便来了,今日便是第三日的期限了吧,我其实还没有想好... 骗过维青后,我同苏妈妈来到了屋外,我们还是走向了那日同清香聊天的后山那儿,我并不言语,等着苏妈妈的问话。苏妈妈似乎是很好的耐心,应该是看多了兵书的人,深知敌不动我不动这个道理的。 最后还是我的耐心不如这位眼前的老·江湖的,于是先败下阵来开了口问道:“直到今日夜晚,才是第三晚,为何苏妈妈一大早的,便已经来了?是不是急了些呢?”我的话语不冷不热的说着,苏妈妈听了我的话后,表情也仍然是十分镇定的,就好像完全没有将我的话放在眼中一般。 “我是不急,我苏妈妈向来不是一个急躁之人,不过...似乎有人比我急...”有人比她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挑着眉看着苏妈妈,苏妈妈似乎明白我眼中的意思,开口继续说道:“昨日的毒·老二不过如此,但是...他的长主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知道含笑可否还记得当日的莲淑妃在这里害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呢?虽然不是莲淑妃亲手害死的,但是却是同莲淑妃有间接的关系的,我想这一点...聪明如你,也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吧?”苏妈妈看似似乎是在询问,可是语气却是平和的,似乎早就觉得我会离开一样。 “含笑愚钝,不知道苏妈妈话中的意思...”或许是种种的事情扰乱了我的心神,一时之间,我的脑子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 “不,含笑你明白的...当时派人进村的男人,便是如今的圣上,因为爱情,人都是会失去理智的,那么你觉得现在的丰大总管会不会这样做呢?不知道含笑是不是忍心,让丰大总管带人来呢?”苏妈妈的语气中充满着威胁的气息,让我的心脏到了濒临绝望的地方,不能够动弹了。 他会吗?他不会吗?他会吗?他不会吗?我的心,不断地问着自己,是啊...为什么他不会呢?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齐骥不敢做的事情吗?那还就真是一个奇迹了呢!我在心中做了最后的挣扎,其实已经是无力的挣扎了,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吗?齐骥不过是要我回宫,如果我回宫的话,可能还能够扭转局面,但是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不单单宫中的人会遭殃,这村中的人,可能也正如苏妈妈所说的,会遭殃。为了我一个人的幸福牺牲了那么多条人命,值得吗? 我想起了刚开始进村的时候,那个卖面具的老婆婆的脸,是多么的慈祥,并没有城中人的那种势力;想起了牛嫂的脸,牛嫂是如此的热情,还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难道我也忍心让牛嫂为了我牺牲吗?想起了小牛娃子光光的脑袋后边的一条长长的“尾巴”,整天没有烦恼似的甩啊甩的,如此天真活泼,真是不敢想象如果齐骥来到了这个村中的话,那样子的画面我真的不敢想象... “你的药没问题吗?”我似乎最终还是妥协了,维青,这辈子算是我对不起你了,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你,十倍千倍万倍的补偿给你。 “绝对没有问题,要不我吃一颗给你看看?”说罢,苏妈妈便拿出了怀中的药瓶来,欲要打开的样子,她似乎看准了我会阻止她一般,可是这次我却没有,我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吃下去。 她似乎也觉得这样同我僵持下去十分的无趣,最终还是拿出了一颗塞进了嘴巴中,只见得她略微抬了一下头,那颗药丸便从她的口中直接的进入到了她的腹中了:“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苏妈妈的脸笑得自信,自信的很。可是我就是不喜欢看到别人自信的笑容。或许就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邪恶了吧! “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东西的名字,叫做解药...有些解药可以事前吃,有些解药则需要事后吃...”我也同样带着自信的笑容说着这些话,虽然这些话并不是我真正想要说的,但是看到苏妈妈的脸,我的心中就没由来的高兴,因为如今,齐骥还没有做什么大动作的事情,是你让我和维青分开的,你便要付出代价。 “林含笑,你要怎么样才能够相信这药是真的?”苏妈妈难得也有真动怒的脸,倒是让我十分的高兴。 “很简单,告诉我这药是谁给你的?我总不可能把来历不明的药物就如此的送到当今皇上的口中吧?还有,告诉我是谁给你的钱,让我离开维青的?”这两个问题倒是我十分好奇的问题,药我觉得是齐骥给的,钱我亦是如此觉得的,因为除了齐骥,已经没有别的人会这样做了。 “我只能够告诉你,并不是你脑中想的那个人,那个丰亦?哈哈哈...他不削来收买我,倒是另一个人会这么做...”苏妈妈意有所指,可是,她指的是谁,我看不出来,也想象不出来。除了齐骥的话,难道还有其他的人会这样做吗? “苏妈妈,请你告诉我,我猜不到...只要你告诉我,我便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该离开我照样会离开,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定局了吗?”我尽我所能的说服者苏妈妈,起码让我知道,是谁那么想要破坏我同维青之间的感情,除了齐骥之外。 “药是解药,绝对不会错,因为给我药的人同我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自然是了解她的为人的...给我钱的同样也是她,她不会去害别人的性命,但是却也不允许别人夺取她的幸福的...含笑,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你可以为了别人放弃你的东西,但是她,却不是这样的人,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想你也应该懂了。这一瓶是药,吃下去便会好,里头有三颗,你可以找人试验一下,留一颗备着...”苏妈妈此时的话语重心长,就好像是一个老者在对着张狂的年轻人说话一般。 苏妈妈的话都说到这里了,是啊,我怎么能够还不知道是谁这样对我呢?为什么我明明帮助了她,而她却仍然要如此得对我呢?难道这世上,好人就做不得吗?不是都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好报呢?好报在哪里呢?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到那个所谓的好报呢?我的母亲是好人,没有好报可言啊!我的父亲一定也是好人...可是却...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平安在哪里?幸福在哪里? 我将苏妈妈给我的药收好,放在了怀中,其实那个女人或许比我照顾维青照顾的更好也说不定呢!她能说会道,会伺候男人,会做菜,可以说是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难道还不比我强吗?女孩子会做的事情,她都会做,女孩子不会的事情,她也会做,难道还不配和维青在一起吗?她陪同了维青那么些的日子,在维青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安慰他,而我呢,却在宫中逍遥快活,我的确是不配拥有维青的爱的,她说的没错,她才是最适合的,似乎想到这里,心里也不是十分难过了,因为...起码维青还有人照顾着,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回到家后,我将房间里面的一些书全都整理了出来,下午的时候,那些孩子果然还是都来了,我则是拉着他们来到了后山的草坪上,大家围着圈坐着,我便同他们互相玩耍着,过着同孩子一起最快乐的时光,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将手中的书均匀的分配着,每个孩子的手中都能够够拿到一本书,希望他们能够学习到自己想要学习的东西,也希望他们能够懂得互相分享,这样子才能够学习到更加多的东西。并且我对着他们说道,今后我可能就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便不会教他们了。起初他们是不舍得,不过孩子们的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便兴高采烈的抱着手中的书本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草坪中间,硕大的草坪却只剩我一个人站着,还真是觉得有点冷清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维青正在同清香闲聊着,清香姑娘还真是快啊,趁我不在的时候,便来到了维青的身边儿,呵呵...就连让我们两个最后相处的时间都不给吗?清香姑娘你也真是残忍了,看来苏妈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你还真是这样的一个人呢,亏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做是善良天真的女孩子,看来你还真不是天真了。 或许是看不得他们两人如此的说说笑笑,便只能又出了门了,独自坐在秋千之上,数着时间,数着自己还有多久就要离开了。就在此时,季如来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只知道当我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季如来了。 季如来先是不说话的,之后看我也不说话,终究是安奈不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斗,吐出了比以前更加浓厚的烟云...才悠悠的开口道:“你真的决定了吗?真的要回去吗?”我看着此刻的季如来,似乎是幻觉还是什么,我觉得季如来的身旁有一对儿翅膀般,或许此刻季如来已经算是半个仙人了吧! “嗯...我决定了,爷爷...”既然都要离开了,便还是叫些好听的吧,起码这样子,可以让我,让他在最后都能够留下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的印象不是吗? “你还想要救那个男人吗?”我明白季如来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便是当今的圣上了。我点着头说道:“是啊,我要回去救那个男人...我的爷爷,其实不单单是为了那个男人,还是为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很自私的人,我不够聪明,除了这一条路,我已经想不出第二条路可走了...而且...毕竟他养了我十五年了。而我的母亲在死之前要我忘记一些伤心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她让我叫那个男人父皇的...所以...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那就听吧!”此刻我晓得淡然,似乎是看开了很多的事情,心情也会变得不一样。 曾经我以为挨不到就会死,心里的东西得不到就会死,心爱的人离开就会死...可是当看穿了很多东西后你才会发现,其实很多东西在不在都一样,我的存在不过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这个世界继续在改变,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从西方落下...既然如此,何必为了一些自己已经不能够再拥有的东西而去感伤呢? 那个关了我那么多年的宫,难道终究是同它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在中间吗? 今日的夜晚似乎来临的特别的快一些,清香在吃过晚膳的时候还是离开了,起码还算是仁慈的给了我同维青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今夜的我有些疯狂,在维青刚进屋关上门的时候,我便扑了过去,正好扑进了维青的怀抱之中。 “怎么了?今天这么主动?”维青似是在玩笑般在问着。我笑着回答道:“难道主动点不好吗?你不喜欢吗?那就算了...”说罢,我便装腔作势的要离开,却被维青狠狠地抱住了,接着便觉得脚下的地不见了,才知道不是脚下的地不见了,而是我已经被人抱了起来了。 接着,我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是微笑着的。等到听到他呼吸均匀的响起后,我便又张开了眼睛,渐渐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了,在黑暗中看着维青的脸,却是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黑,所以看不清楚他脸上的哪条丑陋的“蜈蚣”了,倒是显得他的脸更加的好看了,我细细的看着每一寸肌肤,希望牢牢地将这张脸记在我的心中,从此便不能够忘记。 维青,对不起了...此时此刻,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在山寨中的日子,那时我为了留下你,放弃了自己,结果你却是先走了的...而如今,维青,请原谅我的自私,这次却是要我先离开了...维青,对不起,维青,我爱你...尽管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睡着,可是阵阵的睡意席卷着我的全身,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床,床上的人已经离开了,显然离开没一会儿,床边还是温温的,有他的味道。 我起身穿戴整齐后,便来到前厅叫着维青,却发现这一切是徒劳的,无论是维青还是季如来,一个都不在家中,此刻原本不大的家,却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变得空空荡荡的了,更是显得孤寂了。我将那支齐骥送的蝴蝶发簪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插在了头上,蝴蝶发簪是银色的,上面的蝴蝶刻得栩栩如生,十分到位,特别是那对翅膀,还会动一般。那个时候我便是如此形容这只蝴蝶发簪的吧!我将刻着杜鹃花的匣子拿了出来,摸着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维青送给我的东西,如今,或许有更适合的人选了...我将它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然后看着屋子里面的点点滴滴,想着那个时候是怎么同维青在一起的,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在会城中的时候,我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出现在我的脑中。很快的时间,我已经来到了太傅府了,门口的家丁似乎已经认识我了一般,将我迎了进去。 太傅看到我后,十分开心的走过来,似是要向我邀功一般地说道:“那日公主的提议得到了皇上的允许,皇上近日的龙体似是比之前的好了些许,也真是万幸啊...”看到如此开心的太傅,我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没想到齐骥的消息得的也真是快,就在我在太傅府中刚用膳的时候,齐骥已经来到了太傅府中了,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府内,笑着说道:“奴才来迎接公主回宫...”或许已经明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此刻的我没有半点的惊讶。我起身来到了齐骥的身边,同样冷冷的看着他,起初他看到我的表情的时候,似乎不是很高兴的,但是往我的头上一撇后,表情便又变的温暖了起来。 回宫的这一段路我已经熟的不能够再熟了,一直进进出出的,不熟才又问题呢!可是又觉得这一路有些漫长,太过于漫长了,让我有些心慌,皇宫啊,我终于又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康子的失踪 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宫中了,这个关了我那么多年的宫中,我进宫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此刻值班的还是不是那位“将军”,因为那不过是哪个时候我出宫时候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如今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巧儿不知道是何时受到的消息,此刻已经在宫门前等候着我了,我下了马车后便往巧儿哪边儿跑了过去,一下子就同巧儿抱在了一起,起码在这个宫中还有巧儿这样子的人在等着我呢,似乎也并不是很坏嘛! 齐骥此刻似乎并不在乎奴才在外人面前是怎么和我在一起的了,或许他觉得只要我回宫就好,其他的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吧!规矩毕竟是人定的,总是能够破例的。 巧儿同我松开了手臂,或许是刚才楼的太紧了,彼此都有一些累了,巧儿见到我或许是太过于激动了,竟然忘记了请安,便开口对我说道:“公主...公主你终于回来了,我...”此时,她似乎终于是意识到了身后齐骥的存在,刚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我也不阻止,事实的确是如此的。巧儿对着丰亦欠了个身请了个安后,齐骥便离开了,并不在乎接下来我会做些什么事情。 看到巧儿的样子我就知道,宫中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然巧儿不会那么激动的同我说话的,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吧!宫里什么时候不发生怪事儿的?如果该发生的事情不发生,那才叫奇怪呢! 还没等我坐稳,巧儿便将寝宫的门给关上了,而她也紧张兮兮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先是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是在排除自己的紧张心理,然后开口对我说道:“公...公主,虽然宫中太监同宫女失踪的事情时有发生,并不奇怪,但是...但是不怎么出去伺候主子的...的小康子突然失踪了,已经失踪三天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说道这里的时候,巧儿的鼻子似乎是有一阵酸楚一般,竟然是掉下了泪来了。 我看到这样子的巧儿心有不忍,说我不关心小康子,那是假的,我似乎还能够记得小康子刚来我寝宫时候的样子,人还小,十分的但却,那个时候是小顺子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进来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太监我并不认识啊,但是却端着我的膳食进来了。当时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人年纪还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十分的胆小,一看就是还没怎么没伺候过主子的,恐怕我还是他第一个伺候的主子呢! 这些的事情仿佛都发生在昨天一般,如今却是历历在目的。我收拾着自己的心情,如今我回来了,回到了宫中了,可是这次回来的意义已经不同了。我不是因为是想回来而回来的,我是因为被逼无奈才回来的。现在我已经什么东西都不害怕了,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或许已经好上了,我自然不必担心他了;最亲的亲人季如来,也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了,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号担心的了。所以这个宫中今后发生的事情,我便不会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该管的管,该问的问,从此我便不会再姑息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了。此刻,我的怒意席卷着全身,似乎就要爆炸了一般。我握紧了拳头,我知道我要去哪里,那个关着数十个宫女太监的地方。我既然风·尘仆仆的来了,便没有人敢拦住我的去路,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些个关太监宫女的地方,门口还站着几个侍卫,显然是在值班站岗的,而陈太医和齐骥此刻都不在。 他们见到我,先是行了个礼,却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我怒吼着:“滚开...” “公主...”侍卫们仍然站在那里,口中叫着“公主”,可是却完全没有把我当做公主的样子,难道齐骥的话就是话,我的话就不是话了吗? “同你们讲,从今天起,我的话便是必须要听的,丰大总管是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这里,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就会掉了脑袋的?和你们说,我也是,本公主今天就是要进去了,谁不让的...”说道这里,我从边上一侍卫的手中拿过了一把刀,他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刀已经在我的手中了。我将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笑着说道:“我想,本公主死了的话,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闻言,他们纷纷让开了路来,我同巧儿双双向里头走着。 屋中那些太监宫女的横七竖八的躺着,我低下身子一个一个的翻过来寻找。有的面黄肌瘦,就好像快死掉了一样,有的则是真的是死了,而有的胸口上一道红红的口子,甚至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只是那心脏...已经不知了去向。 我和巧儿把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小康子。难道已经...?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心中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却全都被我给否决了,我不相信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这些人从我的眼皮子地下将人带走,我会尽力的来阻止你的。齐骥,既然是你让我回宫的,你便不要后悔。 我冲了出门,直奔齐骥的寝室,那个地上我路过无数次了,怎么可能会不熟悉呢?我狠狠地推开门,此时齐骥正在品尝着手中的茶,他的样子十分的清闲,就好像正在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光一般。 “你把小康子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开门见山的说着,齐骥也不惊讶我来找他是为了这件事情,看来他对我的了解还是颇深的嘛! “恐怕公主以后是见不到他了..."”他如是说着,便继续着手中的茶杯,以后都见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无名的怒火从心头燃烧了起来,我上前就问着:“见不到是什么意思?你吧他怎么了?” “不要急,那么久不会来了,我似乎有些想你了...你过的还好吗?”齐骥似乎完全没有将我问出的问题听进去一般,口中问着别的问题的。不对啊,本来是我来找他理论的,倒是却变成了他来问我问题了!不行,这个人沉浮颇深,如果同他这样纠缠下去的话,我的思想可能h会被他绕的偏移了...我要转回正题。 “别转移话题,小康子呢?你把他怎么了?”此刻齐骥似乎是听到我的话了,只见他抬了抬眼,懒洋洋的说道:“那个盒子中有你要的答案...”我听着他这么说,目光随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红色的木匣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心中十分地不安。 我颤抖着双手,想要打开那个红色的木匣子,可是试了很多次,手中的锁却每次快要开的时候,从手中滑落,不行了吗?难道你办不到了吗?你不是要来到这个宫中是为了改变命运的吗? 终于在最后,我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终于将手中的红色的木匣子的盖子打开了,而此时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颗的红色心脏...我“啊”了一声,便昏倒在地了,接着便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寝宫中,皇后娘娘坐在我的床边,眼中充满着担忧。见我醒来后,慌忙扶起我为我倒了一杯茶水。 “含笑啊...你这傻孩子,既然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责备一般,但是皇后娘娘的语气中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我笑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你不懂,我不是自己想要回来的,是没有办法而为之的。 说罢便想起了一件事儿来,慌忙将那个药瓶拿了出来,交到了皇后娘娘的手中对着皇后娘娘说道:“这是给父皇治病的解药...皇后娘娘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总之是能够治皇上的病的...”我如是说着,反正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吃了一颗,如若有事的话,我早就死在了回来的路上了,更不可能如今能够见到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点着头接过了药,说了些小心点之类的话,便离开了,我独自躺在床上,责怪着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懦弱。不过是几颗心脏,便吓得昏倒了过去,既然齐骥说那里面有我要的答案,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了小康子的心脏就在那个里面呢?里面的其中一颗便是小康子的了吧!我还记得他的样子,开始时候进来的时候的羞涩的样子,胆小的跪下来的样子,紧张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来,他才十五岁啊... 此时门口又站了一个人,这个人我是如此的熟悉,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齐骥。没错,还真是他,呵呵...他仍然是一身官服,同维青相同的脸,却是不同的心。白皙的脸上,多了分憔悴,多了一丝威严,多了一丝...或许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多了些什么我所看不出来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我不喜欢! “含笑,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坐着聊天了?”他坐到了我的床边,仔细的为我盖上了身上的被子,见我并不挣扎言不言语,便先开了那个口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来我屋子是想和我说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很多事情想的多了,也就累了,我现在很累,不想猜任何的事情,只想好好的一个人沉淀沉淀。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我冷冷的回答着,却并不想去与他争吵,冷冷的不过是因为对于这个宫,我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在里头了,便也是只能够用我仅能够表达的语气来说话了。他听我的这个语气,不气也不恼,似乎已经料到我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一般,我不喜欢别人猜我的心思,不喜欢眼前这个无论什么事情都让你看不穿的样子的男人,我讨厌这个样子的他,讨厌,厌恶至极。 “回宫是一件好事,我已经让奴才给你去准备了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多吃点儿...”或许这次回来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他本来冰冰冷冷的说着的话,本来一句话只有几个字的他,如今却是健谈了很多,而他不喜欢听到的事情他则是选择直接无视,视若无睹一般,装作没听到。 “我偶尔还能够想起小康子的甜甜的笑容,以及笑起来的时候的两个小酒窝...听说有酒窝的人笑起来都特别的甜,是不是?”我偶尔自嘲地笑下,其实同齐骥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学到的?他可以选择我话中好的同不好的来看是否要回答,那我呢,难道就不能了吗?同样也是人,便不可能只有他能我不能的道理。 他的表情似乎僵了僵,可只是一瞬,便又换上了平时那副嘴脸,那副让人看了就讨厌的嘴脸说道:“你的发簪很好看,和你很相称...你知道吗,当时我就是在街上看到这只蝴蝶,觉得十分的适合你,没想到还真是能够如此的好看...”他说罢,便拂上了我的发,我并不躲藏,直到如今人都已经进宫了,还能够怎么去躲藏呢?日子不还是这样子过吗,我还不是这样的不自由吗! “只可惜不如这蝴蝶自由...丰大总管,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将这只蝴蝶赐予我,便是要提醒着我的身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便是你想对我表达的吧!呵呵...真是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说道这里,我低头苦笑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其实是想要说小康子的事情的,怎么又将话题给扯开了呢,便继续开口道:“十五岁,其实十五岁正是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皮肤还没有衰老,样子还没有走形,脸上散发着年轻人该有的稚嫩的气息,如同春天新长出来的嫩叶,虽然脆弱,但是却充满着朝气与生机...”我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自己脑中浮现出来的字,没想到,我也是个有文采的人,竟然都能够出口成章了,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自己呢! “含笑...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能说的,便会说给你听...”我抬头看了看齐骥,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什么时候起,齐骥竟然愿意把自己的事情说给我听了?这还真是个奇迹呢! 我并不着了他的道儿,或许是因为琢磨不透为什么他会如此的说,即便开口道:“他才十五岁,正好就赶上了这个大好的年华...我以为他会在这宫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因为要给皇上做药引的原因...牺牲了自己的大好年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学的如此的冷漠了,说道这种地步,竟然没有半颗泪水,甚至没有想要哭泣的感觉再里头。 “我并不想动你身边的人,只不过...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齐骥的话说的很轻,但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真是要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吗? “然后他告诉给了我听,很多的事情,我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事情,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事情...齐骥...罗刹国的杀手,也是你派来的吧?”既然他愿意说,我为什么不听呢?人之将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小康子不过是听到了他同陈太医的话,便遭到了毒手,那我知道的岂不是更多一些嘛,看来也命不久矣了...但是.也活够了吧! “嗯...”他只是单单的一个“嗯”便算是回答了我的所有问题了吗? “平晋王呢?那日你们在‘烟雨楼;’其实是约好的吧!罗刹国的杀手想必是事先安插在了‘烟雨楼’中吧,随时便可以为你卖命了吧!”我仍然问着这些其实答案早就分明的问题,其实不过是要他给我一个答案而已,虽然这个答案早就已经存在在了我的心中了,但是听他说出来,我便更能够死心了。 “既然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呢?”他无奈的笑了笑,难得看到这样子的表情,我是不是应该仔细看清楚,然后记下来呢?毕竟这样的奇遇不多啊... “静贵妃也是你带进宫中来的吧?静贵妃是大林人,从说话的语气上来听便是大林土生土长的子民的口气了...董将军恐怕不是吧,他是哪里人呢?”似乎是想到董将军这个人,心理面总是有些顾忌这个人太厉害了,我觉得他眼熟,但是却不知道是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霸气,似乎自己的任何的地方都是不容许别人侵犯的。 “含笑,前一半的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回答你,是的;后一半...便是那些不能够说的...”他的声音温柔,换做还是失意的时候的话,我一定会就此的喜欢上了他了,可是如今,看的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如果我还是随着我的心放肆地坐着这些事情的话,那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吧! “也罢,知道与不知道都是一样的...如今我似乎知道了很多的事情,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的,不知道齐骥...你要怎么对我呢?杀了我吗?”我抬头望着他的脸,想知道此刻,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回答我问出来的问题。 “你累了,休息吧...”说罢,他便起身将我身上已经盖得很好的被子再拉了拉,随即便打算离开我的寝宫,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慌忙开口道:“齐骥...那你能够告诉我,小康子的遗体,如今在何处吗?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将他安葬...”听到我的话,他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说便出去了,还是无视了吗?还是将我刚才的话听漏了吗?呵呵...看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胖官员 本来以为回到宫中第一个来找我的人应该是静贵妃的,她以前似乎特别喜欢枉我这边跑,就好像同我斗嘴是一种乐趣一般,从我这边能够找到齐骥是一种惯例,和我斗嘴输了却仍然能够找到台阶下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这次,她似乎并没有要来找我的意思,近日听的父皇又能够早朝了,身子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了,看来苏妈妈给我的那个药不假,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药呢! 今天早上的天气阴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宫后在外面,无论夜空的天气再差,白天也是没有下过雨的,可是进了宫中之后,不过一天的时间,今日就开始下起雨来了。今早小顺子没有来,不...应该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到我这里来看过我,我想他可能还沉浸在小康子离世的这件事情上,还不能够回到现实中来吧!也可能...如今我已经不算是公主了,服侍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之前多了,这些不过都是宫中正常会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早膳是别的小太监送来的,那个太监我并不认识,想必是齐骥派来给我的吧,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呢?是来监视我的行为的吗?呵呵...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做事不过都是直来直往,齐骥又不是不了解,又何必派一个眼线放在我的面前让我看着碍眼呢? 巧儿今日来的稍晚了一些,进来的时候看上去愁眉不展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比我还大的人,偶尔做事却是像个孩子一样,真是可爱得紧! “怎么了?”我处于好奇,将巧儿拉到了身边询问,如今出宫了一趟在回来倒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老妈子了,而比我大的巧儿却是像我的女儿了呢,这个关系好像有点凌乱了。 “没有...就是这些日子没见到顺公公,心理面不安宁,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一样...”巧儿低着头说着。经过巧儿这样一说,我倒也是这样觉着的,按理说就算是我已经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公主了,但是小顺子应该是还站在我这边儿的啊,况且小顺子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同我情同母女,怎么可能我都回来了...加上今日便是第二日了,为什么还没有来参拜呢? “巧儿,你已经几日没有见到小顺子了?”我好奇心大起,直直的看着巧儿眼便问了起来,巧儿略微思索了片刻,伸出了手指就好像是一个做着数学题的孩童一般说着:“两日?...不不不,三日?五日,没错,公主,巧儿已经有五日都没有见到过顺公公了,前些日子顺公公说要出去办事儿,可是宫中的人都说没有见到顺公公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见到顺公公了...”巧儿如是说着,倒是让我更加担心了起来,心中不安的情绪也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会不会是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了呢?毕竟小顺子是皇后娘娘的人嘛!”我似是在安慰着巧儿,但是却也是在说服自己的,有些事情既然小康子看到了,小顺子也是知道的,甚至还去问我查了,恐怕...简直不敢想下去了,这宫中就好像是一个大型的监狱,在监狱中的囚犯随时都等着被处于死刑,就连狱卒也不例外。而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监狱是亮的,照的进阳光的,不似真正的监狱那么黑暗,可是却比真正的监狱更让人觉得压抑。 在宫外的日子虽然清贫了些,但是是过的自在的,想做什么便可以去做什么,想想在宫外好像还做了一件好事儿呢,这大概就是我在宫外的收获了吧!可是如今在宫里,吃得饱穿得暖,但是却过的不如宫外自由,快乐了...人这种东西,真是很难捉摸的通透的。在这样一个烦闷的早晨,我吃过早膳后便朝着宫中各处地方去走走,如今的心是平静的,平静的有些吓人,就连一些能够让我兴奋或者提起劲儿的事情都没有了,倒像是一个看透了世态炎凉的老者一般,是不是已经老了呢?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儿模样的人,他急急匆匆的向前走着,走着的时候还向四处张望着,我看着那个老头儿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我慌忙躲起来,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巧儿本是想阻止的,可是处于好奇心的驱使,却还是跟着我一起上前去了。老头儿离我们有些远,所以样子看不清楚,身形倒是及其熟悉的,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见他在前头的一个宫门口停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一个闪身,便快步走了进去。我抬头望了望宫门,那里便是静贵妃的寝宫了。 那个老头儿穿着一身官服,一定是朝中的大臣,不会错的。体型微胖,举止动作竟显猥琐,走路是内八字形...这种走路方式倒是少见,起码在男子的身上没怎么见到过,我记得朝中有个官员就是这样走路的,当时我还小,似乎还跟在他的身后学过他走路的样子,只把他起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个官员是......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了...看来太傅说的不错,如今的官员看来大多数已经站在了齐骥这边儿了,毕竟静贵妃是齐骥的人,现在这个官员鬼鬼祟祟的进入到了这间屋子中,恐怕真是有什么蹊跷了。 大林向来便是如此,如果朝中的官员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朝后便不可在宫中做过多的逗留,更别说进宫中皇上的女人的寝宫了,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而这个官员的胆子也大,这青天白日的,就钻进了静贵妃的宫中,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也不打把伞的,就好像这伞是多余的东西,多了便是会扰了自己走路的速度的了...... 我让巧儿先回去,自己踱着步子向静贵妃的寝宫走去,巧儿似是不放心,但是也没有跟来。来到静贵妃的宫门口的时候,便听得一个太监好死不死的叫着我的名讳:“奴才参见含笑公主...”声音之大,几乎是能够让这个寝宫中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了,看来他便是静贵妃故意安插在这里的。呵呵...也幸好自己没有多事儿,让万岁爷过来瞧,不然遭殃的不还是自己嘛! 我不由分说的,推开了眼前的太监,大声的骂道:“没长眼睛是不是?本公主在这个地上闲逛,你却往本公主的身上撞来,是想撞死本公主不成?滚开,让你们主子出来给本公主一个交代...”其实不过是他低头给我请安的时候,我估计装作收不住脚步的样子往他的身上撞去的。太监似乎十分为难,前前后后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看着觉得有些好像,便故作凶状的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奴才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本公主让你去叫你主子,你还就不听了是不是?你不去叫,本公主自己去...”说罢,便准备向前迈步,可是奴才还真是忠心护主的奴才,竟然敢伸手挡住我的去路,齐骥都没有在我面前这样子伸手拦我。 看着奴才还年轻,似是不懂宫中的规矩的,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大胆,谁给你的胆竟然敢在本公主的面前伸手的?还不给我快滚...”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是有些许的,毕竟是没有如此的骂过一个奴才的,没想到一个主子骂奴才本该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却被我演绎的如此蹩脚。 他听到我的怒吼,似是也吓了一跳,呆愣在我的面前不知所措,我想起二皇兄对自己下人的那招,可是毕竟是下不去这个脚的,便伸手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反手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捂着自己的脸慌忙跪在了我的面前,看样子像是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地上略微的有些湿湿的,没想到静贵妃竟然派了个如此胆小的人来为她把风,还真是可笑了。 再不进去恐怕就是要来不及的了,我上前一用力,门便被我推开了,此时只见静贵妃一人坐在桌边儿的,根本不见那个官员的身影,如果不是那个奴才坏事儿的话,恐怕我已经抓住了那儿看似熟悉的官员了! “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含笑如此的生气呢?”静贵妃背对着我,喝了一口茶,看似镇定的说着。看来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静贵妃似乎也成长了不少,由开始的霸道变得如今的深沉,倒是将整个人都沉淀了。 “还不是静贵妃的奴才,狗奴才不长眼儿了,低着头就往我的身上撞,你看看撞得,本公主现在还觉得肚子上痛得很呢!”我如是说着,也装作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一般,上前坐在了静贵妃的身边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眼睛却是在望向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自然先看的是那扇窗了,竟然我发现窗是关上的,难道不是从窗户那儿逃走的?如若是的话,窗沿上为何一点水迹都没有,虽然外面下着的是蒙蒙细雨,但是一个不撑伞的胖官员在雨中这样子的走,怎么可能不湿呢?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的身上都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雨点子了,更别说那个比我胖上很多的官员了。 “原来是如此,狗奴才,还不给本宫过来给公主磕头?公主向来大仁大义,只要你好好地认错,公主是不会为难你的...”既然静贵妃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自然是不能够说些什么的,可是奇怪了,明明看都地上有水迹,可是却只是单纯到水渍,并没有脚印...难不成我刚才看见的并不是人?大下雨天的见鬼了不成? 只见那太监连滚带爬的爬了进来,不断地磕头道歉道:“奴才该死,请公主赎罪,奴才该死,请公主赎罪......”一声高过一声,让人听着有些心中不是滋味。我此刻还在宫中摸索着,并不去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太监,现在重要的是,我要找出那个男人,能够做什么我不知道,总之先找出来再说,不能够让静贵妃在这宫中如此的目无章法。 “狗奴才,磕头磕得用力些,不然怎么能够解了我们含笑的心头只恨呢!”闻言,那个奴才果然是磕得十分的响亮,一声盖过一声的,直到看到额头上已经微微的有些了血迹,我慌忙开口阻止道:“够了够了,我又没死磕什么头?滚出去...”我怒吼道,可是天知道我此时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完全被刚才的一声声磕头的声音所震撼到了,再看静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中充满着戏谑,就好像刚才不过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这样的静贵妃比我出宫之前的更加可怕了。 为什么就这么大的一个屋子里,竟然就找不到那个胖官员的影子了呢?难不成还就真的是什么魑魅魍魉了不成?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含笑回去吧,本宫有些倦了,要睡了...”看着静贵妃目中无人的态度,让我的心更加的不舒服,我终究是斗不过静贵妃的吗?因为不够心狠吗?看着静贵妃走向床边儿,我赫然的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是官员的衣服一角...我刚要上前,门口却传来了巧儿的喊声:“公主,公主...大皇子在公主的寝宫之中,要求见公主...”巧儿很聪明,并不进来,而是在寝宫之外放开着嗓子叫着我,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静贵妃,便出了静贵妃的寝宫了。 “含羞草来了?”来到巧儿身边儿的时候,我问着巧儿,这含羞草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呢? 却见得巧儿摇了摇头,说道:“大皇子殿下根本就没有来,是巧儿刚才见到了董将军似是在往静贵妃的寝宫这儿走来,便慌忙的叫公主出现了...”巧儿果然是聪明之人,我点了头,便同巧儿一起向寝宫中快步走去,别让董将军给见着了,说实话,的确是害怕董将军的眼神的。 外头的雨似乎下得小了一些,心想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去小顺子那儿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事儿,巧儿见我往小顺子的寝室的方向走去,并不多加询问,聪明如她怎么能够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或许是宫外练出来的脚程,没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小顺子的寝室外了,这边儿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巧儿大口喘气的声音。 “公主如今走路是越来越快了...”巧儿在我身后边喘边说着,似乎都有一点顺不上气儿来了。 “傻丫头,跟不上就慢慢走,你可以和我说啊,干嘛死撑着呢?”我嘴上这样说着,人却已经走到了小顺子的屋子的门前儿,里面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人。我轻轻拍了拍门,里面没有声响,我叫着:“小顺子,快些来给本公主开门...再不开门可就要治你的罪了......”里面还是没有声音,看来真的是没有人了。 正打算同巧儿离开的时候,却听得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不,里面一定是有人的...我慌忙又转过身去,隔着门用耳朵细细的听着,没错,刚才不是我听错,里面的确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一般。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推了推门,门并没有开,看来是从里面锁住了。 “巧儿,去叫人来...”我回头阴沉着脸对着巧儿说道。巧儿:“哦哦哦...”的竟然也忘记了用敬语。看到巧儿跑开的身影,我心中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难受的很。我又用力推了几下,却仍然是没有打开的,此时我便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好好学习武功呢?如果是季如来的话,只要一掌便可将门劈开了吧! 巧儿的脚程看来也挺快的,一会儿的功夫便回来了,只是没有带什么太监之类的人来,而是将含羞草带来了。我看着含羞草,再看看巧儿问道:“你怎么去叫大皇子去了?”巧儿喘着要开口,却始终是说不出话来,看来是累的不轻的。 含羞草看着巧儿喘气的样子,便好心似的帮着巧儿回答着:“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我见她慌慌张张的奔跑着,便问她何事,她二话不说便把我拉来了,含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看着含羞草的脸,笑了笑说道:“我想要借用你的内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条白绫一条命 数天不见小顺子了,巧儿说已经数天没有见到小顺子的人了,本应该去问问皇后娘娘是不是叫小顺子去办事儿去了,可是这脚便是不听使唤的跑得过来的。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开门,应该是没有人的,但是屋中却始终都有一些细小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摩擦着而发出来的声音,轻轻的,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是听不见的。 “含笑...到底是什么事情?”含羞草或许已经是安奈不住了,近日宫中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就连含羞草如此温润之人,也竟然有了些急性子了,脸色也是越来越憔悴了。 “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失踪的这件事情我想含羞草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这几日,这几日就连小顺子也不见了,我的心中觉得总是有些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所以便过来看了看,结果叫了半天没人应,可是屋子是反锁的,也就是从里面锁上的...那就说明屋子里面是有人的,但是却没人应门这不应该啊,而且...你听,屋中是不是有一些声响?”说罢,我便将耳朵凑到了细细听着,而含羞草此时也学着我的动作,细细听着,过了一会儿,只见含羞草站起了身来,眉头紧蹙,看来也是听到了一些声音的。 “含笑是想用我的内力震开这扇门?”含羞草似乎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询问着我。我点了点头,可是却见含羞草的表情不是很好,接着继续说道:“恐怕是不行...宫中的男子学武,学的都是皮毛而已...也就是说,除了皇爷爷是学过内功的,我们却都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还是要叫来那些侍卫来撞门吗? “含笑,你有去看过窗户是否关上吗?”含羞草说罢,便望向了窗户的方向,我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是啊,为什么我竟然没有想到去开开看那扇窗户呢?我随口说着:“没有。”可是人却已经来到了窗户边儿了,没想到我轻轻的一推,窗户就被推开了,可是却有厚厚的帘子盖着里面,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含羞草见我已经将窗户打开,便也跟了过来,看着厚厚的帘子便皱起了眉头来。是啊,按理说这大夏天的,根本是不用装上帘子的才是,为何小顺子的屋中要装帘子呢?而是还是如此厚重的,难道不会显太热吗? 我同含羞草对视了一眼,含羞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推开帘子便小心翼翼的跳了进去,随即只听得开门的声音,看来含羞草是进屋将门打开了让我们进去的。此时巧儿已经不喘了,雨也不下了,似乎都是商量好的一般,巧儿将伞放在了门口,便同我一起走了进去,而就在走进去后,我便呆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屋子中间的桌边儿,一条长长的白绫,白绫的柔韧性似乎非常好,长长的白绫上挂着一个人,那个人张大着眼睛,长长的舌头挂在嘴边儿,脸色发紫,整个人已经僵硬,而他的地下放着一只被踢翻的椅子,椅子边上一叠高高厚厚的书本,而我所听到的声音便是那被吊着的人的脚轻轻摩擦着高高的书籍发出的声音。 “啊!”随着巧儿的一声尖叫,这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巧儿显然是十分害怕的,不断的向后退不断地向后退着,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此时小顺子的屋子门口已经引来了很多的人,大家都指指点点的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进屋来将小顺子放下来。我呆愣在门口,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够这样呆呆的呆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此时,含羞草对着门口在看热闹的太监吼了出声来,太监们应声全都上前帮忙,结果七手八脚的,倒是越帮越忙。 直到把小顺子放下来,我摸着他僵硬的尸体,看来死了很久了,肌肉已经全部僵硬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要看清楚是谁杀害了他一般;他的双手握成抓装,显然死的时候是在挣扎的,如果一个人是要自杀的话,他根本不用如此费力地挣扎;他的舌头长长的伸出在外,挂在嘴唇边儿上,舌头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紫色了。 直到尸体抬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些书本高高的叠起,小顺子本就是个喜爱看书之人,所以房中的书总是很多,记得上次来到小顺子这儿的时候,还是他生病的时候,他的文案上放满了书本,有肤浅的小书,也有孔孟之道的书籍,小顺子什么书都看,他也十分喜爱这些书,怎么可能会将这些书全都叠在一边儿呢?这不符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是有人杀了他,然后制造出了他自杀之前压抑的心里,引导我们以为他不过是去自杀的。 “含笑?含笑?”此时,我的思绪被含羞草的叫声呼喊了回来,我回过神一般的看了看含羞草,含羞草似是想要安慰着我,可是开了开口,却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或许就连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算了,你去吧...”我知道含羞草是想跟着那具尸体离开的,他想要知道真正的死因,但是却看到我的样子十分担心,却并没有离开。我点着头让他跟着去,我回到寝宫之中等他,他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我,直到我笑着点了点头,他才真真正正的离开了。我站在小顺子的屋中,有些不 知所措,怎么会好好的就...难道也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齐骥,你真的需要那么狠吗?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带走很快乐吗?很开心吗? 回到寝宫中的时候,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我竟然是一点也不觉得饿。巧儿显然是吓破了胆的了,手中拿着茶杯给我,却因为害怕而颤抖,茶杯与杯盖发出了“叩叩叩”的声音,结果便是摔在了地上的声音。巧儿慌忙地下身子去捡,我看到她双肩不断颤抖着,明白她是在哭泣了,我将她扶了起来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公主...公主,怎么...怎么顺公公就这么去了呢?那些日子明明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说道这里,巧儿泣不成声了。我同巧儿互相用怀抱温暖着对方,但是彼此的心中所想,或许是不同的。 “不会白白的去的...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去的...”想到这里,我慌忙坐直了身子看着巧儿,巧儿显然是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的,张大着眼睛看着我不知所措。“巧儿,这些日子你就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能够离开,知道吗?”我义正言辞的对着巧儿说道,巧儿茫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完全不能够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巧儿,我是为了保护你,已经有两个我身边的人离开了,如今你可不能也遇害了... 晚些时候,含羞草来了,我知道他是来给我消息了。巧儿和新来的小太监给我送来了晚膳,我便同含羞草一起吃着,而巧儿则是站在我的身边儿,或许是因为我今天郑重的同她说过不能够离开我,所以她才只能呆呆的站在我的身旁不动。 “这是从尸体上发现的...”含羞草的手中拿着两块玉佩,这两块玉佩我记得是当时小顺子来我的屋中的时候和我说小康子特别喜欢我这个公主的时候,我的心里特别高兴,便送了他两块玉佩,说一块给小康子,一块则是他留着的。 “为什么会是两块?”我皱着眉冷冷的问着,巧儿为我盛的汤还在碗中,我却一点都没有喝。 “因为,下午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了放小顺子尸体的屋中,想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死的,却发现,多了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我却是没怎么见过的...不,在含笑这儿见过一次,就是那个看到主子就十分害怕的胆小的那个小太监!”经含羞草这么一说,那个小太监一定就是小康子了,难道是齐骥送回来的?“那个太监已经死了很多天了,浑身僵硬,手上甚至已经出现了尸斑。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没有了心脏,死因似乎是因为流血过多而亡,看来是被活活挖去了心脏的。”含羞草说道这里,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活活挖去了心脏的,齐骥,你好狠的心啊! 我的手摸着那两块玉佩,冰冰凉凉的,其中一块还有干了的血迹,星星点点,倒是给这块玉增添了一些色彩一般。 “那么小顺子呢?真的是自杀吗?”我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冷冷的,没有半点伤感与哀愁。我明白,此刻在这个宫中,我的命已经不是我的了,自己的命也已经是半跨进棺材了,又怎么会畏惧,怎么会伤心呢? “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说着,含羞草还做了一个掐人的手势,显然是想展示给我看一般。此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东西摔倒的声音,回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得巧儿已经昏倒在地了,显然是被含羞草刚刚所说的话给吓昏过去的。 含羞草将巧儿放在了床上,太医来看过说是惊吓过度了,开了些安神的药便离开了,我不敢让新来的太监去煎药,生怕别出了什么事儿的,便自己去煎药了,而含羞草则是留在屋中看着巧儿,因为我害怕巧儿会出事,我的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便半步都不愿意让巧儿一个人呆着,因为我已经害怕看到尸体了,小康子的尸体我竟然害怕去看。原来齐骥那天是听到了我说的话的,所以他将小康子的尸体送了回来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呢?应该感谢他活活的挖去了小康子的心脏后还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把人给我送回来了呢? 或许是在宫外待得这几天,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也学会了如何熬汤,如何煎药了。就在因为煎药咳了第三轮的时候,厨房里出来了两个宫女,因为我是在厨房后面的空地上煎药的,一般煎药都是在那儿煎得。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公主竟然到躲在一边儿煎药,所以她们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 其中一个宫女先开了口,开口就问边上一个宫女道:“你知道吗?我姑姑今天来宫中和我说,在宫外听说大皇子把他夫人给休了!” “啊?真的假的,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呀!” “怎么可能乱说呢,我姑姑可是大皇子府中的厨娘,对府上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回事假的呢!” “哟,这大皇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不知道不知道,总之这件事儿发生的特别的突然,听说还是他夫人怀上孩子后休了她的,真是...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在外面偷汉子...” “咳咳...”我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宫女们看到是我,纷纷下跪离开了。可是她们刚才说的话却字字句句在我的心中,大皇兄也就是含羞草,他同大皇嫂的感情向来很好,两人相近如冰,又怎么可能会... 将煎好的药送去给巧儿的时候,巧儿已经醒了,知道这是我煎的药后,二话不说喝了个精光,倒是让我有些受从若惊了。眼看含羞草就要离开寝宫的时候,被我拉住了,我将他拉出门,带上了房门,并不离开很远,眼睛能够看得清屋里发生的事情,这样便会放心许多。 “含羞草...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或许含羞草被我此刻的表情给吓到了,我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义正言辞的对着含羞草说过话。 “你问吧!” “你同大皇嫂怎么了?”既然含羞草那么干脆,我也便开门见山。 “呵呵...没怎么...”他回答的敷衍,视线始终没有看过我。我知道事有蹊跷,不然他不会对着我撒谎的,我的皇兄我最清楚,他从来就是最疼我,我想知道的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告诉我,我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总是会帮我的,而他如今却有事情在隐瞒我了。 “什么没什么?我都听说了,你把大皇嫂给休了,而且还是大皇嫂怀了孩子的时候,这是为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大皇嫂始终是怀不上孩子的话,那休她还有理由,可是如今孩子都怀上了,还休了她的话,这是为什么?我不能够理解,而且我相信大皇嫂的为人,她一直是深爱着含羞草的,根本不可能会去偷汉子。 “原来你都听说了。我有我的原因...”含羞草说道此时,别过了头去,看向别处,并不同我对视。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宫中是怎么了?如今却是搞得人心惶惶的,终日不得安宁,就连最看好的一对儿良人佳偶,却也分飞燕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既然大皇兄不想说,那就算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我由含羞草,叫道了大皇兄,或许只是一个称呼上的变化,可是却是改变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回到屋中后,却见得巧儿站起了身来在收拾床铺。 “你应该多休息休息...”我微笑着对巧儿说道,巧儿笑着说:“这是公主的床,巧儿哪有这个福分啊,只盼望...这宫中的日子能够平静下来才好,巧儿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承受下去了。”说罢,却见她又要哭了,是啊,只盼望宫中的事情能够尽早的平静下来,不单单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也快承受不住这些压力了。 夜晚的时候,我让巧儿睡在我的屋中,叫下人多搬了一张床进屋,起码睡在我的身边安心一些,齐骥应该还不至于就当着我的面把人带走的吧!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张开眼睛便睡不着了,梦中全是小顺子和小康子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就好像他们死不瞑目想让我为他们报仇一般。我坐起了身来,想要倒上一杯水喝喝,却见得巧儿不在她的床上。 “巧儿?巧儿?”我慌忙叫出了声来,冲出了门,却不见巧儿的身影,我先是去了茅厕,以为巧儿回去那儿,结果没人,去了巧儿原本的屋子也没人,巧儿呢?她会去哪儿呢?她能够去哪里呢?总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吧! 突然感觉到后颈部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掌,眼前一黑,便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刑 似乎感觉到后脖子那一块一阵痛楚,接着便是头晕目眩,接着,便失去了知觉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压压的屋子里头,四周看不真切,似乎是还没有适应这样子的黑暗。不过,绑我过来的人似乎并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此刻房间中突然大亮,只见一根一根的粗蜡烛被点了起来,每点一根,房间便亮一段,直至全部点起,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我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如今是被关在一个铁笼子中,如同一个大的鸟笼一般,里面除了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铁笼的四周也有蜡烛,一支支红色的小蜡烛,围着铁笼一圈,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坐在铁笼外头的,是静贵妃,她手中拿着茶杯,坐在一张贵妃椅上,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是冷漠。静贵妃的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是毒老·二,他的眼圈周围是淡淡的一层茧,就好像是因为受了伤后解起的疤痕那样丑陋,难道...他的眼睛瞎了? 空荡荡的屋子中,不单单是我们三个,还有两根粗大的柱子,柱子上分别绑着两个人,一个是巧儿,她的衣服单薄,眼神空洞,显然是已经吓得不轻了。而另一根柱子上则是...这个女子我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长的并不是很好看...对了,含羞草,是在含羞草的府中见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便是...那日照顾我的丫头...秋枫。 “静贵妃,你想干什么?竟然敢将本公主绑来...”我对着外头怒吼着,心中满是焦急。 “不过是让公主来看一段戏...公主好好欣赏便是...”她如是说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我拉着身边的铁栏杆,用力的摇晃,又粗又牢,就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便更加别提会断了。怎么办?怎么出去?我要怎么出去? “静贵妃,放本公主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放我出去...”我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喊着,摇着面前的铁笼子,我接近于疯狂的怒吼,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被关起来的感觉... “公主不用费力气大叫了,这里是冷宫,外面的人是不会听见的...”此时说话的是毒老·二,就算瞎了眼,但是他的样子却还是那么的惹人讨厌,一点都不能够让人对他产生怜悯之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冷冷的看着笼子外头的两个人,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傀儡,如今被放置在铁笼之中,任他们摆布一般。 “请公主看一场戏,公主应该好好看才是...保证能够让公主永生难忘...”说罢,那张丑陋的脸上展开了笑容,让人从心里觉得不舒服。 等到毒老·二将话说完后,静贵妃才缓缓开口道;“到底让谁先来呢?呵呵...不如从这个叛徒开始吧...嗯?”说罢,似是带着询问的语气看着身旁的毒老·二,只见毒老·二轻轻的拍了拍手掌,从门口进来了两个太监,手中拿着一把刀,锋利无比,让人看着浑身一颤,似乎刀光上的寒意能够透过空气飘过来一般,穿透了我的心。 当看到这把刀的时候,秋枫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恐惧,她别过头去大喊着:“不要啊...静贵妃娘娘...师父...请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她叫毒老·二什么?师父?为何秋枫会叫毒老·二作师父呢? 毒老·二虽然瞎了眼,但是却似乎还是能够读懂人心一般,他笑着开口道:“看来公主不是很明白,那就让老朽来告诉公主吧!着秋枫本是老朽的最小徒儿,因为还没踏入江湖,所以便让她来为丰大总管办事儿,可是这丫头,本该去监视大皇子家一举一动的她,竟然同大皇子勾搭上了,真真是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中啊!”毒老·二说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同样,脸上也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徒儿是衷心的,绝对不敢有二心啊师父......”她一声声的哭喊着,脸上的妆容已经全部被泪水洗劫花了,而她身旁的巧儿仍然是麻木的,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不知道刚才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变得如此。 “秋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怪师父狠心,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甚至不敢相信刚才他们说的话,竟然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含羞草才休了大皇嫂的吗?这个原因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吧!还是...含羞草根本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休了大皇嫂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对,含羞草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负心的事情的。 静贵妃此时也不过是呆呆的看着,并没有说半句话。其中一个太监走了过去,将绑在粗木头上的秋枫放下,秋枫一站到地上,竟然是双脚使不上力,摔倒在了地上,为何会如此? “我的好徒儿...看你的表现了,如果要表示你的忠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毒老·二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此刻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担心一样。只见太监将手中的刀放在了秋枫的身边,秋枫看着眼前的刀摇着头,口中不断地索道:“不要...不行,师父相信我,师父...”随即匍匐着向前抓住了毒老·二的脚踝,她的脚似乎真的使不上力了,竟然连爬都很困难。 “要我相信你,你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如果你办不好的话,师父就让别人去办,我相信一定会比你做的好...”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够理解他们之间的对话。秋枫摇晃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着些神马,随即又求着毒老·二道:“不行,丰大总管是要杀了大皇子的,不行...师父,大皇子绝对不会对丰大总管造成威胁的,师父,只要能够放过大皇子,要徒儿怎么做都行...”就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秋枫坐了起身,只见毒老·二动了动手指,两个小太监便会意将秋枫带到了一边。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此时的门又开了,一个太监搬着一张大桌子走了进来,将桌子直直的放在了秋枫的面前,另一个太监将刚才放在地上的刀拿了起来,放在了那张大桌子上。难道要让秋枫自刎吗? 此时她身旁的太监站成了一排,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秋枫。秋枫看着眼前的一把刀,表情竟是幸福的笑容,为何会是这样子的表情,是因为要解脱了吗?秋枫颤抖着双手,拿起了面前的刀,将左手放在桌上,扬了下头,从眼眶中掉出了一滴泪来。 随即手起刀落,就在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见血花飞溅了起来,再细看时,只是断手横在桌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血水从那只手中流淌了下来,“滴答滴答......”的流在了地上,又从地上一块一块的缝隙之中游走着。秋风的头上布满了汗水,刀横在了地上,右手紧紧地抓住左手,轻轻地点了几个穴道,似是在给自己止血一般。 我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为何她会愿意就这样讲自己的手砍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师父...徒儿按照师父的意愿,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徒儿是衷心的,徒儿不会出卖师父和主人,只求师父能够同主人说,饶了大皇子一命,大皇子绝对不会阻碍主人的伟业的......”说这话的时候,秋枫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喜欢之人,放弃自己的一切,这一刀下去,便是毁了自己了... “呵呵...静贵妃看呢?如何处置?”毒老·二听了自己小徒弟的话,只是淡淡的问着静贵妃,静贵妃喝着茶,淡淡的看了一眼秋枫,点了点头,秋枫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多谢静贵妃,多谢静贵妃...”可是随即,身后的太监手起刀落,一刀砍去了秋枫的脑袋...秋枫的头颅掉在了地上,眼睛长得大大的,嘴角,却还是留着刚才的笑,那个小小的梨涡也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脸上,而血迹,则是撒的太监的身上到处都是。 “不要...”我大叫着,随即狠狠地看着静贵妃:“你不是点头了吗?你不是点头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已经把自己的手给砍去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冲着静贵妃大声吼着,心中的怒气难以平息。 “含笑,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本宫可是在帮你。这个女人,离间了大皇子同他夫人的感情,本宫这是在帮你啊...怎么样,这第一场戏可好看?是不是十分的触目惊心呢、”说罢,她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眼中似乎充满着满足感。 “你不是人...”我狠狠地说着这样的话,视线却是看向巧儿的,既然自己的徒弟都舍得下手去杀,那么巧儿呢?他们会怎么去对巧儿?不行,我要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让巧儿获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得逞。我要救巧儿,要救巧儿...... “公主,下一场戏绝对会更加精彩......”毒老·二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说道,而他却不知,茶杯边上刚才已经被秋枫的血迹给溅满了。 “毒老·二,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季如来只不过拿去了你的眼睛没有拿去你的心?”听到季如来三个字,毒老·二的表情沉了沉,随即,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不过他似乎并不想同我偶过多的纠缠,又一次的拍起了手掌,那三个太监带着桌子、刀和秋枫的尸体离开了现场,当然,还有那颗长着眼睛的头路。 此刻,外头又走进来了两个太监,太监的手中拿着一只大箱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他们走到了巧儿的身边儿,将箱子放在了地上,转身给静贵妃和毒老·二鞠了个躬,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下达命令。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够让他们将箱子打开,我知道,一旦打开,巧儿的命运可能便会像秋风那样恐怖。 “等一下,静贵妃,我不同你斗了,我错了,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说罢,我便跪在了静贵妃的面前,双手双脚因为刚才的事情和现在的担心,而颤抖着,竟是真的有些站不稳了。 “哟,这是干什么?这可不像是大林的公主的样子。不过这次,巧儿是犯了错的,是不能够轻饶的,本宫爱莫能助...”她说的轻松,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将巧儿治罪了。 “那好,你告诉我巧儿犯了什么错?她近日一直在我的身边,为何我不知道她犯错你反而知道?静贵妃,告诉我...”我狠狠地看着静贵妃,希望我还是能够帮得了巧儿的。 “含笑一定要知道的话本宫就告诉给你听,前些日子含笑不在宫中,巧儿着丫头可是会的很呢,不知道何时同宫中的大臣私通...放心,本宫不过是小惩大诫,不会要了巧儿这丫头的命的...只不过是给巧儿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说罢,她喝了一口茶,似是很喜欢欣赏我如此的样子。 “同朝中的大臣私通?静贵妃,恐怕您是看错了吧!”巧儿不会和朝中的大臣私通的饿,一定是什么地上出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本宫怎么可能看错,本宫都看到好几次了...恐怕这次含笑就算是想帮这个奴才也帮不了了!”说罢,便对着前面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会意,便准备打开箱子。 “等...等一下,”听到我的叫喊,太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静贵妃,静贵妃点了下头,太监则是毕恭毕敬的站好,并且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了。“我想知道静贵妃所说的大臣的名字...”因为我似乎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也见过巧儿同朝中的一位大臣有往来,最终不过是她的兄长,误会一场罢了。 “柳成...”静贵妃回答的简单,随口就答了,我笑着,笑着对着静贵妃说道:“静贵妃恐怕是误会了,柳成不过是巧儿的兄长,如今兄长做成了大官儿了,自然是想来同自己的妹妹说说话儿的,这总是不错的吧?”我尽量好言好语对着静贵妃说着,毕竟如今巧儿在她的手中,而我又被关在了铁笼中,肯定是没有办法及时出去救她的。 “入了宫就是入了宫,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竟然同别的男子就私会,这边是犯了宫中大忌的,就算是兄长也不能够轻饶...”静贵妃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一般,继续随口说着,似乎是这一次的刑罚是要用定了。 “看来是我说什么你都是要罚巧儿的了是不是?”我如是问着静贵妃,静贵妃并没有回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下,就当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了,我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静贵妃,大声质问道:“这后宫中的事儿,就算是再论也轮不到静贵妃管吧!静贵妃难道就么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吗?” 听到皇后娘娘着三个字,静贵妃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大概含笑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已经放弃参与后宫中的事儿了,陛下也已经下旨,从此后宫中的事儿全都交由本宫负责...这些事儿本宫也是觉得烦的紧的,不过能者多劳嘛,本宫也就认了...”静贵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就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 “什么?”就连皇后娘娘的位置都已经...难道静贵妃还想做皇后不成?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内,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难道大林真的是大势已去了吗?此时,巧儿似乎有了些反应,本来呆滞的脸上有了些惧怕,紧张地四处张望,看到被关在铁笼中的我时,便带着颤音问道:“公主,公主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明明已经在这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为何巧儿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哈哈哈...看来公主还不知道,我毒老·二其实最强的自然是用毒了,刚才不过是给这个奴才下了些让她神志迷糊的药罢了,不然怎么能够如此安静呢?”听毒老·二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了刚才巧儿的目光是呆滞的,脸上是没有表情的,甚至看到秋枫的头被砍下来,都没有皱一皱眉。那么刚才秋枫呢?她刚才就连爬都爬不起来,是不是也是因为被这毒老·二下了药呢?此时再看毒老·二的表情,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醒了更好,还不快动手?”静贵妃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两个太监应声低下身子打开了箱子,箱子中是一包不知道装什么的袋子,而另一边则是墨汁,为何要用墨汁? “等一下...静贵妃,你这样做貌似欠妥吧?” “哦?那含笑说说,本宫哪里做的不是了?”两个太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太监便在地上砚起了磨来,另一个太监打开了袋子,只见得里面一根一根的银针,大大小小,长短不一,让人看到就发寒。 “你说宫中的女子不能够同外面的男子有来往,那你身边的又是神马?难道是狗吗?”我将“狗”这个字用力的说了出来,用以来发泄我心中的悲愤。我如此说着,毒老·二竟也不动怒,狗奴才就是狗奴才,果然对“狗”这个字倍感亲切吗 看静贵妃并不说话,我又大叫着:“董将军也来宫中了吧?还是同静贵妃会面,这又算是什么呢?静贵妃也说了,入了宫就是宫中之人,既然静贵妃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个丫头去做呢?本公主同大皇子聊天,是不是也要用刑罚呢?”我大声对着静贵妃吼着,静贵妃皱了皱眉,却并不言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鸠 看静贵妃并不说话,我又大叫着:“董将军也来宫中了吧?还是同静贵妃会面,这又算是什么呢?静贵妃也说了,入了宫就是宫中之人,既然静贵妃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一个丫头去做呢?本公主同大皇子聊天,是不是也要用刑罚呢?”我大声对着静贵妃吼着,静贵妃皱了皱眉,却并不言语。 虽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但是静贵妃却仍然没有反应。眼看太监已经再擦手中的银针了,我的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上来了,我又再一次的在静贵妃的面前跪下,大声叫着:“静贵妃,是我的错,求你放了巧儿吧...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你的什么我都不争了,静贵妃,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竟然是为了巧儿,不断地给静贵妃叩头。 “公主...公主巧儿不怕...公主不要再叩头了,巧儿不怕,巧儿不怕...”巧儿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我的耳中,我只是木讷的磕着头,只希望她能够放过巧儿。 “啊”一声尖叫让我抬起了头来,只见一个太监紧紧地按住了巧儿的脑袋,另一个太监一针一针的刺在巧儿的额头上,脸颊上,是在刻字...墨刑,是墨刑...到底是犯了什么样子的错才要事实这样子残酷的刑罚? “不要,不要再刺了...静贵妃...求求你了,不要再刺了...”巧儿为了不让我难过,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她不知,她的下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来,一丝丝的流了下来,混合着留下来的眼泪。泪水到划过刚才被针刺到的地方的时候,便又是皱了皱眉,一定很痛,一定很痛。看着这一针一针的,让我浑身颤抖,就好像这针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静贵妃,不要扎了,不要扎了......不要...”我不断地哭喊着,拍打着自己面前的铁笼。林含笑啊林含笑,你明明知道小康子第一个离去,第二个是小顺子,接下来有危险的一定是巧儿了,但是却没有做到保护她的作用,你在干什么啊林含笑,你真是一个没用的人... 就在此时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齐骥,而另一个,便是绿眼睛的...慕容灼。齐骥不安分说的上前便给了静贵妃一巴掌,静贵妃捂着脸,狠狠地看着齐骥,却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便起身离去了,而慕容灼则是上前打开了铁笼将我放了出来。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巧儿那里,刚才的两个太监已经吓破了胆儿似的跪在了地上。我慌忙上前为巧儿松绑,刚松下来,巧儿便昏了过去。我哭着紧紧地抱着巧儿,不断地用袖子为巧儿擦着脸上的黑墨,一点一滴,就如同是黑色的魔印一般,这个难道就要留在巧儿脸上一辈子吗? “擦不掉,为什么擦不掉...巧儿,巧儿你醒醒啊,为什么擦不掉啊......”我倔强的擦着,袖子不行便用手,用力的擦着用力的擦着,我不要巧儿的脸上有字,不要... “含笑...含笑算了...”此时蹲在我身边的是慕容灼,我狠狠地瞪了慕容灼一眼,他似乎没有被我这样看过,呆愣了片刻,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我并不顾及他,继续用手为巧儿擦着,此时泪水已经滴落在了巧儿的脸上,我生怕巧儿觉得痛,慌忙擦去,又继续擦着她的脸,直到我的手被齐骥紧紧的抓住。 “够了,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了...”齐骥说话说得平淡,是啊,没有办法改变,我认识你便是没有办法能够改变的事情了,我宁愿我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你。 “字不是写在你的脸上你当然这么说,她还未出阁,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齐骥,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奋力的大声对着齐骥吼着,将这些日子心中的苦闷全都喊了出来。齐骥的手松了松,可是随即又抓紧了,仍然是那样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回到宫中再说,你起身来,巧儿我会送去宫中...” “不用你管...”我狠狠地甩开了齐骥的手,因为一个松手,自己向前倾了倾,随即稳定住了,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巧儿抱了起身,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抱一个人竟然是如此之重的。在门口的时候,我借助着门的力量将巧儿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慕容灼几次想出手帮助,却始终是不敢的。 从冷宫回到我的寝宫的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漫长过,路上我险些摔倒多次,却始终是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不可以再让巧儿受伤了,不行。终于在天已经亮了起来后,我来到了寝宫的大门口,门口的两个太监看到了慌忙上前帮忙,才一起将巧儿送了进去,此时天已经大亮,看到巧儿躺在了床上后,我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动不了了。 “公主,需不需要奴才们去叫太医?”其中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的问道,我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是说不出话的了。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看我,所以没看到我点头,看到他如同痴傻一样的站在那里,我的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又被燃气,大声吼道:“快去啊”他显然是吓了一跳,边应答着便往门口赶去,而另一个太监则是跪安后便去给我传膳食了。 我扶着墙壁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巧儿,心中很不是滋味。本来白白嫩·嫩的一张脸,此刻却全是黑色墨汁印进去的字迹,两个大字在脸颊上写着:“y·妇”我闭上了眼。泪水便又从我的眼眶中滑落。 “含笑...”不知道慕容灼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他只是站着,叫着我的名字,却始终是没有进来的。他同齐骥的霸道不同,如若是齐骥,恐怕已经不由分说的进来了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冷冷的回应着他,他是齐骥的人,同静贵妃是一伙儿的,都是一伙儿的,你们都不是好人,都不是... “我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含笑,昨日下过雨,地上湿气重...”“不用...”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我便开口回绝着,我不想再同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难道这帮人害死的人还少吗?还少吗? “含笑,你知道的,我不过是想过来帮你而已,并没有恶意...”他并不以我的态度而生气,却是解释着,好像害怕我会误会什么一般。 “慕容公子,本公主的寝宫很小,怕是容不下您这样的大人物...”我轻轻地将巧儿脸上的水渍擦去,却是那两个字更加的明显的印在巧儿的脸上了,看得我的胸口一阵抽痛。 “含笑,可以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对你说话?你为什么要来大林?为什么要帮着齐骥?为什么要与我作对?难道现在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还要好言好语的来讨好你吗?如果讨好你能够让巧儿脸恢复以前的样子的话,我愿意,就算嫁给你我都愿意...我都愿意...巧儿...对不起,我不应该回来的,我不应该回来的,回来了却是害了你了...巧儿...”说着说着,我便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含笑...你要不要先把额头上的伤...”“滚...”“含笑...”“要我重复一次吗?滚...”直到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我才渐渐的趴了下来,累,真的很累,这些刑罚都是应该让我来承受的,巧儿,是我害了你... “公主,陈太医来了...”小太监回来禀报着,陈太医?“滚出去,给我换一个太医来...”小太监显然是很为难,看了看陈太医又看了看我,显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公主,老臣是太医,是给人看病的,不会害人...”当他义正言辞的说出“不会害人”这句话的时候,我狠狠地回头看着他,不会害人?给董贵妃吃的药是怎么回事?给我吃的失忆的药是怎么回事?给圣上吃的是怎么回事? “换一个,本公主要换人...”我对着小太监吼着,而此刻陈太医竟然已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起身一掌推开了陈太医,大声吼道:“本公主说的话没有听见吗?你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还不给我去换个太医来?” “是是是...”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我继续狠狠地瞪着陈太医说道:“你给我滚,从此不得再踏进本公主的殿中一步,不然...杀无赦!”我因为过于激动,颤抖着身体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太医。 “公主...老臣是太医,给公主殿中的人看病实属正常,请公主相信老臣...” “滚,你没长耳朵吗?相信你?在你手中不知道下了多少次的毒药了要我相信你?董贵妃因为你变得痴痴傻傻,我因为你变得失去记忆,当今万岁爷因为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不滚,我可是要动手了...” “公主...”他似乎是料到我不会动手一般,仍然站在我的面前,镇定自若。我讨厌看到这样子的表情,那么多人,我身边本来有很多人的,却都是因为你们这一个个的镇定自若的人而夺去了生命。我咬咬牙,拿起挂在墙上的剑便朝陈太医的腹中刺去,死去一个是一个,死去一双赚一双,我当时或许就是抱着这样子的心里刺下的那一剑,虽然被他闪过,但是却是我对着这些个奴才刺下的第一剑。 陈太医显然是更加喜欢自己的小命的,发现我真会刺便收拾着东西慌忙的逃离了我的屋中,小太监一会儿又回来了带回来的是李太医,李太医给巧儿把这脉,眉头紧紧地蹙着。 “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我紧张的问着面前的李太医,李太医将巧儿的手放进了被子中,低着头恭敬的对我说道:“回公主的话,巧儿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此次昏厥恐怕是惊吓过度、操劳过度引起的,只要多加休息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这脸上的...恐怕是...恕老臣无能为力,请公主辞罪...”说罢,便跪下来等着我赐罪,我看着地上的老头儿,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料到了不是吗,何必又去为难一个与此事不相关的人呢? “你起来吧,我不赐你的罪了,你走吧...”我淡淡的回答着,看着小太监和李太医双双离开我的屋中,我才觉得整个人此时已经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从床边滑了下去,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人,呆呆的,就这么看着,生怕错过她醒过来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送膳的小太监才慢慢的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手中端着各色的菜肴,琳琅满目。可是我却是没有一点胃口,不过吃还是要吃一些,不然恐怕自己比巧儿更早撑不下去,起码现在巧儿还需要着我。 随意吃了些下去,却是食不知味,大概的吃过一些后,便又让小太监将饭菜端下去,热着,等到我传膳后再送上。小太监也不多问,应着声便将饭菜全数端了下去。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或许是因为昨天的雨让下的给今日的阳光蒙上了一层面纱一般,可是我的心却如同那张面纱,被紧紧的围着,觉得快要不能够呼吸了。 靠在床边就这样睡去了,这一次竟然是没有一点点的梦进入我的脑中,安安稳稳的睡了很久,起码我觉得很久了,再张开眼来的时候,看到巧儿已经是醒了,不过眼神放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亦是抬头望去,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巧儿,你什么时候醒的?要不要吃些东西?饿了吧?”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问着巧儿。巧儿仍然是呆呆的看着上面,却不回答我的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快要流出的泪水吸了进去,继续笑着说道:“一定是饿了,你等一下,我去让他们给你准备点吃的...”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房间,此时巧儿才幽幽开口道:“公主,可以给奴婢一面镜子吗?”镜子...我回头看了看仍然看着上面的巧儿,心中七上八下的,不能,不能够将镜子就这样给巧儿,我不能够想象她看到镜子后回事什么样子的表情。 “镜子啊,那个...巧儿,没有你的照顾我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拿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把镜子给打破了...你看,现在屋子里也没有镜子这类的东西...”我心虚的四处看了看,还好很久没有回来,那日回来的时候没有将镜子拿出来,不然的话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好,那公主给巧儿弄些吃的来吧...”说罢,便回头对我笑了笑,再看到如今巧儿的脸的时候,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慌忙别过了头去,生怕巧儿看到我的表情,并且点头说道:“嗯,好的,那你要等着我哦!”接着便快步出了门。门口没有一个太监,大概都是做事去了,那个去御膳房的太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将菜端走后竟然就没有再回来过吗?算了,还是自己去吧。回过头去将房门关上,然后快步走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上一直觉得十分的不安,巧儿怎么会突然像是转变了一般的对我笑呢?难道是想将我骗开?心中想着便总是觉得不对,慌忙转过身子回去。就在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寝宫的门是开着的,我慌忙跑上前去,看到巧儿安安静静的趴在桌边,而桌上却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瓶中空无一物,而巧儿身边的地上,有着一面被摔碎的镜子。 “巧儿...巧儿你醒醒啊...”当我再探巧儿鼻息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而此时站在门口的人,则是静贵妃的寝宫中的宫女。“含笑公主,静贵妃的东西落在这儿了,我来拿回去...呀,怎么碎了...”她说罢,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镜子,故作惊讶。静贵妃吗,难道她还是不肯放过巧儿吗? 太医来看过了,确定巧儿已经死去了,死因是中毒,毒的名字叫做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曲未终,人已散 我呆呆的望着床上的人,她的样子十分安详,十分平静,静如处子,就连平常人该有的呼吸声都不能够从她的身上听到,心跳亦没有。她的嘴唇有些微紫,好似涂了很深的胭脂一般,脸色有些铁青,却不失美感,只是...脸上的字让人觉得厌恶。 躺在床上的人听说是中了一种毒了,这种毒的名字叫做...鸠,一种见血封后的毒药,听说以前在宫中犯了错的人会被赐此毒药,没有太多的痛苦,喝下后不久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了。现在躺在床上之人,便是喝下了这种毒药离开的,看上去却是十分安详的。 此人的名字叫做柳烟,美丽的名字配着美丽的人,可却是因为与宫中曾经的以为娘娘同名而该去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如今却叫做巧儿。而此时站在巧儿边上的大臣,名字叫做柳成,是柳烟的兄长,终于入朝为官了,但是却同自己的妹妹永远的诀别了。诀别诗,两三行,可是却始终道不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的... “公主,可否告于微臣知,令妹是怎么离开的?”本想好好隐瞒这件事情的,可是看到巧儿脸上的字迹,应该是不必说也能够猜到一二吧...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员又能够做些什么呢?难道要他去刺杀静贵妃吗? “我不知道...你最好也不知道,巧儿在宫中同我的关系甚好,我却是终究没能够保护好巧儿的,柳成,如果你能够相信我的话,便拿着桌上的一些盘缠离开宫中,带上家人,能走多远走多远,现在的大林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林了...”我的情绪此刻仍然是稳定的,毕竟眼前之人是巧儿的兄长,我并不希望他也同巧儿相同的结局,他是清廉的,巧儿同我说过他是清廉的,自然朝中那些贪官污吏是容不下他的。 “公主...” “好了,无论做了什么决定都不要告诉给我听,现在带着巧儿离开宫中吧,这个宫已经关了她很久了,带她离开吧...我只是建议你离开,至于你是怎么想的,不要告诉给我知。不管你离开还是不离开,都带上桌上的那些盘缠吧,这便是我对巧儿的歉意的表达了,对不起...”说罢,我便地下了头去,并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 “扑通”地一声,“烟儿以前总是同微臣说,公主是个好人,公主对烟儿的好微臣铭记于心,请受微臣一拜...”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别处,却没有阻止眼前的这个男人,毕竟这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妹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就让他做吧,没有任何遗憾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当看着柳成带着巧儿离开的时候,我的泪始终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巧儿,你终于能够出宫了,不受那张卖身契的约束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呆呆的看着四周,好像以前的时候都历历在目一般。这间屋子来来去去的,多少个人了,却始终没有能够留下任何一个人吗?屋子啊屋子,你寂寞吗?还剩下我一个了,我同你,就我们两儿,你说可好? 还记得失去母亲的时候,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边不愿意说一句话的时候,维青来到了我的身边,天天同我聊天,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愿意听他讲而已。这张桌子的记忆很多,却好像泉水一般一时都涌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接着呢?小桃吗?不,是含羞草,含羞草那个时候时常跑进宫来,便偷偷摸摸的进来,便是坐在这张桌子边上的吧,还因为又一次被皇后娘娘发现,骂了他一顿呢!小桃,小桃起初是不敢坐在桌边的,只敢站在我的身后,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能够强化她的胆量一般,直到后来我强行的将她拉过身边儿,她才渐渐的敢同我一起用膳。接着呢?皇后娘娘吗?是啊,她也是这张桌子这儿的过客,呵呵...却并不是常客。董贵妃?不,董贵妃不削来我的宫中,她总是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高贵。下来应该是齐骥了吧!自从失忆之后,他便成了常客了,时常的逗留,同我聊天,说着各种有的没的,这种日子似乎是不复存在的了。静贵妃,对,接下来便是这个女人,就好像一天不来找我的茬儿她便会心中不舒服,不过那个时候她只是来同我争吵而已,如今却...小顺子和巧儿,接下来是小康子,我们四人时常一起坐在这张桌上用膳,那个时候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如今却...毕竟是我没用,没有办法能够护你们周全。但是信誓旦旦的对着巧儿说过让她跟着我,我必定会护她周全,可是...巧儿,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还有不多时便可出宫,回到宫外来找我的,可是如今,你却已经出宫去了,巧儿,你可真是调皮啊...曲未终,人已散...... “咳咳...含笑,我可以进来吗?”此时站在门口的是含羞草,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却不知道是为何。我略微点了点头,他便坐到了我的身边,还是这个位置,仍然是这个姿势,仍然是这张脸,可是眼神却多了几分空洞了,不似以前那般神采奕奕。 “含笑,人已经去了...你也别太...” “我知道...放心吧,含羞草。”我会以含羞草一个让他能够安心的笑容,可是此刻我的心中却始终不能够安下这颗心来的。想到秋枫死去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便紧张地抬头看着含羞草,含羞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随即便问我何事。 “你快点走吧,快点离开大林,去哪里都好,离开大林,走的越远越好......”我如是对着含羞草说着,却始终没有把秋枫离世的事情告诉他。无论他对秋枫有没有过感情,她却始终是为了含羞草死去的。 “含笑,你在说什么啊?”含羞草眼中带着疑惑,或许他还不知道秋枫离世吧,不然他不会猜不到我在说什么的。 “秋枫已经死了...就在巧儿死去之前,她是因为你而死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告诉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吗?”我抬头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多么英俊的一张脸啊,却已经憔悴成了如此这般模样了。 “她是...她是怎么离开的?”说到此时,含羞草似乎有些许的哽咽,眼眶微微的红了,却是倔强的没有流下一颗泪滴。 “她为了在静贵妃面前表示自己的忠诚,为了留在你的身边,为了不让静贵妃他们伤害你,自愿砍去自己的一只左手,可是就在看到静贵妃点头之际,头却被活生生的砍了下来,血花四溅,只记得那个时候,到处都是血,都是她为了你留下的血,而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是带着一丝微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竟然能够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事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看不见摸不着,却刻在那里不曾离去。 当我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面前倔强的男人,最终还是留下了泪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一般,不断的掉下来,秋枫,你看到了吗?眼前这个男人的泪此刻是为你流的,你看到了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秋枫是静贵妃他们派到我府中的人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可是眼见父皇的病情越开越重,而静贵妃那些人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担心你嫂子的安慰,便以秋枫为借口,将你嫂子休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够理解我这样做的用意,呵呵...不过秋枫来到府中后,却并没有将府中的事情全部告诉给静贵妃那边听过,她帮我我知道,就连最后我利用她,她也没有半句怨言。我对于秋枫...是亏欠的,对于她,没有过爱,有的便是深深的歉意...”含羞草简单的将那件事情告诉给了我听,可是如今我听了同不听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毕竟,人已经去了,没有办法在重来了。 “含羞草,你离开吧,别做这个皇帝了,斗不过的,我们恐怕是斗不过他们了...”我劝说着含羞草,我不是怕死,而是害怕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这是一种痛苦,残忍而漫长。 含羞草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去了,看着含羞草的背影,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不会走的吧,皇嫂已经送走了,秋枫已经去了,那么,他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这个男人,一生承受了太多的事情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却每次留给别人的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及其看似无忧的笑容,该是有多累的一件事情啊! 含羞草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稚嫩的脸,她眨巴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我,问道:“含笑姐姐,你在看什么啊?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是花荫,林花荫,当今圣上最小的一个女儿。不过十三岁而已,是斐美人所出,斐美人在花荫十岁之时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她日日夜夜的哭,不吃饭闹别扭,却是我陪在她的身边的。我能够理解她,小小的年纪却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就同我当初一样的处境,可是斐美人是生病离世,而我的母亲却是被人害死的。 “没什么,花荫,你怎么来了?”我宠溺的摸着小花荫的脑袋,笑着问她。她听到我的话后,便撅着嘴巴坐在了我的边上,像是在撒娇一般的说道:“宫中这阵子好像怪怪的,每一个人都好奇怪的,父皇又生病了,没有人陪我玩儿,而含笑姐姐你啊...出宫去玩儿竟然不告诉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吧,却又总是找不到人...”说道这里,她的表情转了转。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或许是想将我的手全数握紧,可是无奈自己的手实在太小了,便只能够握住我一半的手。 “阿霞说,你心情不好,让我不要来找你...可是,可是我想来看看含笑姐姐,宫中就含笑姐姐最疼我了,现在我也想要来关心一下含笑姐姐啊...含笑姐姐,你不要难过了...”看着花荫笨拙的摸着我的脸的样子,我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不知道自然是最好的,知道了倒是对她有危险了。 “阿霞是谁?”我很好奇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做“阿霞”的人。她听我如此一问,笑嘻嘻的说我笨,然后说道:“阿霞就是晚霞啊,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小宫女嘛!含笑姐姐果然笨哦,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丢死人了呢...”她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孩子啊,难过伤心的事情一会儿便会忘记,随即便是开心的笑,笑得灿烂,好像她的身上便不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样啊,含笑姐姐忘记了嘛...这次来要不要同含笑姐姐住在一起几日啊?”我随口问着,自从她的母妃离去后,她便是交给宜德妃抚养,同二皇子一起长大。宜德妃的寝宫离这里甚远,这丫头也懒,很多时候宁愿自己一个人无聊也不愿意走路,这次估计是是在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情了,所以才愿意走到这里来的吧! “当然啦,每次来啊,含笑姐姐都会说故事给我听的,母妃都不说...今天晚上我也要含笑姐姐说故事给我听...”她撒娇似的缠在了我的身上,我笑着点了点头,却看得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必是饿了吧,我皱了皱眉问道:“晚霞呢?她不是照顾着你吗,没同你一起来?” “她啊...”说罢便像个小大人一般的叹了一口气,转而无奈的说道:“她是在是太没有意思了,今天还让我不要来找你呢,我可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跑过来的,哎呀含笑姐姐...我都饿死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啊?”说道“偷偷跑出来”那边,她突然停了停,便很聪明的转了话题,生怕我骂她。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突然却顿住了,这个动作我是什么时候学来的呢?却就这样的用上了... “含笑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又没声儿了?”她伸出两只小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神智,笑着说道:“没什么,让人送些吃的来吧...”随即便吩咐门口的太监快些送膳食来。 小太监虽然同我不熟络,但是手脚倒真是十分的麻利的。一会儿的功夫,膳食便送来了,小花荫看到满桌子的菜,高兴的直拍手,此时也不管有规矩没规矩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巴里面扒拉,狼吞虎咽的。 其实小花荫是很喜欢丰亦的,不是维青,也不是齐骥,就是单纯的喜欢丰亦。当初维青在宫中的时候名字叫丰亦,她就喜欢缠着维青,维青也喜欢她,时常配着她疯闹着,倒是让董贵妃气的牙痒痒的。之后是齐骥来到了宫中,名字叫丰亦,或许是两人长的真的太像了,让这个丰亦迷都没认出来,不是有句话说是小别胜新婚嘛!丰亦离开宫中那么长的时间,她自然是想的,所以便又开始缠着齐骥这样的丰亦了,只不过齐骥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但是她毕竟是孩子,所以也对她还算是尊敬,倒是也让静贵妃看的十分不高兴呢! 这样天真的饿丫头,本就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宫中,要怎么样才能够把她送出宫呢?嫁人吗?十三岁早不早?应该可以了吧,我记得紫檀姐嫁去给邵修文做媳妇儿的时候不过十四,小花荫不过就比那个时候的紫檀姐小一年,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吧! “花荫,姐姐问你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想到这个方法还是觉得可行的,毕竟小桃就是这样才生活到了宫外。 小花荫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左手手指指着下巴,似是在思考,然后笑着回答我说:“有啊有啊,花荫好喜欢好喜欢他哦...” “是吗?是谁啊,告诉姐姐听啊!”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小小的年纪既然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倒是可以帮她看看人品好不好,如果好的话穷一些倒是没什么,只要对她好就行了。 “就是丰亦啊,花荫最喜欢最喜欢丰亦了,以后还要嫁给他呢!”她天真的回答着。 “不行...”一想到她会有这样子的念头,心中就十分的害怕,她本来就喜欢缠着丰亦,本来丰亦便是维青,那倒是还好,可是如今丰亦已经变人了,不再是善良的维青了,而是野心勃勃的齐骥,怎么可以将花荫交给他呢?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已经变得杀人如麻的静贵妃了,这样子岂不是羊入虎口嘛! “为什么不行啊?”她张大着眼睛问着我,满是不理解。我应该如何向她解释呢?如何向她解释丰亦已经不是那个丰亦了呢?“没什么,先吃饭吧...”我随意的回答着,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要我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情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 小花荫刚来我这儿吃一会儿东西呢,晚霞便来了,进屋给我请了安,便要将小花荫带走,说是宜德妃说的,别打扰公主休息。呵呵...说得好听说别打扰我休息,其实还不是不想同我沾上关系嘛!生怕牵连了她们。这点我懂,如今或许只要同我沾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静贵妃她恐怕是恨我恨的头顶了,恨不得我马上死才是最好。 “我不回去,含笑姐姐都答应让我住在这里了,说不回去就不回去...阿霞,你就去同母妃说,我就是要住在这里,这是本公主说的。”小花荫本就是个任性的孩子,从小万岁爷就喜欢她喜欢的紧,除了我之外,她便是最得宠的了,自然是大家都放在手心怕捏坏了似的。 “可是公主...娘娘她...”晚霞似乎十分的为难,一边儿是娘娘下的命令,一边儿是倔强的公主,到底是应该要听谁的才是呢? “说什么说?本公主说住在这儿就住在这儿了...”说罢,花荫便撅起嘴巴,样子好像很不开心似的。我笑着摸了摸她那气鼓鼓的脸带儿,对着花荫说道:“花荫,回去吧,明儿个再来姐姐这儿可好?” “不行不行,就连含笑姐姐都要我回去吗?不行,这怎么可以,如果明天还要过来的话...要走好远的路哦,我会好累的...”小花荫似是撒娇的说着,撅着嘴巴,却不是很生气。 “那姐姐去你那儿陪你玩儿可好?”我略有些无奈,如果呆在我的房中的话不安全,有了巧儿的先例难道我还不害怕吗?况且我也不知道静贵妃会不会对她怎么样,怎么敢把她就这样留在我的寝宫呢? “这可是姐姐说的哦,不许耍赖哦...”她似乎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笑嘻嘻的同我确认着。“嗯...”我点头随意应着她,看着她缓和的小脸蛋儿,就觉得十分可爱。 “那拉钩钩,说谎的是...是大坏蛋,大乌龟...”她生怕我骗她似的,伸出了小拇指,用着她平生觉得骂人最难听的话说着。 “好,说谎的是大坏蛋,大乌龟...”我笑着应着,便也伸出手指同她勾了起来。不过是小孩儿的一个游戏罢了,去她那儿陪她玩儿游戏应该是不会有事儿的吧,只要不要见到静贵妃就好,我现在还真是有些怕了静贵妃了,斗不过她,真的斗不过她。倒不是怕自己丢了性命,而是怕她看到我又同宫中的谁走的进了,被她见着了定是又要闹了,况且昨日齐骥打了她一巴掌,恐怕这笔账也是记载我的身上的了吧! 晚霞行了礼后便带着她的小主儿离开了,生怕多待一会儿便会连累到自己一般。小花荫走到门口的时候,慌忙回头对着我说道:“记住,不能骗我哦,明天我在宫中的你...” “记住了...”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便是已经记载脑中了。她便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开了。 等到她们离开后,屋子中又是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了,似乎在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容易想起很多的事情,特别是在一间充满着回忆的屋子中的时候,是最最容易记起事情的,好的、坏的都一哄而上,挤得我的脑门儿有些发胀,却是没有办法把那些东西给移开来的了。 此时窗外传来了悠悠的笛声,一曲潇湘...“维青!”我猛地站了起身,也不顾头是不是还有些晕眩,便跑出了屋子,屋外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可是明明是那么清晰的笛子声,不是维青还会是谁呢?他来宫中了?他来宫中找我的吗?维青,维青... 我不断地念着维青的名字,循着笛子的声音找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笛子的声音消失了,本来胀胀的脑门儿现在好了很多,可是心中却是莫名的难过,是笛子声,是维青常常吹的那首笛子,维青,你到底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啊?维青... 回到寝宫中的是,脑中一片空白,便躺倒在床上了,渐渐地便睡着了,半夜的是觉得身上有些寒冷才发现自己不单单没有盖被子,就连窗户和房门都忘记关上了。现在巧儿已经不在身边了,也没有个宫女能够好好伺候着,自己竟然就变得如此粗心大意了,不知道是自己不习惯没有人伺候还是...魂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将房门还有窗户都关了起来,便又合身躺下,这次盖上了被子却是睡不着的了,脑中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明明很困,却又睡不着...此时窗外又传来了笛声,我慌忙跑到窗户那里去看,这次不是我听错,是看到一个男子,迎着月光背对着我,轻轻的吹着手中的笛子,男子的背影十分熟悉,身材高挑,可是却不是维青的。因为看不清楚脸,却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 或许仍然是好奇心在作怪,我快步走了出去,生怕哪个吹笛子的人会离开一般。我离他越来越近,就在快到达他的身边儿的时候,我却是停下了脚步的,并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不是明明很想看这个吹笛子的人是谁的吗?此刻,男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不过...只不过是背对着我站着,并没有动。 “你是谁?”我好奇地问着,却始终是没有走到男子的面前。男子听了我的话,慢慢的回过了头来,绿绿的眸子似乎是因为刚才吸饱了月光的精华一般,放出好看的光彩。 “慕容公子...” 他笑了,笑得人畜无害:“叫我灼,含笑...”不过五个字,却是竟显温柔的。他的笑为何就能够这般的与世无争呢?明明就是有阴谋的来到了宫中却是这般与世无争的笑。要么就是我误会了眼前这个人,要么就是...他真的很能装,演技很到位,恐怕戏台子上的戏子都没有他这般会演。 “你怎么会在此处吹笛子?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毕竟塞北同我们这里的确是不同的,这种文人骚客该做的事情,怎么像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呢?貌似并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学来的,那些日子含笑还没有出宫,便夜夜都能够听到如此美妙的笛声。渐渐地我发现含笑也喜欢听,便去学了。宫中的乐师教的,却是吹不出那种感觉了...近日看含笑不是很高兴,本想借用这个机会逗乐含笑的,可是却怎么都吹不好...见笑了...”说罢,他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完全就像是一个大男孩儿的样子一般。 心中似有些感动,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冷冷的说着:“这并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说罢,便回过了身去,却听得身后的他轻轻的说着:“让含笑开心不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吗?含笑又为何对我如此冷漠呢?”他的口气并不是质问的口气,话语中竟显无奈。 “不是对你冷漠,是对这宫中的人冷漠。我想...如果我们不是在宫中认识的话,我会很喜欢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夜深了,这里不是慕容公子该来的地方,请您离开吧!”说罢,便没有回头的走回了房中。在关窗的时候,却还是见得他站在那里不动,目光仍然是直视着我的。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将窗户关了起来。 不是我冷漠,是这个宫让我太害怕了,让我不得不冷漠下去,或许只有这样太能够保护自己,才能够不伤害到别人。慕容灼,你本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的,不必浪费在我这样的女人身上。我想,你帮着齐骥,齐骥一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了。维青...当听到这个笛声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是你啊...维青,我好想你啊,想念着你的每个夜晚,在这个想你的夜晚似乎格外的寂静,想起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美好,每天起床的一个吻,你为我画眉,为我盘发,力道都恰到好处。你的话不多,却偶尔能够逗我开心;我不必说,你便能够懂,那么这次呢?似乎只剩下空气冷漠的回应着我了...这么想着想着,竟然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看来恐怕是睡了很长时间了,而我的床边站着一个人,此人长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嘴角竟是笑容。 “含笑姐姐骗我,都没有来找我,我可是辛辛苦苦走过来的呢!”见我醒来,她便故意撅着嘴巴,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抗议一般。 “你也看到啦,含笑姐姐太累了,刚醒呢,不然含笑姐姐一定回去找小花荫的啊!难道小花荫不相信含笑姐姐吗?”我笑着起身,问着小花荫,却见得小花荫的手中拿着一件十分熟悉的东西。“这是...?”我指着小丫头的手,询问着。 似乎是看到我终于发现重要的东西了,竟然笑着向我炫耀着:“这个当然是纸鸢啦!好看吧?”此时小花荫手中拿的纸鸢却是如此的让人觉着熟悉,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般。 “这是从哪里来的?”生怕吓到小花荫,我笑着问着她,声音淡淡的。她看了看手中的纸鸢,似是在思考一般,接着便开心的回答着:“我和你说哦,是一个绿眼睛的男人送给我的,那个男人长的好英俊啊!他笑起来也好好看哦,嘿嘿...可是我还是喜欢丰亦...”说罢,她竟然还脸红了起来,就好像是提到了自己心中喜爱的男子一般。看来,这丫头真是很喜欢丰亦的,不管是哪一个丰亦,只要对方是丰亦,可是这丫头却不知道...丰亦不过是一个架空出来的人物,并不是真实的存在的。我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她明白呢?爱是不能够等的,越等,便就越深了。 “你喜欢就好,要出去玩吗?”我淡淡的说着这些话,此时的我却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去放纵自己了,我觉得,我也被架空了。 “恩恩,好啊好啊,含笑姐姐和我一起玩儿,嘿嘿...”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起床,来到梳妆镜前面摆弄着我的发,就这么傻傻的笑着,看着,也不说话。随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拿起了我桌上的放白玉膏的盒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开心的说着:“好好闻啊,这是什么啊?” “白玉膏,涂在手上的...小花荫喜欢的话就送你...”她听说我要送她,开心的直叫好,便小小的抹了一些放在手心之中,轻轻的涂抹在了脸上,表情竟是幸福的笑容,就好像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的便能够让她觉得十分满足一般。这样子真好,能够一直感觉到幸福真好,多希望变成她这样,没有任何的忧愁,喜欢就笑,不喜欢就哭的,这并不是很傻很天真,而是很直很真实。 “含笑姐姐好慢哦,还没好吗?我都已经涂好了呢!”说罢,还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便起身出门了。小花荫在前面跑着,我则是在后面跟着,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也能够受到感染一般变得快乐起来。 “哎哟...”在奔跑到静贵妃寝宫门前的时候,小花荫的身体却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给撞倒在地了,小花荫撅着嘴巴站起身,就对着他吼着:“你怎么回事呀?怎么不看看路就往我的身上撞了过来了?”其实小花荫不知道,人家已经看路了,却是小花荫自己跑着跑着往别人的身上撞过去的。 “老臣知错,花荫公主没事吧?”站在小花荫面前的男人竟然是从静贵妃的寝宫之中走出来的,而且衣衫不整的,他皱着眉看着小花荫,却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我。我记得这个那人,他走路是内八字,我曾经还学过他走路的姿势呢!他便也是那天去了静贵妃房中便躲在床下的男人,静贵妃的宫中果然是藏着男人的,却冤枉着巧儿... “现在是没事,以后你可要看着点了知道吗?”小花荫如同是个孩子一般的,却是什么细节都没有发现,但是这样也好,起码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次遇到却实属是意外。男子点着头慌忙离开了,我走过去拉过小花荫,告诉小花荫说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害怕小花荫会遭遇不测,而就在转身的时候,却看到静贵妃将身子倚在门边,冷冷的看着我们这里,我刚想说什么,她便将门关上了。门这一关,却是将我的心也给堵上了一般。 或许是着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慌了神了,我害怕小花荫会受到伤害,可是如今又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呢?怎么办?我拉起小花荫慌忙离开了,小花荫似乎完全不能够理解为何我会突然这样做,但是我却是没有功夫同她解释的,现在应该将她送到哪里去?宜德妃在宫中的地位不高不低,却是个明白人,也是不敢同静贵妃作对的,那么小花荫应该怎么办?该送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皇后娘娘那里吧,对,皇后娘娘那里,只能够先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再说。心中想着,脚下也不闲着,一会儿的时间,我便将小花荫送到了皇后娘娘的手中了,同皇后娘娘大概交代了下事情的经过后,便让小花荫暂时住在皇后娘娘这儿两天,我还有事儿就不赔她了,她只是撅着嘴巴却还是点头了,可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却也不胡闹,目送着我离开。 没想到出来放个纸鸢的竟然也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去找静贵妃吗?找了解释清楚地话她会听进去吗?如果她不相信呢?反而觉得我这是在做贼心虚呢? 不知道从何时起,宫中的任何的事情似乎已经都掌控在了静贵妃的手中了,我们却是静贵妃在宫中摆布的木偶,随时等着被静贵妃临幸,而却不知道这一次的临幸是好是坏。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口中的齐骥 1 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寝宫的,午膳也没有吃早膳也没有吃的,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做一般。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去找静贵妃,静贵妃竟然就先上门来找我来了,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这个时间正是睡午觉的时间,但是我却是没有睡得,外头的天气很好,可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什么,能够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留在这个宫中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开始茫然,脑中开始混乱...不,我已经不知道脑中到底是一片空白还是因为事情太多而混乱了...只知道现在我很不舒服,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正当我还处于这种不能够控制的状态下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边没有任何的人,是一个人来的,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也并不像是她的行为,倒有些像我的行为,因为只有我才会不带任何人的就敢在宫中横冲直撞,却是年少轻狂,对于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害怕,而如今却并不是我年少轻狂了,而是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带着了。 宫中的女人身边都喜欢带个丫头或者是太监的,她们觉得这是她们身份的象征,没有人服侍的人便是下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大林,生在大林本就是生在一个不平等的地方的,人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唯一可以算是“公平”的便是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势,出于这些的话,便是没有公平了。这些年中,很多冤案错案的,都是发生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之下的,大林的国法?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国法了吧! “含笑,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会来一般...”她的声音略有些无奈,倒是不像是她平时的口气,甚至本来都是“本宫本宫”的叫自己的,今天却在我的面前称自己为“我”了,虽然同样的自大,但是却是比之前好很多了。我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她的表情略显疲惫,就好像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痛苦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一般。不应该吧,她不是应该是很开心的嘛! “静贵妃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满意呢?”我的口气不温不火的,但是字字句句却十分的扎人。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已经没有别的任何的想法了。我甚至不想再宫中多呆一刻。林含笑啊林含笑,你以为你会是救世主吗?你以为你回宫就可以解决一切吗?你以为你回到宫中可以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吗?为何直到今日我还是如此的天真?进宫后不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害了多少条人命,难道那些人就不是死在你的手中的吗? “你在恨我吧?”她自嘲的笑了笑,似是在同我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恨吗?不恨,恨得是我自己,就好像我又变回那时亲眼目睹母亲死的时候,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一样,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我而去,如今却又重演了。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说过多的话,现在对我来说,多说话也是一种疲劳一种罪,就好像不吃不喝不说话,就能够减轻我身上的罪过一般。 “丰亦说的没错...呵呵,应该说是齐骥,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他叫齐骥,他深深地爱着你...”我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心情都已经没有了,我并不想听她说这些,但是我却好像已经忘记了去反抗了。 看我不回答,她便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至于我听进去多少,也就由不得她了。 “他其实以前就见过你,只是你不记得了。我出生在一个小小的村落之中,那个村有个名字,叫做...‘睚眦村’,丰亦也是出生在那里的。”当她说起“睚眦村”的时候,我猛地抬起了头来,她似乎已经猜到我会做出这个反应一般,笑得很坦然。 “很奇怪吧?我们两个都是出生在那个村中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那个时候你还小,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很快乐,天天都是很快乐的生活着,就算是没有父亲你仍然很快乐,因为你有疼爱你的母亲,你们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脸上总是有那么多的让人看了就嫉妒的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特别的讨厌你,因为我不能够笑,没有更好的条件让我笑,就连做多余的表情都让我觉得十分的奢侈。”她说道这里的时候,算是咬牙切齿了吧,不知道那一段是一段什么样子的记忆,能够让她如此的咬牙切齿。 “我的母亲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的肚子里其实还有一个弟弟,可是却因为把我挤出来后弟弟卡在里面,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人世,而我的父亲是希望母亲能够为他生个男孩儿的,可是我的出生让他的梦想破灭了,他觉得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我娘和我的弟弟。很可笑吧?事实往往就是如此,因为家里穷,很穷的那种日子你大概是没有过过吧?我过过,因为穷,穷到不能够将一日三餐都吃上,所以我的父亲才希望能够有个弟弟,弟弟可以有出息,以后做了大官光宗耀祖的,我不可以,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赔钱货。我出生后,本来父亲是想把我弄死的,但是因为长的像母亲,他却是始终是下不去手的了。” “虽然长的像母亲可以很漂亮,但是常年在家中做苦力,又常年在阳光下暴晒,让我的皮肤很糟糕,黑的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没有人同情,没有人怜爱,没有人喜欢;而那个时候,你却也出生了,只比我小两三岁的样子,可是却是粉嫩·嫩的十分招人喜欢,大家都喜欢你,虽然每个人的口中都觉得你的母亲是一个荡·妇,可是小孩子都喜欢和你玩,男孩子都暗暗地喜欢着你说要长大娶你做媳妇儿,大概这些你都是不知道的,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很。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羡慕你,后来又开始的羡慕变成了嫉妒。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你一样,长的就像一个公主,身边围着很多很多的人,我的母亲经常给我做一些小玩意儿让我和大家一起玩,可是...都是在做梦,就连这个梦都很奢侈。”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忆的,还是有好的回忆的,那就是出生在我家隔壁的那个哥哥,他从小就和我关系很好,常常偷偷给我东西吃,小的时候我就希望以后能嫁给这个哥哥做媳妇儿,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愿意。那哥哥的家中并不是十分富裕,父亲不过是农民,母亲也是为别人家做刺绣来赚点小钱的,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男孩儿,他们家又姓齐,父母因为想要让他为家中创造出奇迹,所以给他起名为齐骥,是谐音,就是希望能够给家中创造奇迹,让家里过上富裕的日子。家里虽然没有钱,但是却给他买了很多的书,让他在家中自己学自己看,所以他并不如别的孩子那般快乐,也很少出门。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含笑你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男孩儿。不过我知道,我甚至很自私的认为幸好你不知道,不然我的齐骥哥哥就要被你抢走了。” “但是天怎么会随了我的意愿呢?我是一个那么自私的人,那么那么的自私,我瞒着藏着,就是不希望齐骥哥哥看到你,我知道,齐骥哥哥看到你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因为你拥有公主的气质,是他所喜欢的那种气质。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好多好多的人进村了,是官兵,好多的官兵,那些官兵很凶,凶神恶煞的让人见着了就十分的害怕,我害怕的躲了起来,只敢偷偷的向窗外望,可是我的爹爹还没回来,虽然他喝醉了就打我骂我,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爹爹,虽然很多次我都希望他快点死了才好,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爹爹,我很担心,担心爹爹在外面会有危险。可是我又不敢出去,我怕我一出去,就会被官兵捉走,捉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不能够再见到齐骥哥哥了。天渐渐黑了,那些官兵拿着火把就这么在村中来来回回的找着,不知道是在找些什么,后来我终于看到了我的爹爹,我看到他喝醉了在往家中走,路上遇到了几名官兵,大概是撞到他们了,他们很凶,就是要爹爹道歉,并且是跪在地上道歉。我爹爹怎么会那么做呢?他是那么的高傲,怎么会对着那些人跪下呢?不但没有跪下,甚至说出了很难听的话语,他们一气之下,扔了火把一个个的上来揍爹爹。” “当时我十分害怕,心本来是想要出去救爹爹的,但是我知道就算我出去也是只有被挨打的份儿了,甚至以后可能见不到齐骥哥哥,一想到这里,我就回过头去不去看外面发生的事情,为了齐骥哥哥,为了以后和齐骥哥哥在一起,就算是牺牲我自己都可以,况且这个爹爹本来就不喜欢我,觉得我是扫把经,就算回来也会打我骂我来出气,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这个晚上过的很漫长,之后不知道在内心中挣扎了多久,我还是沉沉的睡去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外头响起了哭喊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我开门好几个妇人,抱着自己倒在地上的丈夫痛哭,想必是一个个都断了气了,而其中还有齐骥哥哥的母亲,她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抱着自己的丈夫在哭泣,齐骥哥哥则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是没有哭,而是倔强的不愿意将那些眼泪流下来,只让它们在眼眶中打转。” “之后我瞧见我的父亲也浑身是伤,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冷冷的看着我的父亲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是不难过,而是昨天我已经看清楚了整件事情,今天已经冷漠了,对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冷漠了,或许这个世界上对于我来说,除了齐骥哥哥的事情会让我难过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事情能够让我难过的了...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很小吧,你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来,我正好和齐骥哥哥在一起,齐骥哥哥安慰着我说以后一定带我走出去,他会照顾我的,我竟然就忘记了我爹爹刚死去的难过,心中就好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我们站在后山处,看着远处,因为刚死了亲人,都没有吃东西。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出来,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出来呢?” “齐骥哥哥本来好好地坐在地上的,你就笑嘻嘻的过来给了齐骥哥哥一个烤红薯,看到我后也给了我一个,还笑嘻嘻的问我们:‘今天好多人都不在村中走,不知道去了哪里了,你们饿不饿,吃吧!我娘做的,特别得好吃的...’就因为你的那一个举动,让齐骥哥哥对你念念不忘,虽然你还下不记得,可是齐骥哥哥不小,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的父亲死了,没有人关心他,你却在那个时候给了他一个烤红薯...从那个时候我不再羡慕你了,不再嫉妒你,开始恨你了,恨不得你死。不过也好,过了些日子,村中来了一个道士,那个道士和你母亲说了些什么,而过不了多久,你就和你的母亲离开了我们的村中。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高兴,你终于离开了,终于可以不用和我抢齐骥哥哥了,我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说着这个事情,她的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平静的,就好像是看破红尘了一般,不像董贵妃同我说她的往事的时候脸上倒是十分激动的。 “那段日子齐骥哥哥十分想念你,一直回去那个空荡荡的屋子中去看看,虽然你已经不在里面了。后来他的母亲因为过度操劳也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齐骥哥哥已经十六岁了,他带着我离开了村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说过不要再过穷的日子了,齐骥哥哥拜了昆仑山的那个老头子为师,学了些功夫,那个老头儿说齐骥哥哥本来是个学武的材料,可惜了小时候没有好好地学过,现在有些晚了,可是齐骥哥哥觉得并不晚,他天天练,本来脸上该有的笑容也没有了,只是偶尔想起你的时候会笑一笑,笑得可甜了。出师后他就靠着贩卖消息为生,他的消息十分准确,所以竟然是赚了很多的钱的,可是他仍然是不间断的打听着你的下落,他不知道你姓什么,也不知道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长着什么样子,只知道你叫含笑而已。可是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世界又那么的大,到底要去哪里找你呢?终于有一日,齐骥哥哥看到了那个道士,那个道士并不是什么道士,而是在茅山学习蛊术的毒老·二。”她虽然说这个故事的时候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是却是在说道齐骥的时候嘴角会微微的上扬,看来她真的是十分喜欢齐骥的,或许已经喜欢到了自己的骨髓中去了,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毒老·二受了重伤,是齐骥哥哥收留了他的,他则是把齐骥哥哥当成是恩人,其实齐骥哥哥不过是因为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你的消息而已。他救了那么多的人都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想要再次见到你,林含笑,为什么你就是有那么大的魅力?我甚至为了变成你的样子,去找药王为我换了一张面皮,你知道怎么换吗?挖去别人的皮,别人嫩白的面皮,吸嗜在自己的脸上,我忍痛割去自己的面皮才换上了如今这张,为作为交换的代价,我为他杀了一个人,这辈子亲手杀的第一个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杀那个人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我害怕别人会知道,最害怕的还是让齐骥哥哥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好在瞒住了,齐骥哥哥只是以为我女大十八变,我也并没有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他。” “后来他终于打听到你是这大林宫中的公主,排行第三,姓自然是国姓,姓林,叫做林含笑。那一段时间他好像就突然完成了自己梦想已久的事情,你知道他多么的开心吗?他疯了一样的想要到宫中去找你,我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尽量的阻止,在暗中破坏,就是不想让他再进到宫中再见到你,为什么你没有死,我一直以为你嫁人了或者已经死了。” “后来终于还是让齐骥哥哥找到时机了,那个时候宫中的董贵妃因为做尽坏事,竟然将自己的贴身丫头献给了当今的皇帝,哥哥自然不能够放过这个消息,因为哥哥打听到宫中有一个太监叫做丰亦,他和哥哥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他想要趁这个机会混入宫中,只要除去那个丰亦就行了,他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变成那个丰亦了,不会有人知道的,他明白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个宫女叫做影儿,因为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被万岁爷临幸了,想不开,竟然就自杀了,哥哥因为是贩卖情报的,路子广,自然知道那些事情,所以找到了影儿的亲弟弟程峰,计划了整件事情。” “果然就在哥哥的意料之中,皇上派了丰亦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的,我知道一定会很顺利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哥哥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除了你。真是不明白,难道到了现在我还是不如你吗?哪里不如你了?就算你的母亲是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哥哥还是那么喜欢你,那么那么的喜欢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不过是一场很大的阴谋而已,而这个阴谋的竟然就是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口中的齐骥 2 听到静贵妃说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才明白,我本来一直觉得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就接连几天会突然发生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原来不过都是一件事情而已,只是这件事情太长太长了,直到今天都还没有结束而已。 听静贵妃这么说的话,静贵妃是没有哥哥的,只有一个还未出世就已经死去了的弟弟,也就是说那个董将军并不是静贵妃的哥哥,而且还不是大林之人。正如我之前所想的一样只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却是那么的熟悉的。 “那么董将军呢?他是谁?”我似乎听话从来不会抓重点,因为这个事情在我的脑中已经停留的够久了,我现在想要知道答案。 “董将军,呵呵...他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也是听到过董贵妃同你说的话的吧,以前的铁骑大将军是她的父亲,多么的威风啊!可是最后还不是要死在我们的手上呢,呵呵...是不是很可笑,竟然是被他的得意门生杀死的...造成了战死沙场的假象,而他的得意门生则是因为立下了战功,成为了如今的董将军。很多的东西都是可以替代的,所以都已经替代掉了,该替代的都已经替代了,如今离进宫已经不遥远了...”我觉得如今的静贵妃已经是接近于疯狂了,处于疯狂的境界。 “其实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被困在爱情的漩涡之中,你爱着丰亦,深深地爱着丰亦,甚至愿意为了他离开宫中,哈哈哈...这是一件多么讽刺人的事情,你为了他离开宫中,而齐骥却因为想到你的身边而想尽办法进入宫中。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只要齐骥杀死丰亦,只要齐骥杀死丰亦你一定会恨齐骥的,会恨齐骥一辈子。本来我还想怎么让你看到齐骥杀死丰亦这件事情呢,我当时真是害怕你也把齐骥当成丰亦。不过后来发生了另一件事情,让我不用担心了,那就是你竟然同丰亦在宫外上·床了,哈哈哈...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情,齐骥哭了吗?我本以为他会放弃的,也以为我会高兴,可是当看到齐骥坐在湖边独自发呆的时候,我的心说不出的痛苦,他哭了,那么久了,那么多年我都留在他的身边,就连他母亲和父亲离开的时候,他都倔强的不愿意去流一滴眼泪,却是因为你哭了...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我是局外人吧,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局外人,总是进入不到你们两人的中间,就算你如此,他却仍然那么爱你,甚至忽略了身边其实还有一个那么爱他的我。” “你见过齐骥哭吗?他哭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你见到了一定会心疼的。他并不知道,他在湖边哭,而我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着他哭,自己也在哭,甚至哭的更加的伤心。含笑,那你知道我有那么的讨厌你吗?你真的好令人讨厌,我有时候倒是宁愿你也喜欢齐骥,同我争一争,我输了,人让你争走了,是我自己没本事,我认栽,可是你却不争,让我好难过,为什么你不用争,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那么的那么的喜欢你,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他就是看不到我?” “丰亦离开你下山后,中了程峰的埋伏,受了重伤,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丰亦脸上的那一刀是齐骥砍下去的,砍得时候你甚至没有看到齐骥痛苦的表情,他是那么那么的想让丰亦就那么的死掉,可是却是因为你,却是因为你刀下留情了,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分神,竟然就让丰亦逃走了,程峰也因为这一次的疏忽被丰亦刺了一剑,谁想没有救活,离开了这个人世。齐骥就砍下了程峰的首级回到宫中,但是他知道,如果就这样进宫的话还是只能够做一个太监,一个小太监他不稀罕,所以便向我提出了这一辈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做皇上的女人。”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刻意抬头想看清楚她此时的表情,可是我太天真了,此时她竟然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他还在我的身边,只要他还能够想到我,只要他最后能够看到我对他的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答应了,反正我也想要摆脱如今的生活,我要变成有钱人,一个所有人看到我都害怕,所有人都畏惧我,我说的话所有人都要听的那种人。我要站出去让别人都仰望着我。你或许永远也不会懂我的心情,正如我永远也不懂你一样,为何好好的公主好好地有钱人不做,偏偏要出宫,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其实听到这里,就算听到是齐骥一刀砍伤的维青,我也不恨他了,此时我的心情也是平静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因果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因必有果,当初我母亲种下的因,造就了如今那么多事情的果。因果循环,这并不是这些人的错,而是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发生的果而已。罪人不过只有我一人而已。 “当今皇上是喜欢年轻女子的,我自然得宠,并且我有一个名义上的哥哥,还是一员大将,董将军...自然势力便可以高高在上,就连董贵妃都要去冷宫,我还有什么不能够做到的呢?我相信只要我继续的努力,齐骥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而且你已经有了丰亦的孩子了,但是你的样子却是让我痛恨的,那天你站在高台之上,我多么想就这样把你推下去,不过只是想想,我并不想真的那么做的,可是看到你满脸幸福的样子我犹豫了,我想或许你真的应该去死的,你死了就好了,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齐骥从此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于是我便也走上了高台,看着你手中拿着的那个同心结我更加生气,为什么你可以和别人拥有同心结,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就因为一时生气,便顺手把你推了下去,谁知你并没有死,而这件事情也让齐骥知道了。他因为这一件事情一个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吗?”我看了看静贵妃,心中大概也是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那么的命大,就是没有去死呢?或许死了,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吧!还是...上天觉得惩罚我还没有惩罚够,所以要让我看清楚这一切的报应再让我离开这个人世呢? “可是却没想到,这一摔非但没有摔死你,反而让你失去了记忆,倒是给了齐骥一个很大的希望,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一些,你就一定能够对他有所改观的,或许含笑你自己不知道,在你失去记忆的那三年之中,你对齐骥也是很好的,或许在你的心中已经慢慢的接纳齐骥的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不过又有什么用呢?你一心要找到自己心中一直想找的那个人...我想现在这样的结局大家都不想发生...那天齐骥打了我一巴掌,我便明白直到今天,我仍然是入不了他的眼,虽然偶尔他也会来临幸我,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还是会给我一个笑容,但是,他的目光始终都是在你的身上...”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何在你屋中却常有男子出入呢?”其实答案不是已经在我的心中了吗,可是我却还是问了出来,就好像是要揭开她的伤疤一样,可是却是始终关不上我的嘴巴的。 “他是木丞相,我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我愿意让那个肮脏的胖子进入到我的屋中。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在客栈,客栈的地上都是被摔碎的被子,而我的手上都是伤...”她提到这件事情,我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一直很让我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呢?而且我不过是想好心进去劝架而已,却好心没好报的被推到在地,还搞得自己浑身都是伤的。 “那日便是他让我同木丞相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愿意,甚至和他大吵了一架,他不温不火的,就连我将自己划伤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直到你摔倒在地,身侧全是血,他竟然因为你而瞪我,那种眼神,是那么的冰冷,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那个时候真是应该就杀了你的!”我低下头并不言语,她也不说话。其实说句实话,我并不知道为何她今天回来我的屋中同我说这些话,我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或许觉得这样两个人坐着并不言语,气氛过于诡异,我还是开口了,:“既然你那么爱他,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和我说这些呢?你不是想要我死吗?我如今对齐骥这样子的态度,不是你想见到的吗?为什么你还要来和我说齐骥是多么多么的爱我呢?你就不怕我一个感动的,就接受齐骥了吗?”我问的时候,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感彩。我们两个女人说来也奇怪,互相的憎恨着,而今天对话的时候确实平静到极点的,恐怕经过的人多不能够猜到我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吧,竟然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的。 “呵呵...含笑,我问你,你为什么愿意离开丰亦回到宫中?是担心丰亦吧!不希望他因为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既然是这样,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吗?你还记得小桃离开宫中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吗?”我皱眉看了看静贵妃,小桃离开宫中的时候我说过什么话?我不记得了,那么多的话,我为什么要独独记住其中的一句话呢?我摇了摇头,其实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记得? “呵呵...这是他的生活,我强求不得...就是因为你的那句话,让我回去想了很久,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后来我想明白了,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他开心就是值得的。如今我已经是这幅模样了,和不和他在一起也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他还开心着,就什么都是值得的...你知道吗含笑,如若不是奇迹如此的爱着你的话,或许我们会变成好姐妹也不一定呢!含笑,我喜欢你的笑,笑得是那么的甜美,但是我却嫉妒你的笑,因为它太甜美...”说罢她便起身走出了我的寝宫,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她的背影如今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弱,“对不起...”这句迟来的对不起,我却是没有当着她的面讲的,她是一个那么要面子的人,不知道听到我的对不起会说些什么呢,搞不好觉得我是在假惺惺的。 听完了她的话后,我竟然有些饿了,早膳午膳都没吃,现在腹中真的是空空如也了,可以说便真的是前胸贴后背了的那种了。走到门口想要小太监给我上些膳食,却在门口看到另一个小宫女在向我的宫中张望,我十分好奇地看着她,她看到我出来后慌忙上前给我跪下,并且对我说道:“含笑公主,奴婢从今天开始就照顾着含笑公主的起居...”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宫女,脸长的十分稚嫩,不能够说是好看,不过十分清纯,这种样子的脸宫中是很少见到的。 “是谁让你来照顾我的?”我随意的问着,目光却仍然在寻找那个给我端膳食的小太监的。这个小太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午膳不上传,早膳不上传饿,如今却是连晚膳也不上传了,难道是想就这样饿死我不成? “回公主的话,是丰大总管让奴婢来照顾公主的...”呵呵,这话还不是白问的嘛!除了他还会是谁呢?现在这个宫中,可能也就他还会关心一下我的事情了吧,齐骥啊齐骥,你怎么就偏偏是这样一个让人又很有疼的人呢? “你叫什么?”我还是随口问着的,总不至于以后想要叫她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吧!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小宫女的生命安全,毕竟他是齐骥叫来的,总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吧! “回公主的话,公主唤奴婢红樱便可...”她从介绍自己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跪在地上的。我倒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就是觉得或许是自己以前对下人太好了,所以才会让他们同我如此亲近才丢了性命的,或许主子有个主子的样子,下人也就活命长一点呢? “你起来吧,让下人给我准备一些膳食我饿了...”说完我便进了屋中,语气中冷冷的,不带半点感彩。红樱应声后便跑去给我传膳去了,此时门口又站着一个男人,我就奇怪了,怎么今天我的屋子中就那么的招人疼呢?谁都要过来看看? “今天她来了吧?”不请自来一向都是他的作风,我也已经习惯了,而讲话不清不楚也一向都是他的作风,我也已经摸透了。 “是啊,来了又走了...”我冷冷的答着,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看他只是站在那儿不动,便也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平时他常坐的那一边。他看到我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嘴角微微上扬,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将我倒的茶一饮而尽。其实他不知道,维青也是常坐这个位置的,维青同他不但是长得像,就连喜欢的东西也是那么的相像的。 “茶是用来慢慢喝的,像你这样一口气的喝掉,能够喝出什么味道来?呵呵...不过我这屋子中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泡茶了,今天的茶是我自己早上泡的,水都已经冷了,喝那么快可能要不舒服了...”或许入宫后,今天我是最心平气和和他说话的一天了,听了静贵妃那么多的话后,我的心早就已经平静了,没有恨了,又何必故意这样子对他呢? “其实很好喝...”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温柔的,又让我想起了维青,那次我烧菜也是,他竟然吃光了,还说正是他喜欢的口味,维青总是能够逗我笑,而眼前的人却总是要让我变得如此冷漠,变得如此的对人残忍...为什么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做出的事情却是那么的不一样呢? 说罢,红樱便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齐骥坐在我屋中的时候,慌忙行礼,齐骥看到她身后的太监手中端着膳食,皱了皱眉头,随即看着我问道:“还没用膳?”我点了点头,却不想他竟然生气的对着太监说道:“你们怎么做奴才的?主子的膳食都不知道送来?” “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一个个的吓得全都跪下了,而手中的膳食竟然还是端得稳稳的。 “行了,都起来吧,我饿了,把膳食放在桌上就离开吧!其实今天不过是我没有胃口而已...”我用齐骥解释着,如今这样子的气氛倒是很想我还没恢复记忆之前的气氛了,只是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奴才们应声便将膳食放在了桌上,接着跪安慌忙离去,生怕谁晚了就会被杀头一样。齐骥又坐了下来,红樱很聪明的拿了两幅碗筷,等到都摆好后也告退了,只留得我同齐骥两个人了。 第一百二十章 宫刑 “含笑,她来没有为难你吧?”他问的很小心,生怕一个说错话的,就又将这看上去还算是融洽的气氛给打破了一般。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静贵妃不单单没有为难我,还在为你说好话呢!如果让静贵妃听到齐骥是这样问的话,估计心中又要产生无名的怒火了吧!我摇了摇头,便开始吃饭了,觉得今天的饭菜似乎特别的香一些,大概我是真的饿了吧! “含笑,我们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用过膳了...”今日他说话的语气比平时都要温柔一些,倒是比平时都让人想要亲近了... “是啊,很久了...”我回答的也平静,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够让我平静的呢?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日子...”说罢,他竟然低着头露出了笑容,这样子的笑容真是不多见。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十分平静:“你这样笑很好看,多笑笑吧!”似乎是从来没有听到我如此的夸赞过他的吧,他抬头,眼中满是惊喜。然后便点了点头,喝着碗中的汤,就好像汤是甜的一样,笑得满脸的甜蜜。 “咳咳...太傅他辞官了...敦武和修文带着家属陪太傅一起告老还乡了...我想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他很难得会和我讲这些事情的,以前我总是问,以前他总是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平淡的问着,太傅是我最尊敬的人,如今回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今早早朝之时...所以便想要告诉你知道...”我明白齐骥话中的意思,其实这些事情不过早就是他安排好的,不过我还是很感激齐骥,起码他没有赶尽杀绝,放了太傅他们一条生路,紫檀姐姐跟着修文离开了城中我便放心了,是不是也应该让别的公主和皇子也陆续的离开呢?不然恐怕遭殃是难免的事情。 “谢谢你...”我淡淡的说着这三个字,是那么的轻,却又是那么的重的。齐骥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们竟然就如此融洽的吃过了今天的晚膳,他走的时候还嘱咐我要关上窗户,我点了点头,他便笑着离开了。或许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呢?我躺在床上,渐渐地觉得有了些睡意,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平静的睡了,真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红樱已经站在了我的门口等待着我的传话,倒是比之前的小桃和巧儿都早,都听话。呵呵...是不是真的是我对巧儿和小桃太过放纵了才导致了她们敢那样的放肆的呢?那是不是又是我的错了呢? 等到洗刷完毕后,早膳也已经送来了,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了,宫女为我束发,太监将膳食端上后离开,留下一两个候着复命,宫女则是站在身旁看着主子用膳。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让我进去见含笑,让本宫进去...”门口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声音倒是十分熟悉的,肯定是认识之人,我眯着眼睛往抬头看着,却是被两个高大的太监遮去了身影了。 “不能够进去,丰大总管说了,公主这几日没休息好,谁来都不见!”没想到太监竟然也那么大胆,门口之人一听口气便知道一定是某位娘娘了,他们竟然敢拦着娘娘的去路,也不知道齐骥这次是保护我的还是将我与外面隔绝起来的。 “含笑,含笑我是宜德妃啊含笑...你出来见见我啊!”她见不能够闯进来,便干脆叫了起来,此时我脑中想起了小花荫那甜甜的笑容。宜德妃从来不同我有什么交集,就算有,也应该都在小花荫的身上,如今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件了吧!难道是小花荫有危险? 我猛地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你们给我让开...宜德妃娘娘,不知道您来找含笑是为了什么事情?”两个太监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却是隔在了我们中间的,不过却并没有阻止我同宜德妃娘娘说话的。 只见宜德妃娘娘“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给我磕了个响头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可是碍于两个太监站在中间的,我又不能够上前去将她扶起来。虽然宜德妃已经年近半百了,但是样子却仍然很美,宫中的娘娘个个都是美人,这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含笑,本宫知道你是好人,本宫平常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含笑你不要介意...这次请含笑无论如何要帮帮本宫呀...本宫已经,已经不知道能够去求谁了...”说罢,便抽泣了起来,好像真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困难的事情了一般。 “娘娘您别这样,如今我的处境您也是看到了,您就且先说说看,如果能够帮一定帮...”我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宜德妃似是也很能理解一般。想了想随即开口道:“我知道我的皇儿同含笑的感情算是过的去得了,他在宫外做的种种的荒唐事我不是没有说过他,可是他就是不听我这个做娘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听说含笑你还是劝动那孩子了,那孩子竟然入宫对我说要娶妻,本宫当时十分高兴,本来一切都是好好地,可是...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刚才的时候,本宫的皇儿就被带走了呀...本宫,本宫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说罢,便哭了起来,大声的哭喊着,完全没有一个宫中娘娘该有的形象。 “被带走了?被谁带走的?带去了哪里的?要去干什么?”我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开玩笑,被带走了,当今的二皇子可是,除了万岁爷谁敢碰他? 或许一次性问出了那么多的问题让她有些难以回答,她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马上说道:“是被万岁爷身边的人带走的,但是并不是万岁爷下的旨意...可能...可能是丰大总管,说是皇儿在宫外胡作非为,要小惩大诫...”看来真的是齐骥了,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齐骥的势力已经大到不可以让人想象的地步了。连二皇子都看动了,看来是杀鸡儆猴的了。 心中想着便想要跟过去看看,可是两个太监却是拦在门口不让我出去的了。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可是大林的三公主?”我对着门口的太监怒吼着,竟然敢如此大胆。 “对不起了公主,小的们也是按照丰大总管的吩咐在办事的,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们了...”他们说是如此说,竟然是没有半点敬畏的意思,看来齐骥真是给了他们很大的能耐的了。应该怎么办呢?他们做事一向是心狠手辣的,如今二皇兄被带走了,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了...怎么办怎么办,想想办法啊林含笑,虽然平时二皇兄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如今他是要改了呀,难道就不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为什么就要如此赶尽杀绝呢?齐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可能是因为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再加上那么多的事情,已经让我的脑子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别的问题了,我想也没想,用力的推着门前的太监,本是没报什么希望的,可是谁想门口的太监竟然半点武功都不会,看来齐骥倒是小看我了,我在失去记忆的时候以为自己不会武功所以才如此的安分,可是记起事情后可是明白自己以前还是学到一些的,虽然是一些俄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对付这些不会武功的可是绰绰有余了。 宜德妃看我已经逃脱了出来,拉起我的手便带着我跑,虽然是年近半百的女子,或许是过于担心自己的皇儿吧,竟然用足了力气在跑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只知道跟着她便应该能够找到二皇兄了,毕竟一个做母亲的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命来开玩笑的。 终于来到了她想要带我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竟然就是那个时候我无意间闯进来带走了当时的小维青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有个名字叫做“净身房”,而里头要做的事情就是为那些进宫来的男人“净身”的地方。 为什么二皇兄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难道小惩大诫是..>?不行,万岁爷只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如今危在旦夕,二皇兄本要娶妻,却被带到了这个地方,三皇弟的话年岁还小,这三个孩子一个都不可以有事的。 “参见含笑公主,宜德妃娘娘...”门口的太监给我们请这安,随即便又站了起来,挡在了我们的前面,口中说道:“里面乃是下人们做事的地方,恐怕两位主子是不能够进去的了,别污了主子们的眼了...”说这话看似是尊敬的,实质则是就是不能够进去,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一样。 “本公主现在就是要进去,本公主不是没进去过,上次能够带走人,今天也一定要带走人,不,是必须带走人。二皇子可在里头?”我恶狠狠地问着那个太监,太监狡黠的一笑,竟然是有几分不削在里头:“回公主的话,二皇子正在里头,随时准备用刑!” “用刑?用什么刑?”宜德妃显然是听到用刑两个字十分的害怕,只见双手都开始还怕的颤抖了起来。 “回宜德妃娘娘的话,用宫刑,因为二皇子殿下在宫外胡作非为,丰大总管这是要给二皇子一些教训的...这是好事,二位主子该是高兴才是...”说罢,又是狡黠的一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管三七二十一,难道我这个学过武功的人还会被你们拦住不成,我先是上前就是一掌,却是被那太监拦了下来,接下来无论我出什么招,他都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招数全数接住,好像我这点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凤毛麟角一般。 “你学过功夫?宫中的太监是不可能学过功夫的,除了丰亦,竟然还有一个?”我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他轻蔑的一笑,说道:“公主,奴才不过是新进宫的太监,不懂什么规矩的话请公主不要见怪。如今被丰大总管带进宫中的太监个个都是学过一点皮毛的,虽然同主子们的功夫比不算什么,但是学还是要学一些的,起码能够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主子的安全...”什么?都学过一些?看来齐骥还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难怪在宫中敢如此的大胆了。 “含笑,怎么办?你们快些让开,在晚就来不及了呀!!!”宜德妃显然是十分着急的,她说的“再晚就来不及了呀”恐怕真是如此的了。 那个太监则是不慌不忙的,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这个太监这句说完后,只听得屋里头一声惨叫“啊...”余音不断,恐怕是真是来不及了...听到这声叫声之后,宜德妃就好像是一个失了魂的人儿一般,跌坐在了地上,我不忍心去看。现在太监也不拦了,我刚扶起宜德妃,她就甩开我的手跌跌撞撞的赶进了屋中,之后便是大声的哭喊着。 宫刑,就是将男子的器官用绳子绑住,带到失去知觉的时候手起刀落,并不是只是割一点,而是全部割去,一点都不留,然后撒上一些香灰算是止血,中间插上一根鹅毛,为的是不让方便的孔堵住。但是很多人却是因为疼痛过度、流血过多或者那个孔受到了感染,最终失去了自己的器官和生命的。宫刑是一种酷刑,恐怕真正受得了的没有几个人。 所以此刻,听到宜德妃如此声嘶力竭的大叫也是能够理解的了,可能儿子的命,就这样没了。 我握了握拳,心中满是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上去悠闲的那个太监,便朝着齐骥的宫中走去。 此时齐骥正坐在软榻之上,眯着眼睛似是在睡觉,我进屋狠狠地将门关上,他皱了皱眉的,醒了过来,眼带微笑的看着我,就好像我是进来同他聊天的一般自然。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我不想再转弯抹角了,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的,我们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坐在一起用膳的,为何你还是不能够放弃呢?这大林的江山真的就那么的让你想要得到吗?二皇子对你又能有什么危害呢? “他做了错事,该罚...”他皱了皱眉,回答的平淡。 “可是他已经要改了呀...你就不能够给他一次机会吗?难道他这样一个人还能够阻碍你的路不成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够放过他呢?他...他是我哥呀!!!”话已至此,我留下了泪来,一颗一颗的,滴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朵一朵的不规则的展开的花朵,没有色彩、没有香味。 “含笑...”他似是没想到我会流泪,起身来到我的身边,似是想用袖子为我擦干我的泪,我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将头上的发簪扔到了他的面前:“你的东西,我还给你,我还给你...”说罢,便跑出了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去哪里,只是一边哭一边跑着,这样漫无目的的,竟然已经来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对,我要让皇后娘娘带着小花荫一起离开宫中,她们不能够有事,不能够有事的。 不知道为何,今日皇后娘娘的宫中竟然是如此的安静的,就连平时站在门口守着的太监都没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着一般。 “皇后娘娘...花荫...”我大声的叫着,可是就是没有人应声,我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是越来越强烈了。 不会的,含笑不要乱想,可能皇后娘娘觉得宫中闷得慌,带着小花荫出去走走了也不一定呢,小花荫最烦人了,不喜欢呆在闷闷的寝宫里头的,自然是要缠着皇后娘娘带着自己出去走走的,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恩,一定是这样子的,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必须是这个样子的。 我就好像在自我安慰一般的对着自己说着,可是心中的那份不安却一点都没有减弱,反而因为自己向房间的门口走去,而越来越不安了起来。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开 我来到了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头没有一点声响,我靠在门上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次不像是在小顺子门前的那次,这次里面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或许真的没事吧,可能是我多想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但是心中那份不安却一点都没有减弱,甚至更强烈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猛地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是从里面扣上了,如果没人又怎么会从里面扣上?小顺子的那次也是...不不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一样的事情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皇后娘娘,你在里面吗皇后娘娘?”我由开始的轻声询问变成了大声呼喊,可是里面就是没有动静。窗户,对我可以从窗户那边去看看,可能幸运的话窗户没有关。想到便去做,当我小心翼翼踱着步子来到窗前的时候,轻轻推了推,窗户果然开了,可是我却犹豫了,或许是害怕,害怕那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一般,就好像只要我不进去不看到,就什么事情就都还没有发生。可能人就是喜欢如此的自己骗自己吧,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所以我也学会了如何欺骗自己。 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其实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能够知道真相,不一定非要出事才会发生这样子的情况的啊,还有很多种可能的啊,为什么我就不敢去验证其他的可能性呢?或许这次如果我不进去的话,可能这辈子我都会后悔的,我或许就永远也不知道这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说到做到,我轻轻的起了起身,手撑住窗沿,轻轻一跳,便已经来到了屋中。屋中有些凌乱,就好像是被盗贼洗劫过了一般,过于凌乱了,不像是皇后娘娘的作风,这样一看,我的心却是更加的慌了些,难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皇后娘娘...小花荫...?你们到底在哪里啊?”我便向屋中走着便叫着,却始终是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的,我似乎就是不死心一般的一遍一遍的叫着,可是始终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屋中好似没人一般,大半个屋子都已经走遍了,却始终没有看到半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从里面扣上的呀!拉开珠帘来到了床边,床上的被子中似乎是躺着一个人的,思索着难道是皇后娘娘?难道是皇后娘娘生病了所以很虚弱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这丫鬟是怎么回事啊?皇后娘娘病成了这样都不请太医来看看。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朝床边靠近,小心翼翼的叫着,却是没有答案的。我已经站在了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皇后娘娘,不过露出了一个脑袋来,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用过早膳了吗?需不需要含笑为您传膳呢?”我仍然是轻声问着,而皇后娘娘的眼睛却依然是紧紧地闭着的,难道是睡熟了吗?那么小花荫呢?她一定不会如此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屋中的吧? “皇后娘娘,小花荫呢?皇后娘娘您睡着了吗?皇后娘娘...”说罢,我便轻轻的推了推皇后娘娘的身子,不推还好,一推之下,皇后娘娘的脑袋往我这边儿一偏,整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没了力气一般,滚到了一边,身子从被子中露了出来,肚子上好大一道口子,血已经流干了...此刻我才清清楚楚的发现,床上斑斑红色的并不是花纹,而是被皇后娘娘的血迹给晕染出来的... “皇后娘娘...”我大叫了一声,便慌忙将房间门打开想要出去喊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外的另一边走出来了三名侍卫,衣衫不整,笑嘻嘻的还在闲聊。 “刚才真是舒坦...”“是啊,没想到静贵妃娘娘会给我们这么好的一个差事...”“早就说过跟着静贵妃娘娘准没错...没想到花荫公主的身子那么好...真是想到就好像再来一次啊...”“哈哈哈...”“...”他们y·秽的话语充斥着我的耳朵,我慌忙跑了出去,他门三个见到我似乎是吓了一跳,慌忙别过头去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他们说什么?小花荫?难道...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一定不会的...我慌慌张张的往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跑去,一路特别的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暴风雨前的宁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吗这难道就是?不不不,不会的,不要,一定不要,她还那么小,还那么天真善良,什么都不懂,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的,不会的。 就在后院,就在空荡荡的后院中,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撕烂的衣衫,就好像形成了一条通往污·秽之路的地毯,毯子上是那么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我此刻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的,就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我慢慢的向前走着,生怕踩到了什么发出了什么声响的会吓到小花荫。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和小花荫问我拿的白玉膏的香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是那么的让人觉得羞辱,小花荫静静的躺在那口大井的边上,她的衣衫已经不知飞去了何处,大概刚才我来到了路上看到的便是她衣衫铺成的地毯了吧!玉脂般的白嫩肌肤上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印子,好像被虐·待过一般,胸前的两片凸起出还有深红色的牙齿印子,配上她白嫩的肌肤就变得十分的明显了,而牙齿印不止一处,肩头、手臂,腰间、脖子、脸颊、腿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而大腿处还有一条条的红色的印子,就好像是被鞭子抽打过一般,都留下了血来了,而私·密·处留下了红色夹杂着白色的乳状体,留到大腿根部、地上,全部都是... 我别过头去,慌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走过去盖在了小花荫的身上,本以为她会挣扎,可是她却是没有的,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脸上全是泪痕,花了她那美丽的妆容。我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揪心的痛,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她拿着纸鸢时候开心的样子,问我要白玉膏的时候满足的样子,生气的时候撅嘴巴的样子,不开心的时候气鼓鼓的样子......一幕幕都好像就发生在刚才一般,我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她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仍然是呆呆的看着天空,如果不是她的胸口在起伏,她呼出的气息轻轻的喷在我的脸上的话,我真的以为她可能已经离去了... 我将她轻轻的抱紧怀中,如同一个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她的身体,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颤抖着身体,口中一直念叨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不要...”紧接着随着她的声音变大,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猛地推着我,我慌忙搂紧了她,口中念着:“话语,我是含笑姐姐,没事了没事了,含笑姐姐来接你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说罢,我便流出了无助的泪来。她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了眼来看着我,眼中是说不出的情愫:“含笑姐姐...含笑姐姐...”不过是重复着这句话而已,或许是因为挣扎的一夜的缘故,她的嗓子是哑的,听着让人心痛。 “对,是含笑姐姐...含笑姐姐来了,就在你的身边,对不起,含笑姐姐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够一个劲儿的道歉,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已经于事无补了,如果能够让我选择,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小花荫还那么小,才十三岁呀,才只有十三岁呀,我明明还在前两天想要给她找户好人家的,明明是要把她送出宫外的...她明明不用受那么多的罪过的,明明不用的。 “含笑姐姐...你说丰亦,丰亦现在还会喜欢我吗?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丰亦还会喜欢我吗?”我低头看着她的脸,没有流泪,没有难过,只是呆呆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问着,问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丰亦还会不会喜欢她。傻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呢?你发生的事情可是都和丰亦有关的呀... “会的,一定会的...”我言不由衷的说着,心中十分难过,就好像自己的心被刺了一般,在这个宫中,除了含羞草,就只有这个妹妹和我的关系最好了,为什么就偏偏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呢?皇后娘娘被刺杀,如今她也...老天,你到底是有没有开眼啊?你到底是要惩罚我还是惩罚别人啊?这些事情同她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含笑姐姐你说谎...我要问丰亦...姐姐我要问丰亦,姐姐你可以让丰亦过来见我吗?”她抬起了头来,眼中此刻不再是空洞的了,而是充满了期盼,试问这样子的眼神我有什么方法去拒绝呢?只要求一求齐骥,只要求求齐骥齐骥一定会同意的,对,只要求一求他就好了。 “好,那你在这里等着,不能够做傻事知道么?姐姐去叫丰亦...”我含着泪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中仍然是不安的,但是她的要求我是不能够拒绝了。 “好,姐姐你去吧,小花荫会很乖的在这里等着姐姐的...”说罢,她竟然面前挤出了一个让我安心的笑容,本是没什么的,可是看到她这个笑容的时候,却是不由得心酸了起来,本该是我安慰她的,却变得她安慰起我来了,林含笑啊林含笑,你也真是够没用的了。 “好,那你等着,姐姐很快就回来。”我轻轻的将她放下,外衣紧紧的将她裹住,便往门口那里跑了去,可是就在我跑开一会儿的时候,便听得从身后传来了水花的声音,我慌忙回过头去,花荫呢?花荫为什么不见了?花荫... “花荫...花荫...”我跑回刚才花荫呆着的地方,却见我的那件外衣挂在井边,那口井深不见底,我对着里头叫着却只有我的回音,空空荡荡的。 “来人啊,来人啊...”我大声地叫着,似乎是我的声音过于响亮,引起了门口太监的注意,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接着便是接连不断地有太监进来,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站着干什么?快点来救人啊,快啊...”我怒吼着,其中一个太监似乎反应最快,没一会儿的时间便是拿来了绳子了,几个太监帮着忙,终于下到了井中,别的太监也没闲着,有的去叫太医去了,有的则是进宫中收拾着皇后娘娘的遗体去了,总之是个忙个的,宫中如今就好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没有一个...... 宫中的娘娘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一个个的都处在皇后寝宫门口向里面张望着,却始终是没有人敢进来的。不知道是谁禀报的含羞草,只见含羞草风·尘仆仆的进来了,看着门口皇后娘娘的尸体,发呆,接着便是跪倒在地,给皇后娘娘磕了几个响头,一声声的就好像磕在我的心中一般。含羞草紧紧的抱着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轻轻说这话,就好像皇后娘娘不是离世了,而是沉沉得睡着了,而含羞草在同皇后娘娘说故事一般,只是含羞草的脸上并没有泪痕,表情却如同刚才的小花荫一样的空洞。 几个太监终于合作将小花荫的遗体抱了上来,她全身赤·裸着,本来白嫩的如同玉脂的肤色如今却是被冻得发紫,浑身冰冷,就好像是刚从冰窟中拿出来的冰块一般。我又重新将外衣裹在她的身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也不管她身上是不是湿的,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被浸湿了,不管自己在这样艳阳高照的环境下是不是觉得寒冷,不管此刻躺在我怀中的人是不是已经离世,我只是抱着她没有动过。 齐骥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呆呆的看着我,站在我的身后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充满着歉意,是吗?你也会有这种眼神吗?你也知道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不应该死的吗? “花荫,花荫你看,你的丰亦来了...你张开眼睛看看呀,花荫...”我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着,目光却是看着齐骥的。 “含笑,含笑她已经走了,含笑...”齐骥蹲下身子在我身旁对我说着这样的话,我呆呆的看着齐骥,口中念叨着:“你会嫌弃她吗?你会嫌弃花荫吗?她问我你会嫌弃她吗?”我痴痴地问着齐骥这样的问题,眼中没有恨,有的只是期待。 “含笑...”“快回答我,你会嫌弃她吗?她就连快死的时候还是问我你会嫌弃她吗?为什么你不回答我为什么?你快点回答我啊...你会嫌弃她吗?快点啊...她在听着呢,她在听着呢...”我发疯了一般的对着齐骥大叫,我知道这件事情齐骥可能并不知情,这件事情看来都是静贵妃一手操办的,都是静贵妃做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不...不会...我不会嫌弃她...”齐骥低着头,轻声的说出了这句话,我笑了,花荫,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花荫...你听到了吧!丰亦说不会嫌弃你呢,你在天上要和皇后娘娘一起生活知道吗?现在我就把你交到丰亦的手中好吗?嗯?”我轻声的、温柔的问着小花荫,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回答我,但是我却好像就能够听到她的回答一样。 我将花荫交到了齐骥的手中,齐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花荫,抱在了怀中。我知道齐骥不喜欢小花荫的,但是也不讨厌,齐骥从来都不会去伤害小花荫的,因为齐骥说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如今这个人人都疼着宠着的孩子,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上。这个孩子什么事都还没做过,该懂的都还没有懂,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我愤怒的站起了身来,看着齐骥怀中的小花荫,看着含羞草怀中的皇后娘娘,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与世无争,却是离开的那么的早的,静贵妃,这一切都是静贵妃做的,都是她。 “含笑...你要去哪里?”齐骥抱着怀中的小花荫,抬头问着我。我看了一眼齐骥,说道:“做一些事情,如果你还尊重我的话,就不要再管我了...”接着便直冲冲的往静贵妃的寝宫中走去。 寝宫中的人很少,大概全去看热闹去了吧,屋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太傅说过这种声音叫做靡靡之音,一个读书人是不能够听这种声音的,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脸红的跑开,但是如今,我什么没见过?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我猛地将房门踢开,只见床上赤·身裸·体躺着两个人,身下的是静贵妃,而压在静贵妃身上的便是木丞相了。木丞相见到我,显然是很慌张的,甚至忘记了要律动,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呆呆的看着我,身子在颤抖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嫁1 显得静贵妃的寝宫静的怕人,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和那个男人慌张的喘息声。静贵妃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双手环着木丞相的脖子,还不时地抬头亲吻着木丞相的脸颊,双脚环住木丞相的下·身,就好像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中一样,就好像门口没有站半个人影一样,难道当今皇上站在这边的话你们也要继续做下去吗? “滚...还不给我滚?”我上前一把拉开木丞相,他显然吓得不轻,慌忙将裤子提了起来,衣服也不记得穿了,拿起来就慌慌张张的往门口去,一连摔了很多狡,最后竟然就坐在了门口,显然是十分累了动不了了。我上前就对着木丞相的背后踹了上去,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我的脚劲儿会如此的大,被我一踹整个人的都滚出了门外,还呆呆的看着我。“看什么看?再不滚小心你的脑袋!”他吓得落荒而逃,我则是用力地将屋子的门关上了,狠狠地看着床上的人。 “含笑,难道你的母后就没有教你做人应该有礼节吗?啊!”“啪!”我冲上去就直接给了静贵妃一巴掌,狠狠地,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手指印。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最多以为我会过来同她理论或是争吵,却并没有想到我会动手。 “你竟然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啊!”“啪!”又是一巴掌,这次是狠狠地打在了左边的脸上,一边一次,公平的很。 我不是没想过要和她好好理论,可是没有用,我说也说过,求也求过,我知道理论是没有用的,争吵我也争吵不过她,既然她不仁我就不义。她要的是小惩大诫,我就告诉她什么才叫做小惩大诫。 “你...”“啪!”又是一巴掌。就连她狠狠地瞪着我不说话,我也打,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打,口中不断地念叨着:“她才十三岁,她才十三岁,根本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她才十三岁...”她的整张脸被我打的又红又肿。她是在是忍不住了,上前竟然想要给我一巴掌,竟是被我一个反手狠狠地抓住,“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或许并不知道,在我失忆的时候我是不会功夫的,但是当我记起一切的时候,本来在身上的功夫也已经全都还给了我,再加上这半个月在外头的日子,让我的身体比在宫中的时候不知道要号上多少倍,力气也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她被我狠狠地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她似乎是想要挣扎的,却被我在肚子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脚,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显然是非常痛的那一脚。门口有人敲门,我并没有去管门口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是不断地将巴掌拍在她的脸上,一巴掌又是一巴掌的,她想要挣扎着往门口爬过去,却又被我拖了回来,狠狠地往地上扔过去,她似乎被这样一扔,过于用力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我就像疯了一样,看到她的血也没有停下手来。 门被猛地撞开了,门口的小太监一个个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本是想要冲进来的,却见得我将花瓶砸烂,用碎的陶瓷拿在手中,将静贵妃拦在自己的怀中,碎陶瓷轻轻的抵在她的脖子上,她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了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仍然问着她这个问题,就算如今要同归于尽,我也要问个清楚明白,我不能够让我这个才十三岁的妹妹含冤莫白。 “含...含笑...”她颤抖着叫着我的名字,显然此刻是非常害怕的,或许如今的我,让我自己看到了的话也会被吓一跳的。 “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才十三岁你知道吗?她才十三岁,回答我为什么呀这样对她?”我愤怒的吼着,手中的陶瓷也随之用了些里,并没有割进脖子中,但是却划伤了外面的表皮,流了些许的血水出来。“回答我...我要知道答案...”门口的太监一个个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而身边的人赤·身裸·体的就被我狠狠地搂在怀中,逼着她回答可能根本就没有答案的那个问题。 “你...你这样挟持本宫,难道...难道就不怕会被杀头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的气焰竟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减下去的意思。我狠狠地用碎陶瓷在她的手臂上划伤了一道“啊!”随着她一声尖叫,一丝红色的血迹从雪白的手臂之上缓缓地流下,流到了地上,一滴一滴的,形成了一朵美丽的花朵,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她在冷宫中是如何对待秋枫,如何对待巧儿的。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那个流着血的手臂,口中却还是说道:“你就这样挟持我难道就不害怕吗?丰亦他等下就会过来的,我...我哥也回来,你一定不会好过的...”虽然声音已经害怕的在颤抖了,可是话语却还是这样的让人觉得厌恶,气焰还是这样的嚣张。“啊!”得又是一声,我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划上了一刀,我不会在她的脖子上那么快的下手的,我也要让她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董静阑,如果你再多废话一句,我就杀了你,告诉你,就算是我死,就算等下丰亦来了,董将军来了,就算万岁爷来了我也是一样,在离开之前先杀了你......快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怒吼着,因为过于地愤怒,双手颤抖着。 最后,她似乎终于放弃了挣扎,开口说道:“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她的声音回答的很轻,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只是因为她看到了你和木丞相的事情?那我也看到了,我甚至看到的更加的多,我是不是也该死?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轻声的在她的耳畔问着,其实答案很明显,但是我却是喜欢问,我就是要看她怎么回答我,我想如果给她一个可以杀了我的机会,她可能早就杀了我了...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呢? “你认为呢?你认为本宫为什么不杀了你?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我真想干脆就一刀杀了你算了,可是...可是他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她也怒吼的对着我说道,就好像此刻的恐慌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更多的却是仇恨。“啊!”我又是轻轻地在她的胸口上划了一刀,就好像是划上瘾了一般,但是渐渐地,我放开了她,对着我说道:“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将手中的碎陶瓷片放在了静贵妃的手中,将床上的外衣扔在了她的身边,然后说道:“就这一次的机会,我站在这里让你杀,如果杀死了我,就不要再在宫中杀我的兄弟姐妹们了,如果没有杀死我,算我命大...”我平静的说完了这句话后,便站起了身来,不动,呆呆的看着静贵妃。她手中拿着碎陶瓷片,呆呆的看着,颤抖着双手却始终没有动一下,外衣也没有要裹上身体的样子。 似乎是想了很久一般,最终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站起身来向我走来,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她最后给我的“礼物”,就好像很快我就能够见到我想要见到的人了一般。可是却不知等了多久,却始终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冰冷的触感。我张开了眼睛,站在我面前的是慕容灼,他的眼中似有泪水在闪动一般。我笑了,淡淡的笑了,“你也会哭的?原来眼泪也可以美得就好像是珍珠一般。”随后他便猛地叫我抱在了怀中,我不知道为何我要说那句话,或许我希望他能够带我离开宫中,或许静贵妃下不去这个手不过就是希望我离开宫中吧。我看着站在一旁的静贵妃,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有些空洞了,此刻齐骥和含羞草纷纷赶来了,齐骥看着我,眼中的意思不明所以,而含羞草则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地上每一滴血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我将抱着我的慕容灼推开,痴痴地看着静贵妃开口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下手的,静贵妃...”接着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齐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看了他一眼,严重竟是冷漠。 小花荫的遗体和皇后娘娘葬在了一起,这几日宫中忙坏了,都在忙着这件举国轰动的丧事,大林的皇后娘娘就这样离世了,难道还不够轰动人心的吗?我想不光光是宫中吧,可能宫外也已经热闹非凡了吧,或许大家都在众说纷纭,互相猜测皇后娘娘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离开的吧!只是他们不知道,快坐上皇后娘娘这个位置的,其实就是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 后来,当今皇帝放话说是宫中进来了刺客,因为海盗记恨朝廷驻守在海边的侍卫将海盗打了个落花流水,所以便偷偷地潜进宫中,本以为那是皇上的寝宫,却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而海盗还奸淫了当今的五公主,如今已经将那几名暴乱的海盗缉拿归案了,等待着刑部发落,就好像这样说出去就能够安抚人心一般,不过这些不过都是骗人的伎俩,难道当今皇上认为人人都是傻瓜吗?那么好骗吗? 这几日我都是静静的坐在宫中,等着我的结局,不知道下一步我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是死亡还是什么。 期间齐骥来看过我很多次,我都并不言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就是不说话,含羞草并没有来看过我,恐怕是为了忙皇后娘娘的身后事忙的不可开交,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看我的,我明白他,如果有时间他是一定回来看我的,毕竟我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妹妹了。 我就这样不知时日的在这个宫中呆了不知道过久,每天的日子不过是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偶尔看看天空发发呆,不过这几夜都会失眠,一夜难眠,但是幸好夜晚的时候常常有笛声相伴,虽然那个并不是维青吹得,但是起码能够让我回忆起同维青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是却让我的心得到了最好的释放,如果能够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同维青一起离开宫中,但是如果知道是这样子的结局,我就不会回来了,同维青去浪荡天涯,走到哪里是哪里,最后找出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起过着隐居的生活,为什么当时我在宫中的时候就是没有想到呢? 晚上的时候,静贵妃来了,她的脸已经消肿了,只是胸口那道伤疤却依然在。 她身边没有带人,红樱看到静贵妃来了,先是请安了过后便跑了出去,我想她可能是去通知齐骥了吧,或许是齐骥派她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要随时通知他吧!静贵妃看着红樱出去,便也不阻止,不过自嘲地一笑,看着我说道:“听说这几日你都不说话了是吗?”她说罢,看了看我,我也淡淡的看了看她,随后继续看向窗外,外头的天好像渐渐地便冷了,难道八月和九月都已经过了吗?为何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呢? “呵呵...看来还真是这样呢,你不说话,就是有人来看你,我被你伤成这样,却鲜少有人来关心我的...林含笑,你是幸福的你知道吗?”听她这么说着,我倒是觉得十分可笑,这种关心我宁可不要。如果是用小康子、小顺子、巧儿、二皇子、皇后娘娘和小花荫的命换回来的这种关心我宁可不要,如果用齐骥的死换回你的幸福你要吗?难道你就要吗?我狠狠地瞪着她,却是并不说话的,我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了,希望从此以后都一刀两断的才好。 “呵呵...你不必这种眼神,如果换做你是我,或许你会做的比我更加的狠。”难道这次她来不过就是想同我说这些吗?那真是会让她失望的,我并不想同她聊下去,也没兴趣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对我来说太没意义了,别说我不是她,就算是她我同她做的是也一定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最多杀了她,但是却不回去加害别的人。我平静的听着她说话,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 “呵呵...你现在可以不理我,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接下来会死的人可能会是三皇子呢?”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猛地转头看着她,眼中充满着怒意。又要死人了吗?难道你就不能够停歇下来吗?难道杀人让你觉得很快乐吗?“呵呵...你大概是在这宫中太长时间了,齐骥对你也真是好的,所有的消息都不让你知道是不是?那么我想,李莫的死你一定也不知道吧?” 李莫李莫李莫...李莫是谁?为何名字会那么的熟悉?好像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过,这段日子我似乎会选择一些事情记住,一些事情则是会从我的脑中删去,不受我自己的控制,就好像这个李莫,我竟然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但是名字却是那么的熟悉的。 “他是被五马分尸的,一块完整的肌肤都找不到了,简直可以说是血·肉·模·糊!”她并不在乎我能不能够想起来李莫是谁,只是贪图这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我的不开心就是她生活下去的动力一般。李莫李莫,我的脑中不断地在想李莫这个人到底是谁,竟也没去细想她同我这么讲有什么意义了。也听不到她话中间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我闭上了眼睛,不像再去看她的嘴脸,只是专心的想着李莫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听到这两个字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曾经认识过一样,而且似乎十分熟悉一般。李莫李莫李莫...他到底是谁呢? 我猛地张开了眼,李莫,一个老头儿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帮过我无数次,那次离宫却也是他帮的我,他是皇上身边的得力太监,是老太监了,高德贵的师父。李莫,他是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过,算不算是一个过客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印象对我来说倒是十分清晰的,他,怎么会就这么去了呢?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要处五马分尸之刑呢? 我闭上了眼睛,就好像不愿意知道这件事情一样,但是当我闭上后,脑中却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被五根绳子分别绑住双手双脚和头,绳子的另一头绑在马上,只要马上的人一使劲拍打马的屁股,接着便会...我慌忙张开了眼睛,那个画面过于震撼人心,不能够继续看下去,不能够看下去,我现在已经不能够再承受过多的外来的刺激了。 “怎么了含笑?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来?我这次来不过是想要好心提醒一下你,三皇子是个乖巧听话之人,结下来轮到的可能就是他了,如果毒老·二没骗本宫的话,接下来便是实行腰斩了...腰斩这个词我想对于含笑来说并不陌生吧?宫中十大酷刑,含笑一定也是听过的吧?不过本宫都没有看过,所以,便想要一个一个的尝试,想来想去,前面的玩的腻了,这次让三皇子来,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说罢,她竟然就轻蔑的笑了起来,她是恨我的吧?恨我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的吧?她到底还是不是人?为什么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想到如此狠毒的招数来对付这些在宫中同她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人呢?她到底还有没有一颗人心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嫁2 她说话的样子让人觉得恶心,手又开始痒起来,就好像已经蠢蠢欲动了,几乎就要出手给她几巴掌了,可是我终究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次不能够在任性下去了,她肯定会报复的,以最卑鄙最龌龊的手段报复的。 “腰斩真是听着都让人害怕啊,既然三皇子是腰斩,那么...哎哟,只可惜大公主已经离开城中了,要不就二公主吧?二公主来个刖刑...四公主霸道的很,本宫平时就看她十分的不顺眼,现在心里想想...不如,来个具五刑,最后再将那些残肢放进翁中,来个请君入瓮如何?五公主怎么就死了呢?本来本宫还可以继续玩儿下去呢...不如将五公主的尸体......” “了,你还是不是人?静贵妃,为什么你还没有死,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了还没有死?那么多男人经过你的床上...你怎么就没有死在床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希望听到小花荫之后的事情,我只要她还安安稳稳的就好,不要她经历那么多的伤痛,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已经不能够称之为女人了,魔鬼,简直就是魔鬼,她简直没有一句话是人该说的话,古有苏妲己不过也如此而已,今日的她竟比苏妲己更加的狠,更加的狠那...大林真真是要灭亡了吗?真真是要灭亡了吗? 她似乎已经习惯被人骂了一般,看上去竟然一点怒意都没有,只是抬头平静的看着我说道:“含笑公主终于愿意说话了?” “我愿不愿意说话同你有什么关系?”我狠狠地瞪着她,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那么的让人讨厌呢?真是恨不得她死,如果她死了我绝对不会流下一颗泪来的,老天你开开眼,你的报应到底是在哪里啊?不是都说举头三尺有神灵的吗?我的报应到了,那么她的呢?为什么还迟迟未到?难道还要让她害更加多的人吗? “能说话再好不过了,今日来你这儿是要和你说些事儿的,塞北平晋王之子来求当今圣上赐婚,圣上喜爱你,说是要你同意便行...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不是应该激动的吗?不是应该巴不得我离开的吗?我离开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今后只要在齐骥身边没有我的身影她就可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吧?如今还装什么深沉,不是早就想要我离开了吗? “你想要我走是吗?”我冷冷的看着她,问着,其实这个问题再好回答不过了,不过都是千篇一路的答案,我何必还去问呢?不过我就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要虚伪到什么地步。 “你能够离开是最好不过了,本宫出于是暂代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自然喜欢后宫能够和和气气的,平平静静的,自然不想多开杀·戮,你能够离开的话,本宫就会收手,至于三皇子,就送出宫吧,活得下来活不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其他嫔妃公主的话,本宫也答应你会送她们出宫,不过不会管她们出宫后的生活的...本宫不是开佛堂的,也不是什么救世济人的大善人,不是济公活佛的...能够让他们离开已经是本宫格外开恩,给你含笑一个面子,这是本宫的底线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还有...上次你打本宫的事情就这么的算了,本宫本就不是一个爱计较之人,当然不会同你这个黄毛丫头的计较...你先歇着吧,自己考虑考虑,我希望听到本宫想得到的答案,呵呵...其实也不用想,答案都是一样的不是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都有那么好的条件了,是本宫的话,本宫还巴不得嫁过去呢!!!你好好考虑考虑,本宫去寝宫歇息了,也不知道为何,来到含笑这儿本宫就觉得吧浑身都不舒服...”她说罢便装腔作势的起来动了动,用余光瞟着我。呵呵不舒服?当然应该不舒服咯,这里住着的都是被你害死的亡灵,他们含冤莫白的,游荡在这间屋子中,你自然会感觉到不舒服,恐怕这个皇宫就没有一处地方是你能够感觉到舒服的吧! 眼看她就要离去,我慌忙开口叫道:“等一下...”她听到我说话,便回过头来,眼中满是自信的笑容,就好像知道我会答应一般的笑容。是啊,都那么好的条件了,我又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呢?再不答应难道我不是傻的吗?难道我还要看见那么多人眼睁睁的死在我的面前吗?这样子的事情恐怕我是做不到的,你们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的吧?看准了我心肠软,见不得自己的兄弟姐妹难过的吧?可是,换做任何人,前提是只要是个人,总是不可能对自己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痛下杀手的吧?就算是同一条狗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吧?何况对方是人呢? “怎么了?是想告诉本宫答案吗?”她斜着嘴笑着,笑的也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已经是一个出阁过的女人,他们也要?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同样斜着嘴笑着,同样以静贵妃的那种姿态来还给她。她的表情冷了冷,看来对方真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不知道如果对方知道了她是在欺瞒的话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慕容皇子那么的爱你,自然不会介意这一点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宫累了,要回宫休息了!”她心虚的回答着我的问题,就好像真的是这间屋子不好,这间屋子中有亡魂在作祟,她多待一刻都会让她感觉到心中不安一般。我甚至都看到她从额间留下的汗水了,呵呵,静贵妃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吗?难怪别人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呢! “好,我可以嫁过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斜眼看着静贵妃,静贵妃听到我说愿意嫁过去,她的表情可以说是...眉飞色舞?呵呵...或许夸张了点,但是我倒是觉得形容她的话真是恰到好处。 “说说看你的条件,只要本宫能够办到的,一定都会帮你办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情看上去是十分好的,甚至就连嘴角都已经笑开了花儿来了,能办到,你自然能够办到,说是条件其实也根本不会为难你而已,只要你的一句话,什么事情办不到的? “我希望将那三个男人赐死...由我亲自行刑!”说到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是愤怒的,我想此刻或许我的目光中已经能够喷出火来了,那三个男人,那三个毁了五公主林花荫的男人,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哪...哪三个男人?”她左右看了看,似是想要掩饰些什么一般。 “放心,我屋子里已经不可能还有别人了,就是你派去玷·污了我五妹的三个男人,我想,这点要求应该不算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就算他们是你派去的,但是实行的是他们,我要亲手处置他们,不知道静贵妃愿不愿意...”我狠狠地看着静贵妃,虽然我知道此刻因为过于生气,我的眼眶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湿润,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现在同静贵妃谈判的心情,我要亲手处置他们,绝不手软。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好,你想怎么处置随便你,本宫就全权当做不知道...这个条件本宫答应你,本宫会给你制造机会的,行不行就看你自己的了!”说罢,她便挎着步子离开了,我则是轻声的在她身后说道:“静贵妃走好,希望您管理的后宫风调雨顺,别再遇到像你这样的妃子,死了都找不到尸体...”她听到后半句,略微停留了片刻,因为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随即她并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我想她或许是气的咋舌了吧! 静贵妃离开后不久红樱就带着齐骥来了,齐骥来的时候表情是疲惫的,是满脸担忧的,就好像担心我会被静贵妃掳走一般。我自嘲地笑了笑,既然是你带进来的人,又何必畏惧呢?是因为你终于觉得带错人进来了吗?这个人比你想想的还要可怕吗? “含笑,你还好吗?”他似是过来看到我并没有什么事情,便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我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了,只可尴尬的问着一些并不找边际的话了。呵呵...齐骥也有这种时候?真是没有见过呢!难道我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呆呆的走回桌前,看着窗外的月色,真是好看呢,好像今天的晚膳还没送来呢,好像有点饿了呢! 要不怎么说齐骥是最了解我的呢,就好像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够猜到一般。他皱了皱眉,问着红樱:“公主今日的晚膳可有送来?”红樱心虚的摇着头,齐骥一个冷眼望去,她吓得慌忙跑出了房中。 我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切,并不言语,觉得有些口渴了,更想动,却见齐骥已经将一杯热茶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热茶,觉得十分温暖,是不是已经到了冬天了呢?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起风了,好冷,真的要在那么冷的天气去塞北吗?塞北一定更加的冷吧! 风吹进屋子有点冷,齐骥起身去关上了窗户,生怕我冻着,心头想着竟然过了那么多的时日我都不知道了,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真不像是我会过的生活,我竟然也能够安静的过那么长的时日,倒是想那个时候母亲刚离世的样子了,只是那个时候比现在颓废的多了。 “已经是什么日子了?”似乎是因为我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让齐骥有些激动,他笑着说道:“寒露...是不是觉得有些冷了?”他问的温柔,完全不像是我认识的齐骥,甚至一度的把他当成了那个本来就是十分温柔的维青了。这两个男人虽然长得像,性格却是完全不一样,不过一样的是...有任何的事情都不喜欢同别人讲,宁愿自己放在心中。 “是有些冷了,竟然一坐就坐了将近两个月了...”我似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如今这样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珍惜一下呢?现在在我面前的是齐骥也好,是维青也好,在宫中不过就是一个名字,就是那个小花荫喜欢的丰亦而已。 “我去那件衣服给你...”说罢,还没有等我做出反应,齐骥已经起身去衣橱中为我拿衣裳了。我想如果他不是杀害了二皇子的人的话,也并不像做皇帝的话,或许我会和他关系很好,或许失去记忆也就失去记忆了,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好,为什么要那么多的纷争呢?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累,真的太累了,多么希望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一生啊! “好些了没?”他的声音过于温柔,温柔的能够挤出水来,就是我不习惯如此温柔的他,会让我想起维青,因为维青一向都是如此温柔的,温柔的让我不忍心拒绝,不忍心伤害,不忍心离去,如果那天维青不是离开屋中的话,如果他那天留在屋中的话,或许...或许我就离不开了,或许就永远不会离开那里了,可是...世界上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老天就是喜欢捉弄人,就好像你的日子安稳了,他便觉得不安稳了。 “这些日子,你不说话的,让人很担心...”他坐下后,紧紧握着我的双手,眼神深沉,难道这个宫中待得时间长了,两个长得像的人就连性格也会变得像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是就这样过了么!”刚说完,红樱就同身后的太监端着晚膳进屋了,我并没有说什么,那些太监端上了菜肴就离开了,红樱则是在屋中为我们添饭斟酒的,只是我不喝酒,除了那次在宫外喝醉之外,我便不会去喝酒,喝酒伤身,还会误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酒这种东西,不能够碰。 齐骥倒是喝了一些,只是一小杯,刚喝下一小杯就被我拦下了:“还是少喝一些吧,酒伤身,你吐血已经不止一次了...”我记得第一次,应该是小太监来通报的哪一次,只是那次我并没有看见,而之后齐骥来也并没有提起,如果说是看到的话,第一次还是那次同他吵架的时候,他强吻了我,却被我打了一巴掌;第二次,便是我要离开宫中的时候,我要同维青一起离开宫中的那次,他吐血了,而第二次我竟然是残忍到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或许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不在了吧! 似乎是我的话让他十分高兴,他嘴角微微上扬,将杯中的酒喝完后笑着说道:“好,不喝了...”说到做到,果然让红樱将酒拿下,不去喝它了。 他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的心中却始终都是有维青的,就好像维青这个人无论爱或者不爱,他就在我的心中,不增不减,就是不能够忘记,就算是很多次的时候看到齐骥而感动,很多次就是想要和齐骥亲近,不过我想最初还是因为他有着一张同维青一模一样的脸开始的。或许静贵妃在齐骥身边是我的替身,而你在我的身边却只能够是维青的替身罢了。或许今夜,我真是把他当成了是维青了,就好像在离开这个皇宫之前,想要对你好一些,算是弥补我对维青的亏欠了。 这一夜,我们随便聊了一些话题,该聊的不该聊的我们都聊了,只是没有聊到彼此的感情问题,没有聊到是否要离开宫中这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在现在来说已经不在重要了吧!如今在宫中和不在宫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用过膳后,知道齐骥看到我躺下闭上眼睛后,他才离开的,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为我将窗户关上,倒是这个举动让我更加的想念维青了,维青,我可能就要去塞北了,你现在过得好吗?是不是已经和清香姑娘在一起了?或许...清香姑娘的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子嗣也说不定了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也就睡着了,同样是夜半的时候醒来的,近来好像都是如此呢,夜晚的时候入睡,夜半的时候清醒,清醒后似乎总是能够想起很多的事情。窗外如期传来了笛声,是慕容灼在窗外吹奏,自从第一次我发现窗外之人不是维青之后,我便没有再开窗看过窗外的人,对窗外的人来说,或许是残忍的。 我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站在窗外之人一身红衣裹体,显现出修长的身材。他的长发束起,一把轻轻的扎着,长发及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手中的笛子在他的口中就好像是有魔法一般,吹奏出了完美的乐章。他说的没错,他吹笛子始终是没有维青吹的好,少了一份深情,却是多了一份苦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嫁3 窗外之人似乎是发觉到了我的存在,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似是想要离开,好像生怕我看见一般。 “等一下...”将近两个月的不言不语,突然说话似是也将他下了一跳,慌忙回过身来看着我,眼中充满着情愫,一双绿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有光泽。 “可以谈一谈吗?”我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来,其实我不过也不想伤害眼前的男子,他并没有做什么,起码目前来看我只是知道他是齐骥的人,却是从来不曾听得他做了些什么坏事儿,可能他的手比任何一个人的手都干净,包括我的在内。 “好,含笑想要谈一谈,我们就谈一谈,只是外头天气有些冷,不如你坐在屋中,我站在窗外,这样含笑是不是就会好些?”他说话的样子始终就像是一个大男孩儿的样子,可是这个大男孩儿却是十分的会体贴人,倒是更加让我不忍心伤害眼前的人了,我一个这样子的女人,真的配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吗? “不用,你进屋来吧!你不也说外头有些冷么!”我随口说着,不过看似随口,可是意思却是相当明显的。 “含笑不是说过...女子的闺房...” “我让你进屋就进屋,怎么那么多的废话?进来吧,我给你开门!”或许因为我的语气突然不是很好,他也就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将笛子放回怀中,进了屋来了。 屋外或许是因为夜晚,真是挺冷的,他进屋后便感觉到有冷风从屋外吹进来,看着他搓了搓手,我便笑了。他见到我笑,他也笑,只是我们之间所笑出来的意思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你笑什吗?”或许是因为他的笑过于纯真,让我想起了小花荫,竟然又是一阵苦楚从胸口传来,但是却并没有表达出来,毕竟这些事情同他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不必把他牵扯进来。 “因为含笑笑了,所以我也笑了。含笑,你笑起来真好看,有人这样和你说过吗?”我看了看他的脸,心中却想起了维青,维青笑起来也很好看,他曾经还开玩笑的说过:“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笑起来也会像是天上的小仙女那样好看?”虽然这是床底间的软语,但是却是能够暖到人心中的。我那个时候还笑他没个正经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对他不够好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有,有过...你笑起来也不错啊,听说你想皇上提亲了,是吗?”我为他倒了一杯茶,摸着有些凉,但是他好像并不介意一般。我并没有转弯抹角,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可不像耽误了睡觉的时间,虽然可能已经耽误了不少,但是起码还能够睡一会儿的不是吗?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颊似乎有些红晕,便笑着开口道:“是的,我想大林的皇帝提亲了,我希望能够迎娶含笑做我塞北的皇妃,不知道含笑可愿意?”说完后,竟然羞涩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因为抓的太过用力,脑后的发却是有了些许的凌乱了。 看他如此青涩的样子,我倒是更加不原题伤害他了,他的样子可能并不小,年纪或许比我还要大上一些,但是举止动作却仍然像个孩童一般,让人不由的想要保护,似乎就是能够激发女人的母性一般。以前在宫中常常想着,如果能够出宫和维青一起生活,要为他生个几个孩子的,男孩儿就像他,一定是个个都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女孩儿则是向我,虽然不算是大美人儿,但是起码笑起来够甜蜜的,但是如今这些都好像只是一个梦想而已了。 “成婚啊!你说你想娶我,是真心诚意的吗?起码没有半点政治色彩吗?”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娶宫中的女人不是为了一些政治上的需要的?真心相爱的又有几个的呢?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塞北之人不会说谎的,要么就是不说,说出来的一锭都是实话!”他的样子十分的耿直,说话的表情也是十分正经,好像就是生怕我不相信一般。 我笑了笑说道:“你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你说你要娶我,你对我了解有多少?这些事情问出来似乎有些可笑,古往今来娶妻又有几个是对自己的妻子了解的呢?不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只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骗你,隐瞒你什么。不过希望你能够安静的听,听完后愿不愿意娶我,便是你的问题了。”我也是十分正经点说完这些话的,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正经。因为这些问题,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而是关系到两个国家的事情。 “好,含笑你说,我不会打扰你的...”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孩子,要我怎么说出口呢?不过,似乎不说出口,对她的伤害似乎更加重点,起码欺骗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不喜欢被别人欺骗,自然也不想要欺骗别人。 “其实早在我十五岁之时就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同那个人感情很好,有一次任务的时候,他被派出了宫中,我便寻了他去了。但是却是还是将他丢了,并不是我将他丢了,而是那天下雨,我为了想要留住他,便献出了我自己。这件事情不知道静贵妃可否同你说过呢?”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其实茶杯中的茶早就不是热的了,恐怕只能够使越握越冷吧!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之后的第二天,他还会离去了,他让我等他,一等就等了那么多年。会到宫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怀孕了,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只是之后从高楼中摔下,孩子丢了,自己的命却是很不幸的保住了,不过还因此失去了记忆。”说罢,我便将额前的碎发拢起,口中说着:“这便是那日留下的伤疤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含笑...你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说罢,他来到了我的面前,轻轻的触摸着我额头上的那块疤痕,轻轻的,轻轻的,就生怕会弄破它一般。 “之后在宫中没有记忆的这三年,其实不过是齐骥和陈太医不断地给我吃药,靠着药物为生,却也是靠着这些药物,让我记不起来我爱的那个男人的。不过之后我还是出宫了,出宫见到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男人,我才知道不是他抛弃了我,而是我抛弃了他。你不是一直在吹那支曲子吗?那支曲子,便是他常吹给我听的...你来到了宫中后,过不久我便离开了宫中,那并不是不想见到你,而是他来带我了,来带我逃离这座牢笼!我同他在宫外生活过一段日子,我已经不是什么圣洁之身,不过是个出过阁却被退了回来的女人。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要娶我吗?如果这样你还愿意的话,我便嫁给你,同你会塞北去...”我说话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我甚至不带任何的感情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就如同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说完后看着他的样子,他将头低着,低得低低的,许久没有说话。该是后悔了吧,该是后悔要娶我了吧!我这样子的女人,也就齐骥还会稀罕下了,换做是别人,顾忌脸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了,所以这个孩子后悔了吧!我并不怪他,后悔是正常的,换做是任何的人,英爱都会后悔的吧! 过了很久,好像他是在思索了很久,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比刚才还要红上一些,好像有些什么像珍珠一般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打转,我知道,那是泪水,那是一个男子汉的泪水:“没事的含笑,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无论是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高兴...”说完后,竟然还给了我一个如春天般温暖的笑容,可是对与我来说,这个笑容却是苦涩的,自己明明奇景哭成了这样,却还要笑,怎么就那么傻呢? 我想,换做是以前的我,遇到这样子的事情一定会十分的感动,可是禁时不同往日了,我的心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丢了,又怎么会有感动这种情绪在里头呢?其实情感就是一把双刃刀,伤了你,也伤了我...不碰最好,可是世人却是越是不让碰的东西就越是要碰,最终却是伤了彼此却无法自拔了的。 这夜过的十分漫长,我有些难以入睡,睡着的时候,天斗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或许已经是早晨了吧!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不断地做梦,梦中似乎都是我的过往,就好像是过往云烟一般,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消散了。醒来的是红樱是笑着看着我的,好像我的样子可以让她觉得很好笑一般,好像在什么时候,有个女孩子也是这样笑着看着我醒来的,是谁呢?看来我的记忆又有些衰退了,真害怕有一天我会连维青也忘记,这便是我如今最害怕的事情了,我如今是靠着回忆过日子的,如果那么美好的回忆都遗忘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好的日子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红樱这丫头也不叫我起来,等到用过午膳后,静贵妃娘娘便派人来找我了,说是静贵妃娘娘说的,机会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就在冷宫之中,就看我自己会不会把握了。说罢便离开了我的屋中。或许是害怕红樱会同齐骥去说,所以才会说的如此的模模糊糊的吧,可是对我来说,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了,足够我去找人报仇了!小花荫,你看着哦,你今天一定要看着姐姐我这边哦!今天你就可以看到那些个欺负你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我知道地点,地点一定就是冷宫中的那间屋子,那间曾经管着秋枫和巧儿的屋子,不然静贵妃一定会说清楚的,只有是那间屋子她才会只提到冷宫而已。红樱似乎完全没有听懂那个丫头说的话的意思,一个人皱着眉瞎捉摸着。我对着红樱说想要吃些点心,让她给我去弄一些来,她自然是听我的话的,便离去了,我看着她离开我的寝宫,便也收拾着东西往冷宫的方向走去,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林含笑其实也不是只有软弱的一面的。 冷宫就是冷宫,如今安安静静的,我走到冷宫门口的是,却并不见那两个看门的侍卫,我想可能是静贵妃已经把人给差遣走了吧,给我制造机会。我并不怀疑这次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去跳,因为静贵妃这次不会这样做,她巴不得我可以离开这个宫中,离开她的视线,最主要的还是离开齐骥的视线中。所以她不会再这次的行动中做什么手脚,因为她知道我林含笑说话算话,说会离开就会离开,只要我完成这件事情,就会如了她的愿嫁去塞北,永不回朝。 冷宫中安安静静的,就连平时那些有些发疯的嫔妃如今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静贵妃的注意,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没有半点影响。我快步的向那个屋子中走去,因为我知道这个时间红樱可能已经回到我的寝宫之中去了,如果找不到我的话一定会去同齐骥说的,到时候齐骥一来,这一切都不能够完成了。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就在这一点点的时间内将这些事情完成,花荫,你要看好我哦,知道吗?含笑姐姐这就为你报仇了。 上次抱着巧儿离去的时候记下了路,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找到了,屋子的门是关着的,里头静的吓人,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我做好了防备,轻轻的推了推门,门就被推开了,屋中很黑,让我觉得有些压抑,我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早一个大大的铁笼之中,让我十分害怕,所以如今让我进入这个黑暗的坏境之中也让我十分害怕的。我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吹,火折子便被点亮了,微弱的光照耀着这间屋子,我看到了墙壁上的蜡烛,看到一个便接二连三的看到了,我一个一个的将蜡烛点上,当将屋中一圈的蜡烛都点完后,我才向中间看去。 果然同我想象的没有二异,那三个男人被绑在了当初绑着巧儿和秋枫的木桩之上,从头到脚,绑得牢牢地。三个男人显然还没有醒过来,那么冷的天气他们身上不过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打昏了带来的,或者是给他们下了药了...我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眼中尽是杀机,恨不得立马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屋中的三名男子就好像是还在昏睡中的婴儿一般的安静,好像即将发生的事情全都不会再他们的身上想起一般。或许过了今天,如果他们不死的话,可能他们的生活就会从此的改变了吧,起码我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他们放走的。 渐渐地,第一个人醒了,他显然是迷茫的,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眼中带着疑惑的四处望着,希望能够找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的答案。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想起了那天静贵妃也是这样的表情,便似乎能够明白一些,为何她那天的表情竟然是可以如此的冷酷的,不过是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蹂·躏而过于兴奋而已,现在,我恐怕也是这样的了。 那个男子发现了我的存在,开始不安了起来,起初是疑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可是当我走进他后,他看清楚了,我开始感受到他的恐惧,他越是恐惧我就越是满足,我就是要你害怕,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让你好好尝尝那天小花荫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心情!而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我的心中便是格外的嫉恨的,我开始怒视着眼前的男人,甚至就想就趁着现在就将他的皮活活的拔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虐 第一个男子的表情让我十分的满意,我喜欢看着他恐惧的样子,这样会让我得到满足,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竟然变得如此的冷漠了起来,不,是如此的变态,我甚至有种将他活剥了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我还要慢慢的玩儿,慢慢的将他气焰磨尽后,要他求我,求我放过他。 随着第一个男子的苏醒,第二个男子也渐渐地醒了过来,接着是第三个,不过让我失望的是,每一个男子的表情变化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区别,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此刻屋中灯火通明的,想要他们看不清楚我的脸,恐怕都难。现在我也算是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这间屋子为什么会那么的黑暗了,那个时候我不过是因为太担心眼前的人,所以没有观察屋子的周围,今天有的是时间,我便细细的看了看,原来在窗户那儿竟然是挂着窗帘的,厚厚的,好像那天小顺子屋中的一样,看来对小顺子下毒手的人,不用猜,肯定也是静贵妃他们了,倒是我错怪了齐骥了。 我从每个男子的表情中看到了恐惧,他们嘶喊着,尖叫着,就好像这样子就能够为他们减轻一点心灵上的恐惧一般,不过没有用的,我当时也是这样尖叫的,呐喊着,可是没有用的,这里是冷宫是,是不会有人经过的,不会的,就算有,别人也权当是这个屋子中的疯婆子在喊而已,因为...这里是冷宫,那个只关犯了过错不被皇上宠幸的嫔妃那那些已经疯了的人。而大多数的嫔妃本是不疯的,被关进来后受不了压力的,一个个的也都疯了,这个地方就好像是被吓了魔咒一般,进来的人都会疯狂,都会... “公主...公主求你放过我们吧,公主...”第一个男子向我求情了,他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十分难看。明明是一张爷们儿的脸,却一副怕死的表情,不好,这样可不好呢! “是啊公主...我们可是什么的都没有做啊,就请公主放过我们吧!”第二个男子,他并不像第一个男子那样黑,胡子也不多,样子一样的丑陋,我大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任何一处显眼的地方,大概这个男子就是那种扔在街上也认不出来的样子了吧,是在太过于普通了。 下面是第三个男子,第三个男子显然比第一个和第二个的胆子都要小上一下,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呵呵...这样的男子,我不屑去形容他的脸,别污了大家的眼。 “没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就会将你们带到这里来?你们当我林含笑是什么?这样啊,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一个个猜猜为何我会将你们带到这里来,猜得出的话,如果我心情好,很有可能就将你们放走,但是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话...你们可能也会没命。总之猜猜看啊,看看我的心情是不是好呢!”我笑得有些变态,笑嘻嘻的问着面前的三个男人,三个男人开始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一般,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情一般。没错,这便真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了,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不过对于我来说,也可以算是一件大事,我知道小花荫一定是笑着在天上看着呢,看着我是如何处置这些人的,这些伤害过她的人。 第一个男人显然是记性是最好的,他思索了片刻,第一个开了口,而另两个男人就好像在等着末日一般的看着他,一个都不知道他接下去回答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真实存在的答案。 “我知道我知道...”他大声的吼着,就好像生怕我不让他说一般。我看了看眼前的人,笑着点了点头:“行,你倒是说一说看!”似乎是得到了我的允许过于高兴,说话也大声了些起来。好像只要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能够逃出去一样。呵呵...我是那么容易让你们离开的人吗? “我...我曾经在外面干过强盗,杀过人,杀过一家五口只是为了他们的钱财...”很好,这不是重点,不过却是以外的收获,没想到他还干过这样子的事情,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进宫来做侍卫呢?大林难道就真的没有王法可言了吗?好啊,没有王法的话我就是王法... “啪啪啪...”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掌,带着玩味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很高兴,以为自己答对了一般,而另外两个男人见到了,都十分羡慕的样子,就好像我的掌声已经宣判了他们能够无罪释放一般。络腮胡男子看上去很高兴,我想如果他能够动的话可能会在屋中跑数圈,并且要求撒花。 那个普通男子见到络腮胡男子如此的顺利,便也争先恐后的说着:“我知道我为何会被关在这里了,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去了青楼,却是不想给钱了,而那个老妈妈的多番阻挠,我便将她打死了...是不是如此,是不是如此?”他激动地看着我,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好事似的,在等待着我的嘉奖,好,的确是好,真是好的没有话说了。 “啪啪啪...”我继续拍着手,看着那个尿裤子的男人,尿裤子的男人显然是想不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被我抓进来的,只是深深的皱着眉头,眼神慌张的不时抬头看看我,生怕我第一个就拿他来开刀一般。最后他苦恼的开了口,声音中略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被带到了这里,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呀!”说到最后,他开始哭喊了起来,不断地向我求饶,不知道吗?或许你干的坏事儿没有前面两个人的多,但是那件事情你还是有份儿参与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就是想不起来那一件事儿呢? 另两个男人幸灾乐祸般的看着他,就好像等待他的就是死刑一般。我笑着看着前面的两个男人说道:“你们说的很好,非常好,不过...这些事情同我抓你们来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却是个意外的收获,倒是让我更加确定没有抓错人了呢,都是该死的人...哈哈哈...不过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给你们一个提示,那是你们三个一起做的一件事情,是在这个宫中完成的。而你们...还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吗?”我一个个的看过去,每个人的表情上都十分的惊恐,好像见到的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个魔鬼一般,是会勾人魂魄取人性命的魔鬼。 “莫非是...莫非是那件事情?公...公主,真的同我们没有关系,是静贵妃指使我们这样做的呀,要找的话就请您去找静贵妃吧,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呀...”络腮胡的男子满脸哭腔的说着这些话,看样子就是想要让我相信他口中这些话而已。我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把?把你们交给我的人,可就是静贵妃呢!”我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后,每个人的表情都略显僵硬,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卖命的主子竟然会把他们一脚踢给自己的仇人。 “大哥,你不是说跟着静贵妃就有活路的吗?你不是说只要跟着静贵妃我们就能够吃穿不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普通的男人带着质问的语气询问着络腮胡子男人,原来是络腮胡子的男人带着这两个人来投奔静贵妃来了,没想到却是被狠狠地在半路宰了一刀,变成供我鱼肉的盘中之餐了。 第三个男子只是害怕,尿裤子尿了一地,裤子湿湿的,看着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还能够闻到一股味道,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我没有先去碰那个男人的勇气了,恶心,恶心至极,为什么小花荫会被这样子的男人...小花荫,你看好了,姐姐今天就给你报仇。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也不用在这里演戏了...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就是被你们玷·污的小公主的三姐林含笑,你们记住我的名字,别以后死了想要报仇找不到我了。行了,也不用那么害怕,我不是静贵妃,不会赶尽杀绝的。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每一个人都把那天晚上的故事说一遍,说的好听的,我满意的,我就放他走可好?”我充满着玩味的说了这些话,看着每个人脸上的反应。 络腮胡男子第一个开口说道:“好,我便相信公主了。那日我们受到静贵妃的指使,要我们帮她杀几个人,正好我们哥儿几个在城中的酒楼喝酒,就正好兄弟三人一起来了。宫中真是大,富丽堂皇的,说好事后是有报酬的,我们正是缺钱的时候,自然是愿意接受这样子的事情的。入宫后,她就让下人指引着我们路线,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只知道要杀掉屋中的女人。我们没有走正门,则是从窗户中翻了进去。女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但是却仍然显得雍容华贵,十分有气质。宫中的女子就是与众不同,但是我们虽然是起了色心,可是却还是没有这个色胆的。兄弟们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女人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还是咽了气了。因为实在不忍心看到那样子的眼神,我便将她的双目合上了。静贵妃说过,只要杀了这个女人,这女人寝宫中的东西我们可以随便拿,所以我们就在屋中翻箱倒柜的...没想到这女人的钱财还真是多,够我们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天已经全黑了,大概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准备起身离开,可是给我们指使的姑娘就站在外头,似乎在等我们出去一般。之后的指使竟然是让我们强·暴一个女孩子,却要留下那个女孩子的活口...我们不能够理解静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最终我们还是因为钱财,所以...”他好像说不下去了一般,痛苦的低着头,眼眶中竟然留下了泪水来,我不知道这是害怕而流出来的泪水还是因为那件事情而感到内疚才留下的泪水,不过不重要,这些泪水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完全不能够保护他的性命。 平庸的男子见到自己的大哥将这些话都已经说完了,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才能够更加的生动一些,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只是淡淡的问道:“那谁能够告诉我,第一个碰我妹妹的人呢是谁?又是谁用鞭子抽打过她的腿的?她胸口、肩膀、手臂、大腿等地方的那些咬痕,又是谁的杰作?”我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变态,但是却是问的十分平静的,此时此刻,我却发觉,或许我自己就是一个变态也说不定呢! “这...”“我们...”这两个男人“这这这”的就是没有下文,倒是让我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我大叫着一声:“我可没有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着,快点给我说!”两个男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到了,一个个的哑口无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而此时一直不开口的尿裤子的男人却开了口,也不知道是被吓的时间长了还是认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状况,竟然是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我都知道。那天给了皇后娘娘一刀的是大哥,但是大哥是不忍心下手的,皇后娘娘身上不止中了一刀,二哥觉得皇后娘娘会叫,一时害怕就又补了一刀。而第一个对小公主动手的人...是我,第一个给他开苞的是我...她身上的咬痕也是我留下的,我这人有个毛病,一个兴奋就喜欢咬人,所以...她身上的咬痕是我留下饿。而她身上鞭子的印子,则是大哥留下的,大哥喜欢用鞭子抽打人,这样会让大哥兴奋,所以,鞭子印是大哥留下的。含笑公主,您还有什么问题就一次性问完吧,我知道我们做了错事,在劫难逃了,不如就有什么都问完,一次性给个痛快吧!”那个男子过于平静的回答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还想好好地吓吓他们的,可是如今却被这个男人给破坏了。 “早知道,宁愿在外面穷着,也不到宫中来了...”络腮胡男子自言自语道,就好像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神马一般,对啊,不会放了你们就是不会放了你们的,你们早点认清楚事实也好,省的我向你们过多的解释。 倒是那个平庸的男人,资质顾忌也是十分平庸的,他紧张的大叫了起来,口中不断说着:“公主,是静贵妃的错,是那个老妖妇的错,请您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他如是说着,一遍又一遍,听得我心烦。 “好啊,你最喜欢求我的人了...”说罢,我就走到了那个男子的身边,不,是走到他的身后,既然他是多补了皇后娘娘一刀,那我也将刀狠狠地在他手臂上看了上去,他一个抖动,本来能够砍下来的手臂,硬生生的没砍断,竟是从肩膀一刀直直的砍过身后,一条长长的刀痕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血花四溅,溅在了我的身上,脸上。 “啊!”那个男人大声的嘶吼着,但是好像无论如何的嘶吼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疼痛减少一般。我笑了,笑着将刀扔去,手中的血轻轻的在他的身上擦了擦,接着便拿出了一条鞭子,这些东西都不困难找到,在这个屋中,都能够找到,都能够找到,这个屋子就好像是一件为犯人行刑的屋子一般,这种杀人的工具,倒是多的是。 我将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络腮胡男子的身上,那男子倒也是一条硬汉子,硬是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叫出一分一毫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不是齐骥还能够是谁呢?齐骥冷冷的看着过,过来将我手中的东西都抢走,扔在了地上。 我狠狠地推开他,眼睛怒视着他对着他吼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含笑,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你...走吧含笑,我们回去...”说罢,他便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不断地挣扎着,却没有办法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回去?回到那里去?这个宫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你当然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当然不喜欢......这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就是强·暴我妹妹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够给他们应有的惩罚?你知道我妹妹死的是有多可怜吗?她口中还是不断地念着丰亦丰亦的,她想要见你一面你明白吗?竟然自己跳进井中,她怎么就能够那么傻呢?怎么就能够那么傻?”我不断地问着齐骥这样的话语,虽然我知道这个答案他没有办法回到我,但是倔强如我,却还是一遍一遍不死心的问着。 “含笑公主...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这件事情可能一辈子都已经无法弥补了,你就杀了我为五公主报仇吧!”络腮胡的男子就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大义凌然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就是在等我用刑了。而那个尿裤子的男子也闭上了眼睛,口中说道:“大哥,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是能够死在一起...能够认识大哥,也不枉在人世上走一回了。含笑公主,五公主的事情我们向您道歉,这是我们的错,请您动手吧!”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们,倒是让我下不去这个手了,我呆呆的看着身后的三个人,其中的两个是充满着悔意的,而另一个则还是在为他的伤口在痛苦着,眼中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有的只是恐惧,他怕死,却是个怕死的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忙碌 我似乎是不能够忍受那个平庸男子的眼神的,此时齐骥的手送了松,就好像就是给我这个机会一般,我接过齐骥手中的剑,一剑刺穿了那个男人的心脏。他看着我,呆呆的看着我,最终还是咽了气了。我此刻并没有杀了人后的快感,而是恐惧,他刚才死去之时的那个眼神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此时齐骥走到了我的身后,将我手中的剑扔了去,紧紧地将我搂在怀中,并不介意我满身的血迹会弄脏他的衣服。 “放下手中的武器吧,这并不是你要的生活不是吗?”齐骥轻声的在我耳边说着这样子的话,他是多么的了解我,为什么他能够如此的了解我呢?他给我剑不过是为了让我看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要我记住那个死去的男人的眼神一辈子吗?难道他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样的感受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呢?就好像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说罢,不知道齐骥用了什么暗器,竟然就将那两个男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两个男人呆呆的看着我,却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快滚,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给我滚...”我怒吼着,我对着两个男人怒吼着,两个男人相互看了看,竟然向我跪了下来说道:“今日含笑姑娘放过我们一命,就等于是让我们重生了一次,今后我们兄弟二人的命就是含笑公主的了,如果有任何的事情,我兄弟二人愿意效犬马之劳...”说完后,两个人便分别离开了。能够效犬马之劳又有什么用,根本就唤不回我妹妹的性命了。 我是被齐骥扶着回到寝宫之中的,我呆呆的看着屋中的一切,最后问着齐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明明有机会能够为小花荫报仇的,可是却是......”我低下了头,不愿意在说下去,自己的没用竟然还让那么多人看在眼中,这是丢人丢到家了。 “没有...这才是我认识的含笑...”说罢,他拧了毛巾过来为我擦脸,不看毛巾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脸上竟然有那么多的血迹,将毛巾都快染红了一般。这些血迹触目惊心,是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留下的,这是第一次,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呢?我希望是的,因为杀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让我的心中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我看着他为我擦脸,我便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问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充满着负罪感的?齐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变成这样的...”这是我的忏悔,这是我对着齐骥的忏悔,似乎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让我明白到不是每一个杀人狂天生就是杀手的,都是有第一步的时候,只是进入第一步的事件不一样。 齐骥听着我诉说着那些事情,紧紧地将我搂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含笑,同你没有关系,真的...”齐骥的声音温柔,我将头轻轻地靠在齐骥的肩膀之上,脑中浮现出来的人呢竟然是维青,就好像此刻我靠着的人是维青一般。维青,你过的还好吗维青? 就这样静静的靠着,竟然让我睡着了,或许现在对我来说睡眠是最美好的一件事情了,或许我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吧,我的脑中能够记起来的事情已经不多了,真的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吧,不再遥远了。 再醒来的时候,宫中格外的忙碌,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般。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红樱,红樱会意,过来对我说道:“公主您不记得了吗?你已经答应了慕容皇子的提亲了,宫中正在为你们两儿的事情在忙碌呢!”她如是说着,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笑容的。我不能够理解,难道我成婚她不开心吗? “难道我成婚你不开心吗?大家的样子不是都十分的高兴的么?”我将闹钟的疑问问了出来,因为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红樱的脸上会出现这样子的表情。 她思索了片刻,似是在考虑自己脑中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我知道一般。最好好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般,还是开口对我说道:“公主...其实丰大总管对公主真的不错...红樱也看得出来,公主对丰大总管也是极好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嫁给慕容皇子呢?红樱不懂...”听红樱这样说就知道她不过也是个什么都还没有明白的孩子,却已经在宫中伺候人了,或许伺候的是别的凶主子,又要被罚了吧。我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齐骥总是把这些个单纯的人送到我的身边来,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吗? “红樱,你听我说,有些事情你不懂最好,明白吗?不要懂它对你就没有任何的危险好吗?”红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看来她还是没有懂的。不过是个天真的孩子,也好,齐骥应该是不会对这个孩子下手的,只是静贵妃就不知道会不会这样做了。 今天的宫中真的是格外的忙碌的,或许我真的快被带走了吧!本以为齐骥会来到宫中同我大吵一番,因为上次出宫他就是如此的同我大吵的,但是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来到宫中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我的心中有了些失落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情绪却是不能够让我哦明白的。 临近我离开宫中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大婚着几日,宫中忙坏了,宫中的裁缝连夜为我赶着嫁衣,首饰房中也有人陆续送些首饰来给我穿戴,婚礼应该用到的物品也一件件的送了过来,样子都十分的精致,看来都是连夜赶出来的,没想到在宫中的女子成个亲的,竟然要举国上下的人都如此忙碌,真是罪过了。我在心中随意的想着, 这些日子在宫中过分浑浑噩噩的,我竟然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对宫中有任何的不舍,或者其实不舍的并不是这个宫,当时离开宫中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是因为我从小就住在这个宫中,所以对这个宫十分的不舍,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的,而是因为这个宫中的人,每一个曾经信任过我的人,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曾经同我一起生活过的每一个人,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让我对这个宫中有一种不舍的情愫在其中,而如今,这个宫中已经再也没有让我不舍的人了,也就说这个宫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日子过得飞快,今日便是我要离开宫中的日子了,迎接我去塞北的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我想里头一定也坐着慕容灼吧!他对与我来说,不过是个孩子,是个什么事情还都没有做的孩子。希望这个孩子以后是个好君王,起码在塞北要做一个好君王,不能够让他的子民们受到像大林的子民一样的罪过才是。 今天有宫女来到我的寝宫中,为我梳妆打扮,很多宫女,我的寝宫中从来不曾这样热闹过,还有名义上是过来送我的娘娘们,或许她们都巴不得我快些离开这个宫中才好,如今真是如了她们的愿了,这是不是应该多些静贵妃呢? 全部梳妆打扮过后,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好像我的生命正从我的手中一点多一点的溜走一般。终于全部搞定了,我穿着一身嫁衣进入了门外的轿子中,本就是该如此的,坐着轿子到外头才能够上马车,接着便是慢慢长路,通往塞北的路。 果然是这样的,我并没有心情去看马车是否好看,也没有心情看马车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小厮或者丫鬟伺候着我,我只是上车,上车坐着,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慢慢的进入塞北那个从来都不曾去到过的地方。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射着整片大地,只是凤有些大,便觉得有点冷了。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坐在马上之上有些颠簸,同我一起去塞北的是红樱,我想也应该是她,可能她就是齐骥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人吧,不过这丫头很傻,做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也不知道为什么齐骥会把这样的丫头安插在我的身边。 红樱是个十分会照顾人的人,在车上随时都对我嘘寒问暖的,恐怕这也是齐骥的吩咐的吧! 不知道为何,马车在经过一段颇为颠簸的路段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便听得车外的慕容灼喊道:“前方是哪里英雄好汉,在下不过想要带自己的妻子从此处经过,还请各位大开方便之门!”之后我便听得更加熟悉的声音,他大声喊着:“此路由我开,此树由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是谷子的声音,我开心的打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情形,不过我的样子或许已经改变了很多,如今恐怕被挤得那么后,谷子也看不到这边来的了。没事,不过时来劫点财的,劫了财便会放我们过去的看来。 “公主...您还是将窗帘放下吧,外面的可是山贼啊...好危险的!”红樱如是说着,不过看来她还并不知道,外头的山贼以前同我认识,我曾经还是着山寨之中的二当家的呢!能有什么危险的?山寨之中的规矩最简单了,义字当头,傲气万丈,比在宫中可是好上百倍千倍万倍的。 不过我还是听了红樱的话,我不想她为难,毕竟快去塞北了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起码这个丫头是我带去的,不管是不是齐骥的人,起码她是大林的人,同我同喝一片水源长大的。 “各位英雄不过是出来谋生路的,这里的银子要多少都可以拿去,只要能够让我同妻子过去便可,也以免大家大动干戈!”慕容灼其实手下的人带了很多,如果硬碰硬的话,很可能两败俱伤,为何这点道理谷子会不懂呢?按道理看到如此庞大的队伍可是不能够劫的呀,难道山寨之中除了什么事情?已经闹得不能够不劫的地步了吗?应该不至于会如此的严重吧? “既然公子如此豪气,那谷子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们并不是来劫财的,不过是想同公子要一个人...”不知道谷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这劫财的山贼怎么劫起人来了?难道谷子看上哪个相好的了?不能吧!难道我没告诉过他什么叫做和气生财吗?我明明有说过的啊!怎么他就是不记在脑子里面呢? “哦?要一个人?自问这里应该没有壮士认识的人在里头吧?”此时的慕容灼完全没有了稚气的样子,做起事来倒是有板有眼的,一点也不想平时看到的他。 而我此时也竖起耳朵在听,心中很想知道谷子到底是要问慕容灼要什么人呢?一定是他相好的在里头,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急啊!这个笨蛋,有相好的就和我说嘛,虽然在宫中别的事情不能够做主,这要个人什么的总是没问题的吧...明显就是看不起我的能力的,哼! “有,一定有,而且就在车中...” “大胆,岂容你放肆,车中之人岂是你能够看的?”说此话的应该是跟在慕容灼边上之人,在车中?不过一辆马车,车中不过两个服侍我的宫女,其中一个还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难道是红樱?不是吧,他们两个什么事勾·搭上的?为何我这个做二当家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是吗?不知道这位好汉指的是谁呢?”这个声音一听就是慕容灼的,倒是有些像当时在宫中的时候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声音了,充满着玩味儿的,那种样子的他,我不喜欢,并不像他了。 “那正是我们二当家的,希望公子将我们二当家的放出来,同我们兄弟团聚!” “哈哈哈...”等到谷子说完后,外头传来了“哈哈哈...”的笑声,显然是在笑谷子的愚蠢,或许对于她们来说,当山贼的纸可以是男人,不会是男人,但是他们不知道谷子口中所说的二当家的就是一个女人,还是当朝大林公主,林含笑。没想到谷子是来劫我的,这个傻小子,来劫我做什么?回去当二当家的吗?笨蛋,没看到这里那么多人在场吗?这不是来找死的嘛! “那不知道这位好汉的二当家的姓甚名谁,我倒是也好帮着好汉一起找找,别说我人多欺负了好汉了可不好...”慕容灼就连此刻说话也是那么的自信么?礼貌是一点不减的,但是句句带刺,让人听着十分的不舒服,谷子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这字里行间的事儿,他可是知道的很的,我常常说以后谷子不做山贼的话,还可以去考个秀才啊什么的去做作也不错。 “公子莫笑,等到公子知道我们二当家的是谁会或许公子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我们二当家的姓国姓,名含笑,大林人是也!”等到谷子将这句话说出来后,外面竟然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我知道慕容灼是不可能把我交出去的,那么这样下去可能是会大动干戈的。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受伤,必须要化解这次的事件,让谷子回去才是正经的事儿,一刻也不能够耽误。 “公主...公主你不能出去呀!”红樱拉着我,就是我不让我出去,生怕我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一般。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说道:“不下去,就是拉开门帘看看就好,放心吧!”这是她才犹豫着松开了手,不过却是目光随时注意着我的,生怕我一个不听她的话真的出去了。 车外两批人马僵持不下,谷子笑得坦然,完全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在里面,而慕容灼的目光中充满着玩味儿,我讨厌这样子的目光,每次这样的目光都让我觉得会有不好诶事情发生一般,就好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猎豹,眼看着自己的食物一样,先是让它跑,同它玩耍一般,最后一击毙命。虽然在我的心中慕容灼一直像个大孩子一样,但是,大孩子不代表不会杀人。 “谷子...你什么情况?”我大声的往外面叫着,谷子看到我后单膝跪下,身后的兄弟亦是如此。他口中说着:“二当家的,请您同我们回山寨...”说话的力度十分到位,就好像非要我回去一般。我扶着额头,觉得头痛欲裂,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每次头痛欲裂的时候我便明白,我一定会脾气很暴躁,说出很多伤人的话,好像不能够控制一般。我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下心情,虽然知道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我还是要控制住,或许我真的里死期不远了:“谷子...是谁让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的心中十分的好奇,为什么谷子会知道我在这马车里头?难道一早谷子就知道这是慕容灼的车队的?难道宫中三公主要嫁去塞北的事情传的那么快,传到山寨都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塞北 1 “谷子,你什么情况?是谁让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马车里头的?”我好奇地问着谷子,希望从谷子的口中知道答案,谁知这厮就是不说,低着头装作什么话都没有听到一般。我的头更加的痛了起来,大声说着:“走,别管他们...”慕容灼低头看了看马车这边的我,我亦是看了看他,却是说不出的感情在里头。 “二当家的,是大当家的让谷子来接您的,请您跟我们回去吧!”这谷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就这般的不识时务呢?没看到这边的人数可是你们那边人数的两倍还多吗?谷子你是拿弟兄们的命在开玩笑吗? “谷子,回去告诉大哥,我一切安好,请他放心,别再闹了,走吧!”说罢,我便低声对着慕容灼说着,慕容灼略微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可是谁知谷子竟然拦在了马前,看到此举动,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大声对着谷子吼着:“二当家的话你都不听了?有没有把二当家放在眼中?还不给我让开一条路?” 他似乎十分为难,口中犹豫着说着:“可是...可是...可是...”却“可是”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没有耐心的饿说着:“可是什么?还不让开?”谷子没有办法,只好让开了一条路,而身后的兄弟们看到谷子都已经让路了,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便也将路让开了一条出来。马车继续前行着,经过谷子身边的时候,我将窗帘拉看,看了看谷子,谷子也看了看我,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或许这次便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谷子,保重。 或许是因为刚才头痛的厉害,这一路竟然觉得有些晕眩,我便闭上了眼,靠在窗沿边,就这样渐渐地睡着了,眯着眼睛睡着了,这一路竟然就没有做什么梦,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客栈之中了,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进得这客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大林的境内了,这里的人穿着都十分奇怪,头上包着个小帽子的,男人两边则是留着大辫子的,真是奇怪的很。 “这里便是塞北境内了...”说话的是慕容灼,进入了塞北后他的样子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依然是英俊的脸,绿色的眸,无害的笑,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完全不一样的了。或许这便是一个即将成为君王的人在自己国土之上应该有的威严了吧! 在塞北的天气真是很冷的,冷得我就算将带来的衣衫都穿在身上都还是低不了寒意。此时,不知道慕容灼从哪里拿来了一件狐狸毛的裘衣披在了我的身上,顿时觉得身子一暖,难怪塞北的人喜欢猎杀了,原来都是有各自的用处的。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他温柔的问着我,我笑着点了点头,好多了,比之前要好上很多了。在客栈中的日子是不错的,起码对我来说是好的,当时也是在客栈之中同维青重遇的吧,那个时候其实也挺快乐的,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很单纯,越简单越快乐,或许便是这个意思了。如今却不如当初那般快乐无忧了,或许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让自己变得同当初一样了。 塞北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好看的笑容,我从窗户上望下去,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很开心的样子,倒是让我十分羡慕的。“下去走走吗?”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着,却是引得我一个悸动的。我点了点头,他便拉过我的手下去了。 在路上大家互相看到对方都笑着点头,以示自己的友好,我也便学着他们的样子跟着路过的陌生人点头微笑,却是能够同样得到友善的回应的。如果是在大林的话,路上你对着别人点头笑,别人大概就觉得你这个人脑子一定是有问题的了,这就是区别所在了吧! “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美好?”他在我身边轻轻问着,就好像能够看穿我的心一般。我点着头,是啊,人与人之间的确很美好呢,不过...这里倒是不像大林那般,到处可以见得到花草树木的,这边则是黄黄的土地,一颗颗的沙粒,树木和那些娇·艳的花朵倒是极少看到的,或许一个地方总是有好的一面也总是有坏的一面,总是不可能要求十全十美的吧?一个人也一样如此,就像维青那么完美的,却总是会留下这样的结局;齐骥那样完美的,却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底是人跟着这个江湖在变,还是江湖跟着人在变呢? 在路上又行驶了一天,便来到了一座很大的宫殿面前了,宫殿并不比大林的宫殿大,但是里面却是另有一番滋味的。小厮扶我下马,丫鬟带着我进屋中,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真是有够累的了,再加上还穿着这一身嫁衣的,更加的累人,我也来不及看着一路是什么样的,也没顾得上在屋子里面参观参观,总之时找到了床就赶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好像现在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没想到这一觉倒是睡得有些长了呢!红樱进屋为我打点着一且,我也落得个清闲,不过看着红樱撅着嘴巴的,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心想她大概是怀念大林的日子里吧,毕竟这边同大林还有很多地方不一样的呢! “我的红樱,你怎么了?”我好奇地问着她,她还是撅着嘴巴不说话,好像是一个人在生闷气一样。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可是就在我做出这个动作后,我便停了下来,为什么每次都会忍不住做这个动作呢?脑中又浮现出维青的身影了。不行不行,不能够再想了,如今我已经嫁到了塞北了,或许就在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得到这里君主的临幸了,怎么能够还去想维青呢? “公主...你不知道把...慕容皇子...慕容皇子他,他已经...” “已经什么?”我倒是好奇,为什么这丫头会无缘无故的提到慕容灼来,难道还是喜欢上了慕容灼不成?我倒是不介意同红樱分享一个丈夫,但是如果对方是维青得话,我或许会生气的哦!或许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区别了吧! “公主你不知道,他已经,他已经娶过妻了,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呢,最大的那个已经五岁了......”红樱生气的说着这样的话,我的心中也打了个咯噔。其实一个要做君王的人,那么早的娶妻生子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难道要像二皇子那样就连死了都没成过亲吗?我在想,如果当初并不同父皇撒娇早点嫁人的话,或许我的儿子女儿也已经五六岁了吧!但是却好像是在大林的时候脑中一直没有想这件事情,今天突然听到了,却是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呢,我不是也是同维青快成亲了吗,不过还没来得及举办呢!塞北即将成为君王的人都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介意他的身份呢?对于一个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不要说是一个快成为君王的人了。 “公主,难道你就不生气吗?他这可是在骗你啊!”红樱果然还是一个孩子,还在为我打抱不平呢,我慌忙捂住了红樱的嘴巴,对着她说道:“丫头,这里可不比大林,说哈可是要小心一点的,怎么可以直呼这里的大皇子为他呢?这可是有罪的知道吗?”被我这样一说,红樱似乎被吓到了,口中念着知道了,目光倒是有些茫然了。这倒也是,她本来就是在宫中就是天真之人,让她来到塞北陪我的话也不知道是我帮她还是她帮我了呢! 夜已临幸,这样冰冷的一个夜晚,我独自坐在厅中看着窗外的月光,中秋团圆佳节我竟然是没有过上的,那段时间我竟然就这样荒废掉了,也不知道着塞北过不过这样的节日的,或许那次没过到以后都不会再过了吧!看着窗外的月光,我的脑中又是无限的遐想了。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不像是红樱的,这个脚步声钢筋有力,应该是男子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慕容灼的。 “那么晚了,怎么还坐着?冷吗?”说罢,他便抓起了我的手,我的手常年都是冰冷的,如今身体越来越不好,恐怕这手是越来越冰冷了。“还真冷呢,怎么不多穿一件?”他温柔的问着我,完全没有一个将成为君王之人应有的样子。 夜晚了,阵阵倦意袭来,或许就是今晚我就要变成他的女人了吧,脑中想着等下应该要怎么样说怎么样做才对,便感觉到身子轻轻的,是被他抱起来了吧!这样的夜晚终究是要来临的,我闭上了眼睛,既然已经嫁过来了,也就只能够任他鱼肉了。我曾想过无数次他会如何的拥抱我,如何的亲吻我,如何的夺取我只同维青之间才能够有的这一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夜晚,我本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就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却是害怕了的,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以为这样子就能够没事了。 我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跳的很快,不受我的控制,可是它跳了好久,却始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张开了眼睛,见到了他那绿色的眸子,他不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接着在我耳畔轻轻说道:“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接着变为我盖上了被子离开了。直到他离开屋中,我的目光却仍然在房门口游走。为什么他没有要了我呢?倒是以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我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种罪恶感了。 这一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方面我很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维青之间的事情没有因为水的插入而改变,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十分对不起慕容灼,他毕竟什么错的没有,唯一的错便是娶我为妻了吧!或许这就是他犯下的唯一的错误了,也是一辈子最大的错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塞北2 在塞北已经多天了,天天过着和宫中一样的日子,只是塞北的人总是比宫中的友善,就算我是一个从别国来的,却仍然能够得到该有的尊重。太监总是每天都来送饭,打扫,宫女也时常光顾我的寝宫,常常听我说一些大林的事情,她们也是喜欢听故事的,听的十分的认真,似乎从这里我能够明白为什么当时为什么慕容灼会对下人如此的客气了,甚至撞到了宫女还自己会道歉,这种事情在大林是从来不会发生的。 “王妃,你知道吗,明天我们的王就要正式登基了,老皇帝说做不动了,所以就退位了...”这里的宫女说话总来不讲礼数,竟然就这样直呼“老皇帝老皇帝”的,就不怕被人听到了似的。 “难道王妃不知道吗?我们的王可是宠您了呢,王不过两个妻子,分别为他产下一龙一凤,但是王却只是在刚成亲的时候去去,之后便总是一个人住在寝宫之中的,倒是王妃来了后,王总之往王妃这里跑呢!”另一个宫女笑嘻嘻的说着这些让人听着十分害羞的话,好像她们却浑然不觉一般。 是啊,他这几个夜晚是会来我的寝宫,偶尔今天同我聊聊,但是却不说大林的事情,可能害怕我思乡吧!其实思的不是乡,而是人。偶尔来却不坐,只是站在窗外,我知道他在那里,但是我却是没有去开门看的,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在半夜的时候再窗外吹笛子给我听,就算他知道那是因为别的男人吹给我听我才喜欢,他却仍然会这样做。昨天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来看我,并且同我聊天,半夜的时候睡不着也能够听到他吹笛子的声音,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却没先到明天他就哟登基了,他竟是一点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 不过来到塞北后,我的精神虽然比在大林的时候好,但是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了,这边的天气冷,东西开始的时候吃不惯,现在倒是也习惯了些,就是记忆力开始衰退了,很多的东西我都要记下来,我生怕一个转身或者睡了一觉就会忘记,我更害怕我会把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忘记,如果有一天他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却不认识他的是谁,他要多么的难过呢? “公主,您近些日子似乎总是睡不好是吗?”红樱来到了塞北却没有改口,在慕容灼的面前叫我王妃,而在我的面前却仍然是唤我公主的。是啊,自从回到宫中之后,我总是会在半夜的时候醒过来,心中会莫名的不安,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我想,如果这些日子不是慕容灼为我吹笛帮助我入眠的话,或许我早就劳死在宫中了吧! “可能是事情想的多了吧,很多事情都会不记得了呢!”红樱看着我的样子满脸的担忧,坐下询问着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太医来为公主看看?公主总是这样可使很伤身的呢!” “没事的,别去管他了,对了...要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吗?”红樱为难的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显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的。“算了,在塞北想要打听大林的事情是比较困难的,算了吧就!”我如此对着红樱说着,可是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好像随时都会将我的心给吞噬掉一般。 夜晚的时候我坐在树下看着月光,月亮已经弯了下去了,塞北这个地方空旷,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天空,没有任何的阻碍。起风了,风吹动着树木发出“簌簌”的声响,地上的影子看上去就好像是恶魔的爪子一般的张牙舞爪着,让人看着有些害怕,心中的不安又强烈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起风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冷吗?”身后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为我披上一件裘衣,身子觉得暖和了些。他坐在了我的身后,双手轻轻的环过我的腰肢,将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之上。似乎是有些酒味传来,看来他今天喝了些酒了,不过说话还算清醒,应该是喝的不多的。似乎来到塞北后,他的心事变多了,却不如在大林那样的快乐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呢?呵呵,我好像也没有这种闲工夫去管他的事情,或许今天说了,明天就忘了,我的脑中好像已经满了,甚至在一点点的减少容量,东西能够放进去的也越来越少了,前说后忘的本事倒是增加了不少。 “怎么了?想家里了吗?”他的声音温柔,暖暖的气息吹在我的耳畔边,竟让我有些脸红了起来。我笑着别过头去,轻轻搓着双手,好冷啊,好像此刻的双手比在大林的时候更加更加的冰冷了。他似乎看出来了一般,双手从我的腰间离开,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双手,轻轻的搓揉着,似是为我取暖,倒是本来他的手是暖的,却被我这样一弄的,变得冷了些,而我的手却也没比刚才好上多少的样子。不过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双手有多冷,却还是不断地给我搓揉着,就好像一定要让我的手变得温暖一般,还真像个孩子呢,倔强的孩子。 “含笑,天冷了,我们进屋吧?”他在我耳畔轻轻的说着,可是视线却是看着我的双手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想在这里多坐会儿,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登基吗?应该要很早起来吧?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呢,快点回去吧...”我口中如此说着,可是却是没有去推他的意思的,在这个宫中我是寂寞的,是孤独的存在着的,就好像一片孤舟一般,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却是找不到和自己同类的人一般。 “是那些奴才告诉你的?”他斜着眉问着我,我笑着点了点头,他似是害怕我误会一般,慌忙解释道:“登基是要去拜祖先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不是不带你去,含笑你明白吗?你现在的身子很弱,我很担心,所以不想你受累,但是却又害怕我误会,所以没有告诉你。陪我去的是鄂妃,她不过是我父皇为了政治色彩让我娶回来的,你可别听那些个奴才瞎说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向我解释着,语气也是急了一些的,好像就是害怕我不相信他一般。只是他不知道,我并没有要误会什么,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由正式去同他一起参拜祖先才是正常的事情,而我这个还没有什么地位的人,甚至还是从另一个朝过来的女子,不陪着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是小小的提一下,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何况,误会是产生在有情感的基础上的,我同他,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情感在里面。倒不是他做的不够好感动不了我,而是我的这颗心已经给了别人了,要不回来了,对他,也就只有亏欠了,也就更加不可能回去责怪他任何的事情了。 “我并没有误会什么,我知道你的苦衷。快去睡吧,明天要起不来了,晚上的时候也别来吹笛子了,近些日子我已经能够入睡了!”我如是说着,其实不过还是他笛子的功劳,如果他不吹笛子的话可能我来到塞北这些日子都是从五更坐到天亮的了。 “你都知道?”他的双手仍然搓揉着我的双手,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手在他多次搓揉下终于开始回温了,他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满意一般,露出了孩子一般的满足的笑容。真是可爱的人。我点了点头,是啊,咋么能够不知道呢?天天在我的窗外能够为我吹笛的除了你还能够有谁呢? 他倔强的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就是不想要离开,渐渐地,好像是累了吧,我轻唤了两声也不回答我的,难道已经在我的肩膀之上睡着了?这样可不行,这么冷的天,还不是要冻着啊! “慕容灼?你睡着了吗?”我轻声的唤着,他却是没有反应的。我叹了一口气,应该怎么让他回到房中呢?这真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了呢,看来我是办不到的了。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声音又轻轻的响了起来,看来还是没有睡着的,我也不动,任凭他抱着。虽然已经嫁进了塞北了,可是他始终是没有碰过我的,最多不过是抱着在我额头轻轻的吻过而已,似乎没有我的同意他就不会对我有什么越轨的举动一般。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之后便听到他喃喃的硕大:“含笑...对不起含笑,别怪我的父皇,我一定会保你周全的...含笑...”什么意思?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那喃喃的说着,却是不能够让我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的父皇对我做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要让我不要怪他的父皇呢?不行不行,一想事情我的脑袋就疼,现在又开始发胀了,林含笑,什么都不要想,已经没事了,你如今在塞北,不管什么事情对你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不断地这样说服这自己,可是脑子却不收我控制的在想那些他刚才说的话,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此刻他又开始的喃喃自语:“含笑,你真好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好喜欢,可是你对我好冷...我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接受我呢?含笑...含笑...”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而我的脑袋也一直疼痛的紧。渐渐地,好像意识越来越弱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眯了眯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窗户并没有关起来,所以有些冷,我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呢?好像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想不起来。 红樱进来了,笑着对我说道:“公主,您没事了吧?昨天啊慕容公子来过,是他把你抱进来的...”她口中说着慕容公子,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在塞北,今天他登基,以后便要称他为王了吧! 被红樱这样一提醒,我似乎想起来了很多的事情,昨天我坐在树下,他来到了我的身边,给我暖手,为我添衣,并且同我说了很多的话,而其中有一句话却是让我想的脑袋疼痛了起来,那便是...那便是他的父皇。他的父皇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呢?他为何要我不要怪他的父皇呢?这些事情似乎都很蹊跷,不过我的脑子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够用了,算了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越想越迷茫。 “公主,今天慕容公子就要登基了,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任何的感想吗?”我不明思意的看着眼前的红樱,我需要有什么感想,为何我脑中要有什么感想呢?他登基是塞北的事情,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樱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陪慕容公子的人是鄂妃,并不是您啊!难道您的心中就不难过吗?”原来她说的这个意思,我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我最心爱的男人都已经拱手让给了清香姑娘了,现在还有什么是舍不得,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其实看穿了,很多东西都一样,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红樱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为我气的牙痒痒的,看着她的样子,我倒是有些觉得好笑了,不知道是她嫁给了慕容灼还是我嫁给了慕容灼呢?为何差别会那么大呢?我还没去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呢,她怎么就先烦恼起来了呢? “王妃,奴才们给王妃送早膳来了...”门口是一个稚嫩的女孩儿的声音,好像之前没有听到过呢!我疑惑的看着红樱,红樱摆了摆手,似乎也是之前没有在宫中见过的。 “进来吧...”我随口答着,红樱便继续为我打理着发丝,这一头的发丝曾经是维青的最爱呢,他常常会摸着我的发丝爱不释手呢! “奴才秀儿...”“奴才小福子...参见王妃...”秀儿?小福子?为什么今天的礼数倒是都到位了呢?塞北的礼数可不是这么讲究的呀!我回头望着面前的两个人,都是生面孔,以前可是不曾见到过的。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我挑眉问着,目光却是看着桌上的菜肴的,说实话肚子还真是饿了呢,看看今天早膳吃些什么东西也好。 “会王妃的话,奴婢同小福子本是大林人是,前些日子来到塞北寻活儿,便被王带到了宫中,说是让我们伺候着王妃的。”那个叫秀儿的宫女首先开了口回答着我的问题,而那个小福子也紧接着说道:“奴才本是伺候着三皇子的,只是三皇子离开宫中之后奴才也就跟着三皇子离开宫中了,前些日子三皇子给了奴才一笔钱财,让奴才安家,奴才就来到了这儿,听说王妃也是大林人世,所以王便邀奴才来伺候着,说是让王妃有在家的感觉...”伺候三皇弟的?看来静贵妃没有骗我,她真的是放走了三皇弟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起来吧!对了小福子,你看看我的脸,能够知道我是谁吗?”我看着小福子,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按道理我远嫁塞北这件事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了,但是在宫中见到过我的太监宫女也是十分多的,虽然我不记得几个,但是在宫中我是一个如此胡闹之人,这些奴才们应该还是能够记得起来我是谁的吧? “奴才自然是知道的,王妃便是当时宫中的含笑公主了,当时王妃还来过三皇子殿下的寝宫呢,还带过点心给奴才们吃呢,奴才们怎么能够不记得呢?在宫中就数皇后娘娘和王妃最疼我们这些奴才们了。皇后娘娘去了...就连王妃也嫁到了塞北来了,如今...如今能够再伺候着王妃真是奴才们的福气啊...”说罢,竟然流出了泪来了,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行了行了,别哭了,怎么觉得像是我欺负了你不成?既然认识我,以后就跟着我吧,也别太见外了。在塞北这个地方能够遇到同是大林的人本就是一种缘分,是不是?”哭的跟个泪人的小福子点了点头,小福子还小,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而秀儿也是,大概就是和红樱差不多大,看来慕容灼真是煞费苦心了,他对我的心真是天地可鉴,只可惜了......或许他该适合一个更加好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不是我。 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些,因为终于还是遇到大林的人了,好像特别的亲切,能够在别的地方遇到自己家乡的人,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而且...很多大林的事情我还是很想知道的,但是不急于一时,时间还很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塞北 3 今天晚上慕容灼并没有来到我的屋中,大概是有很多事要忙吧!毕竟现在刚登基,很多的事情都是要亲力亲为的,呵呵...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大 的情感,但是不来我的屋中竟然还是有些失落的,这种落寞的感觉就好像从心底里面升起来一般。 夜半的时候还是如期的醒了过来,今天没有笛子的声音,为什么听音乐的声音就好像听上瘾了一般呢?只要一不听到就睡不着一样,这种事情 还是不能够在我的生命中长期发生的,不然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很多的事情都要一个人做,亲力亲为,不能够太依靠别人,毕竟对方不一 定能够让你依靠一辈子的,况且还是这个塞北的王,不是你一个人的。 半夜起来觉得心中慌的很,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我起来倒了一杯茶,是冷的,便披上一件外衣准备到屋外走走,刚开门却听得有“呜呜 呜”的声音,就好像是哪个宫女在哭泣一般。 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会在这个宫中哭泣呢?谁会在大半夜的哭呀?该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呸呸呸,怎大林的时候不相信这种东西 的人就是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是人在作祟而已,怎么来到了塞北反而会相信有这种东西呢?真是荒谬至极。我自嘲地笑了笑 ,便循着那个声音找去。是在前方的假山后头发出来的声音,随着我越来越往那里走,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了些,接着便看到一个宫女在后头 蹲着,低着头哭泣着,宫女的身形很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呢?”我好奇的问着,她似是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到了,她猛地抬头看着我的脸,黄忙跪下给我请安, 我这时算是看清楚了她的脸了,竟然是今天给我送膳食的那个宫女...秀儿。难道是思念家乡了不成?所以才会一个人再次哭泣的。想想这种可 能性似乎是最大的。 “秀儿,你哭什么?我想家了吗?”我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来,便坐了下来,将她也拉了过来坐下。此刻她还是有些抽泣的,只是没有刚 才哭得那么厉害了。她似是不想说话,好像哭的事情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我也便没有再询问,同她一起坐在假山后头,将脑袋靠在假山之上 ,这样的夜空这样的氛围,本该是很好的,只是自己想要的人没有陪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渐渐地坐了时间久了,竟然有了一丝的睡意,就在我觉得昏昏欲睡准备起身回屋的时候,秀儿开口了,口中有些愤恨的说道:“王妃,为何你 要嫁到塞北来呢?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塞北的王呢?”说罢,眼中竟然还有怒火,我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愤恨,就好像我嫁来塞北便 是一种罪,一种大罪了一般。 “秀儿,你为何要如此问呢?”我好奇的问着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灵,接着便冷冷的答道:“没什么,王妃早些歇 息吧!”可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觉得事情越是蹊跷,肯定不止我知道的这些。 “秀儿,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我要听...”我的口气开始变得冰冷,不单单是在大林,就连在塞北难道也什么事情都不让我 知道吗?不行,我要改变这种命运,我一定要知道大林的事情,我想要知道含羞草现在如何了,想要知道季如来现在如何了,想要知道当今皇 上现在如何了,更想要知道我的维青,他现在过的还好不好。现在对于我来说,他们过得好才是我想听到的,毕竟现在来说他们已经是我最后 的亲人了。 “王妃...秀儿不能说...”她此刻的样子十分的坚定,似乎是已经做好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依我看来,这个决定很可能就是死,送死,这 样的人我在宫中见多了,不会错的,虽然如今我的脑容量已经开始少了下去,记忆也开始衰退,但是思考能力还是在的,我能够看得出她有送 死的打算,我不能够让她去做傻事。 “秀儿,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也是大林的人,是大林的公主,大林的生死存亡同我息息相关,如果你要去做傻事,我是不会允许的。秀儿, 请你相信我好吗?”我用我最真诚的眼神望着她,她似乎有些动摇,最终还是妥协了,坐了下来,一颗晶莹的泪珠递了下来,就好像珍珠般闪 亮。 “公主,既然王妃要以公主来称呼自己的话,那么秀儿便相信公主了。秀儿本是大皇子府中的丫头,伺候着大皇妃的,皇妃对我们下人很好, 时常同我们一起做菜给大皇子吃,本来十分的和睦。我想公主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便是丰大总管在宫中的势力越来越强大,秀儿本是 个丫头,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照顾好自己家的主子便好。那日,突有一个女子在府邸门口昏倒,大皇妃好心,便将她收留了下来,她的名字叫 秋枫...”秋枫,这个名字我觉得十分的熟悉,我一定见过她,而且肯定很熟,不然印象为什么会那么深呢?可是为什么我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了呢?我的记忆力开始衰退的厉害了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减退下来,难道是陈太医在塞北又给我下药了?不会,慕容灼不会这样 做,他不是齐骥。 “谁知那个秋枫不是一个好人,竟然就是丰大总管派来监视大皇子和大皇妃的,秋枫竟然勾·引大皇子,害的大皇子休了大皇妃,不过秀儿知 道,大皇子不是喜欢秋枫的,大皇子是好人,是不想要伤害大皇妃,想要让大皇妃离开,秀儿都知道。后来听说秋枫死了,死在了宫中,秀儿 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以后大皇子就可以又和大皇妃在一起了。公主好像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吗?”终于,秀儿似乎看出了我现在的窘样, 我真是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是当秀儿提到秋枫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难过在里头,就好像曾经我同秋枫十分熟悉,并且我觉 得秋枫似乎并不是像秀儿说的那么坏的,起码在我的心中觉得并不是这样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之后秀儿便是跟着大皇妃一起生活的,大皇妃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生活,她并没有同自己的父亲讲这件事情,可是就在公主远嫁塞北后不久, 突然收到家书,说是...说是大皇妃的父亲死在了奸臣的手中,而这个奸臣竟然就是董将军,奴婢不过是个丫头,不过听天看着大皇妃流泪奴婢 的心中也难过,董将军不是好人,他不得好死...大皇妃辞退了奴婢,并且给了奴婢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让奴婢可以去别的地方安家,奴婢知 道大皇妃如今已经不希望有任何的人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所以奴婢便离开了...开始的时候奴婢是在农家买了一间屋子生活的,本来也是过的 不错的,可是...可是城中的大事总是接连不断,当今大林皇帝又病重了,这次已经是久卧床上不起了,早朝竟然是由静贵妃代替着皇上来处理 事情的...大林从来没有女子做代理皇上的职位这种事情,而静贵妃自然是什么都听丰大总管的...后来...后来大皇子他,大皇子他...”说道 此处,秀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含羞草?含羞草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含羞草怎么了?”含羞草如今却是我最亲近的亲人了,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之后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如今难道还要让他遭受别的事情吗?如果还要遭受别的事情的话,那么上天,您就真的是瞎了眼了吗?含羞草可是 好人啊,世上没有再有那么好的人了,上天,您张开眼睛看一看吧! 此时,秀儿的表情开始变了,变得凶狠了起来,并且恨得牙痒痒的说道:“大皇子被塞北的平晋王一箭射死了...平晋王说,是大皇子想要刺杀 平晋王,但是...谁会相信呢?谁会相信呢?公主,难道您不了解大皇子吗?大皇子一向带人温和,温润如玉说的大概就是大皇子这样的人吧? 谁会相信大皇子竟然要射杀平晋王呢?不会的,都是他们胡说的,不过是丰大总管想要做这个大林的皇帝而已,百姓都这么说,丰大总管想要 做大林的皇帝,害怕大皇子会夺了他的位置,所以...所以便任由平晋王一箭射死大皇子竟然就好不怨言...奴婢,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丫头,却 明白什么叫做是非善恶,奴婢要为了大皇子报仇,如果不是大皇子养着奴婢的话,奴婢恐怕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奴婢要为大皇子报仇...”说道 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双目通红,似是要冒出火花来一般。 是吗?含羞草就这样死了吗?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够听我的话快点离开呢?快点离开不就不会出事了吗?含羞草,你为何就如此的倔强呢?你明 明是斗不过他们的呀,斗不过的呀...就连当今皇上都已经被他们所俘虏了,擒贼先擒王,他们果然深知这个道理呢! “所以呢,秀儿你是来塞北报仇的吗?你是要杀了平晋王吗?”难怪那日慕容灼会在我的耳边说,让我不要怪他的父王,原来是这个意思,原 来不过是这个意思而已,他杀了含羞草,我怎么可能不怪他?含羞草是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亲的都可以和穿一条裤子,如今却要告诉我 他的死讯?不行,我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是的,奴婢是来报仇的...奴婢要杀了平晋王,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值了......”说罢,她有哭了起来,我慌忙抓紧了她的手,口中说道:“ 不行,你不能够去,你会死的,这个宫中守卫森严,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你懂吗?平晋王不是什么好人,迟到会有报应的,可是你不能够去, 你不能够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啊!”我紧紧的拉着秀儿,就是不能够让她去冒险,如此忠心的奴才也就含羞草的府中还能够找到了,怎么能够让 这样一个还没有长大的丫头去冒险呢? “可是怎么办?能够怎么办?奴婢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将她扶回屋中,并且告诉她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这里不比大林,我 不开心还可以横冲直撞,这里则是不会有人为我撑腰的了,如果秀儿发生什么事情,恐怕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慕容灼已经对我够仁慈的了, 我已经没有别的资格去要求他再为我做别的事情了,毕竟平晋王是他的父皇。 我坐在屋中一夜未睡,脑中出现的全都是含羞草的样子。含羞草温润如玉的样子,含羞草让我跟着自己的心走的时候的样子,含羞草小时候为 我定罪挨板子时候的样子,含羞草带着我逃离宫中时候的样子......含羞草的种种不断地在我的脑中徘徊,挥之不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对含羞草?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争的男子,他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齐骥,你到底要杀多少人你才满意?就连含羞草 你都不愿意放过吗?齐骥你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为什么?身份地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什么人都杀吗? 思考了一夜,竟然是头痛欲裂,早上的风吹进屋中,让我有些冷,才发现我竟然就穿着单衣坐在了窗前,红樱进屋的时候吓了一跳,看着我铁 青的脸慌忙为我叫来了太医。太医摇着头说我受了风寒,而身体中似乎还有另一种病症,他们查不出是什么病症,只知道很有可能会危机性命 ,让我不能够多想事情。危及性命吗?难怪我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了,很多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原来真的要死了吗? 下午的时候,慕容灼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十分疲惫,我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还在睡觉,我不想就此同他有任何的瓜葛下去,越 是对他愧疚就想要对他好一些,而越是这样,却越是对他的伤害。他的父皇杀死了我的兄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但是父 皇却真真正正是他的父皇。 “含笑,你睡了吗?”我并不说话,他也不介意,只是陪在我的身边,抓过我放在被子中的手,轻声说道:“听说你生病了,是不是昨夜没有 睡好呢?都是我不好,没有过来吹笛子给你听,也是忙了点给耽误了...含笑,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本来明天空闲了,想带你去郊外狩猎的, 但是看着你的身体这样,还是算了...”他好不放弃的对我说话,就好像我在回答他一般,不过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我想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的真相 这日子就这样是好是坏的过着,转眼竟然已经到正月十五了,是元宵佳节了,在大林的话大家一定都在闹元宵了。吃汤圆,猜字谜,好不热闹 ,特别是在夜晚,虽然大林是有门禁的,但是在元宵佳节这样的夜晚却是热闹的,在节日的时候大林总是仁慈的,不会有过多的规矩,所以大 家在过节的时候都十分欢乐的。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好像大家都出去闹元宵去了一般,塞北也闹元宵吗?我不知道,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顿时觉得十分寂寞。闭上了眼 就好像能够看到大林的街头,街上人挤着人的,大家笑得很开心,女孩子们在元宵佳节都会好好地打扮一番,穿着一身红装,就好像个个都是 新娘一般。孩子们元宵节也是很开心的,有东西吃呀,平时不会买饿东西,在这个时候便会买回家中,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对于孩 子来说,这点就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最会附庸风雅的应该就是那些文人墨客了,一个个的走在街上猜灯谜,有些为了摆阔,则是在城 中上好的酒楼中设宴,宴请各地的文人墨客同往,不过就是对对子猜字谜一下而已,不过就是为了显现自己多么的有文采,多么的出众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好,起码大林的元宵节是热闹的节日,以前在宫中,也是有各种设宴的,还有得看这种表演,戏班子也可以趁这个时机大大 的赚上一笔呢,毕竟能够来得到皇宫的,给的钱都不会少的。 “公主...该吃药了...”红樱的声音响起,将我拉回到了现实中来,我点头坐在了桌边,桌上的药有些发烫,我便轻轻的捧在手心中,算是取 暖的。红樱看着我,苦笑着说道:“公主,你的病越来越重了,该对自己好一点了,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红樱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我 的心中,我又何尝不想对自己好一点呢?可是种种的事情都在我的脑中,历历在目,就是不能够让我忘记一般,我怎么能够再对自己那么好呢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我才离开这个世界上的呀!处于愧疚,我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太好过啊...... “外面怎么样?热闹吗?”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笑着问着红樱,红樱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我的身边对我说道:“热闹是还好啦,就是不 如大林那样。大林的这个时候肯定是很热闹的,宫中还能够看戏呢...”说道大林,红樱就卡心的笑了,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大林的生活呢,跟着 我来到塞北真是苦了她了,本以为跟着我了塞北不一定是件坏事儿,起码在宫中不用担心会不会丧命,但是如今看来,却不一定是件好事了, 命是保住了,可是美好的东西却都失去了。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回到大林去呢?”我不过是一个好意的提议罢了,谁知这丫头竟然慌张的跪了下来,说道:“是不是红樱哪里照顾公主 照顾的不好了?公主不要赶红樱离开好不好?”看他说道就要哭了,慌忙将她拉起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在我身边是不是苦 了你了,本来热热闹闹的日子,你还能够看戏呢不是吗?却要跟着我在这个冷冷清清饿地方国过完今年,真是有些凄凉了。可能以后的每一年 都要这样过了,你就不会觉得闷吗?”我问着她,不过是希望她能够过自己的生活,这样子的生活只适合我这种人之将死的人过,并不适合她 这个还年轻的生命过,别浪费了美好的时光了。 “才不呢,公主人那么好,能够陪在公主身边就好,每一年这样过才好呢,安安静静的有什么不好的?”她倔强的说着这些话,却是让我感觉 到了言不由衷,她不过是想要安慰我,我知道我这个病,是好不了了,或许心情放宽些会好,可是我的心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放宽的,刚好些 就听到大林的事儿,心中就又不好受了,怎么能够好呢? “那好,红樱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这个元宵如果呆在屋中的话真是太无趣了!”我如是说着,竟也是随口提下意见,出去走走也好,总比呆在 这个地方来的好,这里已经让我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勇气了。 我披上了大的风衣,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路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走起来十分的费劲儿,竟 是没走多久的,就是有些喘了,身子看来是越来越不好了,好像在离开人世的时候再见到维青一面啊,或许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个宫中我不怎么走动,竟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别院,这处倒是挺好看,样式挺清新的,我处于好奇问着红樱这里是哪里,红樱摇着头, 似是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一处这样僻静的别院。门并没有关上,我便走了进去,里头好像并没有人的样子,不过里屋的灯倒是开着的。走廊之上 到处可见红梅,一颗颗的傲骨红梅映衬这白色的雪花倒是美丽至极的。似乎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让我的心情大好。我轻轻敲了敲屋子的门, 轻声唤着:“里面有人吗?”其实在塞北,我不认识几个人的,并不走动的,现在倒是觉得如果有人开门的话,我要说些什么好呢?这样来似 乎太冒失了点吧!怎么这种冒失的毛病来到了塞北都没有改掉呢? 门被打开了,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灼,他开门的时候看到是我,似是有些惊讶,我也惊讶,原来这么个僻静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别院 ,也不为过,宫中每一处都是塞北平晋王的土地,难道这个地方就不能够是他的地方了吗? “含笑,你怎么来了?我本来还想等下去看你呢!”说罢,他把我让到了屋中,屋中的布置同大林的无异,古色古香的,就是不符合这个地方 了。我看到桌上有一把宝剑,边上放着一块帕子,想必是慕容灼正在擦拭他的宝剑了吧!宝剑十分好看,通体金色,剑柄之上有一颗红色的宝 石镶嵌...红色的宝石?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把宝剑。在哪里呢?在哪里呢?为什么脑子就是记不起来呢? 慕容灼看到我的视线被宝剑吸引住了,慌忙将宝剑收好,笑着给我递上了一杯茶,我拿在手心中觉得温温的,脑中还在想那把宝剑的事情。突 然,就好像是一道闪电经过我的面前一样,我猛地张大了眼睛,这把宝剑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的了,董将军,对,是董将军的宝剑,为什么董 将军的宝剑会在他的屋子之中呢? 我环顾四周,竟然让我发现了不少的东西,董将军的战袍也在这里,我想起来了,想起来那日董将军的部下为何会说董将军不是大林人是了, 原来他的部下也不是,就是这塞北的人,难怪董将军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只不过董将军不是绿色的眸子,而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眸子是 绿色的。 “含笑,你,你听我解释...”我曾经以为最善良,起码在我的意识中是没有杀过人的慕容灼,竟然就是董思独,竟然就是董思独那个铁骑大将 军! “我累了,先告退了...”我冷冷的抛出这样一句话,我那么相信那么相信的一个人,我一直觉得他是好的,是不会杀人的,是不会欺骗我的, 可是为什么就连他也是那样让我失望的一个人呢?你们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含笑,你听我说,对,我是董思独,我就是董思独,可是,我并没有伤害你的亲人啊含笑...”他追我追到了门口,一把将我拦住,抱在了怀 中,口中念念有词。 “没有伤害过我的亲人?哈哈...慕容灼我问你,我的皇兄,是谁杀了的?是谁?你告诉我啊!我皇嫂的父亲是谁杀了的?是谁?你说啊!这酒 叫做没有伤害过我的亲人?我才是真正没有伤害过你的亲人,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的亲人?他们怎么对你了?难道他们杀害了你的父母还是 逼死了你的妻儿,你说啊!”我推开他的怀抱,狠狠地看着他吼着,此时胸口一阵发热,似乎有什么热的东西就要从口中喷出,我缓了缓我的 思绪,没有让它喷出,可是头却又痛了起来。 “含笑...含笑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的,含笑,你能够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嘛?你能够不这样对我吗?我们好好的说好吗?”他似是 在求我一般,哈哈哈,一个塞北的君王竟然再求我这样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 “噗...”就在我想要张口大笑的是,竟然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我能够感受到口中的腥味,很难闻,味道很不好,原来齐骥每次吐 血竟然都是这样子的感觉,也真是只有他这样的人能够忍得住了。 “含笑...”似是看到我吐血,他慌了手脚,慌忙上前扶住了我,口中说道:“对不起含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能够有事,我不是故意 样凶你的,含笑...” 我看着他的脸,笑了笑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接着,便失去了意识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个梦是多么的真实,却又是多么的残酷,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秀儿和红樱在我床边哭红了眼了 ,我笑了,本想坐起来,可是发现自己竟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公主,您可是昏迷了五天了呀,都急死我们了...”她们口中念叨着,却又哭了起来。是吗?五天啊,难怪肚中觉得空空如也了嘛!大概我真 的快要不行了吧,这次醒来是不是回光返照呢?我好想再见一面维青啊,就算是最后的离别也好,我不想要死在这个孤独的塞北,我想回到维 青的身边。 门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嘈杂了起来,我轻咳了两声,让红樱去看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那么吵的。喝了些粥下去,身子暖了些, 红樱此时走进屋说是:“门口是禁婆在为公主跳大神了!”禁婆?禁婆是什么?为何我不知道禁婆这种东西?跳大神又是什么?这些词语怎么 都那么的奇怪,在大林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秀儿,秀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也是不知道的,只能够让红樱解释,红樱笑了笑说道:“奴婢也是前两天听说的,禁婆 啊在这个地方是说是跳大神的人,也就是驱魔的人,我们大林呢,则是管这种人叫过圣姑的!”经他这么一说,我便是能够理解门口的人在干 什么了,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红樱,扶我去看看...”说罢,红樱便扶着我站了起来,我来到门口,只看得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披头散发的不知道在跳些什么东西,只见 她甩啊甩的,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你在干什么?为何在本宫的屋前跳大神?”我冷冷的问着门口的女子,门口的女子看到我,慌忙下跪请安,接着说道:“奴才是鄂妃找来的 ,是来为王妃驱魔的,奴才觉得王妃一定是中了邪了,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王妃放心,等奴才为王妃驱魔完毕后,王妃的身体也就好了, 不会再有事了。”她说的有板有眼的,可是听得我脑门疼得很。 “鄂妃为什么要让你过来?”我继续冷冷的问着,只是脑门似乎比刚才更加的疼了一些。 “难道王妃还不知道吗?王妃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王请来了各地的名医为王妃看病,放话说如果谁能够看好王妃的病,重重有赏,鄂妃觉得 王妃是中邪了,所以请了奴才来为王妃驱魔镇邪,王妃,这是奴才给您的辟邪之物,请王妃暂且收好了...”说罢,这个带着面具的禁婆便将手 中的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中,触感是那么的熟悉。 “晚上的时候,奴才还会再来一次,请王妃务必要配合,奴才告退......”说罢,便欠身离开了,我将手中的东西放入了怀中,头似乎也没有 刚才那样痛了,回到屋中的时候有些想吃点心,就然秀儿为我去拿一些来,再让红樱为我倒些热水来,两个人都离开后,我便将怀中的东西拿 了出来,一支白玉的杜鹃花的簪子,是维青送给我的白玉的杜鹃花的簪子。他来了吗?他来接我了吗?是他要来看我最后一面了吗? 我手中握着白玉的杜鹃花簪子,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维青,这辈子,你不离我不弃......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放生1 今天的夜晚似乎降临的特别的慢一些也不知道是我心里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甚至害怕慕容灼会进来,接着发现我们的事情。虽然我的心中不确定今夜来的人是不是维青,但是就算不是维青,也同维青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用过晚膳后我早早的就躺下了,我说我累了需要休息,红樱和秀儿也就出去了,没有再来打扰我。我躺在床上尽量不让自己睡着,或许是心情过于激动的缘故,我的手心虽然是冷的,但是却不断地在冒汗,我知道我即将见到我一直想要见到的人了,那个人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我知道我的生命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儿,坏事儿倒是做了一箩筐了,但是只要在我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再见到维青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却是走的如此的缓慢,让我感觉到好像过了一年这样久一般,然我等的身心疲惫。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禁婆唱歌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只是不能够听懂她在唱些什么。 我收拾了一下激动地心情,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将门打开,禁婆看着我说道:“奴才要去王妃的屋中驱魔,请王妃配合!”我点着头,让出了位置让她进屋,接着便将房间的门关上了,关上的时候还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安心的关上的。 禁婆进屋后,装模作样的唱了几句,便坐在了桌边,拿下了面具,此时坐在我面前的人不是维青,而是清香,清香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的很。既然清香已经和维青在一起了,让我离开的人也是她,为什么她如今还要来找我呢? “清香...”我刚要开口,却被她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止住了,清香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怀中的白色小瓶拿了出来,扒开塞子到处了一颗药丸在手心之中,兑着水喝了下去,接着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她说罢挑眉望着我,我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好奇的,你如今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药,那么维青是不是也有危险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你来我自然是好奇的,我不能够让维青受到任何的危险的。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就长话短说了,我要说的事情你要挺清楚了公主,不要打断我的话好吗?”说罢,她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满着一种不能够言语的情愫,我不明白这种情愫的意思,但是我会听她的,不打断她的话。 她看着我的表情,便明白我答应了,缓缓地开口道:“公主,其实你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宫中已经不如以前了。先说说公主的兄弟姐妹吧!大皇子林含修,因为违抗丰大总管的意思,便以刺杀平晋王的罪名被平晋王处决了,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闭起眼来,那个时候我就在场,但是却没有办法救他;二皇子林隐亭,因为奸·y妇女的名义被判以宫刑,因为忍受不了疼痛,离世了,而他的母亲,也就是宜德妃,因为伤心过度卧床不起,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三皇子林晋亭,被遣送出宫,可是在半路却是遭到了歹徒的谋害,同自己的母妃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雅贤妃不过想去投奔自己的女儿林紫檀大公主,却就此同三皇子一起丢了性命;大公主林紫檀,显然是这些人中最幸运的一个,同太傅的大儿子邵修文离开了城中,去了自己的家乡生活;二公主林红芳,本就是个清闲之人,如今离开宫中后,便去了峨嵋山出家为尼了,今后世间的事情边再也与她无关了;而另一个玉充媛的女儿,则是四公主林素雪了,素雪公主生性霸道蛮狠,同静贵妃结下了仇的,静贵妃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又怎么会放过素雪公主呢?她将素雪公主先是用毒害死后,将素雪公主分成了很多段,也就是具五刑,通俗点的说法是大卸八块。这样还不够,还将素雪公主放置在了翁中,如同是腌制咸菜一般将素雪公主埋在了土中,恐怕是永远不得安宁了。玉充媛受不了刺激投河自尽了五公主的事情我想我不用说,含笑公主也已经明白了吧!”她说道这里的时候,歇息了一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只知道我听完这些话后,心中的怒火然然的生起。 静贵妃答应过,只要我来到塞北,就不会对我的兄弟姐妹做任何的事情,不会去伤害他们的,为什么骗我?三皇弟被歹徒所杀,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一出宫就被杀害,怎么可能?一定是静贵妃派人沿途在途中埋伏,等到三皇弟一行人路过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一定是这样子的,而那个太监小福子,恐怕来宫中的目的是和秀儿来宫中的目的是一样的了吧! 而四公主林素雪,我就知道,静贵妃不是早就对我说过要这样对待林素雪的吗?只是我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等到我来到塞北一切的事情都会解决的,她答应过我不伤害她们的,她说谎,她竟然对我说谎,让我一个人来到了塞北过后竟然一个个将她们杀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不能够理解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太毒辣了。 至于含羞草,他一定是死不瞑目的,他一定想要再见大皇嫂最后一面的,可是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可是...清香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呢?为什么清香说含羞草死的时候她也在场呢?我并没有问出我的疑问,因为她说过不要打断她的话,她的时间不多,会全都告诉给我听。我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我竟然那么相信她,是因为她是来找我的大林人吗?是因为她手中拿着一支白玉的杜鹃花的簪子吗?是因为她曾经那么深深地深深地爱过维青吗?我知道,一个女人太爱一个男人的话,是不会伤害那个男人心爱的女人的,所以静贵妃没有杀了我,她也是一样。 “大林的皇帝已经驾崩了,现在朝中正在为谁当选当今的皇帝而争论不下,毕竟皇上的三个子嗣都已经死了,而女儿中,却也不过只剩含笑公主一人了,所以清香这次来不过是想请含笑公主回去,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含笑公主自己看着办,清香还有别的话要说...”此时门口似乎是有脚步声,清香立马站起来,晃动了两下手臂,口中又是唱着那些我听不懂的歌词,门口不过是几个巡逻的小侍卫,经过此地看一看吧,或许是看我屋中的灯还没有熄灭,害怕我有什么危险不能够想慕容灼交代吧! 待到那几个侍卫的脚步声走远后,清香则又坐了下来,不过是舞动了几下,清香的身子就好像已经受不了了,开始张大着嘴巴大口喘着气,好像十分累的样子。不能吧,清香曾经在“烟雨楼”中的时候就是靠着这唱曲儿弹琴的过日子的,现在不过是唱了两三句的,竟然就累成这样了,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在这件事儿中间,但是我会等,等她自己将这些事情一一都告诉给我听。 她坐下后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光了,便又倒了一杯,喝了两口,似乎有所好转,可是我看到她的嘴唇都已经变成了紫色的了,难不成清香中毒了?而且还是什么慢性的毒药?是剧毒吗?难怪刚才在吃药吗?那应该就是解药了吧,可以缓解病情发作吧!我心中如此想着,便又听她继续说下去了。 “含笑公主,你还记得那日苏妈妈给你的解药吗?那日我让你离开,的确是我的不是,说实话,我是真的喜欢维青的,我希望维青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做了一些事情,一些维青并不知道的事情。我或许没有和你说过,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只要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得到,哪怕牺牲掉一切阻碍我的东西也要得到。维青便是一个我永远也得不到的,我爱着他,我希望他能够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他救了我,我便已经对他倾心了,我以为之后我救了他,陪在他的身边他会对我有所改观,可是没想到,他却还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他如此的痴情,我才更加心甘情愿的同他在一起吧!你被他爱着,所以我的这种情愫你是一辈子也不会懂的了。我欣赏他,爱着他,可是他却如此的爱你,无论我做什么都好。‘烟雨楼’的东家是丰大总管,而我们这些女人则也是听着丰大总管的话的,丰大总管将罗刹国的杀手安插在我们的‘烟雨楼’中,我冒着生命危险提醒着维青。我将丰大总管带进‘烟雨楼’的大官的名字和地位全都记了下来,一起给了维青。其实这些东西对维青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他并不是想要邀功,也不是要做皇帝,只是为了让你能够不受到伤害,因为你生活在宫中,他要尽他的所能不让你受到伤害...”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别过了头去,或许是已经落泪了,但是不过只是一瞬,随即她又回头了,此时我却见到她的嘴角有一丝红丝,看来刚才不是因为落泪而别过头去的,而是因为...吐血。 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十分的慌张,竟然就让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齐骥吐血的样子,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慌忙给清香倒了一杯热水,上前扶住她:“清香,怎么会...?”她接过我的热水,笑着说道:“我没事,你让我继续说下去,我怕再不说完就没有机会了。呵呵...林含笑,你还真是一个老好人,我这样子对你你还关心我的死活?这便是为何你失败的原因了,女人有时候就是要狠,狠一点才能够给自己创造奇迹,你就是不够狠知道吗?”说罢,她自嘲的笑了笑,我心中想了想,也笑了,是啊,我就是不够狠,不然那个时候早就用碎陶瓷片杀了静贵妃了,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了。 她继续说着:“我为了维青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竟然还是得不到他的爱,我自然是记恨在心的,便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在了你的身上。其实我并不喜欢你,就算是倒了今天我还是不喜欢你,但是没有办法,他喜欢你。我很讨厌你的假惺惺,既然那么喜欢维青那个男人,就算别人死又怎么样?难道你不是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如果是我,就算是我死,只要他喜欢着我,我就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命和他在一起,可是你能吗?只要别人有危险你就放弃了他,你的爱情太卑微了...”她如是说着,我知道她不喜欢我,静贵妃也不喜欢我,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喜欢我自己,懦弱无能,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想要狠起来,却也是于事无补的,那日想要为五皇妹报仇,可是却只是杀了一个人便下不去手了,我就是这样没用,就是如此的没用。 “后来你出宫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丰大总管没有来抓你吗?那是因为我去找他了,愿意和他合作。我们知道你的心肠软,于是我们便演了一出苦肉计,我先是用计博取你的同情,果然你上当了,虽然是苦肉计,但是我说的故事却是真实存在着的。你竟然说服维青来‘烟雨楼’为我赎身,其实我是可以自己赎身的,你留下的金豆子加上我的首饰,我早就可以赎身了,但是我等着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不能够白白的浪费了。维青那么爱你,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就算是你要了他的命他也会答应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深深的爱着你的人。果然他答应了,我知道那天你来了,我拿到卖身契很高兴,非常高兴,但是这一切却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以那天你在‘烟雨楼’门口的是,我便是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看着你离开,我便明白你上当了。” “毒老·二那个没用的,本来让毒老·二去‘如来客栈’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知道,如果你再留在外面便会害死更加多的人,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季如来,他好像看穿了我们所有的阴谋一般,我想那大概都是苏妈妈同他说的吧,季如来保护了你离开,并且将毒老·二的双眼刺瞎了,毒老·二从此变成了一个瞎子。对了,忘了和你说了,那天夜里同我一起坐在窗前的人并不是维青,而是丰大总管,他背对着你,背影简直和维青的一模一样,这便是想要让你上当,让你觉得维青已经和我来一起了而已。那日你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时候竟然没有怀疑什么?呵呵...你也真是好骗了。”怎么可能没有怀疑什么呢?回到家看到维青站在屋子前面等我我就在想了,或许在“烟雨楼”中的人并不是维青,维青是那么信任我,我怎么能够不信任他呢?只是这种事情我不喜欢多想,不喜欢多猜,过了的事情就是过了的,多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之后,丰大总管便给了我可以救你父皇的解药,只要有了这个解药你就一定会犹豫的,我知道苏妈妈是个生意人,她将‘烟雨楼’烧了的那一刻就是不想再帮助丰大总管了,丰大总管便愿意饶了她同季如来,苏妈妈向丰大总管保证季如来不会回来夺取皇位,所以丰大总管才没有找人对季如来下手。而另一个条件就是,将这解药交到你的手中,苏妈妈答应了,她为了季如来什么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怎么会还差这一件事情呢?季如来也什么都知道,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平时看上去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却是个精明的不得了的老头儿...也是因为他常常坏了我同丰大总管之间的交易。有这么一个爷爷,真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情不是吗?呵呵...我就什么都没有。接着正好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百姓苦不堪言,只要让你看到百姓受苦的样子你就一定会于心不忍的,当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之后便如我所愿,你终于回宫了,终于回到了那个该死的宫中,我终于能够又和维青在一起了。”她的样子如痴如醉,每每提到维青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洋溢着好看的笑容,或许她是真的爱维青的,比我爱的还要深,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却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而已。 “既然你如此的爱他,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找我?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我平淡的问出了这句话,现在对我来说,或许说什么话都已经变得平淡无奇了,没有任何的波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或许可以像二皇姐那样出家做尼姑了呢! “因为他爱你,他日·日夜夜都想念着你。你以为你哪天离开他不知道吗?他故意不在家中,他知道只要他在家中你就会舍不得离开了。你们哪天晚上的任何举动,他都看在眼中,他是那么的了解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呢?不过既然这些都是你想要的,那么他便没有理由去阻拦,他知道你想要回到宫中救那些人的性命,所以他便放你回去,只要你开心便可,你却还留下了他送个你的那些东西。林含笑啊林含笑,你知道他又多么的爱你吗?你知道你那么做有多伤他的心吗?”她狠狠地看着我,就如同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对啊,是仇人,是敌人,情敌,便是永远的敌人了。 “噗!”说罢,又是一口血,我慌忙上前为她擦着嘴角,她笑着摇着是头说道:“我还有话没有说完,明天晚上季如来会在十里外的客栈中等你,不见不散...现在维青已经去了宫中了,他想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回不回去就看你自己的了!”说罢,她便要离开,我慌忙住住她问道:“你说当时含羞草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她始终是没有回答我,我自然是不甘心的。 “是毒老·二,对大皇子下毒的是毒老·二...” “下毒?不是说含羞草是...”问出这个问题后,我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是啊,含羞草怎么会就这样被平晋王射杀而死呢?含羞草可是会武功的呀! “没错,对大皇子下毒的就是毒老·二,他在大皇子的酒菜中下了毒,大皇子没有防备,便吃下了那些毒。大皇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人,平晋王那样平庸自然是没有办法射杀大皇子的,但是毒老·二的毒却是天下闻名的。而我是想通知大皇子,却也被毒老·二下了毒了...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并不是想要帮你,而是为了帮维青。”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皮肤都已经泛紫色了,看来好像已经支撑不了了。 “那你怎么办?这种解药无解吗?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了解药了吗?”我想起刚才她吃下去的那颗药,难道不是解药吗?如果不是解药的话她为何又会吃下去呢? “呵呵...毒老·二的毒,无解药,我刚才吃的不过是缓解毒性发作的药,但是却是不能够解自己身上的毒的,让我离开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毒发的时候浑身溃烂的样子,记住,明日晚上,在十里外的客栈,记住...”说罢,她便带起了面具,离开了我的屋中。本来我是想要叫住她的,可是心中却像,叫住她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没有办法为她解毒,她是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和静贵妃是同样的人,宁可死也不愿意在自己仇人面前低头。既然她希望有一点小小的尊严留给她,我自然是不能够不答应的了,清香,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也谢谢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今日晚上我睡得很好,比平时都睡得要好,b半夜也没有再醒过来,倒是一叫睡到了天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了一个念想,所以睡得时候也就特别的安稳了,早上醒得也早,打开窗户呼吸到空气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神清气爽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好。难怪别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上起的早,空气似乎也变得特别的清新一些了。 早上进屋的只有红樱一个人,她是哭丧着脸的,好像是发生了什么让人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一样。我看着红樱的脸,问着:“红樱,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和公主说一说...”听我说着这话,她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愿意说,就好像这件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是不可以让我知道的事情一样。 “红樱,你再不说公主可就要生气了,你见过公主生气吗?公主生气起来可是很凶的,公主连静贵妃都打过,还有什么不敢的,快说给公主听...”她听我这么一说,反倒是哭出来了,哎哟我的姑,我又不会真的去打你:“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哭了嘛!对了,秀儿怎么还没来?她是不是还在屋中睡觉啊?”听我说道“秀儿”的,她反而比刚才哭得更加的大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听她哭完,她这一哭也真是长的,我坐的都快睡着了,小福子也是,早膳的时间都要过了,却还不将早膳送来,难道是想要让我饿死在宫中吗?好不容易早起了一次,竟然还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红樱终于在我快要睡着的是哭完了,哭的整个人都在抽泣了,现在竟然是停不下来了,一个劲儿的抽泣,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哭成这种样子呢?真是难以让人想象啊!终于早红樱哭完后,我的早膳也送来了,不过这次送早膳来的人并不是小福子,而是别的不认识的太监。怎么会?小福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所以红樱才会哭成泪人儿了,难道真是这样的吗?我的心中又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我慢慢地回过头去看着红樱,心七上八下的,红樱看着我的脸,我大概能够猜到些什么事情了,于是便等到那些太监离开口,缓缓地开了口问道:“红樱,是不是小福子和秀儿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他们已经......?”接下去的话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了,我真是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那么早的就离开。 红樱听到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声音仍是有抽泣的感觉的:“公主,公主,他们是,他们昨天夜里去,去刺杀太上皇,结果,结果就被太上皇的手下乱刀砍死了...”说罢,她便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似乎流不出眼泪来了。又发生命案了,在我的身边又发生命案了,这次就连这么天真无害的红樱都看到了,这件事情恐怕在她的心中将会留下阴影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呢?我都已经和秀儿说过了,不要做傻事,这种事情是不值得做的,倒是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反而还报不了仇。他们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怎么就这样一意孤行呢? 或许看到死人对我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我没有流泪,没有哭,没有过度的难过的心情,此时我的心情是平静的,除了平静我已经不知道能够用什么词来形容了。或许就在我回到宫中的时候就丢了我的心了,所以现在想要难过,也难过不起来了。宫中果然到处都是杀·戮,离开了那个牢笼,又进入了这个牢笼,杀·戮仍然不断。什么时候这个天下才能够太平呢?什么时候才能够大家只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而没有你争我夺的这种事情发生呢?什么时候人的手上才可以干净的不见血呢?这个世界,我对他已经完全的失望了,头又有些痛楚了,定是又想的多了,脑子却从来不收我控制的乱想,胡想,这次千万不能够昏倒,不能够就这样死掉,我想要见维青,我想要见维青最后一面,我还不能够死,不能够。 我休息了片刻,将早膳吃下后,喝过药,看着红樱,问道:“如果我离开这里,你愿意跟着我走吗?”总不能够将红樱一个人扔在这个塞北吧?这并不是她的家乡,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会觉得寂寞的,更别说如此纯真的一个孩子了。 “公主要离开吗?去哪里?”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她的问题。是啊,我是要离开,可是那个地方确实不能够带你去的,或许见过维青后我便要离开了,天堂是去不了了,大概是下地狱了吧!我手上毕竟也是有过人命的了。 “别管我去哪里,总之你愿意吗?愿意的话就跟着公主走吧!不过...公主只能够带你回大林了,回到大林后公主会给你一笔银子,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总之不要再入宫了,宫里太恐怖了,不是你这种孩子能够待得地方...”说罢,我便开始咳嗽了起来,胸口闷得很,十分难受,才刚喝完药在,怎么就已经开始病发了呢?真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路上。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公主...”她满脸的担忧,看来是为了我刚才的咳嗽而感觉到害怕了。“没事,还死不了...红樱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不死心的继续问着,只不过喜欢她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要不留在宫中,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再宫中,这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会死的,甚至连尸体都可能找不到。 “公主...公主这...”她似乎是在犹豫,是不想离开宫中吗?还是不舍得什么人呢?这个宫中难道还有她不舍得的人吗?该是哪个喜欢的人?除了慕容灼难道还会有什么人在这个宫中让女孩子喜欢的吗?难道红樱已经喜欢上慕容灼了?只可惜慕容灼是君王,不可能只宠幸一个人的,况且红樱那么天真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斗得过那些个嫔妃的呢?最后还不是一样没了性命么! “红樱,公主问你,秀儿和小福子的尸首呢?如今在何处?”我换了一种口气问着她,她听到他们的名字,又是皱了皱眉,最后开口说道:“他们,他们被扔到了乱葬岗去了,那里有好多的尸体,还不知道...还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他们的呢!” “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啊,那红樱呢?你要留在宫中吗?是不是不喜欢喝公主出去?没事的,如果你真的想要留在这里的话,那就留着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全力的,你也有啊!”我如是说着,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的,总不至于让每个人都跟着我的意愿去走吧! “不是的公主,红樱不是这个意思,红樱愿意跟着公主离开宫中,公主去哪里,红樱就去哪里...”她笑着说着,说的是如此的天真,只可惜不能够带你去了,只能够带你离开这个宫中而已。回到大林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够带你回到那个皇宫,那里不过是比这里再大一点的牢笼而已。 “好是好,不过公主要去的地方不能够带你去,你就在宫外等着公主,公主出来就同你一起生活可好?”我笑的平和,红樱就像是以前的小桃一样,天真,没有任何的防人心里,所以我便把她当成是小桃一样的照顾着,不能够让她进宫冒险的。 “公主,公主去哪里,红樱就去哪里...”红樱仍然是这句话,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去哪里,就带你去哪里,可好?”我如是问着她,其实不过是缓兵之计,到时将她留在客栈之中便好,进了宫我就不一定有命出来了,可能就此将什么葬送在了宫中也说不定呢! 听到我这么说,她似乎很高兴,满脸的笑容。我则是觉得头有些晕眩,好像快要昏倒过去一般,我慌忙让红樱叫来太医为我看病,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要见维青最后一面,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宫了,我一定要见维青最后一面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放生2 今天的一天也是如此的漫长,我没有任何的不舍的情绪在里头,不过是想快点到晚上,然后离开宫中。不过我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离开这个宫中,大林皇帝给我的玉牌这个宫中是不能够用的,也就是说还要想别的办法,一定能够想到的,不用着急,什么事情总是能偶解决的,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是解决的有些极端而已。 我看着天空数着时间,离晚上越来越近了,季如来难道就不能够进宫来接我吗?我现在的身体要我跑到十里外去找你?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呀你!清香还说羡慕我有这样一个爷爷呢,真是有了不如没有,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嘛! 今天塞北的宫中似乎格外的宁静,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着,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一般,就连个什么宫女太监的也是挺少看见的。我问着红樱,红樱也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可以顺着这个线索离开这个宫中呢?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或许我们就真的成了逃犯了,以后就要被通缉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犹豫是不是应该带红樱离开宫中了,起码她是齐骥的人,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别到时又害了这个小丫头了。 晚上的时候,我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甚至带上了太医给我开的药,和一些安神的药丸儿,起码这些东西能够让我活着见到维青,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的见到维青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寝宫去看外面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门被用力地推开了,门口站着慕容灼,他显然是喝醉了,而且醉的很离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他醉成这样呢?我倒是十分的好奇的,但是现在并不是我好奇的时候,我应该想办法让他离开,不然我今天晚上就别想出门了。我要见维青,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了。 “王,您今天喝酒了?”他慢慢地向我走过来,离得很远我便已经能够闻到浓烈的酒味了,他喝了酒,喝了很多酒,只是淡淡地一点点酒的话绝对是没有这么大的酒味的。 “喝了一点,含笑,我好想你...”说罢,他便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只是抱着,并没有做什么。之后便是一股浓烈的酒味熏得我有些不清醒了,我不喜欢这样的酒味,会让我晕眩。 “王,您该休息了!”我冷冷的对着他说道,他今日似乎对我的语气有些介意了,换做平时他一定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但是今天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对我有些粗·暴了。我紧紧的抱着我,我觉得我的腰都快要被他折断了,他的酒气喷了我一脸,口中说道:“含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看到我?林含笑...”他的话我权当作是酒后胡言,我此刻应该保持清醒,不然便不能够出去了。可是我觉得我的腰肢快要断了,我已经不能够挣脱了,我没有力气了,整个头都十分的晕眩。 “王,王你醉了,应该回去休息,王...”我的叫喊声断断续续,我觉得好累,不能够正常呼吸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维青,我还想要再见你一面,维青。 突然,他的力度加大了,将我腾空抱了起来,忽觉得背后一痛,整个人竟然就这样摔在了床上,没错,是被摔在床上,好痛,我的头好痛,就好像濒临死亡的感觉了。刚松一会儿,还没顺畅的呼吸开来,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压了上来,接着便是酒气,满脸的酒气,整间屋中都是酒的味道,酒的味道已经充斥了这间房间了,我的头越来越晕眩,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我无力挣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可能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也不一定。我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接下去发生的事情。 觉得脸上有种温热的触感,是他的吻,如星星点点一般的点缀在我的脸上,口水加上他的酒气,越是闻,我的头就越是晕眩,就好像能够看到很多我以前看不到的事情一般。我似乎能够看到我的母亲在向我招手了,是在呼唤着我吗?是要带我走了吗?母亲,能够再晚一些吗?我相见维青,我还想要再见维青一面! 脸上已经被他的口水给浸湿了,湿哒哒的,还带着阵阵的酒味,好难过,就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接着,他开始闻我的脖子,我开始挣扎了两下,双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固定在了脑袋之上,觉得手臂都快要断了,他今天很粗鲁,从来就没有如此的粗鲁过,粗鲁的让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抗他,只是落下了泪来。 他不顾我的痛处,继续闻着,接着便感觉到领口被撕开来了,一阵寒冷,冰冰凉凉的冷风从领口钻了进去,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粗暴的吻着,接着便又回到了脸上,直到感觉到我的泪已经浸湿了我的脸。 他看到我的泪后慌了手脚,慌忙用袖子帮我擦拭着,擦得我有些痛楚,还能够感觉到疼痛,也就是说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怎么样都好,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还要见我的维青呢! “含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含笑...”他紧张地看着我,眼神十分的担忧,又有几分愧疚的情感在中间,我知道他后悔了,他后悔如此对待我,他后悔自己竟然如此不能够忍耐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后悔了。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然后将自己的外衣套上,坐起了身来,如今我要保持清醒,不能够让自己的情绪激动,越是激动我明白我的病就犯得越快,不能够让病如此的深下去,我还要见维青,维青,等等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含笑,含笑请你说说话,不要这样子对我好吗?含笑...”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为我将衣服穿好,他的眼眶有些微红,幽深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深深的,沉沉的,好像快要掉出泪水来了一般。我不忍心再看他的脸了,别过了头去,他还是个孩子,起码现在他还是个孩子,我不应该如此的对他的,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不起了,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唯一做错的就是娶了我这个妻子,娶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妻子了。 “呵呵...呵呵,你始终是不愿意接受我是吗?含笑,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我不敢看他,我的脑中现在还是一片晕眩,头好痛,痛的快要裂开了,我的情绪不能够激动,我还要留着我的命去见维青,药呢?药在哪里?我甩开了他的手,在找那一小瓶药,头好痛,我要吃药,我要吃药。 “含笑,含笑你在找什么?含笑?”他紧张的抓住我的手,我的眼圈已经红了,我的声音软了,我问着他;“我的头好痛,我的药呢?我的药呢?”“好好好,我帮你找,你别激动,没事的,我帮你找...”我就像是已经是疯了一样的,我不断地照着,找着我的药,我要吃药,我一定要吃药,我的头好痛,我快要死掉了好痛啊! “含笑,含笑你看是这个吗?”他的手中拿着一瓶白色的小药瓶,没错,就是这瓶,就是这一瓶要。我接过要,慌忙的倒在我的手中,因为激动所以手在颤抖,竟然很多都掉在了地上,倒在手上的我慌忙塞进自己的嘴巴中,他拿过了水来,我接过就喝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这次的怀抱不同于之前的粗暴,而是轻轻的,温柔的,温暖的,让人觉得安心的。 “含笑,其实今天晚上我是喝了很多酒的,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开始的是就知道,我不过就是想要给你你想要的幸福,我知道你想要离开那个宫中,我就想想你提亲,这样子的话我就可以带你离开那个宫中了。含笑,我知道他回去了,他回到宫中去了吧!他在等着你是吗?你要去见他了是吗?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去喝酒的。对不起,秀儿和小福子的死,对不起...我没想到回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对不起...如果现在你想走的话,你就走吧,我不会拦你...”他的声音温柔,接着抬起了头,手轻轻的拂过我的额头,在我的额间的那块疤痕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却是因为他这个温柔的举动让我留下了泪来。 “灼...对不起,灼...” “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听的多了,就不舍得放你走了...含笑,拿着我的令牌离开吧,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说完后,他便将令牌放在了我的手中,那是一块金色的令牌,很重,应该是纯金的。上面刻着不规则的图形,是我没有见到过的。 我抬头看了看他,有时候宁愿他对我差一些,可是他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脆弱,就好像是个孩子一般,如今却是留下了泪来了,竟然要我这样子离开他吗?要我就这样无情的抛下他吗?林含笑,你怎么就可以这样的残忍呢?不过转念一想,对不起了,不是我残忍,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我就算留下也是最多让你再痛苦一次,总比之后看着我死去来的好。 “灼...谢谢你!”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在了门口对他说了最后这一句话。“走,快点走!”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吼得,我狠下了心来,拿起包袱便离开了屋子,头上还插着维青送我的那支白玉的杜鹃花的簪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好看。我来到红樱的屋中,拉着她便往宫外走。她也不问我为什么能够有那块令牌,只是呆呆的跟着我走。 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侍卫看到我手中的令牌,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我放出了宫门,我的脚程走的很快,虽然此刻我的身体有些喘,但是我却是没有停下脚步的。她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就紧紧的跟着,也不管累不累,就和以前的小桃一样的性格。我这次不能够估计到她了,我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我能够感受到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弱,我想要见到维青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维青,求你一定要等我,要等我,我不想在生命的最终不在你的身边。 终于在快要来到客栈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已经走不动了,头一阵阵的晕眩,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快一点,只要再走几步就到客栈了,快要见到季如来了,快了。为什么想到要见到季如来我的心情也随之激动了起来,可是就在刚一抬脚的时候,眼前一黑,向前倾了倾,我想这次一定要倒在雪地之中了,可是如期的冰冷却是没有出现在我的脸上,而我却是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了。我抬起了头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我笑了,“等了你很久了,含笑!”接着,我便昏睡了过去,季如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知道我有救了,季如来一定是可以救我的,一定可以让我支撑到见到维青的。 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马车之上了,苏妈妈笑嘻嘻的看着我,红樱看到我张开眼睛慌忙上前看着我,口中念叨着:“公主...公主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那个是你都已经断气了您知道吗?还好,还好苏妈妈救了你,差点就...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笑着抹去了红樱脸上的泪水,是吗?难怪那个时候觉得眼前很黑很黑呢,好像同往了一条黑暗的路,只听见前面的人不断地向我招手,让我过去她那边,是个老婆婆,当时觉得很奇怪的景象,现在想想,原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啊! “傻瓜,我没事了,别哭了,你看哭着多难看啊!倒是就没人要娶你了...”我口中开玩笑般地说着,可是脑中却还是感觉到了晕眩,好像有点困了,想要睡了,想要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我害怕,我害怕闭上了眼睛就睁不开了,我好像忍着见到维青为止。 “没事?你还好意思说没事?要不是我妙手回春季烟雨在,恐怕你现在已经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你的身子的,本来在宫外好好地,竟然就被你自己硬生生的给搞垮了。现在我劝你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别担心一觉就睡不醒,你不睡才会早点离开呢!”苏妈妈虽然口中尽是责备,但是却感觉到了温暖。 “谢谢你,苏...季妈妈。”她没看我,但是我却是看到她嘴角的笑容的,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大美人,所以才会让季如来如此的爱着她的吧!我闭上了眼睛,真的好累啊,刚闭上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梦中好像能够看到维青的脸一般,他在村中的屋门前笑着看着我,我也笑着,走了过去,我们紧紧的拥抱,这一刻如果能够停住的话,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不离我不弃1 这一路十分的颠簸,我们在路上来来回回的停留了很多次,竟然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了大林,大林境内,十分的热闹,大家仍然过着各自的生活,再进入“如来客栈”,和第一次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了,本来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栈,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小小的客栈那么简答了,倒是让我感觉到亲和不少,比之前都要亲和。我住在了天字二号房,住在了维青曾经住过的屋子,就好像离维青越来越近的感觉,不过却是没有在客栈中等到维青的,季如来说,维青如今可能已经入宫了,他说过等半个月,如果半个月我不回来,他就去宫中。我的心跳就好像慢跳了一拍一样,进宫中,难道他就不怕我担心吗?万一他回不来,我从鬼门关哪里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你放心,维青是个会分轻重的人,应该不会有事的。”苏妈妈如此对我说着,虽然明明知道苏妈妈应该是姓季的,我或许因为叫她季妈妈,但是似乎是已经习惯叫她苏妈妈了,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就一直摆脱不了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自己刚从鬼门关回来难道还不要好好养你的身子吗?林含笑,你给我听着,好好地养你的身子,我季烟雨会和季如来去宫中将你的维青完完整整的带回来的,你就在这客栈中等着,明白?”苏妈妈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自然只能够点头,只有点头儿的份儿了。其实很感动,季妈妈对我这样说真的让我很感动,就好像自己又有了一个母亲一样的感觉,我点着头回到了床上,红樱留了下来,照顾我的起居,而季如来和季妈妈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离开了客栈,去到了宫中。 如今是在宫外,却是应该是最自由的地方,但是我却是并不觉得如此的自由,我的心中时刻惦记着维青,惦记着季如来的安慰,惦记着苏妈妈的安全,可是我的身体如今完全不允许我自作主张的进宫,可能根本就帮不到他们,反而还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呢!哎,该如何是好呢? “小姐,该喝药了...”红樱就像小桃一样,明白在宫外不应该“公主公主”的叫,在人前人后还是应该叫小姐好一些。红樱时常问我:“小姐,你说我们两个弱女子,在这个客栈中住会不会不安全?”我明白她担心些什么如今我的身体不好,就算会武功也是施展不开来的了,自然不能够保护她了,就算保护自己都成问题了更加别提保护她了。 她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红樱不是要小姐的保护,红樱就是觉得红樱自己不会武功,也保护不了小姐,如果遇到什么歹徒的,一定是要遭殃的...”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可爱的样子也和小桃很像呢! “没事的,这个客栈是这个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了,不会有事的!”我笑着安慰着红樱,其实也不算是安慰,我说的却不过都是事实,白面书生的小二还在,铁拳帮的兄弟们也都还在,一个都没有少,对了,还有那个胆小的掌柜的,他也还在外面算着今天的收入呢,怎么会有事儿呢?这个大家庭的,是多么的和睦,让人觉得温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只听得红樱嘴巴上嘀咕着:“没事没事,谁说最安全了,我可看到楼下全部都是那些个大老粗的,谁知道是不是好人呢!”虽然只是嘀咕着,声音却是很轻的,似乎并不是想让我听到,或许觉得是我不知道楼下的状况,害怕我担心,其实是她不知道,正是楼下那帮大老粗才能够保护我们呢,人不可貌相,刚出入江湖的时候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总以为看到这个人,相处过久能够明白他是个什么个性的人,其实不过是天真的以为。所谓人不可貌相,好人坏人还真不是从长相中看出来的。就像是谷子,他的样子算是凶神恶煞了吧!很多人见到了都肯定会害怕的,再加上他那满嘴的大胡子,所以老是嚷嚷着娶不到老婆,我劝过他很多次把胡子给刮了,他就是不听,还说生平爱好就是喝茶和留胡子呢!有谁会有这种爱好啊? 我闭上眼睛,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很快乐的,现在却是力不从心了。如今的我,怎么像是个老太婆一样的只能够靠着回忆过日子了呢?好像吃过苏妈妈的药后,我的头痛渐渐的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记起来的,不过我相信慢慢地都会记起来的,都会的。其实说句实话,这些回忆记不记得起来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我还记得维青,维青还记得我,这酒够了,这个世界上只要他还爱着我这就够了。 为什么提到维青的时候,我的心会抽痛呢?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对啊,已经过去两天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回来呢?按理说他们是会功夫的呀,回来应该不会那么慢的啊,怎么还没有回来,怎么还没回来?我的心又开始激动起来,不安了起来,只要我的情绪一不稳定,句容易犯病,不过最近犯病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少了。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我好想去宫中找他门,我宁愿同他们一起离开也不愿意干坐在这里等着,等着的滋味是最难过的。 我慢慢地起身来到门边,红樱看到了慌忙过来扶住我,问着我;“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心中知道不能够现在出去,不能够让红樱知道,这样的话会连累她的,我笑了笑说出去走走,红樱便要同我一起去。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充足,虽然还是冬天,很冷,但是却比塞北温暖很多了,我的衣服自然也减少了很多,我本来就是一个贪凉的人,如今能够身上轻一些就轻一些,只是红樱总是看着我不让我少穿,就算是回到了大林这个温暖的城中,也是不会怠慢的。我其实一直是好奇的,她毕竟是奇迹派来的人,为什么就愿意如此的帮助我呢?愿意如此的跟着我呢?也不怕齐骥知道了会处罚她一般。不过看着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善良,也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和样子和小桃都很像,竟然就是让我不能够对她产生怀疑了。 外头的小贩还在卖着冰糖葫芦,突然觉得嘴巴中没有味道,就是想要吃上一颗才好,红樱为我买了一串,我吃了一颗,竟全是回忆的味道,第一次和维青一起吃冰糖葫芦的时候,我一颗,他一颗,那种感觉就好像现在一样;和齐骥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喜欢这种穷人喜欢吃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生让他厌恶过穷人的日子,但是最后却还是为我买了一串的,虽然那一串最后还是坏了,只能够扔掉了,也真是可惜的。这些事情似乎都一幕幕的出现在了我的脑中,就好像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我笑了,这些事情竟然都记起来了,让我记起来了。真好,原来还是能够记起来的,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忘记的呢,是不是说明我的身体渐渐地好转了呢? 我走遍了整座城,我不知道我还能够活多长时间,但是我希望能够走过每一处充满着回忆的地方,记起更多同维青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每一处都变得如此的美好一般。整条街都充满着回忆,好的,不好的,统统都是我曾经的回忆,竟然让我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回到客栈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小二送上了晚膳,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出去的时候了,当红樱来到门口关门的时候,我在她的后脖子处用力的敲打了一下,她应声倒下了。我拖着她将她拖回床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抱不动她了。 我在她的枕头边上放了一个小包袱,小包袱中是一些银两和一些首饰。如果我回不来了,她便可以用这些东西过日子用,这本就是我在塞北的时候就想好的,如今还真的竟然实施了起来了。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脸,脸上的每个轮廓,每个细节,都会深深地刻在我的脑中,就像当初我看小桃的脸一样的感觉,她们真的太像了。 我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来到楼下大门口的时候,却见小二坐在门口,门并没有关,小二就好像是在欣赏风景一般。 “这么沉的夜,不知道含笑公主是要去哪里呢?”他看着天空,却是在同我说话的,为什么小二会坐在客栈门口呢?难道是季如来安排的吗?是不想让我去宫中吗?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罢了!”我陪笑着说着,这么晚了出去走走,我想是人都不会相信的吧!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让我来说了,如今我的心已经飞到了宫中,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这种借口来搪塞呢? “夜深了,不安全,还是请含笑公主回屋中休息吧!”他的话语很明显,我今天是别想从这里出去的了,但是我却不得不出去,我想要进宫,过了今天就是三天了,都三天他们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怎么能够让我安安心心的留在这个客栈之中等呢? “恐怕不行,我去的心意已决,你恐怕是拦不住我!”我的口中冷冷的说着这番话,除非我死,不然我今天是去定了。我相信就算我被齐骥抓住,他也是不会杀了我的,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是我的要求,他应该总是会答应一些的,不至于那么的不近人情,所以,这个宫中今天我是去定了的。 “含笑公主,别怪我,我是奉着季如来的命令行事了,别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就算是身体好也不是我的对手。含笑公主,我本不会伤了你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回到屋中等待着他们回来便可!况且,这个宫中卧虎藏龙,你进去就等于进入了龙潭虎穴,就那么自信还有命能够回来吗?所以含笑公主还是听我的话,回到屋中是休息吧!”他一连串讲了很多的话,此刻他站起了身来,转过头来看着我,一改平时的嘻皮笑脸,此时竟是严肃。 “龙潭虎穴我也要闯。季如来是你的谁?老板?阁主?不过是上下的关系,但是他却是我的爷爷你知道吗?如果换做是你,你的爷爷在龙潭虎穴之中,你会怎么做?难道你就能够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等吗?况且维青是我的丈夫,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了他,那我从鬼门关回来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啊!这些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了,我的父亲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一面,我很想念他们啊!后来入了宫中,皇后娘娘同我最亲,可是却被奸人害死,我的皇兄们一个个的也死于非命!姐妹们更是如此,如今我除了我的爷爷和维青,就没有亲人了你明不明白?或许这几个人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可以坐在这里安心的吃饭,安心的睡觉,可是我不能,我活着回来就是还想再见维青最后一面的。不然恐怕我早就已经死在了塞北了,这种心情你又明不明白?”我一字一句的对着他说着,希望能够说服他,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已经有了些许的动容,或许再接再厉一些,他就会放我出去了。 “可是...你可能会死...这样,你还要入宫吗?”他似是在考验我一般。我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可能会死,但是要我永远在这里等不可能:“我不怕,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入宫。我宁愿同他们一起对抗外敌,死在宫中,我也不要在宫外等待一个毫无答案的事件。你知道吗?我曾经等过,我等了好久好久,我心爱的人都没有回来,接着我便从高楼中摔下,失去了记忆,我现在脑中的记忆又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留下的后遗症,我不想要再一次的忘记那个他,我害怕,我十分害怕,我害怕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就谁都不记得了你知道吗?你知道那种事情有多痛苦吗?所以我宁愿去搏一搏,也不要再等下去,我等不起...”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我等不起,我真的等不起了,天知道我还剩多少天的命,能够和维青多待一天就是一天,不要等到最后,我都离开了,维青才回来,那我最后的愿望都会破灭的。 “你真的要去吗?确定了?”他挑眉问着我,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没错,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就是要去见维青,是清香告诉我的,如果是她,无论牺牲多少,都要见到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以前我就是太过懦弱了,才会同维青有那么多的波折,如今我既然已经看透了,我知道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爱情是自私的,那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好,既然你要去,我便让你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小二此刻的表情十分奸诈,就好像是我中了他的计一般。我自嘲地笑了笑,他不过早就看出我一定是要去的,便以这个借口来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罢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条件。 “你说说看,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东西能够给你了,能给的话,我便给,你且说说看!”如今我既不是大林的公主,也不是塞北的王妃,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了,也不知道这个小二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以前的时候不问我要东西,到了现在我已经山穷水尽了才提出条件来,也就真是只有这个男人最笨了。 “这个条件不是要你拿出来什么,而是...我想同你一起去。” “不行,我去的话不一定会出事,毕竟齐骥还是对我有些忌惮的,但是你去的话...可能就会出事了你懂吗?不是我不让你去,我是为你好!”我很快的否决了,如果路上遇到毒老·二的话,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毒老·二那个心肠歹毒的男人,一定会有仇必报的,到时就算不想出事也会出事了,我自然不敢带着他去的。 “你刚才也说了吧,季如来对你来说是爷爷,是唯一的亲人,你不想失去这个亲人,所以你非去不可。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他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或许已经死在了街上,所以,我也非去不可。本来季如来让我看着你,我心中十分的不安,不是不愿意保护你,而是害怕他会有危险,如今既然你要去宫中,我同去也不算是不给他个交代了。”他的眼神就如同我刚才那样的坚定,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同去吧,我可以选择,他自然也可以。这是他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 “好,同去!”说罢,我们便一前一后出了客栈,往宫中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不离我不弃2 宫中的这条路长了点,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身体太弱了走不了,还是因为今天的夜分外的漫长,我的心情分外的紧张与激动,所以才会觉得这条路很长,长到走不完一般。 小二在前头时走时停,十分在乎我的感受,生怕我会死在路上一般。其实按照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来看,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可能还是挺大的这种可能性。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带来的定心丸吃下,稍稍的歇息片刻,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便继续走着。来到宫门口了,终于来到宫门口了,这样大的宫门埋葬了多少人的理想,埋葬了多少人的灵魂啊?却只是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的人,就好像是在河的彼岸一般,两个世界的人对望着,却是始终不能够同彼此互相友好的拥抱着的。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什么佛堂的,赶紧给老子滚!”门口的侍卫见到我们两个,气焰十分嚣张。就好像这个皇宫会死他的家一般,自己的家要用生命去保卫,难道这个皇宫,他也要显出自己的生命吗? “你赶紧让开,不然小心你的狗命!”小二一改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样子可以算是凶狠吗?起码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的。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如此费事儿的,其实我是带了令牌的。你看清楚,这是前朝皇帝赐给我的令牌,你去看丰大总管看,就说我林含笑想要进去,看看他是不是会让我进宫中!”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喘,或许是刚才一路的辛劳还没有恢复过来,显得整个人都很累的样子,身体真是不如以前了呢! 也不知道是令牌的作用还是听到了我的名字的缘故,他竟然让开了路,并让其他的侍卫将宫门打开,赔笑着说道:“原来是含笑公主回来了,丰大总管吩咐过,主要是含笑公主回来,随时开门迎接,公主请...”说罢,便让开了路让我进去,可是却拦住了我身后的小二。我冷冷的看着侍卫一眼说道:“他是我的随从,跟着我进宫的,你不让他进就是不让我进宫,倒是丰大总管怪罪下来,不知道你是不是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呢?”我吓唬着他,他似乎很吃这一套,慌忙让出了路来。我看着门口的侍卫,真是可笑至极,这就是你齐骥千挑万选的好下手吗?一个个的不过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废物。 我们进宫后,一前一后地走着,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前面的小厮带着路,好像是要去早朝的殿中一般,我很是好奇,为什么要带我们去那个地方。此时前面出现了一个老头儿,老头儿的背微微的驼着,一看就是个驼背,他的视力似乎并不是很好,竟然有些分不清前面的状况,大概是个瞎子,这个瞎子很眼熟,一定是再哪里见过的,或者是认识的,总之印象很不好,怎么觉得先前似乎好提到过这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忘记了呢?看来已经又要病发的样子了,身子真是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含笑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他笑的张狂,笑的让人觉得讨厌。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特别是这个笑声,好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我的眼睛猛地张开,似的,我想起来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是谁了,他曾经当着我的面处决了自己的徒儿,当时笑的竟也是如此的嚣张的,让人从心里的讨厌眼前的男人。 “毒老·二,你想拦本公主的去路?你就不怕丰大总管怪罪下来?”我挑着眉问着他,如今的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的淡定,如何的对付这样的人。要么狠,要么忍。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忍耐能力了,我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 “含笑公主,老朽不是来为难你的,只要你将身边的人交出来,我便自然会让开一条路放你过去...”他笑的奸诈,结疤的眼睛如同是死去了一般,明明是看不见的,却还要将那根本就看不见眼珠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在细细的看着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一般,不知道的人不过一起他眼睛小,知道的才明白,他是个瞎子。 “既然是我身边的人我为何要交给你?呵呵,毒老·二,你既然已经瞎了,那你倒是说说,我身边的人是谁呢?”我就不信,单单凭他还不熟练的听觉和嗅觉就能够猜出我身边的人是谁。我现在有些累,不想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在慢慢的减弱了,我要快点见到维青才行。 “哈哈哈...含笑公主是在考老朽不成?含笑公主身边的人便是当时的白面书生,老朽的双目便是被他的铁画银钩所伤,老朽希望给老朽的双目一个交代,所以还请公主给老朽一个脸面,留下身边之人...”他此刻的样子精神抖擞,我觉得一定是功夫比之前的更上一层楼了,可能用毒的功夫也突飞猛进了,我不能够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冒险。 “留便留,怕你不成?”白面书生显然是着了毒老·二的道儿了,他就是要你留下来,将你慢慢折磨致死,经过上次的事件我便明白,这些人是心狠手辣的,不能够打交道的,和她们打交道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你比他们更加的狠。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本公主的话就是丰大总管的话,我告诉你毒老·二,如果今天你要将他留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看你到时怎么去向丰大总管交代!”我口中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句话,每个字节都加重了读音,不过就是想让毒老·二明白,我这次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不要同一个要死的人对着干,对自己绝对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他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十分不满意这个答案的,最终却还是问道:“他同含笑公主非亲非故的,老朽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含笑公主会帮这些人呢?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他挑着眉问着,我想如果他眼睛还是看得见的话,此时目光中应该看得见的便是戏谑的笑,以及玩味儿的眼神了。 “说了也是白说,就算说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会懂吗?还不给我让开?本公主如今身体不好,耽误了见丰大总管的时间,你可是担当不起的!”我的话说的狠毒,是啊,眼前的男人没有办法让我不狠毒,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杀死,他可是杀了含羞草的同谋啊!我怎么能够不恨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呢? “好,既然含笑公主都这样说了,那么老朽便放了这个小子一条生路,不过下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说罢“哼”的一声,甩袖子走人了。呵呵,毒老·二也有这种被我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啊?真是难得的很。 我也不去理会毒老·二那个男人,快步的跟在小厮的身后往殿中赶着,此时的我已经越来越疲惫了,就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不行,我要忍耐,只要在一会儿的时间久到殿中了,到时可能就能够见到维青了,只要见到维青就好,母亲,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见一面维青可好?似乎是母亲听到了我的呼唤,此刻渐渐地觉得身体好像好了很多,便加快了脚步往殿中赶着,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殿外十分的安静,就好像殿中根本没有人一般,门口的太监将门打开,里面黑兮兮的,好像真的没有人在里面,试问能够有谁在这么黑暗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坐在里面当做没事儿似的坐着呢?不过等到太监将屋中的一盏盏的灯点亮后,我才明白,的确是有人会在黑兮兮的房间之中坐着也不觉得压抑的,此人便是齐骥了吧,或许世上就没有第二个这样子的人了。 “含笑,你终于来啦!你知道我在这个殿中等了你多久吗?”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着我,眼神之中满是宠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息有些急,是刚才在路上走的太快了,还没有缓回来呢!“你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身体不好?坐下说话...”说罢,他便来到了我的身边,只见小二做好了警惕,似乎随时都要同他大战一般。我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别那么紧张,现在就紧张的话下面的事情就办不好了。 我任由着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坐到了椅子上,他牵起我的手的时候皱了皱眉,口中说着:“那么冷的天都不多穿一件,你看看,手冻得如此冰冷,不是让我心疼么?”他的话说的肉麻,却是让我更加的冷了,我都是觉得眼前的齐骥不像是齐骥了,口吻却完全和他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我倒是宁愿喜欢以前的齐骥了。 “不必说那么多话来哄骗我,我如今进宫不过是想问皇上讨要几个人,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将那几个人还与给我呢?”我问的平淡,冷静,此刻的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让我冷静的呢?我看着他的表情,猜测着他的想法,他的心思我从来都是猜不到的,但是今天我倒是很想猜一猜,毕竟这个游戏也不是那么的无趣的。 “本王不理解含笑话中的意思...”他的表情冷漠,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齐骥那样的表情了,呵呵。或许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呢?我冷冷的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会不理解?我看皇上是理解的很,我不过是想要回我的亲人,他们分别是季如来、季烟雨和维青,不过是三个人,请皇上打开隆恩,释放这三位,那就真真是隆恩浩荡了!”我软硬兼施,虽然心中想见到维青的愿望十分强烈。 “好,原来含笑进宫不过是想见到这三个人,来人,带人上来...”只见两个太监应声后便离开了,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人还真的在齐骥这里呢,那么他们这几天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了吧!齐骥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特别是维青,此时我更加为维青担忧了。齐骥则是用研究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就是想从我的表情中读出我心中的想法。不过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的表情也早就同以前不一样了,我学会了平静,平静的隐瞒住我自己真是的想法,这或许在宫中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我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多久,人便被带了上来,下面跪着三个人,分别披头散发,身上穿着囚衣,样子十分憔悴,根本就看不清楚脸来。我冷冷的看着齐骥,齐骥笑着说道:“含笑,只要你留下来,这三个人本王就放走了,绝对不会再为难他们!”他说的是如此的自信,看来他真的对我以前是十分的了解呢,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的。我笑了笑,看着他说道:“你似乎对自己太自信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齐骥,如今的我和过去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如果非要做个选择的话,我宁愿同维青一起死了的好,本来我也就没多久可活了,别说是和他一起死了。更何况,就算是要威胁我,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台下的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人,齐骥,你这是在同我做游戏吗?”我挑眉问着他,他却是没有想到就短短几个月不见,我却是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了。 此时突然从房梁之上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随着笑声的响起,房梁之上跳下了三个人影来,分别是季如来,季烟雨和我的维青,没错,这三个才是我要找的人。 维青下来后,深情地看着我问道:“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危险吗?”他的话中似是在责备着,可是语气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却是心疼的劲儿的。我甜甜的一笑,回道:“我用你当时回来的时候说的话回你,维青,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了。从此以后,你不离我不弃...”维青轻轻一笑,口中淡淡的说道:“欢迎回来...”说罢,我便欲跑过去和他拥抱,可是身后之人却猛地将我拉住,我才想起,原来身后还有个齐骥呢,并不是空无一人。恐怕这次要离开,是要费一些劲儿的了。 “就这样就想要离开?有没有问过我?含笑,本王是如此的喜欢你,不如留在宫中做本王的皇妃可好?不,皇后可好,本王的皇后之位可是一直为你留着呢!”说罢,他的气息微微的喷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觉得恶心,此时此刻的齐骥已经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齐骥了,他不知道何时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维青十分担心的样子,欲要向前来救我,却被我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不可以硬来,现在不可以硬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说道:“呢么静贵妃呢?静贵妃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将我封为皇后?你当我林含笑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吗?别说她不愿意,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愿意。在你手中死了多少人了?”我的口气冷淡,对于他,我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自古君王,哪个手上是不沾荤腥的?不沾血的君王,能够坐多长的时间?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天要我做这个王,我便做这个王!”此刻他说话口气狂妄,和那个平淡的齐骥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利欲熏心,的确如此。 “哈哈哈...天命所归?齐骥,我问你,你知道我超自古的君王都是信奉神灵的,历代皇帝登基,也都是要去供奉神灵,并且向神灵请示的。试问你这样一个夺了大林的人去向神灵请示,神灵会同意吗?”齐骥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脸色竟然是变了,变得似乎很受伤的样子。我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古代的人如果想要成为皇帝的话,一定要具备几种品德。总共有九种:宽仁而又严肃,成和而又坚定,谨厚而又有干事之才,治事有为而又虔敬,和顺而又温良,简率而又有廉洁操守,刚劲而又踏实,强制无所屈挠而又合于义行。这九种品德每天能够做到其中三种,能够治家;能够做到其中的六种,方能够治国。齐骥我问你,你能够做到几种?” 他此刻的表情僵硬着,或许根本就没有想到往日那个不怎么会说狠话却有心软无比的女人,如今竟然能够当着他的面问出那么多的话来,竟然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此时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可笑,齐骥啊齐骥,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要做皇帝我不拦你,这个大林已经昏庸了很久了,是应该改朝换代了,况且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竟然不过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如果齐骥你做的好,我自然是没有任何的话说的,就算做的不好,也已经同我没有别的关系了。 “大林的皇帝昏庸无能,不过是个等待着被废除的昏君,我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的?”他似乎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同我解释的了,其实向不向我解释都一样,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对于老百姓来说谁是皇帝不重要,皇帝是不是姓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皇帝是不是好皇帝,能不能够造福于民。 “那又如何?”我的回答简短,冷淡,没有任何的感情在里面,似乎这样的回答他十分不喜欢,环住我的身体的手,更加的紧了紧,让我略微有些呼吸困难,但是我却是没有表达出来的,我不想让维青担心,此时能够再见到维青我已经是心满意足的了。 “含笑,他不是你的亲身父亲,他才是杀了你亲身父亲的凶手。我不过是为了你报了这个仇而已...”此时此刻,他仍然沉迷在杀人的游戏过程之中,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我的母亲要我开口叫那个男人为父皇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了那个男人了,一切不过是因为爱,因为爱的因,得到了爱的果,这个果却是过于苦涩的,让我的母亲承受不起。 “可是他养了我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情意不是说断就断的!你只道他是一个昏君,整日只知道喜欢年轻的女子,但是他在为海盗的事情日夜操劳的时候,你们看到了吗?他在为了国家大事不吃不喝的时候,你们看到了吗?或许他并不是一个好皇帝,因为就算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也没有办法抱住这个江山,但是,他却是一个好的父亲,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好的父亲就足够了,因为我不是江山社稷的一部分,我不过要的只是一个疼我爱我的父亲而已。”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向他说那么多这类的话,其实这些话说不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毕竟已经离开了我的生命之中了不是吗? “林含笑,难道你就不能够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难道你就不能够明白我的心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看清楚我的心?”他近乎是疯狂的对着我吼着,我倒是觉得他如今的这个样子有些可笑了。 “呵呵...你说你是为了我?杀了大皇子二皇子是因为我?半路埋伏三皇子将他置于死地是为了我?皇后娘娘被刺杀是为了我?仍由静贵妃胡作非为杀了我的五皇妹是为了我?杀了当朝的皇帝自己来做这个位置是为了我?杀了小康子小顺子巧儿...是为了我?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情不是为了我?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你现在告诉我你杀了这些人都是为了我?是我理解上有问题还是你的表达有问题,这些人都是为了我才去杀的吗?”我也近乎于疯狂的询问着他,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齐骥一个个的将她们必死,如今却说是为了我,要我如何能够接受这话中的意思呢? “林含笑,难道你就不能够明白我的心吗?我爱你,你知道的我爱你...” “你爱我就能够杀那么多的人?那么我爱着维青,我是不是也应该杀更加多的人来证明我有多爱维青呢?齐骥,你不过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你不过是不想要再过穷苦的日子,不想要过别人看不起你的日子,你想要的是钱,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今你有了,甚至没有人在你之上,你却是把这些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变成了千古罪人?对不起,我不是苏妲己,也不会做如同静贵妃那样狠毒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不会去做,更加不会怂恿你去做!” 我似乎字字句句说道了他的心上,他捂着胸口向后退了数步,我则是趁机从他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飞奔到了维青的身边。他呆呆的坐在龙椅之上,就好像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变得空洞,无力了。 “林含笑,当初我不过是太监一名,你对我却是百般的好的,但是却是不爱我的,这点说的过去,因为你觉得我是太监,也罢也罢!可是如今,如今我已经是当朝的皇帝了,如果你愿意,我只在你一人之下,可却是万人之上的高贵地位,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什么都给了你,为何你如今却是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不明白,我实在是不明白。难道本王就不能够江山美人一起拥有吗?林含笑,我爱你,真的,你回答我的问题啊!”齐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样子就好像已经是痴了,头发因为刚才坐下的时候用力过度,竟然是有些散乱了,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他,那个时候他将头上的冠给我把玩,那个时候我很开心,觉得很温暖,他离开的时候满头的乱发,我竟是不觉得哪里不好看的,可是如今,他的样子却不让我觉得哪里好看了。 “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明白吗?那个时候的你,不像现在,我总是单纯的认为你是善良的,不过是脾气不好一些而已,但是你对我好就够了,所以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可是如今,你是万人之上的万岁爷,人却不是那个善良的齐骥了,竟变得如此的...杀人如麻,让我怎么能够再像当初那样对你呢?其实现在已经没有爱与不爱之分了,等了我半辈子的人,已经在我的身边了...”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维青,我们相视一笑,竟是觉得是如此的甜蜜:“我恨了半辈子的那个男人却已经离我而去了,本以为他离去我会很开心,但是却并不是这样的,直到他离去后,我才明白,为何我的母亲会选择再回到宫中来;始终觉得亏欠的那个,却是无法弥补的,他在塞北有他的生活,就当是我对不起他了;而曾经一度想要试着去爱的人...呵呵呵,现在坐在龙椅之上,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如今万岁爷说爱我?万岁爷等于是诛了我九族了,却说是爱我?我只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如果万岁爷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奴婢与家人,便告退了,不再打扰万岁爷的生活了!”说罢,我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屋中。 此时门口的侍卫看着我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绝对询问过皇上的意思再说,便开口道:“皇上,这...” “走,让他们走!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滚,不要在本王的面前出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的咆哮,紧接着便听到了“噗”得一声,吐血了,这是第三次在我的面前吐血了,我并没有回头,这一次是不能够回头了,回头了就是对他的残忍了。 大林三十二年,春,齐骥登基,改国号为齐,登基不过才二十有余,是历朝历代中算是年轻的皇帝了。齐王品德高尚,体恤民情,时常到宫外走动,了解民间疾苦,倒是深受百姓的爱戴。而齐王的后宫倒是不像以往的那些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的,齐王的后宫不过静贵妃一人,并没有选妃的意愿,大家一致觉得不过是齐王深爱着静贵妃,静贵妃当时为了齐王的登基除了不好的力,所以齐王自然会对静贵妃百般的好。而其实真正知道其中原理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啊呀,你们烦不烦啊?我就知道,一和季如来住就准没好事!”我伸着懒腰抱怨着,昨天晚上闹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还不让我好好饿睡觉,季如来这个人真是烦死了。 “什么叫做一和我住就没好事啊?含笑啊含笑,你这样说话爷爷可是很伤心的呢!”又是这种样子,又是这种样子,为什么每次我说话不好听他都是这种样子,让我几乎有一种抓狂饿冲动。 “维青呢?维青,你快点来救救我啊,这个老头儿他好烦啊!!!”闻讯赶过来的维青,看到躺在床上的我被季如来抓了起来,慌忙上前拦住了季如来,口中说道:“昨夜孩子闹得很晚,含笑好不容易睡着了都已经到了早上了,如来还是不要打扰含笑了...”还是维青对我好啊,有这个老公真是好。我心满意足的说着,转过身去,继续睡了过去。 谁知刚睡下,身后就一阵痛,竟然是季如来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此时我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坐起来对着季如来怒吼道:“你有完没完啊?没事对这我的屁股踢什么踢啊?明知道我的身体不好还这样对我,等下我告诉季妈妈,看她怎么收拾你!”听到“季妈妈”三个字,他马上消停了下来,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含笑,儿子是你的,都生出来了这么久了,总是要给起个名字的吧?”不过是为了起名字的事情,需要一大早的就把我给吵醒吗? “晚一点再说,季如来我和你说,你再来吵我的话,季妈妈伺候着!”说罢,便转身继续倒头睡了过去。 事情转到两年前,我们从宫中出来后的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很迷茫,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我便提议说去找皇嫂,我想知道她现在过得还好不好,孩子应该也快出生了吧,或许我们到了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也不一定呢! 一路的颠簸,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才赶到嫂子生活的地方,这是一个偏僻而又安静的小镇,镇上的人看上去很随和,人们的脸上充满着笑容,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改变自己脸上的笑容一般。来到了这里,我似乎也变得开心起来了,不过身子一直很差,在路上有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不过好在维青以前是学医的,时常为我把脉诊治的,如今倒是比之前好上了一些的了。 终于找到皇嫂的住处了,皇嫂不过住在一个简陋的小屋中,孩子也已经降生了,是个男孩儿,还没有起名字,皇嫂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苦,看到我们来的时候,想起身招呼我们,却被我拦下了,看着皇嫂如此生活,不由的让我鼻头一阵发酸。好好地一家人就这样散了。我同皇嫂提到过含羞草,皇嫂说一切的事情她都知道,她不怪含羞草,怪只怪命不好,让含羞草生在了帝皇之家。事到如今大皇嫂还是爱着含羞草的吧,只是如今却是阴阳两隔了。 因为这里很好,适合养病,所以我们也就在这里住下了,我的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天天都要喝着那些难闻又难喝的药来维持生命,维青总是笑着说道:“以前你啊最讨厌喝药了,总是要问我要糖吃,现在倒是喝着也不觉得怎么样了...”我听着维青的话,笑着说道:“你给我糖啊,好难喝啊,不给我糖我就不喝了...”本想为难一下维青的,谁知道他可是早就有准备的,中怀中拿出一包白色的纸包裹住的东西,里头则是一颗颗的杏仁糖。我笑着将糖果放进自己饿口中,又拿过一颗放在了维青的口中。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两个月,便来了一帮不速之客,不速之客中间有一个丫头,叫做红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更加不知道她是如何和小桃这帮不速之客遇上的,竟然一个个冲过来就好像要同我兴师问罪一般。我慌忙躲了起来,看她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不是要来把我的皮给扒了的么! “小姐,你也太过分了,去宫中竟然不叫上我,好吧我打晕了...”红樱撅着嘴巴抱怨着,而小桃更加夸张,竟然是拖家带口饿一起来了,冯必令手中抱着两个娃,原来是对龙凤胎,瓦塞塞,真是能生。我不过随便说说,维青便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为我生一个啊?”于是我慌忙回过头去狠狠地拍打了他一下,口中说道:“老没个正经!”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听到了维青的话还是什么的,竟然就在不久后,让我怀上了而且也是一对龙凤胎,如今家中可就热闹了,好像就像是私塾一般,都是孩子,吵得慌。 因为生了两个,我懒得起名字,生孩子就是一件够累人的事情了,现在还要我为孩子气名字,干脆叫一毛和二毛的了,省得动脑筋儿的,可是季如来不答应,他说:“你看看,你嫂子的儿子叫林念修,多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啊!小桃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冯月如,一个叫做冯阳奇,虽然名字很奇怪,但是还算是个名字,你这个算是什么名字啊?”于是乎我无奈,不是都说贱名好生养吗?怎么我们家就不能够起个贱名的呢? 这场起名字的风波没完没了,以至于这老头儿一到早上就来和我吵,非要我给儿子闺女起个好点的名字。怎么起啊?我现在睡眠是严重的不足啊,脑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让我想名字了,我现在只想睡觉,起什么破烂的名字啊?他们又不是单亲,不是还有爹吗?怎么就让我一个人给他们起名字呢? “况且你们是孩子的增爷爷和曾奶奶,你们给孩子起个像样一点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来烦我啊?我好累啊,你们三个人表决一下就行了,表决完后告诉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完后,我便转个身继续睡去了,才不管你们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呢,反正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 到了晚上,他们终于给孩子起了名字了,维青起的名字算是有些诗情画意的,因为女儿叫做维诗情,儿子叫做维画意,呵呵...还真是诗情画意啊,我没说什么,便听了季如来起的名字,儿子叫做维他命,女儿叫做维习片,这都什么名字啊?狗屁不通的。最后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了季妈妈的身上,希望季妈妈能给个正经一点的名字。 季妈妈起名字就是有水准,女儿叫做维牡丹,儿子叫做维红枫,她是开青楼开上·瘾了是吧!你们这些都是些什么名字啊? “不然你起啊!”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有一致对外的时候,竟然就是一致对着我。我看了看儿子和闺女,心中开始苦闷了起来,随口说道:“儿子叫做维昳航,闺女叫做维昳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大家似乎对这个名字都毫无意义,于是乎,我们家的儿子和闺女便有了自己的名字了。 而这段起名风波也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