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纳百川》 第83章 彩云宗禁地 巨掌落下的瞬间,王耀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碾过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像风吹过枯枝。他最后看到的,是林念禾被他推出的身影,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实道”剑突然爆发出的强光——那光芒将他残存的意识包裹住,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 没有疼痛,只有一片空茫。 他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沉在深海,能听到无数声音:有林念禾的哭喊,有“实道”剑的悲鸣,有渡劫大能的冷哼,还有……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叹息。 “痴儿,凡根修到剑王,已是逆天,何苦再逆天护人?” 王耀阳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看看“实道”剑怎么样了,那剑陪了他这么多年,从落霞谷的凡铁,到如今的剑王佩剑,早已不是死物。 忽然,空茫中亮起一道微光,像“实道”剑的光泽。他“看”到了——那渡劫大能抓着林念禾,撕开虚空正要离去,林念禾怀里紧紧抱着“实道”剑,剑身在她怀里剧烈颤抖,剑身的“凡根路”图黯淡了许多,却依旧没有断裂。 “放开我!把师兄还给我!”她的声音嘶哑,眉心的凤凰印记忽明忽暗,竟在拼命反抗。 渡劫大能不耐烦地挥手,一道黑气打在她身上,她闷哼一声,怀里的“实道”剑却突然跃起,用剑身挡住了第二道黑气。 “区区凡铁,也敢阻我?”大能冷哼,掌风扫向“实道”剑。 就在这时,另一道更古老的气息破开虚空,像朽木逢春,又像枯藤缠天。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者站在虚空中,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刻着半个“道”字。 “玄机子,抢我彩云宗的人,问过老夫了吗?”老者的声音很轻,却让那渡劫大能的掌风瞬间溃散。 “是你!禁地里的老东西!”玄机子又惊又怒,“你不是坐化了吗?” “等一个能让‘实道’成‘王’的娃娃,等了三千年,岂能坐化?”老者挥了挥竹杖,玄机子就像被无形的墙撞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凤凰传承在我徒孙身上,你也配碰?” 老者没去追,只是挥手将林念禾护在身后,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实道”剑上,叹了口气:“剑在,人……却散了。” 林念禾扑过去抓住老者的衣袖,泪如雨下:“太上长老,求您救救他!他是剑王!他不会死的!” 老者抚摸着“实道”剑,剑身的微光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在诉说什么。“他的剑心散了,神魂碎了,回天乏术。”老者的声音带着惋惜,“但他的‘实’气,都融在这剑里了,也算……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林念禾抱着“实道”剑,指尖一遍遍抚摸着剑穗上的小木牌,那里还残留着王耀阳的气息。她没哭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想起他说“等你能让火焰在指尖跳舞时”,想起他在演武场朝她点头,想起他被巨掌拍下时,最后望向她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不甘,只有释然。 太上长老带着林念禾回了彩云宗,玄机子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凤凰城的修士们只知道,那凡根剑王为护一人,硬撼渡劫大能,最终形神俱灭,只留下一柄剑。 没人知道,王耀阳的意识还残存在“实道”剑里。 他“看”到林念禾把自己关在九霄殿,抱着“实道”剑坐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出来时,眼里的泪没了,只剩下比凤凰火更烈的执拗。 他“看”到她开始疯狂修炼,用凤凰传承的力量滋养“实道”剑,让剑身的“凡根路”图渐渐恢复光泽。 他“听”到她对苏长老说:“师兄的‘实道’还没传完,我替他传下去。” 他“感”到她每次练剑,都会握着“实道”剑,用他教的基础招式开始,一招一式,稳如磐石。她的火灵气融入剑招,竟让“实道”剑多了几分炽烈,却依旧守着那份“实”。 空茫中,王耀阳忽然明白了剑王境最后一层“容”的真谛——容得下生,也容得下死;容得下自己的道,也容得下别人替自己走下去的路。 “实道”剑在林念禾怀里轻轻颤动,剑穗的小木牌与墨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在说:好。 像是在说:我等你。 像是在说:路还长,一起走。 林念禾低头,看着怀里的剑,忽然笑了,眼角有泪滑落,滴在剑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师兄,我们回家。” 她抱着“实道”剑,一步步走向彩云宗的山门,背影挺直,像极了当年那个跟着师兄,说“我什么都能干”的小姑娘。只是这一次,她的肩上,扛起了两个人的道。 而王耀阳的意识,在剑中安睡,等待着有一天,能借着她的手,再看一眼落霞谷的孩子,再喝一口苏长老的竹酒,再……听一声带着羞涩的“师兄”。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凤凰城的叶家二少 黑暗像黏稠的墨,裹得王耀阳喘不过气。 “太平村,借尸还魂,十一岁孩童有凡根而不堕……”那声音慢悠悠的,像在翻一本旧账,“修剑道明剑技,修剑心,最后成就剑王,还得了个一剑溶城的称号,你说,我怎么看不懂呢?” 王耀阳虚弱地回应:“你是谁?” 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分不耐:“你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我在系统空间中进行穿越时遇到了叉子,魂魄碎成九片,你是最先飘走的那片,误打误撞借了太平村那凡根孩童的尸身……” 王耀阳猛地一震,系统空间?穿越?这些字眼陌生又诡异,却让他想起太平村醒来时的茫然——那时身体里确实有股不属于自己的违和感,仿佛灵魂被硬塞进一个陌生的容器。 “不过你倒也算有用。”那声音缓和下来,“替我在凡根路上走了一遭,还摸到了剑王境的门槛,省了我不少事。” 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袭来,像是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吞噬。 “来吧,合二为一,你我便能成就完美之身,再入系统空间,穿梭万界易如反掌!” 王耀阳想反抗,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彩云宗的竹廊、紫云崖的云海、林念禾含泪的眼、“实道”剑的震颤……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却在吸力中渐渐模糊。 “不……”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红光突然从记忆深处亮起——是林念禾指尖的火苗,是“实道”剑穗上的小木牌,是那句带着羞涩的“师兄,你要等我”。 那红光竟挡住了吸力,像一根细小却坚韧的线,牢牢系住了他即将飘走的神魂。 “嗯?”那声音有些意外,“区区低维世界的牵挂,也敢阻我?” 吸力骤然变强,红光剧烈摇晃,却始终没断。 王耀阳的意识在剧痛中猛地一沉,像坠入了无底深渊。 …… “二少爷!二少爷您醒了?”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带着股浓重的药味。 王耀阳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雕花的床顶,熏香的锦被,还有眼前这个穿着锦衣、满脸惊喜的小厮……都陌生得很。 “水……”他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小厮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水流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王耀阳转动眼珠,打量着这间华丽的屋子——墙上挂着山水画,桌上摆着玉如意,空气中弥漫着灵气,却远不如彩云宗的纯净。 “我这是在哪?”他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二少爷您忘了?这里是咱们叶家啊!”小厮眼圈发红,“您前儿个掉进湖里,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老爷夫人急坏了!大夫说……说您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叶家?二少爷? 王耀阳低头,看到自己的手——白皙、纤细,带着几分稚气,却绝不是他那双常年握剑、布满薄茧的手。 系统空间……穿越……魂魄碎成九片…… 那些话语在脑海里盘旋,与彩云宗的记忆交织,像两团拧在一起的线。 他运转气息,体内的灵气驳杂而微弱,顺着五条经脉缓慢流转——五灵根,比凡根还要难修的存在。 “呵。”他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剑王……系统……借尸还魂……” 镜中的少年,眼神不再空洞,却也没有了当年的沉稳,反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锐利。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就看看,这具身子,能在这凤凰城,走出什么样的路。”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叶阳,王耀阳,借尸还魂 “二少爷又把张御史家的牌匾拆了!” “听说昨儿个在醉仙楼,他让城西的武师给他斟酒,人家不肯,就被他打断了胳膊!” “疯了,真是疯了!以前是傻,现在是无法无天!” 流言像长了翅膀,在凤凰城的大街小巷飞窜。叶家二少爷王耀阳——如今该叫叶阳了——对此充耳不闻,每日里提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带着几个家仆在街上闲逛,见着不顺眼的就砸,遇着献殷勤的就赏,活脱脱一副标准的纨绔模样。 他站在醉仙楼的二楼,看着楼下被家仆推倒的货郎,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指尖把玩着块玉佩,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却被他当成了逗猫的玩意儿。 “少爷,要不要再去‘剑器行’逛逛?听说老板新到了柄玄铁剑,说是能削铁如泥。”身后的小厮谄媚地笑着,这几日跟着二少爷胡闹,他倒是捞了不少好处。 叶阳挑眉,转头看向小厮:“剑?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不如美人怀里的温香软玉。” 说罢,他将玉佩扔给小厮,转身搂着楼里最红的姑娘,笑得浪荡。 没人知道,这副纨绔皮囊下,正进行着一场奇异的融合。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躺在床榻上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实道”剑的轨迹——剑王境的感悟像刻在神魂里,五灵根的驳杂灵气虽滞涩,却总能被那些轨迹引向正途。 “呼……”他盘膝而坐,运转从那“龙魂系统”里摸出的粗浅心法。五条经脉里的灵气像五条乱窜的泥鳅,时而碰撞,时而停滞,比起当年凡根的“实”气,简直是天差地别。 “五灵根修仙,果然是天坑。”他低骂一声,却并不沮丧。指尖微动,无意识地划出“实道”剑的起手式,奇异的是,随着手势变化,乱窜的灵气竟乖乖收敛了些。 原来如此。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剑王境的“容”道,竟能用来调和五灵根的驳杂。凡根时是“以实纳灵”,如今倒成了“以剑驭灵”。 “有趣。”他笑了,不再刻意追求灵气精纯,反而任由五条经脉的灵气各自奔腾,只靠剑招的轨迹引导它们“并行不悖”。就像驾着五匹性子各异的马,不求它们步伐一致,只求方向相同。 窗外传来叶家族老的争执声。 “二少爷再这么闹下去,咱们叶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可他毕竟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再说,他如今不傻了,或许是好事?” “好事?张御史已经在城主那里参了咱们一本,说咱们纵容子弟,目无王法!” 叶阳充耳不闻,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看向屋顶的横梁。 叶家是凤凰城三大家族之一,父亲掌着城中半数的粮铺,母亲是没落的修仙世家嫡女——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里,藏着不少家族秘辛。 优秀?他嗤笑一声。当年在彩云宗,他为了证明凡根能修剑,拼得遍体鳞伤;如今顶着叶家二少爷的身份,有家族护着,有系统靠着,有剑王经验躺着,何必再活得那么累? 修仙?不过是这趟“游戏”的支线任务。五灵根能不能成,他不在乎。 他要的,是体验。是当年那个一心向剑的王耀阳从未有过的放纵,是作为“穿越者”“系统拥有者”的特权——以无敌的姿态,把这世间的规矩、束缚、旁人的眼光,都当成脚下的尘埃。 “少爷,老爷叫您去前厅。”小厮在门外战战兢兢地喊。 叶阳起身,随手抓起桌上的弯刀,刀鞘上的宝石晃得人眼晕。他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镜中的少年依旧俊朗,只是眼神里的漫不经心,藏着几分洞悉一切的冷漠。 “知道了。”他懒洋洋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父亲找他,无非是为了张御史的事。正好,去看看这凤凰城的官场,是个什么滋味。 至于剑技?不急。那一魄的剑王经历就像座宝库,只要他想,随时能开门取宝。 至于修仙?先让这五灵根在剑招里多滚几圈,看看能不能滚出点不一样的花样。 他推开房门,阳光洒在他身上,弯刀的宝石反射出刺眼的光。家仆们连忙低头躬身,街道上的行人远远看见他,纷纷避让。 “走,去前厅。”叶阳迈开步子,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凤凰城的天,怕是要被这位“疯了”的二少爷,搅得更浑了。而他乐在其中,像个手握剧本的玩家,漫不经心地推动着剧情,等着看接下来会上演什么好戏。 毕竟,对如今的他来说,这世间万物,不过是供他消遣的风景罢了。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清正廉明的御史大人! 叶阳到前厅时,父亲叶宏正背着手站在匾额下,脸色铁青。旁边坐着位穿官服的中年人,正是被拆了牌匾的张御史,此刻正捻着胡须,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讽。 “你还知道回来!”叶宏转过身,指着他骂道,“整日游手好闲,欺凌乡邻,你把叶家的脸都丢尽了!” 叶阳没接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那柄宝石弯刀:“爹找我,就是为了骂我?” “你!”叶宏气得发抖,“张御史都告到城主府了,你若不登门道歉,叶家的粮铺生意就别想做了!” 张御史轻咳一声:“叶二少爷年少无知,老夫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你肯跪下磕三个头,这事便了了。” 叶阳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寒意:“磕头?张大人怕是忘了,你那牌匾上的‘清正廉明’四个字,配吗?” 他随手将弯刀扔给身后的家仆,从袖中掏出几张纸,轻飘飘地扔在桌上:“上个月初三,你收了城南盐商的三千两银子,默许他抬高盐价;初七,你强占了李寡妇的良田……这些,要我念给大家听听吗?” 张御史的脸瞬间惨白,指着叶阳说不出话:“你……你怎么会……” “想查你,不难。”叶阳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凤凰城就这么大,藏不住多少龌龊。” 叶宏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疯傻”的儿子,竟能拿出这些东西。 “滚。”叶阳瞥了张御史一眼,“再敢惹叶家,下次就不是拆牌匾这么简单了。” 张御史连滚带爬地跑了。 前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叶宏看着儿子,眼神复杂:“那些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猜的。”叶阳放下茶杯,语气随意,“瞎猜的,没想到都中了。” 叶宏沉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你娘临终前说,你体内有股特殊的气,只是被痴傻蒙蔽了。如今看来,她说得对。”他从怀里掏出个木盒,“这是你娘留下的《五灵诀》,说是专门给五灵根修士练的,你拿去看看吧。” 叶阳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的纹路,忽然想起“实道”剑的剑鞘。他打开盒子,里面的绢书上写着“五灵根者,非庸才,乃全才,金木水火土,轮转不休,方为大道”。 “全才?”他挑眉,觉得这说法倒新鲜。 夜里,叶阳盘膝而坐,将《五灵诀》与脑海里的剑王感悟对照。绢书上说,五灵根需“分时修炼”,子时练木灵,寅时练火灵,依时辰轮转,让五行灵气在体内形成循环。 “倒是和‘实道’的‘容’有点像。”他运转心法,试着在子时引木灵入体。窗外的草木气息果然顺着经脉涌入,与体内的木灵气相融,虽微弱,却异常顺畅。 他忽然笑了。或许这五灵根,真不是天坑。 他看向窗外,凤凰城的夜色沉沉,叶家的灯火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优秀?不必。有《五灵诀》,有剑王经验,不妨试试这五灵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他闭上眼,继续引导木灵气流转,指尖无意识地划出“实道”剑的起手式。五行轮转,剑势相随,这感觉……倒比做纨绔有趣多了。 至于那些说他疯了的流言,随他们去吧。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这个玩家,总得先熟悉熟悉新角色的技能不是?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五灵诀 子时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叶阳指尖镀上一层银辉。他引着木灵气在经脉中游走,那些原本驳杂的气息,竟在“实道”剑势的牵引下,变得温顺如溪。 “有意思。”他睁开眼,指尖的绿光尚未散去,“木灵主生,火灵主灭,金灵主锐,水灵主柔,土灵主沉……倒像是把‘实道’的五重意境,拆成了五份。” 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剑冢,墨尘说西漠的沙剑能引五行之力。那时他只当是灵根修士的神通,如今亲身体验,才知五行轮转的妙处——木灵养经脉,火灵淬剑心,金灵增剑锐,水灵添剑柔,土灵固剑基,恰好补了五灵根各自的短板。 接下来的几日,叶阳依旧是那副纨绔模样。白日里提着弯刀逛青楼,夜里却准时按《五灵诀》的时辰修炼。寅时练火灵时,他会想起林念禾指尖的火苗,想起“实道”剑穗上的小木牌,那点暖意竟让狂暴的火灵气温顺了许多;辰时练金灵时,他会挥出西漠流影剑的快招,金灵气顺着剑势凝聚在指尖,竟能凭空划出细微的剑痕。 这日午后,他正躺在青楼的软榻上,听着小曲儿嗑瓜子,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少爷!不好了!城主府的人把咱们家的粮铺围了,说……说咱们卖的粮里掺了沙土!” 叶阳吐掉瓜子壳,慢悠悠地起身:“掺沙土?谁这么大胆,敢往叶家的粮里动手脚。” 他提着弯刀往粮铺走,刚到街口,就见城主府的护卫正往麻袋上泼泥水,几个账房先生被按在地上,满脸是血。为首的校尉见了他,冷笑一声:“叶二少爷来得正好,人赃并获,跟我们回城主府一趟吧!” 叶阳没理他,走到被泼了泥水的麻袋旁,弯腰抓起一把粮食。麦粒饱满,哪有半分沙土?倒是那泥水带着股刺鼻的硫磺味——是有人故意栽赃。 “谁让你们来的?”他声音平淡,指尖却泛起淡淡的金光。 校尉被他眼神里的冷意慑住,强撑着道:“自然是城主大人的命令!叶家仗着势大,欺压百姓,早就该查了!” “欺压百姓?”叶阳笑了,金灵气顺着指尖涌入弯刀,刀鞘上的宝石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玄铁剑身——这竟是柄被宝石伪装的剑。 他挥剑斩断捆账房的绳子,剑风扫过,泼在麻袋上的泥水竟被震开,露出底下干净的麦粒。“粮里没沙土,你们身上的硫磺味倒是挺重。”他一步步走向校尉,“说吧,是城主的意思,还是……李家?” 凤凰城三大家族,叶家掌粮,李家掌矿,城主府向来偏袒李家。 校尉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去李家的矿场看看就知道了。”叶阳的剑抵住校尉的咽喉,“你们往粮里泼的泥水,是矿场特有的硫磺泥,全城只有李家有。” 周围的百姓忽然炸开了锅——李家的矿场常年污染水源,百姓早就怨声载道,此刻听叶阳这么说,看向校尉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愤怒。 “把人放了,滚回去告诉城主,”叶阳收剑回鞘,玄铁剑身隐入宝石刀鞘,“再敢动叶家的人,下次斩的就不是绳子了。” 校尉带着人狼狈逃窜。账房先生们连忙磕头道谢,叶阳却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 夕阳落在他身上,弯刀上的宝石闪着光,没人知道那里面藏着柄能断金裂石的玄铁剑。 夜里练土灵时,叶阳忽然觉得体内的五行灵气顺畅了许多。土灵主沉,竟将白日里动用的金灵气稳稳托住,五行轮转的速度快了一倍。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光练不行,还得用。就像当年练剑,不实战,永远悟不透‘实’的真谛。”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有些期待——这凤凰城的水,似乎比想象中更深。李家,城主府,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正好,用他们来试试这五灵根的斤两。 至于优秀?没必要。他现在更享受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乐趣——白天做个荒唐的纨绔,夜里做个偷练的修士,偶尔出手搅搅浑水,看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惊慌失措,倒比当年一心向剑时有趣多了。 他翻了个身,继续运转《五灵诀》。土灵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像给五脏六腑裹上了层铠甲。 凤凰城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而这场以“错误”为名的游戏,才刚刚进入有趣的环节。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赵姓孤儿,来自城南 李家矿场的硫磺泥事件没过三日,凤凰城就出了件怪事——城主府的粮仓半夜遭了“鼠患”,满仓的粮食被啃得乱七八糟,地上还留着几撮带着硫磺味的鼠毛。 叶阳听小厮讲这事时,正坐在醉仙楼的雅间里,慢条斯理地用金签挑着燕窝。“鼠患?”他挑眉,“城主府的粮仓戒备森严,哪来这么大本事的老鼠。” 小厮嘿嘿笑:“大家都说是李家干的,想嫁祸给城主府,报上次粮铺的仇呢!” 叶阳没接话,指尖的金灵气一闪而逝。那晚他确实去了城主府,不过没动手,只是引了些矿场的硫磺粉,又用土灵气在粮仓墙角挖了几个小洞——剩下的,自有那些被李家矿场害苦的百姓动手。 他要的从不是输赢,是让这潭水更浑些。 夜里练水灵时,叶阳忽然觉得经脉里的水灵气息格外活跃。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竟自动凝成细小的水珠,绕着他的指尖打转。 “水灵主柔,能化万物。”他指尖轻转,水珠在空中划出圆弧,像极了当年“针剑仙”在蛛网上绣剑招的轨迹,“若用在剑上,该是无坚不摧的柔。”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玉佩,水灵气息裹着玉佩飞出,撞在对面的墙壁上。玉佩没碎,墙上却多了个与玉佩形状相同的浅坑——柔能克刚,大抵如此。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叶阳收起气息,翻身躺在榻上,装作醉醺醺的样子。 门被推开,父亲叶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件叠好的锦袍。他看着榻上“熟睡”的儿子,叹了口气,将锦袍放在床头,指尖在叶阳脸上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叶阳睁开眼,看着那件绣着叶家纹章的锦袍,忽然想起彩云宗的外门弟子服。那时的衣袍上总沾着剑痕和草屑,却比这锦袍穿着踏实。 “罢了。”他起身,将锦袍扔到一边,继续练水灵。 五灵根的修炼日渐顺畅,他甚至能同时引两种灵气入体——木灵养脉,土灵固基,两种气息在体内并行,像两条缠绕的藤蔓,互相滋养。 这日清晨,叶阳刚走出房门,就见管家领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站在庭院里。少年约莫十岁,眉眼间带着股倔强,手里紧紧攥着柄锈铁剑。 “少爷,这是城南的孤儿,姓赵,说……说想拜您为师学剑。”管家一脸为难,“他说上次见您在粮铺用剑,觉得您是高人。” 叶阳挑眉,打量着那少年。凡根,眼神却亮得很,像极了当年在落霞谷练剑的自己。 “我?”他嗤笑一声,故意摆出纨绔的架子,“我只会玩女人,哪会什么剑。” 少年却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我看得分明!您的剑势里有股气,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就像……就像当年救过我的剑修!” 叶阳的心猛地一跳。 护自己想护的人…… 他想起凤凰城那道遮天蔽日的巨掌,想起“实道”剑最后的光芒,想起林念禾含泪的眼。 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他转身回房,留下句:“滚。” 少年却没走,依旧跪在庭院里,锈铁剑放在身前,脊梁挺得笔直。 叶阳坐在房内,听着窗外的雨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是来体验万物的游戏者,何必再沾这些因果? 可少年那句“护住自己想护的人”,总在耳边回响。 夜深时,他推开窗,见那少年还跪在雨里,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睁着眼,望着他的房门。 叶阳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罢了,游戏里多几个NPC,也热闹些。” 他扔出一柄木剑,正好落在少年面前。 “天亮前,用这剑劈够一百块柴,劈得匀,劈得稳,我就教你。” 雨声里,传来少年惊喜的回应:“是!师父!” 叶阳关窗,转身继续练水灵。指尖的水珠旋转得更快,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 或许,这五灵根的路,不该只有自己走。或许,当年那个剑王的道,还没传完。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赵虎之徒 天刚蒙蒙亮,叶阳推开房门时,就见庭院里堆着整整齐齐的柴垛。少年赵虎抱着那柄木剑,靠在柴堆旁睡着了,脸上还沾着泥,手里却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 “倒是有股韧劲。”叶阳踢了踢柴垛,赵虎猛地惊醒,见是他,慌忙跪下:“师父,一百块柴劈完了!” 叶阳扫了眼柴块——大小均匀,切口平整,竟有几分当年他在彩云宗劈柴时的“实”劲。“起来吧。”他捡起块柴,“知道为什么让你劈柴?” 赵虎摇头。 “剑招再花,根子里的‘稳’得从柴里练。”叶阳随手将柴块抛起,指尖金灵气一闪,木剑自动飞出,精准地将柴块劈成两半,“看好了,握剑要像握柴刀,手腕要活,腰要沉。” 他没讲复杂的剑理,只教最基础的劈、砍、刺。赵虎学得极快,虽然动作生涩,却能立刻抓住要点,凡根的“实”气在他挥剑时隐隐流动。 叶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林念禾站桩时的样子。这孩子的眼神,和她一样,藏着股不服输的执拗。 “少爷,李家派人来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说想请您去矿场‘喝茶’,还带了份厚礼!” 叶阳挑眉:“厚礼?” 小厮打开礼盒,里面竟是颗鸽蛋大的“土灵珠”,散发着浓郁的土灵气。“李家管事说,上次的事是误会,想跟您化干戈为玉帛,还说这土灵珠能帮您修炼……” “帮我修炼?”叶阳拿起土灵珠,指尖的土灵气与之共鸣,“他们倒舍得。” 他掂了掂珠子,忽然笑了:“告诉李家管事,茶就不喝了,珠留下。再让他转告李老爷,矿场的废水要是再往河里排,下次我就亲自去‘做客’。” 小厮刚跑出去,赵虎就停了练剑,仰着头问:“师父,李家是不是坏人?” “是。”叶阳将土灵珠收好,“但对付坏人,光靠剑硬没用。”他指着庭院里的水缸,“你看这水,软吧?可年复一年滴在石头上,能凿出坑来。” 赵虎似懂非懂地点头,握紧木剑继续劈柴。 叶阳看着他,忽然觉得教这孩子练剑,比搅李家和城主府的浑水有趣多了。他体内的五灵根气息在“实道”剑势的调和下日渐圆融,有时甚至能同时引三系灵气——木灵缠、金灵斩、土灵守,三股气息在指尖凝成剑形,威力竟不输当年的“实道”初境。 夜里练火灵时,他总想起林念禾的凤凰印记。那孩子如今的控火术,该比他这半吊子五灵根厉害多了吧?“实道”剑还在她怀里吗?剑穗上的小木牌,还在吗? 这些念头像火星,偶尔窜出来,烧得心口微微发暖,又很快被他按下去。 他是叶阳,是来体验万物的游戏者,不该被过去的记忆牵绊。 可当赵虎捧着磨得发亮的木剑,喊他“师父”时;当土灵珠在掌心散发暖意时;当“实道”剑势与五灵根气息共鸣时,他又恍惚觉得,当年那个剑王王耀阳,从未真正离开。 这日,赵虎练剑时,木剑不慎脱手,正好砸在庭院的石榴树上,震落了几颗青果。 “对不起师父!”他慌忙去捡。 叶阳却看着那棵石榴树,忽然想起彩云宗阵道坊的那棵老槐树——林念禾刚来时常在树下站桩,树影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像层温柔的铠甲。 “无妨。”他捡起青果,抛给赵虎,“剑脱手不可怕,心不乱就行。” 赵虎咬了口青果,酸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用力点头:“嗯!” 叶阳笑了。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像幅新旧交替的画。凤凰城的风穿过庭院,带着矿场的硫磺味,带着粮铺的麦香,带着木剑劈柴的“咚咚”声,朝着更远的地方吹去。 新的故事,还在继续。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大哥想篡位? “皇朝……崩了?” 醉仙楼里的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唾沫星子横飞:“据说当今圣上被权臣所弑,三位皇子在皇城厮杀,血流成河啊!咱们凤凰城虽远,可赋税、兵符都攥在皇朝手里,这下怕是要变天咯!” 满堂食客哗然,有人拍桌骂权臣,有人忧心忡忡算着自家的生意,还有些好事之徒搓着手,眼里闪着投机的光。 叶阳坐在雅间里,漫不经心地用银簪挑着鱼刺。赵虎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柄磨得发亮的木剑,眉头紧锁:“师父,皇朝没了,会不会有人来抢凤凰城?” “抢?”叶阳嗤笑一声,“凤凰城有李家的矿、叶家的粮、城主府的兵,谁来抢都得扒层皮。”他放下银簪,指尖泛起淡淡的土灵气——这几日修炼土灵,他对城内的气息愈发敏感,总觉得暗处有股躁动,像暴雨前的闷雷。 回到叶家时,远远就见父亲叶宏站在府门口,背着手望着皇城的方向,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老玉米。往日里总带着几分商人精明的脸上,此刻只剩焦灼。 “爹。”叶阳走过去,“站在这儿喝风?” 叶宏猛地回头,眼里布满血丝:“你回来了正好。”他一把拉住叶阳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跟我来!” 进了书房,叶宏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个火漆封口的信封,手抖得几乎拆不开。 “这是……”叶阳挑眉。 “你大哥的信!”叶宏拆开信封,信纸哗啦啦抖着,“你大哥在皇朝禁军里当副将,他说……说圣上驾崩后,三位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他手里握着京畿兵权,有把握……有把握登基!” 叶阳愣住了。 大哥叶瑾?那个从小就板着脸、说要“忠君报国”的大哥?那个三年前离家时,还告诫他“莫要辱没叶家名声”的大哥? 要……篡位? “他让我在凤凰城集结粮草,联络周边城主,给他做后盾。”叶宏的声音发颤,“他说只要登上皇位,叶家就是皇亲国戚,比在这凤凰城做个土财主强百倍!” 叶阳看着父亲眼里的挣扎——有对权力的渴望,有对风险的恐惧,更多的是被“皇亲国戚”四个字冲昏头脑的激动。 他忽然想起皇朝的律法:谋逆者,诛九族。 “您答应了?”叶阳的声音很沉。 “我……”叶宏张了张嘴,“我还没回信。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如今不傻了,比我看得透。” 叶阳走到窗边,推开窗。凤凰城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李家矿场的方向隐约传来凿石声,城主府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这方小小的天地,还不知道皇城的血已经染红了护城河。 “大哥手里有多少兵?”他问。 “京畿禁军三万,说是……说是有一半听他的。” “另外一半呢?” “听……听镇北王的。” 叶阳笑了,笑声里带着寒意:“镇北王手握十万边军,大哥凭三万禁军就想登基?他是觉得镇北王老糊涂了,还是觉得天下人都是傻子?” 他转身,盯着叶宏:“粮草送出去,就是谋逆的铁证。大哥成了,叶家是皇亲国戚;大哥败了,咱们全家都得去刑场陪斩。” “可……可他是你大哥啊!”叶宏急道,“他总不会害我们吧?” “权力这东西,能让忠臣变奸臣,能让兄弟变仇敌。”叶阳想起剑冢里那些为了“沙剑传承”自相残杀的剑修,“您觉得,一个敢弑君篡位的人,还会念‘兄弟情’?” 叶宏瘫坐在椅子上,信纸飘落在地。 叶阳弯腰捡起信纸,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与记忆里大哥那工整的小楷判若两人。 “您想当国丈吗?”叶阳忽然问。 叶宏猛地抬头。 “想,就送粮草,赌一把。”叶阳将信纸扔回桌上,“不想,就当没收到这封信,守好凤凰城的粮铺,咱们继续当‘土财主’。”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对了,提醒您一句——大哥的信能送到您手里,也能送到镇北王手里。这凤凰城,怕是不止咱们一家收到消息。” 书房外,赵虎正举着木剑练劈柴,见叶阳出来,连忙收势:“师父,您脸色不好。” 叶阳看着少年眼里的纯粹,忽然觉得刚才书房里的算计格外刺眼。他摆摆手:“没事,继续练。” 暮色渐浓,叶家的灯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叶宏书房里的犹豫,也照不透凤凰城暗处涌动的暗流。 叶阳靠在廊柱上,指尖的五灵根气息悄然流转——金灵的锐、木灵的韧、水灵的柔、火灵的烈、土灵的稳,在体内凝成个小小的漩涡。 皇朝崩塌,大哥谋逆,凤凰城风雨欲来…… 他忽然觉得这场“游戏”的难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有点意思。”他低声笑了,眼里闪过一丝兴奋,“那就看看,这五灵根的躯壳,能不能在这乱世里,护住想护的人,守住想守的道。” 远处,李家矿场的方向亮起了盏孤灯,在夜色里格外扎眼。叶阳知道,这盘棋,已经有人开始落子了。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大哥死了 叶阳没等父亲的回信,转身去了后院。赵虎还在练剑,木剑劈在木桩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下都透着股狠劲。 “师父,您看我这招‘劈山’怎么样?”赵虎见他来,兴冲冲地展示,木剑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疼。 叶阳摇头:“劈山要的是‘沉’,不是‘狠’。”他接过木剑,手腕轻转,土灵气顺着剑势沉入木桩,只听“咔嚓”一声,木桩从中间裂开,断面平整得像被刀削过,“你大哥要是有这股‘沉’劲,也不至于想做那没影的皇帝梦。” 赵虎没听懂,只觉得师父的剑招厉害,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您以前是不是很厉害?” 叶阳把木剑还给他,没说话。厉害?当年的剑王,不也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夜里,叶家书房的灯亮到了天明。叶阳隔着窗纸,能看到父亲在房里踱步的影子,还有信纸被反复拿起又放下的窸窣声。 第二日清晨,叶宏顶着黑眼圈找到叶阳,声音沙哑:“我……我给你大哥回信了。” “哦?”叶阳正看着赵虎练剑,头也没抬。 “我说……粮草可以备,但凤凰城刚遭了‘鼠患’,得缓些时日。”叶宏搓着手,“周边城主那边,我只说‘静观其变’。” 叶阳挑眉,这老狐狸倒是会打太极——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把皮球踢了回去。 “明智。”他淡淡道。 可事情的发展,远比叶宏的“缓兵之计”更快。三日后,一匹快马冲进凤凰城,马背上的骑士浑身是血,嘶喊着从街头跑到街尾:“京畿兵变!镇北王杀进皇城了!叶瑾副将……战死了!” 消息像炸雷,在凤凰城炸响。 叶阳正在醉仙楼听曲,听到这消息时,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洒在衣襟上,他却没察觉。 死了? 那个板着脸训他的大哥,那个说要“忠君报国”的大哥,死了?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疼,却空落落的。他想起小时候,大哥偷偷把夫子奖励的糕点塞给他,说“虽然你傻,但也是我弟弟”;想起大哥离家时,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失望,似乎还有点……不舍? “少爷,咱们快回家吧!”小厮吓得脸色惨白,“镇北王要是清算叶副将的余党,咱们家……” 叶阳放下酒杯,站起身。指尖的金灵气一闪,酒渍瞬间被烘干。“慌什么。”他掸了掸衣襟,“大哥‘战死’了,跟咱们这些‘静观其变’的凤凰城土财主,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他回府的脚步却快了许多。 叶家大门紧闭,家丁们拿着棍棒守在门口,脸色比小厮还白。叶宏瘫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里攥着那张写着“叶瑾战死”的传讯,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爹。”叶阳走进来,“关门没用,真要来清算,一道圣旨就够了。” “那……那怎么办?”叶宏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大哥死了,镇北王不会放过我们的!” 叶阳没回答,走到窗边,看向李家的方向。李家大门敞开,李老爷正指挥家丁往马车上搬箱子,显然是想跑路。城主府的方向则升起了狼烟,怕是在集结兵力,准备“表忠心”。 “慌什么。”叶阳又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镇北王要的是‘清君侧’的名声,不是赶尽杀绝。大哥死了,叶家没反,他犯不着跟凤凰城的粮商过不去。” 他走到前厅中央,五指张开,五灵根的气息同时涌出——木灵缠上梁柱,火灵燃起烛火,金灵映亮刀剑,水灵润湿地砖,土灵加固地基。整个叶家大宅,竟被一层淡淡的五色光晕笼罩。 “这是……”叶宏看得目瞪口呆。 “保家的法子。”叶阳收回手,光晕隐去,“从今日起,叶家粮铺照常开门,家丁各司其职,谁也不许慌。” 他看向窗外,皇城的方向阴云密布,可凤凰城的阳光,却依旧落在石榴树上,亮得晃眼。 “师父,他们说……说你大哥是反贼。”赵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木剑,眼里满是担忧。 叶阳看着他,忽然笑了:“反贼也好,忠臣也罢,人死如灯灭。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得守住自己的道。” 他拿起赵虎手里的木剑,挥出一道剑势,土灵气在地上划出两个字: “守”、“护”。 “记住这两个字。”叶阳把木剑还给他,“比什么‘劈山’‘斩浪’都管用。” 赵虎似懂非懂地点头,握紧了木剑。 叶阳看着少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皇朝崩塌的闹剧,或许不是坏事。至少让他看清了——权力是毒药,亲情是软肋,唯有手里的剑,心里的道,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东西。 凤凰城的风,似乎更急了。但叶家大宅里,那道五色光晕笼罩的地方,却异常平静。 新的棋局,已在乱世的棋盘上,悄然落子。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镇北王登基 镇北王登基的消息传到凤凰城时,叶阳正在后院教赵虎练剑。少年的木剑不再只顾着劈砍,剑势里多了几分沉敛,土灵气顺着手腕缓缓渗入木桩,竟也能留下半寸深的剑痕。 “师父,新皇要清算旧臣了!”小厮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手里的布告被风卷得猎猎作响,“上面……上面有叶家的名字!” 叶阳接过布告,墨迹未干的字里写着“前叛将叶瑾余党叶宏,着即押解入京”。赵虎攥紧木剑,指节泛白:“他们要抓师公?” “慌什么。”叶阳将布告揉成纸团,指尖金灵气一闪,纸团化作飞灰,“镇北王刚坐龙椅,最缺的是民心,尤其是凤凰城这种粮仓之地。” 他转身往前厅走,赵虎跟在后面追问:“那师公……” “我去趟城主府。”叶阳脚步未停,“你守好家,记住‘守护’二字怎么写。” 城主府的狼烟还在飘,李城主正对着圣旨唉声叹气,见叶阳进来,慌忙起身:“叶老弟,这可如何是好?圣命难违啊!” 叶阳坐在客座上,指尖敲着桌面:“城主可知,凤凰城的粮草够北境大军吃几个月?” 李城主一愣:“少说……半年。” “那就好办了。”叶阳抬眼,眸中五色灵气流转,“你给新皇写封奏折,说凤凰城刚遭鼠患,粮草需清点入库,叶宏身为粮商总领,一时离不得。再附一份账册,就说今年秋粮愿多缴三成。” 李城主面露难色:“可这……” “城主是想保官位,还是想看着凤凰城变成无粮空城?”叶阳起身,“新皇要的是粮食,不是我爹这条老命。” 三日后,城主府的快马带着奏折和账册绝尘而去。叶家大宅的五色光晕依旧淡淡的,叶宏却还是整日坐立不安,总念叨着要给叶瑾建座衣冠冢。 “爹,大哥若真反了,哪配得上‘衣冠冢’?”叶阳正在翻检粮铺的账册,头也没抬,“若他是忠臣,史书自会记着,不用咱们费心。” 话虽如此,夜里他却悄悄去了城外山岗。月光下,赵虎正用木剑挖坑,旁边堆着块无字木牌。 “师父,我觉得……叶大哥不该连个坟都没有。”少年鼻尖冻得通红,“不管他是好是坏,总归是你大哥。” 叶阳没说话,只是挥手召来土灵气,将木牌稳稳嵌入土中。风穿过林梢,竟有几分像当年大哥训他时的语调。 半月后,京城传来消息,新皇准了李城主的奏折,不仅免了叶宏的罪,还赏了块“忠商”牌匾。叶宏捧着牌匾老泪纵横,叶阳却看着后院那两个“守”“护”字出神——土灵气刻下的字迹,竟比当初深了半分。 “师父,李家跑了。”赵虎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攥着张字条,“李老爷说要去南境投奔亲戚,把粮铺都留给咱们了。” 叶阳接过字条,上面墨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他忽然笑了:“乱世里,跑未必是生路,守未必是死路。” 他转身走向粮铺,赵虎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什么:“师父,那新皇会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 “或许会。”叶阳推开粮铺大门,晨光洒在堆积如山的粮袋上,“但凤凰城的粮食,得有人守着。” 少年握紧木剑,看着师父的背影。晨光里,叶阳的衣袂翻飞,隐约有五色流光闪过,像极了那日笼罩大宅的光晕,却又比那时更亮、更沉。 街角的酒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醉仙楼的曲子换了新调,凤凰城的人渐渐忘了京畿兵变的事,只记得叶家粮铺的门,每日都开得很早,关得很晚。 而皇城深处,新皇看着凤凰城送来的秋粮账册,指尖在“叶宏”二字上停顿良久,终是提笔批了个“准”。 风,还在吹。但有些东西,已经在凤凰城的泥土里,悄悄扎了根。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秋粮入仓那日 秋粮入仓那日,凤凰城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挂着枚龙纹玉佩,一看便知是京里来的贵人。他没去城主府,径直走到叶家粮铺前,看着正指挥伙计搬粮的叶阳,忽然笑了:“叶公子倒是好兴致,这乱世里还守着个粮铺。” 叶阳抬头,见对方袖口隐有银光闪过,那是皇家暗卫的标记。他放下手里的账册:“大人说笑了,百姓要吃饭,粮铺自然要开门。” “陛下念叶公子护粮有功,特赐了些东西。”暗卫递过个锦盒,“还有句话让属下带给公子——‘凤凰虽小,可养真龙’。” 叶阳打开锦盒,里面是块刻着“护境”二字的玉牌,灵气流转间,竟与他的五灵根隐隐相吸。他合上书盒,指尖金灵气微闪:“替我谢过陛下,只是凤凰城太小,容不下真龙,只养得起百姓。” 暗卫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转身便走。赵虎凑过来,看着那暗卫的背影:“师父,他说的‘真龙’是新皇自己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叶阳掂了掂手里的玉牌,忽然将它塞进少年怀里,“这东西你拿着,往后若有人敢在凤凰城抢粮,就亮出来。” 赵虎攥紧玉牌,土灵气顺着掌心涌入,竟让玉牌泛起层淡金色的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土灵根不知何时已越发精纯,练剑时划出的“守”“护”二字,竟能在地上留一整天。 入冬时,北境传来急报,说是蛮族趁新皇登基未稳,举兵南下,已破了三座边城。消息传到凤凰城,粮价一夜涨了三成,不少人扛着银子来叶家粮铺抢粮,却被赵虎拦在门口。 “师父说,粮价一分不涨,每人限购三斗。”少年握着木剑,土灵气在门前筑起道无形的墙,“谁要是敢强抢,就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闹事的人见他年纪小,本想硬闯,却被那道土墙弹得人仰马翻。众人这才想起,叶家这位小徒弟,跟着他师父学了半年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猛劈的愣头青。 叶阳站在二楼窗边,看着楼下井然有序的队伍,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叶宏端着杯热茶进来,眼里带着些犹豫:“阳儿,北境战事吃紧,新皇派人来借粮了,说是……要借走咱们一半的存粮。” “借?”叶阳回头,五灵根同时微动,桌上的茶壶轻轻转了个圈,“还是抢?” “说是借,可带着兵呢。”叶宏叹了口气,“三百精兵就扎在城外,李城主吓得躲在府里不敢出来。” 叶阳走到窗边,看向城外的军营。炊烟袅袅间,隐约能看到士兵们磨剑的寒光。他忽然笑了:“爹,去备十车粮草,再备二十坛醉仙楼的烈酒。” “你要……” “我去会会那位领兵的将军。”叶阳拿起墙角的木剑,剑身被土灵气裹着,沉甸甸的,“顺便让他看看,凤凰城的粮食,不是谁都能拿的。” 城外军营里,领兵的张将军正对着地图皱眉,忽闻亲兵来报,说叶阳带着粮草和酒来了。他挑了挑眉:“这叶公子倒有趣,知道送上门来。” 等见了叶阳,张将军却愣了——对方手里竟提着柄木剑,身后跟着个半大的少年,哪有半点怕惧的样子? “张将军远道而来,凤凰城没什么好招待的。”叶阳将酒坛放在桌上,土灵气顺着桌腿蔓延,悄无声息地缠上帐内的梁柱,“粮草可以给,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些粮食,必须亲手交到北境守将手里,不许克扣一粒。”叶阳指尖划过木剑,金灵气让剑身亮得晃眼,“若是被我查到有半点猫腻,下次来借粮的,就不是我了。” 张将军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发现自己的佩剑竟被什么东西缠住,拔不出来。他这才惊觉,帐内的梁柱上竟爬满了青藤,而那少年站在门口,正用脚轻轻踩着地面,每踩一下,地面就泛起层土黄色的光。 “你……” “将军是个明白人。”叶阳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北境的兵在流血,凤凰城的百姓在种粮,谁也别糟践了谁的心血。” 那夜,张将军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日一早,他带着十车粮草拔营起程,走前给叶阳留了句话:“叶公子的道,张某记下了。” 叶阳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队伍,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赵虎仰着头问:“师父,咱们这样帮新皇,要是他以后又来找麻烦怎么办?” “那就让他来。”叶阳望着北境的方向,五灵根在体内缓缓流转,像极了凤凰城的四季轮回,“只要凤凰城的粮仓还在,只要你手里的剑还在,天塌下来,咱们也能撑住。” 少年似懂非懂,握紧了怀里的“护境”玉牌。阳光洒在城楼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扎在凤凰城土地里的根。 远处的山岗上,那块无字木牌前多了束野菊。风拂过,仿佛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又像是在笑。 乱世的棋局还在继续,而凤凰城这枚棋子,早已不是谁能随意挪动的了。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赵虎收徒 开春时,凤凰城的土地刚解冻,就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那人穿着粗布麻衣,背着个药篓,看着像是走方郎中,却在叶家粮铺前站了整整半个时辰。赵虎练剑回来时,见他正盯着门板上“限购三斗”的字迹出神,土灵气下意识地绷紧——这人身上有股极淡的血腥味,藏在草药香里,却瞒不过他越发敏锐的感知。 “你要买粮?”少年将木剑往地上一顿,土墙在门前若隐若现。 郎中转过身,露出张沟壑纵横的脸,眼睛却亮得惊人:“听说凤凰城有位叶公子,能用五灵根养一方水土?” 叶阳恰好从铺子里出来,闻言挑眉:“阁下是?” “北境来的,姓秦。”郎中掀开药篓,里面没有草药,只有块染血的令牌,上面刻着个“守”字,“张将军托我带句话,说他快撑不住了。” 叶阳指尖的金灵气猛地一颤。他接过令牌,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听见边城的厮杀声。五灵根同时躁动起来,粮铺后院的粮仓发出轻微的嗡鸣,新收的冬小麦在囤里轻轻摇晃。 “蛮族有术师相助,能召风雪,冻住了护城河。”秦郎中声音沙哑,“张将军的兵连城墙都摸不到,粮草……早就断了三天。” 赵虎攥紧了拳头,土灵气在脚下聚成小土包:“师父,咱们再送些粮去?” “送?”叶阳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痕,忽然笑了,“这次不送了。” 他转身回铺,片刻后推着辆独轮车出来,车上没有粮食,只有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还有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秦郎中眼尖,看见布包里露出半块玉简,灵气波动竟比那“护境”玉牌还要强盛。 “你要亲自去?”秦郎中惊道,“北境现在是龙潭虎穴!” “凤凰城的粮食,总得知道被吃到了谁嘴里。”叶阳将铁剑背在身后,五灵根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在他周身织成层淡淡的光晕,“赵虎,看好铺子。” 少年急了:“我跟你去!” “你留下。”叶阳按住他的肩膀,金灵气注入他掌心的玉牌,“凤凰城需要人守着,就像北境需要张将军。” 赵虎看着师父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他用力点头,转身跑进铺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陶罐:“这是我练剑时凝的土灵珠,遇水会变成土墙,遇火能生藤蔓,你带着。” 叶阳接过陶罐,触手温凉,像握着块浓缩的凤凰城土地。他跳上独轮车,木柄轻轻一推,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朝着北境的方向去了。 秦郎中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车辙印里冒出了嫩芽,顺着来路一路蔓延,在凤凰城门口长成了排新绿的柳树。 三月的北境还飘着雪,叶阳推着独轮车走进断墙残垣时,正撞见蛮族术师召来的暴风雪。鹅毛大雪里,蛮族骑兵的弯刀闪着寒光,而城头上的守军连拉弓的力气都快没了,冻裂的嘴唇上结着冰碴。 “就是他!”有士兵认出了叶阳,嘶哑地喊,“凤凰城来的叶公子!” 叶阳将独轮车往地上一顿,铁剑“呛啷”出鞘。五灵根同时爆发,金灵气裹着剑身,劈开漫天风雪;木灵气顺着断墙蔓延,转眼间长出成片的荆棘,缠住了蛮族的马蹄;水灵根化作暖流,涌进守军冻僵的四肢;火灵气在城头上燃起篝火,驱散了刺骨的寒意;而土灵气沉进地底,让摇摇欲坠的城墙发出沉闷的轰鸣,竟比战前还要坚固。 蛮族术师在风雪里尖叫,挥手召来冰锥。叶阳却不躲,他将陶罐掷向空中,土灵珠炸开的瞬间,千万道土墙拔地而起,将冰锥尽数挡下,反而化作漫天土雨,砸得蛮族骑兵人仰马翻。 “这是……五灵根?”秦郎中在城头上看得目瞪口呆,忽然想起军中流传的说法,新皇登基时,钦天监曾观星象,说南方有龙气,隐于粮仓之间。 叶阳踩着土灵气升空,铁剑横扫,金与火交织成网,将暴风雪烧得烟消云散。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他看见张将军拄着断矛站在城头,胸前插着支羽箭,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我说过,粮食要亲手交到你手里。”叶阳的声音顺着灵气传遍战场,“现在,接住。” 他解开布包,里面的玉简飞向城头。玉简炸开的瞬间,无数米粒从光雾中落下,带着凤凰城的暖意,落在每个士兵手里。那不是普通的米,是被五灵根温养过的种子,遇水即生,入口即化,瞬间驱散了饥饿与寒冷。 张将军接住粒米,放在嘴里,忽然笑了,笑得咳出了血:“叶公子,你的道……张某接住了!” 他拔出胸前的羽箭,猛地插进城墙,鲜血顺着箭杆流下,在砖石上开出朵红梅。守军们嘶吼着举起兵器,木灵气顺着他们的手臂爬上刀刃,金灵气让锈迹斑斑的铁甲重新焕发光泽。 蛮族骑兵溃逃时,叶阳正蹲在雪地里,用木灵气救治伤兵。秦郎中走过来,看见他掌心的五灵根印记比来时淡了些,却多了层土黄色的光晕,像裹了层凤凰城的泥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新皇的旨意到了。”秦郎中递过份卷轴,“说要封你为护国侯,让你即刻回京。” 叶阳抬头,看见北境的天空放晴了,阳光落在融雪的土地上,蒸起袅袅白雾。远处的田埂上,有士兵正用他留下的种子播种,嫩绿的芽顶破冻土,带着倔强的生机。 “回不去了。”他笑着摇头,将铁剑插进土里,“凤凰城的根,已经扎到这儿了。” 话音刚落,插剑的地方冒出株幼苗,转眼间长成参天大树,枝叶舒展间,竟覆盖了整座边城。树上结满了果实,有稻谷,有麦穗,还有刻着“守”“护”二字的木牌。 秦郎中忽然明白,新皇说的“真龙”,从来都不是谁的称号。是能让五灵根为百姓而动的人,是能让凤凰城的种子在北境扎根的人,是能让乱世里长出希望的人。 那年秋天,凤凰城的粮铺又添了个新伙计,是从北境来的少年,说要跟着赵虎学剑。少年说,北境的城墙下,长出了片新的凤凰城,那里的粮食永远平价,那里的少年都握着刻着“守”“护”的剑。 赵虎教他练剑时,发现他的水灵根格外精纯,划出的剑痕里总能渗出清泉,浇得门前的柳树越发茂盛。 叶阳站在二楼窗边,看着楼下练剑的少年们,忽然听见身后的粮仓发出嗡鸣。他转身望去,五灵根在囤顶流转,交织成道彩虹,落在新收的粮食上,泛着温暖的光。 远处的山岗上,无字木牌前又多了束野菊,风拂过时,仿佛有人在笑,笑声里带着稻谷的清香,飘向更远的地方。 乱世的棋局还在继续,但有些棋子,已经长成了自己的天地。 喜欢汇纳百川请大家收藏:()汇纳百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