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 第437章 黑店 静安这一生,都跟奔跑有关。 她在梦里不停地追火车,在火车上不停地找孩子。 每一次,她都没有追上火车,每一次,火车就在她眼前飞速地开走。 在现实生活里,有时候,别人追着她跑,有时候是她追着别人跑。 她就是不停的奔跑,追逐她想要的生活,逃离她不想要的生活。 到新庙镇的第一天,她在小镇里走了两圈,差不多走遍了角角落落,看了市场,商店,出租房。都好,也不好。 好处是,物价不贵,房租不贵。 不好的是,太陌生,独门独院的房子,她看着害怕,不敢住。跟房东在一个院子的房子,她也不敢住。 这个陌生的城市,住在哪里都陌生,让她忐忑不安。 还有,新庙镇的工资不高,在商场卖服装,没有安城的工资高。 后来,她在站前找了一个旅馆。站在旅馆窗前,可以看到长白公路上飞速行驶的大货车,带起的飞扬的尘土,也能看到对面洗头房的南方少女,白皙的肩膀,白皙的腿,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 新庙镇是个小镇,比两家镇大两倍,火车站就修在城市对面的坡上,几个橘黄色的房子,就是候车室。 火车站旁边,也在坡上,有一家大型的歌舞餐厅,白天听不到音乐。 但是从傍晚开始,里面的音乐声就一直传出来,一直到凌晨。 静安不知道这个舞厅,跟长胜的经营模式是否一样,她不敢贸然去问。 但是,静安兜里的钱不多,她要马上找工作,要不然,住店吃饭都要没钱了。 静安问旅店的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里好找工作吗?” 老板娘上下打量静安,说:“你怎么到这里找工作啊?” 静安说:“在家里闷,想出来找个工作。” 老板娘说:“你以前在家里干什么?” 静安说:“在商场,帮别人卖服装。” 老板娘说:“商场里卖服装的工资都不高。不如你在我这里做服务员吧,一个月300,包吃包住,不收你房费。” 静安欣喜若狂,心里说,工资这么高?她连忙问:“我都干什么?” 老板娘脸上带着笑,说:“可简单了,就是住宿的旅客走了,你收拾收拾房间,一周洗一次被单褥单,一点也不累,挣的还多,比干别的强多了。” 静安不解,说:“你这里工资咋这么高呢?” 老年娘说:“我这个人就愿意帮助人,看不得别人受屈,你要是愿意干,就从今天开始吧,你昨天住宿的钱,我也不要了,你看,大姐敞亮不?” 静安马上就开始收拾房间,干起活来。 站前旅店,规模不小。但前厅不大,两个长条的沙发,一个长方形的玻璃茶桌。往里面走,是一条狭长幽暗的走廊。 走廊的南北两侧,是一个个窄小的客房。有的客房能容下两个人居住,有的客房只能容一个人居住。没有大通铺。 旅店里客人不少,厨房也需要打杂的。有个做饭的女人。静安收拾完客房,就帮女人做饭。老板一家吃伙食饭,有时候客人也留下吃饭。 这些活儿一个月300元?还管吃管住?这待遇太优厚了! 静安哪里懂得,高工资就预示着高风险。她以为遇到了善良人。 老板娘让她选一个房间住,她就选最里面的房间,安全点。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有人走进来径直摸到床上—— 吓得静安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连忙打开灯。 一个旅客站在静安的床前,两只三角眼斜了静安几眼,就跟门口站着的老板娘说:“就是她了——” 静安吓坏了,以为是九光家的亲戚又找过来了,她连忙说:“我不认识你!” 老板娘一把将客人拽了出去,脸上陪着笑脸说:“那是我家刚来的服务员,不做这个,我给你挑个更好的——” 老板娘又回身对静安说:“把门挂上,闭灯睡吧,客人走错屋了。” 静安惊魂未定,查看自己的门锁。这个门是安全锁,可它不安全,早已经坏了,从外面一拽就开,必须在屋里挂上门。 静安起初没有注意,门的上面有个挂钩,门框上有个门环儿,挂钩挂到门环里,门就推不开了。 好在有惊无险,静安又睡下了。静安从此坐下病根,到哪里住宿,先摆弄门锁,确认在外面打不开她才敢住。 半夜里,静安又被惊醒了,但这回不是有人进屋,而是她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 就在隔壁,窸窸窣窣,哼哼唧唧,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静安没太理会,反正跟她没关,大概是旅客和他的妻子吧。 小镇里的生活,惊心动魄,这仅仅是开始。 小镇的阳光不错,每天上午九点以后,静安收拾完房间,就坐到对面火车站的铁轨上,望着坡下的小镇发呆。 坡下的小镇,好像一个部落,矮趴趴的房子,没有楼房。唯一的一个二节楼,是公家大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沿着这条长白线,再往南走,看到一个绿色的大邮筒,邮筒旁边是邮电局。邮局再往南走,是一个律师事务所。 挨着事务所的,是一家汽车修理厂。门前停着许多修理的车辆。 从这里出来的工人,穿着油渍麻花的工作服,脸上经常黑一道,白一道,脸上很疲惫的样子。 静安从在这里经过,工人经常冲她吹口哨,说流里流气的话,把她当成了舞厅和洗头发里的女人。 静安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去了三天,好像三年那么漫长,她想念冬儿,想念母亲,却又不敢打电话。 她不敢给任何人打电话,二平,宝蓝,文丽,张羽,都可能跟安城的某个人有点关系,无意中就把她的行踪透露。 连母亲她也不敢打电话,怕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思念家乡的心情就更深,一冲动,她就可能回到家乡。 她忍耐着思乡之痛,在新庙镇住了下来。 但她给崔书记员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开庭的事情。 崔书记员说:“11月25日,你们的离婚案开庭,没什么变动吧?” 静安说:“没有,万一我丈夫开庭的时候不去呢?” 崔书记员说:“他会来的,他不来的话对他不利。” 挂断电话,静安还是各种不安。崔书记员说的是懂法的人,应该到庭。 可对于九光这样不懂法的人,静安总觉得他不会到庭。 对于离婚官司,她心里一点也不踏实。 这天晚上,静安睡下后,半夜,忽然有人狂拽她的门。 门砰地一声开了,吓得静安连忙坐起来,抱着双膝,缩到墙角。 想打开灯,但对方已经扑到床上,静安吓坏了,不停地尖叫。对方却按住静安的手,去扒静安的衣服。 静安大声地喊老板娘,可老板娘迟迟没有来,男人身体往静安的身上压,两只手用力地按着静安的手。 静安使出浑身的力量,也摆脱不了男人。 一股绝望攫住了静安的魂魄,她机灵一下,知道再不反抗,她就完了。 她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背上男人惨叫了一声,打了静安一巴掌,他也从床上骨碌下去—— 静安气哭了,连忙拽开灯,穿上衣服,把男人撵了出去。把门栓重新挂上 她不敢睡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能做武器的。她感到彷徨无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板娘来敲门,静安不开门,老板娘用力一拽,门又开了。 门上面的挂钩,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拽门的力气稍微大一点,门钩就滑开了。 老板娘安慰了静安,又骂了旅客。随后,她对静安说:“这个门下面还有个挂钩,你要把门的两道挂钩都挂上。” 静安头一次冲老板娘发火,说:“这旅客咋回事啊?咋总往我房间闯啊?今晚这个更过分,都上床了,我要告他去!” 老板娘突然变脸,冷冷地说:“告啥呀?你知道派出所的门冲哪儿开?再说了,旅客就是走错房间,你针扎火燎的干啥?都是结过婚的女人,装啥紧呢?” 静安生气地说:“他那是走错房间吗?他往我床上爬,我那么喊,那么推他,他都不下去,他就是故意的!” 老板娘说:“故意的又能咋地?人家也不白玩,给你钱,你又不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装啥呀?” 静安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老板娘,说:“你说的这都是啥呀?你这里难道不是旅店呢?” 老板娘说:“怎么不是旅店呢?别乱说啊,消停地干你的活儿得了,你不愿意干拉倒,有的是人想挣这个钱还挣不着呢!” 一时之间,静安没有分辨出老板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晚上,静安睡不着了。隔壁和对面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各种古怪的声音。 静安渐渐地想明白,这是一家黑店。 静安想起白天的时候,店里总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们什么活儿也不干,有时候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有时候拿着镜子画眼影。 有的时候,几个女人和老板娘坐在前厅玩麻将,有旅客进来,这些女人跟旅客开玩笑,说荤笑话。 有一天,她看到修理厂的一个工人,也来到旅店住宿。 当时静安还纳闷儿,修理厂的工人怎么突然到旅店住宿呢?他肯定有住的地方。 那个修理厂的工人,跟一个打麻将的女人去了客房。当时静安还以为,工人和女人是处对象。 后来,这个打麻将的女人还跟别的旅客去了客房,里面传出嬉笑声。 当时静安觉得这个女人不检点,背着男朋友跟别的男人约会? 现在,静安都明白了,什么约会?什么对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静安决定离开这里,可是,工作了几天,老板娘能给她工资吗?不管给不给工资,也要离开这里。 这天的后半夜,静安想明白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她没敢关灯,后来又偷偷地去了厨房,把锅铲子拿到手里。 这个东西敲下去,能让男人脑袋上立刻起个包,但没有生命之忧。要是把人给弄死了,静安要赔偿人命的。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8章 恼羞成怒 第二天一早,静安看到老板娘去了外面的公厕,她就跟了出去。 等老板娘从厕所出来,静安说:“大姐,我家里有点事,不能干了,我得马上回去。” 老板娘冷着脸说:“你走也行,把这几天的房租和饭钱算了。” 静安愣住了,说:“你不是说包吃包住,一个月三百吗,咋跟我要饭钱?” 老板娘说:“我是说干满一个月有工资,你要是提前走,没有工资,你还得付给我饭钱和房钱。” 静安傻眼了,兜里的钱不够三天住宿和吃饭费用的。 静安说:“你这不是不讲理吗?” 老板娘说:“我就这个规矩。你要是偷着走的话,别让我抓到,抓到腿打折!” 静安气哭了:“你这不是黑店吗?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板娘说:“我就欺负你,有招儿想去。” 静安毫无办法,怎么办呢?在这个异乡,她举目无亲,兜里不到二十块钱,难道要在这家店里干满一个月? 上午十点,做饭的女人来了。静安去厨房洗菜,女人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就问静安怎么回事。 静安不敢说,怕她告诉老板娘。 做饭的女人和老板娘是亲属关系,老板娘给她叫二姑。 二姑小声地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家的闺女,我就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别在这地方干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好闺女也学坏了。” 静安一听二姑的话,连忙说:“你不是老板娘的亲戚吗?你还这么说?” 二姑尴尬地笑笑,说:“你就当我没说——” 随后,二姑又说:“别不知道好赖,刚才的话,你别跟老板娘说——” 静安观察这个二姑,觉得她刚才说的是真话,索性豁出去了,就把来到旅店经历的这些事,都跟二姑说了。 她说:“昨晚上又来个男的,都扑到我身上了,我大声地喊,老板娘也不出来,后来我咬了那个男人一口,他才放开我,老板娘却把我训了,说我有钱不赚——” 二姑连忙起身,把厨房的门关上,回头对静安说:“咱们小点声说话,别让她听见,那我这份工作就丢了。” 静安说:“你不是她二姑吗?你能帮我吗?” 女人说:“我是她父母家的邻居,论着叫我二姑,我们没有亲戚关系。 “我没来之前,不知道她是干这种生意的,知道之后,我也不能马上走,她不给我开工资,我干满一个月就走。” 静安说:“她也让我干满一个月,可是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二姑说:“那你就走吧,还等啥呀?多干一天,多挨一天累,还不一定能拿到工资。” 静安说:“老板娘说了,我要是提前走,要交住宿费还有饮食费,我哪来的钱呢?我要是偷着走,她说打断我的腿。” 二姑说:“你听她吹牛吧,你给她白干好几天活儿,不要钱就行了呗,还要把你抓回来,她成啥了? “我是为了要这份工资,你已经不想要工资了,还有啥不能走的?” 静安豁然开朗,心里想,可不是吗?我要是抬脚上了火车,回了安城,老板娘上哪儿找我去? 可是,静安不能回安城,也不敢再回两家子,怕九光找到她。兜里又没啥钱,她该去往何处呢? 二姑见她不言语,就问:“怎么了?” 静安说:“我没地方去。” 二姑说:“你结婚了吗?” 静安怕谎话被戳穿,干脆,直截了当地说:“结了,不过,丈夫的家里我也不想回去。” 二姑就问:“为啥回不去啊?” 静安见二姑真诚相待,就把自己的过去,跟二姑说了。 二姑说:“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以后你别这么实惠,别人问你,你就说没结婚。” 静安说:“我孩子都两岁多了,还冒充小姑娘?老板娘一眼就看出我结过婚的。” 二姑说:“老板娘有时候是诈你。你看着不像结婚的,挺单纯的,你记着,以后别说结婚的,就说跟父母吵架了,出来找点活儿干。” 静安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二姑说:“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先在旅店干着,晚上把门多锁几道,老板娘也不会硬逼你做那种事,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她也需要一个干杂活的人。” 静安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毕竟这里有吃有住的,不过,静安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去哪儿呢?哪儿能挣到钱,能活下去?还能不被九光找到呢? —— 远在安城的九光,心里惦记着静安。他的惦记不是思念,是仇恨。 静安向九光提出离婚,让九光觉得没有面子。静安离家出走,让九光一家之主的地位动摇了。 尤其静安带着冬儿跑了,九光的脸面丢尽。他爸到现在都是见到他,张口就骂,这都是静安给他带来的。 跟这个女人,离婚不离婚呢?不离婚! 离了,静安就从他手里溜走。不离,他还能把静安捏在手里,像揉面团一样,咋揉搓咋是。 虽然静安现在跑了,但总有一天,九光会把静安逮回来。两家子百乐门他又去了两次,没见到静安。 静安的朋友二平和宝蓝,也说静安没有打过电话联系他们。 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知道谁的话是假的,谁的话是真的,二平和宝蓝,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的静安的下落。 他能认清很多人说话的真伪,唯独猜不透静安的话是真是假。她说外面没有相好,九光不信。 静安跑到哪儿去了呢?当时静安爬上的火车,是开往长春方向的。莫非,静安去了长春?要是去长春,他就不好找了,长春太大。 不过,冬儿在他的手里,静安早晚会回来的。就像他妈说的,没有妈妈能离开孩子的,静安喜欢冬儿,她早晚会回来。 只是,还有两件事让九光闹心,第一件事,是法院的公告就贴在工地的大门上。九光第一时间,把公告撕下去。 公告还在报纸上刊登了。 有一天,大姐夫开车来到工地,去了九光简易的办公室,把报纸丢在桌子上,说:“这是咋回事啊?你离婚都登报了?多磕碜呢?”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9章 要挟 工地上,楼体外面的活儿,都已经完工,现在室内还有些活儿没有收尾。 九光拿起那张皱巴巴的报纸,看到报纸最后一页,最后一角,写着“公告”两个大字,下面写着陈静安起诉九光离婚,11月25日开庭—— 九光恼羞成怒,但又不想让大姐夫看出来,就把报纸往桌子上一丢,说:“我不会去的。” 大姐夫生气地说:“你懂不懂法?你不去法院就不判了?你不去,更趁了陈静安的意,你不去,法院就会缺席审理。 “到时候,人家把你的家产都判给陈静安,你不抓瞎了?” 九光说:“判啥,我也不认!” 大姐夫说:“你真不懂法呀!你不懂法,还敢包工程?前些天工地的人命案子,不就是因为你不懂法,出的事吗?” 九光说:“大姐夫,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训我呀?” 姐夫说:“你也不吸取教训呢!当时你招人来的时候,我告没告诉你,让你跟工人签协议? “你左耳听右耳冒,全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都当耳旁风。咋样?最后出事了吧?” 姐夫训斥九光,九光不敢顶撞姐夫,他还指着姐夫单位明年再盖楼,他还能承包工程。 姐夫说:“你呀,就吃亏在上学上的少,念书念得少,你要是多读点书,这些事情都不会出。 “你要是多读点书,和静安也有共同语言,不至于到离婚这个地步。” 九光心里不服气,他和静安的婚姻,就是揍静安揍得轻,要是把静安的腿打折,她就没法跑出去丢他的人。 姐夫说:“你知道吗,搞工程看着挣钱,要是整不好,会赔钱的!” 姐夫见九光心不在焉,就用手点了点桌上的报纸,说:“要是不想离婚,就赶在这个日子之前,赶紧找到静安,让她撤诉。 “没找到静安,这个日子你就一定到场,否则,法院判了,你想改,可来不及了。” 姐夫说完就走了。九光越想这件事越憋气,伸手把桌上的报纸扯得稀碎。 门又开了,九光以为是老舅,不高兴地说:“没见我忙吗?现在我手里也没钱,你就别来烦我了。” 进来的人,却说:“九哥,是我,我,又怀孕了。” 进来的人是小茹。九光一见小茹,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咋这么容易怀孕呢?以后不能碰你了。” 小茹委屈地说:“让你戴上你不戴,我有啥办法,又不是我愿意怀孕的。” 九光说:“不是说,吃药好使吗?” 小茹生气地说:“吃药我不是吐吗?我一天天地难受死了,你到底啥时候离婚呢?这都11月份了,你不是说到年底离婚吗?咋还不离呢?” 九光说:“我哪天都想离,可我老婆不离我有啥办法?我就等着工程款下来,给我老婆点钱打发她走。” 九光出去打水,小茹看到地上撕碎的报纸,上面好像有“九光”两个字,小茹弯腰捡起报纸,把几片撕碎的报纸拼凑到一起。 她看明白了,上面写着“陈静安起诉周九光离婚,11月25日开庭,这些字样。 九光拎着一壶水走进来,迎面,一把报纸碎屑砸到他的脸上。 小茹伸手挠了九光一把,说:“你骗我,我大姐说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想离婚,是你媳妇要起诉你离婚,你还不离——” 九光被小茹识破,他心情烦躁,又被小茹在脸上挠了一把,他恼羞成怒,给了小茹两耳光。 小茹像不认识九光了,说:“你骗了我,还打我,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周九光你就等着坐牢吧,我会告你的,告你强迫我!” 九光冷笑着说:“咱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住着我租的房子,我是强迫你?谁吗信呢?你告去吧! “我还要告你呢,你跟我这么长时间,骗了我多少钱,你都给我吐出来!” 小茹气急了,说:“你给我的钱,还想要回去?” 九光说:“你告我,我就跟你要账,咱们好好算算吧!” —— 在新庙镇的静安,每天都思念冬儿,思念家乡,又要防备九光,防备旅店里的客人,每天都活得很挣扎,很焦灼。 以前,在家的时候,静安觉得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什么地方都能挑剔出毛病,甚至连家乡那条江,老坎子码头,她也有怨言—— 觉得江水太浑浊,江面上的船只太少,江上的鸟太脏,不是电影上洁白的海鸥—— 可是离开家乡之后,尤其冬儿不在身边,静安寂寞得发疯,想念女儿,思念家乡那条江。 每次坐在江边,涛涛的江水,就把她无尽的烦恼带走了。 还有横跨两岸的江桥,江桥上轰隆隆驶过的绿皮火车,那是静安青年时期的记忆—— 到了陌生的城市,这些记忆都没有了,就好像静安的前半生不见了,静安悬空在27岁,27岁以前的岁月在一点点的消亡,没有痕迹。 她就像一只没有腿的鸟,跑不动,飞不起来,只能坐在铁轨上,望着太阳和坡下的小镇发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也想给李宏伟打电话,可打电话又能有什么用?安慰静安几句,或者,静安跟他借钱?她张不开这个嘴。 她也不想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李宏伟。李宏伟知道,葛涛就有可能知道。 葛涛知道,就可能无意中透露给九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有,听说李宏伟要离婚,她就更不想跟李宏伟扯上关系,否则,田小雨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会缠着她不放。 这天晚上,静安实在忍受不了思念冬儿的苦,她去了到电话亭,给母亲的裁缝店打电话。 电话一响,母亲就接起电话问道:“是静安吗?” 母亲是不是天天都在等待她的电话。静安感到愧疚,对不起母亲。 静安说:“妈,是我——” 母亲连忙问:“你在哪儿?过得好吗?” 静安说:“旁边有人吗?” 母亲说:“说吧,没事儿,就我自己,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以后无论在哪儿,都要先给我来个电话。” 静安说:“妈,这些天,你有没有见过冬儿?” 母亲说:“别提了,那个犊子前两天骑着摩托带着冬儿来了,那么冷的天,他用摩托驮着冬儿。他还跟我说,要你马上回来,要是不回来,他要告你。” 静安一惊,连忙问:“他告我啥呀?” 母亲说:“他告你拐跑了孩子,还要赔偿他什么损失费,反正,你别听他瞎白话,他就是吓唬你呢。” 静安连忙问:“妈,冬儿咋样?” 母亲声音低沉下来,说:“这孩子太可怜了,到这儿之后,我要抱她,她不敢让我抱,要回头先看她爸爸,她爸爸点头了,她才敢让我抱着。” 静安想到女儿乖巧可怜的模样,无声地落泪。 母亲说:“后来,我抱着冬儿到旁边的小铺买饼干,冬儿就搂紧我的脖子,说,妈妈在哪儿,妈妈在哪儿,我这眼泪就下来了——” 静安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母亲也落泪了,说:“安儿啊,你们呢,两口子打架闹离婚,拿孩子搓来搓去,孩子不懂事啊,她懂什么呀,就会哭。” 静安说:“妈,还没到离婚的日子呢,我还得等半个月多月。” 母亲忽然说:“这回我支持你,离吧,九光那个犊子不是个东西,你离了之后,别回安城了,否则他也会缠着你不放。” 静安说:“妈,你觉得我离婚,能不能要回冬儿的抚养权?” 母亲说:“你听妈一句话吧,冬儿别要了,那九光无赖的模样,我算看透了,我都后悔前两天借给他钱。 “他就是拿孩子要挟你,你要是想要孩子,这个婚呢,你没个离!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0章 夜半查房 电话里,母亲说到冬儿。“冬儿的鼻子有块血嘎巴——” 静安一惊,连忙问:“九光打孩子了?” 母亲说:“他带孩子还能好了?不过,这应该不是他打的,是孩子有点伤风,淌鼻涕,大概是用手绢擦鼻涕蹭的——” 静安揪心地难受,央求母亲说:“妈,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冬儿,过两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母亲说:“看她干啥?看完了揪心地难受——” 静安说:“你帮我看看孩子,我不是回不去吗?” 母亲叹口气:“你们呢,作孽啊,看到孩子,我也难受啊——” 不过,母亲还是答应静安,过两天去静安公婆的小铺看看冬儿。 静安挂断电话,迷茫走到对面火车站的坡上。午后的时光,寂寞得发狂,她更加想念冬儿。 她踩着铁轨,走来走去。铁轨下面的坡道,枯黄的草上,有散落的白雪。 远处的芦苇里,几只黑色的乌鸦在盘桓不去,大概是在寻找芦苇里腐烂的小动物的尸体。 一只野狗在从铁轨上跑了过去,跑到远处的人家。 火车从远处咣当咣当地驶来,在新庙镇略作停留,就又咣当咣当地驶远。 无论是停下,还是离开,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一列火车就能把什么都带走,为什么静安还留在这里呢? 距离离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如果每天都这样忐忑不安地生活,就算离了婚,也未必就有新生活。 静安在铁轨上走了一下午,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决定改变这样的日子,离开站前旅馆,去新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不过,她手里的钱不多,但不多,也一样能走,反正,脱离这家旅店是早晚的事情。越早越好。 坡下,舞厅里的歌声响了起来,静安心里一动,这的舞厅和安城的舞厅是一样的模式吗?也是点歌吗? 如果是点歌的话,歌手当晚就能分成拿钱,那她立刻就有钱了。 但是,静安不能在新庙镇的舞厅干活,旅店的老板不会轻易地放过她,要想吃这一行的饭,去哪里都是可以,何必在新庙镇呢? 静安回到旅店,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拢到一起,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新买的毛巾牙具,还有一双袜子和内衣。 都放在一个帆布包里,身上还有几块钱。 静安想,是回家取一趟钱,还是直接坐火车,回两家镇,去安广?或者是到前郭的某一个舞厅去唱歌呢? 在舞厅里唱歌,一天一结账,她马上就能有钱,也随时可以走,不必等到一个月再发工资。 再说,舞厅里挣钱多,唱歌也是静安擅长的。 距离开庭的日子不到一个月,在外面漂泊不是长久之计,静安想念家乡,想念冬儿,离婚之后,她会马上回到安城—— 前郭,她没有去过,安广镇她去了两次,也知道舞厅的大致方位。她决定去安广镇,挣半个月的钱,就回安城和九光离婚。 新庙镇也是小镇,跟两家镇一样,每天火车经过的次数不少,但是只停一次,从白城到长春,下午三点左右停一次。 从长春到白城,也是下午三点左右,经过新庙镇,停两分钟。 这天午后,往北去的火车之前已经开走,静安决定明天下午走。必须走,马上走,永远离开这个阴暗的旅店。 可是,晚上却又出事了。 静安睡到半夜,做噩梦,梦到她追着冬儿跑,冬儿摔个跟头,脸上都是血。 她从梦中惊醒,又听到拽门声。 静安忍无可忍,大声地喊:“别拽我的门,我不干那行,找别人去!” 门外却再次拽门,没有拽开,对方也没有硬拽,而是猛烈地敲了敲门,传来一个很严肃的声音,说:“开门,查暂住证!” 楼道里的灯已经亮了,静安从门缝看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看到这种服装,静安心里安稳了一些,那是和老谢一样的制服。 她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小警察看了静安一眼,说:“身份证!” 静安的身份证,现在都揣在兜里,她递给对面的人。 小警察查看了静安的身份证,却没有马上还给静安,而是揣进他自己的兜里。 小警察又到静安房间里查看了一下,才出去 静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例行检查,还是这里被谁点了。 来到大厅,看到服务员都站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哭哭啼啼,衣衫不整,旁边还有几个男人,也是衣衫不整,眼神畏缩,不敢看人。 最后,这些人都被警车带走了。 静安也被带走。到了派出所登记,要静安办暂住证,要交十块钱的费用。 静安说:“我没有钱,回家的钱都没有,我刚来这里没几天——” 小警察说:“都这么说,问谁,你们都说是刚来的。” 静安说:“你可以问老板,我要走,她不给我发工资,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小警察说:“谁呀?谁这么说话?这还没人了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静安说:“就是老板娘,我原本打算昨天晚上偷着跑,但兜里实在没钱买火车票,才没走。” 小警察说:“干你们这一行的,不是一把一吱嘎吗?咋还发工资呢?” 静安说:“我是打杂的,老板说一个月300元,管吃管住,后来我发现旅店不对劲,想走,她拦着不让我走,不给我发工资,还跟我要住宿钱,我没办法才留下来。” 这种保命的时候,静安顾不了那么多了,先保全自己再说。 小警察又询问外面的服务员,大家说的差不多,静安只是个杂工。 静安被放了,其他人被罚款二百,也放了。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曙色已经染亮了东方。 静安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回到旅店。旅店里一片狼藉,老板被扣了,没放出来。 这是个大好的时机,静安不会再等待。她把自己的帆布包背上,没告诉任何人,就从旅店走了出来。 正好,从前郭开往长山镇的面包车,经过新庙镇。静安站在长白路上,张开手臂拦车。 早晨的朝阳打在静安的脸上,静安觉得自己要重新过一种生活。 上了客车,交了一元钱,车子就把静安拉走了。 新庙镇和长山镇,都属于前郭下面的镇子,每天从前郭到长山镇的小客车,几分钟一趟。 静安不敢在新庙镇火车站逗留,她要尽快离开新庙镇。以免旅店的老板娘出来找她。 到了长山镇,她在火车站下车,买了一张下午开往安城的火车票。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1章 去长胜 直到下午坐在火车上,开往安城,静安的心才渐渐地安稳下来。 她彻底摆脱了旅店老板娘,可以安心地回家。 但是,火车越靠近安城,她心里越忐忑不安。 在去两家镇和安广镇之间,静安犹豫不决。重回两家镇,容易被面包车的表嫂看到,再次告诉九光。 如果去安广镇,不能马上挣到钱,她又陷入困境。 在异乡谁帮你?不合伙收拾你就不错了。 权衡利弊之后,静安决定回到安城,去长胜唱歌。 就算九光找到长胜,李宏伟和葛涛都会帮她。小姚也会帮她。 还有,回到安城,就离冬儿近一点,她可以偷偷地去看望冬儿。 打定主意,静安就买了去安城的火车票。她也赌一把,九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静安还敢回安城唱歌,他肯定在周边的市县寻找她。 二十多分钟,火车就在安城西站停下了。 1995年,安城有两个火车站,一个是安城西站,一个是安城北站。 安城西站,是从白城到长春这条线上的火车通过,属于南北走向。安城北站,是从通辽到哈尔滨这趟车通过,属于东西走向。 安城北车站繁华,属于中转站,这里的火车,从通辽到哈尔滨的火车在这里停留几分钟。 长春到白城的火车,也在这里停留几分。 静安买的火车票,是到安城西站的,便宜几毛钱。 火车一到站,就看到西站的站台上,一个高高的水塔。 那是几十年前,日本人在安城西站修筑的水塔,据说这条铁路,也是他们修建的。 几十年的时间,倏忽而过,来往的乘客变了面孔,但是,车站还是老样子,货场还是老样子。 那个高高的水塔,存活了几十年,还是老样子。 静安在外地走了一圈,两只脚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她心里踏实多了,也想好了遇到九光的对策。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九光半步,从此,她就要和九光对着干。 总是躲着九光,她没有活路。 从西站到长胜,大约要走一个小时。坐小红车,十分钟就到了。要是坐公交车,也快。但静安没有坐车。 静安戴上墨镜,从出站口走出来,不看任何人,径直沿着铁轨,向北方走去。 午后三点多了,静安沿着铁轨,一个人,在枕木上缓慢地走着。她不着急,离天黑还早着呢。 火车开了过来,静安让到一旁,等火车开过去了,静安再次走在枕木上。 阳光从西侧照过来,静安眯缝眼睛看向阳光。 夕阳正红,映照着铁轨两侧的人家,有的人家烟囱上冒出袅袅的炊烟。 有的人家,院子里鸡鸡鸭鹅狗不停地叫着,大概是饿了,要食吃。 静安走累了,看看到了黄土坑,就下了铁轨,往东走,走到技工学校的胡同,对面就是第三中学。 静安走的这条路,都是城边的路,人烟稀少,车辆行人都很少通过,她可以放下一半戒心走路,不用时刻提防着九光。 她初中就是在第三中学念书。三中和技校之间,有一条长长的胡同,穿过这条胡同,就到了静安娘家。 走到这里,静安心里一片安静,那是只有回到家里,才有的那种内心的安宁。 只要穿过这条胡同,静安就能回到娘家,用钥匙打开书柜的门锁,能拿出里面的存折,静安就有钱了。 但是,静安不会动存折,她有信心,很快还会有一张存折放到书柜,夹在萧红的《呼兰河传》里。 静安原本不打算回娘家,但后来她还是回去一趟。这个时间父亲没有下班,母亲还在裁缝店忙碌。 静安回到家,用钥匙打开书柜,拿出萧红的那本书,看到里面的存折,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富婆。 从此后,她每个月都会积攒一笔钱,再变成一张存单,夹到这本书里。 静安在家里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喝了一杯水,吃了一碗剩饭,就戴上墨镜离开了。 离开前,她把动过的地方,又恢复原位。父母粗心,看不出来。 静安走出家门,想起书柜里的存折,不禁笑了。 最初把钱存到银行,静安有点不相信银行。过了几天,她又到银行把钱取了出来。 她发现不仅本金能取出来,银行还给了静安几个钢镚的利息。这回她相信了,钱存到银行是会生钱的。 静安希望在银行里她的存折多几张,到时候,一年的利息如果有一千元,她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就在家里看书,写小说,弹吉他,唱歌—— 想到看书,写小说,那个静安好像又回来了。之前的静安,一直在外面游荡,现在,两个静安合到一起,变成了真正的静安。 —— 长胜舞厅里,李宏伟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些天,李宏伟和田小雨没有再见面,他不想回到岳父的楼房居住,也不能回到李叔李婶的院子里。 李婶希望李宏伟和田小雨离婚,正好田小雨没孩子呢,要是有了孩子,离婚就很麻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宏伟这些天有家无处回,天天睡在办公室。把葛涛惹得骂骂唧唧的。 李宏伟不让他晚上领女人回来,要是想嘚瑟,就让他出去嘚瑟。 李宏伟说:“你不能把长胜弄得乌烟瘴气的,服务员服务生都跟你学,咱长胜就完了。” 李宏伟还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镶在框里,钉在走廊的墙上,给服务生和服务员规定了几条。 李宏伟说:“六子,这些制度我们老板要带头遵守,你要是不遵守——” 葛涛一听,不高兴了,嘴角叼着烟卷,眼睛斜睨着李宏伟,说:“你啥意思,还给我制定一些规章制度?” 李宏伟说:“不是给你制定的——” 葛涛说:“那我就不用遵守呗。” 李宏伟说:“我是给所有长胜的领导和员工,制定的规章制度的,都要遵守,你要不遵守——” 葛涛说:“我就不能当领导了呗?” 李宏伟说:“你要是不遵守,你就到外面住去!别一颗老鼠屎弄脏了一锅汤!” 葛涛说:“我自己的舞厅,我制定规章制度,不让我自己在舞厅住,这什么规矩?” 李宏伟说:“这是舞厅,本来就是多事的地方,大家要都跟你学,晚上都搂着一个妞,这就完了,早晚被人点了,小巴黎和金凤凰的例子还少吗?” 葛涛骂骂滋滋的,不高兴,不过,晚上隔壁消停了,葛涛没找人回来。 刘艳华又贱特特地去敲葛涛的门,两人坐在房间里,唠起来没头。 李宏伟咣咣地踹隔壁的墙,说:“刘艳华,赶紧回去睡觉,别影响别人休息!” 刘艳华不好意思在葛涛房间里待了,临走,踹了一脚李宏伟的房门,说:“活该田小雨不要你。” 李宏伟心里想,是我不要她! 后半夜,李宏伟终于睡着了,葛涛却又在隔壁踹墙,说他没人陪着,害怕,睡不着。 李宏伟气坏了,你还有害怕的时候?鬼都怕你!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葛涛对李宏伟说:“我自己盖楼呢,还没住上楼,干脆,咱俩一人整一个楼吧。” 李宏伟说:“我兜里没钱,钱都在田小雨那儿。” 葛涛说:“买楼房,她还不把钱拿出来?” 李宏伟说:“她非要住在她爸的楼里,我不去住,我要买楼,可她攥着钱就是不买楼!” 葛涛说:“田小雨那心眼才多呢,你未必能玩过她。干脆,你别说买楼,就说我需要钱做一笔买卖,把钱从她手里借出来。” 李宏伟说:“借不出来,她向来不借钱。” 葛涛一撇嘴:“这个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就看你诱惑够不够大,你就说利息高,你看她借不借?顶多用两个月就还给她。” 李宏伟说:“做啥买卖?她肯定要问我,问得可详细了,我怕说错了,谎言被戳穿,多磕碜呢?” 葛涛说:“两口子磕碜啥,你就说我要去乡下倒粮,两个月绝对回本儿,回来本儿就给她,这不就行了吗?” 李宏伟说:“两个月后,田小雨跟我要钱呢,还有利息呢?我咋办?” 葛涛说:“两个月,长胜还不挣两个楼房吗?钱攒上,就还给她,利息没有,说买卖赔了,这还是东挪西借堵上的窟窿呢。” 葛涛说完,哈哈大笑,说:“到时候你把楼房装修好,把她往楼房里一领,你看她高兴不高兴?她就不跟你生气了,女人都爱钱。” 李宏伟给田小雨打电话,撒谎说,他做生意需要钱,但田小雨没答应。 田小雨说:“你开舞厅呢,哪有时间去倒粮啊?再说赔了呢?那咱们的钱不打水漂了吗?” 李宏伟见这招儿没好使,就决定接下来舞厅挣钱,他就自己存着,存到一个楼房的钱,买了楼再告诉田小雨。 这天傍晚,吃伙食饭的时候,小姚忽然腾腾地走进办公室,说:“六哥,李哥,静安来了。”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六哥的欢迎 李宏伟和葛涛都是一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说:“快让她进来。” 静安已经站在门口,说:“小哥,六哥——” 李宏伟抬头看到静安,惊喜地走上前: “你这些天去哪了?我和六子又去了一趟两家镇,宝蓝和二平说你带着冬儿跑了,怎么不给我打个传呼?我都担心死了,冬儿呢?” 静安听李宏伟这么说,眼睛湿润了。 葛涛也走了过去,连忙把静安往房间里拉,还吩咐小姚去厨房弄点吃送来。 静安把冬儿被九光抢走,她自己上错了火车,去了新庙镇,误入黑店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 李宏伟说:“有事儿你就给我打传呼,我现在白天也在这里,你何苦一个人跑到外面遭那些洋罪呢?你也不拿我当朋友。” 静安说:“我怕影响你——” 葛涛说:“老妹,我不怕影响,你一天24小时给我打电话,都不影响我。” 静安被葛涛逗笑了。 她说:“再有半个多月,我和九光的离婚就判了,我不想在这一段时间里,再出现别的事儿,也怕到时候孩子的抚养权要不过来。” 葛涛在旁边说:“孩子就给九光呗,要那玩意干啥?你跟谁不生孩子?你要是喜欢孩子,跟我两年,肯定让你生仨孩子。” 静安瞪了葛涛一眼。 李宏伟说:“静安,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葛涛说:“走什么走?早我就说,让静安到长胜唱歌,就不会被人欺负,老妹你就留在长胜吧,九光要是敢来长胜嘚瑟,他是活腻歪了!” 静安回到长胜,松了一口气,这里,熟人,熟地方,还是安全的。 刘艳华听说静安来了,跑到后屋的办公室,听了静安这一段的经历,她为静安担心。 但同时,刘艳华也有不快乐。 因为葛涛对静安不错。 刘艳华看到葛涛对谁好,她都不舒服。 刘艳华带着静安去食堂吃伙食饭,她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静安听到刘艳华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就说:“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呢?” 刘艳华说:“你不是躲着九光吗?” 静安说:“他想不到我会回来,我到这里反而更安全。” 刘艳华说:“我要是你,就走得远远的,去深圳找宝蓝——” 静安说:“你不是去过深圳吗?那咋又回来了呢?” 刘艳华说:“我想家——” 静安说:“我也想家——” 刘艳华说:“我没有丈夫追着找我,你和我不一样,一屁股烂摊子事儿,一会儿孩子,一会儿离婚,净屁事儿,你真不应该回来——” 刘艳华的语气越来越不好,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静安不知道什么原因,刘艳华这次见到她说话很反常。她不解地问:“艳华,你到底想说啥?” 刘艳华说:“我没想说啥,我就是担心你,怕九光找上来。你现在咋这样呢,我劝你两句,你还冲我来了,有那尿儿你咋不冲九光去呢?” 静安看着刘艳华,这是一个朋友说的话吗? 她和刘艳华之间,已经渐行渐远。 一起从工厂里出来的,一起到长胜讨生活,但两人走的路是不同的。静安结婚,生子,即将离婚。 刘艳华还是个未婚女青年,她在静安面前,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自己未婚,这一条,就比静安强多了。 可葛涛,为什么不要她这个没结婚的姑娘,偏偏对结婚生了孩子的女人静安,另眼相看呢? 刘艳华不了解葛涛。葛涛是一个花心糠萝卜,什么女人他都敢动。 时间长了,他反而对容易上手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了。他感兴趣的是,怎么把良家妇女带坏。这样的话,他有成就感,有征服欲。 上赶着不是买卖,刘艳华就是太上赶子葛涛了。 葛涛对静安的感情还有点特殊。当年静安怀孕的时候,葛涛撞倒了静安,导致静安早产。 他对静安有一种愧疚和亏欠。 再有,静安会唱歌,葛涛喜欢唱歌,他喜欢有才能的人。他对静安的感情就多了一丝钦佩。 还有,静安不搭理她,掐半拉眼珠看不上他,他总想叨欠儿静安,逗识静安,想着有一天要是把静安拿下,那才过瘾呢!他的征服欲就满足了。 平常,葛涛对静安好,是献殷勤,也是他的本性,对女人,他愿意仗义相帮。就是刘艳华有事儿,他也会帮。 晚上唱歌,点歌单送上来,葛涛让静安第一个唱歌。 静安没唱,把歌单让给了教音乐的孙晓梅老师。静安现在懂规矩了,知道后来的要排在先来的后面。 没有人点歌的时候,孙晓梅老师就对静安说:“你这一阵子怎么没来唱歌呢?现在唱歌越来越不好了,不如过去挣的多,不少歌手都不干了。” 静安说:“家里有点事儿,就没出来。” 孙老师说:“你知道吗?孙枫前一阵子带着乐队去了前郭那面,好像挨着长岭,有个镇子,叫什么——乌兰图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地方的舞厅刚时兴点歌,挣得还行,就是社会赖子多,舞厅开几天,就被砸得关门了——” 静安说:“孙枫大哥怎么去乌兰图嘎了?不是在小巴黎干得挺好吗?” 孙老师说:“你不知道吗?小巴黎已经关门很长时间,金凤凰也关门了,现在这条街就剩下长胜一家。我听人说——” 孙老师小声地说:“我听人说,都是葛老板背后做的手段,把两个舞厅挤兑没了——” 之前在两家镇,静安听二平和张羽说到一些,她冷不丁忘了这回事,孙老师一说,她才想起来。 静安说:“孙枫大哥怎么没来长胜唱歌?” 孙老师说:“他还敢回长胜?外面有人放话,说孙枫在哪个舞厅唱歌,哪里就关门,没人敢要他——” 看来,唱歌这一行也不好做。 想起以前孙枫对她唱歌的指点,还有对她的帮助,她就给孙枫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回过来,却是陌生的口音。不是孙枫。 静安说:“这个电话不是孙枫的吗?” 对方说:“他卖给我了。” 此一时,彼一时,孙枫现在落魄,连交电话费都费劲,就卖掉了大哥大。 静安给孙枫以前的传呼机打传呼,没有人回话。 静安对小铺的老板说:“这个人要是回话,就让他到长胜来找我。” 老板说:“你叫啥?” 静安说:“我姓陈,叫陈静安。” 晚上算账的时候,葛涛说:“舞厅那份不要了,都给静安吧。” 李宏伟自然没话说,但静安没收。 静安说:“还是按照规矩来吧,我该拿多少就拿多少——” 静安心里有数,多拿的钱,你早晚要用其他方式还回去。 那就尽量不用别人帮忙,尽量靠自己的力量来。自己的力量实在不行,再求助别人。 因为你还债的时候,都要付利息的。有些时候,利息高得你还不起。 再说了,按规矩办事,别人也挑不出毛病。 正在办公室算账的时候,田小雨忽然来了。 田小雨站在门口,听到静安说按照规矩办事,李宏伟和葛涛还谦让的时候,田小雨走了进去,说:“我看静安说得挺好,就按照规矩来吧。” 李宏伟一见田小雨,就问:“你咋来了?” 田小雨笑吟吟地靠在李宏伟的肩膀上:“我咋不能来?你是我老公,我不来,你希望谁来?”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3章 硬怼 静安回到长胜舞厅的当天晚上,半夜,客人散了,乐队和两个老板,在后屋办公室算账。 乐队和老板都是当天算账,当日拿钱走人。这是规矩。 算账的时候,葛涛说:“静安以前帮过长胜,她的歌单就别这么算了,她和琴师算吧,舞厅这份不要。” 李宏伟没说话,看着静安点点头。 他不提,有他的道理,他提了,反而不好。葛涛提,有葛涛的算盘,这些,静安都看得清楚。 静安的人生里,除了跟九光算不清账,跟别人,她都算得清。 静安心里想,这个舞厅,不是葛涛自己的,是三个老板的。 况且,李宏伟的媳妇田小雨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查账呢,查到静安这里,没有收她的分成钱,跟她解释犯不上。 况且,男人的钱不好拿,最好分清界限,免得将来还人情,还要还上利息。 静安说:“六哥,小哥,舞厅是三个老板的,我就别破规矩了,还是照规矩来。” 正说着话,田小雨忽然从办公室门外走了进去。 田小雨一进屋,就靠在李宏伟的肩头,笑吟吟地说:“我看静安说得对,照规矩来吧,谁也别坏了规矩!” 见田小雨不请自来,李宏伟心里纳闷,眼角扫了一眼葛涛,还有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刘艳华,他琢磨着,这两个人里,谁有可能给田小雨打电话? 他和田小雨冷战呢,以他对田小雨的了解,田小雨不会主动来长胜找他。 他看了田小雨一眼,问:“你咋来了?” 田小雨满眼爱意地看着李宏伟,说:“我是你媳妇,我不应该来吗?” 随后,田小雨用手扒拉一下李宏伟的头发,轻声地说:“头发该洗了——” 葛涛嫌弃地瞥了一眼李宏伟和田小雨,说:“上旁边起腻去,别眼馋我们,牙都要酸倒了!” 田小雨淡淡地说:“眼馋还不好办吗?赶紧把意中人娶回家,你不也有了吗?” 葛涛笑了,斜睨了一眼身旁近在咫尺的静安:“谁愿意嫁给我,我吃喝抽赌都干,就不干人事。” 一旁的刘艳华情意绵绵地看着葛涛,但葛涛的心思,似乎不在刘艳华这里。 刘艳华看了一眼对面的静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静安没时间在意这些事,她问乐队的琴师:“大哥,账清楚了吧?我拿走我那份。” 乐队跟两个老板和老板娘打声招呼,众人走了。 静安也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杏核眼看向葛涛:“六哥,我住在长胜,行吗?” 葛涛说:“太行了,你住一辈子都行——” 静安说:“那我今天住哪儿?” 葛涛说:“艳华,你领着静安去宿舍吧,睡在你旁边,照顾她点。” 刘艳华丢了静安一眼,不情不愿地说:“走吧。” 静安大大方方地看着李宏伟:“小哥,我走了,明天见。” 李宏伟却无法像静安那么大方,他心里有顾忌。 田小雨也走出办公室,板着刘艳华的肩膀说:“我去你们宿舍看看,住着舒服吗?” 刘艳华说:“还行,就是宿舍人太多。” 刘艳华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 但静安什么也没有说,初来乍到,还是少说为妙,先听听别人说什么。 田小雨忽然看向静安,问道:“听宏伟说,你不是走了吗?” 静安不知道,李宏伟还和田小雨说到她出走的事情,就说:“哦,又回来了。” 田小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要是我,就不回来。” 田小雨声音虽然柔和,但是,话里有刺,绵里藏针。静安讨厌这样不爽直的人,尤其跟田小雨吵过几次架,两人之间早撕破了脸皮。 静安说:“为什么不回来呢?这里有我的家,有我的朋友。” 田小雨说:“这里,也离周九光最近。” 这句话,就是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静安的软肋。 静安疼得直吸气儿,缓过劲来,想顶田小雨几句的时候,田小雨已经转身回了办公室。 田小雨出来,就是为了噎静安几句。 静安看着田小雨的背影不服气,她心里想,你不就是有个好工作吗?不就是有个好丈夫吗? 好丈夫有什么用?弄不好,他不一定是谁的丈夫呢!好工作也未必是铁饭碗。 我陈静安虽然没有铁饭碗,但我能唱歌,靠本事挣钱。 刘艳华见静安回头去看田小雨,她拽了静安一把,呲哒她:“别看了,你快点走吧。” 刘艳华的动作大了,弄疼了静安的手臂。 静安不高兴地说:“你拦着我干啥呀?” 刘艳华说:“你能打过她吗?人家是老板娘,人家的身价在哪搁着,你是啥呀?就是一个唱歌的戏子——” 静安没想到刘艳华这么说话,她像不认识刘艳华了,直视着刘艳华的眼睛,说:“你就这么看我的?” 刘艳华避开静安的目光,说:“我不这么看你,别人也这么看你。” 她又忿忿地补了一句:“不怪田小雨说你,你多余回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静安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怼刘艳华:“我刚回来一个晚上,你又是酸的,又是咸的,你总是怼我干嘛?我碍着你的事了?” 刘艳华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啥也不懂,啥也不是。这破地方你还回来——” 刘艳华一路骂骂滋滋的,静安心里有火,一直让着刘艳华,可刘艳华一个劲地往前赶。 静安冷冷地说:“对,我啥也不是,你啥都是,你是舞女!” 刘艳华的眼睛一下子冲静安扫了过来。 静安毫不躲避地迎着刘艳华的目光:“我说错了吗?好像就你长嘴了会怼人,我不会怼呀?因为跟你是工友,我一再让你,你却得寸进尺,看谁好欺负?” 刘艳华撅哒一下走了。 静安进了宿舍,看看上铺没什么人,就决定住上铺。 静安喜欢住上铺,清净,能安心地想想心事。 静安没有踩旁边的梯子,她踩着窗台就上了床。别人可能觉得爬上铺费劲,静安觉得很轻松。 静安在长胜住下了,是旧的军用的被褥,在军人服务社买的,有被罩,但都脏了。 静安将就着盖着,咋也比住桥洞子强,这里能遮风避雨;咋也比在新庙镇的旅店里强,这里没人半夜来拽她的门。 还能挣到钱,这比天堂只差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静安打算去服装大厅,给冬儿买点东西。身旁的刘艳华见她起床,就说:“上午伙食饭,要十点才能吃呢。” 静安不想搭理刘艳华,但刘艳华主动跟她说话,她也回了一句:“我去办点事。” 刘艳华说:“我陪你去吧。” 静安说:“不用,你睡吧。” 刘艳华说:“六哥让我陪你的,怕你被九光撞到。” 静安不打算让刘艳华陪着,不想欠她的人情。 但见刘艳华执意要陪她,她就应允了,也想着在路上跟刘艳华聊聊,恢复往日的友情。 静安从上铺垂下两条腿,便轻松地跳到下铺。刘艳华从上铺往下铺下来的时候,梯子碰了腿,她就开始抱怨。 刘艳华呲哒静安:“走这么早干啥,哪儿都不开门?” 静安没说话,不想像昨晚一样吵架。 洗脸的时候,发现没有热水,刘艳华又叽叽歪歪地抱怨:“都怨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被窝里呢。” 静安忍耐着:“那我给你找找,有没有热水。” 厨房水池子的窗台上,并排放着七八个暖壶,静安一个一个地拿起暖壶,发现暖壶沉的,就拎了过来,倒在刘艳华的水盆里。 刘艳华洗完脸,又化妆。 静安只是洗了一把脸,其他都没有做。她着急办事,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刘艳华。 刘艳华化妆的时候,眉笔忽然折了,她生气地扔了眉笔,说:“这一早这个不顺,你呀,就是个灾星,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 这句话,腾得一下,点燃了静安心里的怒火。 被抱怨,被指责,甚至被诅咒,静安再也忍不住了,她干脆地说:“不用你了,我自己去。” 刘艳华又生气地说:“我都起来了,你又说不用我。” 静安说:“我用不起你,用你干点啥,一路上埋怨死我,还诅咒我,你还是我的朋友吗?那还不如我自己去了,省心。” 刘艳华说了一句话,让静安彻底死心。她说:“你瞅你这个臭脾气,都不怪九光揍你,活该!” 静安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刘艳华,原本愤怒的心,忽然平淡如水。 静安想起过去在工厂里,给刘艳华写检讨书,安慰刘艳华;刘艳华在酒桌上替静安喝酒…… 那些画面,一帧一帧,珍贵,但这些,也只能代表过去,现在,过去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静安说:“艳华,从昨天一见到我,你就开始挑剔我,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这么大的气。 “昨晚送我到宿舍,一路上又对我呲呲哒哒,像训三孙子一样训我,现在又诅咒我这么难听的话,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刘艳华见静安火了,她也生气地说:“我也没说啥呀?再说,我说的也是实情。” 静安说:“你说的是实情?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妈一辈子被你爸揍,你妈也活该呗? “你还说我是灾星?那我就是灾星,谁也没有我的命硬! “刘艳华,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都呲哒我三遍了,我忍无可忍,以后,我们不用再犯话!” 刘艳华的父亲,就是机械厂看大门的刘师傅,这个家伙在外面见谁都点头哈腰,客客气气,满脸慈母般的笑容, 可他回到家里,就总是板着棺材板子脸,一点笑模样没有—— 老婆孩子惹了他一点,他就劈头盖脸你地骂,他揍刘艳华她妈,就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刘艳华见老爸揍老妈揍得狠,她把她爸揍了。这是刘艳华的内伤。 两个好朋友在这一天,互相揭短,撕破了脸皮。 刘艳华冲着静安,生气地说:“你就是活该,就是活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静安直视着刘艳华,说:“对了,昨晚,田小雨是不是你找来的?” 刘艳华说:“我找她干啥?你怕了?” 静安说:“这个世上,我只怕一个人,可不是田小雨!” 静安起身走了,出门的一刻,非常后悔,后悔认识刘艳华,后悔早晨答应让刘艳华陪她去办事,也后悔刚才和刘艳华吵架,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行,忍不了,她能忍九光两年半,她已经后悔死了。 从两人的婚姻上,静安渐渐地明白,什么都不能将就,一旦觉得不好,就不要再交往。 如果交往下去,放心,前面肯定有坑,等着你往里掉。 但她不后悔回到长胜。 在哪儿都有矛盾,在哪儿都有问题。可在异乡,你防不胜防,一旦出事,很容易绝望。 回到家乡,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有底气了,她能赚到钱,养活自己没问题,也能养活冬儿。 见静安走了,刘艳华气得把化妆盒都摔到地上。 随后,她又心疼骨碌到地上的化妆品,那都是她跟男人陪笑喝酒挣来的。 刘艳华也恨自己这种德行,为什么要跟静安说这些呢,把最好的朋友闹嘣了! 刘艳华情窦初开的时候,在工厂里开吊车,每天在空中看着热处理车间,李宏伟指挥工人干这儿干那儿,他的样子怎么那么帅呢? 可是,凭空就来了一个静安,一个结婚的女人,李宏伟却对她那么好,她还为此出了事故,不得不离开了工厂。 从工厂里出来后,刘艳华又到外面逛了一圈,回到长胜做服务员,再次遇到李宏伟,李宏伟已经结婚。 这个时候,她又遇到了单身的葛涛。 葛涛,和刘艳华以前接触的男人完全相反,他的痞,他的坏,他的冷漠和无情,哪一样,都吸引刘艳华。 刘艳华的一颗芳心,就开始为葛涛噗噗噗地跳。 可万万没想到,刘艳华自认为葛涛已经对她意思的时候,静安又出现了,又把葛涛的目光吸走 这个静安呢,是不是她刘艳华的克星?为什么刘艳华走到哪儿,静安就跟到哪儿? 是不是刘艳华喜欢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就被静安勾走了呢? 刘艳华开始是嫉妒静安,现在,这嫉妒里,掺入了丝丝缕缕的恨意。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4章 女人的争斗 静安戴着墨镜出门,先去服装大厅,买两件内衣,再给冬儿买衣服,买零食。 怕九光看到,她窜胡同,走小路,贴着墙根快走。 静安昨晚挣了一点钱,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到短裤的兜里,再拉上拉锁。 这样就万无一失,如果再有亡命天涯的时候,她也不怕,兜里有钱。 从此后,她再也不做那个善良的,软弱可欺的静安,她要做一个坚强的女人,要不然,阎王爷都先勾你走! 静安买完东西,准备去看看冬儿。 她太想念冬儿了,昨晚夜里,她又梦见冬儿,冬儿在旁边跑,她去追,可总也追不上。 冬儿上了一列火车,静安也跑上一列火车,直到火车开了,她才发现自己上错了火车,和冬儿坐上相反方向的火车。 静安去看望冬儿,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她偷偷地去看女儿。 她知道,九光不会照顾冬儿,冬儿肯定在公婆的小铺里。 她在马路对面看了看小铺,竟意外地看到冬儿站在窗前,不知道向马路上看着什么。 静安躲进旁边的胡同,怕冬儿看到自己,又希望冬儿看到自己。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她等了很久,看到婆婆从小铺里出来,牵着冬儿的手,一路走着。 冬儿背着书包,撅搭撅搭地落在后面,还不时地向身后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婆婆跟冬儿说了什么,冬儿就不回头看了。 婆婆送冬儿去了幼儿园,静安拐进旁边的胡同,担心再跟着,怕婆婆发现她。 等婆婆走了,静安来到冬儿的幼儿园,也只能是隔着铁门,往院子里望,不敢进去。 一旦她露面,就容易被九光发现。 她想把手里的衣服和食物,托别的家长给冬儿送去,但有点冒险。 静安去了母亲的裁缝店,想让母亲把这些东西,送给冬儿。 母亲看到静安回来,惊喜地说:“你咋回来了呢?刚回来?” 静安说:“想回来看看冬儿。” 母亲连忙说:“你可别去看,九光一家都等着你呢,要是见到你,能吃了你!” 母亲昨天就到静安公婆的小铺,去看冬儿,被静安的公婆扒扯一顿。当然,母亲也没给他们好话听。 母亲说:“静安呢,冬儿挺好的,离开你也照样活。” 静安心里说:“冬儿离开我,她照样活,可离开冬儿我活不了。” 静安没敢对母亲这么说,怕被母亲骂她。 静安把给冬儿买的衣服和水果放到桌上,说:“妈,你过两天去看冬儿,把这些东西给冬儿送去。” 母亲说:“我不去,看见冬儿我难受,我也不想看九光爹妈那损出。” 静安说:“妈,我实在是惦记冬儿——” 母亲看静安的模样,心就软了,说:“过两天,我看看吧。对了,你刚到家?” 静安不得不撒谎,说:“我昨晚回来的,住在同学文丽家里。” 母亲说:“文丽不是离婚了,到深圳打工去了吗?” 静安说:“文丽又回来了,在附近的小学教书。” 母亲信以为真,说:“住在她那里行吗?要不然回来住吧。” 静安说:“我怕九光去家里找我。” 母亲说:“不回来也行,我也担心这个,九光那犊子说不上啥时候就窜到家去,他还四处找你呢,你别总出屋。” 静安说:“妈,我知道了,我爸挺好的?” 母亲说:“你爸挺好,厂子放假一大半,不过,还有一个车间上班,三个仓库保管员就你爸还上班呢,将来也得放假。” 静安说:“要是放假了,我爸也该退休了吧?” 母亲说:“那几十元的退休工资,够干啥的?买一袋大米都不够呢,还得琢磨干点啥——” 母亲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看着静安,说:“安儿,你可别再去舞厅,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到那地方混,你的名声就完了!” 静安心说,名声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不当穿。再说,她一旦离婚,名声早就没了,还要什么名声? 她说:“知道了,妈,我走了,你也别太累。” 从裁缝店出来,走了很远,还看到母亲坐在缝纫机后面,低着头,缝衣服。 静安看到旁边有卖梨的摊床,就挑了几个大梨买了,送到裁缝店。 静安说:“妈,你要多吃点梨,多吃点木耳。我看书上说,总跟布条打交道,呼吸道会感染,你要多吃点木耳,能挂掉这些东西。” 母亲笑了,说:“我闺女看书不白看呢。” 静安从裁缝店出来,心里想,看书怎么能白看呢?书里有知识,有光,她在字里行间,能找到到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希望。 她打算明天去文化馆,找车老师,要几本杂志。生活中没有书,就是干巴巴的,仿佛没有了水…… 母亲望着静安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母亲没有告诉静安,昨晚她和父亲去静安公婆的小铺,看到冬儿鼻涕拉瞎,坐在地上哭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在幼儿园拉裤子上,被奶奶训了,奶奶还让冬儿自己洗裤子。 母亲实在看不下去,说:“那么点的孩子,能洗裤子?” 婆婆说:“谁让她妈缺德了,把孩子扔下跟人跑了,我洗不了,谁洗?” 冬儿可怜巴巴地冲母亲哭着,母亲揪心地难受。 后来,九光回来了,看到父亲母亲在,就说:“让你闺女回来吧,这回,我同意离婚。” 回家的路上,父亲叮嘱母亲,静安再来电话,不让母亲把冬儿的事情跟静安说,免得静安难过。 母亲是直肠子,今天她终于忍住没跟静安说,但她心里难受。 静安的婚姻呢,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母亲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拦着静安,不让她嫁给九光,看看,这就是结局。 对于九光说,让静安回去,他同意离婚,母亲根本不相信。他对于九光的话,再也不敢相信。 —— 九光这一天,也是焦头烂额。工程款一直没下来,他这个月还没有给工人发基本生活费呢。 之前,因为人命的事情,他把能借钱的地方都借到了,现在他没有地方借钱。 还有,小茹这几天也是鼓囊冒泡,总是给他打传呼。 小茹现在不想嫁给他了,而是跟九光要两万块钱。 小茹在电话里说:“你给我两万块钱,我们的关系就拉倒,要不然,我就告你!” 九光说:“你爱哪告哪告去,我等着!” 小茹说:“你狼心狗肺,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我一个黄花闺女都给了你,你这么对我,我为你打掉孩子,你却一直糊弄我,说你媳妇不离婚——” 九光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旧鞋烂袜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小茹气哭了,说:“九光你记住了,我肯定告你,让你蹲笆篱子!” 九光说:“告去吧,那我还有地方吃饭去了呢!” 小茹再打传呼,九光也不接,两人的关系,似乎到此为止,就结束了。 小茹只是九光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九光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姐夫的话是对的,没钱的话,小茹也不搭理你,有钱的话,啥女人找不着?说不定有一天静安都上赶着给你提鞋。 工程的事情是重要的,其他,都是小事。只是,没钱,怎么办? 姐夫跟九光分析,一切的根源,都在葛涛那里。 姐夫说:“四建的老板,不可能压着工资不往下发,要是不发工资,工人不干活,楼房无法按期交工,他吃不了兜着走。” 九光说:“姐夫,你的意思是大老板往下拨钱了,但被人截留。” 这个截留的人,肯定是葛涛。 提到葛涛的名字,九光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葛涛,九光也不会在拘留所待三天。 虽然姐夫帮忙,把事情抹掉,怕九光留案底之后,将来没法接工程的活儿。 但九光算是跟葛涛的疙瘩,系死了。这些事情,不还是因为静安吗? 这个女人呢,就是惹祸的灾星,他一定要找到她! 九光说:“姐夫,那我咋办?跟葛涛要钱,他肯定说大老板没给拨钱。” 姐夫说:“你直接去找大老板吧。” 九光说:“姐夫,这么办能行吗?那不是隔着锅台上炕,越级了吗?将来葛涛知道,还不得处处给我穿小鞋?” 姐夫说:“现在葛涛这不是也给你穿小鞋吗?不越级汇报,这件事解决不了。” 姐夫给领导开了多年的轿子,知道领导最恨越级上报,但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出此下策。死马当活马医吧。 要不然,媳妇周英知道九光缺钱,会把家里的存折都取出来,给这个小舅子的。 姐夫自己,是永远不会越级上报的,他知道这是官场大忌。 可是,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破坏的,要是什么都按照规矩来,一辈子你也只能在别人的眼皮子地下出苦力,当个司机,吃下眼食。 姐夫不敢搏一次,但他怂恿九光去搏一次。成了,就是王。没成,也坏不到哪去。九光已经这样了,就搏一次吧。 —— 这天晚上下班,田小雨就骑着摩托去了长胜。 知道静安回到长胜唱歌,她有危机感,李宏伟不能让静安给勾走。 这个时间,长胜的员工在厨房吃伙食饭。静安坐在李宏伟的对面,李宏伟面前放着一大盒饺子,这是宏伟她妈李婶送来的。 李宏伟看静安只吃了一点凉菜,见她不吃土豆,不吃辣椒,就吃一点白菜。 李宏伟把碗里的饺子,夹给静安,说:“多吃点,你都瘦了。” 田小雨进来,正好看到,她说:“哟,宏伟,谁给你送的饺子呀?我还没吃饭呢。” 李宏伟把半饭盒饺子放到田小雨面前。刘艳华递给田小雨一双筷子。 田小雨挑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静安,说:“这么多饺子,我可吃不了,艳华,给你一个,宏伟,你帮我一起吃。” 静安不说话,打算快点吃完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着碗里的饺子,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瞥见一旁的葛涛,静安心里一动。 葛涛一手拿着筷子吃饭,一手端着酒盅喝酒。 静安用筷子把碗里的饺子,都夹到葛涛的碗里。 静安说:“六哥,我不爱吃饺子,在家都吃腻了,你吃吧,饺子就酒,越过越有,长胜今晚客人肯定翻三台。” 葛涛突然被静安的温柔给砸懵了,一时没缓过来。 看对面李宏伟还有田小雨的表情,他明白了静安的心思。 葛涛说:“静安呢,以后就跟六哥处吧。六哥虽然不专一,可我对哪个女人都好,跟过我的女人没有骂我的。” 静安说:“算了,我可不够格跟你处,你喜欢的都是大高个,大长腿,长头发——” 葛涛喜欢静安跟他说话,他说:“六哥为了你,降低要求了——” 静安终于被葛涛逗笑。她已经好久没有笑过,这一次,笑个痛快。 却看到对面的李宏伟,眼神有些奇怪。田小雨的眼神看不出是什么,刘艳华的眼神,却被嫉妒的火苗烧得特别旺。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5章 良家与风尘 葛涛这几天,日子过得很自在。一直想泡的女人,现在近在咫尺,他反倒不着急了。 静安要离婚,静安要挣钱,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事。 静安离婚了,就有可能跟他葛涛。 静安要挣钱,作为一个女人,想挣快钱,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只有在舞厅唱歌最挣钱。 现在安城挣钱的舞厅不是很多,长胜算是挣钱的,静安来长胜唱歌,是早晚的事情。 葛涛不着急,慢慢来,万一急了,静安跑别的地方唱歌,那他多费事啊。何况,他不喜欢田小雨,有一个人能跟田小雨对着干,他很高兴,坐山观虎斗。 他跟静安开着玩笑,玩笑开得不大不小,不荤不素,两掺儿之间,最能拉近他和女人的距离。 看到静安笑个不停,他更有成就感,哪天要是把这个女人征服,他就有资格出一本猎艳录。 静安笑起来好看,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毫无城府。 葛涛在各种场合勾心斗角,在各种阶层尔虞我诈,使尽手段,面对静安时,心里一片澄明,似乎除了欲望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那些东西是什么呢?他没有时间研究那些。 以前他喜欢短平快,看看自己找女人的时间,最短花费多长。 他发现只要钱到位,时间短到让你怀疑人生。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花钱,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女人摩挲住,哄得团团转,刘艳华不就是这样吗? 但是,他渐渐厌倦了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带给他的快乐越来越少,他在某一日清晨,忽然渴望一种稳定的,比较长时间的感情。 当时,有这种念头的时候,他还嘲笑自己,是不是老了?眼看三十岁,可不是老了吗? 前一阵子回家看望老妈,老妈还催他呢,让他赶紧娶妻生子,找个人拴住他。 谁能拴住他?他就是一匹野马!可偶尔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想为谁停留下来…… 这些念头就像外面的雪片,会让他心里一动,但也渐渐地融化在风里。 真要是有一天娶媳妇,他倒是想娶静安,因为这个女人娶回家,他不会太快地厌倦吧?还有,静安属于风尘和良家之间,引起了他的兴趣。 可是,静安将来的身份,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妈也不会同意。 他一个黄花大小伙子,找一个二婚的? 葛涛不愿意往深了想,只是喜欢此时此刻,陶醉在静安的笑容里。 静安看到四面八方不同的目光,觉得刚才有点放肆。 田小雨是长胜的老板娘,表面上静安还得敷衍她。虽然她和刘艳华反目成仇,但表面上,也最好不让外人看出来。 李宏伟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她跟葛涛太接近?刘艳华的目光,肯定是嫉妒。 静安就不明白,葛涛哪好啊?刘艳华好像误入这个坑里,出不去了,看到静安跟葛涛多说一句话,她在旁边都牙痒痒,至于吗? 因为一个男人,刘艳华就跟静安断了旧日的情分? 静安不愿意掺和到这烂泥塘里,几口扒掉碗里的饭,起身走了。 夜幕降临,客人从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进长胜。 这天晚上,每张桌子,都翻了差不多三台。 包厢里上一桌客人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呢,外面的客人就等在包厢门口。 点歌单也摞了起来,后来,歌手都唱不动,葛涛都上台去唱…… 那天晚上,在长胜的服务员好像捡钱一样,挣得盆满钵满。晚上在宿舍里,大家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静安想的当然也是这件事,要是都像今晚在长胜这么挣钱,那她很快就存上一张存单。 那是长胜挣钱最多的一天。水满则溢,道儿上有多少人,盯着长胜这块肥肉。 第二天一早,静安起床之后,戴着墨镜出去了。门口遇到小姚,小姚问:“你去哪儿?” 静安没理会小姚:“我出去办事。” 小姚没再说话。静安在前面走,却发现身后跟着小姚。 开始她以为小姚跟她是顺路,可马路走到尽头,都拐弯了,小姚还跟在她身后。 静安还纳闷呢,就问:“姚哥,你干啥去?” 小姚说:“跟你呀。” 静安愣住了,说:“跟着我干啥?” 小姚说:“六哥让我跟着你的,怕你遇到九光吃亏。” 静安很矛盾,要是让小姚跟着吧,心里肯定踏实一些。 可如果九光看到小姚跟着自己,那他更得认为静安跟葛涛有问题,要不葛涛干嘛派人“保护她”? 静安想了想,说:“姚哥,你别跟我这么近,你稍微离我远点。” 小姚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跟着静安走,还是之前的距离。静安有点不舒服,觉得葛涛管她管得太多了吧? 静安被九光束缚,让她不舒服了三年。现在葛涛怎么也这样?这让静安不得劲。 静安喜欢的东西,她自己会争取。别人主动给她,她反倒有戒心,不敢要。怕这里面藏着别的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要是静安主动找葛涛,要小姚陪她上街,那是另外一回事。 小姚是听葛涛的,静安说啥,他也不听静安的。 静安不再理会小姚,径直往前走。 一早晨,她没吃饭,看到十字路口炸油条的摊子,饿了,想吃。后来一想算了,一会儿还要去见人,吃了油条,又不能刷牙,对人不礼貌。 这天早晨,静安从城北走到城南,在法院刚上班的时候,她径直走了进去。 小姚走到门口,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抬头望着大门上方,看了看那几个大字,心里有点哆嗦。 静安怎么往这里走啊? 静安去找崔书记员。 离婚案子就要判了,静安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走在院子里长长的砂石路上,好像走在机械厂那条油漆马路上。 道路两侧的树木叶子掉了很多,路面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风起处,卷起落叶,吹向何方? 走进大楼,穿过幽暗狭窄的走廊,停在崔书记员的门外。 她抬手敲了敲,心里一直砰砰地跳,也不知道跳什么,就是忐忑不安。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静安抬头只看了对方一眼,就认出来。 这个黑衣女人就是静安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个被丈夫打了好多年,要离婚却一直没离的女人。 女人在一旁哭哭啼啼,絮絮叨叨说了很久。静安没法集中精力去听,心里想着自己的事。 办公室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对女人的话已经没有一点兴趣。 女职员去倒水,崔书记员对静安说:“你坐下吧,我正要找你。” 静安一愣,不安地问:“您找我?有事?” 崔书记员看静安有些紧张,就说:“没大事,不用紧张,我一会儿跟你说。”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6章 九光要离婚 崔书记员走到窗台,端起暖壶倒了一杯水,回头看了那个黑衣女人一眼,说: “回去吧,什么时候你想离婚,再来我们这里,不想离婚,就不用来。你来过的次数多得你自己都忘了,我们也记不住。” 女人有些不满崔书记员撵她,她说:“你们不是还调解夫妻关系的矛盾吗?” 崔书记员气笑了:“你自己来的,我们怎么调解呀,你家那位又不来,是他打你,不是你打他,我们怎么调解?” 对面的女职员说:“我们调解的不是挺成功吗?这么多年了,你没离婚,这婚姻还挺稳固的,不挺好吗?” 女人说:“可他总打我?” 崔书记员气得一把将杯子丢在桌子上,水洒了出来,要不是旁边静安眼疾手快,把材料拿起来,材料就都被水泡了。 静安把“抢救出来的材料”,递给崔书记员。 崔书记员接了材料,放到窗台上,看着那个一直想离婚又不离婚的女人。 崔书记员说:“我们管不了打老婆的男人,我们只能帮助你远离他,用离婚的方式,跟他切断一切关系,你就能免于被打。 “你是想离婚,我们才给你出这个招儿,可你过两天又不离了。隔三两个月,你又来了,还是同样的问题,你要折磨我们到几时啊?” 女人哭哭啼啼,抱怨着走了。崔书记员和女职员都松了一口气。 崔书记员叹一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招,我是遇到对手了,没法帮她。” 静安默默地坐在一旁的长椅。崔书记员和女职员又对自己的工作抱怨了几句,他这才抬眼看向静安。 崔书记员说:“你还想开庭吗?” 静安点点头。 崔书记员恢复了冷静平和的态度,说:“你还想离婚?跟丈夫没有和解的可能吗?” 静安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分居了,就等着判呢。” 崔书记员说:“感情破裂,说啥也不过了,你就想离婚,是不是?” 静安点点头,说:“就想离婚,就想快点离婚。” 崔书记员说:“快点离婚,这个也不是不可能,那你就撤诉吧。” 静安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崔书记员,说:“我撤诉?那法院还能判了吗?” 崔书记员笑了,说:“离婚这件事不都是判的,有很多夫妻自己签好协议,财产和孩子的抚养权没有争议,两人就可以协议离婚。” 静安听明白了,但九光不肯跟静安签协议。 她和九光的婚姻还得靠法院判,他们两人不可能协议离婚。 静安说:“我丈夫连传票都不接,他不可能跟我签协议。” 崔书记员笑笑,看着静安说:“你才多大呀,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不可能,有的时候也有可能——” 见静安迷惑不解的样子,崔书记员说:“你丈夫来找过我——” 静安愣住了,以为崔书记员被九光“收买”,他才劝静安撤诉。 她腾地站了起来,连忙说:“我不会撤诉的,我要跟他离婚!” 对面的女职员笑了:“小陈,你别着急,坐下说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离婚这件事,快出头了!” 静安茫然地看看女职员,又看看崔书记员,她不明白两个人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光,怎么来找崔书记员? 崔书记员说:“你丈夫叫周九光吧?” 静安点点头,不解地看着崔书记员:“他找你干啥?” 崔书记员说:“他找我办事,都跟离婚的事有关,你丈夫来找我,也是这件事。” “他来找你,说什么?” “他想让你撤诉——” 静安不等崔书记员把话说完,就说:“不行,我不撤,我就要跟他离婚,一天都不过!” 崔书记员笑了,说:“别着急,你丈夫也是来离婚的,跟你的目的一样,这回,你放心了吧?” 静安放心不了,九光来找崔书记员,也是为了离婚? 不可能啊,前些日子两家镇在火车站,九光还态度强硬地要把她带回家,没想到隔了几天,他就变得通情达理,主动来离婚? 这不可能! 崔书记员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周九光说了,他已经写好协议,就等着你签呢。 “你的案子,在我手里也压了很久,如果不上庭那更好,你们协商解决。” 静安害怕见到九光,在私下怎么跟九光签协议啊?这件事难办。 静安说:“他不可能跟我签协议,以前有一次他骗我回来,说签协议,其实他就是要把我困在家里,不让我再出去。” 崔书记员说:“小陈,这次你丈夫跟我说,他要离婚,他要是不想离婚,不会跑到我这里说的。你不用怕他。” 女职员也对静安说:“你也不用和他私下签协议,你跟他联络一下,你们到我们这里来。 “写好的协议,我们要过目,看看是否合乎程序。否则,就要你们重新写,你们分别签字,我们审核通过才生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静安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静安的心脏跳得更加快了,九光真的要和她签署协议? 静安问:“要是我丈夫跟我现在就签了协议,那我们马上就能离婚,不用法院判了?” 崔书记员说:“对呀,能不去庭上就不到庭上,因为到了庭上,你不知道对方会拿出什么证据来,万一那证据对你不利,你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静安其实有块心病,那块心病让静安总在夜里惴惴不安。 但她又不能向任何人说,尤其,不能向崔书记员和女职员说。 如果能不上庭,就能离婚,那是静安最希望的事情。 静安长舒了一口气,莫非,这一回,她真的要离婚了? 这喜悦来得太快,让静安有些无所适从,甚至,难辨真假。 崔书记员看了静安一眼,笑了,说:“别愣怔了,你自己要是拿不稳主意,就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跟你丈夫沟通一下,不就全都明白了吗?你有他的联络方式吧?” 静安说:“我有他的传呼号。” 崔书记员说:“回去吧,要是想离婚就尽快,夜长梦多。” 静安从办公室出来,穿过走廊,忽然发现,这走廊一点也不黑暗,很亮堂。 门口外面的天光照进来,刺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可是之前,她怎么总是感觉这里走廊狭长幽暗呢?让她很不舒服。 今天,她从里面出来,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天上去。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7章 疑惑不解 静安一出大门,看到小姚倚在一棵大树下,正盯着门口呢。 静安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小姚说:“你该干啥干啥,我也不影响你。” 身后坠个尾巴,影响心情。 尤其听崔书记员说,九光同意离婚了,还写了离婚协议,她不知道九光写的离婚协议是啥样的,她回去之后,也要想想这件事。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九光怎么突然就决定离婚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安坐上三轮车,直奔母亲的裁缝店。 小姚在后面也上了一辆三轮车,在静安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裁缝店里,母亲正在收活儿,给顾客量尺寸,见到静安,就笑着说:“静安,帮妈记一下尺寸。” 静安觉得母亲的口气是轻松的,脸上的笑容是愉悦的,跟往日不同。 等顾客走了,母亲兴奋地说:“我正有件事告诉你。” 静安说:“妈,我也正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先说。” 母亲说:“九光来电话,说他同意离婚,协议都签好了,你要是同意,就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 静安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九光终于想明白了,决定放她走? 母亲看静安脸上变幻不定,就说:“怎么了?你不相信他?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他,不过,他说让你直接去法院,我觉得这个应该是真的。” 静安把在法院里,崔书记员对她说的话,跟母亲说了。 母亲说:“你看,公家人也这么说的,那就没有假。” 静安说:“妈,我总是觉得九光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母亲说:“能有什么问题?你就是想多了。给九光打传呼,等你们到了法院,不都明白了吗?” 静安的那块心病,她不能跟母亲说,说了,母亲会骂她。 静安也不敢马上跟九光去签离婚协议,总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分辨不出来。 母亲越催她,她心里越拿不定主意,就说:“妈,我再琢磨琢磨,明天再来。” 母亲送静安往外面走,忽然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下,一个男人,一直往裁缝店里看。 母亲用手一指外面的男人,严肃地问静安:“那是谁呀?” 静安顺着母亲的手指往外一看,是小姚,她说:“不认识。” 母亲说:“不认识他一直站在那里不走,往裁缝店看?是不是你在外面招的乱码蝇花的男人?” 母亲心里也不敢较真儿,自己的闺女在外面到底有没有相好的。她担心静安在外面胡扯。 母亲板起脸说:“静安呢,一个九光就毁了你好几年,外面的男人可千万别乱招惹,招到身上,像九光这样甩不掉!” 静安郑重地说:“妈,你放心吧,那个家伙我真不认识。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再招惹这样的人!” 静安从母亲的裁缝店出来,径直往北走,回头看到小姚跟了上来。她拐进旁边的胡同,小姚也跟了过去。 静安继续串胡同,不走大路,小姚继续跟着。 静安停住了脚步,等小姚跟上来,生气地说: “你要干啥呀?我妈都看见你了,认为我在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男人,才要跟我对象离婚的,这对我影响多不好啊?” 小姚却一脸无辜,淡淡地说:“六哥让我这么做的,是保护你。” 静安说:“我不用他保护!” 小姚说:“你咋好赖不知呢?他是为你好,怕你被周九光欺负。” 静安说:“我被九光欺负我愿意,不用他管!你赶紧走吧!” 可小姚不走,就坠在静安的脚后跟后面。 静安可不想摆脱了九光,再招惹上葛涛。葛涛比九光更难缠。 回到长胜,静安腾腾地大步流星地走进办公室。 葛涛刚起床,刷牙呢。 静安说:“六哥,你为我好,我谢谢你,可你别让小姚跟着我,我妈看见小姚,认为我在外面不学好。” 葛涛看到气咻咻的静安,又回头横了小姚一眼,说:“滚犊子,谁让你跟静安的?” 小姚眨着无辜的眼神说:“不是你让我跟着的吗?保护她吗?” 葛涛说:“我说过这话吗?” 葛涛用手摸着后脑勺,龇牙一笑,说:“我忘记了,好像没说过。别管我说没说过,小姚,你以后离静安远点。有些人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 看见静安走了,葛涛冷冷地盯着小姚。盯得小姚浑身不自在在。 葛涛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低声地说:“你他妈完犊子,跟着她,还能让她知道?” 小姚有些无辜地说:“你没说不让她看见呢?我以为你让她看见,好感激你呢——” 葛涛给了小姚一杵子,说:“感激个屁!你没看她跟个狗似的吗?不分好赖人。” 小姚站在一旁,没说话。 葛涛刷牙漱口,把漱口水吐在脸盆里,说:“这是个隔路的人!” 小姚说:“那以后,我还跟不跟着她了?” 葛涛说:“当然得跟着她,不过,你不行,换个生脸!笨死了,还得我教你,完犊子,越学越回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桌子上,葛涛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葛涛接起电话,冲小姚挤咕一下眼睛,让小姚出去。 小姚从办公室退出来,缩了下脖子。看到屋里葛涛点头哈腰地说话。他想,这一定是四建大老板的电话。 —— 上午吃伙食饭的时候,静安没看到李宏伟。她想给小哥打传呼,但一想到田小雨的那张脸,她就忍住了。 九光为什么突然同意离婚了呢?好像这次跟上次欺骗她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是担心上法庭,对他名誉有损害? 静安猜不透九光的算盘,只能等李宏伟来,她希望小哥能帮她分析一下这件事。 一直到下午吃伙食饭的时候,李宏伟才出现。 那时候,长胜已经有了几桌客人,有一张歌单,静安正在舞台上唱歌。看到李宏伟去了后厨,唱完歌,静安也匆匆地去了后厨。 李宏伟见静安进来,就问:“吃了吗?” 静安说:“没吃呢,正要吃。” 李宏伟说:“稍微等一会儿。” 后厨里,都是吃伙食饭的服务员。 李宏伟让大师傅另外做了两个菜,端到后面的办公室里,又送来两碗饭,他让静安到办公室跟他吃饭。 静安说:“小哥,这不是吃小灶吗?” 李宏伟说:“我自己的店,吃点小灶还不行啊?” 静安笑了,放心地端起饭碗吃起来。 李宏伟让厨师炒了一个茄子条,拌了一个凉菜,昨晚吃剩下的胖头鱼的大鱼头,炖了一把粉条,端了上来。 静安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吃一顿饭了,尤其对面坐着让她放心的人。 静安吃了几口饭,肚子里有底儿了,心也不那么慌,她就把今天去见崔书记员的事,跟李宏伟说了一遍。 也说了她去裁缝店,母亲说九光同意协议离婚的事。 静安说:“小哥,你说九光咋忽然同意了呢?我担心他还有后手。” 李宏伟倒不这么认为,他说:“九光有啥后手啊?” 周围没人,就只有李宏伟和静安自己,她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严。 李宏伟见静安这么紧张,他也有点紧张,说:“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静安说:“小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埋怨我——” 李宏伟愣住了,随即,他温和地笑了,看着静安,轻声地说:“小哥怎么会埋怨你呢,你说吧,到底怎么了?” 门外,田小雨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办公室的门关得那么严实,心里的气就运足了。 田小雨刚下班,就骑着摩托来到长胜。一进大厅,迎面看到刘艳华。 刘艳华有些恹恹的,无精打采,脸上的妆容也没有画好,眉毛一条粗,一条细。 田小雨问:“艳华,你今天上桌了吗?” 刘艳华说:“今天客人不好,六哥没让我上桌,怕我应付不来。” 田小雨笑着拍拍刘艳华的肩膀,说:“我相信你,没有应付不来的客人。” 她又问刘艳华:“宏伟呢?” 刘艳华嘴巴往后屋办公室一努,说:“在办公室,不过,静安也在。” 田小雨淡淡地说:“哦,她也在啊,我去看看,有啥好事——” 她说着,快步走进走廊。一看到办公室门关得那么严,心里有气,伸手就拉开门。 李宏伟和静安同时回头,看到进来的是田小雨,都有点尴尬。 田小雨看着桌上的饭菜:“呦,你们俩吃小灶呢?” 这话一语双关,静安听出来了,就说:“小哥,你忙吧,我吃完了。” 田小雨看着静安从她身边走过,她盯着静安的腰看了半天。 静安没有田小雨长得漂亮,但静安腰细,这让田小雨很嫉妒。 人,没什么,就嫉妒什么。 所以,人永远不会快乐。 田小雨回头看向李宏伟,说:“她找你啥事?” 李宏伟说:“没啥事。” 田小雨说:“没啥事,她到办公室来干嘛?还把门关得那么严——” 李宏伟说:“门关了吗?我们是旧工友,唠唠嗑还不行啊?对了,我跟你说的事,咋样了?” 田小雨说:“不行,倒粮倒煤都不行。” 李宏伟说:“倒木材呢?” 田小雨说:“也不行,别想着做买卖,万一上面封口,就把你封到里面。我爸还是希望你想办法往上调,你的档案可以先自己保存。” 李宏伟一听田小雨说这些,就头疼,他说:“算了,我们不聊了,你吃饭了吗?没吃,坐下吃点。” 田小雨靠在李宏伟的身上,说:“没吃呢,可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 李宏伟说:“你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去做。” 田小雨忽然在李宏伟的耳边,轻声地说:“吃你——” —— 夜晚,星辰暗淡,有人给九光打了一个传呼,九光正好骑着摩托车回家,路过电话亭,他就走进去回话。 对方也是电话亭,说打传呼的人已经走了。不过,让老板告诉回电话的人一句话,这句话是:“你要找的女人,在长胜。”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8章 在法院门口等你 夜里十点多,外面刮风了。西北风呼呼地咆哮着,雷霆万钧,像要吞噬一切。 这一晚,长胜的顾客不多,大概是风大的缘故吧,把男人都撵回了家。点歌单也不多,中间出现了空档。 静安和唱歌的孙晓梅坐在后台聊天。 孙晓梅说:“元旦快到了,文化馆举办元旦唱歌大赛呢,你参加吗?” 静安心里动了一下,要是以往,她肯定心就雀跃了。 但此时此刻,她什么心思都没有,除了赚钱就是离婚。 离婚这件事不做完,她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要是不用赚钱就可以活着,那她连歌也不唱了,直到离完婚,她再去做别的。 孙晓梅说:“上次比赛我去了,看见你了,你穿旗袍真好看——” 静安心里一哆嗦,她最不想人们记着那天的事,因为那天唱完歌,她就被人逮走了。 静安不想聊这段往事,想起文化馆,想起投稿的杂志,可她心里不安宁,什么也做不下去。 保安顺子忽然从门外进来,径直向舞台走来。他说:“静安姐,外面有人找。” 静安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戒备,说:“谁找我?” 顺子说:“一个男的,不认识。” 静安心里打鼓,想找个人陪自己去,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没有人。 刘艳华,两人已经反目成仇。田小雨,跟李宏伟一起走了,现在,静安身边没人。 静安问顺子:“找我的男人啥样?” 顺子说:“比我高点,比我好看点,比我大两岁,就长这样。” 顺子的话,静安听懂了,外面的人,十有八九是九光。 静安说:“他说什么了?” 顺子说:“就说找你,找陈静安。” 孙晓梅看到静安一直打听这个男人,神色有点不对,就说:“我陪你去看看。” 静安没让孙老师陪着。自己的破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孙老师是个唱歌的老师,吵架动手,她都帮不上忙。 静安深吸一口气,披上大衣,掀开大厅的门帘,一步走了出去。 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地挂着,被风扯得东摇西摆。 灯影下站着一个人,穿了一双大头皮鞋,暗色的裤子,暗色的大衣,沉着脸,立在一个摩托旁边。 那不是九光,还能是谁? 九光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静安在长胜呢?谁告诉九光的? 静安的脑子一时间乱得跟风中摇摆的灯笼一样,就要被风撕破了,她无法集中精力想一件事。 两人在门口对峙了片刻,九光说:“你啥时候回来的?” 静安说:“你怎么来了?” 九光说:“来看看你。” 静安说:“不用你看,我挺好。” 九光说:“没离婚之前,你不还是我媳妇吗?” 静安说:“我不是你媳妇,我是我自己,我们在分居。” 九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是就不离婚呢,你一辈子都是我媳妇!” 静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我一辈子,都和你分居。” 静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句话,却说得很坚定。 九光看着静安,说:“你过来。” 静安没有动,心里说,我为什么要过去?有能耐你过来。但她不敢和九光硬碰硬,就说:“你来到底是啥事?” 九光提高了声音,说:“你过来!” 两人之间,距离有点长,静安不敢过去,怕九光动手。 静安说:“你要是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九光提高了声音:“我让你过来,你听见没有?” 静安也大声地说:“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什么——” 九光说:“你是我媳妇——” 静安说:“我是你媳妇,但我不是你的奴隶!我要和你离婚!” 九光逼视着静安,冷冷地说:“还没离婚呢,你就永远是我媳妇!” 静安迎着九光的目光说:“那我永远和你分居!” 两人越说越气,九光往前上了一步,静安往后退一步。九光往前上两步,静安后背就靠在了长胜的门上。 再往后,就退到长胜大厅里。如果在大厅里,被九光揍一顿,那还不如在外面跟九光动手。 屋子里人多,丢的磕碜也大。在外面乌漆嘛黑的,看见的人少。 静安不退了,一双眼睛盯着九光说:“你到底来干啥?我告诉你了,我要离婚,我跟你分居,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九光已经逼到静安面前,冷笑着说:“谁给你撑腰呢,你现在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门上晃动的灯光,把九光的脸弄得有些狰狞。 静安看着九光的脸,听着九光说这样的话,她就想,自己当初怎么能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静安仗着胆子说:“除了离婚,我跟你没话!” 身后的门被推开,小姚走出来说:“静安,里面有点歌的。” 小姚的话给静安解围了,她转身想走。九光忽然说:“你不想离婚了?” 静安回头看着九光,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光说:“你要是想离婚,今晚就跟我回去。要是不回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静安站在风里,心里又乱得跟这风一样。可她还没傻到什么都听九光的。 静安说:“我不回去,我跟你分居呢。你想离婚就离婚,不想离婚,我就一直跟你分居。” 九光没想到,静安这么强硬地跟他说话。他断定静安找到了靠山,才敢跟他硬碰硬。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葛涛,李宏伟,还是面前这个保安? 小姚冲九光说:“有事儿赶紧说,别磨磨叽叽跟个女人似的。不说拉倒,静安赶紧回去唱歌,别耽误挣钱。” 静安也说:“周九光,你要是不说啥事,我就进屋了,我不会跟你回家!” 静安心里想,从那个家出来,那里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她的家不在那里。 九光用手指着静安的鼻子:“好,你不是想离婚吗?别后悔就行,明天早晨八点,法院门口见!” 九光说完这句话,回身向摩托走去。 静安愣住了,九光真的同意离婚? 静安追上一步,大声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九光说:“离了你,我照样娶大姑娘,就怕到时候不想离婚的是你!” 静安说:“你说话算话,明早八点——” 九光说:“明白八点,我在法院门口等你,你别后悔就行!” 九光跨上摩托,一脚油门,他的人,和他的摩托冲进暗夜里,很快消失不见。 连摩托车的影子,也消失在风中。只剩下凌乱的风,在喘息和咆哮。 喜欢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请大家收藏:()一个家庭主妇的挣扎和救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