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北周做天后》 第195章 直面生死 秦王宇文贽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何泉所在的地方,皇帝自然会在附近。 这天子身边的忠贞奴仆,始终与皇帝如影随形。 因为他是陪着天子从政权纷乱的险恶中,一路担惊受怕,跌打滚爬出来的。 他自小便和郑译大人一般,被先皇挑选,伺候在皇帝的身边, 为曾经做皇子时的宇文邕挡过灾,在宇文护当权时救过皇帝的命。 甚至在天子诛杀宇文护失手的片刻,从没有碰过刀剑的何泉,哆嗦着拾起刀剑刺向了权臣。 在皇帝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个奴才。 可在朝臣们的眼里,他是秤杆上那动一动便可以左右乾坤的秤锤。 有时候,朝臣们劝谏的话皇帝都不一定听的进去。 可何泉的意见,天子往往会静下心来细细品味。 有心计的人,都会想到去拉拢讨好大监。 可作为黄门总管,何泉那张永远是笑眯眯,却深不可测的脸, 任你东西南北,多大的官职。他心里的天平永远偏向的是皇帝。 在皇帝的诸多皇子中,太子是最为顽逆调皮令人不省心。 但却是心地最为善良,没有心机的。 当然那是曾经的从前。 汉王宇文赞,虽也是李贵妃亲生,太子的同母弟。 但是同样是单纯,直率,没心没肺与兄长也无多少助益。 其他的皇子还小,有的还在襁褓。 倒是皇三子宇文贽,面相敦厚淳和,表面温暖似火,内心的精明确是遗传来自母亲。 他是厍汗姬在皇帝面前自诉,在梦中见到皇子持龙而生。 秦王生时,未见啼哭,但闻咯咯笑声。 那张粉嫩的笑脸,和他母亲一般,甜甜蜜蜜,深受天子的欢喜。 每当皇帝有烦恼和心情郁结之时,只要看到三皇子的笑脸,便什么都忘却了。 为此皇帝曾特意诏来了相士,为这个儿子偷偷相过命。 众人皆云,皇子面相和煦,有春风再绿江南,江山危难时肩国扛军之命。 却唯独没有告诉皇帝,他未来的人生结局其实一点都不完美。 如今,他处心积虑貌似一时糊涂做的事情,父皇自然是知道了。 当宇文邕从何泉手中接过那半截没烧化的纸开始。 可他毕竟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皇帝心里依然残存着将信将疑。 和对太子的恨铁不成钢不同,他对皇三子充满了宠溺之情。 因为秦王的命相里,有襄助江山万年的意义。 这大概也是皇帝一直受朝臣的影响,左右摇摆太子之位的原因。 他能狠心非打即骂严苛地对待太子,可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治秦王的罪。 大概父母的偏心,莫过于如此。 毕竟天子的江山,或许有伤时,秦王在命中是可以力挽潮澜的扛鼎。 皇帝到达徽音殿的时候,早已接到圣旨,解除贵妃封禁的兵士们已经退去。 唯见汉王宇文赞,此时正满眼泪水,呜咽着跪在殿前。 而他被皇妃罚跪的理由,却是因为他与秦王为了含樱与突厥使臣起争执的事。 从汉王口中,天子意外了解了太子虚弓射鹰,击退突厥使臣的事, 也意外发现了七弟女儿宇文含樱,在汉王和秦王两个皇子心中互为争宠的秘密。 太子调兵的事情也许真的和东宫没有关系, 如果此事真的是有心人特意为之,手心手背都是肉。 皇帝断不能轻易放过坑害自己儿子的人。 只是秦王手中那些带有印玺的信笺,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而对于太子,不卑不亢的李娥姿只给皇帝提了一个要求。 天子既然是当着群臣的面误会的太子,便应在群臣面前为他正名。 所以如何挽回太子的颜面,成了宇文邕此时必须考虑的事情。 新的黎明,随着早春最醒目的那抹红霞,撞开了东宫的大门。 一清早,被封禁了几日的东宫,迎来了带着皇帝旨意的左宫正宇文孝伯。 天子令太子素衣前往正武殿,等待最后的发落。 押送太子的车马在门前候着,太子应命换上了一袭白衣,准备着素冠出行。 临行前,他默默地打开了书架前,那一组刚刚改装完毕的魔术抽屉。 可明明感到了君茹倚在背后痛哭失声的声音。 正阳殿前,沈君茹伤心得泪飞如雨。 得知太子被要求素衣前行的消息,就仿佛送心爱的人上刑场一般。 她伺候着他的衣衫,终究忍不住哭泣着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太子此去不知生死,她生怕他一走便没了他的影子。 这短短几日是他们俩穿越以来,唯独可以天天相守的日子。 虽是短暂幸福,但却也是度日如年。 知道陈柏然心情不好,她守在正阳殿里陪他度过了最难煎熬的日夜。 也正是这几日里,他们才真正互相了解了彼此的过往。 知道了未来世界时,为什么当初沈君茹会在古玩拍卖会上踢碎了那只装魂的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柏然又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冒险去和那帮文物贩子做交易。 那现代世界的曾经往事,是他们面对着窗前的圆月,相拥着说起。 那今世的风起云涌,是他们头挨着头互相扶持着, 从那本不知是谁的历史教科书里寻找的轨迹。 按照历史的进程,太子终究会登基称帝。 可眼下的危局,却根本没有柳暗花明和春暖花开的意思。 也许,他们穿越的并不是那个曾经的朝代。 是一个时空流转间虚妄的舞台,是一个任他们肆意演绎,等待他们改变结局的空洞故事。 君茹的泪水湿了太子的衣襟,心情复杂的陈柏然从身后挽过了娇妻。 他紧紧地搂着她,抹着她的泪水,温情地说道: “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对着我哭哭啼啼。” “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被你哭没的?” “我又不是神瑛侍者,你如何倒成了林黛玉。” 他强颜欢笑着哄着他的君茹。 “是,你说过。我是你的扫把星。” “看来我真的是的。。。” 沈君茹想说什么,可被陈柏然的手指紧紧压住了唇。 泪花迅速在这个男人的眼里隐隐汇集, 他拿出了那付曾经特意去司珍坊为君茹定制,却一直藏着没有给她的博鬓。 此时拿在手里,默默为她簪在了鬓边。 那金灿灿的博鬓,像那叉扇蜂鸟的花翎,袅绕弯曲微微颤动着, 流苏摇曳,光明四射,衬托着那张芙蓉照水,端庄大气的美丽。 “君茹!这是我欠你的礼物。其实我一直记着。”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如果我回不来了,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保重好你自己。” “我已经关照了锦儿和姑姑,让他们一刻不离左右地照顾好你。” “别为我担心,我答应过我的太子妃,一定为她的清白正名。” “相信我,也一定能为那可怜的宇文赟重生续命。” “如果真的有万一,只当是我先你一步回去了。在那个世界,我等着你。” 他深深地吻了吻他的君茹,然后便狠心推开了她,拂衣而去。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听讼正武殿 正阳殿门前,奉皇帝之命前来诏令太子去正武殿听讼的左宫正宇文孝伯, 因为太子的耽搁,焦急地在门口催促着。 陈柏然强忍着心头的痛,狠心地推开了怀里哽咽着的太子妃。 毅然决然地随着宫正夺门而去。 耳听着他的爱人,在身后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痛哭着软了下去。 太子爷前脚刚迈出了东宫的大门,一个凄厉的喊声,便从背后响起。 “殿下!” “您这是去哪里啊?” “您不会就这么一走,便丢下了奴才吧!” 太子回头,看见却是王端拖着那只摔伤的腿,在宫人的搀扶下追了出来。 东宫皆知太子遭了重罪。 几日的封禁,外面早就风风雨雨。 天子令殿下素衣出行,岂不是意味着东宫面临着泰山压顶般的摧毁。 王端,是太子身边最得力和趁手的一个内侍。 是他陈柏然穿越来时,唯一一个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任何状态下都能支撑起他的拐杖。 他聪明机灵,鉴貌辨色。总是能精准及时地摸到主人的心思。 那张眉眼弯弯的笑脸,那张讨巧而从不油嘴滑舌漏风的嘴, 大概也只有他,可以媲美皇帝身边的大监何泉了。 如今这份主仆的情分,也许到此为止了。 太子佯装着无事,微笑着回过了头。 “好生回去养着。胡乱说些什么?” 他假意呵斥着。 “王端!嗳!别急!我正四处着人找你呢!谁知你竟在此!” 宫正宇文孝伯看见了,急忙叫住了王端。 “皇帝口谕,正令你随太子一同前往正武殿。你便收拾下,一起上路吧!” 太子赴死,还能令贴身侍从跟着。 此等殊荣,简直堪比配享太庙之大臣,实乃无上荣光。 王端惊喜着,想也不想,便在宫人的搀扶下,乐颠颠地跳着脚跟上了殿下。 只要守在太子身边,在殿下的鞍前马后,侍奉于太子身侧。 能陪着太子经风受雨,就是万般委屈他也认了。 通往正武殿的车马,载着素衣的太子和满是惊喜能伴太子同行的王端,滚滚离开了东宫。 摇晃的车厢里,陈柏然思索着,再次摸出了那个方士安伽陀曾经给他的锦囊。 在现代人的眼里,这些大概都是骗人的。 可身处在如今的时代,权且当着一种心灵的慰籍吧。 那个杀鸡娱妻的解药,也不知道他用的对不对,有没有效果。 总之,那个在他看来是荒唐至极的,向陛下讨要几只鸡的奏本终于是递出去了。 鸡倒是还没要到,可人却终于可以走出东宫,找到可以让他为自己发声的地方了。 那仍然散落的两个纸包,在锦囊中晃动着。 他无聊地将它们统统打开了。 第二个序号的纸包里面,画着一张奇门遁甲的八卦图。 只在生门的位置,看见了方士在此画得一个圈。 里面写着放生腾蛇。 大概这安方士以为太子也是懂八卦的吧,这天书一样的东西,谁能搞的清是什么意思。 陈柏然上下左右转动着那幅五颜六色的图。 脑海里思索着这腾蛇代表了什么东西,需要他去放生? 还是说他是腾蛇,需要别人放生他自己。 他无解地摇了摇头,顺手打开了第三个。 可里面卦象图标,什么启示都没有,只写了李代桃僵四个字。 那难得能有这份荣耀和太子同车的王端支撑着,伸过了脑袋来。 “殿下!咱们东宫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天子要这般对待郎君?” 他满脸忧伤地问询。 “孤说了你会害怕么?” 太子淡然地说。 “那可是要东宫上下全部陪葬的大罪。” “听说有人栽赃了东宫谋反的罪名!” “什么?谋反?郎君谋反?此话当真?谁这么恶毒没屁眼的!” 他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哇哇嚷了起来。 “嘘!你家郎君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瞎嚷嚷什么?” 陈柏然揶揄地笑了笑。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其实天子的心,才最是变幻莫测。 如果不是那夜万英喆奉命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估计那原来的宇文赟此时还蒙在鼓里,不知死活吧。 在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消息前,沉默是金。 正武殿,是大周王朝一个非常重要的殿宇。 它是历代大周国皇帝在此听诉讼,录囚徒,举哀,讲礼,打仗的战前战后大醮之所。 今日的正武殿,因为涉及处理多重皇家的官司,显得尤为紧张和肃穆。 朝臣受命,不得请假。 大小官员,文臣武将挨挨挤挤塞满了殿宇。 太子到时,早已人头济济。 天子端坐明堂,刀斧手肃然林立。 朝堂安静得如夜静的森林。 穿过长长的人墙。 此情此景,不由让陈柏然想起了他和沈君茹第一次去太极殿朝会时候的情景。 那时太子和太子妃刚刚大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朝臣们的目光,满是艳羡和透着尊崇。 如今一晃数月过去了。换来的却是众口之烁,如芒刺背。 他走过了为他拳拳担心的老师身边,看见了郑译大人使着眼色递来的微妙神情。 还有岳丈随国公,车骑将军杨素等一干太子友军焦急的眼神。 甚至皇帝身边的大监何泉,有意无意中牵动的嘴唇。 从察言观色中,琢磨着即将来到的狂风骤雨。 一袭布衣的太子进得殿来,望天朝拜后,便默然不语。 “太子!你知罪么?” 父皇威严的声音一如平常那般阴冷。 “父皇!儿臣不知罪在何处!请父皇明示!” 说罢,陈柏然便坦然跪定了身子。 “那你便去看来!” 宇文邕也不废话,便将那矫诏的手谕和姬通的口供刷地扔在了太子面前。 陈柏然俯身拾起。 这是东宫封禁之变后,他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了加给他无妄罪名的证据。 原来这罪过是这么来的。他的脑筋飞快转着。 有人以他的名义给禁军下了一道这样的手令。 调兵勤王! 除了构陷太子,这背后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总算让他知道了这无头案件的来处。 既有来处,便有了出处。 “启禀父皇。禁军乃天子亲卫,太子向来无权调兵。此乃儿臣绝不敢逾越之规矩。” “姬通口供,叙述王端手持儿臣手令前往调兵。” “王端乃儿臣身边奴仆,并无擅入皇城的身份。也从不认识禁军的统帅。” “况且他在随儿臣勘陵路上,腿脚受伤,不便走动。” “儿臣实在不知他是如何能进到紫禁城,前往禁军大帐找到他并不认识的姬通,并调兵的?” “这手谕并非出自儿臣之手,既非儿臣手书,印玺也并非儿臣专用之玺。” “这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嫁祸儿臣。请父皇明察!”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朝堂辩白 正武殿前,手捧着所谓谋反证据的太子,在惊愕之余,多的是据理力争的义正词严。 皇子竭力的辩白并没出皇帝的所料。 毕竟在这种大是大非,性命攸关的原则问题上,谁会甘愿束手就擒呢。 “父皇!这手谕上所书调兵勤王之事,儿臣一概不知,也非儿臣所为啊。” “儿臣麾下,自有东宫六率合三万精兵。” “如果真如手谕上所书,天子有难。” “儿臣定当率东宫卫率全力以赴,更有朝中肱骨之臣的府兵可调。” “何须在没有父皇旨意和调兵虎符的情况下,冒险犯难劳动宫中禁军区区数十人?” “父皇!儿臣已经是东宫之主了,又何必如父皇所想的那般,有意谋逆造反。” “况且父皇回銮之日前夜,儿臣从皇陵归来。” “因半途遭遇刺客神魂未定,带出去的东宫左右率,损兵折将近半 。” “东宫医官往来,彻夜未熄。” “儿臣如何会有心思,在那时差遣一个断了腿的王端,前去宫中安排伺伏之事?” “儿臣岂不是只须派人快马加鞭,或遣暗卫侯官直奔云阳宫送信便是。” “既然姬通直言举证王端。” “王端此时正在正武殿外候旨。儿臣请求带姬通当堂对证。” 太子的激辩有礼有节。 这些都是皇帝在血气之勇下,全然忽略的片段。 端坐龙椅的宇文邕突然感到了皇权在手时, 即便危机四伏,自己竟也会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尴尬。 “来人!带姬通。” “何泉!朕命你安排的一干人证,也悉数带上堂来。” 皇帝允道。 朝堂上寂静无声。 朝臣们都屏息以待。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王端,拐着腿被人架了上来。 然后便是一个煞白了面孔的陌生小黄门。 还有一个太子认识,便是经常替何泉往来东宫送信的,他的徒弟。 三人朝见天子后,被何泉喝令面朝外在殿前跪成了一排。 那姬通披头散发被武士们押解了上来。 见到皇帝,那曾经威武一时的禁军统领,顿时崩溃地涕泪横流。 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嘴里哭喊着饶命,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姬通!朕念你是禁军帐前多年的老人。一向忠心耿耿。想你也不敢对君王有谋逆之心。” “只是你的口供,举证是太子派人给你送的调兵手谕。” “大周律历严苛。你当知构陷皇子是何罪过!” “现今,朕给你个再次说实话的机会。” “面对众臣,你告诉朕和太子,这送书之人到底是谁?你过去认识么?” “这事件的来去到底是怎样的!” “陛下!末将有罪。末将糊涂。实不该轻信不识之人。” “陛下回銮前那日夜里,事发突然。” “禁军帐外,突生喧闹。” “一个自称是太子近侍的来人,手执一封太子的手谕吵扰着要见末将。” “送书之人末将并不认识,他只是自称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名叫王端。” “末将本来疑惑,太子的奴仆如何能深夜进了皇城。” “可他带来的太子手谕,有殿下的印玺赫然在目。” “既是王端,他来送信时,是骑马而来,还是步行而往?有无什么身体异常?” “陛下,那王端是被守营将士引导而来。” “末将见他时,那王端居高自傲,行动敏捷,并无异常。” “他自称领太子之命而来,说是殿下接到候官密报,有人会在陛下回銮半路伺机行刺。” “要求末将,隔日清晨,率领属下前往皇城外设伏,勤王救驾。” “然后便奉上了太子手谕,令末将按令执行。” “陛下!末将真的没有谋反之心啊,末将全是按照太子手令行事的。” “姬通!天子面前,怎可妄言。” “既然你不认识王端,如何判断送书之人一定是太子身边的?” “你却也不调查一番?” 何泉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且看这殿前三人。其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太子内侍王端。” “既然你说是王端替太子爷给你送的调兵手谕。” “那么,你便仔细看来。这里面到底谁是给你送信的那一个?” 何泉指着三人询问。 闻听此言,姬通惊愕地抬起了头,急忙一个个闪目看了过来。 他的眼光迅速掠过了何泉的徒弟,惊恐的王端,最终落在了那个白乎乎的小黄门身上。 “是他!” 他指着那人直着嗓子说。 “喂,王端!你说话呀!” 他嚷嚷着。 “姬通,你知道诬告是什么罪过么?正武殿前可不容丝毫差错。” “咱家再问你一遍,你仔细看清楚了,确定是他,而不是别人么?” 何泉指着那个小黄门再三确认道。 “没错,当然是他。他的颌下有颗红色的痣。末将当时怕错,特意注意了的。” “陛下,老奴的话问完了。” 何泉闻听便再没出声,叉手向皇帝禀告后便退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姬通的指证,让参与辨认的唐虫顿时魂飞魄散。 一大早,宫中派人来秦王身边要他,他还以为是昨日在宫中放火惹了麻烦。 谁知道却一路被带上了正武殿。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被姬通指证成了送书之人。 让他陡然想到那天晚上,姬通一开始不信任他时,仔仔细细将他前后左右端详了无数遍的场景。 天子面前,岂容狡赖。 眼下他被指证成了王端,实证了伪造太子手谕的传信之人,他该怎么办? 惊吓之余,他筛糠般哆嗦起来。 他下意识地将眼光投向了自己的主人求救。 可那时的秦王,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根本看也不敢看他,正惶惶不知所以。 正武殿前,他还能指望什么?承认了是死,不承认也不能生。 把秦王供出来么?还是幻想着秦王会来救他?或是舍卒保车献上性命。 “陛下饶命。小人,小人的确是受太子之命,冒充王端给姬统领送信的。” “小人的确是奉命行事的啊!” 惊慌失措的唐虫为了自保,开始了随口编造,信口开河。 “你放屁!” “调兵大事,太子殿下何时会委托你一个连东宫门都没进过的陌生人送信的?” “我堂堂王端何用你来冒充!分明是你矫诏陷害太子殿下!” “居心不良,必有倚仗。” “陛下!他是骗子。” 那王端闻听被人冒充陷害太子,顿时急了。全然忘记了所有的规矩。 他激动地用手点指着那人,疯狂大叫着。 “放肆,皇帝面前肆无忌惮。来人!掌嘴!” 何泉闻听厉声喝道。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狡辩唐虫 因冒名之害而怒从心起的王端,在正武殿前愤怒地喧哗。 他的委屈和太子所遭的无妄之灾, 让本来一直处于懵懂观望中的朝臣们,顿时一片哗然。 明眼的人,瞬间便捕捉到了这事情背后的波诡云谲。 东宫因为莫名的罪过,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 太子争辩的理由,条条都在理上。 可那唐虫的话,也似乎透着几分难以揣测的可能。 姬通招供的送太子手谕之人,根本不是王端。 这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有人移花接木,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正当朝堂吵作一团之时,车骑将军杨素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杨素有本启奏!” “说!” 皇帝并未阻拦。 “陛下!今日正武殿听讼,我等朝臣均已看得明白。” 他说。 “调兵伺伏,以勤王名义惊动圣驾,纯属有人子虚乌有。故意为之。” “唐虫一个下人,没有主上的唆使,绝然不敢做下如此犯上作乱,构陷皇嗣的事。” “既然姬通当时看到的送信之人,根本不是太子殿下的奴才王端。” “哪么,此人是谁的奴才,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这可难说,唐虫或许与太子早就相识。” “亦或是太子爷,特意隐藏安插在皇宫里的内应也不一定啊!” 开府仪同王轨冷笑着出班提出了异议。 “县公此言差矣!” 闻听王轨的冷嘲热讽,杨素颇为不屑。 “如若这唐虫果如县公所言,是太子熟悉的心腹之人。” “那他便报唐虫之名直接送信罢了,何必非要套用王端的名号?” “太子为何要在皇帝身边安插内应?县公是怎么想的?” “我只听说,东宫的奴役均是禁中调拨,没听说过宫中的奴才是东宫安排的。” “大人此言,是说皇帝身边的人都不可靠么?还是有意挑拨陛下的父子关系?” 杨素不依不饶。 “王端乃太子身边近侍,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套用他的名字,自然比无名小卒令人信服。” “就算唐虫不是内应。受命太子爷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轨似乎感到了失言,但还是提出了辩驳之词。 “县公知道王端,并不代表这朝堂之上,人人都认识太子的奴才。” “否则姬通也不会犯下盲目跟风之罪。” “这岂不是正是太子可以钻空子的地方么?” 王轨强词夺理地说。 两人唇枪舌剑的争论,各执一词。 须臾之间,竟让正武殿前看热闹的吃瓜朝臣们陷入了迷茫。 天子在心里沉吟着他们的对话。 却见太子的老师颜之仪,终究是按捺不住,跨出了朝班。 “陛下,老臣有些疑问想过问一二!” 他说。 皇帝点头拂袖示意,并未多言。 “王轨大人,您说的一点没错。” “太子若是有意谋反,用王端出面办事,远比无名小卒来得方便。” “是吧,是吧!还是老大人看得清楚!” 那王轨见到附和之人,顿时像找到了救兵一般,开心起来。 “既然唐虫说他是受太子指派,调兵伺伏如此重要隐秘之事,非是太子心腹,断不能授权。” “如此,我便问唐虫,这正武殿中谁是太子你可辩得?” “自,自然认得。” 唐虫闻听汗湿衣透。 “那哪一个是,你可指的出来?” 颜之仪的问话,剑走偏锋。让本来就是胡乱攀咬的唐冲陷入了被动。 他战战兢兢环视着满朝文武,独不见他认为应该蟒衣金冠太子的身影。 却不知身边素衣旁跪的,正是他自认受命委派之人。 这朝堂,似乎殿下没在。 既如此只须死死咬住死东宫便得,于是他壮着胆子回答。 “殿下被陛下封禁在了东宫。无诏不得出入。故而今日未见。” “呵呵!很好!既为心腹,当对太子的喜爱与嗜好了如指掌才是。” “我且问你,太子最喜什么?最厌什么?最爱说的口头禅又是什么?不妨说来大家听听。" “太子最喜女,女人。最厌上朝。最爱的口头禅。。。。因小人不在身前伺候,故不知。” 他结结巴巴凭着平常伺候自家王爷时的道听途说,和厍汗姬娘娘时常的抱怨,自作聪明地揣测着。 “如此便叫王端说来。” 颜之仪笑着眯上了眼睛。 “回禀大人!殿下最喜的是陛下亲赐的汗血宝马。最厌是有人说贵妃娘娘的不是。” “殿下对我等最熟识的口头禅,便是“滚”一个字。” 王端的回复,让众人哄堂大笑。 也让陈柏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什么时候有过口头禅,还是一个滚字。 他在手下的眼中居然如此么。 这王端不是在朝臣面前坏他太子的形象么。 可还没容他瞪他几眼,就听大监何泉冷不丁插了一句: “唐虫,太子喜厌你竟没一个说对的。咱家倒也有个疑问。” “殿下一向有一特别嗜好,你可知哓?” “嗜,嗜好?嗜好吃吃,吃?哦!也许是床第之事!” “放肆!满嘴胡言!天子面前胡言乱语。” “这朝堂谁人不知殿下嗜酒,最是嗜好皇妃娘娘亲酿的梨涡美酿。” “既为心腹,却独你不知!可见说的全是构陷之词。” 眼见着唐虫无法自圆其说,跪在一旁的太子淡然开口。 “唐虫!闻听太子派你去禁军送信。” “且问这手谕是太子亲手交与你?还是假人于手,又是何时交你的?” 冷不丁身后的人说了话,唐虫吓了一跳。 可他依然没有意识到,他早就落入了颜之仪给他下的陷阱。 “不不不是太子亲手,是是是太子子夜差人交给。” “所差之人,姓字名谁?” “是是,是殿下身边伺候笔墨的钱来顺!” “子夜时分,皇城封禁。钱来顺或是你,又是如何出了皇城交接手谕的? “这。。。。” 唐虫在殿前的各种表演,以及错漏百出的惺惺作态。 让天子终于看清了这迷雾背后的真实。 这事情看来不水落石出,恐怕还真的尾大不掉,会遗患无穷。 “来人!去东宫调钱来顺,蒙云殿前回话。” 皇帝怒喝道。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苏威献印 皇帝的调令,让跪在正武殿前等待着生死裁决的太子,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蒙云表面上是宫中调拨到太子身边伺候笔墨的奴才。 实际上却是皇帝特意派来东宫,私下监视记录太子行为的属官。 这是已经被太子证实了的。 因为当初私翻殿下的绝密文书被意外发现,他差点被太子在正阳殿外就地杖毙。 此时想来,之前的那顿杖笞,不知他会不会因此嫉恨,做出对太子不利的证言。 而那钱来顺更是难以说的清楚,因为盗印之事,他早已畏罪潜逃,离开了东宫。 而不巧又正是唐虫冒名王端的那晚从东宫消失的。 没有了人证,其实就是人证在,估计也不能给太子带来多大的帮助。 正武殿前,前去拿人的武将并没有耽搁太久。 他们顺利地带来了蒙云,却向皇帝回禀: 说是钱来顺此人,经查实自那一日夜间出了东宫,便再也没有回来。 钱来顺的缺席,果然给太子此时的境地带来了麻烦。 按照唐虫的攀咬,是钱来顺子夜时分去往皇城,跟他交接太子的手谕的。 这作奸犯科,谋反之事,自是没有人证最好。 钱来顺彻夜未归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 谁也没有想到,这转了一圈,矛头貌似又回到了太子头上。 蒙云的回禀中规中矩,未出所料。居然也算客观反映了现实。 看来尽管是天子派驻的,还是秉持了公平公正。 东宫那晚的情形,以及那夜太子的行踪,被蒙云交待的明明白白。 但他也毫不掩饰地向天子禀明了因太子疏忽,东宫遗失印玺一事。 丢失皇家印鉴,还隐瞒未报。 这在谋逆之事结局未明之外,太子又多一重罪过。 那王轨再次冲上了前台。 于是关于那张手谕和印章的真伪,又成了朝堂激辩的焦点。 “殿下贵为皇储,居然连印玺都看不好,实难担当太子之重任。” “天子理应重新斟酌东宫之位,以免耽误江山之传承。” 王轨义形于色地说。 “既然太子说那手谕是假,撇去太子丢印的过错,那调兵文书上的假印又从何而来?” 一向与王轨一唱一和的宇文神举匆忙上前附和。 “陛下,太子丢失印鉴。竟然隐瞒不报。” “殿下位高权重,私下偷偷重铸印鉴也不是不可能。” “这大概就是手谕上印鉴不合的原因吧。” 有人提出同样的疑问。 朝廷的乱象,令人眼花缭乱。 太子的申诉之路又陷入了维谷。 “太子?你有何话说?” 皇帝面色凝重,终于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开口打破了困局。 天子之唤让唐虫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不是没在朝堂,而是一直冷眼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胡乱攀咬狡辩。 也让身在太子之侧,一直默不作声在殿前观察的七皇爷宇文招,拾起了那份假冒的手谕。 “儿臣请求父皇宣东宫符宝郎觐见。” 太子不慌不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东宫符宝郎携带着皇太子大印来到了众人面前,谣言不攻自破。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怎会对皇权大印吊以轻心。” “儿臣之印自始至终就从未丢失过。” “丢失的那块,仅是一枚印模而已。想是有人处心积虑一直想从东宫得到吧。” “那么那个所谓的钱来顺呢,太子如何解释? “启禀父皇!印模乃是儿臣因为书房近来常常意外遗失东西,故而特意设局,想查找手脚不干净之人。” “谁知正是这名叫钱来顺的人盗取了印模,畏罪逃出了东宫。” 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有人提出了异议。 “殿下!那就说不清楚了!” “您的意思,这手谕之上盖的皇太子大印是印模?或是有人伪造的官印? “可如何证明这印不是殿下伪造的?” “万一是您怕谋反之事败露,特意不在那调兵手谕上用真印,而蓄意伪之的呢?” 宇文神举的诘问,让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陈柏然一时间竟无法能解释的清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何况这设局之人,深藏背后。 正在太子走投无路,一切没有了救助的危困之时。 正武殿前突然有人急急赶来向天子回禀, 说殿外有个自称是新兴公主的妇人求见,并附上了一枚古旧的玉珏。 手拿着那个带着血色的玉珏,皇帝突然恍然大悟。 新兴公主!原来是那权臣宇文护的长女宇文氏。 是他当年,应权臣宇文护要求,赐封称号新兴公主的堂侄女而已。 只是在这正武殿紧急听讼之时贸然而来,让天子心中不禁生疑。 宇文护的女儿新兴公主与太子同辈,却年龄与皇帝相长。也算亲戚一场。 自嫁名士苏威后,便淡迹山林,从无音信。 这苏威情性中人,多次诏令不应,如何今日他的结发之妻突然来正武殿求见? 难道有什么古怪之事不成? “宣她上殿!” 皇帝应道。 没等多久,但见从未抛头露面过的新兴公主,紧步来到殿前,纳头俯拜。 “臣女宇文氏叩见天子!” 她说。 “宇文氏!好久不见!朕甚是挂念!” “不知侄女今日此来,有何紧急之事?” 皇帝侧了侧身子。 “陛下!非是臣女有意简出山林前来正武殿叨扰天子。实是臣女的郎君苏威坚持所为。” “此时,他与另外一人正在殿外候旨,求陛下允许臣女将他们抬上殿来。” “抬上殿来?” 新兴公主的回答,让满座皆惊。 也让皇帝顿生疑窦。 眼见着两个浑身被布缠裹着的人,被人躺着抬进了正武殿。 皇帝竟也一时恍惚不知所以。 来人的窘迫,让群臣侧目。 却让太子惊讶的发现,那奄奄一息的正是苏威和他身边盗印而去的钱来顺。 “却不知少伯下大夫苏威因何伤重如此,又为何正武殿求见?那还有一人又是谁?” 皇帝惊愕地看着殿前的来人,大感困惑。 “陛下!请恕苏威伤重无法起身之罪。” 那苏威在担架上虚弱地说。 “那日,苏威东街醉酒。回家路上突遇了不测!事情是如此这般这般。。。”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放生腾蛇 苏威的意外到来,给太子的困境带来了柳暗花明。 他的上禀,让皇帝和太子与一众大臣,在惊愕中一起了解了那夜,发生在苏威身上的惊心动魄。 那夜万花楼前,苏威因为偶遇私逃出宫,去给秦王献印的钱来顺,遭致了意外的劫杀。 他在得了假的印鉴后,本来拍马直取东宫,想给太子送印。 谁知秦王的杀手一路追奔。 他和手下为了分散追杀之人的注意力,分头行动走散了。 没有了护卫的苏威,眼见前往东宫的路,塞满了黑衣的劫杀之人。 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既然城里没了退路,不如先回山林再做计较。 因为城门一旦关闭。他便成了瓮中之鳖。 于是他拨转了马头,冲着出城的官道飞马而去。 可他的踪迹并没有逃脱黑衣人的追踪。 几路人马从各个方向冲着他直奔而来。 为了自保,还有保住太子的印玺不落入歹人手里,以报答殿下对他的几番恩情。 他仗着山路熟悉,便飞马沿着最陡峭的山坡而上,试图借林深路陡吓退追兵。 林中夜色混沌,借着路巧马熟,他迅速摆脱了追兵,本想着白日后再往东宫献印。 谁知下山半道,竟然还是突然遇见了从另一条山路奔来的钱来顺。 这印鉴万一被苏威交给了太子,钱来顺不仅是诛灭九族大罪,还事牵秦王。 所以他活着的唯一可能,便是抢回证据。 此时狭路相逢,他穷凶极恶扑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苏威马失前蹄,两人扭打着就这么互相拉扯着,随着失蹄的马匹滚下了山崖。 当两人被新兴公主率领家丁找到的时候,马已经摔死了。 因为那马做了肉垫,苏威和钱来顺捡回了一条命,可谁都动弹不了,陷入了昏迷。 要不是姚太医收到公主的急请,才将两人从人鬼门关抢了回来。 今日正值姚公上门换药,无意说起了朝中太子被皇帝封禁之事, 心急火燎的苏威便不管不顾求着公主将他抬来了正武殿。 那枚在东宫丢失的印模到了皇帝手里,这偷印的人证被活着送到了唐虫面前。 苏威的证词戳穿了唐虫的胡言乱语。 当钱来顺闻听唐虫诬陷自己传命谋反时,更是陷入了愤怒和恐惧。 他再也不能忍受被背黑锅的委屈,便将事情的一切来由和盘托出给了皇帝。 宇文邕本早已预料到事出秦王,没想到这里面还弯弯绕绕了如此多的故事。 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七皇爷犹豫着呈上了一封,当初秦王给女儿的一封邀约信。 那封盖着与手谕同样印玺的邀约信,是含樱在父王临朝前,交给父亲的。 太子的遭遇让她焦心不已,她自然而然想起了秦王曾矫诏太子骗她出门的事。 两封盖着同样印玺的信笺呈在了皇帝面前。 一份是调兵的手谕,一份是邀请宇文含樱出游的信。 字迹一样,印玺一样,目标直指秦王无疑。 铁证如山,眼见着百般绞赖也逃脱不去的罪责,那早就在一边瑟瑟冷汗的宇文贽终于吓瘫了下去。 一切真相大白了。 秦王哭着求父皇饶命。 一向犹豫着是否更换储君的皇帝,因谋逆之事对太子深感失望, 本欲借此契机褫夺东宫之位,另立秦王为太子。 却没想到大臣们推波助澜,一直明里暗里看好的秦王,一手好牌打的稀碎。 “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不该矫诏坑害皇兄,不该私自调兵让父皇忧心,更不该派人追杀公主的夫君。” “可这伪造书信,本是六皇叔教儿臣的办法。” “儿臣只是想借此戏弄皇兄,使父皇迁怒太子。实无谋害父皇之意啊!” 秦王的推脱,立即招致了六皇叔的不悦。 “秦王此话何意啊?皇叔只应你的要求,教你如何吸引含樱表姐,何曾教过你矫诏构陷太子!” “你自己犯的错,如何能将责任歪怪在皇叔身上?” 秦王和皇叔在朝堂的吵嚷, 让陈柏然突然明白了方伽陀那张奇门遁里八卦图上,要他在生门里放生腾蛇的意义。 腾蛇,龙类飞蛇而已。 三皇子是父皇爱子。 若是谋逆大罪换了宿主,父皇心痛不说,不得不治之罪还会让太子心有负累。 虽说秦王是太子东宫之位上一直存在的潜在阻碍,厍汗姬一直期望着有一天能改天换地。 此时趁热打铁除掉隐患最为有力。 但是这也正是父皇内心最为脆弱无助之时。 与其让皇帝因秦王忧郁,还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如此,不仅可以捕获圣心,同时也可解了父皇和兄弟之危,好使各方颜面好看些。 正武殿前徒留下了尴尬的宁静。 太子挽衣膝行上前。 “父皇!儿臣有本上奏!”他说。 “你还有什么奏的。既然此事无关太子,你便起来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毕竟父皇也有失察的地方。” 天子懈怠地说。 “父皇心怀天下,难免有误会儿臣的时候。天下以孝为先,儿臣怎敢记恨父亲!” “只是儿臣斗胆有一事相求。” “秦王年幼,本是好奇天真年龄。又是儿臣手足兄弟。” “事出偶然,这调兵手谕虽假托儿臣之名,其实字里行间却全是对父皇安危的担心。” “想是三弟仅是玩笑,并无他心和谋反之意!” “对呀对呀!皇兄说的一点没错!” 看见太子为他说情,秦王忙不迭地应和,倒叫天子心里顿生一种厌恶之情。 “私自调兵,伏击天子,构陷兄长,你说并无谋反之意?” 天子恼道。 “父皇,儿臣看这通篇文章,并无一字要伺伏天子,只是说闻听有刺客欲行不利。” “虽说秦王借太子名义调兵实属大罪,但毕竟是想勤王天子。” “秦王年龄尚小,仅逗留于露门之学,从不黯朝廷之事。” “想是受身边小人挑拨意气用事。儿臣不忍天子加罪,情愿代弟领罪以换兄弟安危。” “恳请陛下开恩饶恕秦王,若陛下不允,儿臣愿长跪于此!” 太子的宽厚,让皇帝的心头不禁一暖。 他本以为太子会借此机会,赶尽杀绝这背后一直觊觎他太子之位的有心之人。 却没想到,他的为人做事颇像他的母亲。 心里明镜似的,却不争不抢,不卑不亢。 “皇子犯法与民同罪!” “谋逆天子,坑害兄长。朕不处理倒显得朕有所偏袒不够清明!” “朕已知我儿心意,太子便起来回话吧!” 太子的真诚,换来了天子心中的欣慰! 见风使舵的朝臣,鉴貌辨色立刻蜂拥而起。 “陛下!秦王年龄还小。想他本是游戏!接受教训便好!” “陛下!事已然明了!秦王一向深爱父皇,断不是有意要谋逆,这大家都能看得分明。” “陛下,这事明显是小人撺掇而起,天子实是无须拘泥降罪啊!” “陛下!太子说的有情有礼。臣等附议。” 一时间,朝堂乌泱泱跪下了一片。 这硕大的台阶,变成了天子不下也得下的天梯。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证白太子妃 正武殿前,朝臣们纷纷下跪,为秦王求情。 理由是秦王还小。不谙世事。实不该过于苛责。 但是作为皇帝来说,宇文邕的心境却颇为不平。 自己的太子,当着朝臣们的面,他从来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来没给过他面子。 而三子秦王,他呵护有加。舍不得多说一句,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可就是这样的爱子,却给了他这份意外之喜。 居心不良,有违公正。 李娥姿说的没错,既然皇帝是在朝臣面前丢了皇儿的面子,便应在朝臣面前为他正名。 想到这里,皇帝不由起身下了玉阶,亲手搀起了还跪在阶前的长子。 儿子瘦了,憔悴了。 脸上还挂着他勘陵遇险时,被刀剑划伤的痕迹。 几日的封禁,必然是心焦力瘁,心里充满了恐惧。 一种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心疼和愧疚,让皇帝不能自已。 这种日子,皇帝在宇文护专权的笼罩下时,也深深体会过。 那种不知生死和未来的焦灼,曾足足陪伴了他做傀儡皇帝的十数年。 想到曾经的明皇帝和自己的兄弟情深, 想到太子曾经上表祈求过的几只鸡,天子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太子委屈了!” “既是我儿给幼弟求情。朕心甚慰。便应了太子。” “可作为弟弟对兄长不恭不敬。朕无法容忍。” “如此,死罪免了活罪难饶。来人!给朕将秦王拉了出去杖责四十。” “髡去毛发,以发代头,以示惩戒!” “今后谁再有构陷太子,于东宫不敬者,杀无赦!” “唐虫蛊惑秦王,构陷太子。钱来顺盗窃官印,劫害皇室。” “禁军副统领擅自带兵伏击皇帝。” “此三人一并拖了出去,依律立即处死!” 两个奴才绝望的求生哀嚎,一个统领撕心裂肺的哭喊, 还有秦王被棒笞的的嚎叫。 皇帝的威严,惊心动魄。 像一道道闪电,炸裂在正武殿每一个朝臣的耳畔内心。 这是两个皇子之间,明目张胆试图抢夺东宫主位的粗暴演习。 只不过以奴才代死的方式,血腥落幕。 所谓太子谋逆的案件,皇帝满意地画上了句号。 他钟爱的三皇子因为太子大度的救助,终于没有因为矫诏祸害兄长被死。 皇帝也终于在朝臣面前,以这种剥丝抽茧,朝堂辩论的方式,让他的太子得到了正名。 可对于此时的陈柏然来说,他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 明枪躲过了,暗箭难防。 谁能知道秦王之后,还有什么沟坎等着他自己。 那构陷太子妃,勘陵路上的血腥,还没有找到归处。 如果不顺势关门打狗,太子的位子终究还是有一天会归于腥风血雨。 因为谋逆事件的完胜,天子赐回了代表太子身份的蹀躞和腰间龟印。 但太子谢恩后,却一直跪着没有起身。 说老实话,这跪着真心太累。 虽然不比当初上善殿大射的时候,因为作弊被皇帝鞭笞,带伤跪在大德殿前的痛苦。 但此时唯有苦情,才可以打动皇帝,打动群臣。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丰源纸行,儿臣嫡妻太子妃,遭人构陷!被大冢宰府的私兵有意围困。” “儿臣手中现有母后转给儿臣的构陷信一封,请父皇御览。” “儿臣不愿这无中生有的事情令太子妃蒙尘,遭受不白之冤。” “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彻查真凶,还太子妃一个清白。” 那封曾经被皇后交给太子的构陷信,被何泉接了过来递给了皇帝。 在今日的正武殿上,一直屈尊纡贵,闷声不响的大冢宰宇文宪顿时紧张了起来。 郑姬倒反天罡的骚操作,本来就让他心怀被皇帝追究的忐忑。 太子谋逆一事,让他暗自侥幸有了秦王上位,暗渡陈仓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私底下交好和力挺的几个谋臣, 不仅没有乘势将太子拉下马,却让一向犹豫不定的皇帝对易储秦王的事灰了心。 而现在,得胜的东宫风头正劲。 他也没有料到,太子此时竟然这么快就将构陷信的事情抖露了出来。 那日裴文举过府,婉言谢绝了齐王的求助。 他对王爷说起了皇帝曾经有意给过的提示。 毕竟此时他是御史台的主管,皇帝钦命的钦差大臣。 皇命不可违。 但他倒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 唯一开了后门,给大冢宰透露风声的,便是那封郑姬一直向裴文举索要的信件内容。 暗示了王爷应断臂求生的道理。 那封信看起来和女儿心兰有关。 听说是花弄蝶在横死的宇文心兰身上寻得。 可心兰之死,他还没机会向皇帝祈求追究杨家的责任。 只不过现在他更为疑惑的是,太子手中如何也有封,据说是皇后移交的构陷太子妃的信。 这信和裴文举手中的那封,是一回事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正是郑姬隐瞒了齐王,没有敢说的事情。 满怀犹疑的齐王宪,小心翼翼地准备着应对。 而皇帝在看了那封太子呈上的书信后,已经颇不高兴地唤过了御史台的主管裴文举。 “裴文举!此事朕本正要找你。” “闻听前几日,你那里也有封缴获的构陷太子妃的信?你且说说你查处的情况。” “太子妃乃朕的儿媳,不容蒙尘。若有半点不实,朕当唯你是问。” 风闻事关大冢宰府,天子放下了手中的信,威严地看向了裴文举。 “陛下!微臣在。” “微臣手中的确有一封,从瑞云寺要犯花弄蝶身上查抄的书信。” “正如微臣在奏章中向陛下禀明的那样,此信真伪存疑。“ ”现书信在此,请陛下过目。” 裴文举呈上了那信,何泉接过了,同样递给了皇帝。 太子妃被构陷一事,皇帝从云阳宫回来后。就沸沸扬扬听说过了。 先是皇后有所禀报,再后来便是各种小道的消息。 可那时的皇帝,一门心思恼怒太子。 太子妃如何,他根本没有关心放在心上。 此时,看着御案上两封来自不同途径的信。 太子手中的,与裴文举手中的,笔迹内容竟然一模一样。 均是杨丽华情意绵绵,与一个名叫皇甫文崧的男人相约丰源纸行见面的内容。 唯在其中一封末尾的地方,有错漏涂改的痕迹。 想起刚才秦王的案子,那也是一对手迹相同的证据。 皇帝不禁怒不可遏地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怎样有心计的人,才敢在皇帝不在家的时候,翻云覆雨,搅乱时空。 做下如此卑劣的事情?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后廷较量 正武殿的听讼,从清晨一直延续到了正午。 关于朝野风传太子妃私会外男的事情,因一封无来由的书信搅动了朝局。 这件看上去不太光彩的事情,本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讨论。 但是事关太子妃,事关大冢宰府, 是东宫与齐王五皇叔,从暗里较劲到明里冲突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关于太子妃的谣言和清白,是沈君茹附身杨丽华后,面对的第一个人生考验。 如果说现代职场,她曾遭遇过各种勾心斗角。 甚至被人陷害,在那古玩拍卖会上一脚踢碎了价值几亿的魂瓶。 但那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着封建时代三从四德,贞洁观念譬如生死的压力。 和皇权治下命悬一线的的刻骨铭心。 太子妃的清白并不是皇家的私事,关乎朝堂,关乎子孙后代的正统与否。 一旦这事情抹不直,踩不平。正不了名。 被朝臣群起诟病,她将面临的将是身败名裂,和废入冷宫的结局。 东宫易主,除了太子,还有可以操控太子的后廷。 后来者已经整装待发。阿娘之前的预警,早已让陈柏然敏锐地捕捉到了此中的信息。 做局之人,一定早就瞄准着了这个目标。 坏了太子妃的名声,再趁机落井下石,就是为了后续谋算的通衢广陌。 所以,这事情必须在皇帝面前解决掉。 不管什么结果,如果不能为君茹正名。 那么她便有日后应声被废,被后来者有意取代的风险。 皇帝的态度,决定着东宫的未来和见风使舵,随风摇摆大臣们的趋向。 正是陈柏然借此可以正朝纲,树威风,翻云覆雨的第一步。 如此好的机会怎容错过。 但这封信毕竟出的真是蹊跷。 按照陈柏然和沈君茹在东宫时的分析, 信的字迹的确和杨丽华闺中时字迹一样。 而且信件的内容据沈君茹的回忆,分明像是当初那杨丽华闺中信件里丢失的那一封。 可当初到底是谁,会有意拿走了那封信呢? 太子妃的丫鬟锦儿又为什么对杨丽华婚前一夜的事情,总是讳莫如深? 但不管怎样,为了应对,太子早已和通知岳父杨坚做了充分的提前准备。 就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面对着两封一模一样的书信,皇帝对那太子妃的生父提出了质疑: “杨卿!你是太子妃的父亲。” “都说知女莫如父!你倒是给朕说说,卿的女儿到底有无私会外男之事?” “这皇甫文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何与太子妃相识?” “难道太子妃待字闺中时,便有过与她相好之人么?” 皇帝的不悦让隋国公杨坚甚是惶恐。 丽华和那皇甫文崧,在与皇家结亲前确曾有过儿女私情。 可自从和太子大婚后,琴瑟和谐。 对那皇甫文崧金刚怒目,视同陌路。 杨坚和独孤氏也私下好奇过,这女儿的情感如何能说变就变的。 但毕竟皇家的亲事,太平无事,能受太子终身的恩宠便好。 如今平地惊雷,莫名出了这档摸不着头脑的信件事件。 坊间又突然冒出了不少关于太子妃婚前的流言。 要不是太子曾经提前给过岳父大人敲过警钟,他此时断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见陛下询问,他便急忙出班跪倒,向天子诉说着委屈冤情。 “陛下!此事绝无可能啊!” “小女丽华待字闺中时,家中不少同龄兄妹一起读书。” “那皇甫文崧本是南朝皇甫大族的后代,曾在微臣军中作个记室。” “因其文采过人,心性温良,人品端正。被拙妻收为义子。” “丽华与那皇甫文崧自小便在府里一同长大。” “两人年龄相近,两小无猜。与家族子弟一起读书,仅仅兄妹相称而已。实无其他纠葛。” “丰源纸行事出偶然,那日太子妃是无意中撞见皇甫文崧的,直到后来微臣才知这构陷信一事。” “其实小女如若有事需要相见皇甫文崧,只需家人传信约见便可。” “何必书信这般麻烦。这分明是有人特意为之。求陛下明察。” 杨坚的回答,让皇帝稍稍放了点心。 “既如此,那皇甫文崧现在何处?” “陛下,丰源纸行发生太子妃被围攻之事,消息传回了隋府。” “这无端书信,听皇甫文崧说是他前日在酒肆吃饭时,被人偷偷放在桌角的。” “上面标注的是他胞妹的名字。” “构陷信之事出后,那皇甫文崧愧疚处事不慎,因此忧虑成疾。” “因唯恐给太子妃招致祸端,已辞官归乡不知所去。” 杨坚的牵强解释,并没有信服众人。 “隋公可真是轻描淡写!事情一出,这当事人就逃脱了!” “莫不是国公大人有意放他而走的吧!太子妃是否纯洁,一面之词难以服众。” “如今坊间盛传太子妃大婚前夜,曾私自出府与人相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私会之人便是这皇甫文崧。” “这日子算起来,和太子大婚之日伯仲之间。” “如今太子妃已身怀有孕,我等只是好奇这腹中胎儿到底该姓谁?“ “大人可敢能保证殿下的皇嗣正统啊?” 对杨坚一向看不起的王轨,再一次做了出头之鸟。 他并没有把国公大人的话当回事,而是挑战着放出了厥词。 “是啊!太子妃乃太子正妻。事关重大。” “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私情,那信为何有意构陷王妃呢?” 有人随即附和异议。 “太子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丰源纸行啊?如果不是私会外男,她去那里干什么?” 也有人如此之说。 “放肆!” 闻听满耳的沧浪之词,太子火了。 众说纷纭中,一直隐忍没有作声的郑译大人,到了慨然出手的时候。 “陛下!郑译有奏!” 他说。 “太子妃出行丰源纸行之事,是臣妻之错!” “那日丰源纸行是重业之喜。” “因那店主的母亲,是拙荆萧含芷曾经在南朝时候的奶娘。” “当日那丰源纸行的店主庄皓霖,因为之前曾屡受邻居麒麟阁的多番打压。” “为了壮纸行的生意,避免龌龊。故发请柬邀微臣的娘子前往奶娘家助兴。” “那日太子妃本与拙妻相约去司珍坊。恰遇店铺重业之喜,新品叠出。故而含芷约了太子妃一同前往。” “岂料,含芷半途被陌生人以微臣落难为名,故意引走。” “太子妃却未知变故,故而才一人去的丰源纸行。” “后来便听说纸行被兵马围困。然后便发生了信件之事。” “据后来店家奶娘告知,那日齐王的妾室郑姬和女儿宇文心兰也在当场。” “宇文心兰走时,还带走了那封据说是从皇甫文崧手中抢夺而去的信。” “太子妃不是特意为了私会去的纸行,这事微臣之妻可以证明。” 他说。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争锋相对 皇帝的愤怒,总算让一向居功自傲,自以为是的上黄县公王轨知道了轻重。 像他这种陪王伴驾,曾经参与过诛杀权臣,并在皇帝亲政后受勋封爵,参与军国大政。 和天子并肩打过天下的老臣,天子一向呵护有加。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过。 皇嗣的正统与否,果真不是臣子可以猜疑诟病的。 在太子妃这件事上,天子的力挺也让东宫在朝堂上终于霸气了一回。 但是即便如此,杂音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止。 一些自视是谏臣的大夫,还是提出了各种怀疑和猜想。 “陛下!太子妃乃太子正妻。又兼未来的皇后。事关重大。” “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暧昧之情,那信为何有意构陷王妃呢?” 宇文孝伯提出了他的思考。 “太子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丰源纸行啊?” “如果不是特意为之,她去那里干什么?” 也有人如此之说。 这一波一波的议论,如奔涌的潮水。 倒叫眼见着朝堂众说纷纭,一片混乱的六皇叔,卫王宇文直站了出来。 “我倒是好奇的很呢!这太子妃婚前的闺房之事,你们这些外臣都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板有眼说的像模像样!” “谁看见太子妃大婚前夜出府私会了?” 他走到那提出异议的王轨身边,侧着脑袋,拉着他的衣襟问道 : “县公看见了?” 然后又晃荡到其他两个附和的大臣身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还是你看见了?” “或者是你?” “你们都看见了?” 他冲着群臣嚷嚷着。 “道听途说,扰乱朝纲。这造谣传信,祸害皇储的人,到底是个谁?” “为什么太子妃大婚的时候,这些废话没人说起,倒是一封信后,流言四起?” “怕不是有什么人,刻意为之的吧!” “这一环一环,一关一关可是套着来啊。” “先整太子妃,后整我皇侄。陛下!臣弟倒是不以为然的很呐。” 卫王不屑地甩着袖子在朝堂说。 “既然太子妃有心私会皇甫文崧,这信写一封就罢了,为何陛下案前信出了两封?” “裴大人手中的信,是从宇文心兰身上找到的。” “那宇文心兰岂不该是知情者么?” “听说,心兰和那瑞云寺叛贼惠休有染。就是不知道这个谣传对也不对啊?” 六皇叔的话术,话中有话带着讽刺,触动了齐王的软肋。 心兰与惠休的事情,本就是齐王无比忌讳的。 可这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此时却被他的六弟猝不及防,毫无顾忌地翻晒在了皇帝的面前。 那些与齐王一向亲近的大臣们,纷纷出来为大冢宰辩护。 大都不过是想脱罪宇文心兰,撇清大冢宰府的责任。 再然后便是提出了更多关于太子妃构陷信件,这样那样令人尴尬和难堪的问题。 众说纷纭中,一直隐忍没有作声的郑译大人,终于等到了慨然出手的时候。 “陛下!郑译有奏!” 他说。 “太子妃出行丰源纸行之事,是微臣之错!” “那日丰源纸行是重业之喜。” “因那店主的母亲,是拙荆萧含芷曾经在南朝时候的奶娘。” “当日那丰源纸行的店主庄皓霖,因为之前曾屡受邻居麒麟阁的多番打压。” “大冢宰姬妾郑姬,曾私以府内侍女做饵,讹诈纸行白银三百两开立麒麟阁与之竞争。” “为了壮纸行的生意,避免龌龊。故发请柬邀微臣的娘子前往奶娘家助兴。” “那日太子妃本与拙妻相约去司珍坊。” “恰遇店铺重业之喜,新品叠出。故而含芷约了太子妃一同前往。” “岂料,含芷半途被陌生人以微臣落难为名,故意引走。” “太子妃出发时却未知变故,因此才独自去的丰源纸行。” “后来便听说纸行被兵马围困。然后便发生了信件之事。” “据后来店家告知,那日围困之兵皆重铠衣甲。齐王的妾室郑姬和女儿宇文心兰也在当场。” “宇文心兰走时,的确还带走了那封据说是从皇甫文崧手中抢夺而去的信。” “太子妃绝不是特意为了私会去的纸行,这事微臣之妻可以证明。” 他说。 郑译的解释,并没有给大冢宰机会,但却引来了更多的诟病。 看来分明是齐王为了脱卸关系,提前做了这种的方案来应对防备。 说起心兰,让一直蛰伏的宇文宪立即找到了可以顺势卖惨的机会。 他涕泪双下。跪倒在天子面前。 “陛下,请陛下为臣弟做主啊!心兰枉死。臣弟伤心至极。” “闻听他是被杨家的夫婿一根毒簪划破了颈椎。” “杨家不仅没有报官,还私自藏尸玉兰树下。” “构陷之事,不知来去。” “心兰也许是知情者,可她已然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心兰一向我行我素,桀骜不驯。不服管教。” “纸行出事那天,因为心兰任性和杨淦口角,愤然离家。” “是臣弟女儿的生母妾室郑姬,心下着急,寻女心切,才私下调了府兵前往追击。” “没想到,围困了丰源纸行之时。恰好遇见了太子妃的私事。” “她可并不是有意针对太子妃的啊。” “皇叔此话,是有为妾室逃罪的意思么?” “找女儿,需要动刀动枪,调动府兵么?” “那日清晨,宇文心兰不是和杨淦口角,却是去了御史台的大狱。” “她去干什么,想皇叔不会不知道!” “皇叔时常陪侍在父皇身边,当知郑大人所说重盔衣甲是什么意思。” “一个妾室,她有资格越过豆卢王妃调动府兵么?” “府兵尚且不能,那么她一介女流,是如何能调动重衣盔甲的军中之兵的?” “如果不是虎符在手,难道是皇叔府中瞒着天子养有私军?” “皇甫文崧和太子妃同在纸行,且问郑姬是怎么知道的?” “这兵调来不是找心兰的,大概是特意来防孤东宫的太子卫率吧,否则她如何能有近身太子妃的机会?” “心兰才应该是意外出现在丰源纸行的人!只是这般巧,让她碰见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听闻当时,皇叔妾室郑姬已然亲手将所谓的私会信交给了皇后。” “皇叔不妨给皇侄解释下,为何心兰手中还有一封一模一样的信?” “这两封信内容字迹一样,却在收尾处有更改痕迹。”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太子妃是有多傻,要给人留下如此多的把柄?” “皇叔在云阳宫伴驾,当时的细节,您又是怎么能知道的清楚呢?” 太子怒道。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结案私铸币 正武殿,群臣沸腾。 太子爷从没像今日这般,胆敢明目张胆,目标直指他曾经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应对的皇叔宇文宪。 太子的抢白,堵得皇叔哑口无言。 却让齐王的心腹宇文神举,因为王爷的吃瘪,开始阴阳怪气。 “太子如何知道心兰的信和皇后手中的信,是有不同的?” “难道太子提前看过两封信?” “这信莫不是太子自己设计自己的苦肉计?” 宇文神举的揣测,没有逃过陈柏然当初的预料。 “孤看过没看过,需要向你汇报么?” 太子冷眼盯住了他。 “天子巡幸,太子监国。你说孤能不能,或者该不该知道?” “孤这里,有杨丽华待字闺中时笔迹一封。这信到底是不是太子妃所书,对照下便可!” “宇文刺史,异议颇多。不如你来检视一番如何?” 太子冷笑道。 面对着皇叔近臣宇文神举的质疑之词,太子爷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沈君茹现在的字,当然和过去的杨丽华有所不同。 偷情的信绝不会假人于手。这是常理。 核对笔迹,自然成为校验书信真伪的必然一步。 那当初设计书信环节的人,根本不会想到杨丽华这人,早已此一时彼一时也。 尽管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拿到了杨丽华曾经待字闺中时的文稿,将那字迹模仿得维妙维肖。 却不知道现在的太子妃,早就脱胎换骨姓沈不姓杨,字迹自然大相径庭了。 事出之后,随国公府早依太子的吩咐,将所有杨丽华闺中和周边的文字清理了个干净。 留下的全是太子妃忙了几日几夜,复本出来的新稿。 手执着太子妃一手漂亮的文书,宇文神举依旧煮熟的鸭子嘴硬着。 “太子妃难道不能委托他人书写么? “按照国公大人所言,这皇甫文崧自小与太子妃一起读书,他不识太子妃的字么?” “非是太子妃当堂书写?谁又知真伪?” 宇文神举自以为是地阴然一笑。 “你说的一点没错!非是太子妃当堂书写,怎知这信的真伪?” “皇甫文崧与太子妃一起读书长大,自然认得太子妃字迹。” “也许正是这个错漏的原由,才会使皇甫文崧心有疑问,贸然前往信中之地想证个因果缘由。” “不想被有心人正好抓了个子虚乌有的罪过。” “你说这信约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约在麒麟阁的隔壁?” “郑姬又为什么能未卜先知调兵围的丰源纸行?〞 “她早就知道太子妃和皇甫文崧要来这里!这还不够明显么?” “一年前正如宫尹大人之言,郑姬以一女空手套取庄家白银三百两,开取麒麟阁。” “几乎让庄家遭受灭门之灾。” “不仅涉嫌欺诈,更有逼人至死的罪过!” “做这些事情,想是早就熟门熟路,玩笑一般而已。” “孤以为这些,裴文举大人当有很多话说罢。” 太子的一席话,提醒了正案前冷面旁听的天子。 私铸币的案子因为花弄蝶的归案,已经貌似有了结局。 事关大冢宰府,又事关了郑姬。 既然结案,不妨趁着正武殿听讼的机会,昭告朝堂。 “如此,裴卿!” “这私铸币的案子你也查案日久了,既然主犯已然归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借此机会不妨也在此理会清楚罢!”皇帝说。 “是!陛下。” “请容微臣先提案犯到此。” “准!” 一干人员,鱼贯填满了正堂。 证白太子妃的事情,仿佛突然偏离了主题。 然而,沉疴太多。 好多事情连环相套,往往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有关私铸币案的人犯跪满了朝堂。 从满身血污被烤打得衣衫褴褛的花弄蝶,到万花楼的鸨母姜氏。 太子居然还惊讶地在这堆人里,发现了当初在率更寺丢失的那组一家三代的人证。 他们没死,还活着?居然在裴文举的手里。 而东宫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在太子的惊愕之中,裴文举娓娓道来了始末。 证人是在某日正午,太子东宫出粪号的时候,被一直暗自盯梢东宫的御史台监侯官发现的。 那日粪号出的蹊跷。 平日里臭烘烘水淋淋的大桶,突然变得干燥而轻飘。 运送途中,不但车辙印子细浅,还发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声音。 粪号出了东宫,并没有按照往日的路线,却是鬼鬼祟祟往一条林深之路悄悄而去。 这诡异的一幕,被御史台抓了个正着。 裴文举本以为是东宫与瑞云寺有纠葛,做下了什么偷天换日之事。 却不曾想在粪捅中,他们查抄到的却是麒麟阁伙计冤死的目标证人。 那一家三口原来是被外来之力,从东宫骗出来的。 正因为这歪打正着的收获,裴大人才因此才查清了当年丰源纸行庄家伙计冤案的根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是当时接应东宫率更寺人证逃逸的两个粪工,一个会武。出招毒辣,招招毙命。被他逃脱了。 另外一个老人混沌无知,招供正是来自郑姬的府中。 其实这事早就密奏就给了天子。唯独太子蒙在鼓里罢了。 庄家命案的官司,之前太子是曾经在天子面前呈报过的。 只是为了裴文举办案的需要。皇帝扣下了所有对外的信息。 此时,因为证人证词在朝堂上的公开,让脱不了干系的麒麟阁成了众矢之的。 麒麟阁是大冢宰府家妾室郑姬,在东街之上开的私店。 无论是皇帝,还是朝臣们心知肚明。 如今摊上了这样的官司,谁都不敢再有额外的声音。 那当初屡次接手庄家的案子,却以各种理由推脱不问的官员王铭,被推到了皇帝的面前。 天子二话没说,令人拖出去先赏了一顿廷杖。 在生死面前,那王铭终于忘却了主人,什么都招了出来。 作俑者,依旧是郑姬。 私铸币案件,花弄蝶曾因管理之便,偷偷埋伏作坊于麒麟阁。 麒麟阁的确为瑞云寺谋反的案件提供过造币场地。 如此这一路走来的案情,桩桩件件均指向了郑姬。 其实郑姬背后仗着什么人,皇帝和太子的理解是相同的。 只不过都心照不宣藏在心里罢了。 斩断紫禁城内外相互勾结的链条,成了皇帝和太子共同的目标。 裴文举早就看到了这一步。 有的案子可以一查到底,有的必须戛然而止。 这便是裴文举当初要齐王断臂求生的意义。 因为事牵丰源纸行,和那日太子妃被围之事,庄皓霖被御史台送上了正武殿。 那张他曾夜半拦马,头顶状纸在太子面前告御状的状子,到了皇帝案前。 庄家的人命官司和冤情,自此随着私铸币案的澄清有了皇帝亲自给的结论。 冤案的昭雪,给庄家带来了新生。 却唯独在大冢宰府讹钱开店这事上,庄皓霖选择了撤诉。自请不再追究过往。 本欲趁热打铁拿下郑姬,断了大冢宰府兴风作浪源头的太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庄皓霖提出了异议。 可庄皓霖却躲闪着太子的眼睛,居然选择了无视。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生死重逢 皇帝面前,太子爷为庄皓霖家的冤案争取到了最有利的机会。 本指望庄皓霖能乘胜追击目标郑姬,助他打掉皇叔借力的女棋,一举拼个翻天覆地。 可事到最后关头,在庄家被讹诈银两开店的委屈上,庄皓霖却选择了放过。 庄皓霖奇怪的所为让太子大失所望。 他不明白曾经一心想为家族和父亲洗刷不白之冤的庄皓霖, 为什么要在临门一脚的最后时刻,放弃了这么好的申辩机会。 他更不知道庄皓霖的放弃,其实是选择了对太子恩情的回馈。 韩灵儿是太子身边的近待。 可她长得和那当初郑姬派来父亲身边学艺的王娘子,长得一模一样。 上次庄皓霖走访东宫,他亲眼看到了灵儿对太子的一腔深情,也体味到了太子对身边女人的护佑。 按道理,这王娘子当初应该是死在了庄父的床上。 麒麟阁嚷嚷着收去了她的尸身。可她到底死没死他一直存疑。 如今,她在太子的身前,一颦一笑一如往昔,正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晃动。 他摸不准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毕竟太子和大冢宰府连着亲。 也许这深深的宫廷,藏着许多他不该也不应知道的秘密。 这王娘子如果是改头换姓成了太子的爱侍,以事隔过往,太子对庄家的一片诚心。 除了赠银救助,还在家族冤案中,拨乱反正,给了庄家重生的机会。 这讹诈栽赃之事在他心里便虽有遗憾,碍于恩情便放弃了。 他自以为不想让太子心爱的人,遭遇牢狱之灾。 庄家对状纸不再追究,倒让皇帝刮目相看。费尽心思告御状,到了最后一步却放弃了。 这里面保不准还有什么未知的事情。 但天子并未表现出来。 麒麟阁杀人灭口的事情被推在了郑姬身上,私铸币案件中曾给歹人提供作坊场地被挖了出来。 又兼私调军兵围困太子妃,甚而那两封说不清来由构陷太子妃的信。 虽然齐王推说一概不知,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选择了大义灭亲。 但那郑姬毕竟是大冢宰的妾室。 按照天子旨意,郑姬数罪并罚,本当赐白绫当死。 然念及是皇家亲眷,又兼女儿新亡。且是天子爱弟齐王之妾。 废为庶人。发回齐王自处。并永不得再驻京城。 郑姬随即被齐王一纸休书,当夜送回了异域的娘家。 私铸币案件带着硬伤结案了。 天子诏令,自即日起铸造五行大布钱与布泉钱并行。 庄氏案件和私铸币案的潦草收官。 在太子看来其实还有很多并没有搞清的地方。 花弄蝶虽为主谋归案了,但她为什么要私铸钱币,又是为谁而铸?又为什么曾特意会将作坊藏在麒麟阁?难道真是为了瑞云寺? 她除了把责任全部推诿在郑姬身上,其实什么都未招供。 宇文心兰之死,她与杨淦因为发簪之祸,认定谋杀。 拖累了杨府三日后满门抄斩。 而她,同样换来了一起斩立决的一纸诏书。 陈柏然为太子妃证白的要求,随着朝堂上香炉里那一缕袅袅的残烟。 焚化了那两张事关郑姬和宇文心兰的信纸。 天子勒令不再追究。 太子知道,这其实是一种舍卒保车的做法。 东宫之位,争储之战,任重道远。看破却不能说破罢了。 这一日的听讼,自旦及夜,继之以烛。朝臣们从早辩论到了夜晚。 最后一项议题,是皇陵更替,迁移帝陵的事情。 勘陵的乱象,在太子的口中回禀给了天子。 一幅当时在现场描摹的舆图和毁损现状,呈现给了皇帝。 太子建议,整顿水患。就地重新规划。 可朝臣们吵扰着,要改弦更张,迁移重建。 为此,皇帝招来了方士团队,现场占卜。而统一的意见却都是迁陵。 唯有国师卫元嵩高调竭力提出反对。 方案既出,相士们随即分成了两派,各执一词。 双方吵嚷着面红耳赤。 事关子孙后代和万年的江山,没有看到现场实况的皇帝,最终钦点了卫元嵩明日伴驾,准备着翌日亲自前往勘陵。 因为今日正武殿诸多事情耽搁,又逢明朝本是月半朝堂的假日。 还正值皇孙百天的吉日,东宫有喜事。 疲惫不堪的天子,终于散了当天的朝会。 朝会散了。 太子在正武殿丹墀下的角落里,看到了一直死死守在殿前,生怕殿下出事而未肯离去的王端。 日久见人心。 这一世,他遇见的最忠心的仆人大概也就是他了。 陈柏然上前,亲手搀起了受伤的王端。 “殿下!这怎么使得!” 王端闪着激动的泪光口吃着。 “你早点好起来,能给本宫当差,便是对孤最好的报答了。” 太子说。 “本宫?殿下!这么说咱们东宫没事了?” “那太子妃知道了,岂不是高兴坏了!”他惊喜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子的笑容,让陪同而来的几个东宫的奴仆们欣喜若狂。 正当众人雀跃着却不知怎么回府的时候。 早有皇帝亲自派来的车马,停在了身旁。 何泉的徒弟,笑眯眯来到了太子的面前。 “殿下!这是陛下亲赐的天子仪仗,让奴才送殿下回家!” 东宫的门前,沈君茹在风中披着斗篷从清早目送郎君的离去,一直等到了晚上。 陈柏然此去正武殿,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谋反是死罪。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他们俩是一起从未来世界来的,如果他没有了,她也不想苟活。 都说人的一世,有生有死总有轮回。 这风行巫术的时代,相信一定有高人可以他们的灵魂相守,来世再会。 沉沉的落日在大漠的边际再次落下。 崔姑姑劝了一次又一次。 太子妃却茶饭不思,什么都不想。 她痴痴地看着柏然可能回来的方向,默默地等着。 直到烛火摇曳起的一刹那。 围困东宫的禁军,突然撤了。 “娘子!禁军撤了!” 锦儿兴奋地来报。 “禁军撤了!” 沈君茹看在眼里,喜在了心上。 这说明柏然有救了,东宫有救了! 可他在哪,为什么还没有回家。为什么也没差人给她报个平安啊! 如坐针毡的沈君茹,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七上八下着。 月上树梢之时,远远地传来了马踏銮铃的隆隆声响。 她冲出了东宫的大门。 却惊讶地眼见着天子的仪仗,晃悠悠来到了门前。 陛下的銮驾来了?太子却没回来? 这是来问罪的,还是来送太子的坏消息的。 她的心顿时冰凉着跌入了谷底。 她恍惚着跪了下去,迎接父皇。 可车帘打开了,露出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这张脸,曾在那幽暗的墓穴里惨淡的灯火下,皱着眉头为她解开绑绳。 这张脸,也曾在那夜的婚床上,面对着她,惊慌骇然逃亡。 这张脸,还在嬉笑怒骂中,与她在逃生的路上争争抢抢。 也正是这张脸,两人互相扶持着走过无数难熬的日夜,最终相拥在弘圣殿寝宫的婚床上。 “柏然?” 沈君茹惊讶着。 车里的人没有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她,泪水却已经悄然挂满了脸庞。 “柏然!” 沈君茹飞一般跳起了身奔了过去。 “你没事了?是么?” “叫我郎君!” 他一把揽过了她。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新人过府 东宫的假日,喜气洋洋。 这不仅是小皇子百日宴的喜庆之日,更是东宫重生的日子。 一大早,这东宫的大门便已经被各种往来的宾客踩平了门槛。 自从天子的銮驾送回了太子。 这鉴貌辨色的朝臣们,立刻揣摩到了东宫此时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少不得见风使舵,纷至沓来。 东宫宽敞的庭院前,搭起了高大的彩棚和青庐。 太子的两个侍妾,朱满月和王姬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现场坐镇着。 虽然太子有令,不受来客之礼。 可桌面上还是林林总总堆满了各种各样,被人丢下就跑的东西。 盛装的太子和太子妃,正在前堂接待着重要的来客。 先是宫中贵妃娘娘送来了长命锁和如意手镯。 后是皇帝差人送来了梨窝美酿。 那是封酒仪式上,爷爷赐给宝宝的百岁酒。 再然后是太后送来的百家衣。还有王姬的娘家特意准备的抓周礼品。 杨丽华的娘家,虽不是孩子的娘家,却也热热闹闹来了强大的祝贺团队。 独孤夫人带来了杨广和女儿的几个弟妹。 毕竟丽华从那封压抑的构陷信中活过来,实在是可贺可喜。 宫尹大人带着第一次跨进东宫的爱妻萧含芷来了。 杨素风风火火地赶来,大着喉咙堆着满脸的喜庆, 对太子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殿下!您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 正当厅堂间吵吵嚷嚷,一片热闹之时。 崔姑姑匆匆来到了太子妃的身旁,附耳过来。 太子疑惑地抬起了眼睛。 “郎君!新人过府了!” 太子妃说。 新人过府了?来得可真是不早也不晚,不咸也不淡。 明知东宫喜事之时,宾客尤多。 此时送来太子的新人,莫不是有意广而告之的意思? 名帖随着前来交差的护送嬷嬷,呈给了太子。 陈柏然淡然翻开了那张鲜红的帖子。 六位新人的名字赫然在目。是皇帝新赐东宫的侍妾。 居然连封号都先拟就了。 太子唤刘昉将客人们引去了室外的青庐,摒退了无关人等,对着手下吩咐。 “传新人上来觐见吧!” 他说。 彩衣飘飘,钗环叮咚。一时间香动前厅。 六个被厍汗姬娘娘,精心准备千挑万选的绝色,络绎来到了面前。 众姬飘然给太子和太子妃见礼后。 陈柏然无聊地立起了手中的名帖,递给了老婆。 “即是宫中赐来伺候太子殿下的侍妾,你们便自报姓名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太子妃正颜道。 “崔姑姑,你便按照这名帖的顺序,唤她们上前回话。” 第一个上前的是皇甫文姬。 名帖上给的位分是太子嫔。 端详着这张和皇甫文崧有着几分相似,如梨花带雪一般清秀脱俗的脸。 据说她是皇甫文崧的妹妹。 这特别的人,特别的妾。 听着她轻启朱唇,自我介绍着姓名,身世。 陈柏然和沈君茹心有意味地对视了一眼。 “来人!皇甫文姬便安排在玲珑阁吧。按照这太子嫔的位份,拨付四个黄门,六个宫女。杂役八人。” “首席丫鬟慕容贞。入住后,所有拨付人名准时报来。” “一应缺需,自去家令寺支取。”太子妃支出了玲珑阁的牌子。 其次是唐昭训,名唐萤。 这是一个大家闺秀,书香气十足的女人。 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的一口好箫。写得一手好诗。 性子看上去极为柔静。 都说千人千面,就是这张雅致淡妆的脸,带着谨小慎微的处处小心。 沈君茹倒是对她的印象不错,把她安排在了花园的一侧,春来可以赏花做诗的地方。名叫花萼楼。 首席派出了丫鬟书棋。 再然后翩然而来的,便是谢良媛。 听说这是个医女出身的侍妾。来自域外。 除了擅长针灸推拿之术,还兼会调香。 也不知道宫中是从哪里把这个女人发掘出来的。 陈柏然只觉得这张面孔看上去,随时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所以,他拿过了太子妃手中的房牌,扔出了一个远离中宫的偏房,白鹿苑。 太子妃浅笑着,接了过来。 那白鹿苑里养着两头白色的鹿。 据说是当年太子宇文赟大婚前,应命巡抚西土,在岐州亲自擒获。 曾作为祥瑞之物奉献给天子,特意想讨好父皇的。 结果皇帝不仅没收,还回了一句:“治世要道,在德不在瑞。” 后来那两头委屈的鹿,便一直散养在东宫的白鹿苑里。 其实那个地方除了有点气味,依山傍水很是幽静。 曾是六皇叔宅邸里,他最喜爱的采花掐草之地。 谢良媛的身边,太子妃派出了丫鬟陆离为首席。 第四个上前的,名曰赵思懿。位份牌上写着承徽。 这个女人极尽妍丽,她的一双眼睛,明眸善睐,顾盼流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腰肢纤弱,身材婀娜。 据说出身南梁士宦大族。 自叙能歌善舞,尤其擅长鹤立胡璇,据说掌声不断,可以胡璇不止。 这算个什么特异功能?沈君茹在心里咂吧着嘴。 这父皇也是,送来的姬妾倒是个个花容月貌,树树不一。 无意中她回过了头,却看见了太子懒散地靠在榻上,一脸的欣赏。 哟!敢情陈柏然喜欢这样的。 她撇着嘴吩咐下去,赵承徽入住在沉香榭。 首席丫鬟为寇绾。 这名单貌似有意打乱了位份的排序。 第五个上前参拜的,是为张良娣。名字唤作张云娇。 这是六名姬妾中,位分最低,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一张活泼好动,天然去雕饰的面孔。 衬托着天真可爱的灿烂。 那种自心而生的清纯灵动和快乐,随着她的到来,让厅堂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陈柏然惊讶地发现了她的身世,居然出自富商之家弋阳张氏。 那谋害了宇文心兰的杨府,主母便是弋阳张氏家族的女儿。 可惜三日后便要满门抄斩了。 这张云娇的到来,仿佛含有什么深意。 但是现在还看不清背后人的企图。 “你便去了东厢房。和王良缘门对门做个邻居吧。” 太子按下了太子妃的手。将那原本的计划做了更动。 沈君茹疑惑着陈柏然的想法,发下了东厢房的房牌。派出了首席陈馨儿。 还剩下最后一个了。 这是名单表上浓墨重彩,放在最后压轴的。 位次最高,身份最特别。 听说被厍汉姬娘娘收了干女儿,临行前还得到了太后的首肯。太后亲赐了位份太子庶妃。 只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太子妃听着好生熟悉。 姜彩衣! 她疑惑着抬起了头,看见面前袅袅婷婷走来了一个眉眼极是柔媚的女子。 只是此人一直深深埋着头,借着行礼,衣袖永远遮住了半幅面孔。 她有什么神神秘秘,不好意思见人的? 难道美若天仙?还是某人有意派来蛊惑太子,想取代太子妃的那个? 一声甜润入骨的声音,破天而来。 “贱妾姜彩衣,叩见太子,太子妃殿下。” 这似曾耳闻过的声音,一时间突然惊讶了本已漫不经心的太子。 这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他陡然抬头向她定睛看去。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东宫计谋 杨素带来的绝密消息,是少伯下大夫苏威偷偷送来的。 听说那元雄的亲儿子,在大冢宰府做贴身卫士的元胄,接到了齐王的密令。 令他入夜时分,前往宪司的密牢,处理掉惠休。 齐王想要惠休死? 这突如其来的讯息,让太子殿下深为疑惑。 本来这惠休还活着的消息,被人辗转递进了东宫。 已经让意外得知这个信息的太子爷,着实有点不解。 朝堂上下都知这瑞云寺的匪首惠休,平叛当日便被皇帝愤而处斩了。 且那日现场,本就有隋国公夫人独孤氏亲眼目睹为证。 如何近日又传他被秘密关在御史台的监牢里呢? 这消息来得不明不白,又兼扑朔迷离,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现在居然又来了大冢宰,想借人之手除掉惠休的消息。 如果不是和西梁反叛有勾结,那便是怕宇文心兰和惠休的关系败露么? 看来这事情严重到值得大冢宰府孤注一掷。 只是这关于惠休的消息来得蹊跷。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做诱饵的。 深谋朝堂的五皇叔,难道会看不透? 如果不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有无法规避的苦衷。 向来心机深沉,胸有城府,并不轻易表露情绪的五皇叔, 断不会如此失态,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惠休。 时间紧急。而元胄的性命堪忧。 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此时的元胄便是派出来做死士的。 一旦动手,他便会成为必死的替罪羊。 杀朝廷钦犯惠休会死,不杀违抗大冢宰命令也是死。 就是杀了惠休,知道的内幕太多,也有可能有被灭口之危。 唯一可以置身事外的,便是惠休自己无来由的死了。 可是眼下到底哪一种情况,是大冢宰府下手的理由呢。 惠休如果真的和宇文心兰有苟且, 那么如此,宇文心兰一定会被家里瞒着,不会让她知道惠休没死,而且还被关押的消息。 所以,太子密令了手下,劝止了元胄这冒险的事情。 而代之以苏威在宴鱼庄,特意偶遇了准点前来等候惠休的宇文心兰。 又借那店主女儿的口,将那惠休还活着,而且被关押的消息透露给了她。 一直对惠休生死不明心存疑虑的宇文心兰,得到了惠休还活着的消息,欣喜若狂。 她便不管不顾使了关系,买通了狱卒奔了进去。 将父母本来打算杀了惠休,保她性命的打算,砸了个粉碎。 宇文心兰的眼泪,让惠休失去了精神上最后的支撑。 尽管他本就是个死囚,原本已是如此,将来迟早都是要吃那一刀的。 可此时活着,无非苟延残喘,为的是宇文心兰落在他床上的那件纱衣和宫禁的腰牌。 他不肯招认,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可如今,全部鸡飞蛋打了。 而最后能再一次让她安全的办法,便是他死。 死无对证的事情,就是皇帝追究起来。也无法治宇文心兰的罪。 毕竟心兰是齐王的女儿。是皇亲国戚。 充其量不过是不了了之,任其无果而终罢了。 惠休的想法,其实和太子爷的思路不谋而合。 如果惠休真的活着,那么他终究是要死的。 可他的死必须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必须能给太子爷带来一石三鸟的效果。 既可以借此探明这个莫名消息的真假,又可以试探出大冢宰府的焦虑所在。 同时还可以解决了宇文心兰与惠休之间关系的疑问,也解决了元胄做替罪羊的问题。 这便是太子的谋算。 惠休死了。 宇文心兰疯了。 她本来带着食盒,盛着惠休最爱吃的饭食,一早再次赶来探监。 可却亲眼看见了惠休满脸是血,被卷席草草包裹着的冰冷而苍白的尸体。 她难以置信地惊呼着他的名字,嚎啕痛哭着,跌跌撞撞冲出了牢笼。 惠休自尽的消息,让太子爷心无所适。 对于苏威元胄一家来说,太子殿下实有数次救命与再造之恩。 而对于太子的堂妹宇文心兰,陈柏然说不上是对的起还是对不起她。 虽说她是五皇叔的女儿,皇叔一向看太子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给太子使袢。 可心兰也算可怜。 她任性暴躁,不受丈夫爱宠,却独向佛寺僧人求得心里的慰籍。 尽管这惠休迟早是要死的,宇文心兰的丑事终究也会被皇帝查个水落石出。 可这惠休活着的消息,毕竟是他蓄意设计放出去给她的。 如若这事一旦被皇叔知道了,太子恐难有善后的机会。 棋逢对手,勇者胜。 机会你不用,别人就会用这机会置你于死地。 谁知道这是不是皇叔借刀杀人,就是想将脏水泼到东宫的身上来的呢。 权力斗争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事。 只是现在,太子爷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惠休果真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消息让还在猎场上参与筹谋的太子近臣们,一时间全都默然没有了声音。 众人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 想是那裴文举应该早已经拿到了惠休所有的口供,除了这纱衣和腰牌。 要不然也不会将他还活着的消息放出来。 明知会有人要他的命,还故意为之,莫不是本就是皇帝的意思? 这一日的狩猎收获颇丰。 因为新人杨素的加入,这打猎的活动充满了惊险和乐趣。 正当大家围着那一堆堆的猎物,兴高采烈在攀比喧闹的时候。 太子宫尹家的仆人慌里慌张地找了来。 “宫尹大人,宫尹大人!” 那老仆人在军士们的引领下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郑译看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一头的雾水。 “宫尹大人!您安好吧!夫人听说您出了事情,正哭天喊地到处找您呢!” “出了事情?出什么事情?我不好好的么?” “谁告诉她我出事情了啊?” 郑大人闻听爱妻为他着急,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急忙扔下了手中的弓箭和战利品,跟着仆人扭头就冲了出去。 那郊外的路边,被丫鬟们簇拥着的萧含芷正心焦意躁,哭得泪眼朦胧。 看见郎君好端端地从林子里奔出来,却是满脸的惊讶,急忙抹着红肿的眼睛,愣在了那里。 “含芷!怎么回事?” 郑译急忙上前拢过了爱妻。 “郎君!你,你竟然没事啊!” 安固公主意外地说。 “我和太子正打猎呢,哪里会有什么事?谁跟你说我有事了?” 郑译不解地问道。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避火春宫图 王端的事情,让陈柏然全然没有了干活的心情。 他半躺在椅子上,心烦意乱地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懈怠着关闭了开关,却突然在耳边又生出了其他烦恼。 那侧妃朱满月挥之不去,矫揉造作的声音,又开始在书房的门外响起。 “韩灵儿,殿下在书房么?我怎么看那殿下的亲侍王端逃命一般地跑了?” “启禀侧妃娘娘,殿下陪太子妃娘娘回门辛苦了。此时正在歇息。” “王端吵扰了殿下的休息,被责罚了。” 韩灵儿应答。 听着韩灵儿的回复,那朱满月似乎听懂了什么,也没敢进来,便兀自絮叨着离去了。 这个侍女韩灵儿倒是人如其名,挺灵巧的。 这回答让陈柏然心里甚是满意。 可转念却又开始烦恼今天晚上该怎么办。 这宇文赟混乱的宫闱让他防不胜防。 一会出了个宠妃,一会又出了个儿子,还听说有几个姬妾天天守着空房在期待着他。 早上出门的时候,沈君茹以太子妃的名义神秘兮兮地告诉他, 除了朱满月,这东宫里金屋藏娇,居然还有两个陛下在大婚前赐给的侍妾,一个姓秦,一个姓王。 他听了,头都大了。 这烦恼的夜晚,让他心生困扰。 得想个什么办法,总不至于又像昨天,被朱满月为了侍寝,被几个女人抢来抢去。 其实女人这些事情,陈柏然根本都没关心过,昨天晚上他和沈君茹已经商量过。 男主外,女主内。内廷的事情归沈君茹管。 他要忙的是朝堂上那些权谋争斗的事情。 韩灵儿说太子殿下在休息,这么说书房是不是该有张床,至少让太子在看奏章累的时候可以放平躺到,心情舒畅。 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子里四处遛达。 果然在那蒙云刚才停留的书架后面,看到了一个旷阔的所在。 别说是床,一切设施齐全。就是一个太子的独立寝宫吧。 想着刚才进门时,那个伺候书房的奴才名叫蒙云的,那时候正摸索在这书架前,专心致志地不知道看些什么。 他不禁好奇地翻看起来,却不慎碰落了手边堆垛的一摞散乱的奏章。 太子监国,常有朝廷的奏本会报来东宫。 想想那些破事也怪累的。陈柏然叹着气,弯腰去捡,却在那堆奏章里发现了几本藏匿着的画本。 这太子爷看奏章的时候,还看画本? 陈柏然好奇地拾起了一本翻开了,哇塞!居然是一张张令人面红耳赤,心惊肉跳的春宫图! 怪不得那蒙云看见太子殿下的突然到来,那般惊慌。 陈柏然当时也没在意什么,只当是下人们对主上的惊恐。 可现在他却明白了,原来那个蒙云刚才躲在那,是偷看这藏匿的画本吧。 这个朝代就有这个啦? 他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就翻了起来。直看得脸红心热,血脉喷张。 心想怪不得这太子整天昏头昏脑的,受人欺负。原来不专心国事却忙着这种消遣! 想到此处,他不禁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略带戏谑的笑容。 书房里静悄悄的没人打扰,远比昨天晚上,被一堆连面孔都搞不清楚的姬妾围着强。 他刚想站起身来,手里的画本就被人悄无声息地从背后一把夺了过去。 “哇塞,陈柏然!你好黄啊!这是什么啊?你也看!” 沈君茹翻着那不堪入目的画本,嚷嚷着。 “嗳嗳!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别吵吵!” 陈柏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顿时红了脸。 “那是宇文赟的书!” 他解释着。 “太子的书?难道不是你的么?” “我没收了!省的你看多了,家里的女人都被你黄了!” 她将画本藏在了身后。 “拿来!” “不拿!” “拿来!你是想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面看么?小女孩会被看坏的。” 陈柏然嘲讽着。 “我学习学习,好侍候太子殿下!” 沈君茹狡黠地一笑。抓了画本就跑。 “杨丽华!孤可是太子!” 陈柏然一把揪住了她。 “孤,孤你的头!要不是我告诉你,你知道用这个孤么?” 她嘻嘻笑着。 “这孔老夫子说的一点没错,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你跑这来找我干嘛!也不着人通报一声!没规矩。” 陈柏然翻身从她背后抢下了那些画,放在了沈君茹永远也够不到的最高的书架顶上。 “这是专门放在书柜里的用于防火的避火春宫图,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些可是文物!值钱的很。说不定哪天我们穿回去了,可以把它带上。给你做生理知识普及。哈哈哈!” 他吊诡地笑着。 “流氓!春宫图就春宫图!避什么火啊?找借口。” 沈君茹不齿着。 “你学甲骨文的,不知道上古神话么?” “火神是美女,性格暴躁和你一样。一不高兴就到处点火。” “后来人们发现她有个短处,便是看见人间的春宫图,就羞赧难当转身就跑。这样就避免了火灾的发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样,鉴宝频道白聘你了。我要是老板,你根本就没机会。” 陈柏然话中有话地抢白了她一句。 “好吧!你牛!行了吧!听说刚才你把王端给收拾了?” “为了什么?” “你听说了?我本来想当着东宫所有人的面整他的。可一想这事情跟你爹有关,总得给太子妃留点面子。” “跟隋国公有关?” “你爹瞒着我们,给他塞了一块金锭。” “啥!金锭?我昨天都没舍得拿!” 财迷的沈君茹只想到了钱,并没有陈柏然那么多的心思。 “嘘。。。。。。。” “别吵吵。这书房里统共两个伺候的。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会嚼舌根的。” 陈柏然压低了声音,用眼色支会着沈君茹。 “你父亲很快会知道的。咱们让那子弹多飞一会儿!我倒要看看这东宫的窟窿到底有多大!” “好了,说说你怎么进来的?” “我都不能进来么?我是太子妃!” “我是来找你去吃螃蟹的。” 沈君茹撇着嘴。 “嗳!昨天的螃蟹我让崔姑姑通知厨房做了。可他们居然没人会吃。我一个人吃着好没意思!你陪我!” 沈君茹像淘气的小妹拉着他。 “吃螃蟹还要我陪,我又不是做三陪的。不去!” “哎呀,求你了!吃个螃蟹而已嘛!一百枚钱!” 沈君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什么一百钱?那难道不是我的血汗钱?” “你拿着我的钱,吃我的螃蟹,还用我的钱给我小费?” “反了你了,沈君茹!”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青楼之祸 深藏在瑞云寺的西梁国叛匪被剿灭了。 尽管在太子的心里,他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未归案就擒。 但关于如何处置西梁属国悖逆大周的争论,却已经在朝堂上甚嚣尘上,沸反盈天。 大德殿前,持不同意见的朝臣吵做了一团。 有的认为大国应为属国典范。 处理事情应怀仁慈之心,不必矫枉过正。当以皇帝推崇的儒家仁义思想教化万方,收买民心。 有的认为属国以小犯上,不知尊卑。必须严惩不贷。当赐死西梁国主,灭其十族。以绝后患。 那开府仪同大将军王轨,更是言之咄咄。 请命天子,要求亲率大周精兵出征,将那小国屠城荡平。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耳听着臣下你来我往的争执之声,冷眼观察着众人脸上难以觉察的微表情。 其实他的心里明镜似的。 对于天子来说,至高无上的皇权,毕竟诱惑太重。 别有用心的人必然躲在暗处,他的身边也势必危机四伏。 稍有不慎,便是血光之灾,覆巢之祸。 后宫干政,权臣弄权,阉人秽乱,都不在他的眼里,世家门阀的力量才是他面对的难题。 追本溯源,西梁国敢于挑战宗主国,必然有幕后的推手。 那隐藏在背后的影子,可能是域外的强敌。 也更可能来自内部那些,一直暗地里觊觎着皇权的心怀不轨之人。 而那个胆敢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才是必须彻查的关键。 怎么处理那西梁国,他自有主见。 只是借着这件事情,也好审视他的朝堂上,到底哪些人才是值得他托付和信任,而不是心怀叵测的。 正当朝臣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的时候。 终于有人出班跪倒,向皇帝引经据典,说出了皇帝的心声。 听着那人的声音,陈柏然缓缓地抬起了眼睛,看到了那个身任左宫正的皇帝近臣宇文孝伯。 只见他一改平时的性情沉稳,开始直言不讳地滔滔而论: “陛下!臣记得春秋时,吴国曾为楚国的属国。” “昔晋楚争霸时,当年的楚庄王大夫屈巫,因夏姬之祸被全家灭族。” “屈巫为报灭门之仇,向晋国国君进献 "联吴疲楚"之计。” “当年他亲赴吴国,教吴人驾车,射御,战阵之法。使得吴国国力渐盛至于叛楚。” “最终导致了吴国争霸,攻克了楚国都城。” “历史殷鉴,相去不远。这西梁国虽然是大周的附庸属国,但狼子野心却如当年吴国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祟,他们如何有此大胆冒犯大周。” “臣以为,这操纵西梁朝局之人,才是真正需要追踪之人。而不是此时在朝堂上争论如何处置。” “请陛下慎察为重,以正视听!” 宇文孝伯毕竟是可以出入皇帝卧室的贴身重臣,朝廷的机密都有他的参与。皇帝对他十分信任。 此时他在朝堂上的这番说辞,有意点破了重点,是为了什么呢? 陈柏然还在思索,却不料宇文孝伯的这番话,竟立刻将话题的矛头劈头盖脸地引向了东宫。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引来了王轨的高声附和。 “陛下!臣附议。” “臣闻听,此次瑞云寺平叛之事乃太子亲为!” “只是臣一直不解,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能提前窥知这西梁国反叛动静的?” “臣看这排兵布阵,提前预设,堪称完美。决然不是偶尔为之。” “太子妃前往祈佛,有东宫左右卫率护从,殿下又为何要调动隋国公府的军力?” “隋国公与太子兵合一处,又是何意?” “叛匪势单力薄,居然也能攻入禁地,直捣皇宫。如此巧合,太子殿下不该出来解释下么?” “殿下!臣宇文神举附议。” “听闻昨日万花楼,御史台缴获私铸币的作坊。现场有人招供,说这造币其实是受东宫指使。” “臣闻听那万花楼乃是青楼之地,太子昨日兵发万花楼竟然要与御史台抢夺罪证。” “如若不是东宫指使,太子如何知道那私铸币的作坊会在万花楼的?” “陛下!臣也附议!” “听闻太子宫尹郑译,行为不检,经常光顾万花楼。” “身为太子侍从,与太子戏狎无度,少不得带坏了储君。” “臣还闻听,太子殿下曾于某日晚间,与郑大人双双流连于万花楼,深夜才归。请陛下圣察!” 一时间,朝堂上锋芒顿转,矛头纷纷直指了东宫。 朝堂上的太子,一直静静地听着,默默无闻着没有作声。 正如天子一般,他也在心里暗暗地察言观色着群臣。 尽管这瑞云寺的平叛事件,看上去太子是第一功臣。 但是反转的到来,竟然让他猝不及防地感到了寒冷。 私铸币的作坊居然被指证是东宫指使的,瑞云寺的迷局便说是他提前设计的。 不错,的确是他提前设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不过因为有了高翎送来的密信。他提前知道了内幕。可他能解释些什么呢? 把高翎的信递交众臣,以证清白?陷高翎于不义? 即便如此,难道别有用心的人不会诟病他私下串通齐国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即使有再多的理由为自己辩白,他都会是错的。 这便是明牌了。 无论怎样做,有人为了将太子拉下马,就是要故意栽赃给东宫的。 如今太子逗留青楼,居然也被人知晓提供做了把柄。 他甚至突然意识到那过往的宇文赟,他一向浑浑噩噩,不受父皇和朝臣们的待见。 也许他早就明了了朝堂的险恶,就是故意装傻充愣,掩饰锋芒,以静待来日的呢。 “太子,你有何话说?” 皇帝威严的声音随后而来。 “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陈柏然坦然回答。 天子面前,藏拙。 这是他的太子之师,侍读老臣颜之仪再三关照过他的。 “功高不能盖主,智高不易过露。即使你是太子,也不能让皇帝感到你的威胁。” 老师的话,在耳边重新响起。 他不禁心里无比感激地抬头向老人看去,却看见老师颜之仪早已抢步出班,跪倒在玉阶之前。 “陛下!臣异议!” “太子妃祈佛,乃是国公府独孤夫人陪同,隋国公府军力调动以护安全并无不妥。” “臣闻听,那西梁国歹人是因送武器上山,被东宫卫率撞破才得以事发。” “太子殿下能提前预设各种风险,是为用心精进,当为称赞。” “太子乃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财,莫非皇家。岂会有太子殿下缺钱之理?” “以东宫之位,何须在青楼私藏铸币作坊?” “老臣以为,此乃有人蓄意诋毁圣上对皇子有亏,故意挑拨陛下与太子的父子之情。” “陛下,臣杨素附议!” “叛匪冲撞紫禁城,是太子宫尹郑译大人给太子殿下快马送的信。臣率兵赶到时,匪徒已突入皇宫。” “这与太子别无旁涉。” “陛下,臣弟宇文直可以证明。” “当日臣弟和郑译大人在万花楼听曲,忽见青楼中兵锋剑起。 ” “万花楼和瑞云寺叛乱事件必有关联。太子殿下领兵查抄万花楼并无不妥啊。” “况且郑译大人,乃是陛下有意安插在太子身边的近臣,怎会于太子不利?” 六皇叔愤愤不平地说。 喜欢闪婚北周做天后请大家收藏:()闪婚北周做天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