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 第175章 将令嘱守 星图指途 鸡叫头遍时,L区营地的灯就亮成了一片。作坊区的铁匠炉率先燃起红火,王天凯带着工匠们抡着锤子敲打铁甲,火星溅在青砖地上,像撒了把碎星子;东边的菜窖前,林溪正指挥着妇女们把新收的白菜码整齐,地窖里早已堆满了土豆和红薯,足够整个营地过冬;操场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刘洋带着一百名队员在做最后的体能训练,他们的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回响。 陈鑫的指挥室里,墙上的地图几乎被密密麻麻的标记覆盖。原本只标注着营地和H市、D市的泛黄纸张,如今已被贴补了好几块新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画着圈——红色是已确认的幸存者营地,蓝色是物资点,黑色是仍有危险的丧尸聚集区。最引人注目的是L区周边,红色的圈像星子一样散布着,足有二十多个。 “时哥,你过来。”陈鑫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中央的营地,“这是咱们的根,我走之后,你就是这根的主心骨。” 时敬发刚从仓库回来,手里还攥着物资清单,闻言把清单往桌上一放,立正站好:“陈哥你说,我记着。”他比三个月前更壮实了,脸上添了道从眉骨到颧骨的疤,那是上个月带队清剿一处丧尸窝时留下的,此刻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硬朗。 陈鑫拿起一支炭笔,先在营地周围画了个圈:“第一,警戒不能松。西边的黑风谷最近发现了新的尸群,让小张带二队每三天去探一次,别让它们靠近;南边那几个新入伙的营地,虽说交了粮食当投名状,但小李的巡逻队每天得去绕一圈,防着有二心。” “记下了。”时敬发从怀里掏出个牛皮本子,这笔是刘洋他们从H市文具店带回来的,纸页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第二,盯着地里的活。”陈鑫的炭笔移到东边的农田,“冬小麦刚出苗,林溪说要盖层稻草防冻,让老王的工坊赶制些草叉,再调二十个壮劳力给妇女队帮忙。还有那片药圃,刘药师说开春要种新药材,得提前翻土,这事你多盯着点。” 时敬发在本子上画了个草叉和药锄,抬头道:“放心,我让炊事班每天多给农田那边加个窝头,干活有劲。” 陈鑫笑了笑,手指划过地图上那些红色的圈:“这是最重要的——L区周边的幸存者营地。你看,”他点了点离得最近的一个红圈,“赵家屯,三十多口人,全靠种土豆过活,上个月送来的种子够他们扩种了,开春派人去看看收成,能帮就帮一把;再往东南,柳树沟那个营地,有个老木匠会做织布机,林溪跟他们换了两架,你让王天凯送些铁零件过去,结个善缘。” 他又指了指最远的一个红圈:“青石峪,那边据说有个小水电站还能用,就是缺技术员。等我从D市回来,想办法弄些零件过去,要是能把电通到咱们这儿,工坊的机器就能转得更快。但在这之前,你派两个懂电路的过去帮他们看看,别让他们自己瞎鼓捣出危险。” 时敬发的笔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嘴里念叨着:“赵家屯看土豆,柳树沟送铁件,青石峪派电工……还有别的吗?” “有。”陈鑫的语气沉了些,“最北边的狼窝岭,那伙人是上个月逃过来的,领头的以前是个矿老板,手里有几把猎枪,看着就不是善茬。你派人跟他们打交道时多留个心眼,物资只给他们够吃的,别给武器。要是他们敢抢周边小营地的东西,不用等我回来,直接让刘洋留下的三队去收拾了——咱们营地能护着自己人,也得护着愿意好好过日子的。” 时敬发把“狼窝岭”三个字圈了个红圈,咬着牙道:“明白,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就得给点颜色看看。” 正说着,林溪端着个木盘进来,上面放着四个热腾腾的玉米饼和两碗菜汤:“先吃饭,有话慢慢说。”她把一碗汤推给陈鑫,又给时敬发递了个饼,“刘药师给你们备的药箱都装好了,外伤药、退烧药、还有防感染的草药包,一样不少。我还给D市那边可能遇到的幸存者准备了些便携的急救包,万一……万一能用上呢。” 王天凯也跟着进来,手里拎着个铁盒子:“陈哥,给你们的手榴弹和雷管都在这儿,二十枚手榴弹,十根雷管,够用了。卡车的油箱都加得满满的,备用油桶也绑在车厢底下了。我还在每辆车的驾驶室里藏了把工兵铲,万一陷进泥里能挖。” 刘洋掀帘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寒气:“陈哥,队员们都准备好了。武器检查过三遍,每人带三天的干粮和两壶水,匕首磨得能剃胡子。”他看了眼墙上的地图,“D市那边的路线,我让小周对着陈哥标的旧图,又核对了三遍,错不了。” 陈鑫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一阵热乎。从最初只有几个人的临时据点,到如今有模有样的营地,靠的就是这份各司其职、彼此托付的信任。他拿起一个玉米饼,咬了一大口:“时哥,营地的账本在林溪那儿,每周你跟她对一次,别让底下人在物资上出乱子;工坊里的新炉子要是烧不起来,让王天凯多试试风箱的角度;孩子们的课不能停,林溪说认字才能算活人,你抽空去听听。” 时敬发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陈哥,你在D市要是超过一个月没消息,我就带着人去找你。” “用不上。”陈鑫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多二十天,我准回来。到时候,咱们就着这些新营地的消息,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L区这块地,变成真正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 天蒙蒙亮时,车队已在东门列队。陈鑫最后看了眼营地——炊烟从炊事班的烟囱里升起,孩子们的读书声隐隐传来,工坊的锤声和着巡逻队的脚步声,像一首充满生机的曲子。 “走了!”他跳上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 刘洋和队员们依次上车,车斗里的物资捆得结结实实,急救包和武器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时敬发站在东门的石墙上,手里攥着那个记满了字的牛皮本子,看着车队渐渐驶远。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不仅是一个营地的安危,还有二十多个幸存者营地的期盼,更有陈鑫和一百个兄弟回来的希望。 他转身下了石墙,朝着工坊区走去。王天凯说新做的那批箭杆该晾透了,得赶紧让射手们试试手——守好家,等他们回来,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而墙上那张画满了红圈的地图,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一张铺展开的星图,指引着L区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多挣扎求生的人们,走向彼此。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故罐蒙尘 青牧生疑 卡车碾过D市郊区最后一段碎石路时,车头猛地颠簸了一下。陈鑫推开车窗,冷风卷着沙砾灌进来,打在脸上生疼。视线尽头,那座熟悉的罐头厂厂房像块锈蚀的铁皮,歪斜地嵌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正是半年前他们从尸潮里冲出来时,最后退守又仓皇撤离的地方。 “停车。”陈鑫拍了拍驾驶室的铁皮。 车队缓缓停下,刘洋率先跳下车,手里的步枪已经上膛。他往罐头厂的方向望了望,厂房的铁门歪挂在合页上,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黑黢黢的窟窿,看着毫无生气。“陈哥,我带两个人先去探探?” 陈鑫摇摇头,自己拎着步枪下了车。脚下的土地板结得厉害,散落着些生锈的罐头盒,都是当年他们仓促撤离时遗留的。他走到铁门跟前,伸手推了推,铁门发出“吱呀”的哀鸣,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里面没人。”刘洋跟在后面,用匕首拨开门口缠着的藤蔓,“地上的脚印都被风吹平了,至少半年没人来过。” 一百名队员分成三队,呈扇形散开,仔细搜索着厂区的每个角落。罐头生产车间里,传送带早已锈成了废铁,地上堆着些腐烂的纸箱,当年藏在这里的几箱午餐肉罐头,连铁皮都被锈蚀得千疮百孔,散发出刺鼻的霉味。 陈鑫走进最里面的仓库,这里曾是他们最后的防线。墙角的弹壳还在,是他当年用步枪掩护撤离时留下的;地上有片深色的污渍,他记得那是老马为了堵缺口,用身体扛住丧尸时留下的血。如今尘埃落定,只剩下穿堂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纸屑。 “陈哥,啥都没了。”刘洋从隔壁车间走过来,手里捏着个变形的铁勺,“连能烧的木头都被人捡走了,看样子早就成了空壳子。” 队员们陆续回来汇合,脸上都带着些失望。他们听陈鑫讲过罐头厂的突围战,想象着这里或许还能留下些当年的痕迹,哪怕是兄弟们用过的一把刀、一个水壶,也好有个念想。可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厂房,像一张被掏空了记忆的嘴。 陈鑫靠在仓库的铁架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他早该想到的,末世里的废弃据点,就像退潮后的沙滩,能被时间卷走的,绝不会留下分毫。他摩挲着铁架上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柱子当年闲得无聊,用匕首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安”字。 “走。”他直起身,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去青牧农场。” 刘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青牧农场是他们更早之前的据点,比罐头厂大得多,当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尸潮才被迫放弃。陈鑫很少提起那里,但刘洋偶尔听时敬发说过,农场里有座加固过的粮仓,还有个小型发电机,当年撤离时太急,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带走。 车队重新出发,朝着东南方向的青牧农场驶去。路况比想象中好,有些路段甚至像是被人用碎石填补过,车轮碾上去平稳了不少。 “陈哥,你看前面。”刘洋突然指着远处的林带,“那片杨树林,好像有人清理过?” 陈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原本应该被枯枝败叶堆满的林道,此刻竟能看到清晰的车辙印,路边的杂草也被人用刀割过,露出底下的黄土。 “不对劲。”陈鑫皱起眉,“放慢速度,全员戒备。” 卡车降慢速度,队员们纷纷举起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越靠近青牧农场,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强烈——农场外围的铁丝网虽然锈了,却没有一处是被丧尸撞破的,反而有几处断裂的地方,像是被人用钳子剪断后又重新捆扎过;通往大门的水泥路,竟然能看到被扫帚清扫过的痕迹,连路边的排水沟都没被落叶堵死。 “停在这儿。”陈鑫让卡车停在距离农场大门百米外的地方,“刘洋,带十个人跟我步行过去,其他人原地警戒。” 他们猫着腰穿过一片菜地,地里的杂草被踩出一条小径,泥土是松的,显然经常有人走动。菜地尽头就是农场的红砖围墙,墙头上竟然还插着几根新削的木刺,尖头上泛着白茬,绝不是半年前能留下来的东西。 “没有尸臭味。”刘洋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而……有点烟火气?” 陈鑫点点头。他也闻到了,那是种很淡的、像是柴火燃烧后的味道,混在潮湿的空气里,若有若无。他示意队员们贴着墙根蹲下,自己则慢慢探出头,望向农场内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想象中的断壁残垣并没有出现。那座熟悉的粮仓好好地立在院子中央,铁皮屋顶虽然锈了,却没有塌陷;旁边的宿舍区,几扇窗户上甚至还糊着塑料布,在风里轻轻晃动;最让人意外的是院子东侧,竟然有一小块翻耕过的土地,黑黝黝的,像是刚种过什么。 这绝不是废弃农场该有的样子。 陈鑫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想起当年撤离青牧农场时,最后一批断后的兄弟,是老郑带着的五个人。他们为了掩护大部队,主动引爆了仓库的炸药,拖住了尸潮……难道? “陈哥?”刘洋碰了碰他的胳膊,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警惕。 陈鑫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他死死盯着那扇糊着塑料布的窗户,忽然看到塑料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往外看。 风从围墙外吹过,带来了更清晰的味道——除了烟火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米粥香。 青牧农场里,有人。 这个念头像颗石子投进陈鑫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是幸存的兄弟?还是其他不相干的幸存者?又或者,是更危险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步枪。不管是什么,这扇紧闭的农场大门后,藏着的绝不是他们预想中的荒芜。而答案,或许就在推开大门的那一刻。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旧影惊现 尘埃落膝 风卷着枯草掠过青牧农场的红砖围墙,塑料布在窗棂上啪嗒作响,像谁在里面轻轻叩门。陈鑫示意队员们原地待命,自己握紧步枪,朝着大门的方向缓缓起身。步枪的金属部件在冷光里泛着沉凝的光,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投在扫过的水泥地上,像一道蓄势待发的弓。 “里面的人听着。”陈鑫的声音穿过风,带着久经磨砺的沉稳,“我们是L区来的,路过此地,无意冒犯。若有活人,出来见一面。” 话音落了片刻,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远处乌鸦的啼叫。刘洋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指节微微发白——他能感觉到队员们的呼吸都放轻了,每个人的视线都胶着在那扇紧闭的铁门上。 突然,门闩“咔哒”响了一声。 铁门上的小观察窗被推开,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很亮,带着警惕,却不像普通幸存者那样怯懦,反而有种在绝境里磨出来的锐利。陈鑫与那只眼睛对视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像在哪里见过这道眼神的轮廓。 “是……鑫哥?”观察窗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陈鑫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那把锁。他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步枪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这声音,他死都不会忘。 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磨破了边,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交错的疤痕,像是被丧尸抓过又愈合的痕迹。脸比记忆里黑了瘦了,下颌线绷得很紧,从前总是耷拉着的眼皮此刻抬得笔直,眼神里的怯懦早已被一种坚硬的东西取代——那是独自与绝境硬碰硬后,才会沉淀出的冷光。 但那张脸的轮廓,陈鑫绝不会认错。 “马风宇?”陈鑫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门口的人浑身一僵,像是被这三个字钉在了原地。他手里还握着根削尖的钢管,此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钢管在水泥地上滚出很远,发出刺耳的响。 是马风宇。那个在陈鑫发着高烧、意识模糊的夜晚,攥着磨尖的铁片摸到他床边的马风宇;那个嘴里念叨着“陈哥没救了,留着是累赘,会变成丧尸”,被时敬发一脚踹翻在地的马风宇;那个被时敬发用枪指着脑袋,骂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最后像条丧家之犬被赶走的马风宇。 可眼前的人,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猥琐胆小模样? 马风宇看着陈鑫,又看了看他身后握枪的队员,突然往前跨了一步。陈鑫下意识地抬起步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他的胸口,刘洋和队员们瞬间举枪,黑洞洞的枪口织成一张密网。 “别开枪!”马风宇嘶声喊着,猛地弯下膝盖,“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鑫哥!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混蛋!我猪狗不如!”马风宇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渗出血迹,“那天晚上……我是被吓破了胆!看着你烧得说胡话,身上黑的不像样子,后面又有丧尸,我怕啊!我怕你挺不过去,怕没了主心骨,怕我们都得死……我就起了那个畜生不如的念头……” 他抬起头,满脸血污混着泪水,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时哥把我赶出去的时候,骂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我滚在野地里,被丧尸追,被饿狼撵,好几次躺在地上等死的时候,眼前全是你当年把最后半块饼干塞给我的样子,全是你教我怎么用匕首的样子……我这才明白,我怕的不是你死,是我自己没了靠山就活不成!我是个孬种!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陈鑫握着枪的手没有松。他想起那个高烧不退的夜晚,意识模糊中确实感觉到有人影在床边晃动,闻到过铁锈的味道,后来是时敬发的怒吼把他从混沌里拽了出来。时敬发没细说当时的情形,只说“处理了个不安分的东西”,直到半个月后他能下床,才从其他人口中拼凑出真相。 这些年他很少想起马风宇,不是原谅,是觉得不值得。可此刻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出血的男人,记忆里那个总跟在队伍最后、怯生生喊“陈哥”的影子,竟与眼前这道硬朗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你起来。”陈鑫的声音依旧冷,但枪口微微抬了抬,避开了他的胸口。 马风宇却磕得更狠了:“陈哥,我不求你原谅!我知道这三个字太轻贱!我只恨我自己那天晚上没被时哥一枪打死!这半年我守着青牧农场,把这里的丧尸清了,把粮仓修了,种了地,就想着万一哪天你能来,能让你看看……我马风宇就算是条被赶走的狗,也知道在哪儿赎罪!” 他指着院子里那片黑黝黝的土地:“那是我翻了三个月的地,种的土豆够几百个人吃;粮仓里的玉米是我爬了七座山收来的,晒得干干的;那边的柴房,我劈了够烧到开春的柴火……我做这些不是想换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记住你的好了,也记住我的错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洋上前一步,低声道:“陈哥,要不要……” 陈鑫抬手止住他,目光落在马风宇汗湿的后颈上。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过,愈合后留下了凸起的肉棱。他忽然想起,马风宇以前最怕疼,连打针都会哭,可现在这道疤却像枚勋章,刻在他最显眼的地方。 “你说你在赎罪。”陈鑫缓缓开口,“末世里的罪,不是磕几个头就能赎的。” 马风宇猛地抬头,眼里的泪水混着血珠滚落:“我知道!所以我杀丧尸,我种粮食,我守着咱们以前待过的地方!我不敢指望你能带我回营地,我只求你让我再为你做件事,哪怕是挡一次丧尸,死在你面前,我也能闭眼了!” 风穿过敞开的铁门,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陈鑫看着马风宇那双燃着决绝的眼睛,又看了看农场里规整的菜畦、修补过的屋顶、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垛——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的,是需要日复一日、带着念想和悔恨才能坚持下来的活计。 他想起时敬发当年赶走马风宇时说的话:“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让他自己在外面尝尝,没了别人护着,光靠坏心眼能不能活!” 现在看来,马风宇确实尝过了。而且,他活下来了,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守着一份沉重的记忆。 陈鑫慢慢放下步枪,枪身与背带碰撞,发出轻响。 “去叫兄弟们进来休整。”他对刘洋说,然后再次看向马风宇,“先起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马风宇愣住了,眼里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挣扎着站起来时,膝盖因为跪得太久,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他不敢走在陈鑫前面,只落后半步,像当年那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是这一次,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哪怕脸上还带着血污,眼神里却再没有了半分怯懦。 院子里的阳光正好,落在那片新翻的土地上,泛着湿润的光泽。陈鑫看着前方马风宇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债,或许不必用死来偿;有些错,或许真的能在日复一日的坚持里,慢慢被时光磨平。而青牧农场的风,似乎也带着些微暖意,吹散了些许过往的阴霾。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残潮余路 远市归尘 青牧农场的院子里,风把塑料布吹得猎猎作响,却盖不住马风宇低沉的叙述声。陈鑫坐在粮仓门口的木凳上,手里摩挲着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那是当年在农场时,他随手捡来压账本的,此刻被马风宇擦得干干净净,摆在凳边的石桌上。 “那天被时哥赶出去,我揣着半块干粮,像条丧家犬似的往东边跑。”马风宇蹲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水泥缝里的土,“跑了两天两夜,鞋都磨破了,脚底板全是血泡。夜里躲在破庙里,听着外面丧尸‘嗬嗬’的叫声,才敢偷偷哭——不是怕疼,是恨自己不是个东西。” 刘洋和几个老兵站在不远处,手里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没人插话。他们都记得马风宇当年的怯懦,也听过那个夜晚的事,此刻听他说起逃亡的狼狈,心里竟生不出嘲讽,只剩些复杂的滋味。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正啃着树皮,突然听见南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马风宇的声音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是尸潮。黑压压的一片,从D市老城区涌出来,像涨潮似的漫过公路,路边的树都被撞断了。我吓得趴在土沟里,连气都不敢喘,眼睁睁看着几只丧尸踩着我的背包过去,裤腿都被它们的爪子勾破了。” 陈鑫的指尖停在鹅卵石上。他想起撤离D市时的混乱,尸潮的速度远超想象,当年若不是老马炸掉地道拖延了时间,他们未必能冲出来。马风宇被赶出去时,正是尸潮最汹涌的阶段,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尸潮漫了整整一天才过去。”马风宇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吞咽当年的恐惧,“等我爬出来,四周静得可怕,连只鸟叫都没有。我不敢往回走,听说东边的M市靠着山,或许有活路,就顺着铁路往那边挪。” 他抬起胳膊,指着小臂上最深的那道疤:“走了半个月,在一片废弃的矿区遇到了三只丧尸。那时候我手里只有根捡来的铁棍,打第一只时被它扑倒在地,这道疤就是那会儿被抓的。我以为自己死定了,闭着眼用铁棍瞎抡,没想到正砸中它的脑袋……” 说到这儿,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怪不怪?以前在营地,跟着你们杀丧尸都腿软,真到了没人可指望的时候,反倒敢拼命了。” “到了M市?”陈鑫轻声问。 “到了。”马风宇点头,眼神亮了些,“M市的市区也被尸潮冲过,但靠山的郊区没怎么受波及。我在一个废弃的加油站遇到了五个人,都是从不同营地逃出来的,有个女的会治伤,还有个老头懂种地。我们就合伙占了个带地窖的超市,白天出去搜物资,晚上轮流守着门口。” 他说起在M市的日子,语气里少了些愧疚,多了些烟火气:“超市后面有片小菜地,老头教我们种萝卜和白菜;女的把搜来的药分类包好,谁被划伤了就赶紧敷上;我力气大,就负责去远处搜粮,每次出去都带着铁棍,杀的丧尸多了,手也就不抖了。” 刘洋忍不住插了句:“那你们怎么没在M市长待?” “待不住。”马风宇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开春的时候,老头染了风寒,没药治,没挺过去。那几个年轻人说要往南走,去投奔更大的营地。我夜里躺在地窖里,总想起青牧农场——想起你带着我们在粮仓里晒玉米,想起老马哥坐在门槛上教我们编草绳,想起大家围着灶台分罐头……” 他看着陈鑫,眼里的红血丝又涌了上来:“我知道自己没脸回来,但就是想回来看看。哪怕只是站在农场门口瞅一眼,死了也甘心。” “所以你就一个人回来了?”陈鑫问。 “嗯。”马风宇点头,“跟他们分了物资,我背着半袋玉米往回走。走了一个月,路上清了七只丧尸,捡了些能用的工具。回到青牧农场时,这里的门窗都被丧尸撞烂了,粮仓的顶也塌了一角。我就想着,与其等死,不如把这儿修起来——万一……万一你们哪天回来了呢?” 他站起身,指着院子里的景象给陈鑫看:“粮仓是我找了些木板重新钉的顶,漏雨的地方糊了沥青;宿舍的窗户是用搜来的塑料布糊的,挡风;那片地是我翻了三遍的,上个月收了二十多斤土豆,都存在地窖里;柴房里的柴火够烧到开春,都是我劈了一个月劈出来的……” 他像个献宝的孩子,把自己半年来的成果一一指给陈鑫看,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陈鑫站起身,走到那片菜地前。黑黝黝的泥土里还留着收割后的根须,边缘用石头垒了矮墙,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他弯腰捡起一块土坷垃,碾碎在手心,土粒里混着细碎的草叶,带着湿润的气息。 “在M市的那几个人,还能找到吗?”他忽然问。 马风宇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他们说要去南边的红石营地,我记得路!要是你们愿意,我能带路去找他们!他们都是好人,能干活,也能打丧尸……” 陈鑫没说话,转身走向宿舍区。宿舍的门是新修的,用几块木板钉在一起,门把手上缠着铁丝,显然是为了防丧尸。推开门,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靠墙摆着三张铺着干草的床,墙角堆着几捆洗干净的布条——像是准备做绷带用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个人,住这么多床?”刘洋跟进来,有些意外。 “想着……万一你们回来,能有地方躺。”马风宇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就多收拾了两张。” 陈鑫走到窗边,掀开塑料布往外看。院子里,队员们已经开始帮着收拾柴房,有几个在给菜地浇水,没人再把马风宇当外人。他想起刚见到马风宇时,自己心里的冰冷和戒备,此刻却像被这院子里的烟火气慢慢焐热了。 末世里的人,谁不是在挣扎着活?谁没有过怯懦和过错?重要的是,摔倒之后,还能不能爬起来,能不能朝着对的方向,重新迈出步子。 他放下塑料布,转身看向马风宇:“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马风宇一愣:“陈哥,你……” “我们要在这儿休整两天,然后回L区。”陈鑫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既然把这儿修好了,就该跟我们回去看看——时哥现在脾气还是那么暴,但灶上的窝头蒸得越来越好了。” 马风宇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点头,转身就往床底下钻——那里藏着他这半年攒下的东西,有磨尖的钢管,有包好的草药,还有半块用油纸包着的、舍不得吃的红糖。 阳光透过塑料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洋走到陈鑫身边,看着马风宇忙碌的背影,低声道:“陈哥,他……” “人总得往前看。”陈鑫望着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他用半年时间证明自己能活,也能守,这就够了。” 风穿过院子,带来了远处队员们的说笑声。马风宇抱着他的“家当”从床底下钻出来,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像个孩子。青牧农场的沉寂,终于被这迟来的人声打破,而那些被尸潮和过错隔断的路,似乎也在这一刻,重新连在了一起。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红石迎刃 归队同行 青牧农场的鸡叫第二遍时,车队已经整装待发。马风宇背着他那半袋红糖,手里拎着捆扎好的草药,站在头车旁,眼神里既有忐忑,又有藏不住的激动。他换上了刘洋给的新迷彩服,虽然袖口长了些,却比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精神多了——陈鑫让他坐在驾驶室副驾,说“路熟的人该在前面领路”。 车队驶出农场时,朝阳刚漫过东边的山梁。马风宇指着远处一道蜿蜒的山脊:“过了黑松林,再绕过三道河湾,就能看见红石营地的烟筒了。他们选的位置好,背靠着红石崖,只有一条路能进去。” 陈鑫看着窗外掠过的荒田,地里偶尔能看到零星的农作物残株,显然是有人耕种过的痕迹。“M市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在红石营地过得怎么样?” “应该不差。”马风宇回忆着,“领头的叫赵鹏,以前是汽修厂的师傅,脑子活;还有个叫小梅的姑娘,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会治伤的,心细;剩下三个是亲兄弟,力气大,敢拼。他们在M市就挺抱团的,到了红石营地,肯定能站稳脚。” 车队穿过黑松林时,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叫。陈鑫让车速慢了下来——这里的树木间距很规整,地上的落叶有被清扫过的痕迹,显然是红石营地的警戒范围。果然,没过多久,两个背着猎枪的哨兵从树后闪出,枪口对准了车队。 “站住!什么人?”哨兵的声音带着警惕,手指扣在扳机上。 马风宇推开车门跳下去,高举着双手:“是我!马风宇!从青牧农场来的,找赵鹏兄弟!” 两个哨兵对视一眼,显然对“马风宇”这个名字有印象,枪口却没放下:“你身后这些是?” “是L区营地的陈哥,带我们来看看大伙。”马风宇侧身让开,露出驾驶室里的陈鑫。 哨兵的视线落在陈鑫身上,又扫过后面卡车里端坐的队员——他们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手却都按在枪托上,眼神锐利,气势沉稳,绝不是普通幸存者队伍。其中一个哨兵低声对同伴说了句什么,同伴转身钻进树林,显然是去报信了。 片刻后,树林深处传来脚步声。赵鹏带着五个人快步走来,他穿着件皮夹克,腰上别着把砍刀,身后的小梅和那三兄弟都握着武器,脸上满是戒备。当看到马风宇身后的车队和队员时,赵鹏的脸色沉了下来:“风宇,你这是……” “鹏哥,别误会!”马风宇赶紧解释,“这位是L区的陈哥,是我们以前的领头人。他听说咱们在红石营地,特意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赵鹏的目光落在陈鑫身上,陈鑫已经下了车,手里没握武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赵兄弟,打扰了。我们路过此地,听说马风宇的朋友在这儿,过来打个招呼。”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赵鹏的视线扫过队员们身上的装备——统一的迷彩服,磨得发亮的步枪,腰间的匕首鞘,甚至有人背着弩箭,显然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队伍。他咽了口唾沫,握紧了腰间的砍刀:“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陈鑫指了指身后的卡车,“车上有些盐和药品,是给大伙带的。我们L区营地现在有农田,有作坊,能种粮,能造工具,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过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就留下;要是不想,我们也不勉强。” 小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些紧张:“你们……人这么多,装备这么好,是来抢营地的?” “抢?”陈鑫笑了笑,指了指队员们,“我们营地的盐够吃半年,粮食堆到房梁,犯不着抢别人的。”他看向赵鹏,“马风宇说你们在M市时就互相照应,是条汉子。红石营地虽然靠着山崖,但我刚才看了,围墙是用木板拼的,挡不住尸潮;而且这里离水源远,冬天取水怕是不容易吧?” 赵鹏的脸色变了变。红石营地确实有这些隐患,他们早就想换地方,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去处。他看着陈鑫身后的队员——他们站得笔直,没有丝毫躁动,眼神里只有平静,这种纪律性,绝不是抢东西的散兵能有的。 “鹏哥,陈哥是好人!”马风宇急了,上前一步,“当年要不是陈哥,我早死在尸潮里了。L区营地现在可好了,有菜地,有药圃,孩子们还能上学,比这儿强十倍!” 赵鹏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们营地……缺人干活吗?我会修汽车,小梅会看病,这三兄弟会种地,风宇……风宇力气大,能扛活。” “缺。”陈鑫点头,语气诚恳,“我们缺会修汽车的师傅,缺懂医术的姑娘,更缺愿意好好过日子的人。” 就在这时,红石营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赵鹏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是营地的老周,他总觉得自己是老大,刚才肯定是他让人把守住了路口。” 陈鑫看向刘洋,刘洋点头,打了个手势。十名队员迅速下车,呈扇形散开,却没有靠近营地,只是守住了两侧的制高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赵鹏看着那些队员熟练的战术动作,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散了——这样的队伍,真要抢营地,根本不必费口舌。他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人说:“把武器都收起来。” 小梅和三兄弟愣了一下,还是依言放下了武器。赵鹏走到陈鑫面前,伸出手:“陈哥,我信你。红石营地确实不是长久之地,我们跟你走。” 陈鑫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却很有力量:“欢迎。到了L区,有你们的地种,有你们的活干,只要肯出力,就有饭吃。” 老周带着十几个人举着锄头和砍刀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赵鹏和陈鑫握着手,小梅他们放下了武器,对方的队员虽然站在高处,却没举枪。他愣在原地,举着锄头的手僵在半空:“赵鹏!你疯了?引狼入室啊!” “周叔,他们不是狼。”赵鹏走过去,把他的锄头按下,“L区营地有粮有药,比咱们在这儿等死强。您要是不信,跟我们去看看,不合适再回来,行吗?” 老周看着陈鑫平静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些纪律严明的队员,嘴里嘟囔着“我才不去”,手里的锄头却慢慢放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红石营地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他们没多少家当,大多是些破旧的衣物和农具,小梅细心地把所有药品包好,赵鹏则指挥着把那台快散架的发电机抬上卡车——他说“说不定陈哥那儿能修好”。老周最后一个上了车,嘴里还在念叨,眼神里却少了些敌意,多了些好奇。 马风宇坐在副驾上,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红石崖,忽然笑了。他想起在M市的地窖里,自己偷偷抹眼泪时,赵鹏说“总有个地方能好好活着”。现在看来,赵鹏说得对。 陈鑫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黑松林,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像碎金般跳动。从青牧农场到红石营地,从马风宇到赵鹏他们,这些在末世里挣扎的人,就像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总要有人把他们串起来,才能发出光。 车队朝着L区的方向驶去,车厢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赵鹏在问刘洋营地的发电机是什么型号,小梅在跟马风宇打听药圃的位置,老周则被队员腰间的匕首吸引,凑过去问“这玩意儿好使不”。 风从车窗钻进来,带着些微松针的清香。陈鑫知道,这趟D市之行,不仅找回了马风宇,带回了红石营地的兄弟,更带回了比物资更重要的东西——那些在绝境里没被磨灭的韧性,那些愿意相信“能好好活着”的念想。 而远方的L区营地,炊烟正起,像在等着他们归来的臂弯。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故园新貌 锐旅相逢 卡车驶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夕阳正把L区营地的轮廓染成金红色。马风宇扒着车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铁皮接缝,指节泛白——他离开时,营地还只是几排临时搭起的棚屋,四周用铁丝网围着,像个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窝棚。可此刻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座嵌在山谷里的坚固堡垒。 “那是……城墙?”红石营地的老周揉了揉眼睛,声音发颤。 确实是城墙。青灰色的砖石砌到两人高,墙头插着削尖的木刺,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座了望塔,塔上的哨兵握着步枪,望远镜不时扫过远方。城墙外开垦出的梯田层层叠叠,冬小麦的青苗在暮色里泛着淡绿,田埂边的水渠泛着水光,显然是刚浇过地。 “不止呢。”刘洋笑着指向前方,“看见那片冒烟的地方没?是新盖的砖窑,王天凯正领着人烧砖,开春要再扩一圈营房;左边那片亮灯的,是林溪的医疗部,早不是帐篷了,盖了三间瓦房,药圃比以前大了三倍。” 车厢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赵鹏盯着城墙根下的铁丝网,那网眼比他在红石营地见过的细了一半,底下还埋着半米深的木桩;小梅望着医疗部窗口透出的灯光,那光亮稳定得不像末世里该有的;马风宇的视线则黏在了望塔上——塔上哨兵的姿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像极了当年陈鑫教他们站哨时的样子,只是比那时更添了几分肃杀。 卡车靠近东门时,闸门缓缓打开。两列穿着统一迷彩服的士兵列队而立,步枪斜挎在肩上,腰间的战术腰带挂满了弹匣和手雷,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啪”声。领头的是个高个汉子,肩章上别着枚铁制的星徽,面容刚毅,正是杨振平。 “陈哥!”杨振平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如钟。他身后的士兵同时抬手敬礼,几百支步枪的金属部件在夕阳下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马风宇猛地攥紧了拳头。他认得杨振平——当年也是个跟在队伍后面的新兵,打丧尸时总躲在柱子身后。可此刻的杨振平,肩背挺直,眼神沉稳,身后的队伍更是黑压压一片,足有几百人,每个人的装备都比他们在D市见过的任何队伍都精良。 “这……这得有三百人吧?”赵鹏喃喃道,语气里满是羡慕。他在红石营地时,全队凑不齐十把像样的枪,可这里的士兵,每人手里都是保养得锃亮的步枪,还有人背着轻型机枪。 小梅轻轻拽了拽马风宇的袖子,声音发轻:“风宇哥,他们……他们的枪看着比你说的M市营地还好。” 马风宇没说话,喉结滚了滚。他想起自己被赶走时,营地只有几十人,最好的武器是陈鑫那把老旧的步枪。可现在,光是守东门的士兵就有上百,装备精良得像正规军——这就是他日思夜想,却又不敢奢望的“家”。 卡车刚驶进闸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敬发带着人快步走来,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工装,腰间别着把短铳,身后跟着小张和小李,两人手里都提着马灯,灯光照亮了他们脸上的笑意。 “陈哥!可算回来了!”时敬发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发麻,他几步走到头车旁,目光先落在陈鑫身上,随即扫过车厢里的人,当看到马风宇时,脚步顿了顿。 马风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记得时敬发当年踹在他胸口的那一脚,记得那句“这辈子别想再进营地的门”。 时敬发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两秒,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动了动,最终却没说什么,只是转向陈鑫:“路上顺不顺利?林溪炖了肉,就等你们开饭呢。” 陈鑫跳下车,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利。带回来些新兄弟,还有个‘老熟人’。”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马风宇。 马风宇咬着牙,从车上跳下来,“咚”一声又想跪下,却被时敬发一把拽住。时敬发的手劲极大,捏得他胳膊生疼:“起来。陈哥把你带回来,就不是让你在这儿跪着的。”他的声音依旧粗硬,却没了当年的戾气,“营地不养闲人,明天去跟王天凯干活,劈柴搬砖,用力气赎罪。” 马风宇的眼圈瞬间红了,用力点头:“哎!谢谢时哥!” “这是……”杨振平走过来,目光落在赵鹏他们身上,眼里带着好奇。 “红石营地的兄弟,赵鹏,会修汽车。”陈鑫介绍道,“这位是小梅,懂医术;老周叔,种了一辈子地。” 赵鹏赶紧伸手:“杨队长好!刚才看你们的队伍,真是……真是厉害!” 杨振平握住他的手,笑了笑:“都是陈哥和时哥带出来的。我们上个月刚从南边收编了个武器库,添了些家伙,比起你们在外面拼杀,不算啥。”他指着身后的士兵,“这些兄弟以前也是散兵,来了营地才像样的。” 老周凑到小李身边,戳了戳他腰间的匕首:“小伙子,这刀快不?我年轻时候也耍过……”小李笑着把匕首拔出来给他看,刀身寒光闪闪,吓得老周赶紧后退半步,惹得周围人都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溪带着几个妇女提着食盒走来,蒸汽从盒盖缝里冒出来,带着肉香:“可算到了!赶紧让新兄弟歇歇,先吃口热的。马风宇,你跟我来,医疗部还有些活,正好让小梅搭把手。” 马风宇愣了愣,跟着林溪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营地深处。那里灯火通明,作坊区传来机器的嗡鸣,操场上还有士兵在训练,口号声此起彼伏。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像真的——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他以为永远失去的地方。 陈鑫和时敬发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马风宇正跟着王天凯往作坊区走,赵鹏蹲在卡车旁研究发动机,小梅已经跟着林溪进了医疗部,老周则被几个孩子围着,听他们讲课堂上学的字。 “杨振平的队伍越来越像样了。”时敬发递给陈鑫一个烤红薯,“上个月清剿黑风谷尸群,他带一队人正面硬刚,零伤亡。” 陈鑫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流到心里:“都是你教得好。” “是你带的方向对。”时敬发望着远处的梯田,“当年谁能想到,咱们能在这山沟里种出这么多地,盖起这么结实的墙?” 晚风带着田埂的气息吹过来,城墙下的笑声、说话声、机器声混在一起,像一首蓬勃生长的歌。陈鑫知道,L区营地从来不是一座孤立的堡垒,它是无数双手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是无数颗心在绝望里拧成的一股绳。 马风宇站在作坊区门口,看着工匠们用新造的车床加工零件,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在M市地窖里的寒夜,想起在青牧农场独自劈柴的清晨,再看看眼前这片亮着灯的地方,忽然懂了——所谓家,就是哪怕你走了很远,犯了很多错,它依然在原地,等你回来,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夜色渐深,营地的灯光却越来越亮,像一片落在山谷里的星海。而那些刚刚抵达的脚步,正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星光里,带着忐忑,带着希望,准备在这里,重新扎根,生长。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夜语旧痕 踯躅门阶 营地的夜比马风宇想象中更热闹。 亥时的梆子声刚过,巡逻队的脚步声从城墙根传来,军靴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像钟表的指针;西边的作坊区还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刨木声和打铁声——王天凯总爱领着工匠们趁夜赶工,说夜里安静,手上更准;医疗部的窗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林溪大概还在整理药材,药香混着晚风飘过来,清苦里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味道。 马风宇坐在操场边的石碾上,手里攥着根草绳。绳结是老马哥当年教他编的,他练了半夜,指尖被勒出红痕,却还是编不成个像样的结。三个月前在青牧农场,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摸到L区的草了,可现在草叶就在手里,带着露水的湿意,他却坐立难安。 “睡不着?” 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她提着盏马灯,蓝布褂子上沾着药草碎屑,显然是刚从药圃回来。马风宇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草绳往兜里塞,脸涨得通红:“林……林溪姐。” “坐吧,我也刚忙完。”林溪把马灯放在石碾上,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当年你最爱偷我药圃里的薄荷糖,现在胆子倒小了,见了我跟见了丧尸似的。” 马风宇的头埋得更低了:“我……我那时候不懂事。” “谁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林溪捡起他掉在地上的草绳,指尖划过歪歪扭扭的结,“老马哥还总说你手巧,编的草绳最结实。”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他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该高兴的。” 马风宇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他记得老马哥总把他编的草绳捆在粮袋上,说“风宇这手艺,能当饭吃”。可当年在罐头厂,他连举起草绳勒住丧尸的勇气都没有。 “医疗部缺个人烧火。”林溪忽然说,“小梅姑娘懂医术,我让她跟着刘药师学认药;你要是不嫌弃,就每天来烧烧热水,晒晒药材——灶膛里的火,可比你在青牧农场劈柴容易多了。” 马风宇猛地抬头,眼里亮得吓人:“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林溪笑了,“你在青牧农场能种出土豆,能修好粮仓,烧个火算什么?再说了,”她指了指医疗部的方向,“里面有你当年藏的那罐蜂蜜,我一直没动,等你烧火熟练了,给你冲蜂蜜水喝。” 那罐蜂蜜是当年陈鑫奖励他的,他舍不得吃,藏在医疗部的柜子后,后来仓皇撤离,早忘了这回事。没想到林溪还记得。马风宇的眼眶热了,用力点头:“哎!谢谢林溪姐!” 林溪提着马灯走时,回头嘱咐:“夜里凉,别坐太久。王天凯那边还亮着灯,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去给他搭把手——他那新做的车床,正缺个递工具的。” 马风宇望着林溪的背影消失在灯光里,捏了捏手里的草绳,转身往作坊区走。 作坊区的铁匠炉还燃着红火,王天凯光着膀子抡大锤,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淌,砸在铁砧上的火星溅起来,落在马风宇脚边。 “来了?”王天凯头也没抬,手里的锤却慢了些,“刚才林溪跟我说了,你小子回来了。” 马风宇走到炉边,拿起地上的铁钳,学着当年的样子夹起一块烧红的铁坯:“天凯哥,我给你递家伙。” 王天凯“嗯”了一声,大锤落下,火星溅在马风宇脸上,他没躲。“当年你总偷拿我淬火的水洗手,说比井水暖和。”王天凯的锤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后来时哥把你赶走那天,你落在我这儿的那把凿子,我给你磨得锃亮,收在工具箱最底下了。” 马风宇夹铁坯的手紧了紧。那把凿子是他学木工时用的,木柄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马”字。他以为早丢了。 “青牧农场的粮仓,你用的木楔子角度不对。”王天凯忽然说,锤声停了,“该往里斜三分,才咬得牢,你那楔子太直,开春一潮就松了。” 马风宇愣了愣,随即红了脸:“我……我没经验,瞎琢磨的。” “现在知道琢磨了,不算晚。”王天凯把大锤往铁砧上一放,拿起块抹布擦汗,“明天来作坊区,我教你打木楔子。营地要盖新的仓库,正缺人做木架,你有力气,学这个正好。”他看着马风宇,眼神里没了当年的嫌弃,多了些认可,“在外面能一个人修好粮仓,是条汉子了。” 马风宇的手在铁钳上捏出了白痕,低声道:“谢天凯哥。” 帮王天凯熄了炉火,已是子时。营地的灯灭了大半,只剩巡逻队的马灯在城墙上来回移动,像颗颗移动的星子。马风宇揣着王天凯塞给他的两个烤土豆,慢慢往宿舍区走,脚步却在经过时敬发住处时停住了。 时敬发的屋子是间新盖的砖房,就在指挥室旁边,窗户上糊着厚实的纸,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能听见翻纸的声音——时哥总爱夜里看陈鑫带回来的地图,这个习惯他还记得。 马风宇攥着手里的土豆,站在窗下的阴影里,腿像灌了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想起被赶走那天,时敬发的枪指着他的胸口,吼他“你这种东西,活着也是祸害”;想起自己滚在野地里,听着远处的丧尸叫,心里又怕又恨,恨时敬发狠心,更恨自己不争气;可刚才在作坊区,王天凯说“时哥上个月还问起你,说你要是还活着,说不定能成个好把式”。 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马风宇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墙上,心跳得像擂鼓。他看见门影动了动,似乎有人要出来,赶紧猫着腰躲到柴火垛后,大气不敢喘。 时敬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咳嗽了两声,往巡逻队的方向望了望,又转身回了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马风宇靠在柴火垛上,手心全是汗。烤土豆在怀里渐渐凉了,他却没觉得饿。他知道,时敬发大概早就不恨他了——不然陈鑫也不会带他回来,林溪和王天凯也不会对他这么好。可他就是没勇气上前,没勇气说句“时哥,我错了”。 天快亮时,马风宇走到操场边的老槐树下。树是当年他们刚建营地时栽的,现在已经长得比了望塔还高,枝桠上挂着些风干的红布条——林溪说,那是妇女们求平安的,布条上写着孩子们的名字。 他从兜里摸出那根没编好的草绳,系在最粗的枝桠上。绳结歪歪扭扭,却系得很紧。 “时哥,”他对着树干轻声说,声音比蚊子还小,“等我把木楔子打好了,等我把医疗部的火生旺了,等我……配得上做L区的人了,我再跟你认错。”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巡逻队换岗的脚步声传来。马风宇拍了拍身上的土,朝着医疗部走去——林溪说今早要晒药材,他得去烧热水了。 阳光爬上城墙时,马风宇已经蹲在医疗部的灶膛前,火光映着他的脸,眼里没有了昨夜的忐忑,只有一种踏踏实实的亮。草绳还系在槐树上,在晨风里轻轻晃着,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而那扇他没敢敲响的门后,时敬发正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炊烟,嘴角悄悄勾起一点笑意。有些债,不必急着还;有些错,时间会慢慢补。只要人回来了,只要肯往前挪步,就总有走到跟前的那天。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熟境融情 锐旅纳新 晨雾还没散时,L区营地的炊烟已漫过城墙。 医疗部的灶间里,马风宇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舌舔着锅底,把他的侧脸映得发红。小梅蹲在旁边分拣草药,指尖捏着片晒干的蒲公英,轻声问:“风宇哥,这药真能治咳嗽?” “嗯,林溪姐教的。”马风宇往灶膛里塞了块松木,火苗“噼啪”跳了跳,“当年陈哥咳嗽,刘药师就用这个煮水,喝了三天就好了。”他的声音比刚回来时稳了许多,不再像惊弓之鸟,只是提起陈鑫时,眼底仍会掠过一丝愧疚。 窗外传来一阵笑闹声。赵鹏正蹲在卡车旁,手里拿着扳手比划,小李和几个老队员围着看,时不时有人搭句“这轴承得加黄油”“变速箱的齿轮该换了”。三天前赵鹏刚来时,对着营地那辆加固卡车还发怵,现在已经能跟王天凯讨论怎么改装传动轴,脸上的拘谨早换成了熟稔。 操场边的菜地里,老周正跟看田的老李头抢锄头。“你这锄法不对!”老周抢过锄头,往地上一顿,“得顺着根须走,不然把麦茬翻起来,开春种玉米费劲!”老李头笑骂着让开:“就你懂!前两天还问我麦苗和草苗咋分呢。”周围的妇女们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镰刀却没停,唰唰地割着田埂上的杂草。 陈鑫站在了望塔下,看着这副光景,嘴角忍不住带了笑意。三天时间,红石营地的人像是被营地的水土泡开了,身上的生涩渐渐褪了,眼里的戒备变成了踏实。赵鹏的汽修工具摊摆到了作坊区门口,小梅的药篮里总装着给巡逻队预备的伤药,老周更是成了菜地的“编外顾问”,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去田埂转悠。 “陈哥。”刘洋走过来,手里拿着张清单,“时哥的搜索队明天要去南边的废弃矿区,清单上的工具都备齐了,就是还缺个力气大的,能扛发电机零件。” 陈鑫的目光落在医疗部的方向,马风宇正好端着烧好的热水出来,给巡逻队的哨兵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这三天,他除了烧火晒药,每天收工后都往作坊区跑,跟着王天凯学打木楔、修农具,手上磨出了新茧,腰杆却挺得越来越直。 “让马风宇去。”陈鑫忽然说。 刘洋愣了一下:“时哥的队?” “嗯。”陈鑫点头,“时哥的搜索队常去偏远地方,缺个能吃苦、又懂点生存技巧的。马风宇在外面独自活了半年,青牧农场的粮仓都能一个人修好,论野外生存,队里没几个比得过他。”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他得跟大伙多跑跑,才能真的融进来。” 刘洋明白了。马风宇心里那道坎,终究得靠自己迈过去。跟着时敬发的队伍出去,真刀真枪地杀丧尸、搜物资,才能让他彻底放下过去的愧疚,也让老队员们真正接纳这个“回头的兄弟”。 傍晚时分,时敬发刚从矿区勘探回来,满身尘土地走进指挥室,就见陈鑫正对着地图标路线。“明天的装备都齐了?”时敬发问,拿起桌上的水壶灌了口。 “齐了。”陈鑫抬眼,“给你加个人。” “谁?” “马风宇。” 时敬发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水壶往桌上一放:“他?” “他这几天在作坊区表现不错,王天凯说他打木楔子比老木工还准。”陈鑫语气平静,“在青牧农场独自清过丧尸,野外生存经验比队里的新兵强。你的队去矿区要搬发电机零件,正缺个有力气又懂轻重的。” 时敬发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不是还记恨,只是觉得马风宇性子软,搜索队要跟尸群硬碰硬,怕他到时候掉链子,反而误事。 “我看过他劈柴。”陈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劈的柴火,长短粗细都一样,码得整整齐齐——这不是软性子能做到的,是心里有谱,手上有准头。再说,当年他跟着咱们杀过尸潮,底子不薄,就是缺个机会再把胆子练硬。” 时敬发沉默了片刻,抓起桌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行。让他明天卯时到东门集合,迟到一秒钟,就给我滚回医疗部烧火。” 这话听着硬,却没说“不行”。陈鑫笑了笑:“我让刘洋告诉他。” 马风宇接到消息时,正在给医疗部的药架刷桐油。刘洋的话刚说完,他手里的刷子“啪嗒”掉在油桶里,溅了满手桐油。 “我……我能行吗?”他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激动。时敬发的搜索队是营地最精锐的队伍,出去执行的都是硬任务,能进这个队,意味着……他真的被当成自己人了。 “时哥说了,卯时东门集合,迟到就滚回来。”刘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青牧农场能一个人杀七只丧尸,还怕跟着队里走?放心,时哥看着凶,护犊子得很。” 马风宇没说话,抓起布巾擦了擦手,转身就往宿舍跑。他得把那把王天凯磨亮的凿子找出来,再检查检查时敬发当年教他编的草绳——虽然现在用不上草绳了,但他想带着点老物件,像是带着点底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二天卯时,东门的集合哨刚响,马风宇就背着装备站在了队列里。他穿着新发的迷彩服,腰间别着匕首,背上是把磨得发亮的步枪,是陈鑫特意让人给他保养的。 时敬发走过来,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紧攥着步枪背带的手上。“知道搜索队的规矩不?” “知道!”马风宇大声答,“不丢队友,不贪物资,听指挥!” “记住了。”时敬发没再多说,转身吼道,“都精神点!矿区的发电机要是弄不回来,这个月的肉罐头全扣了!” 队伍出发时,朝阳正从山后爬上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马风宇走在队列中间,左边是小张,右边是小李,两人正低声讨论矿区可能遇到的丧尸类型,时不时拽他一句“风宇,你在外面遇见过爬得快的不?” 他笑着回话,脚步越走越稳。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远处农田的气息,也带着步枪金属的冷意。他知道,这趟出去,不光是搬发电机零件,更是要把过去的怯懦彻底留在身后——像陈哥说的,活着,就得往前看;像时哥做的,用手里的枪,护着该护的人。 指挥室的窗后,陈鑫看着队伍消失在山道尽头,拿起桌上的地图。上面L区周边的红圈又多了两个,是赵鹏说的M市附近的小营地。他想起马风宇刚来时的样子,再想想此刻队列里那个挺直腰杆的身影,忽然觉得,末世里最金贵的,从来不是物资,是那些能在跌跌撞撞里重新站起来的人。 而L区营地,就像片能让这些人重新扎根的土地,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肯弯腰播种,总有一天,能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踏实。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矿道锋锐 旧隙冰消 废弃矿区的风裹着煤渣子,刮在人脸上像小刀子。时敬发带着搜索队钻进主矿道时,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劈开一道亮痕,照见两侧岩壁上凝结的煤霜,还有地上散落的矿灯——这里至少半年没人来过,只有偶尔从深处传来的“嗬嗬”声,提醒着众人危险从未走远。 “小张带前队探路,保持十米间距。”时敬发的声音在矿道里撞出回声,他手里的霰弹枪上了膛,枪管上的防滑纹被汗水浸得发亮,“马风宇,你跟在我身后,拿好你的铁棍——这儿的矿道窄,步枪施展不开。” 马风宇应了声“是”,握紧了手里那根磨尖的钢管。钢管是他从青牧农场带来的,顶端被反复打磨,泛着冷光,握柄处缠着他自己编的草绳,防滑又顺手。这三天跟着队伍训练,他没敢跟时敬发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记着队里的规矩,把“听指挥、护队友”六个字刻在心里。 矿道越往里走越暗,空气里弥漫着煤尘和腐烂的混合气味。小李突然打了个手势,手电筒光柱指向左前方的岔道——那里的木板门被撞烂了,地上有新鲜的拖拽痕迹,几滴黑红色的血珠印在煤渣上,还没干透。 “有活的。”时敬发压低声音,霰弹枪对准岔道,“小张,左;小李,右;马风宇,跟我走中间。” 话音未落,岔道里突然窜出三只丧尸。它们穿着破烂的矿工服,脸上还沾着煤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朝最前面的小张扑去。小张反应不慢,抬枪就射,可矿道太窄,子弹打在岩壁上反弹回来,反而惊得丧尸更凶了。 “小心!”时敬发正要上前,却见一道黑影比他更快——马风宇握着钢管冲了过去,不是直扑丧尸,而是猛地矮身,钢管贴着地面横扫,正打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膝盖后弯。 “咔嚓”一声脆响,丧尸膝盖应声而折,“扑通”跪倒在地。马风宇手腕一翻,钢管顺势向上,顶端的尖刃精准地扎进它的耳后,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这两下干净利落,比队里练了半年的新兵还熟练。 时敬发和小张都愣了愣——他们印象里的马风宇,杀只瘸腿丧尸都要手抖半天,可眼前这身手,哪里有半分怯懦? 剩下两只丧尸已经扑到近前,小李的步枪卡了壳,正手忙脚乱地退弹。马风宇拔起钢管,反手一抡,钢管带着风声砸在左边丧尸的侧脸,把它打得一个趔趄。趁这功夫,他冲小李吼了句“退后面”,自己则迎着右边那只扑来的丧尸侧身一躲,左手抓住丧尸的胳膊,右手钢管从它腋下穿过,狠狠向上一挑——又是精准的耳后一击。 前后不过十几秒,三只丧尸全被解决。马风宇喘着气,额角的汗滴在煤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可他握着钢管的手稳得很,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战斗后的锐利。 “可以啊你!”小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惊讶,“这身手,比我都利索!” 马风宇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低头检查钢管上的血污。时敬发走过来,看着地上丧尸的尸体,又看了看马风宇胳膊上被丧尸指甲划破的口子,眉头皱了皱,却没像往常那样训斥“毛躁”,只是从背包里摸出碘伏递给他:“处理一下。” 马风宇接过碘伏,指尖触到时敬发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低头给自己涂药。 往里走了约莫半里地,终于找到废弃的发电机房。几台锈迹斑斑的柴油发电机歪在墙角,其中一台的外壳虽然破了,零件却还算完整。“就是它了。”时敬发蹲下身检查,“拆电机,卸齿轮,小张带两个人警戒,其他人动手。” 拆零件的功夫,矿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不好,是尸群!”小李脸色发白,手电筒照过去,只见黑暗里密密麻麻的影子正朝这边涌来,至少有十几只。 “堵门!”时敬发吼道。发电机房的铁门还能用,几人合力把铁门拉过来,可门轴锈死了,关到一半就卡住了,留着道能过一只丧尸的缝隙。 第一只丧尸已经扑到门边,脑袋卡在缝隙里,张开嘴就咬。时敬发举枪要射,马风宇突然喊了句“省子弹”,抓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钎,猛地插进丧尸的嘴里,再用力一拧——丧尸的喉咙被搅烂,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正好把缝隙堵得更死。 后面的丧尸疯了似的往前挤,铁门被撞得“哐哐”响。马风宇盯着门缝,见有丧尸的胳膊伸进来,就用铁钎别住它的关节,用力一掰,总能精准地废掉丧尸的行动力。他的反应快得惊人,哪里有破绽,他的铁钎就先一步到哪里,像是长了眼睛。 时敬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当年罐头厂的夜晚——那个缩在货架后发抖的年轻人,和此刻这个挡在门前、眼神锐利如刀的汉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小李,递炸药!”时敬发喊了句。小李赶紧递过雷管,时敬发接过来,却没立刻用,而是看着马风宇:“能再撑三分钟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能!”马风宇头也不回,铁钎又别住一只丧尸的手腕,“咔嚓”一声拧断。 三分钟后,炸药在矿道深处炸开,震得岩壁掉煤渣。尸群的嘶吼声渐渐平息,显然是被爆炸惊退了。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马风宇靠在铁门上,看着时敬发,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咚”一声跪下了。 “时哥,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他的声音有些哑,却异常坚定,“当年我不是人,我混蛋,我差点害了陈哥,辜负了你们所有人……这半年我在外面,每天都想着要是能再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认个错。刚才在矿道里,我没敢想别的,就想着不能再让队里的兄弟因为我出事……” 他抬起头,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闪躲,只有坦荡的愧疚:“我不求你忘了过去,但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跟着你,跟着队里的兄弟,好好干活,好好赎罪。要是哪天我再犯浑,你不用留情,一枪崩了我都行。” 时敬发蹲下身,看着他额角还没干的汗,看着他手背上被铁钎磨出的血泡,沉默了片刻。他想起马风宇刚回营地时的局促,想起他在医疗部烧火时的认真,想起刚才在矿道里挡在门前的背影——这小子是真的变了,不是装的。 “起来吧。”时敬发伸手,把他拽了起来,力道不小,“膝盖是用来跪祖宗的,不是用来跪我的。当年的事,陈哥早跟我说了,你在青牧农场一个人守着营地,不容易。” 他从背包里摸出个水壶,递给马风宇:“喝口。刚才那几下,干得不错,比小张那愣头青强。” 马风宇接过水壶,手还在抖,却“噗嗤”一声笑了,眼里的泪跟着掉了下来。 “笑啥?”时敬发瞪了他一眼,嘴角却翘了起来,“以后在队里,好好干活,别给我丢人。再敢犯浑,不用陈哥动手,我先把你扔去喂丧尸。” “哎!”马风宇用力点头,把水壶里的水灌了大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暖烘烘的。 小张和小李在旁边看得直乐。小李凑过来,撞了撞马风宇的胳膊:“行啊你,把时哥这块硬石头都给焐热了。” 马风宇挠了挠头,看着时敬发正在指挥队员打包发电机零件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那道堵了半年的坎,终于塌了。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也不再是那个活在愧疚里的罪人——他是L区搜索队的一员,是时敬发认可的兄弟。 夕阳西下时,队伍背着发电机零件走出矿区。马风宇走在时敬发身边,两人偶尔说句话,大多是关于路线和物资的,可谁都没觉得尴尬。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远处农田的清香,马风宇深吸一口气,觉得这风里,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他知道,过去的错像矿道里的煤渣,擦不掉,但未来的路像手里的钢管,握在自己掌心,够硬,够稳,就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脚印。而身边的人,不再是需要仰望的“时哥”,是能并肩往前走的朋友。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菜苗的生机与远方的营地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青牧农场的草叶上时,陈鑫已经沿着围墙巡视了半圈。哨塔上的王天凯给他打了个手势,黝黑的脸上沾着点木屑,显然又是天不亮就爬上去忙活了。陈鑫笑着挥挥手,目光掠过刚翻过的菜地,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意。 菜地里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在末世里挣扎过的人动容。林溪和李梅正蹲在田埂上,给刚冒头的白菜苗浇水,翡翠般的嫩叶上滚动着水珠,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方翠兰则在另一块地里拔草,她动作麻利,身后的土地干干净净,露出湿润的黑土,散发着淡淡的腥气——那是生机的味道。小雅蹲在妈妈身边,手里拿着个小铲子,有模有样地给菜苗培土,小脸上沾着泥,像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田鼠。 “鑫哥,来看!”林溪举着一棵水灵的萝卜苗,兴奋地喊,“这是前几天移栽的,活了!” 陈鑫走过去,看着那棵带着绒毛的小苗,根部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不错,”他笑着点头,“照这长势,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上新鲜萝卜了。” “都是翠兰嫂子教得好。”李梅腼腆地说,手里的水壶轻轻倾斜,水流顺着菜苗的根部渗进土里,“她说早晚浇水最好,太阳大了容易把苗晒死。” 方翠兰直起腰,捶了捶后背,脸上的笑容像朵绽开的菊花:“种地哪有那么多讲究,勤快点就行。想当年在老家,我种的白菜,一棵能长到二十斤!” 陈鑫被她逗笑了,目光转向仓库那边。老周正带着杨振平和马风宇给王天凯搭的新哨塔上梁,几个人喊着号子,把一根粗壮的木头抬到架子上。老周站在下面指挥,手里拿着根竹竿比划着角度;杨振平站在木架上,赤着膊,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用力把木头往卡槽里推;马风宇则在下面递钉子,眼神专注,动作比以前利索了不少。 “小心点!别夹到手!”陈鑫喊了一声。 “放心吧鑫哥!”杨振平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有我在,出不了岔子!” 马风宇也抬起头,看了陈鑫一眼,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继续递钉子。他的变化陈鑫看在眼里,从最初的怯懦敏感,到现在能平静地参与劳动,虽然话还是不多,却已经真正融入了这个集体。 巡视完整个营地,陈鑫回到仓库,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墙上挂着的营地草图已经添了不少新内容:新的哨塔位置、陷阱的标记、菜地的分区,甚至还有老周画的太阳能热水器管道图,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这张图像个缩影,记录着青牧农场从一片荒芜到如今生机勃勃的全过程。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菜地里的水声、哨塔上的号子声、仓库里老周调试工具的叮当声,交织成一首独特的晨曲,在围墙内回荡。偶尔有几声鸡鸣和奶牛的哞叫,更添了几分烟火气。陈鑫坐在仓库门口,看着这一切,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熨帖而柔软。 时敬发是早上吃过饭就出去巡逻的。他骑着嘉陵摩托,背着复合弓,还带上了一把刚分发的步枪,说是要试试远程射击的手感。临走前,陈鑫叮嘱他注意安全,别跑太远,尽量在傍晚前回来。 太阳渐渐西斜,给哨塔的木架镀上了一层金边。王天凯他们已经把东边的哨塔封顶了,正坐在塔下休息,杨振平用毛巾擦着汗,大声讲着笑话,引得老周和马风宇都笑了起来。林溪她们也收工了,提着空水桶往宿舍走,李梅牵着小雅,女儿手里拿着朵小野花,蹦蹦跳跳地走着。 陈鑫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敬发也该回来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往常这个时候,摩托的轰鸣声早就该出现在乡道尽头了。 “时敬发咋还没回来?”杨振平也看出了陈鑫的担忧,挠了挠头,“不会是遇到啥麻烦了吧?” “应该不会。”陈鑫强压下不安,“他经验丰富,真遇到危险会想办法脱身的。再等等。” 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口的哨塔下,用老周改装的了望镜往乡道的方向望。视野里只有随风摇摆的稻穗和远处模糊的树影,没有摩托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陈鑫心里一松,放下了望镜,果然看到嘉陵摩托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尽头,速度不快,显然是骑手有些疲惫。 时敬发把摩托停在门口,跳下车时踉跄了一下,显然是累坏了。他的夹克上沾着不少尘土,脸上还有几道划痕,复合弓的弓弦松了一根,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场小冲突。 “咋了这是?”杨振平赶紧跑过去,扶住他,“遇到丧尸群了?” 时敬发摆了摆手,接过陈鑫递来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喘着气说:“没……没遇到尸群,就是……发现点东西。” 他抹了把脸,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拉着陈鑫走到仓库里,确保其他人听不到,才压低声音说:“鑫哥,我在十公里外,发现了另一个营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鑫心里咯噔一下:“另一个营地?什么样的?有人吗?” “看起来规模不小,”时敬发回忆着,“有围墙,是用铁丝网和木板搭的,比咱们的矮点,但挺结实;里面能看到几栋活动板房,烟囱还冒烟,肯定有人。” “你靠近了吗?”陈鑫追问,“看清楚有多少人?有没有武器?” “没敢太靠近,”时敬发摇摇头,“在远处的山坡上用望远镜看的。人不少,至少十几个,有男有女,好像还有小孩;武器没看清,但看到有人在围墙上巡逻,手里拿着家伙,像是钢管或者砍刀。”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的位置在西北方向,离咱们大概十公里,中间隔着片树林,隐蔽性挺好,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陈鑫皱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末世里遇到其他幸存者营地,算不上好事,也算不上坏事。可能是可以合作的伙伴,互通有无,共同抵御危险;但也可能是像港丰农场那样的恶徒,为了资源不择手段。 “他们看起来……怎么样?”陈鑫斟酌着用词,“像是善茬吗?” “不好说。”时敬发苦笑,“隔着那么远,看不出来。巡逻的人挺警惕,动作也麻利,不像是善茬,但也没看到虐待或者其他出格的事。” 仓库外传来杨振平的喊声:“时敬发,你小子没事吧?快出来吃饭了,今天炖了土豆牛肉!” “知道了!”时敬发应了一声,看向陈鑫,“鑫哥,这事……咋办?” 陈鑫沉默了片刻,心里快速盘算着。装作不知道?不太可能,既然时敬发能发现他们,他们迟早也可能发现青牧农场。主动接触?风险太大,不清楚对方底细,贸然上门可能引火烧身。 “先别声张。”陈鑫做了决定,“暂时不告诉其他人,免得引起恐慌。你明天再去一趟,仔细侦查一下,看看他们的作息规律,有没有外出搜集物资的人,武器装备怎么样,尽量多了解些信息。” “行。”时敬发点头,“我明天早点去,争取弄清楚。”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陈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全第一。” 两人走出仓库时,夕阳正沉入地平线,给天空染上一片绚烂的橘红。营地的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窗户洒出来,映着忙碌的身影和饭菜的香气。林溪正把一大盆炖牛肉端出来,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广场,引得杨振平直咽口水。 “发什么呆呢?快来吃!”林溪笑着招呼他们,“今天的牛肉炖得烂,老周哥说多吃点补力气。” 时敬发挤出笑容,走过去拿起碗筷,却没什么胃口。陈鑫看在眼里,没点破,只是默默地给他夹了块牛肉:“多吃点,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众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吃着饭,没人注意到陈鑫和时敬发之间异样的沉默。只有王天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吃饭。 夜色渐浓,营地渐渐安静下来。陈鑫站在哨塔下,望着西北方向的夜空,那里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看不到任何营地的痕迹。但他知道,十公里外,有另一群幸存者在呼吸、在生活,他们的存在,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青牧农场暂时的平静。 未来会怎样?是和平共处,还是兵戎相见?陈鑫不知道,但他明白,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做好准备。青牧农场的安宁,来之不易,需要用警惕和实力去守护。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和饭菜的余味。陈鑫握紧了手里的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丝踏实。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铁闸与堡垒 一楼的嘶吼声像潮水般涌来,混杂着玻璃碎裂的脆响和丧尸撞门的闷响。陈鑫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看,晨光从楼道口的破窗挤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碎砖和三只游荡的丧尸——其中一只穿着保安制服,正是之前在12楼遇到的同类,另外两只穿着居民的旧衣,动作比楼上的更迟缓,却因为离大门近,嘶吼声格外刺耳。 “一楼空间大,别让它们散开。”陈鑫压低声音,工兵铲在手里转了半圈,“时敬发,你守左边通道,别让它们绕到后面;杨振平,正面突破,我跟你配合;天凯,你和马风宇在楼梯口盯着,有漏网的就补上。” 马风宇握紧磨尖的钢管,指节发白:“我……我能往前站站吗?” 陈鑫看了他一眼,点头:“站在杨振平侧后方,看准机会再动手。” 杨振平率先冲下去,消防斧劈向最前面的保安丧尸。那丧尸举着半截警棍格挡,斧刃撞在警棍上,发出“当”的脆响。陈鑫趁机从侧面迂回,工兵铲横扫,砸中丧尸的膝盖,它踉跄着跪下的瞬间,杨振平的斧头已经劈进了它的天灵盖。 另两只丧尸嘶吼着扑来,时敬发从左侧窜出,钢管精准地捅进一只的喉咙,黑血喷了他一胳膊。最后一只被马风宇盯上了——他学着杨振平的样子,侧身躲开丧尸的抓挠,把钢管狠狠扎进它的后颈。动作不算利落,却足够致命。 “可以啊小马!”时敬发甩了甩胳膊上的血,咧嘴笑,“这力道,够劲儿!” 马风宇脸一红,把钢管从丧尸身上拔出来,血顺着管身往下滴,他却没像之前那样发抖:“跟……跟你们学的。” 清理完一楼的丧尸,众人喘着气打量四周。楼道口的铁门早就被撞得变形,歪歪扭扭地挂在合页上,外面的小区广场上,还有几只丧尸在游荡,隔着破洞的铁门朝里张望。 “这门必须封死。”陈鑫踢了踢变形的铁门,“不然外面的丧尸迟早闯进来。” “用二楼的材料。”王天凯扶着墙下楼,指着楼梯转角,“水泥、钢管、木板,都能用上。” 分工立刻明确:杨振平和时敬发回二楼搬材料,水泥、胶水、成捆的钢管和几块厚实的木板被一趟趟运下来;陈鑫和马风宇清理一楼楼道,把丧尸尸体拖到门外的垃圾桶后,用碎砖填平地面的坑洼;王天凯则坐在台阶上,画加固草图——楼门要用钢管做框架,外面钉木板,缝隙用水泥和胶水填补,再用粗麻绳捆紧,确保从外面撞不开。 “先搭框架。”陈鑫指挥着,和杨振平合力把三根粗钢管竖在门两侧,用冲击钻拆下来的钻头在墙里凿出孔洞,把钢管嵌进去,再灌上水泥固定。时敬发则用麻绳把横放的钢管捆在竖管上,形成网格状的骨架,像一道铁栅栏。 马风宇蹲在地上,按照王天凯的指点,把水泥和水按比例混合,调成糊状,用铲子往钢管的缝隙里填。灰浆溅了他一脸,他却顾不上擦,只盯着缝隙是否填实:“这样……能挡住丧尸吗?” “别说丧尸,就是汽车撞一下也未必能开。”杨振平拍了拍刚固定好的钢管,发出沉闷的响声,“等水泥干了,比原来的铁门结实十倍。” 楼门的加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当最后一块木板钉在钢管框架上,缝隙里的水泥渐渐凝固,原本破洞的楼门彻底变成了一道厚实的铁闸,只在中间留了个可从里面打开的小观察口。陈鑫透过观察口往外看,广场上的丧尸还在游荡,却再也够不到楼道里的动静。 “一楼搞定。”他直起身,腰已经酸得发僵,“回12楼,加固咱们的老窝。” 回到12楼,众人没歇着,立刻用二楼运上来的材料升级防线。消防通道原本用衣柜堵住,现在又加了两根钢管斜撑,底部灌上水泥,彻底封死;主楼梯口的货架被拆开,换成更粗的钢管框架,和一楼的做法相似,只是更紧凑,还加了道用铁链和插销组成的锁,从里面能快速锁紧,外面却很难撬开。 时敬发在阳台的窗户上钉了层铁丝网,再蒙上木板,只留一道窄缝透气:“这样就算丧尸爬上来,也扒不开窗户。” 王天凯则把找到的安全帽分发给众人,虽然有些破旧,却能挡挡磕碰:“下次再清理别的楼,戴着安全点。” 马风宇最积极,他把剩下的水泥调成灰浆,仔细填补12楼门缝里的缝隙,连消防栓旁边的小洞都没放过:“不能留一点缝,不然夜里有风,怪吓人的。” 夕阳西沉时,加固工作终于结束。12楼的客厅里,钢管框架立在楼梯口,像一道沉默的堡垒;消防通道被封得严严实实,连只老鼠都钻不进来;阳台的窗户遮得只剩一线光,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厚重。 众人瘫坐在地上,看着焕然一新的防线,谁都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水泥的腥气,混合着罐头的油香——杨振平找了罐豆豉鱼,撬开分给大家,算是庆祝。 “现在这楼,算是咱们的了。”时敬发咬着鱼块,含糊不清地说,“至少夜里不用睁眼到天亮了。” 杨振平点头:“就是外面的小区还没清,不过有这道铁闸,它们进不来。” 陈鑫靠在钢管框架上,手里把玩着那把冲击钻的钻头。加固后的楼门和防线确实牢固,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外面的世界还在腐烂,丧尸可能会有新的变异,更远处的危险随时可能逼近。 但此刻,看着身边的人——能独当一面的时敬发,沉稳可靠的杨振平,带伤却坚韧的王天凯,还有彻底蜕变的马风宇——他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意。 “今晚不用轮流守夜了。”陈鑫把钻头放下,声音带着疲惫,却很坚定,“都睡个安稳觉。明天……咱们去小区里看看,找找有没有能用的汽油,警车的油,得备着。” 没人反对。夜色漫进12楼的窗户,这一次,没有丧尸的嘶吼穿透防线,只有远处隐约的风声,和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 这栋楼,终于成了他们真正的堡垒。而堡垒里的人,在经历了一场场清理与加固后,正慢慢凝聚成一股更坚韧的力量,对抗着这个崩坏的世界。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地窖里的真相与染血的屠刀 屋里的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昏黄的光忽明忽暗,映在地上昏迷的人脸上,像蒙上了层薄纱。陈鑫蹲在杨振平身边,用袖口擦去他嘴角的酒渍,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还有气。”他低声自语,又探了探林溪的鼻息,气流微弱但均匀。老周夫妇依偎在一起,呼吸沉重;马风宇蜷缩在墙角,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王天凯趴在桌子底下,后脑勺抵着桌腿,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墙角传来“呜呜”的声响,是被堵住嘴的李建国在挣扎,绳子勒得他手腕发红,眼里却没有丝毫悔意,只有怨毒的光,像两条毒蛇,死死盯着陈鑫。王秀兰瘫在地上,肩膀耸动,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发抖。 陈鑫站起身,走到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煤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眼神冷得像结了冰。“别白费力气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等他们醒了,该算的账,一笔都跑不了。” 李建国喉咙里发出更响的嘶吼,挣扎得更厉害了,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老实点!”陈鑫踹了椅子腿一脚,力道不大,却让李建国猛地一哆嗦,瞬间安静下来,只是眼里的怨毒更浓了。 时敬发靠在门框上,手里的弩始终没放下,箭尖对着李建国的脑袋。“我去搜搜这屋子,看看有没有别的猫腻。”他低声说,目光扫过紧闭的仓库门和后院的方向,“这俩玩意儿太邪门,保不齐藏了什么东西。” 陈鑫点头,从腰间解下那把64式手枪,又摸出备用弹匣,一起递给时敬发:“拿着这个,比弩管用。子弹省着点用,还有五发。”这是他仅剩的弹药,刚才对峙时没舍得开一枪。 时敬发愣了一下,接过枪,入手沉甸甸的。他以前玩过弩,却没碰过真枪,手指在冰冷的枪身上摩挲了几下,才笨拙地拉开保险,握在手里。“放心,死不了。”他咧嘴笑了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小心点。”陈鑫叮嘱道,“主要看看有没有药,或者别的武器。他们既然敢用麻药害人,肯定不止这两把刀和扁担。” 时敬发应了声,端着枪走出屋。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屋里的煤油灯光,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月光洒在碎石地上,泛着青白的光。 他先检查了旁边的几间仓库。第一间锁着,他用枪托砸了几下,锁没开,反而惊动了猪圈里的猪,发出“嗷嗷”的叫声。第二间没锁,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堆着些破旧的农具,锄头、镰刀、犁耙,都生了锈,没什么异常。 第三间仓库在最里面,靠近牛棚,门是用粗铁锁锁着的,锁上的锈迹很少,显然经常被打开。时敬发皱了皱眉,用枪托抵住锁芯,猛地用力,“哐当”一声,锁被砸开了。 仓库里很黑,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血腥味,又像肉腐烂的酸臭,还混着点草木灰的气息。时敬发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没反应——看来农场的电早就断了,白天看到的灯光应该是煤油灯或蜡烛。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噌”地点燃,火苗窜起,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仓库不大,堆着几袋粮食,还有些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墙角有个灶台,上面放着口黑黝黝的铁锅,锅里似乎还残留着些暗红色的东西。 时敬发走过去,用枪尖挑了挑锅里的残留物,硬硬的,像是什么东西煮糊了的碎屑。他皱了皱眉,又踢了踢旁边的麻袋。麻袋很沉,踢上去发出“哐当”的声响,像是装着骨头。 他心里咯噔一下,用打火机凑近麻袋口,借着微弱的光往里看。麻袋里装的果然是骨头,大小不一,有的还带着没剔干净的肉丝,已经发黑发硬,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他娘的……”时敬发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又打开了旁边几个麻袋。里面全是骨头,有的看起来像是人的手臂骨,有的像是腿骨,还有些零碎的、分不清部位的小骨头,堆在一起,像座小型的白骨山。 打火机的火苗剧烈地晃动着,映在时敬发煞白的脸上。他终于明白那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了——是人肉被煮熟后又腐烂的味道。李建国夫妇说的“添点人手”,根本不是当奴隶使唤,而是…… 他猛地转身,目光落在仓库最里面的一块木板上。那块木板比周围的地面高出一点,边缘还有缝隙,像是个地窖的入口。 时敬发走过去,用枪托撬开木板,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涌了出来,差点让他吐出来。他捂着鼻子,把打火机往下探。 地窖不深,也就两米多,里面铺着稻草,稻草上散落着几件破烂的衣服,还有几把生锈的屠刀、剔骨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早已干涸发黑。角落里堆着几个陶罐,罐口没封,里面似乎装着些暗红色的膏状物体,散发着油腻的腥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地窖的墙壁上,挂着几张人皮,被撑开钉在木板上,皮肤已经干瘪发黑,像几张丑陋的皮革。其中一张上面还能看到模糊的纹身图案,显然是个年轻人的。 “呕——”时敬发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仓库,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的酸水都吐空了,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干呕。 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终于明白,李建国夫妇为什么能在这末世里过得这么“滋润”,为什么田里的玉米长得那么好,为什么猪圈里的猪那么壮——他们用之前来的那些幸存者,当了肥料,当了饲料,甚至……当了食物! “畜生!”时敬发低吼一声,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他握紧手里的枪,转身往主屋跑,脚步踉跄,却带着一股嗜血的杀意。 主屋里,陈鑫正往火堆里添柴,火苗“噼啪”作响,屋里暖和了些。听到时敬发急促的脚步声,他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时敬发冲进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仓库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仓……仓库……地窖……” 陈鑫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没再多问,抓起地上的短钢管,冲时敬发使了个眼色:“看好他们。” 他冲出屋,直奔最里面的仓库。刚推开门,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那些装满骨头的麻袋,看到了灶台上的铁锅,看到了地窖口敞开的木板。 陈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地窖边,探头往下看。当看到那些屠刀、陶罐和墙上的人皮时,他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他娘的……”他低声咒骂,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见过丧尸的残忍,见过人性的自私,却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恶行。这对看起来淳朴善良的农场夫妇,竟然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陈鑫转身走出仓库,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射向主屋的方向。他一步步走回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推开门,李建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王秀兰则蜷缩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抖得像筛糠。 时敬发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鑫哥,宰了他们!” 陈鑫没说话,走到李建国面前,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破布。 “你……你们看到了?”李建国喘着粗气,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露出一种病态的兴奋,“看到了又怎么样?末世了!人吃人很正常!那些人……那些人抢我的粮食,占我的农场,他们该杀!” “该杀?”陈鑫的声音冷得像冰,“所以你们就把他们杀了,煮了,吃了?把他们的骨头当肥料,把他们的皮挂起来?” “是又怎么样!”李建国嘶吼着,眼睛瞪得滚圆,“这是我的农场!我的规矩!谁要来抢,谁就得死!就得变成肥料,滋养我的庄稼!你看外面的玉米,长得多好!都是用他们的肉喂出来的!” 王秀兰突然尖叫起来:“不是我们想的!是他!是他逼我的!”她指着李建国,语无伦次地哭喊,“他说这样能活下去,说那些人不是好东西……我害怕……我只是想活下去……” “闭嘴!”李建国怒吼,“当初你吃的时候,怎么不说害怕?那小娘们的肉嫩,你吃得比谁都香!” “呕——”时敬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冲出屋,又开始干呕起来。 陈鑫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慢慢举起手里的短钢管,对准李建国的脸。“你们该死。” “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李建国疯狂地大笑,“这农场周围都是我的陷阱!没有我,你们找不到水,找不到吃的,迟早也得变成丧尸的口粮,或者……变成别人的食物!” 陈鑫没再跟他废话,钢管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李建国的笑声戛然而止,脑袋歪向一边,鲜血从他额头流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王秀兰吓得尖叫,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屎尿齐流,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恶臭。 陈鑫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月光冷冷地洒在农场的围墙上,像一层寒霜。那些绿油油的玉米地,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一片散发着血腥味的坟场。 时敬发走进来,看到地上的李建国,又看了看吓傻的王秀兰,低声问:“她怎么办?” 陈鑫沉默了片刻,声音沙哑:“留着。等他们醒了,让他们自己决定。” 他走到昏迷的同伴身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林溪的脸颊。“醒醒……该走了……” 林溪眉头动了动,却没睁开眼。曼陀罗的药效比想象中更强。 时敬发靠在墙上,手里的枪还紧紧握着,指关节发白。“这地方……太邪门了。”他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恐惧,“等他们醒了,咱们赶紧走,一刻也别多待。” 陈鑫点点头,没说话。他望着窗外那片在月光下泛着绿光的玉米地,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他想起王秀兰端来的玉米面窝头,想起那锅飘着香气的鸡肉,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冲到门口干呕起来。 原来,他们差点就成了别人的晚餐。 夜色越来越深,农场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玉米叶的“沙沙”声,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摸索,又像那些被吃掉的亡魂,在低声哭泣。 陈鑫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手里紧紧攥着短钢管。钢管上还残留着李建国的血迹,黏糊糊的,像某种诅咒。他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会像一场噩梦,永远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而这场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昏迷的人脸上。杨振平动了动,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他迷迷糊糊地说,还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死劫难。 陈鑫走过去,给他递了点水。看着杨振平茫然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那个残酷的真相。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天,注定充满了血腥和绝望。 喜欢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请大家收藏:()末世集结号:D市生存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