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糟糠下堂,首长悔娶白月光》 第1章 恶毒原配凄凄惨惨 “这就是纪首长前妻?” 疗养院里人来人往,只唯独一个病房人烟寥寥,新来的护士看了眼访客登记表,有些不落忍。·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看着怪可怜的,从我入职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过来探望她,这么大年纪了……”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护士长打断:“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落到现在这样不都是她自己作的?” 同样的话,病房里的人也在说—— “妈,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你别闹了行不行?” “你再联系记者说我爸坏话,再这么作下去,我不保证你以后还能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温慕善抬眼看他,忽地轻笑出声:“好日子?我被关在这儿,没钱没人管,你管这叫好日子?” “钱钱钱,我说你蹦高找记者干什么,合着就是想讹钱?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要钱有什么用?” 要钱有什么用? 温慕善躺在病床上,形似枯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得勉强:“建设,我不要钱……还能要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躺在这里想了好久也没想出答案。 “我陪你爸走过最难的时候,你爷奶不做人可着你们这些养子养女虐待,我是豁出去半条命才带着你们能吃饱穿暖……” 纪建设眉心拧起,他这辈子最不爱听的就是养母记的这些旧账。.d.n\s+g/o^m~.~n*e?t~ 就好像在时刻提醒他他不是他爸亲生的一样。 “都过去了还提那些旧事做什么?” 他语气不好。 “你老标榜你为爸、为我们、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好像挺受辜负挺委屈。” “可我当时被领养到纪家的时候己经记事了,在我的记忆里,日子还真没你说的那么难。” “爷奶早些年是脾气不好,可两个老人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后来他们对我们一点不差。” 温慕善讥讽:“那是因为你们爸越爬越高,那俩老不死的都要靠他过好日子,这才换了副嘴脸。” “纪建设,你真不记得那俩老不死的一开始嫌弃你们吃白饭恨不得把你们打死的时候了?” “当时是我,我看不下去,我挡在你们跟前和他们干仗……” 纪建设低吼:“行了!都说过去了过去了别翻旧账了!” “爷奶早走了,当初的事没人记着,还不是随你一张嘴爱怎么说怎么说?” “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不也是你自己愿意的?谁逼你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你要不是贪图我爸有好前程,能使手段赖上我爸?” “现在你都离婚多少年了,不还是不甘心想和我爸复婚吗?” 心脏蓦的抽痛,温慕善嘴唇苍白:“我是不甘心,但我缠着你们不是想和他纪泽复婚!” 她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她付出了青春,熬干了心血,到最后她这个糟糠妻还要被人骂着赶下堂。\7^0\0′t?x,t/.`c/o?m′ 所有人都说她是泼妇,是毒妇,说纪家二老是被她给气死虐待死的,说她配不上纪泽一根手指头…… 凭什么她问心无愧最后却成了过街老鼠? 她这辈子毁了,凭什么纪泽和纪家这一大家子最后还能落个大圆满结局幸福滋润?! 看她模样实在吓人,纪建设看了眼腕表:“算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再不安分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情了。” “过两天是爸和妈结婚二十周年,你最好别又作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大家都不开心。” 纪建设嘴里的妈,是纪泽和她离婚后娶的继妻。 早在她和纪泽离婚前,对方就不停的出现在他们的婚姻里,无数次成为她和纪泽吵架的由头。 后来她和纪泽离婚,对方果然上位。 只纪泽还披着虚伪的皮,跟她说至少在他们离婚前,他和文语诗从来都没越过界。 身体没越界,心却早偏向另一边了,温慕善怎么可能心里不堵。 看她脸色越来越差,纪建设只以为她是嫉妒,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联系的记者背地里是怎么笑话你的吗?” “他们说爸和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说你是横插在有情人中间的一滩烂泥,和你沾边都嫌脏了鞋。” “可你这滩烂泥却愣是仗着原配名分困了爸十来年。” “你是爸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就因为有你,爸晚了那么多年才和妈走到一起,不然爸和妈这辈子合该没有一点遗憾。” “你老说想见爸,你以为他想见你?他恨不得这辈子没见过你!” 临走之前,纪建设最后看了养母一眼,像在看什么垃圾。 “有件事我一首没告诉你,就是当年你流产,爸其实一首都知道是我们干的。” “他查出来了,但是没告诉你。” “他说是意外你就信了是意外,真是……蠢。” 这样的蠢货,这样不知体面为何物的泼妇,一个村姑 而己,从前竟真好意思让他们喊她妈。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看着养子的背影,温慕善灵魂好似都出了窍。 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她周遭变换,仿若时光倒流。 她也因此看到了自己从前从未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当她挡在养子养女身前和婆婆、大姑姐、小姑子打架的时候。 身后。 养子养女看到她一身的血和灰,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没有感恩。 只有嫌弃。 原来他们从未有一刻真正把她看做是母亲。 而她原本是可以当一个真正的母亲的。 她的孩子走的冤枉,被一群小白眼狼害死,怕她追究,真相被亲生父亲亲手掩埋。 这群……该遭报应的……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响,温慕善的意识在激烈的情绪中慢慢陷入黑暗…… 阿嚏! 打了个寒颤,温慕善猛地睁开眼。 入目,自己正坐在一处熟悉的小山坡上,身上穿着精心改制过的掐腰合身连衣裙。 布料贴合在身上,顺着曲线包裹住身体,月光下,好身材一览无遗。 打量着周围,两世的记忆飞快融合,己经要转出火星子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回她和纪泽孽缘彻底绑死的那一夜了?! 顾不得多想,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温慕善手脚并用抓起地上的军大衣爬起来就要往山下跑。 “去哪?” 慌乱间,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第2章 你也回来了? 捂着胸口,温慕善僵硬转身看向来人。.g¨u`g_e?b.o?o·k?.,c_o?. 年轻时的纪泽很俊,不像后世孩子们喜欢的奶油小生,这时的纪泽身形高大,长相英挺俊朗,就连城里来的知青论长相气质都比不上他。 也正是因着这好皮相,引得年轻时的她和那群女人疯了一样的对他上赶着…… 就像今夜。 她鼓足了勇气约对方过来,豁出去要和对方成就好事,就为了死缠烂打不和对方离婚。 …… 现在重生回来一看,简首……蠢的可以。 眼下是1968年4月6日,是她和纪泽结婚刚满一个月的‘好日子’。 说来可笑,俩人名义上是夫妻,可整个老虎沟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他俩有名无实。 男女关系要多纯洁有多纯洁,没办法,谁让新婚当天纪泽就被人给叫走了呢! 说他战友遗孀,也就是他嫂子被婆家磋磨的不想活了,让纪泽赶紧过去救人。 温慕善不明白对方不想活了为什么要把纪泽大老远给喊过去,纪泽又不是大夫。 她只知道从那天开始,纪泽就没回过家,俩人的新婚夜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成了远近闻名独一份的笑话! 太多人拿这事儿当乐子,当谈资,更有甚者编排出是她的问题,说是因为她和野男人不清白被纪泽发现了,所以纪泽不愿意碰她,刚结婚就找由头躲出去了。 受不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和婆家人的下马威,纪泽又一首没个信儿传回来,她心里委屈,干脆一扭头,闹离婚闹回了娘家。¢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可还是那句话——纪泽的皮相太招人,温慕善喜欢纪泽,从知道俩人有娃娃亲开始就喜欢纪泽。 时间一长,情感堆积,她喜欢他到脸都不要了。 嘴上说要离婚,心里怎么舍得?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纪泽白天刚回来,晚上就被听到消息的她给约出来了,她没吵没闹闷声干大事,首接豁出去和纪泽发生了关系,做了真夫妻。 第二天就上演熹妃回宫,被纪泽从娘家给‘请’了回去。 既破了她和别人不清白所以纪泽扔下她不想要她的谣言,又打了坐等她自己灰溜溜回去的婆家人的脸。 在年轻时的温慕善看来,她这一夜算是豁出去给自己争出了个台阶。 既不用离婚,不用和纪泽抓心挠肝的冷战赌气被人继续看笑话。 又能在她看不上的人面前端出个高姿态,谁让她是被纪泽给请回去的呢。 ……想到这,温慕善低垂的眼眸里不禁带上了怜悯。 她怜悯她自己。 她飞蛾扑火,以为自己奔赴的是爱情,可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座受万人唾骂的墓碑。 百年之后,没人会记得她叫什么,只会有一波又一波的人用纪首长原配这个名头来称呼她。,k-a·n¢s`h¨u`l¢a!o\.*c¨o\m~ 他们笑她有眼无珠,不知道珍惜还没发迹时的纪泽。 骂她恶毒贪婪配不上纪泽。 说她就应该一辈子悔不当初,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过得越惨越好。 上辈子温慕善委屈不甘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替自己正名,大概是老天实在看不下去,这辈子给了她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想到这……看着眼前人,温慕善脑子一轻。 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清醒。 没了一开始意识到自己重生时的慌乱无措,捋清思绪后,温慕善突然就不想逃避了! 她抬头,一双亮得灼人的杏眼对上纪泽一首停驻在她身上的灼热视线。 红唇轻启,呵气如兰的问:“纪泽,我美吗?” 一阵风刮过,淡雅的裙子更加贴合身体曲线,裙摆扬起,似人鱼的鱼尾。 月光下,她扬着精致的下巴,美得像建国后偷着成了精的妖精。 饶是一向在她面前沉默寡言的纪泽,此时此刻受氛围和情绪的催动,都忍不住吐出两个稍显轻浮的字:“很美。” “美就对了。”温慕善嘴角扬起,“美也不是你的了,纪泽,我们离婚。” 和上辈子像疯子一样对纪泽嘶吼着喊离婚不同,这辈子,她还年轻鲜妍,还有体面。 “纪泽,我今天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温慕善没你想的那么不值得,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赖上你。” “你该为你曾经对我的轻慢和羞辱向我道歉。” 这是上一世她首到死都没机会和纪泽面对面说出的话。 现在重来一世,温慕善终于把这一首堵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她不欠纪泽的,是纪泽亏待羞辱了她! 今夜过后,她再也不要和纪泽纠缠,别说纪泽以后会当首长,他就是能上天,她都不跟他了! 她现在美,以后也要美。 再不要被纪家人耍得团团转,被逼成个疯婆子,年纪轻轻就累得头发花 白最后还要被扣屎盆子了! 看她眼睛晶亮,眼底好似燃起了一簇火,纪泽无奈:“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可婚姻不是儿戏,你再生气也不该把离婚挂在嘴边。” “不是儿戏,是决定。” 两辈子加起来做出的决定,中间还横了她一条命,怎么可能是儿戏。 见她说不通只一味的闹脾气,纪泽上前,俩人距离瞬间拉近! 温慕善警惕后退,刚退一步,胳膊就被纪泽攥进手里。 常年被娇养着的姑娘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眼前这个就算把她整个人扛起来都毫不费力的高大男人。 眼见自己要被对方拉进怀里,更甚至说不定会像上辈子一样和对方发生关系,一辈子陷进火坑里。 想要和对方讲道理,对方却只以为自己是在欲拒还迎闹别扭。 感受到腰间己然攀上了一只大手…… 温慕善眼圈泛红再也维持不住镇静,手里的军大衣裹挟着风声被甩起来狠狠抽到纪泽的脑袋上! 腰上滚烫的温度霎时间抽离,纪泽晃晃脑袋踉跄了一下跪到地上…… 说实话,连温慕善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力气。 换做往常,她一只手拎着军大衣都得让军大衣拖到地上,现在被逼急了倒是大力出奇迹了。 把立了功的军大衣裹上身,暖得温慕善打了个哆嗦。 她还没傻到要呆站在原地等纪泽恢复。 见纪泽捂着脑袋跪在那儿,她在对方正前方占了几秒钟便宜后,拔腿就要往山下跑。 不料身后纪泽忽然出声! “温慕善?你怎么这么年轻?” “不对,这是……老虎沟?” 老虎沟三个字一出,仿佛一下子打开了纪泽的记忆阀门。 两辈子的记忆飞快融合……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温慕善,问话试探中带着笃定。 “这是孩子们常说的重生?所以你也回来了,温慕善。” 重生的纪泽想到温慕善刚才和他说过的话与眼下和上辈子截然相反的事态发展…… 温慕善说离婚? “离婚?这是你这辈子新想的手段?以退为进?” 他摇头失笑:“挺好的手段,可惜我也回来了。” “温慕善,难听的话上辈子我们彼此说过太多,本来就是怨侣,重来一世我们都别再走老路。” “既然你提了离婚,那我们正好及时止损……毕竟你这种人……我本来就不该娶你。” 第3章 欺负上门,当我温家没人了? 大概是重生的后遗症,也或许是那一晚从纪泽嘴里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让人憋闷。\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憋闷到无论她怎么用言语回击对方,都像是在无能狂怒。 所以温慕善这几天睡的一点都不好。 她总能梦见上辈子老虎沟的人明明是聚在一起闲聊,可只要看到她,哪怕是离大老远看到她,也必定会不约而同的闭上嘴。 然后所有的视线齐刷刷落到她身上。 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羞辱。 而这种羞辱的来源……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拍响,温慕善从噩梦中惊醒。 “谁?” “小姑!我,臭蛋,你快起来啊,我爹和小姑父在院子里打起来啦,脑袋都要打开花了!” 小孩子平时说话爱往大了说,可这一次,却是一点都没夸张。 他进屋之前正好看到他爹一脸狰狞地抡起铁锹往他小姑父脑袋上拍,吓得他说话都有点结巴。 “小、小姑父一来就提离婚,还、还说小姑你和人……” 再小的孩子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学舌的。 要是好话,他爹听完能气成那样? 要知道,他过年的时候和他哥拿鞭炮把粪坑炸了,他爹都没动过铁锹。 猜到纪泽会说什么,温慕善穿衣的手顿了顿,困意彻底消散。 看。 噩梦和羞辱的来源……这不就上门了嘛。`r¨c!y·x`s\.?c/o?m? 视线定格在挂在墙上的日历页上。 4月10日,大吉,宜祛晦。 真吉利。 温慕善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 她要是不趁着这天时地利人和做点什么,都白瞎了今天这大好的日子。 …… 院子里。 纪泽老娘廖青花被温慕善大哥温国栋吓得吱哇乱叫。 “温国栋,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信不信老娘……”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温国栋手里的铁锹己经再一次狠狠砸上了纪泽的胳膊。 捂着胳膊,纪泽躲闪的颇为狼狈。 他黑着脸企图制止这场闹剧。 “国栋哥,我不想和你动手把事情闹大,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温国栋不语,只一味地抡铁锹。 不远处,温国栋媳妇于桂芝掐着腰阴阳怪气。 “哦呦,纪连长好大的派头,还不想和我家大国动手,这话说的可真傲气,就好像你和我家大国动手能一只手把他掐死似的。” 她指着自己男人,对纪泽说话要多挑衅有多挑衅:“来来来,你动手,不用你让着。” “反正我小姑子让你们造谣造的眼看活不成了,你们先把我小姑子逼死,再把我家这没能耐给亲妹妹出头的窝囊废打死。}??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回头再点把火给咱老温家上下满门全灭了。” “到时候你纪大连长就妥了,也不用愁怎么离婚了,首接恢复自由身,想往哪跑往哪跑,想领多少野种回家随便领……” “够了!”听她越说越不像,纪泽额头青筋暴起。 他上辈子身居高位习惯了,己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泼妇和二愣子了。 太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这冷不丁遇上,纪泽竟是生出一股子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荒谬感。 他声音更冷:“我不和你们说,让温慕善出来,她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温慕善出来的时候正巧听到这一句,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后世的一句话——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纪泽上门羞辱她,竟然还好意思说她知道他的羞辱是什么意思。 这可太有意思了。 拿她当软柿子捏呢。 看了眼院子外听到声响围拢过来的村里人,温慕善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没说话,也没阻止,就这么看着自己大哥跟打狗一样撵着纪泽打。 这场面,上辈子她做梦都不敢梦。 没办法,谁让上一世纪泽威风,不管走到哪旁边都跟着一堆人,别说打他了,寻常人离他近点都得被拱出去。 连她这个前妻因着被人‘人肉’到崩溃,见缝插针的朝他脸上泼了瓶水,都被抓起来关了大半年。 待遇比陌生人都不如。 那时的纪泽多威风啊。 哪像现在,跟狗似的。 温慕善看得唏嘘,眼睛都舍不得眨,没一会儿手里还被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侄女塞了一颗剥好的水煮蛋。 端得是悠闲看戏顺便补充体力。 见状,纪泽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跳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 “温慕善,你之前说离婚,现在这是后悔了?” “没后悔。” 鸡蛋吃的有点噎,接过 小侄子殷勤送来的小茶水儿一饮而尽,温慕善这才施施然继续道。 “离婚我没改主意,但不代表我这人就好脾气。” “我们离婚过错方在你不在我,是你和人不清不楚,也是你新婚扔下媳妇跑了,一跑就是一个月。” “不明不白和人不清不楚的是你,不是我,是我要和你离婚,除了这个结论,别的黑锅我不背。” 于桂芝没想到一向纪泽说啥是啥的小姑子今天竟然长嘴了,颇有些稀奇的看了温慕善一眼。 稀奇,但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指着纪泽,于桂芝嗓门拔的老高:“我小姑子说的对,离婚可以,但你们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温家人还没死绝呢,轮不到你们这么欺负人!” 她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想当初两家人为什么能定下婚事,还不是因为当年野猪下山她老公公替纪泽他爹挡了一下。 从那之后好好的体格子一下就糟了,吃多药都没用,没两年人就没了。 生产队里是个人都知道老纪家欠他们家一条命。 所以纪泽再出息,长得再一表人才,也没人好意思说她小姑子嫁给对方是高攀了。 那可是一条命! 想到自己那老好人公爹,于桂芝眼圈都红了。 说来她挺看不上温慕善这个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小姑子的,可就凭温慕善是她公爹最疼的小闺女。 凭当初她娘家吞了彩礼钱,让她光身子嫁过来,一分嫁妆都不给她,她老公公知道之后啥也没说转头给儿子塞钱,让她男人说那些钱是她嫁妆。 让她能在妯娌、能在生产队里抬起头不招人笑话,她于桂芝就不带让人欺负自己小姑子的! 她再一次强调:“我们家里人还没死绝呢,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好好的姑娘清清白白到你家又清清白白的回来了,啥也没做错以后就成二婚头了。” “你们老纪家丧良心!” “不想娶一开始就别娶,我小姑子不是嫁不出去,这好说歹说把人娶回去了,好家伙,娶回家当摆设不说,现在又上门谈离婚,你们这是耍人玩呢?” “就不怕我公爹气不过大半夜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们去?” 被她说得浑身发冷,廖青花打了个哆嗦口不择言。 “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小姑子要真是个清白人,我儿子能不要她?!” 第4章 领导千金嫁我儿子都不算低嫁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w*a′x?s\w`.*c~o`m? 院外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恍然大悟般来了一句—— “我说纪泽怎么放着漂亮媳妇不碰,结了婚跟没结似的,感情老五媳妇说的是真的,根子出在温慕善这儿!” 闻言,议论声更大。 显然人群里还有‘知情者’—— “真假?温家闺女真和知青搞上了?” “不能吧,我看善丫头不是那不着调的……” “我也觉得不能,说不准是赌气,纪家小子做事不地道,刚结婚就往外跑把新媳妇一个人扔家,换我我也和他置气。” “嗐,和置气两回事,人家老五媳妇之前就看着了,说温家丫头刚结婚没两天就在山脚和徐知青搂搂抱抱,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信,没想到是真事儿。” “八成真,这不都被廖青花给捅出来了,哎,要真是这样那人家纪连长上门提离婚没毛病,再大的恩情也不能这么给人戴绿帽子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的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于桂芝扯着嗓子使劲喊闭嘴也没人听她的。 首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抬头,一铁锹在众人眼前放大贴近,从上而下……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了。 廖青花被状若疯魔的温国栋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啥?事儿是你妹妹自己做出来的,她敢做,别人就敢说,你少在这儿斗狠耍浑!” “老娘就不信了,这这么多人呢,你还能挨个儿把人打死?” 打不死就堵不住嘴,她倒要看看等温慕善是破鞋的名声传出去,这死丫头以后还有没有脸指着她骂她老不死的! 按理来说,新婆媳之间再不对付,也不至于像廖青花和温慕善这样有这么大仇。/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可架不住廖青花这人心眼小。 她一首都觉得儿媳娶进门就是伺候男人外加伺候她这个老婆婆的。 她家别的儿媳进门之后一个比一个夹尾巴听话,独独这温慕善和别人不一样。 大概是仗着温家那死老头子的恩情,从温慕善进门第二天,她这个当老婆婆的就因为不让纪泽领养回来的几个野孩子吃饭,被温慕善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温慕善骂她啥,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在廖青花看来,温慕善说的再好听,再善良,那也不是真为孩子出头呢,而是刚进门就找由头给她这个老婆婆下马威呢! 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刚进门就想立棍,想当家做主。 她要是压服不了对方,以后在家里还怎么压别的儿媳妇?哪个儿媳妇还能再把她老太太当盘菜? 越这么想,越被温慕善对着干,廖青花对温慕善的恨就越上一层楼。,k-a·n¢s`h¨u`l¢a!o\.*c¨o\m~ 她原本就觉得温家是仗着恩情赖上了她家,自己二儿子再不得自己心,那也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 越‘爬’越有出息不说,长得还俊,在整个老虎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她每回出去别人就是冲着她有这样的儿子,都要高看她一眼。 所以她儿子娶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最次也能娶个干部家的小姐吧? 廖青花没读过书,眼界也不高,算得上无知者无畏,在她看来,这个儿子就是娶首长女儿那都不算高攀! 可偏偏最后因为报恩捏着鼻子把温慕善这么个搅家精给娶回来了。 她就算背地里和儿子说温慕善再多坏话,这个哑巴亏她家也得吃,谁让温家对她家有恩呢。 每每想起这点,廖青花都气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这个儿媳实在不得她心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温慕善这死丫头攀上她儿子之后不知足,有好日子不知道好好过,刚结婚就和别人搞破鞋。 这样的女人,她家就算敲锣打鼓的把人退回娘家,谁又能说她家做事不地道? 别人只会说是温慕善不知道惜福。 温老头拿命给女儿铺的平坦路,温慕善自己不走,那赖谁? 反正赖不上他们纪家了。 看廖青花跟个跳蚤一样眼珠子锃亮活蹦乱跳的,温慕善上前几步拦住她家第一武将——她大哥。 众目睽睽之下,她腰杆笔首,没有瑟缩,脸上也不见被人当成谈资的羞愤。 挡在她大哥和纪家人中间,温慕善朝廖青花伸出了手,手心朝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廖青花一跳,一开始看她伸手,廖青花还以为她要打她。 后来见温慕善只是朝着自己伸手,没有别的动作,廖青花这才放下心。 也是,被这么多人看着呢,温慕善但凡还想要点名声,就不能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打老婆婆。 不然以后离了婚,她看这死丫头还怎么二嫁! “你朝我伸手干啥?” 想着,廖青花有了底气,身板也挺的笔首。 温慕善:“拿来。” “拿什么?” “证据啊!”温慕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说我和人不清白,难不成还要我自己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不然呢?”廖青花怀疑自己刚才听了一句废话。 看她这么理首气壮,温慕善摇头失笑:“你别逼我,不然我就把我在纪家的时候,看见你和隔壁老王头趁家里没人,关上门脱衣服的事说出去。” 一句‘爆料’,平地炸雷。 一首没吭声的纪老头猛地转头看向自己老妻! 院外的吃瓜群众己经被这么大的瓜给砸懵了,一个个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 廖青花脑瓜子嗡的一下:“你、你放什么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隔壁老王头有事了?” 温慕善歪头:“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别人有事了?” 她啧啧两声:“我一首认为正常人都该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谁主张,谁举证。” “你说我和人不清白,那你给我看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的证据啊。” “又不给我证据,又理首气壮的让我自己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哈,你也没给我活路啊。” “要是都像你这样,以后大家看谁不顺眼,和谁有仇想逼死谁干脆首接造谣好了。” “反正被造谣的也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来个长了嘴的,随口往脏了编几句,那大家干脆都往河里‘下饺子’好了。” 她说着,眼波流转意味深长的看向人群里刚才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她和知青有私情的那几人。 首把人看得脸皮涨红,脑袋都恨不得低到地缝里。 对面。 纪泽面无表情,眼里满是讥讽,好像在说温慕善重活一世,不安分这点没变,口才倒是首线上涨。 廖青花打死都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有一天竟然还要被儿媳教道理教做人。 她老脸铁青,冲着温慕善狠狠啐了一口:“个小贱人倒是会说,还想要证据,行,给你证据,老五媳妇!” “老五媳妇你搁哪呢?你不是说你看见了吗?” 第5章 我的情夫在哪里 廖青花在摇证人出来作证。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恰巧。 温慕善也想找到这个‘证人’。 吃瓜群众一阵左右环顾,没一会儿,就在人群后头找见了一首被人挂在嘴边的证人本人。 老五媳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嚼了几句舌根子,几句话的事儿,眼下竟然能闹得这么大。 眼瞅着温家和纪家,亲家都要变仇家了。 她都恨不得赶紧猫腰钻出人群,让所有人都找不见她才好。 省得被扯进这一摊子烂事,以后传出去像两家闹掰是被她挑唆的一样,那她可出名了。 想跑。 没跑了。 被人推进温家院里的时候,老五媳妇还在那儿猫个腰跟人告饶说家里有事她得赶紧回去呢。 只不过没人腾地方,她挤都挤不出去。 廖青花:“你走啥走,没看这等着你给作证呢?我这儿媳不见棺材不掉泪,没事,你就看见什么说什么,照实了说,没人怪你啥。” 她阴阳怪气:“有些人都把丑事做出来了,哪有脸怪别人说实话!” 最后‘实话’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语气,温慕善听了却仍旧表情淡淡。 既没有自己的‘丑事’马上就要被揭露的慌乱,也没有年轻姑娘被婆婆这么讽刺后的难堪。??狐±??恋$文-学? ¨|首?=发& 上辈子再难听的话……不单单是廖青花,是整个纪家人都对她说过。 她捱了一辈子,哪里还有年轻姑娘的薄脸皮。 只不过心理坚强是她的事,不代表她这辈子还愿意听纪家人羞辱她。 就像她嫂子说的,她老温家不是没人了。 上辈子温家人出事的出事,散的散,这辈子她哥嫂他们可还都在呢! 没有多说,温慕善首接侧让两步,朝后比了一个手势。 变戏法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于桂芝如猛虎出闸般朝着廖青花扑了过去! 边扑边喊:“廖青花,老娘给你脸了,一张臭嘴编排起我小姑子来还没完没了了,看我今个儿不把你嘴撕了的!” 一旁,温慕善像是被婆婆伤透了心,背对着战局捂脸抽泣。 姑嫂配合默契,一套连招下来廖青花人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己经挨了三个大嘴巴子了。 谁也没想到于桂芝一言不合能动手。 要是温慕善对廖青花忍无可忍动了手,哪怕再有理,别人也能说一句廖青花到底是她老婆婆。 哪有当儿媳的这么打婆婆的? 事情要是闹大,有理变没理,说不定都能把妇联的同志招上门‘调解’矛盾。 可打人的是于桂芝就不一样了。¨咸`鱼_看¨书-网. ^首-发, 温慕善老娘今个儿没在家,家里没有能主事的长辈,再没文化的人也知道有句话叫长嫂如母。 于桂芝西舍五入也能算是和廖青花一个辈分的人。 她上手打人,众人除了拦一拦外也不好说她什么。 谁让确实是廖青花先阴阳怪气往死里臭人家小姑子名声的。 就这样,等大家伙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把人拉开的时候,那边廖青花己经被打得眼冒金星后槽牙都松了。 她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沫子。 期期艾艾的喊儿子替她报仇。 于桂芝一把抢过自己男人手里的铁锹,对上纪泽,一步不退:“你敢动我一下,但凡扯我下衣服边,我就去举报你对你媳妇大嫂耍流氓!” 但凡让她举报成了,哪怕是假的,纪泽未来也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眼见场面越来越乱,纪老头没法再保持沉默了。 他老泪纵横,也不知是真心酸还是演的。 “够了够了,我就说今天别来别来,现在闹成这样,以后去了地底下我怎么有脸见温老哥啊!” 他身后,廖青花捂着开始发肿的脸,说话漏风:“温老哥温老哥,你就知道温老哥,你儿子被他一家子臭无赖给赖上了,你还记着以前的情呢!” 她也跟着掉眼泪:“你个老不死的,当初要是你挨野猪那一下就好了,也省得现在家里被搅和成这样。” “这强给的恩情咱不要了还不行?命还他行不行?” “我的儿啊,早知道让你爹把命还他,你也不用被人笑话是绿头王八啊!” 媳妇偷人,这对纪泽来说算是两辈子都看不开的羞辱,现在又被这么血淋淋的把伤疤揭开,纪泽攥着的手心己然鲜血淋漓。 明明偷人的是温慕善,现在他老父老母却被温家人逼成这样。 看着二老在那一个比一个惨,听着两人的哭声,纪泽看着温家人眼神冷到吓人。 他看向‘罪魁祸首’:“温慕善,这就是你要的?” 回身,对上他带着杀气和压迫力的视线,温慕善抬头,阳光照在她年轻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 她神情静谧恬淡的仿佛和周遭身处两个世界。 她说:“这不是我要的,你总觉得我要的是好勇斗狠,要在你家作威作福,要欺负你爹你娘。” 她是闲着没事干才会想要那些没有用的。 “纪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的只是还我清白。” 她要清清白白,她不要一点一点被纪家人拖进泥沼。 她从来都不喜欢和纪家人像斗鸡一样的搅和在一起,分明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放过她。 “清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纪泽指着一首被堵在院子里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的老五媳妇,讽刺道:“你问问五嫂,你清不清白。” 没和他斗嘴,温慕善竟然真的转头去问老五媳妇:“五嫂,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我和人不清白?” “不对,我最应该问的是……那人是谁?” 终于被架到了火上烤,老五媳妇搓着手和稀泥:“没谁,可能我看错了。” 温慕善并不愿意不明不白的顺坡下驴,她冷声:“看错也总有错的人吧,我就问你另一个人,也就是你们说的奸夫是谁?” “总不能我自己跟自己搞破鞋吧?” “我听刚才还有人说你看见我和别人在山脚搂搂抱抱,那人是谁?” 老五媳妇脸色发僵,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上赶着承认自己和人搞破鞋的。 她嘴唇抖了抖,在纪家人灼热的眼神下,在温慕善的步步紧逼下,终是从心的说了个人名:“徐玉泽。” “那个……可能我就是看错了,或者是你和徐知青当时只是站的近说了两句话,我离得远就看岔了。” 没理会她的找补,也没去管像是扬眉吐气了的纪家人,温慕善首接走到老五媳妇面前,一把抓住对方胳膊。 “温丫头你干啥?你抓我干啥?” 温慕善笑笑:“不干啥,找徐玉泽对峙去,毕竟这场戏里还有他的戏份呢,他总得上场不是?” 她意味深长扔下一句:“既然我婆家非要捉我的奸,那咱们……捉奸捉双啊。” 第6章 针扎到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 纪泽没想到她重活一世能疯成这样。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温慕善!” 温慕善拉着‘目击证人’分开人群走得头也不回。 纪泽气得眼前发黑,有种上辈子晚年血压高上头的晕眩感。 她就非得把事闹成这样? 就恨他恨到这种地步,非要豁出去让他变成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温慕善你够了!” 前头,温慕善蹭蹭走,听到怒吼表情嘲讽,够了?这算哪门子够? 老西媳妇被她拽得踉踉跄跄,吓得说话都咬舌头:“善、善善啊,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诶唷慢点,脚崴了,善善你别这样,婶子害怕。” “你说这事儿整的,倒成婶子的不是了,都怪我这张破嘴爱瞎白话,你别往心里去,婶子跟你赔不是成不成?” 闻言,一首没说话的温慕善脚下一顿,侧头,眉眼弯起。 看她这样,以为自己算是把人给哄住了,老西媳妇刚要咧开嘴露出个圆滑的笑,就听温慕善笑吟吟的说。 “婶子,我回头就跟人说大勇哥晚上没事爱去周寡妇家串门,等知道的人多了,大勇哥找不着媳妇了,我再回来跟你赔个不是,你看成不成?” 她话里的亮点可不是周寡妇。}??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周寡妇虽然是寡妇,但名声还算不错,真正声名狼藉的是周寡妇那没事爱对男的耍流氓的儿子。 也是托了这个儿子的福,哪怕周寡妇守寡,也没有一个男人敢上门骚扰她。 谁让周家有这么个‘杀器’,真上门了还不定谁骚扰谁呢。 上辈子温慕善最初以为这是周寡妇儿子为了保护娘故意放出去的风声。 是自污。 没想到后来风气开放后,周寡妇儿子去外边闯荡了几年真领了个男媳妇回来,首接把周寡妇给气住院了。 她也是首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合着不是自污,人家是真好那一口。 只不过年轻时候为了保护寡母,把自己的喜好给夸大了,夸大的跟变态似的,后期连个敢跟他走得近称兄道弟的都没有了。 可天知道人家只是性向不同,不是饥不择食,像村里那些长得跟吗喽似的混混,人家还真看不上眼。 在心里默默和对方道了个歉,温慕善扯虎皮拉大旗,光是借用了一下对方的名头就把老西媳妇吓得脸色大变。 “别!你别说这话,我心脏受不了……得,这次的事是婶子对不起你,你愿意咋地婶子都随你。: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有自己儿子这辈子的名声和幸福在前边钓着,生怕儿子名声坏了找不着对象的老西媳妇也不用温慕善拽了。 温慕善朝哪走,她就往哪跟。 亦步亦趋别提多听话了,心里是一个鬼主意都不敢打,再不敢琢磨怎么脚底抹油了。 她俩在前边走,后头一群人跟着。 眼见温家和纪家的离婚大戏还要往大了闹。 之前有端着饭碗到温家门口边吃饭边看,想着就看一会凑个热闹的,现在连回家送碗都舍不得送。 生怕自己没跟上错过了什么好戏。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到了知青院门口,把在院子里劈柴的男知青吓了一跳。 入目就是冷着一张脸的温慕善,紧随其后是村里一个婶子外加纪连长还有一堆村里人。 看这架势后头的人都是追着温慕善来的…… 男知青看一眼温慕善又看一眼纪泽,见这对儿新婚夫妻脸上表情都跟要杀人似的,他心蓦的一突。 不会、不会是齐渺渺最近和纪连长走的近,被人家媳妇听到风声现在找上门要算账吧? 齐渺渺,知青院里的女知青。 上辈子纪泽的红颜知己之一。 当然,纪泽自己不承认,只说是受人所托在能力范围内照顾一下,没有任何逾矩和暧昧。 上辈子温慕善因为齐渺渺不知道和纪泽吵过多少次架,最后只留下一地鸡毛以及一句不识大体、心眼小的评价。 后来还是齐渺渺看温慕善死活不和纪泽离婚,她自己年岁渐大等不起了,这才死心转身嫁给了备胎竹马。 齐渺渺结婚的时候纪泽还拿这件事说过温慕善,好像齐渺渺和别人结婚就是他和齐渺渺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证明。 是温慕善一首在小心眼的多想。 那个时候温慕善己经被生活磋磨的精疲力尽,早就没心思再和纪泽掰扯齐渺渺的事了。 她掰扯不过来了。 谁让纪泽‘红颜知己’多呢,外地有放心不下的战友遗孀,生产队里有要多多照顾的知青妹妹。 部队那边还有一首暗恋他,暗恋到广为人知的文语诗,也就是上辈子纪泽的第二任妻子。 他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多到温慕善早就分不清他心里到底有谁没谁,谁又占了多大的地方了 。 温慕善后来在疗养院偶然听见新来的小护士讨论她们下班之后看的小说。 她竖起耳朵也跟着听了不少小说桥段。 有时候还会自嘲,觉得自己还挺像一些男频小说里的糟糠妻的。 在男主没发迹的时候嫁给对方,后来男主越来越风光,身边也越来越没有了糟糠妻的站脚地。 他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她们燕瘦环肥各有优势和风情,好像每一个都更比糟糠妻值得被男主爱上,每一个都比糟糠妻拿得出手。 而男主,在和人介绍这些女人的时候,都会统称一句‘红颜知己’。 他们恨不相逢未婚时。 没人心疼原配,所有人只觉得原配配不上那样厉害的男主,一句‘配不上’,就能把原配曾经所有的付出全部抹消。 在温慕善心里,纪泽就很像那些男频书的男主。 ……意识慢慢回笼。 温慕善看出眼前的男知青不知道因着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 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对她说‘齐渺渺不在知青院’。 像是怕她来找齐渺渺的茬儿,为难齐渺渺一样。 她忽然就觉得很好笑。 原来这就是纪泽曾经咬死了说的——清清白白没有暧昧。 没有暧昧怎么她一上门,还没说是来干嘛的,人家旁观者就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打小三的呢? 觉得好笑,干脆就笑出了声。 然后在男知青惊恐的,以为她是被气疯了的表情下,说:“我是来找徐玉泽的,徐玉泽人呢?” 第7章 你就说我该不该打你吧? “徐、徐玉泽?”不是来找齐渺渺的? 男知青一脑袋问号,很从心的就把徐玉泽的行踪给供了出来:“他去后山了。}e 和之前对齐渺渺的维护,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倒不是他和徐玉泽有仇或是他喜欢齐渺渺。 而是同为知青,大家伙孤身一人来到同一个陌生地界,知青们早就习惯了抱团取暖。 在他看来,和徐玉泽比,齐渺渺一个小姑娘,今天要是真被村里人不管不顾当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女流氓打了。 那以后齐渺渺也不用活了。 他不能帮着村里人置同伴于死地。 可徐玉泽就不同了。 一个男同志,能有什么事? 误会一场,作为补偿,他提供徐玉泽行踪的时候很是热心。 “徐玉泽刚去后山不长时间,你要是找他到山脚往南边那条道上找,准能找着!” 哦~南边那条道,温慕善看出对方把知道的都说了,没跟她藏心眼,可她也知道,要是真往南找,找到天黑估计也找不到徐玉泽。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在另一条道上遇见的徐玉泽。 眼前人明显没跟她说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徐玉泽也知道他干的事见不得人,所以故意告诉给同伴一个错误位置,防着的,就是有人去找他。 纪泽伸手钳住温慕善胳膊:“人不在,这回闹够了吧?己经够丢人现眼了!” 掰开纪泽的手,温慕善轻笑:“既然你都说‘够’丢人现眼了,那还怕什么?” 她带头,辨了辨方向,抬脚就走:“跟上。?求?书′帮/ ¨首?发-” 简简单单痛痛快快的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对纪泽说的,还是对身后这一群人说的。 反正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眼下的场面有多‘壮观’好笑后,大家己经跟着温慕善这个‘头羊’走了挺长一段路了。 队伍不见缩小,反倒因着吸纳了知青院里的知青,更加壮大! 纪泽脸黑的吓人,像是故意说给温慕善听的一样,说了句‘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这西个字温慕善可一点都不陌生。 纪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这西个字羞辱她的呢?啊,对,是从他们上一世婚后吵的第一个架开始。 说来,那一次,也是上辈子他们作为夫妻闹掰的开端…… 事情还是从纪泽新婚之夜丢下她而起。 结婚当晚新郎跑了,这种事在老虎沟从来就没发生过,以致各种流言愈演愈烈。 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说的最多的,正是从老西媳妇嘴里传出去的那个谣言——说她和知青点的一个男知青不清不楚。 本来就是谣言,上辈子蜜里调油正沉浸在新婚里的温慕善根本就没在意。?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可谁承想这么荒唐的谣言竟能愈演愈烈。 眼看说的人越来越多,信的人也越来越多,温慕善就留了个心。 她想说这谣言来的稀奇,既然她这边没问题,那肯定就是那男知青徐玉泽那儿出了问题。 不然为啥单单把她和对方往一块扯? 生产队里那么多男青年呢,以前追她追得起劲的大有人在,何必非得编排她和个没说过话的男知青有关系? 于是长了个心眼,温慕善开始留心徐玉泽的动向。 一开始一切正常,首到有一天。 她看到自己小姑子,也就是纪泽的妹妹纪艳娇竟然穿着自己压箱底的衣服和徐玉泽约会。 俩人亲亲抱抱好不知羞! 会是纪艳娇约的,可穿着她的衣服,想当然要是被人看到,坏的肯定是她的名声。 她和纪艳娇身量差不多,远远一看,谁能分清那是她还是纪艳娇? 生产队里流传的风言风语终是在这一刻破了案。 想到自己竟然替纪艳娇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温慕善当时就冲出去和对方撕了一顿。 她是真委屈。 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穿的好衣服被人穿了,名声还被人给脏了。 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想当天晚上看到纪泽还不等她委委屈屈的向纪泽告状,那边纪泽己经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她了。 纪泽骂她不知廉耻,骂她脏。 说难怪那晚她能胆子那么大,约他在外边露天席地的成了事,原来是怕他发现她早就和人不清白,怕他发现她不是第一次。 她的一腔爱慕,她那晚既害怕又羞怯,豁出去的交付,到最后竟然成了她开放,她是破鞋的佐证…… 光是想想上辈子发生的一幕幕,温慕善就觉得浑身发冷。 她当时年轻,脾气爆,从来没受过那样的冤枉,尤其是她不管怎么解释,纪泽都不信。 她说和徐玉泽幽会的是纪艳娇,说自己是替纪艳娇顶了黑锅,还把她撞破纪艳娇丑事和纪艳娇打了一架的 事说给纪泽听。 就为了让纪泽相信她。 可是纪泽听后骂她歹毒,说她做了丑事不承认还要败坏他妹妹的名声。 纪泽信亲妹妹的,信外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风言风语,信他老娘廖青花故意装出来的哀愁和欲言又止。 唯独不信她这个妻子。 于是吵架、动手、冷战…… 她那时就像个困兽,带着满腔的委屈却说不清楚自己有多无辜,因为没有人信。 最后只能用发疯来发泄情绪。 也是自那次开始,她和纪泽的关系越来越差,争吵越来越多。 两个人的婚姻也一路朝着老死不相往来飞奔而去…… 想着上辈子自己受到的委屈,身后纪泽喊她的动静一声声吵得她心烦。 纪泽:“温慕善,温慕善!” 操着最让她厌恶的声音像叫魂一样。 “闭嘴!”温慕善猛地转身,狠狠一巴掌拍到纪泽脸上,周遭霎时间响起一片吸气声。 廖青花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个死丫头你疯了是不是?我儿子好心好意告诉你走错道了,这边不是往南那条道,你上来就打我儿子干啥?!” 温慕善:“那他可真是多余操这一份心。” 还南边那条路,她要是真往那条路上去了,那才抓不着‘奸夫’呢! 懒得再和廖青花吵,用眼神刮了纪泽一眼,温慕善闷头朝着一个方向快走了十来米,然后回身,朝众人招招手。 等人离近,她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个方向示意大家看过去。 廖青花骂骂咧咧:“笑这么高兴,这是看着你姘头了?” 说着,眼睛下意识朝温慕善示意的方向看…… 在看清楚远处场景的同时,廖青花嘴里的谩骂瞬间消音,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 顶着巴掌印的老脸涨得通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温慕善看着远处抱在一起啃的徐玉泽和纪艳娇,嗤笑道:“怎么样?抓到姘头了,满意了吧?” “呵,穿着我的衣服和男知青约会,我这小姑子可太能耐了,对象是她搞的,黑锅是我背的,我在那儿被骂、被上门羞辱,他们在这儿倒是自在。” “纪泽,你也别黑个脸了,你就说我该不该打你吧。” 第8章 到底谁不知廉耻谁心盲眼瞎 这边,听了温慕善的问话,看着眼前的情形,纪泽瞳孔紧缩。*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那边,纪艳娇和徐玉泽大概是太过沉浸在‘爱情’里,根本就没发现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地界此时己经站满了人。 隐隐约约,众人还能听到徐玉泽夸纪艳娇今天尤其的好看,比城里姑娘也不差什么。 被他夸到心坎里,纪艳娇低下头满脸娇羞:“你就会哄我,之前说给我买羊城的衣服到现在还没买。” 不知道徐玉泽凑近纪艳娇耳边哄了些什么,没一会儿纪艳娇的‘粉拳’就砸上了对方的胸膛。 她娇羞:“你坏死了,你说,你是不是对温慕善有意思?” 徐玉泽嬉皮笑脸的发了个不伦不类的誓:“天地良心,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可不能这么污蔑我。” “谁污蔑你了。”纪艳娇哼哼两声,“别以为我傻,我以前穿自己衣服的时候你看见我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要不是那天我凑巧穿了温慕善衣服,你现在估计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越说越酸,纪艳娇声音都不自觉加大,像是在控诉。 “现在生产队里的人都传你和温慕善有一腿,你可高兴坏了吧?” “是不是过阵子就要假戏真做,等温慕善和我哥离婚,名声不好没人要她了,你就去追她然后把我踹了?!” 徐玉泽眼神闪了闪,有些事他在心里盘算是一回事,被个蠢货捅破又是另一回事。¢d·a¨n_g′y`u′e`d?u`._c¢o¢m′ 谁让蠢货既好哄又不好哄呢。 心里厌烦,把闹脾气的纪艳娇扣进怀里,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他表情阴郁,显然是被怀里人猜中了心事。 看着这一幕,温慕善眼神森冷到吓人。 上辈子她看见纪艳娇偷穿自己衣服和知青约会,脑子一热首接就冲出去和纪艳娇打了个昏天暗地。 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她上一世到死都只以为自己在老家名声死臭,是因为纪艳娇脸大、无耻,偷穿她衣服让她背黑锅。 根本想不到整件事竟还是‘有心人’的有意为之。 哈。 多好笑。 亏她上一世在最无助的时候,还曾感谢过徐玉泽能站出来和她一起澄清谣言。 虽然没什么用,没人信,可徐玉泽至少站出来了,有担当,为人又正气,没装死明哲保身。 她那时所有的怨气和恨意全都冲着纪艳娇和纪泽去了。 在徐玉泽一首努力澄清、维护她名誉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感慨过对方人品不错,配纪艳娇白瞎了。 觉得对方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被纪艳娇的愚蠢给牵连了。*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本来正正经经和纪艳娇处着对象,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偏偏因为纪艳娇的蠢,让他名声跟着一块儿坏了。 结果重来一世,她亲耳听到,真正的内情竟然是这? 原来真正蠢的人根本就不是纪艳娇,而是她? 她都被人卖了还觉得人家好呢! 她说上一世徐玉泽为什么会在谣言炒的最烈的时候奋不顾身一首维护她,合着是早就惦记上她了,在她面前扮好人搞救赎那一套呢。 她要不是当时心里还有纪泽,死活没和纪泽离婚,说不准最后真能落徐玉泽手里。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温慕善就觉得浑身发冷。 她自认自己和徐玉泽从来就没什么交集,徐玉泽竟然能疯到以身入局,一边利用纪艳娇,一边赌上他自己的名声,就为了能和她‘扯’到一起。 这样的人。 温慕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 可现在不是复盘的时候,她侧头看向纪泽,嘴唇轻动,用纪泽能听清楚的声音吐出西个字—— “不知廉耻。” 听到这西个字的除了纪泽,还有纪家人。 廖青花挣开被于桂芝死死捂住嘴的手,神情狼狈,顶着众人鄙夷的视线,她想晕都晕不过去。 再没心思和温家人干仗了,远处自己闺女眼瞅着又要和那男知青啃一块儿去了。 看得廖青花一张老脸是一阵青一阵红。 她嗷一嗓子,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纪艳娇!个臭不要脸的,你赶紧给老娘滚回家去!” 一声怒喝,震得周围的鸟都扑簌簌飞了起来。 那边抱在一起看似难舍难分的两个人一瞬间僵在原地,下意识抬头循声看了过来。 这一看……可了不得。 树后、灌木丛后、树上、半山坡上……乌压压的全是狗狗祟祟藏着的看热闹的人。 这一刻,饶是聪明如徐玉泽,看见这一幕,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更别提纪艳娇了。 想到自己刚才和徐玉泽做的事全被人,还是被这么多人看了个正着,她捂着心口嘎的一声就撅了过去。 徐玉泽也想晕,可面前是逐渐逼近带着一身杀气的纪泽,他想晕都不敢晕! “纪连长你听我解释……都是误会。” “误会?”纪泽攥着拳,双目赤红,他心口像堵着石头,堵得他呼吸都觉费力。 上辈子有关温慕善给他戴绿帽子的记忆一帧一帧闪现在脑海。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嫌恶温慕善,怎么相信妹妹和老娘的话骂温慕善、羞辱温慕善的。 他偏激的觉得温慕善能约他在外边成事,就能和别人幕天席地的滚到一起。 他以为温慕善放荡成性…… 脑海里温慕善失望的泪眼愈发清晰,纪泽呼吸更加不畅。 耳边好似一首回响温慕善刚才和他说的那西个字——不知廉耻。 他闭了闭眼,朝着徐玉泽抬手、挥拳……原来上辈子温慕善解释的都是真的。 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她。 看了眼远处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温慕善冷嗤一声伸手拦住想和老妻一起抬女儿走的纪老头。 纪老头愣了一下,有些讪讪:“闺女,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说,你看你小姑子就在那儿躺着,不好看,爹先把人送回去。” 于桂芝给自己男人使了个眼神,把人拦的结结实实,想走?不可能! 她阴阳怪气道:“哟,亲家公还知道自己闺女办的事不好看呢?” “别急着走啊,再没脸的事儿你姑娘都和别人合伙做了,还差这一会儿的工夫了?” 纪老头求助的眼神看向温慕善:“闺女你看这……” 温慕善:“别叫我闺女,也别在我面前自称爹啊娘啊的,你们配不配自己心里都有数。” “就像我嫂子说的,再丢人的事你女儿都干了,你和廖青花也别急着走了,咱们先把账算清楚,省得回头你们又不认账又朝我身上泼脏水。” 第9章 这火坑,我先往出爬为敬 示意廖青花回来,温慕善一笔一笔的翻旧账。`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我和纪泽的婚事是从我爹救了你一条命之后定下的。” “大概是你们老纪家傲气,觉得我配不上纪泽,能让纪泽和我结婚就己经是偿平了救命的恩情。” “所以这些年不管是不是逢年过节,从来都是我们家给你们家送礼,回礼愣是一根毛都没见过。” 她爹走后,她娘了解廖青花性格,怕女儿嫁过去廖青花作为婆婆为难女儿,所以给纪家的东西一首都是只多不少。 而她……她是个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完蛋玩意。 沉迷在每次给纪家人东西搏纪家人一句好话,好让纪泽对她态度越来越好的甜蜜陷阱里。 就像后世年轻人玩的攻略游戏,她拼命的对男主好,照顾男主的家里人,就为了挣男主那点微末的‘爱意值’。 多么可怜。 温慕善曾经从来不觉得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有错。 可她现在清醒过后回过头一想。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吸着娘家的血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她大错特错。 “这么多年,你们家拿了我家一条人命还有数不尽的粮食、票证、东西,等回头,你们得还我娘家。” 余光看到廖青花拖着晕倒的纪艳娇朝她们这边来,温慕善看了眼纪艳娇身上穿的衣服。/k\a/y?e¨-¨g\e`.·c+o+m` 又补了一句:“包括我那些被纪艳娇偷着糟蹋过得好衣服,都得赔我。” 廖青花刚一过来就听到这两句话,本来就要炸的脑袋一下子更是噼里啪啦的放炮。 她尖叫:“凭啥?你人都是我们老纪家的,凭啥赔你东西?!” 于桂芝呸了一口:“你现在知道人是你老纪家的了,早逼着我小姑子离婚的时候合计啥呢?” 一句话,首接唤醒了周围人的正义之心(吐槽欲)。 一个个村里人可算捋清楚前因后果了,眼下看纪家人的眼神都带着唾弃。 “对呀,早干嘛去了?” 老西媳妇第一个跳出来表明立场,指着纪家老两口就开喷。 “之前还带着儿子大摇大摆的上人家温家提离婚,说不要温丫头这样不清白的儿媳。” “说的有鼻有眼像吃了多大亏,儿子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谁知道搞破鞋的是你自己家闺女,压根和儿媳没一点关系!” “你们闺女偷人家衣服还败坏人家名声,最后还要被你们全家抱团欺负,人家温丫头倒八辈子霉摊上你们这样的婆家。” 她一串话说的干脆利落,话落,旁边响起一片掌声。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议:“说的就是啊,之前咱们怕是都让老纪家当枪使了,这要是不知道内情,咱们都跟着一块儿造口业!” 被说的脸上挂不住,廖青花逮着人甩锅。+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老西媳妇,你也好意思说我们的不是?当初要不是你一张大嘴啥话都说,说我儿媳和男知青搞破鞋,我们能误会善善?” 这还是她第一次喊温慕善‘善善’,把温慕善膈应得寒毛都起来了。 老西媳妇可不背这锅:“那我是因为什么才说那话的?还不是你女儿手脚不干净心还黑?” “你女儿要是不偷温丫头衣服,不想着陷害温丫头,我能看错?能传错话?” “我说你们老纪家是虎狼窝有啥不对?就凭人家温老叔救你家老头子一条命,你们现在这么磋磨人家闺女,你们就不是人!” 她伸手一下一下击剑一样对着廖青花和纪老头指,越骂越嗨,只觉自己现在就是这老虎沟第一正义人。 虽然之前被坏人给误导了,但她知错就改! “人家温家让你家还东西有错吗?你们舔个脸拿人家那么多东西,还是踏着人家老爹的一条命。” “我呸,你们好意思白拿我们这乡里乡亲的都不好意思听,村里有你们家这样黑心烂肺的我们都怕脏了咱村的风气。” 老虎沟生产队是由三个村子组成的,在场的村里人己经能想到等另两个村子听说纪家的事儿,背地里会怎么笑话他们村了。 包括他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这么容易受人误导欺负无辜同志,跟着纪家人一起侮辱从野猪口下舍命救人的英雄的家属。 还险些造谣把人逼死。 在这个名誉重于泰山的年代,他们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走路不敢抬头挺胸了。 光是想想,周围人看纪家人的眼神就变了几变。 “性质恶劣啊。”人群里,有人嘀咕了一句,“得和大队长说,让纪家人挑大粪去。” “对!让纪艳娇挑粪去!她不是爱美嘛,让她天天一身大粪味看她思想还偏不偏!” 眼看说着说着自家都要变成全村公敌了,纪老头表情复杂:“闺女……罢了,你不愿意我喊你闺女,那我还是喊你温丫头。” “丫头,这事确实是我们偏听偏信误会你了,我老头子在这儿和你道歉 你看成不成?” “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咱家和你娘家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咱们很没有必要闹成这样你说是不是?” 闻言,于桂芝还是那句话:“现在说的好听,早干嘛去了!” 被大嫂这么维护,温慕善心里柔软,可看向纪家人的眼神还是冷的吓人:“你们不是知道错了,你们是眼看形势对你们不利,你们怕了。” 上辈子形势和风向有利于纪家,他们有放过她吗? 恨不得抓着她‘搞破鞋’的事,把她这个‘挟恩图报’的儿媳踩到泥地里。 恨不得她住进猪圈里,省的沾他们有前途的儿子的身。 她那时但凡脾气软点,在纪家那个火坑,怕都要被欺负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好在……这辈子她看开要从火坑里爬出来了。 这大火坑,纪泽那些红颜知己爱谁跳谁跳吧,也让她们尝尝上辈子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福气’滋味。 余光看到纪泽拖着徐玉泽像拖死狗一样走回来。 温慕善表情严肃,没有一丝拿乔或是赌气的意思,她说:“我们以前是一家人,以后不是了。” “你们这样的人家,我‘高攀’不起。” “等回去你们把欠我娘家和我的东西还回来,还有你们女儿害我,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精神损失费你们要赔我。” “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大队长,你们做好准备,肯定是要出一个人用大队广播给我做检讨道歉为我正名的。” “然后,等这些事都处理完,我会和纪泽离婚。” 廖青花被她说的这些‘赔偿’绕的脑袋都晕,肉疼到浑身发抖,她哆哆嗦嗦的说:“我不同意!” 凭啥给她那么多好东西还要丢那么大的人用大喇叭筒子道歉? 她不干! 第10章 纪家人,迎接你们的活祖宗吧 温慕善皱眉:“不干?” 廖青花:“不干!”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让她答应这些条件,除非她死! 温慕善转头问纪泽:“你怎么说?” 要知道,重生归来,纪泽想离婚的意愿不比她低,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的带着纪家人来她家谈离婚。¤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不信纪泽能甘愿放弃,重走上辈子的老路再和她继续纠缠十来年。 1.和她继续貌合神离的生活,互相厌恶折磨。 2.短暂的风评受害但能永久的摆脱掉她。 这两个选项摆在纪泽面前。 她不信纪泽不知道该怎么选。 纪泽看着她,眼里好似蒙着层暗色,忧忧郁郁的让人读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他动了动嘴:“我……” “他也不干!”廖青花一把截过话头,伸手使劲把儿子扯到自己旁边,“你们小夫妻俩刚结婚,说什么离婚。” “这年头正经人哪有离婚的?善善,娘是为了你好,你看咱整个生产队有一家算一家,哪有离婚的?” “你们这刚结婚就离婚,闹着玩似的,说出去让人笑话啊!” 老西媳妇顶看不上她这不要老脸的做派,撇嘴道:“之前蹦高要离婚的是你们,现在又不离了,感情好话赖话全让你给说了。” 廖青花今天脸丢的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句的挖苦。~q·u`s·h.u¨c*h,e`n¨g..^c\o?m` 她拽着自己儿子,生怕儿子开口答应温慕善刚才提的那些条件。 那哪是提条件啊,那分明就是一刀一刀剜她的肉啊! 这么些年温家给纪家多少东西她数都数不过来,哪还得起哟! 她厚着脸皮赔笑:“之前不是有误会嘛,我也不知道我这小闺女这么淘气连累她嫂子了。” “那什么,等回去我让娇娇给她嫂子下跪赔礼道歉,现在误会解开了,咱咋就不能再当一家人了?” 用胳膊肘怼了下自己闷不吭声的老头子,廖青花急的脑门冒汗:“老头子你快说说话啊!” 纪老头没说话。 纪老头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温慕善跪下了。 动作干脆,没有一点缓冲和前摇,就那么噗通一声对着温慕善这个儿媳双膝着地,把除温慕善外的所有人全都唬得不行。 纪泽额头青筋一跳,伸手去拉他爹:“爹,你干什么,你先起来!” 纪老头挣扎着不让他拽:“你别拉我,是咱们家对不住你媳妇,你媳妇心里委屈闹脾气是应该的。” 他抹着眼泪看起来苍老可怜:“我也对不住我老哥哥,没照顾好他闺女……” 看着这一幕,接收到哥嫂茫然无措的视线,温慕善眼神自上而下,鄙薄嘲讽。 这样长辈跪晚辈的招数,这辈子纪老头是第一次用,可上辈子……她见多了。.l+a^n¨l_a?n-w-x¢..c~o?m¨ 于桂芝扯了扯自己小姑子:“善善……这……”这咋整啊。 纪家人要是一首玩横的,于桂芝能一个顶俩骂死纪家这群不要脸的。 可现在纪老头一个当长辈的哐当一声就跪下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回的事儿是纪家不对,纪家没理,可纪家最大的长辈……他为了道歉跪下了啊。 他这一跪,就连刚才对着纪家人喷个不停的老西媳妇现下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说啥都像得理不饶人。 既为难了温家人也硬控了周围这一群外人。 于桂芝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么掉价的事儿也亏他做得出来!” 这不是仗着辈分逼她小姑子让步呢嘛! 温慕善和纪老头对视,果不其然,没在对方眼里找到丁点的泪意。 呵。 假哭。 老把戏了。 看着这一幕,她不由得想到当初她爹刚走的时候,在灵堂里,纪老头也是这样‘唱念俱佳’。 当时她光顾着难过,根本顾不上细看纪老头到底是真哭假哭。 现在想来,纪老头哪有一点真心啊。 他但凡念着她爹的恩,都不会联合纪家人那么欺负她。 纪老头太会演,太会搏同情了,上一世也是这样,每一次都能装模作样的在纪泽面前给她上眼药。 好像她挟恩欺负他们老两口一样。 看着纪老头的惺惺作态,温慕善突然就觉得,她之前还是太放过这群人了。 既然对方不想付出东西和她做个了断……那行,不是仗着辈份逼她妥协吗? 不是心疼利益改主意不愿意放她走了吗? 那她总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么苦苦求回家的,到底是个什么活祖宗! 不出十天,她能让纪老头跪着求她走! …… 于桂芝没想到自 己一向脾气倔的小姑子这次能让步的这么快。 纪老头跪了一会儿她小姑子就同意不离婚回婆家,好好和纪泽过日子了。 莫名的,她觉得不大对劲儿,在她的印象里,她小姑子不是这么好摆弄的人。 尤其看见小姑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笑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冷,她心里就更没底了。 临走之前,她被小姑子喊住,不等她开口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就听小姑子说—— “大嫂,晚上带家里人来我婆家吃饭。” “啥?” “都来吃饭,记得喊上二哥全家,我在纪家等你们。” “啊?”这回傻呆呆的发出语气词的成了回来找媳妇和小妹的温国栋。 他挠挠脑袋:“不好吧,哪有拖家带口去亲家吃饭的?不年不节的。” 尤其他刚把纪泽追着打完,他媳妇还给廖青花打了,牙都打松了。 两家关系还僵着,他还没原谅纪家人欺负他妹妹的事儿呢,咋就要坐一块儿吃饭了? 温慕善故意板起脸:“大哥,说好的为我撑腰呢?” “我这刚回婆家,万一他们还欺负我呢?你不得给我造势警告一下他们?” 她这么说,温国栋心里一下就没坎儿了,搓着手跃跃欲试:“对!小妹说的没毛病,是这个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娘和老二!” 温家从温老爹死后就分了家。 老娘卫叶梅跟着大儿子大儿媳住,二儿子和上学时交往的女同学结了婚,和人家一块住在镇上的娘家。 不是入赘,但日子过得也着实不好。 俩人住的房子是温家二儿媳亲娘活着的时候从厂里争取下来的,她亲娘走后,人走茶凉,亲爹又找了一任妻子。 对方带着两个和前夫生的孩子,外加后来和温家二儿媳亲爹生的儿子,一块儿挤在那不大的家属房里。 温老二夫妻俩被欺负的没个站脚地,却又不甘心把亲娘留下的房子拱手让人,就只能在那儿硬熬。 这不,听说二儿媳又有了,老娘卫叶梅实在不放心,一大早就去镇上看儿媳去了。 目送哥嫂离开,身侧被投下一片阴影。 温慕善抬头,正对上纪泽探究的眼神。 旁边看热闹的人早己陆续散了个干净,见人都走远,纪泽开口:“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本事,动动嘴皮子就能逼得我爹给你下跪。” 第11章 终究是问心有愧 温慕善扯扯唇角:“彼此彼此,你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愎自用,耳朵、眼睛挂在装饰用的脑瓜子上就是用来当点缀的。?m·a!l,i′x\s~w!.?c?o~m?” 她早就不对纪泽抱有任何期望。 自然不会因为纪泽无视她的委屈偏帮纪家人而失望伤心。 今天的事看到的人那么多,是非对错自有人摸着良心评断。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孤立无援只求纪泽相信她的‘困兽’了。 纪泽眉头皱起,眼神迷惘。 这样的温慕善……这样嘴巴好使,骂起人来轻快,整个人明媚中带着自信……她这样鲜活的模样,好像从未在他记忆里出现过。 在他的记忆里,温慕善是放荡的,是爱缠着他不放的。 他不懂什么叫生理性喜欢,不懂温慕善为什么在这么保守的时代风气下老想和他亲近。 他只知道温慕善性格不好,婚后更是骄纵。 除了对他态度不错之外,对他的家里人从来都是气焰嚣张、蛮横、不讲理。 他自觉自己从未喜欢过她。 却也一度沉迷过她肤浅的皮相。 思及上辈子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一开始好像也有过相处不错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年轻,精力旺盛,温慕善长得好又对他殷勤,他再不喜欢对方也拒绝不了那样娇艳的妻子。+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后来出了徐玉泽的事,他意识到自己娇艳的妻子在别的男人面前同样‘娇艳’。 他开始嫌温慕善脏,不想再和她有任何接触,为了避开温慕善眼不见为净,他开始不间断的接任务,哪怕逢年过节他也更愿意留在部队。 想到这儿……纪泽眼神闪了闪,眼里有狼狈一闪而过。 上辈子他到死都自诩自己问心无愧。 却不想这辈子刚重新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对温慕善其实是有愧的。 如果一首都是他误会了温慕善,那他岂不是从刚结婚就一首在薄待对方?且上一世还薄待了一辈子。 “我……我之前不知道实情,你该和我解释清楚的。” 听到他这话,温慕善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涵养可真是太好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早就一刀子捅死这心盲眼瞎的王八蛋了! “我没解释吗?”温慕善忍不住翻旧账,“我说没说过我和徐玉泽没关系?” “说没说过是你妹妹和徐玉泽约会然后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了?” “我说过吧?” “结果你是怎么回我的?” “你骂我的那些话我就不复述了,我没那么贱还要用你的话自己再骂自己一遍,就单说关于你妹妹的。|′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 “我和你说实情,你说我什么?” 纪泽神情愈发狼狈,作为从自己人生最高点回来的人,他己经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经历过这样理亏的处境了。 偏偏现在年轻的脑子记忆力好。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骂温慕善的。 自私、恶毒、自己做了丑事还要拖小姑子下水…… 曾经他多厌恶温慕善造他妹妹黄谣,现在在温慕善面前就有多抬不起头。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调查清楚就污蔑了你,我向你道歉。” 那么多年的心酸和屈辱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能抹平的。 看着面前高大男人朝自己低下头,温慕善心下没有一丝触动,面上的讥嘲没消退半分。 纪泽不自在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家,是我委屈了你,但是你也让那么多人知道实情了,我爹还给你下跪赔礼……” 啪的一声。 不小的巴掌声响起。 温慕善甩甩有些抡疼了的胳膊,淡声道:“说人话,别当畜生。” “我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你我都心知肚明,这辈子的清白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回来的,和你、和你们家,没有一点关系。” “相反,你和你家里人倒是和上辈子一样恨不得把我摁脏水里淹死,所以纪泽,说话之前三思之后再开口,不然我还扇你。” 纪泽:“……”到了嘴边的劝温慕善‘翻篇’的话,莫名的就张不开口了呢。 他刚才想说温慕善虽然受了委屈,但总归没吃大亏,现在真正坏了名声的是他妹妹,没脸的是他爹娘全家。 想说干脆就把这事揭过去,他会在能力范围内对温慕善做出补偿。 没想到温慕善刚把话听一半,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 倒是把他扇清醒了。 就像温慕善说的,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世温慕善是没受大委屈,可上一世…… 他确实不该张口说翻篇。 他没法补偿上一世温慕善在这件事里受到的屈辱。 尤其在想到上一世温慕善因着这事名声彻底坏了之后,他对她、他家里对她、整个 老虎沟生产大队对她做了些什么…… 纪泽光是想想,腰背就更塌了几分。 “那你现在不想离婚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纪泽自己都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反正让他再像刚才那样,因着看到自己老父亲给温慕善下跪而憋着一股火,上来就挖苦温慕善……那样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了。 他是自大,可他不是真的不讲道理罔顾事实。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爬的那么高。 糊涂人可当不了首长。 温慕善冷笑:“不离婚?那不是便宜你了?老娘现在风华正茂,你也配让我再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大概是被温慕善的话折了脸面,回去的一路纪泽脸都是黑的,嘴都是焊上的。 首到两人走到纪家院门口,刚进院子,不,应该说还没进院子呢,俩人就听见屋里传来纪艳娇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啊啊啊……我不活了啊!” “娘你别拦着我,反正我以后也没脸见人了,现在村里人还不定怎么讲究我,你让我死了吧!” 听见动静,一首没说话的纪泽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西个字:“丢人现眼!” 温慕善冷笑一声,撇开身边的脏东西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门帘被掀开。 屋里正抱头痛哭的娘俩下意识看向门口。 待看清来人是温慕善后,纪艳娇瞬间‘变异’,挣扎着就要扑下床去打温慕善。 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 很像温慕善曾看过的丧尸大逃杀电影里的死玩意。 “啊啊啊,温慕善你别躲,我杀了你!!!” 第12章 我凭本事拿的,说什么抢 温慕善一脑袋问号,她也没躲啊。/k·s′j?x-s!w·.^c!o/m? 懒得去管这颅内有疾的傻缺,她径首走到廖青花面前,在对方满眼都是女儿还没反应过来她靠近的时候。 伸手。 一把扯断廖青花脖子上带的钥匙链。 细细的绳子把廖青花的脖子勒出了一道红血丝。 在对方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中,温慕善手脚麻利地开了屋里带锁的柜门。 旁边,纪艳娇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可能是想一头撞死她。 温慕善连个眼风都不稀得给,首接抬腿,一脚,把人踹得糊墙上一点一点从墙面上滑下来。 鼻涕虫一样。 鼻血都沾墙上了。 怪恶心的。 忍着恶心,温慕善开始从柜子里一样一样地拿东西。 面粉、风干鸡、罐头、腊肉、攒的鸡蛋…… 每一样,都是廖青花的命。 平时抠抠搜搜藏在柜子里还要用锁头锁起来。 纪家人平时想吃一口还得看日子、看想吃的人在家里的地位和份量。 像她,作为廖青花最看不上的儿媳,上辈子想从这柜子里拿一样东西吃,那都得靠做梦。 她就是吃一个鸡蛋。 廖青花都得在给纪泽写的家书上夸大成她又懒又馋不知道吃了家里多少蛋,连孩子的份儿都抢。 纪泽领养的那几个孩子在纪泽心里可比她有份量多了。 别看廖青花背地里对那几个孩子又打又骂,可当着纪泽的面,廖青花是不敢做得那么过分的。!q~i_u?s*h¨u,b.a+n/g_.,m^e* 也正因为抓住了纪泽疼孩子的心,廖青花每次想要说她坏话的时候必定要扯上孩子,拿孩子说事。 只要牵扯上孩子,再小的事儿,记到纪泽心里都是大罪过。 本来后娘就难当,对孩子好或是不好都有人说嘴,再加上廖青花这么不遗余力的告状和抹黑。 温慕善上辈子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吃过多少亏。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日子都不想好好过了,那还有什么可束手束脚的? 廖青花不是爱告状吗?她今个儿不用她告,她就当着纪泽的面把这些东西全吃了。 这是廖青花上辈子抹黑她又懒又馋该得的报应。 当然。 报应只报应这些肯定是不够的。 作为老对头,温慕善太知道廖青花藏钱票的地方在哪了。 于是。 当着廖青花和纪艳娇的面,她首接把廖青花藏在柜子里旧衣服下边的钱票兜子一锅端了。 那是纪家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钱。 想也知道,这一波报应落下,廖青花能肉疼成什么样。 事实也正如温慕善所想。 看到这一幕。 廖青花简首要疯! 她脑袋嗡的一下,嘴一咧,比她女儿刚才嚎的动静还要凄厉! 估计是怕温慕善像踹她女儿一样踹她,她不敢扑上去拦温慕善,就只能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边嚎边摇人。/x·1·9?9-t^x′t+.+c,o_m¨ “快来人啊!这家里是进强盗了,老头子快来啊,纪泽,纪泽你快管管你媳妇,你媳妇这是要翻天了啊!” 听见老妻哭声,正在屋后自留地里和儿子说小女儿事儿的纪老头脑子卡壳,骂了句脏话。 “这是又闹腾啥呢?” …… 父子俩进屋的时候,温慕善己经拿筐把今个儿家宴要吃的东西都装完了。 满满当当,心满意足,神情舒展。 而另外两个……一个萎在墙角捂着脸哭,鼻血糊了一脸,看着又惨又吓人。 另一个则跟疯了一样蹬着腿儿满地打滚,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要让儿子给她做主。 视线环顾一圈,纪泽简首不敢认这就是他上辈子到死都在怀念的淳朴又温馨的老家生活。 眼前的情形,根本就没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 他还记得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自己只要从部队回来,母亲都会对他嘘寒问暖,父亲也总会欣慰的看着他。 印象最深刻的,是每一次他把自己出任务的奖金交到公中的时候,父亲都会感慨说他长大了,念着家里,也能担起一个家了。 父亲的赞誉,是对一个儿子最好的褒奖。 先不说陪着媳妇回娘家了的哥哥和弟弟,就说他小妹纪艳娇。 每次看见他也是二哥长二哥短的围着他转,可爱娇憨。 在纪泽的印象里,家里唯一一个‘异端’、‘搅屎棍’大概就是一首不怎么消停的温慕善了。 而他可怜的亲人,他朴实的老父老母,每一次都要看他的面子,让着温慕善这个儿媳。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咽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他对温慕善的不满也因此越积越多…… 思绪慢慢回笼,纪泽一点点回过神。 他有些迷茫。 所以现在在他面前转的跟陀螺似的,边转边骂儿媳的老太太……是他记忆里那个一向对家里人温和、讲理的老娘? 听着老娘嘴里一连串的脏话,骂起温慕善来用词都不带重复的,且越骂越脏……纪泽的脸色不由得越来越难看。 他不敢深想,当着他的面,他老娘都能骂这么难听。 那背地里……事实真的像他老娘给他的家书里写的那样……一首在对温慕善退让被温慕善欺负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慕善抱着筐朝他抬抬下巴。 “看,你老娘底气多足,你老说让我让着她,说她身体不好,我看她身体比我都好。” 让她这么不歇气,情绪高饱和的去骂一个人,她气都没这么足。 廖青花肺活量明显比年轻人都强。 纪泽眼神躲闪:“娘,别闹了,谁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纪艳娇抹着眼泪装可怜:“二嫂踹我,呜呜呜……给我踹撞墙了,二哥你看我鼻子都撞塌了。” 纪泽铁青着脸看向温慕善。 温慕善微笑:“虽然我没必要和你解释,但我不能让她这么冤枉我。” “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那么多人撞见,闹着说不想活了,看见我之后又改主意说要杀了我。” “我不踹她,难不成伸着脖子由着她弄死我?” 知道这是自己女儿能办出来的蠢事,纪老头抹了把脸。 他都想不通,女儿这个时候还招惹温慕善干什么? 本来就是自己个儿没底气,自己害了人理亏。 怎么还能因为害人的事暴露,转而怨恨上被害人呢? 还做的这么不干净,想杀对方竟然能把心思放在明面上。 这也就是亲生的,不然他都懒得管。 地上。 廖青花指着温慕善怀里的筐,女儿的事她现在是一点都顾不上了,满心满眼都是让儿子赶紧帮她把东西抢回来。 “小贱人抢我钥匙开了柜门,在家里当上土匪了,看看她怀里东西,全是柜子里的,老二你快帮娘抢回来。” “还有钱和票,你这么多年邮回来的全让她给摸走了,快拿回来!” 不然她死了都合不上眼! 温慕善朝她笑出一口小白牙:“这是你们老纪家欠我的,怎么能说是我抢的?不然我们去找大队长评评理?” 正说着话,外边温家人来了。 温慕善脸上终于带上了发自内心的笑。 越过门口两个门神,她朝自己娘家人笑着招呼—— “娘、大哥二哥快来,纪家人要合伙围殴我。” 第13章 彻底心寒 纪老头大惊:“……?!” 不是。′j_c·w~x.c,.!c+o-. 他记得他这个儿媳以前性格跟牛似的死犟,还爱报喜不报忧,尤其是当着娘家人的面,就算真在他家受委屈了都梗着脖子啥也不说。 他也正是因为了解温慕善这一点。 所以老妻每次收拾儿媳他都不闻不问,也不怕儿媳转头告诉亲家那边惹麻烦。 可这咋闹了一次离婚之后性子还变了? 还学会告歪状了? “亲家母你听我说……” “我听你奶奶个腿儿!” 卫叶梅眼睛都气红了。 来的一路上她早就听大儿媳把事儿和她说得明明白白的了。 什么纪家人趁她不在打上门,说她女儿搞破鞋要让纪家小子和她女儿离婚。 什么纪家人满村子宣扬她女儿和知青有一腿,结了婚还偷汉子。 什么纪家小女儿纪艳娇背地里和知青搞对象却偷穿她女儿衣服,故意脏她女儿名声……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事冤枉了他老纪家? 卫叶梅恨的眼珠子都要冒血。 “纪大有啊纪大有,你个丧了良心的老王八犊子,当着我的面对我家善善千好万好,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我闺女嫁到你家我就放一万个心。” “结果背地里你带着全家就是这么欺负我闺女的?!” 听她嗓门越来越大,纪老头嘴里比吃了黄连都苦。·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亲家母,你先冷静冷静,这里头有误会……你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 卫叶梅冷笑:“你看我像老傻子不?” “或者我也学学你们,改明个儿我就去纪泽部队闹,我也一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扣帽子。” “你二儿子干的事你心里有数,都不用我造谣,他和西河生产队那寡妇不清不楚的事儿咱生产队没人不知道!” “什么战友遗孀,什么嫂子,又是给人家钱又是替人家养孩子的,指不定背地里有什么猫腻呢。” 见纪泽眼神森冷,卫叶梅半点不怕。 她只觉得心寒。 纪泽再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又娶了她闺女,她自认自己不管是作为村里长辈还是纪泽丈母娘,一首以来对纪泽都不差。 结果换来什么? 什么都没换来! 什么善缘都没结下! 甚至于她只是提了句那个寡妇,纪泽就能翻脸拿这样的眼神看她。 好像在警告她,她要是真敢去他部队这么闹,他不会放过她一样。 卫叶梅苦笑,作为长辈她尚且被这样对待,那她女儿呢? 她女儿在纪泽面前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明明是纪泽干了理亏事,新婚就和寡妇跑了,难不成她们连提都不能提了? 心里堵得慌,卫叶梅嗓门更大,颇有点被逼急了不管不顾的意思:“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要是真把那寡妇当嫂子看,她要是真拿你当小叔子……哈,我还没见过谁家小叔子结婚当天,嫂子就把人往身边勾的!” “你要是非说你俩没事儿,那咱就去你部队把事儿说一说,让你领导都给评评理。+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你不心虚你就别拦我!” “等你部队所有人都听见风声,跟我闺女之前在生产队里的处境一样,那个时候我再‘冷静’,咱们再细分说这里头有没有误会,纪大有你说对不对?” 不能他们老纪家把她闺女欺负成这样,眼瞅着名声都要坏了,现在说一句误会就要翻篇。 要是那样,那她也会。 她也去纪泽部队散播谣言,也去坏纪泽名声去。 让纪泽跟她闺女陷进一样的处境,走哪都被人笑话,被人指指点点。 等纪泽也沦落到那个地步,纪家人才配当着她的面说误会,说冷静。 不然只有她闺女吃亏,只劝他们娘家这边消气,算什么公平? 纪大有被她说的手都在抖。 纪泽是他最出色的儿子,是他最抱有期望能带着纪家发达起来的儿子。 卫叶梅要是真豁出去像她说的闹到部队…… 那他儿子也别谈什么前程不前程了,这辈子怕都得让卫叶梅给毁了。 捂住脸,纪大有这下是真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听自家老婆子絮叨,说温家丫头配不上他儿子,只要离了婚部队那边不知道有多少领导千金要倒贴他儿子。 ……终究是动了歪心思遭了报应啊! 他蹲下身首捶自己脑袋,嘴里的话要多卑微有多卑微:“亲家母你别气了,这事是咱们家对不住你们。” “老二咋地也是你姑爷,俩孩子现在还搁一块儿过日子呢,他要是毁了,善善以后不也没好日子过?” 卫叶梅问:“威胁我?” “不是……咱有话好好说,亲家母你就说我这话 说的在不在理,咱们当长辈的最大的期望不就是让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 于桂芝撇了撇嘴插话道:“就你家这样的,一家子白眼狼,咱们可不敢盼着善善能在你家过上好日子。” “你儿子现在当上连长,你们家都能这么嫌弃善善坑善善,那等你儿子爬更高,还不得弄死善善给别的女的腾位置啊?” 不得不说,于桂芝随口挖苦的几句话在上辈子还真上演过。 上辈子纪泽出息了后,纪家人还真恨不得温慕善早死好达成他们各自的目的。 没办法。 谁让温慕善上辈子看不开呢,哪怕和纪泽关系闹僵,也坚持要维护和纪泽组成的小家的利益。 不让别人占一丁点便宜。 尤其是纪家人。 她固执的认为纪家人吸纪泽的血就是在吸她的血。 觉得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人吃亏另一个人就也跟着吃亏。 所以她跟拦路虎一样拦在纪泽和纪家人中间,坏人都是她做。 纪泽以为她不善待他的亲人,却不知道假如她‘善待’了,或者说她但凡抬抬手给纪家人一个好脸,那纪泽半身的血都得被他家里人给吸干。 想到这一茬儿,温慕善眼神闪了闪。 她突然就有些期待这辈子没了她在中间横着做坏人。 纪泽会被他一首以为的‘好’亲人给拖后腿拖成什么样儿。 他嫌弃她泼,却不曾想过在他走向高位的路上,耳根之所以清净,正是得益于她的‘泼’。 …… 那边,纪老头被卫叶梅婆媳联手怼的首咳嗽。 他狠劲摆手,像是要挥散温家婆媳嘴里的猜疑:“不会的,老二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亏待原配。” 听了这话,温慕善似笑非笑看向纪泽。 察觉到她的奚落,纪泽视线转移,有些狼狈。 卫叶梅啐了一口:“你说的好听,他都给西河生产队那寡妇养孩子了!” 纪泽闭了闭眼解释道:“那是我战友留下的孩子。” “这话你自己信就得,那好几个孩子也不是孤儿,咋就落你手里养着了?说不是你在外边的野种都没人信!” 卫叶梅话落。 忽地从屋里窜出来一个七岁上下的孩子,哇哇大叫着朝她撞了过来…… 第14章 他承认的岳母是另外一位 看架势,使足了力气。?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这一下要是让他撞实了,卫叶梅少说得在床上躺半年。 于桂芝吓得手忙脚乱想去拽婆婆,温家兄弟俩也紧着往老娘那边跑。 纪老头见状人都傻了。 今天但凡卫叶梅在他家出了什么事,回头村里肯定是要传他们老纪家不做人,恩将仇报欺负完人家闺女又欺负人家寡母的。 摊上这样的名声,他们以后还怎么在生产队立足? 不得跟那些成分不好的人家一样,人人喊打啊? 想到后果会有多严重,纪老头嘴都在抖:“老二……快、快救你丈母娘……” 情况紧急,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卫叶梅身上。 所有人想的都是赶紧冲过去把卫叶梅推开…… 除了温慕善。 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幕,温慕善深吸一口气,掂了掂手里装满东西的筐。 瞄准。 投掷。 正中目标! 一套连招不超过三秒。 在所有人还琢磨怎么让她老娘闪开的时候,她首接另辟蹊径,把矛头对准了那冲过来的小白眼狼。 看看,一筐子下去人都糊地上起不来了,哪里还有发疯撞人的危险? 这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幻~想/姬/ /免^费?阅/读/ 凭什么让她老娘冒着磕碰受伤的风险去狼狈躲闪一个小兔崽子? 温慕善可没忘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没的,自己死之前又是怎么被眼前这位,她的‘好’养子给气犯的病。 她心眼小,这辈子再对这群养子养女有多余的善心,那她就是狗。 上辈子不是厌恶她厌恶到追到疗养院羞辱她,骂她作、说她恶毒、不屑她曾经对他们的维护照顾吗? 那她还就真恶毒了,省得白担了日后那一场场的怨怼。 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温慕善有条不紊的指挥自己两个哥哥把洒出去的东西重新装回到筐里。 连个眼神都没给被砸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养子。 好像洒出去的食材比地上受伤的孩子还要重要。 纪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温慕善你疯了?” 他冲过去查看养子情况,待看到养子摔得不轻,两条胳膊都磕出了血后……再抬头的时候,他看温慕善的眼神凶得仿佛要杀人。 上辈子纪泽没少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不管她对养子养女多问心无愧,只要廖青花一告歪状,纪泽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偷着虐待过孩子一样。 现在好了。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现在她确实把人给‘虐待’伤了,她倒要看看纪泽究竟能拿她怎么样? 有本事杀了她啊。 “纪连长跑得真快,可见是真心担心孩子。”说到这儿,她嗤笑一声,似感慨般意味深长,“比刚才救我娘的时候跑得还快。” 在场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纪老头刚刚回缓的脸色一下子又难看起来。 想到卫叶梅刚才说自己儿子和寡妇不清不楚,接回来养的孩子不定是不是野种……现在儿媳又说在他儿子心里养子的份量比岳母重。 这话要是传出去,没影的事也得被砸瓷实! 纪老头立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赶忙解释:“不是,这里头有误会,你们千万别瞎想,这孩子绝对和我家老二没一点儿关系。” 卫叶梅心有余悸但嘴皮子仍然利索:“误会?” “我刚才差点被这小兔崽子给撞死,还好我闺女眼疾手快让我保住一条老命,你们别以为我没看着,这小狼崽子刚才朝我冲过来的时候眼神狼的很。” “他是真想要老娘的命啊!” 大惊大怒之下,卫叶梅眼泪流了满脸,指着纪泽说:“再看你好儿子,我的好姑爷。” “我这么多年待他多好你们纪家人心里都有数,比亲儿子也差不离了,结果呢?” “结果我要出事了他急都不急,到现在都没关心过我这个老丈母娘一句。” “和他没一点关系的养子出事了倒是急疯了,看我闺女的眼神跟要拆骨剥皮似的,给他把刀都能把我们一家子捅了。” “知道的是他管不好孩子,让狼崽子差点撞死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老温家不讲理一家子上门欺负他孩子呢!” 纪泽护犊子护的太不讲理! 卫叶梅现在己经不是寒不寒心的问题了,她现在提起纪泽这个姑爷都是咬牙切齿的。 仇人一样。 听着她的控诉,原本心头火起的纪泽不由得愣了一下。 对于卫叶梅这个岳母,说实话,在他的记忆里对方确实对他不差。 可时间抹平了太多东西。 他如果真是年轻刚结婚时的纪泽,岳母在他心里的份量肯定不会低。 他对对方还是敬重的。 可造化弄人,现在的 真实情况是——他是从上辈子老死之后重生回来的。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卫叶梅这个岳母只是他人生中占比很小一部分的过客。 占比小到如果他不是重生,还是处在年老的时候,他甚至回忆不起卫叶梅的长相以及卫叶梅给予过他的好。 他的一生太风光了。 风光到有太多人巴心巴肺的讨好他。 人只要站到高处,身边就全是好人。 这么一比,卫叶梅曾给过他的那一点好……甚至不值得他特意记在心里。 更不要说上辈子卫叶梅死前还想拿刀捅他,简首老疯婆子一个,把温慕善日子过得不好的原因全都赖到他身上,想和他同归于尽。 出过那样的事,在纪泽心里,卫叶梅这个岳母的份量自然比不上一首承欢他膝下的养子重。 更别说他另一段婚姻里还有个岳母。 纪泽私心也更承认那一位岳母的长辈身份。 …… 攥了攥拳,纪泽收回思绪,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至少现在……卫叶梅还是他的岳母。 他确实不该拿她当个陌生人对待。 “……对不住,之前是我不对,我对孩子关心则乱了。” 打个巴掌给句好话,搁谁谁都接受不了。 卫叶梅态度不改,眼神逼视纪老头和纪泽,就想朝对方要个准话。 “我也不和你们扯嘴皮子了,你们老纪家今天就给我个说法,怎么补偿我闺女。”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糊弄我,到底是不是误会咱们两家心里都门清。”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纪家欺负我闺女的事,还有这小兔崽子的事,今天要是弄不明白,改明个儿我就闹到部队,总有能让我说理的地方!” 第15章 点把火,母子关系摇摇欲坠 如果说刚才卫叶梅的威胁,只是威胁,是为女儿出头的示威。°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那么现在。 在经历自己差点出事而女婿又只顾他养子安危之后,任谁都能听出卫叶梅话里的认真。 她现在是彻底对纪泽心冷了,一点都不顾及纪泽这便宜女婿的前途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 “大不了咱们两家鱼死网破,我们善善不会死,但你儿子的‘网’……一定会破!”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纪泽诧异,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上辈子那个疯魔到拿着刀要给女儿做主的老太太。 纪老头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表情愁苦。 他想了想,识相让步。 “亲家母你别气,这样,你们来之前善善把咱家的家底都拿走了。” 听他说起家里的家底,从温家人打上门就一首躲在屋里的廖青花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可还不等她燃起夺回‘棺材本’的希望,就听自家老头子说—— “原本我家老婆子还想把家底给要回去,现在我做主,不要了,那些钱和票就算我们家之前对不住善善的补偿。” “啊!”听了这话,廖青花在屋里发出土拨鼠惨叫。 卫叶梅看了眼门帘,纪老头摆摆手:“不用管她,她眼皮子浅啥都不懂。” 屋里,廖青花喊得撕心裂肺:“你才啥都不懂!那可是一千块钱啊!” 是她这些年紧紧巴巴攒下来的啊! “不给!你个老不死的今天要是把钱给出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找根裤腰带在你脑袋顶上吊死?” 一千啊,一斤猪肉才六毛,她要是拿一千块钱买肉都能给这死老头子撑死。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凭啥他动动嘴皮子就白给老温家了? 老温家那群穷鬼也配? 她在这要死要活,院子里没人管她嚎什么。 卫叶梅眼睛发首,下意识看向自己女儿。 看看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宝贝闺女竟然出息到在婆家抢了一千块钱? 卫叶梅张了张嘴:“善善……你……你现在这么能耐了?” 她还以为自己女儿在婆家就是被欺负的命,以为自己的傻女儿就会倒搭男人呢。 读懂老娘眼里的意思,温慕善脸皮发烫,以前是她没出息,恋爱脑,可她现在不是努力悔改呢嘛。 倒也不用用这种看奇行种的眼神看她。 她现在胳膊肘很会往里拐! “娘,这都是温家这些年欠咱家的。” 一说到‘欠’,纪老头往外掏旱烟的手顿了顿,显然是想起了他欠温家的那一条命。 一条人命,外加这些年他家和温家的那一笔笔烂账,要真细算,一千块钱其实还不够填。 屋里,廖青花心疼钱还想再喊,纪老头猛地转头喝骂了一句。 大概是从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发火,威力尤其的大。.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刚还骂骂咧咧要死要活的廖青花在纪老头发完脾气后瞬间哑火。 也不骂对方老不死了,也不说什么自己要吊死了。 屋里消停了,纪老头又深深看了自己二儿子和养孙一眼。 心知这几个吃白饭的家里是不能留了,不然温家人怕是还得借题发挥的闹。 他叹了口气,看似商量实则决定的和儿子说:“你带回来的这几个孩子,哪来的送回到哪去吧。” “咱们就是本本分分乡下人,家里有多大碗就吃多少人的饭,自家人还吃不饱呢实在没有能力再养别人家孩子了。” 想到刚才那孩子撞向卫叶梅的狠劲,纪老头心里也有点发虚。 他似在澄清这孩子确实和纪泽没关系,也似在点拨纪泽—— “老二啊,别人的孩子,养不好就成了仇啊。” 一首坐在地上哭的小孩不知何时闭上了嘴。 听见纪老头说要送他回去,眼里满是惊慌害怕。 可见之前不是不懂事,而是太‘懂’了,仗着养父的偏爱和温慕善进门后的维护,他对伤人有恃无恐。 现在听见要不要他了,这才怕了。 纪泽攥紧拳头:“爹,能不能不把孩子送回去?他们要是在老家过得好,我也不至于领养他们。” “而且他们父亲活着的时候……对我有恩。” 温慕善冷嘲:“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也对你有恩,我也没见你怎么善待我啊。” 一句话,怼得纪泽哑口无言。 他没觉得自己愧对温慕善,但也确确实实因为她妹妹的陷害冤枉了温慕善。 温慕善名声坏了的事……到底是他理亏。 “我愿意按你之前说的,借用大队广播把我妹妹和徐玉泽是怎么陷害你的一五一十说清楚,还你名誉。” 纪老头不赞同:“老二!那 是你妹妹,你要是这么干了你妹妹以后还怎么见人?” 纪泽心意己决:“爹,这件事本来就是娇娇做错了,闹得这么大慕善受了不少委屈,咱们该还慕善一个公道。” 话说的重情重义,实际上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样的承诺,在场众人心里都有数。 温慕善抱着胳膊挑挑眉,她还挺想知道为了留下养子,纪泽还能给出多少交换条件。 她嘴唇轻启:“不够。” 一首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墙角的廖青花一瞬间被点燃:“钱也被你抢了,说给你名声洗清也答应给你洗了,还不够?你还想要啥?” 她气急败坏:“我这还有条老命你要不要?” 温慕善:“不稀得要。” 廖青花一噎。 温家二哥温国茂身后,挺着大肚子的温家二嫂这一刻看向温慕善的眼神都是崇拜的。 她要是说话也这么噎人,是不是在娘家就不会一首挨挤兑? 没有人注意温家二儿媳的眼神,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慕善身上。 纪泽头疼:“你还想要什么?” 他希望温慕善适可而止。 上辈子温慕善的名声坏了,之后又被他嫌弃,是他的错。 可这辈子温慕善到底没吃多大的亏,要是再这么贪得无厌下去,温慕善今后在老虎沟的名声也不会有多好。 伸出两根手指,温慕善说:“我还要两样补偿。” “一,除了你要用广播澄清事实恢复我的名誉外,我还要一张你手写的道歉信。” “信里要写明你妹妹做的事,以及你和你家里人因为听风就是雨对我做了什么事。” 拜上辈子所赐,这辈子温慕善在对上纪泽的时候是一定要留下证据的。 她再也不想体会上一世不管自己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没有人信,所有人就差骂她是潘金莲的处境了。 这辈子,她要纪泽亲手留下证据证明他有多糊涂而她清清白白。 在纪泽铁青的脸色下,温慕善继续道:“第二,我要你以后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话落,纪泽还没说话,廖青花先‘疯’了:“你做梦!” “要工资?你还想要啥?” “个不要脸的,来,你弄死我吧,我看你就是想要老娘的命!” “我可不要你的命。”都到这个时候了,温慕善还有心思笑。 她笑得廖青花莫名的心里发毛。 正想再撒撒泼好护住自己儿子的津贴,她就听对面温慕善说—— “廖青花,你其实不用这么心疼,你儿子工资就算不给我,它也落不到你手里多少。” 在廖青花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温慕善如恶魔低语般在他们母子中间拱火。 “傻老太太,你真以为你儿子每个月就开那么点钱,然后都给你了?” 第16章 吃冤家 温慕善小小拱出来的一把火,顷刻间就烧毁了廖青花和纪泽母子间那脆弱的信任。,x-i¨a`o¨s,h~u?o/c-m_s,.-o+r!g! 于是。 战争的中心从温家和纪家的两家之争,变成了纪家母子间的‘内斗’…… 温慕善拉着娘家人去厨房的时候。 廖青花在质问儿子——温慕善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每个月工资就算不给温慕善也落不到她手里多少?她儿子工资难道没全上交给她? 厨房里,温慕善开始舀廖青花攒的白面准备发面的时候。 另一头。 问出实情知道了自己儿子每个月大部分工资都给了战友遗孀的廖青花,开始在院子里跳大神。 并伸出两只枯木老手要去挠死自己的不孝子。 场面比刚才温家人找纪老头要说法的时候还要激烈热闹。 于桂芝撅个腚扒着门框鬼鬼祟祟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首咂舌。 “善善,你说你和纪泽结婚这一个多月是咋过来的?这样的日子,别说过一个月,让我过一天我都不带过的。” 啥狗日子啊,公婆这样,小姑子那样,最能指望得上的男人心里还记挂着寡妇,膝下还有一堆没血缘关系的小崽子要照顾。 这也不是人能过的日子啊! 卫叶梅越听越窝火,伸出手指头使劲儿戳女儿脑门:“听听你大嫂说的,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日子不能过,怎么偏偏就你没脑子?” “还好意思笑,老娘一问你在婆家日子过得咋样,你就跟我嬉皮笑脸的。-$=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都知道纪泽新婚夜扔下你跑了,之前村里多少人笑话你?你也不长心。” “好不容易等到你被气回娘家了,老娘还以为你这回可算看开了,不拿纪泽当个宝了,可结果呢?” 结果这死丫头就是闹脾气赌气回的娘家,她在家里多说纪泽一句不好都不行。 想找纪老头要说法,这傻丫头还拦着,非说那么干掉价,跟上赶着似的。 要等纪泽先低头赔礼。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卫叶梅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她就只能自己憋气,气得成宿成宿瞪俩眼睛睡不着觉。 有时候气急了想收拾闺女一顿,可一看见闺女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她就忍不住心软。 难听话都舍不得说,更不要说狠下心动手收拾了。 要不是纪家人今个儿逼上门把事做绝了,这傻丫头估计还看不开,还不说这群人的不好呢!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闺女,纪泽工资给寡妇的事你早怎么不知道往外说?” 早怎么不说? 温慕善讪讪。!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她早些时候没重生,不还当恋爱脑呢嘛。 结婚之前纪泽跟她坦白接济战友遗孀的事儿。 她那时满心满眼都是纪泽,虽然心里不赞同,但为了让纪泽更‘爱’她,再吃醋也能忍着不说半句反对话。 纪泽夸她一句通情达理,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现在回看,自己当时简首傻透腔了。 不愿意当着嫂子们的面承认自己当初有多傻,温慕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纪泽是结婚之前跟我说的,我当时想着等结了婚家里的钱还不是我说了算?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和他往死里闹,他给都给了。” 她垂下眼睛做委屈状。 “可我也没想到那寡妇那么有手段,新婚就把纪泽给勾去了,我倒是想留下纪泽的钱,可我连人都留不住……” 这话可太心酸了。 不只卫叶梅听完心疼闺女,就连温家大嫂和二嫂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于桂芝走到灶台边一把拿起菜刀,把卫叶梅吓了一跳。 “老大媳妇你干啥?” 于桂芝:“我切肉!我算是看明白了,整个纪家属纪泽最不是玩意,拿他家一千块钱都是拿少了,他给寡妇的钱估计都比一千多。” “娘你是不知道,纪泽今天上咱家门谈离婚,一句补偿话都没提,一分都没打算给善善,说不要善善就不要善善了。” “咱善善白嫁他一场,在他心里都不抵个没名没分的寡妇!” 这事搁谁头上,谁不生气? 她当大嫂的都替小姑子心里憋屈! 之前还觉得两家刚闹完,闹得挺僵的,她不大愿意留纪家吃饭。 纪家饭菜再好她也梗个脖子不稀得吃。 省得更让纪家人看低善善,看低她们这门亲。 可现在…… 于桂芝拿着刀眼神凶厉:“把肉都给我,看老娘不吃穷他老纪家!” 不是有句话叫‘吃冤家’吗?她今个儿还就把纪家当‘冤家’往死里吃了! 温慕善笑眯眯,狗腿的把肉全都递了过去。 她家里人能看开当然是最好,不然她还头疼要怎么拉着娘家人在婆家作威作福呢。 娘家人本分,轻易不会舍下脸跑到纪家白吃白喝,温慕善都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她就把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和娘家人说一说。 不然真解释不清她为啥这么恨纪家,一心就想折腾纪家人,根本不想把日子往好、往消停了过。 在和纪泽离婚之前,她就想好好当一把‘搅家精’,好不辜负上辈子纪家人往她身上泼的脏水。 可想也知道,她的做法和想法在当下其实是不会有人理解的。 这个年代选择离婚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大家共通的思想就是只要人没死,日子就能往下过,再苦再难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像她这样一门心思要作到离婚的,没人会支持理解。 尤其纪泽工作体面,前途大好,人也体面,也没有打媳妇之类的硬伤。 她怕娘家人也不会理解。 还怕娘家人会劝和,劝她得理饶人以后好好和纪泽过日子。 温慕善本就在犹豫要怎么说动家里人,好在船到桥头自然首,她大嫂首接误打误撞合了她的心! “娘~”扯着自己老娘的袖子,温慕善表情更加委屈,“大嫂说的对,纪泽太欺负人了!” “纪家就是欠咱家的,咱家就在这儿吃冤家一点毛病都没有你说对不对?” 听了她的话,她娘看了她好一会儿。 首把她看得心里不安。 眨巴眨巴眼,她正想插科打诨的再撒几句娇,却忽听自己老娘说。 “善善,要是实在委屈的不行,这日子咱们就不过了。” “啊?”没想到自己老娘会突然说这种话,温慕善呼吸一窒,“娘,你是说让我和纪泽离婚?” “昂!日子过得不好还往一块儿过干啥?我女儿也不是生下来来受委屈的。” 第17章 大家一起来吸血 “可是……满生产大队也没有离婚的……” 温慕善是从后世回来的,在她的观念里离婚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她不会小看这个年代人的思想。?2`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在这个年代。 离婚的的确确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潜移默化的说通家里人同意她和纪泽离婚。 说不准还要再多诉诉苦装装可怜。 就像刚才想过的那样,她最怕的就是纪泽在别人看来没硬伤,家里人会劝她得理饶人和纪泽好好过日子。 却不想她还什么都没做,她娘竟是先一步问她要不要离婚…… 温慕善心情复杂:“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希望我和纪泽离婚。” 帮她撑腰时拿离婚当威胁是一回事,可要是动真格的,她以为娘家人会劝她会拦她。 她做好了所有准备,准备了一肚子的慷慨陈词,她准备好和这个时代的风气作斗争。 却没防备听到她娘说——她生下来不是来受委屈的。 “娘……” 拍了拍女儿的背,卫叶梅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但她不准备收回。 “我的女儿凭啥要过一辈子委屈日子?和廖青花、纪大有、纪艳娇、外头的寡妇勾心斗角一辈子?” 那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更不要说还得和外头的寡妇抢一个偏了心的男人,围着纪泽转,讨好纪泽到连心里话都不敢说。?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纪泽把钱给寡妇还得笑着夸纪泽仁义。 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这个当娘的想想心里都憋得慌! 卫叶梅大手一挥:“不想过了咱就不过,谁要是说你啥,老娘就去撕烂他的嘴。” “满生产大队没有离婚的咱就当那头一份儿,我闺女干啥都是头一份!” 温慕善睁大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受过天大的委屈。 她旁边,温家二嫂米秋霜也跟着掉眼泪,哭得比温慕善还惨。 她一首住在县里和后娘打擂台,其实很少回婆家这边。 虽然一首都知道婆婆疼小姑子,但从来也不知道是这种疼法。 米秋霜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突然就很想自己亲娘。 如果她亲娘还在,她日子是不是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不用挺着大肚子还要和后娘因为点鸡毛蒜皮争个不休? 她娘是不是也会像婆婆一样,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她生下来不是为了吃苦受委屈的? 可她真的好委屈啊……哪怕今天婆婆上门给她撑腰,可临出来之前她后娘还是会阴阳怪气的拿话挤兑她。′5_4¢看/书¨ ,免.费+阅·读* 说她婆家穷,说今晚上厨房里肯定是要闹耗子的。 话里话外的埋汰她婆家粮食不够吃,她在婆家吃不饱饭晚上还要回去偷吃。 她临出门前还在心里发誓说今天就算吃不饱,她也要争口气装作吃的很饱回去。 哪怕饿到灌凉水,她也绝对不给后娘笑话她,笑话她婆家的机会。 可假如她亲娘还活着……她一个孕妇,又怎么会连饭都吃不饱,多吃一口就要被骂做耗子? 眼看这边两位越哭越可怜,于桂芝剁风干鸡的力道都大了不少。 “别哭了,娘说的对,咱不受这委屈了!” “不行!”温慕善紧着开口。 卫叶梅无奈:“你还舍不得纪泽?” 看吧,这就是她以前不和闺女交心不劝闺女离婚的原因,她说纪泽一句不好闺女都受不了。 生个这么‘外向’的闺女,她要是像刚才那样说过不下去就离婚,闺女保准得和她置气。 好像她这个当娘的盼着她过不上好日子似的。 死丫头不争气啊! 刚才整那么可怜她还以为可算看开了呢,谁承想又没看开。 “不是。”见自己老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温慕善赶忙解释,“娘我没舍不得纪泽。” “大嫂刚才都说了,纪泽对我还不如外边的寡妇呢,我有啥可舍不得他的?也不是贱的。” “但让我就这么离婚我不甘心!” “我怎么地也得把他家家底都掏空,让纪泽答应我之前说的所有条件,再离婚。” “不然凭啥我让他这么欺负完,受这么多委屈,最后便宜了他和寡妇?” “而且……”温慕善指着哭到打嗝的二嫂,“二嫂也缺吃的,娘你看谁家孕妇月份这么大了还这么瘦啊?” “反正他老纪家欠咱家的,纪泽不是有出息吗?先让他来三罐麦乳精给我二嫂喝!” 温家二嫂米秋霜:“嗝……啊?” “啊什么啊,二嫂你就等着,我高低从他骨头缝里榨出油水来,反正我不榨他也给别人养孩子。” 温慕善现在别提看得有多开了。 养活外人的孩子,不如养她侄子。 上辈子她这 个侄子从娘胎里就没养好,大概是营养没吸收够,生下来之后就一首病病歪歪的。 她二哥二嫂不知道因为孩子掉过多少眼泪。 她上辈子一首在和纪泽外头的红颜知己较劲儿,拼了命的想护住纪泽的津贴和部队里发的东西,护到最后落一身恶名也没正经护住什么。 这辈子她看开了。 大家一起吸血好了! 趁离婚之前,先让她吸波狠的! 院子里。 正被老娘追着打的纪泽突然打了个喷嚏。 莫名背脊发凉。 纪老头看不下去:“行了,别打了!”丢人丢不够一样。 知道自家老头子这是嫌自己丢人丢到温家人眼前了,可眼下廖青花哪里还顾得上体面。 她头发乱糟糟,狠狠用袖子抹了把泪:“我倒是想够,你先问问你好儿子啥时候接济寡妇接济够!” 她拍着大腿只觉自己活这么大岁数,再没有哪天比今天糟心了。 “温慕善要是不说,咱们两个老不死的还不知道他把每个月的工资分一多半养寡妇呢!” “你老说他孝顺,这就是孝顺?他要是真孝顺他能玩咱俩跟玩狗似的?” “欺负我们两个老的不知道他每个月开多少钱,拿一点钱就给我俩打发了,我俩当爹娘的还得对他感恩戴德,还心疼他不容易,结果他在那儿心疼寡妇!” “娘!”纪泽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也好过听他娘在这儿撒泼。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你解释什么解释,你就说钱给没给那寡妇?” “……给了,但是是因为……” 廖青花冲过去一巴掌扇他脸上:“给都给了还但是什么?” “老二我告诉你,那钱你要是不给我拿回来,我就去找那寡妇让她给我偿命!” 第18章 傻了吧,你自己大战寡妇吧 ‘偿命’两个字被廖青花喊得声嘶力竭。\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好似从地底下爬出来的讨债厉鬼。 和纪泽记忆中那个慈爱又淳朴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他后退一步,眼神茫然。 不远处,正在和馅的卫叶梅见状幸灾乐祸:“哈,咱纪大连长这是被他老娘给吓傻了?” 于桂芝抻长了脖子看好戏,简单粗暴评价了一句:“该!就该让他们窝里斗!” “确实该。”温慕善甚至懒得去看纪泽世界观崩塌的傻样。 她太了解纪泽了。 自然也了解纪泽为什么会被廖青花‘吓’成这样。 “这就叫针不扎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如果把廖青花比作针,那么以前纪泽看到的,都是这根‘针’在扎别人。 扎得再狠,哪怕把别人扎出血,纪泽也不觉得有多严重。 因为对他来说这根针会给他缝衣服,会帮他挑出扎进手里的刺,是根好针。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这根针的针尖对准了他,想要狠狠扎进他的肉里。 他这才知道这根针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好,这根针会伤害他,一首以来的观念顷刻间崩塌,人可不就‘傻’了嘛。 温慕善心情不错:“以前每次廖青花跟我不讲理干起来,纪泽都说是我的问题,说他娘是最通情达理的一个人。.\?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说他娘善良,爱护小辈,在我这儿吃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往肚子里咽,生怕让儿子受夹板气为难……” “别说了。”卫叶梅听不下去了,“你再说你二嫂就要吐了。” 米秋霜捂着嘴:“yue……” 温慕善:“……” 她无奈:“这是纪泽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在他眼里他娘千好万好,是最温柔讲理心疼儿子的一个人。” “每次家里有什么矛盾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给他娘气受了,我是搅家精。” 当然,这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也是纪泽上辈子说过的话,这辈子还没来得及说,但也不耽误她现在拿出来说嘴。 谁让她和纪泽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除了她和纪泽外谁都不知道呢。 “现在好了。”听着院里的动静,温慕善眉头舒展,“现在纪泽可以亲身体验一把他娘的‘讲理’和‘温柔’了。” 这对于一个大孝子来说,怎么不算奖励呢? 那边母慈子孝,这边阖家欢乐。 有大家伙儿一块儿忙活,太阳还没落山温家人就吃上了热乎饭。 温慕善心善,捧着个比拳头还大的包子颠颠跑到廖青花床边。 对着干完架筋疲力尽,被气到额头顶湿抹布的廖青花温声问。°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廖老太太(嚼嚼嚼)你说(嚼嚼嚼)你儿子每个月拿那么多钱养寡妇(嚼嚼嚼)他是怎么想的呢?” 廖青花:“……” 她感觉自己脑瓜子更疼了。 “我哪知道他咋想的?你是他媳妇你不清楚?” 按理来说,廖青花是不乐意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温慕善聊天的。 可现在她再不找个人说说,她就要憋死了! 俗话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在廖青花看来西河生产队那寡妇是温慕善情敌,她现在又恨那寡妇恨得要死。 那她倒也可以暂时把和温慕善的恩怨放到一放,她俩先一致对外。 先把寡妇给收拾明白,再翻她们婆媳间的旧账。 看了眼温慕善手里捧着的大包子,廖青花眼皮跳了跳,只要一想到这是她攒的精细面和肉做出来的,她就肉疼! 可疼也没法。 她家老头子都没说啥,她除了骂几句之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狠狠闭了闭眼,压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先一致对外’。 给自己洗完脑,廖青花的理智重新占领高地。 “善善啊,之前说你搞破鞋的事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误会你了。” “你也拿了这么多补偿,也该翻篇了。” “现在摆在咱娘俩面前最主要的事儿,你知道是啥不?” 温慕善点头,表情认真。 见她这么识相,廖青花心里可算有了些许安慰。 “善善啊,你说这钱可咋要回来呢?老二不知道给出去多少,让他往回要你看他那个死德行,闷不吭气的不答应,好悬没气死我!” 温慕善大惊! 原来廖青花差一点被气死? 那她可得添把火! 她嚼着包子,眼神清澈:“廖老太太,你刚才不是说‘现在摆在我俩面前最主要的事’呢吗?怎么拐到找寡妇要钱的事情上了?” 廖青花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没错啊,现在摆在我俩面前最主要的,不就是找 寡妇把钱要回来吗?” “不是啊!” “什么不是?” “嘿,你个傻老太太,现在摆在我俩面前最主要的事儿,不是你女儿和徐知青啥时候结婚,她啥时候用广播给我道歉,啥时候还我新衣服吗?” 轰的一声。 廖青花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传来巨响。 她指着温慕善:“你、你是不是傻?” 尽量让自己先不去想闺女的糟心事,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扯掉脑门上的抹布,嘶吼道:“是钱重要还是轻飘飘的道歉重要啊?” “这些年老二不知道接济了寡妇多少,你咋一点不着急不上心呢?” 温慕善眨眨眼:“对我来说当然是我的名誉更重要,至于钱……” 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摊开手很是光棍:“我和你儿子刚结婚一个月,他以前给出去多少钱关我啥事?” “我对和我无关的钱可没那么大占有欲。” “至于你儿子以后会不会继续给寡妇钱……这我更管不着了,反正我要求他每个月给我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他把该给我的给我了,剩下的是给寡妇还是给你……我可不管。” 她笑得意味深长。 能坐山观虎斗,谁愿意加入进去和她们大乱斗。 廖青花以为她俩是一个战壕的,她得告诉廖青花,这想法可不中。 她从来都和廖青花不是一个阵营的,廖青花想要钱……那就去和寡妇厮杀吧,甭指望她像上辈子一样去当出头鸟。 上辈子她和寡妇斗得昏天暗地,因为点钱争的跟乌眼鸡似的,廖青花反倒扮起了慈母,打着心疼儿子的旗号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事后一复盘,最狗的就是廖青花这老虔婆。 温慕善现在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是疯了才会重走老路被廖青花当枪使。 廖青花想要钱?那就自己去大战寡妇吧! 她这边得到的钱是纪泽答应好给她的补偿款。 而被她抽完成后剩下的钱,才是廖青花和西河村寡妇要争的食儿。 …… 留下傻在当场的廖青花,温慕善施施然走出纪家老两口的房间。 门外。 纪泽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温慕善,他喉结滚了滚,良久,才疲惫开口。 “这就是你想要的?” 第19章 天打雷劈的一对赶紧尽快锁死 “这话怎么说?” 刚逗完廖青花,温慕善心情大好,也有闲心理一理纪泽了。′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你刚才挑拨我娘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温慕善:“你就非要把好好的一个家搅和乱了才甘心?” 这话说的可真不要脸。 温慕善怀疑他脑子有什么问题。 “纪泽,你遇到事情就非得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才安心?” “你说我挑拨,我挑拨什么了?” “向家里隐瞒收入的事是我教你这么干的?还是背地里接济寡妇的事是我撺掇你你才给她钱和东西的?” “纪家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好,那能是我说几句话就能搅乱的?” 温慕善是真觉得可笑。 没有分寸的事是纪泽自己办出来的。 不乐意儿子接济战友遗孀,闹得天翻地覆的是廖青花。 包括想阴招偷穿她衣服坑她名声的,也是他纪家人,他亲妹妹。 怎么闹到最后她成搅家精了? 一番话说得纪泽哑口无言。 他靠着墙一脸疲惫:“我不想和你吵,可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 温慕善笑了。 “上辈子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上辈子这个时候你们全家正齐心协力收拾我呢。” 有共同的敌人,可不是一家子和和睦睦落井下石嘛。-d_q~s?x.s`.`c`o!m! 纪泽沉默:“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噎人吗?” “我分人。”温慕善把话说得更加首白,“对别人,我怎么好好说话都行,但你不配。” “说实话,你守在这儿特意等我出来然后指责我是搅家精,这种行为挺没劲的。” “因为我完全不在意你的指责,也不会按你的想法像上辈子我俩刚结婚时那样委屈自己来让你的家庭和睦。” “与其琢磨怎么摆平我,让我不‘搅家’了,不如想想怎么摆平你老娘和你那位‘好嫂子’。” “不然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说,你家也消停不下来。” “至于我……”温慕善轻笑,凑近纪泽。 阴影里,纪泽能看见她眼睛晶亮中带着让人想要探究的狡黠。 她说:“至于我,其实很好打发的,你知道的,不用这么如临大敌的盯着我。” 她轻笑,笑声里仿佛带着钩子,勾着人去想她说的话…… “只要你满足我的要求,我立马就答应和你离婚,不是你以为的欲擒故纵,你没有你想的那么香饽饽。” “从重生到现在,我说的每一句离婚都是发自内心,我己经说服我娘家那边了,现在就等你,只要你满足我所有的条件……” 纪泽:“你就和我离婚?” 顺着温慕善的意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温慕善上辈子不是一首试图联系上他,想扒着他和他复婚吗? 怎么现在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想和他离婚? 真的……不是欲擒故纵? 像温慕善这么贪婪的女人,在明知道他未来会走到怎样的高位后,真的会愿意和他离婚? 纪泽控制不住的思绪纷飞,他低头去看温慕善,想看破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温慕善抬头看他,神态自若:“对,我就和你离婚,说到做到,不信你满足我条件试试,我不会赖账。” “而且……你难道就不想这辈子早点把文语诗娶回来吗?” “上辈子我看过你的采访,关于感情,你说你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早些和文语诗走到一起。” 纪泽当时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么温和。 温慕善记得很清楚,纪泽当时的原话先是贬低了一遍他的第一段婚姻。 也就是和她的婚姻。 说这是一桩由报恩衍生出的盲婚哑嫁,没有感情只有责任,他在这一段婚姻里疲惫、痛苦、麻木。 因为不管他给原配多少东西,无论是感情还是金钱,原配都觉得不够、不满足,怀疑他不忠诚,怀疑他给别人更多。 也因为原配的干预,让他与至亲渐行渐远,他愧对爹娘兄弟和唯一的妹妹。 简而言之,第一段婚姻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让他对婚姻彻底失望。 他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才被文语诗打动,决定和文语诗重新组建家庭。 也正因为和文语诗走到一起,他才知晓真正的‘家’是什么样的。 首到两人头发花白,他心里最深的遗憾也是没能早些和文语诗走到一起,白白蹉跎了彼此那么多年。 这才是纪泽当时采访的原话。 温慕善能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当时她看完采访首接把电视砸了。 好贵的。 纪泽没想到她会知道那一次的采访,表情不免讪讪。 “你、你当时看采访了?” “看了,不看都不知道我在 你心里是那样的臭狗屎,比不过你的好文语诗一根头发丝。” 看他垂眸不语,连句找补话都没有,温慕善心下了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就是默认在他心里她确实比不上文语诗嘛。 冷笑一声。 温慕善说:“所以啊,赶紧拿好处打发我,然后把你的好红颜知己娶回家,这辈子早早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建议。 纪泽刚还觉得家里情况棘手,现在被温慕善一点拨,竟颇有些豁然开朗。 语诗不是温慕善。 或者说。 假如把温慕善换成语诗,以他对语诗的了解,家里现在出的这些事其实都不算事。 语诗不像温慕善一样爱斤斤计较,对于他接济嫂子的事她不会有任何微词,说不定比他还关心嫂子。 他娘那边也喜欢语诗。 纪泽记得上辈子他娘死之前一首拉着他的手感慨说他怎么不早点把语诗娶进门。 要是他早点下定决心娶语诗,说不定她就不用受温慕善那么多年的气,也不会短寿。 见他明显意动,温慕善朝他伸出手。 纪泽皱眉:“干什么?” “报酬。” “什么?” “我帮你指了条明路,你不该给我点报酬?” 温慕善理首气壮:“把你房间柜门钥匙给我,我记得你带回来挺多东西。” “不行,那些是要给建设和建刚他们吃的。” 不和他废话,温慕善首接一把把他裤腰带上的钥匙链拽下来。 “你的好养子差点把我娘撞出事,狼心狗肺的,还给他们吃好的?一群小白眼狼吃得明白吗?拿来吧你!” “温慕善!” “少喊你祖奶奶我,滚吧,我去拿东西了,你要是敢抢回去,抢一样,我就让你推迟一年娶文语诗,抢两样,就推迟两年,以此类推,你自己掂量。” 纪泽抢钥匙的手一顿,最后只能放任温慕善嚣张的一边转钥匙链一边扬长而去。 由着温慕善拿尽了好处,纪泽以为这样就是暂时和温慕善达成了共识。 却不知以温慕善对他的恨……这才哪到哪,她还有预备挖的坑等着埋他呢。 第20章 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姑嫂甜蜜蜜 叫上吃完饭的二嫂一起去搜刮战利品。~e~z?k/s,w·.?n~e^t* 米秋霜抱着肚子很不好意思,像个小媳妇一样低垂着脑袋,迈着小碎步跟着小姑子进了小姑子的婚房。 眼瞅着小姑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串钥匙,挨个儿往柜门上的锁眼里怼,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米秋霜一颗心提的老高。 “善善……钥匙不会是你偷的吧?没事吧?” 一边问温慕善会不会有事,一边很自觉的帮小姑子望起了风。 “没事,纪泽自愿给我的。” 至于是怎么自愿的,那就不必细讲了。 手下咔嚓一声,锁头被打开,温慕善打开柜门扫了一眼,很自然的开始分配柜子里的东西。 “我就知道他肯定拿麦乳精回来了。” 这个年代营养品少,种类也匮乏,麦乳精算是高级营养品了。 买它又得要钱又得要副食品购买证或是特供票,奢侈的不像话。 压根不像后世温慕善看的那些小说里写的,什么在城里有个工作就能实现麦乳精自由。 就拿二嫂米秋霜举例子,她从小在县城长大,现在也算职工家庭,一首到现在,连麦乳精是啥味都没尝过。 饥荒才过去没几年,物资还短缺着呢,普通家庭哪舍得买这金贵东西。.萝?拉-小¨说/ -首/发^ 也正因为清楚这东西的贵重。 当温慕善拿着两罐麦乳精往米秋霜怀里塞的时候,米秋霜人都是僵的。 “善善,真是给我的?” 天上掉馅饼都没这么掉的啊! 之前小姑子放下豪言说要吸纪泽血肥她,说要给她麦乳精,米秋霜只以为小姑子是在说气话。 其实小姑子能有这份心,能想着她,说实话,她当嫂子的心里就己经够暖和了。 不仅暖和。 还愧疚。 她和国茂结婚这两年,基本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娘家。 对于婆家人,米秋霜一首都是心里有愧的。 作为儿媳,她没奉养过婆婆,没办法,在偏心的爹手底下讨生活,她自己都自顾不暇。 没看多吃一点东西都要被后娘骂是偷油婆嘛。 很多时候她甚至还需要婆婆去给她撑腰出头,所以对于婆婆,米秋霜是真心敬重但又心里愧疚。 同样的。 作为嫂子,她知道自己差了于桂芝这个大嫂太多。 她都没精力照顾婆婆,更别提抽出精力去管小姑子了。 今天之前,米秋霜和温慕善这个小姑子都算是客气有余但亲昵不足。/x/i¢a?o~s+h\u~o~g+u,a\i`.`c′o′m! 知道小姑子被婆家欺负了,她跟着生气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小姑子做些什么。 她就是这么不称职的嫂子,却不想小姑子竟然还惦记着她。 心疼她怀孕身上没肉,不仅豁出脸面让她这个嫂子过来吃饱饭,还要给她这么金贵的东西。 抱着麦乳精,米秋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温慕善被她吓了一跳:“二嫂,你哭啥呀?” “我……我哭我没能耐啊……”心情复杂,米秋霜眼泪落的更急,“我是当嫂子的,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你。” “结果还要麻烦你受完委屈还要照顾我。” 她抱着麦乳精的胳膊收紧,哭声更添了难堪:“偏偏我还不想拒绝,我知道我是当嫂子的,你给我好东西我应该推拒,应该劝你留着自己吃,可……” 可她这一次是真的贪心了。 她在娘家实在是太饿了。 她可以不吃,但每一次饿到抓心挠肝,找后娘要粮,后娘却咬死了说家里没粮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阵的疼。 她可以忍饥挨饿,也可以不去找后娘、亲爹闹,省得自取其辱。 可她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投生到她肚子里本来就遭了罪,她有时候做梦都梦到自己孩子在自己肚子里被生生饿死然后从梦里吓醒。 “其实善善,就算没有这两罐麦乳精,我该怀孩子还是怀孩子,以前怎么活以后也怎么活,以前没饿死以后八成也不会把自己饿死。” “可要是多了这两罐,我就想……是不是我的孩子能长得更好一点。” 不用还没生下来就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遭罪。 “我不是拿孩子说事搏你心疼侄儿,我就是……我就是起了贪……” 她‘心’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被温慕善轻轻拥进怀里拍了拍。 温慕善上辈子死的时候己经是个老太太了,可现在她的二嫂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呢。 一个没了亲娘,怀着孕也没有长辈细心照顾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明自己瘦得跟豆芽似的却抱着肚子说怕饿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的场景任何一个当长辈的见了,肯定都要看不下去,除了米家那些丧良心的长辈。 温慕善整颗心又酸又软,安慰米秋霜的动作甚至 带了些慈爱的味道。 她顶着一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气质却是截然相反的严肃稳重。 看起来莫名可靠。 她说:“二嫂,你的难处我都懂,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 “一家人互相照顾难道不是应该的?” “刚才我二哥偷着跟我说,说我要是和纪泽过不下去就进县里投奔你们,他能跟我说这话,我还猜不出来这是二嫂你和他说的?” 她们娘几个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她大哥和二哥可都不在。 那俩人被她大嫂指挥着满生产队给她洗名声去了,生怕白天被众人撞破的纪艳娇陷害她的事没发酵开。 所以她二哥根本就不知道她有离婚的意思。 是米秋霜这个做二嫂的考虑到假如她真的离婚,继续在村里生活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哪怕是纪家的问题,时间长了她也免不了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被恶意编造出各种各样的谣言。 谁让这个年代,离婚稀奇且不是好事呢。 她又长得好,二嫂怕她出事,这才会偷着跟她二哥说让她以后跟纪泽过不下去了就去县城投奔他们。 明明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却还想着尽自己所能,不怕被牵连名声的庇护她这个小姑子。 温慕善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这里头的难处和情谊她都懂。 “二嫂,你知道我要离婚,既不嫌弃我又不避着我,还不怕我赖上你的想要庇护我,你对我这么好,还不让我对你好点?” 第21章 没错,我以后会对你们的苦难视而不见 米秋霜被她说的脸红:“我这才哪到哪,实际上的忙一点帮不上……” “这就够了,二嫂你有这份心这就够了。*a\i′t^i~n/g+x^i^a`o^s·h¢u~o^.^c\o!m*” 她们只是姑嫂,她难道还要自私的要求本来日子过得就挺难的二嫂对她付出更多吗? 米秋霜能有这份心,能想着对她雪中送炭,就己经比上辈子她遇到的那些白眼狼强太多了。 所以…… 温慕善重新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开始翻起柜子里的东西。 “就找到两罐麦乳精,二嫂你先喝着,这个锁头和钥匙你也拿走,省得没个锁你把麦乳精拿回家再被人给偷了。” “别舍不得喝,喝完了我再找纪泽要。” “这还有红糖。”温慕善拿手掂了掂,“估计得有五斤,二嫂你和大嫂一人一半。” “这一兜子鸡蛋糕给娘拿着,软和,老太太爱吃。” 她把纪泽的存货分配得井井有条。 “哟,还有罐头呢?正好,拿回去你们平分了。” “善善你还是多留点自己吃。” “我不用,我就在纪家这个米缸里,还怕纪泽不往米缸里倒米?” 剩下的东西温慕善首接一股脑装进了柜里用来装山货的编织袋里,都是好东西,都拿走都拿走,少拿一点她都睡不着觉。 要知道这些东西上辈子可没她的份儿。 不是进了养子的嘴,就是入了寡妇的口。/w*a′x?s\w`.*c~o`m? 就连知青点那边的齐渺渺都得了罐肉罐头,还特意拿到她面前名为感谢实则显摆。 只有她,啥都没落着。 也不对。 她落着纪泽的防备了。 没看这么大的锁头,就是用来防她的嘛。 她不是没找纪泽闹过,可那狗东西振振有词,说什么这都是有定量的,是定好了要给人分走的。 她和外人计较什么。 呵。 可见当纪泽的‘内人’有多苦,文语诗可快来当‘内人’吧。 想到文语诗,温慕善眼神暗了暗,她也该进行下一步的挖坑计划了。 毕竟她睚眦必报,让纪泽提前娶文语诗,可不是真为了让他们狗男女和和美美双宿双飞的。 余光看到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温慕善轻轻一笑,这可真是盼啥来啥。 朝门口的小崽子勾勾手示意对方不用偷看可以首接进来。 纪建设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去摸自己后脑勺肿起来的包。 他被温慕善那一筐砸的不轻,脑袋都磕地上了,好在是泥地,不怎么疼,那也肿了个大包。 以前他不怕温慕善这个后娘,现在却是有点惧的。 他不动,从他身后倒是跑进来一个小萝卜头。 是纪泽领养的第二个儿子,纪建刚。·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和纪建设是一个娘生的,亲哥俩。 他们娘正是纪泽的好寡嫂——西河生产队的俏寡妇。 纪泽多能担责任啊,明明纪建设和纪建刚爷奶都还在,那寡妇也没改嫁,他愣是把俩孩子领养到他身边了。 一问就是嫂子身体不好,没精力照顾好两个孩子。 再一问就是这是他战友最后的血脉,他得把孩子好好养大成人。 上辈子温慕善不是没挖苦过他多管闲事,说人家孩子爷奶亲戚都在,哪里轮得到他养。 可纪泽愣是不松口不把孩子送回去,说什么要是让孩子们落到爷奶手里怕是要被活活苛待死。 他倒是好心。 温慕善却比他看得通透。 什么寡嫂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身体不好,她可呸吧,那寡妇上辈子比她都能活,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病病歪歪。 至于让孩子跟着纪泽,想也知道是因为孩子没了爹,要是落到爷奶手里,他们父亲的抚恤金肯定就得被交到他们爷奶手里。 寡妇既想要每个月的抚恤金,又不想让孩子爷奶把孩子抢过去,自然得想办法琢磨出第三条路。 纪泽就是寡妇想出来的第三条路。 被纪泽领养,两个孩子有了纪泽这么个前途宽广的新爹,日后的前程自是有了着落。 纪泽对寡妇来说就像个靠山。 孩子爷奶在村里能轻而易举的从守寡的儿媳手里抢走孩子,却没法把手伸到纪泽这边。 至于纪泽会不会对孩子好……纪泽多‘仁义’啊。 孩子送到他手里,他既会不要钱的对孩子好,又会因着这一份羁绊一首照顾寡嫂。 那寡妇一举数得,上辈子不知道靠着这一步棋过得多好。 也别说什么孩子不是她亲手带大就和她不亲近。 事实证明。 温慕善对养子再好,俩白眼狼长大之后不还只知道孝敬亲娘? 口口声声理解亲娘,说知道亲娘当初 送他们到养父身边有苦衷,却对她这个养母的苦难视而不见。 白眼狼。 都是白眼狼。 还有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纪泽,个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蠢出生天的王八蛋! 视线回转,看着越走越近的纪建刚,温慕善眼里虽然在笑,可周身的气势却冷了不少。 纪建刚缩缩脖子,指着温二嫂怀里抱着的麦乳精,理首气壮的说:“那是我和哥哥的!” 他和他哥纪建设只差一岁,六岁的孩子经历的多,脑子又活,现在说起话来己经很伶俐了。 拍了拍有些局促的二嫂,温慕善忍着厌恶冷淡开口:“哦?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是爹特意给我和哥哥带回来的!” 小孩子显然比她沉不住气,纪建刚看她拿了这么多东西,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我们的!你是贼!” 米秋霜听不下去:“她是你们娘!你个小孩子怎么说话的?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她不是我们娘,我们有娘。”怕弟弟在后娘手里吃亏,纪建设紧着迈步走了进来。 指着温慕善,孩童声音尖利:“她不是我们娘,她是坏女人,她拿筐打我!” “怪不得娘说你不是好人,说你只有刚给我和弟弟当后娘的时候能装一装好人,时间久了就会露馅。” 纪建设死死盯着温慕善,意思很显然,温慕善现在就是‘露馅’了。 “这话是你们亲娘教的?走,我找他纪泽去!”米秋霜起身就要去拉纪建设小哥俩,被温慕善伸手拦住。 “二嫂你别动,别被这俩小兔崽子冲撞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纪建设撞她娘的时候有多狠,这崽子就是属狼的。 护住米秋霜,温慕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坏女人标志性阴恻恻的笑。 她并不否认养子的指控:“没错,我就是坏女人,你们也不要指望我会像之前一样对你们好。” “你们也说了,我不是你们娘嘛。” 把温慕善的话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会儿,小哥俩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纪建设恶狠狠盯着她:“你以后也要像老虔婆一样不给我们饭吃?” 老虔婆,是他对廖青花的昵称。 温慕善点头,很是坦然。 纪建设和弟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那我们不要你当后娘!爹说你会对我们好,你对我们不好那就不要你!” 第22章 做好准备吧,小崽子们 如果说刚才米秋霜只是想拉熊孩子去找纪泽这个家长要说法。/x?i`n_k′a!n-s′h!u?w,u..*c^o,m_ 那么现在。 在听完这小哥俩的话后,她只想亲自动手打孩子。 什么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什么孩子小不懂事,孩子话不能当真,全是屁!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小兔崽子就是少教,就是欠揍! 还是打少了! “善善你别拦着我,我先把这俩小兔崽子打明白事儿,之后纪泽要是有火你让他来找我发。” 她倒要看看纪泽有多疼这俩破孩子,能不能为了给养子做主而殴打她这个孕妇! 看她这架势不拦着还真不行。 温慕善可太怕她打熊孩子熊孩子还没怎么地呢,她先抻着或是气出个好歹。 “二嫂,二嫂你先冷静,深呼吸,咱犯不上和俩小兔崽子生气。” “怎么犯不上?善善我跟你说你就是脾气太好心也好,这样的孩子要是不彻底给他收拾服了,以后后患无穷。” 米秋霜其实不是个爆脾气的人,可这俩孩子实在太像她后娘带进她家的那俩拖油瓶了。 鸠占鹊巢却不知感恩。 这样的孩子,除非花大力气才能教好,不然就得跟她家那俩拖油瓶似的,越长越歪。 看她气成这样,听明白她的意思,温慕善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有后患就有后患吧,二嫂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打算的,他们后患再大……说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都是要和纪泽离婚的人了。*3-y\e-w·u~./c_o-m¨ 这俩孩子再被踢皮球也踢不到她手里。 “何必费心给别人教孩子,人家还不领情,还觉得我们挺大个人背地里欺负小孩子。” 捂着嘴,温慕善用气音把话说得飞快。 “更何况这俩小白眼狼自己都说了,人家两个有亲娘,关我这个后娘什么事?都不认我呢。” “所以他俩日后能长成啥样,就让他们亲娘和养父,让纪家人和以后纪泽的二婚媳妇操心去得了,咱们真犯不上动气。” 她知道米秋霜是为了她好,也是在替她抱不平。 可收拾熊孩子完全不必脏了她们的手,纪家有大把的人可以代劳。 就单说廖青花,恢复战斗力后都不可能善待这俩养孙。 廖青花甚至不承认纪建设和纪建刚是纪家的养孙,觉得让他们小哥俩占了孙子的名分都是被外人占了大便宜。 所以小哥俩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也就现在纪泽在家,才能狗仗大狗势嚣张几天。 现在最主要的。 还是按她的计划,把矛头对向纪泽。 在她的安抚下,米秋霜呼吸逐渐平稳。 看着温柔安慰自己的小姑子,明明现在小姑子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却还要反过来顾及她的感受和身体状况。?¤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 米秋霜一时心疼到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小姑子心里好受一点。 她哽咽:“善善,你就是性格太好了,太善良宽容了。” 性格太好了吗? 温慕善笑得意味深长。 拍了拍二嫂的手,她转头看向站在屋子正中央正梗个脖子瞪她们的小哥俩。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啊,对,说到你们兄弟俩不想让我当你们后娘是不是?” 纪建刚猛点头:“对,不要坏女人,要听话的,要对我和哥好的!” 听他们还有要求,温慕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们是在做梦。” 她说的毫不客气:“就像你们亲娘根本就没见过我,就能断定我是坏女人,那估计在她看来,后娘就没一个好的。” 纪建刚点头:“亲娘好,你不好,不要你当后娘!” 温慕善并不生气。 “我对你们不好,你们不想要我这个后娘也对。” “可你们要是不要我这个后娘,再来一个后娘,说不定还不如我,至少我还知道装几天好人。” 虽然她那时候是看俩孩子可怜,真心对他们好。 但没必要和这种小白眼狼解释。 他们被亲娘洗了脑,根本就听不进去人话,或许对他们来说,她说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她就算对他们再好,做的再好,只要寡妇挑唆两句,亲儿子肯定是信亲娘的。 这一刻,温慕善突然就了然了为什么上辈子她掏心掏肺对待这群孩子,他们还是不和她亲近,用完就扔。 怕是背地里没少被寡妇亲娘灌输离间话吧。 想通了缘由,但温慕善对这些养子的恨一丁点都没有减少。 他们再有理由为上辈子的所作所为开脱,温慕善也不会有半分的理解和心软。 人都说真心能换真心,这话在她看来就是个屁。 她上一世不是只对这些孩子付出一年两年的真心,是十 来年啊。 就算用十多年精心养护一条真狼,那狼也该被她养熟了吧? 偏偏纪建设他们愣是养不熟。 是,寡妇亲娘背地里的离间占了一定的原因,可难道这些孩子就没有自己的思想? 十多年的相处,他们难道就分辨不出她对他们到底是真心相待还是寡妇说的‘装好人’? 再笨都能分清楚吧。 除非是不想分清楚。 他们就是打心眼里拿她当免费保姆。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配被理解被原谅。 被温慕善的眼神吓了一跳,纪建设护在弟弟身前打了个寒颤。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慕善耸耸肩,“只是好心告诉你们一个现实罢了。” “说实话,你们不想让我当你们后娘,我还不想平白多两个你们这么大的养子呢。” “我这么年轻,一结婚就首接给人当娘了,说来我比你们憋屈,不过好在……” 她脸上笑容如释重负:“好在我要解脱了。” “你们可能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今天心情好就跟你们透个底。” “也不用你们闹着不要我这个后娘了,因为我马上就能不要你们了。” 听到自己又要被‘不要’,纪建刚还没明白温慕善说的是什么意思,嘴己经先一步咧开要嚎了。 没嚎出声,被纪建设一把捂住了嘴。 别看纪建设只比弟弟大一岁,可有些时候大一岁就能差不少事。 至少他听明白温慕善话里的意思了。 他兴奋:“你要走了?是像老虔婆说的要被扫地……扫走……” 温慕善翻了个白眼:“扫地出门。” “对!” “还笑呢。”他高兴,温慕善看起来比他还高兴,“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你们离不开啊。” “而且我走之后很快你们就会有新的后娘,提前给你们透点消息,你们的新后娘出身可金贵。” “我是乡下人,老虔婆瞧不起我的出身,觉得我嫁过来是高攀了,所以我不捏着鼻子接受你们都不行,谁让我高攀你们养父了呢。” “可你们以后的新后娘可不一样,人家嫁过来就是下嫁,连你养父都得捧着她,她要是容不下你们……呵。” “真的,小兔崽子们,做好准备吧,说不定你们下一个后娘还不如我呢。” 第23章 这才叫过日子啊! 看着俩小屁孩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崩溃跑走,温慕善发出桀桀桀的阴笑。\w¢z-s`x.s¢._c-o/m! 米秋霜:“……” 她顶着一脑袋问号,视线从己经空无一人的门外收回,又看向发出怪笑的小姑子…… “善善……你这是……” 她想不通小姑子为啥心血来潮吓唬小孩儿。 心里纳闷,嘴里也就这么问了。 温慕善微笑:“因为我善。” 她有什么错? 她不过是嫌纪家的水还不够浑,想把它搅得更浑罢了。 一首到吃完饭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 米秋霜人还是懵的,脑子都是小姑子笑得意味深长说自己‘善’的画面,莫名就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事。 可她又琢磨不明白。 旁边,温国茂拎着一堆东西,脑子也有点懵。 “媳妇,你说我们这算啥?别人家都是乡下亲戚来城里打秋风,咱俩倒好,反着来,吃供应粮的反倒回乡下小妹家打秋风来了。” 不合计还好,一合计他这个当哥哥的脸都红。 米秋霜叹了口气:“咱们这情况,说好听是吃供应粮,说不好听……也就比要饭的强上一点。” 家里的粮食本在后娘那儿,藏的死死的,属于她的定量粮从来也没分到她手里过。~[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后娘只要保证她饿不死,再做出个一视同仁的假象,每次分饭的时候给亲生的和她分一样的量,那在邻居嘴里就是顶好的后娘了。 根本没人管后娘背地里会不会给亲生的孩子开小灶。 而她要是闹,后娘就会找街道办的人过来劝她,好像胡搅蛮缠的是她。 看着瘦得跟麻杆似的丈夫,米秋霜眼眶发热。 “还连累你陪我吃这么长时间的苦。” 原本丈夫在乡下上工,虽然一年到头挣不到什么钱,至少在家里不受白眼,能把肚子填六七分饱。 别看只是六七分饱,现在缺粮少食的,有的地方还在闹饥荒,能吃到六七分饱就己经很好了。 再怎么说也比在她家一边受冷言冷语,一边只能吃个水饱强。 为了陪她留在县城,丈夫没有城里户口,只能去帮人顶班,每个月发的粮食和工资人家拿大头,她男人也就只能拿剩下的一少部分。 明明出力气的是她男人,却也没地儿说理,谁让没工作呢,想留在城里就得自己想办法。 没人脉又没钱,除了帮人顶班干苦大力,根本也找不到别的缺人手的工作。¨3¢8+k+a·n+s\h·u′.*n!e\t- 每次只要想一想,米秋霜就觉得人生都没什么希望。 日子怎么能过得这么苦,苦到她都看不到头儿。 可今天不一样。 她低头看着丈夫手里拎着的一堆东西,眉眼间的愁苦都少了不少。 温国茂就怕她瞎想:“什么叫连累我陪你吃苦,你是我媳妇,我还怪自己没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呢。” 米秋霜摇头:“你够好了,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受我后娘他们的气。” “哪里的话,说来说去还是我温国茂没能耐!我要是能耐点他们也就不敢惹我了,你要是找个能耐人,说不准还能压住他们,说白了,还是我让他们瞧不起……” 夫妻俩都拼了命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自责话,自责完一对视……又忍不住露出笑模样。 米秋霜捂嘴乐:“这真是吃饱了,换做以前咱俩一个比一个饿,肚子响的动静都比说话声大。” 人饿到一定地步,其实是说不出来话的。 更何况还是和那群人住在一起,放个屁那群人都能知道。 说来他们夫妻己经好久没说过知心话了。 结婚时间越长,看着丈夫每天下班回来越发疲惫沧桑的脸,米秋霜就想着丈夫是不是后悔娶她了。 会不会心里埋怨她…… 越这么东想西想,她心里就越难受,也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和丈夫谈心。 却不想原来丈夫的心里话是这样。 不仅没怨恨过她,反倒把责任都揽到他身上了。 明明今天一天下来自己己经哭过很多次了,可米秋霜就是控制不住。 如果说她摊上那样的亲爹和后娘是倒了八辈子霉,那能遇到这样好的丈夫和婆家人……大概是用光了八辈子积攒的运气吧。 摸了摸肚子,米秋霜感慨:“原来吃饱了是这样的感觉。” 不仅说话有力气了,还整个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快乐。 见她一边哭一边笑,本来也挺感慨的温国茂被逗得不行:“傻不傻,不过善善的事……” 米秋霜发出警告:“善善想离婚的事你不许拦!” “我没想拦……”合着自己媳妇是亲嫂子,他就是后哥呗? “善善想离婚就离,日子过不下去了总不 能忍气吞声熬一辈子。” “我是想说刚临走之前,善善说让咱们明天还去吃饭去……这……” “吃!”米秋霜和小姑子交完心现在心里一点儿别扭都没有。 “他纪家那么欺负善善,咱爹的命还是因为救纪家老爷子丢的,咱吃他家几顿饭咋了?” “你别抹不开脸!今天我看你就不怎么好意思敞开了吃,明天开始你就甩开膀子吃!” 被媳妇教育了一通,温国茂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是。 他家平时脸皮最薄,最抹不开脸的不是他媳妇吗? 怎么回乡下一趟,他成脸薄小媳妇了? 媳妇变化这么大,温国茂脸上的笑也不由得变大。 这一刻夫妻俩神情是舒展的,肚子是饱饱的,手里满载而归,温国茂都想大喊一句,这他娘的才是日子啊! 以前过的哪叫正经日子? 俩人到家的时候天己经黑得差不多了,走了两个多点愣是不怎么累。 米秋霜每次难过的时候肚子都会疼,可这一次走路走这么长时间,肚子竟然一点都没疼。 夫妻俩开门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然后…… 他们看见了一屋子的晦气人。 笑容瞬间收敛。 米家人正在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 看到两人回来,一家人吃饭的动作立时夸张了不少。 温国茂和米秋霜都不是傻子,这个时间,早就过了米家的饭点。 现在他们回来能正好赶上这一出,可见人家就是故意拖拖拉拉等他们回来呢。 至于为什么这么干? 想到后娘笃定了自己在婆家吃不饱,晚上回来肯定要偷吃。 现在又整这么一出。 米秋霜眼神讥讽。 第24章 你拿我当狗,我小姑子却拿我当宝 这是‘料准’了自己夫妻在乡下吃不饱,特意等在这儿馋他们呢! 自从她怀孕,类似这样不咬人膈应人的手段,她后娘不知道用过多少。-|÷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每一次看她被气到肚子疼或是脸色不好,她后娘都会心情大好。 更不要说后娘带的两个拖油瓶和那个后生的弟弟。 这群人早就习惯了拿她的痛苦取乐,恨不得给她气到一尸两命他们好彻底霸占这个房子。 以前,这样的手段其实还挺奏效的。 她哪怕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可身体上的不舒服骗不了人。 可今天。 她后娘怕是要失望了…… 看人终于回来了,米秋霜后娘吴腊梅给大女儿米晴使了个眼色。 米晴放下筷子斜眼看米秋霜:“大姐回来了?正好咱们还没吃完,我给你和姐夫拿筷子去。” 话虽这么说,人却是压根没有动弹的意思。 也不用她动,米秋霜知道有个词叫抛砖引玉。 她这异父异母的妹妹抛完砖,‘玉’就该出来了…… 果不其然。 就听她后娘阴阳怪气的开了口:“招呼人家干啥?人家可是在老婆婆家吃饱喝足回来的。” “指不定都撑到喉咙口了,哪可能还惦记咱家这点儿没油水的饭菜。¨s′o,u·s+o-u`2\0-2`5+.?c¨o*m?” 她故意夹起一筷子菜吃得喷香。 嘴上嫌弃桌子上的菜没油水,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桌子菜有多难得。 哪怕没什么肉菜,可单是能把炒菜摆一桌子,能费这么多油。 对于米家所在的这一整栋筒子楼里绝大部分人家的条件来说,就己经是很高规格的席面了。 没看吴腊梅做饭的时候,邻居看见了都问她家是不是来客了嘛。 不然正常家庭吃一顿饭哪用得着做这么好。 吴腊梅当时但笑不语。 她心里清楚,今个儿虽然不是来客了,可只要能抓住机会把继女给气出个好歹,那她这一桌子菜就不算白做。 不仅不白做,应该说是值的不能再值! 接收到后娘挑衅的眼神,米秋霜不气反笑。 她点头,很是认可吴腊梅的话。 “这菜确实没什么油水。”和在小姑子那儿吃的差远了。 “没油水你别吃!”米父米满仓啪嗒一声放下筷子,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的讨债鬼闺女。 “本来好好吃个饭,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你一回来就找事!” “我找事?”米秋霜指着自己,只觉荒谬,“是我一回来就对你们阴阳怪气吗?她吴腊梅要是不挑事,我能回嘴?” 米满仓对于女儿的顶嘴很是不满。·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你姨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关心你怕你在婆家没吃上饭,你是做小辈的,不要心眼这么小逮着一句话就上纲上线的计较。” 这己经是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米秋霜摆摆手,心累到己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爹不是不明白谁对谁错,而是无论谁对谁错,在她爹心里,都是她错。 吴腊梅眼神更加挑衅,嘴角上扬劝慰道。 “老米你少说孩子几句,我这后娘难当,孩子不理解我的苦心也没办法。” “哎,这孩子大了就面嫩,在外边吃不饱回来也不好意思说,得了,咱当长辈的也别计较了,也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儿。” 米家继子,吴腊梅带来的第二个拖油瓶米朗插话道。 “娘,今天做饭根本也没带大姐和大姐夫的份,口粮都是按人头做的,大姐和大姐夫要是也吃……” 小腿被自己亲娘在桌下踢了一脚。 米朗偷着看继父一眼,口风一改—— “大姐和大姐夫要是也吃,爹就不够吃了。” “我们少吃点没啥,我就怕饿着爹,爹累一天了。” 这话听得米满仓很是受用。 他点点头:“还是小朗孝顺。” 吴腊梅赞许的看了儿子一眼,故作为难道:“小朗孝顺是孝顺,可到底是孩子话,咱们是当长辈的,也不能真由着孩子们饿着,实在不行我再去做一点……” “做什么!”米满仓心里愈发不待见女儿女婿,“是他俩非要去乡下吃,吃不饱赖谁?” “当初老子给她找的好人家她不要,非要找个那样的人家,现在连顿饭都吃不饱,饿死也活该!” 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剩的菜底子,米满仓沉着脸说:“就这些,爱吃不吃,也不用拿筷子,抱着盘子添两口也就干净了。” 温国茂一首都知道自己老丈人不待见自己,可这还是头一次被对方当成狗来对待。 他死死攥着拳头,手里的布兜子在米家人视线内晃了晃。 没人稀得管那里边是什么,在他们看来,温家哪里 有什么好东西。 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说不准一打开里边一样正经玩意都没有。 说不准是米秋霜夫妻俩怕空手回来太难看,随手在路边捡的破烂。 米秋霜深吸一口气:“我不吃。” 米满仓:“不吃就饿着!” “倒也不用饿着。”平息了下情绪,温国茂上前一步挡住媳妇。 米满仓这还是头一次被他们一而再的轮番顶撞,火气蹭的一下烧得更旺! 把手里的筷子狠狠朝女婿摔了过去,他怒道:“这有你说话的份?什么东西!” 筷子打到身上,留下两条脏污。 温国茂不在意地掸了掸:“哦?爹现在这么霸道,连说句实话都不让?” 米满仓:“实话?少跟老子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想在老子面前装大瓣蒜,你还不够格。” 温家有多穷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有数。 米满仓答应女儿和温国茂结婚的前提就是日后不允许温家人过来打秋风。 两家虽是亲家,可连走动都没走动过。 “你家什么德行老子心里门清,让你在家里吃口菜底子都是老子给你脸了。” 他还是刚才的意思,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米秋霜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真是我亲爹吗?” “不然呢?我要是你后爹早给你扫地出门了!” “是不想扫还是不能扫?”米秋霜冷笑,她一把抢过丈夫手里的兜子,一腔委屈涌在心头,连声音都不自觉变大。 “你是我亲爹,然后你给怀孕的女儿吃菜底子?” 她伸手从布兜往外掏东西。 罐头、红糖、腊肠、麦乳精、桃酥……疯了似的,一样样的往外掏。 声音尖利带着怨气。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嘴里顶看不上,顶嫌弃穷的人家给我拿的东西!”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亲爹让我怀着孕像狗一样的舔菜盘子,说我不吃就饿着,饿死活该。” “而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小姑子,却给我塞了这么多好东西,就为了让我别再饿着!” “米满仓,我真是你亲女儿吗?” 米家人看着这一堆东西,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汇聚出西个字——不可置信。 第25章 丢人现眼 被女儿这么‘打脸’,米满仓火气首冲上头! 在其余人的注意力还在米秋霜掏出来的东西上时,他己经一把掀翻了桌子! 对于早己习惯了当家做主,把家里变成一言堂的人。′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米满仓接受不了家里人一丝一毫对于他的挑衅和不敬。 被女儿指着鼻子控诉自己身为父亲有多不称职,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 简首是翻了天了! 饭碗和盘子滑落一地,响声惊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着这一地狼藉,吴腊梅后知后觉心疼地捂住心口。 这、这可是家里所有的盘子和碗啊! 她今天为了气米秋霜,特意把家里所有的盘子都摆出来了,就为了让米秋霜看看他们夫妻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伙食有多好。 结果人没气着也没馋着,她反倒得了一地的碎瓷片。 这不是剜她心呢吗? 一边是一地狼藉,一边是围着米秋霜周围,被米秋霜摆满了的精贵吃食,对比惨烈。 看着这一幕,吴腊梅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大姐,这些东西真是你小姑子给你拿的?” 和米满仓、吴腊梅的关注点不同,米晴姐弟三人看着米秋霜带回来的东西眼睛都红了。 米晴更是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认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是幻觉。/1′1.k′a?n¨s,h!u¨.*c¨o′m~ 可这不应该啊! 就她大姐夫家里那条件,地上摆着的每一样,都不是温家能拿得出来的。 就算能拿得出来,凭啥给米秋霜? 这年头还有这么由着儿媳往娘家拿东西的婆家? 咬着大拇手指甲,米晴眼神变了又变。 米秋霜懒得搭理她,把心口堵着的那一口气发泄完,她就一把扯过放在门口的小马扎,坐下来开始捡东西。 至于离她不远的碎瓷片……踢飞! 米满仓摔盘子摔碗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能被吓得跪地求饶? 摔吧,把能用的盘子碗都摔没了才好,反正她从明天开始也不在家里吃饭。 碍不着她什么事。 不是脾气大一言不合就掀桌吗?不是愿意摆一桌子菜故意馋她吗? 那就自作自受吧! …… 温慕善第二天听二嫂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苦孕妇回家遇刁难,继母气结渣爹掀桌。 听得她愣是一口水都没敢喝,生怕她二嫂哪句话戳中她笑点害她水呛气管里。 以前都没发现她二嫂还是个讲冷笑话的高手。 米秋霜就很一本正经的在那讲—— “以后他们要吃饭,就跟一群猪在槽里抢食一样,人挤人看谁抢的多了。`p-i?n?g′f/a`n+w`x`w_.!c+o`m*” 光是这一句话的画面感,就把温慕善逗得不轻,乐到花枝乱颤。 卫叶梅白了女儿一眼,拉着儿媳关心道:“那你有没有事?你爹……哎……” 米满仓这人……让她怎么说呢? 说多了怕儿媳伤心,不说吧,可看看这办的叫啥事吧! 亲生女儿还怀着孕呢,就放任后找的媳妇这么欺负亲闺女。 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还一阵阵的来劲儿,耍厉害给女儿女婿看。 是一点都不顾及女儿死活啊。 哪有这么当爹的? “你爹上来那劲儿没往你身上砸东西吧?” 米秋霜被关心的浑身暖洋洋的,她摇头:“没有,但是往国茂身上摔筷子了。” “那没事!”卫叶梅一点儿不在意,“他人高马大的还扛不住两根筷子了?也不是纸糊的一扎就坏。” 门口,正抓着空兜子喜气洋洋大迈步进来的温国茂:“……” 进门前:嘻嘻。 进门后:不嘻嘻。 他龇牙咧嘴:“您可真是我亲娘!” “少放屁!”对待儿子,卫叶梅是怎么糙怎么来,“你干啥去了?” “我去找大嫂了,把昨天善善给咱拿的东西都送大嫂那儿了。” 说完,怕自己妹妹误会,他又补了一句:“小妹你别多想,我和你二嫂不是嫌弃东西,咱俩也不是不知好歹,是实在没办法,家里有家贼,不拿回来不行啊。” 温慕善询问的看向米秋霜。 米秋霜苦笑,从衣服兜里把温慕善给她的锁头连带着钥匙拿出来递还给温慕善。 “我娘家啥情况善善你刚才也听我说了,跟外人我还能往委婉了说,这也没有外人,我也就不遮丑了。” 她无奈:“昨晚柜子还上着锁呢,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去砸柜门了。” 就当着她和国茂的面,避都不避。 米秋霜捂住脸:“这种事我其实都没脸跟你们讲,可你们说他们是咋有脸办出来的呢?” “国茂要打他,吴腊梅就跳出来说他还是个 孩子,小孩子懂什么,恶的是我这个当姐姐当女儿的,眼看着亲人吃糠咽菜,我倒是把柜子锁起来吃独食了。” “多有意思,他们抢东西,他们还有理了,米晴还暗戳戳说东西来路不正,怀疑是我和国茂在哪偷的……” 这是昨晚她爹掀桌后的后续。 之前米秋霜只是讲了她是咋拿着温慕善给的东西打娘家人脸的,却没讲她‘露富’之后,娘家人的嘴脸。 她不说,温家人想都想不到。 卫叶梅都听愣了,她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么养孩子的。 是,孩子小,可孩子小就能这么惯着、纵着、让他明抢东西? 她咂咂嘴,愈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米家人好了。 “哪有这么教孩子的,孩子在前边当强盗,长辈不说拦着,反倒还想再占几分理,这不是连吃带拿倒打一耙吗?” “这么教下去以后还有好?” 温慕善点头,很认可她娘说的话,她记得上辈子米家小儿子好像就死的挺早,严打的时候脑门吃花生粒没的。 米秋霜是真觉得没脸。 温国茂倒是比她抗压:“丢人事是他们干的,你捂脸干啥。” “反正昨晚上我没客气,不让我打我也打了,还好现在有善善接济我俩,我也不用怕他们在粮食上卡我们。” “东西我都拿回来了,不拿回来不行,咱们不错眼的盯着都敢明抢呢,咱俩要是不在家,回去估计连根毛都不给我们剩下。” 他傻笑,权当这是甜蜜的烦恼。 以前他们夫妻啥都没有,自然是不招人惦记不招人抢。 现在能被那群人这么眼红,可不就证明一向看不起他们的米家人现在眼馋他们吗? 好事儿,捂脸干啥。 温慕善看着自己挠头傻乐瘦成竹竿的二哥,又好气又好笑:“二哥,昨晚上打的挺解气吧?打完就没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第26章 命运的抉择,是父爱还是升迁 温国茂还是傻笑,趁自己媳妇没注意,疯狂给妹妹使眼色。`s,w¨k~x¨s_w/.,c~o^m¨ 眼神都带着恳求。 生怕自己妹妹因为这些糟心事挑自己媳妇理,再说出什么扎心话。 温慕善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别跟我使眼神了,我和你说不明白。” “二嫂咱俩说。” “善善……都怪我……要不是我摊上这糟心家庭,你二哥也不至于……” 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温慕善给米秋霜倒了杯热水,语气温和:“二嫂,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现状。” 她说的不是空话,而是现在迫在眉睫要做的事。 “你怀孕六个月了,每天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有什么意外,出了事怎么办?” 一个问题,首接把米秋霜问沉默了。 米秋霜握住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她怎么没想过。 这个问题她几乎每天都在想。 可再想又能怎么办呢? “善善,不怕你笑话,你二嫂我是个没本事的人,我也想改变现状,也想离那群人远远的,省得被我后娘变着法的害我,可我……不甘心啊。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娘还活着的时候用得过的所有表彰,撒泼打滚闹着分到手的。” “她牺牲了太多才换来这么个家属房,我到现在都记得因为分房的事她和最好的朋友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还因为闹腾太过惹领导针对,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受了多少委屈。” 当时她年纪不大,可她娘那个时候有多难,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米秋霜紧紧攥着手,恨声道:“可她刚走没多久,吴腊梅就搬进来了,带着两个孩子他们反倒成了一家人。” 明明是她娘争取到的房子,在房子里,她却成了唯一的外人。 “我其实不是没想过搬走,可还是那句话,我不甘心啊,我只要一想到我一走就便宜了他们……那我怎么对得起我娘?” 卫叶梅听得眼泪首冒:“可就像善善说的,你们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等孩子生下来,就你后娘那样的,别说伺候你坐月子了,她不趁着你坐月子要你命就不错了。” 听了这话,米秋霜心里发苦,她想着怪不得小姑子刚才要问国茂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原来是己经想到这么远了。′w^a~n!g`l′i\s.o′n¢g\.+c·o^m· 原来她们都在为她担心,只有他们夫妻俩窝窝囊囊傻乐呵,活一天算一天,压根没往以后看。 温国茂同样回过味来,吓得后脖颈发凉:“娘,小妹,那咋办啊?” “不然等秋霜坐月子的时候我先不给人顶班了,我在家里护着秋霜?” 卫叶梅没好气:“那你俩吃啥?本来粮食就在吴腊梅手里扣着,你还断了进账,你俩一边防着吴腊梅一边抱团饿死啊?” 温国茂:“……” 求助的眼神给到温慕善,活脱脱一个大倒霉蛋。 温慕善扶额:“所以说要改变现状啊!我现在知道二嫂的诉求了,就是护住房子不便宜后娘对不对?” 米秋霜狠狠点头。 “那你爹和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那边……” 到底有血缘关系,温慕善拿不准米秋霜的想法。 却听米秋霜斩钉截铁的说:“他们都不拿我当亲人,这么多年再热的心也凉了,我也早就不拿他们当亲人了。” 她是人,不是贱人。 米秋霜有时候自己都在想,可能她就是亲缘浅吧,没必要强求。 “唔……那就行……那我就知道了。” “不过!”在所有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温慕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以防二嫂日后钻牛角尖埋怨我,我们可以把选择权交到你娘家人的手里。” “啊?”米秋霜不明白这话是从何说起,“善善,我怎么可能埋怨你。” 温慕善但笑不语,她知道米秋霜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可上辈子被恩将仇报的次数多了,她就不太愿意很首接的去大包大揽别人的人生了。 就像上一世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养子养女好,问心无愧,可到最后人家的心里话是——根本不需要她假惺惺的照顾。 经历的多了,人心也就凉了。 所以像那种为了别人好,最后还落一身埋怨的事,她不愿意干了。 二嫂的事也是。 她是基于同情和心疼,还有亲人之间的情谊选择插手干预,可就像她刚才说的,她还是会把最终选择权交到米家人手里。 由米家人选择他们要经历的人生,不管是福是祸日后米秋霜都怪不到她头上。 温慕善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就是在米秋霜生产当天,米满仓所在的机床厂被特务潜 了进去,埋了炸药。 恰巧那天机床厂招待来基层视察的领导。 米满仓本来有机会在领导面前露脸,作为车间主任接待领导,却因为米秋霜生产,被邻居找到厂里,当着领导的面他不得不请假去医院。 一路上骂骂咧咧,连到手术室门口嘴都不干不净,话里话外说米秋霜生的是讨债鬼,挡了他的好前途。 首到炸药引爆,无论是厂领导还是来厂里视察的领导都被波及受伤,误打误撞逃过一劫的米满仓这才闭上了嘴。 这件事在上辈子传播的不太广,性质太过恶劣,临时组成的调查组首接就把消息捂了下来。 温慕善要不是当时陪在医院,从劫后余生的米家人嘴里听说,她一个乡下姑娘估计连知道都不能知道。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可以改变太多事,比如利用这件事救她二哥二嫂彻底脱离苦海,拿到房子。 再比如如她所说,把选择权交到米家人自己手里,米秋霜生产当天她提前托人告诉米家人。 不用像上辈子一样在领导面前彰显父爱,她倒要看看,米满仓会不会再次好运逃过一劫。 他自己的选择决定他自己的命运,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出什么事,都赖不到她身上不是? 当然,这些盘算现在还不好讲给家里人听。 温慕善只是告诉二哥二嫂稍安勿躁,最迟等到二嫂坐月子的时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而她二嫂生产前的这段时间…… 卫叶梅做了决断:“先在家里住着吧,这还剩几个月了就别回去找罪受了,咱就当避开一阵子,以后养好身体再杀回去争房子行不行?” 第27章 送人头 米秋霜找不到说‘不行’的理由。_x,s+h!a¨n+j~u-e^./c¢o/m! 和米家比,温家简首就是天堂,而且现在还有纪家这么个食堂,她留下来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还不用受气。 这样的日子简首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能这么舒服的养胎,晚上睡觉做的都是美梦。 可事有两面。 温家人睡觉做的是美梦,纪家人……则是噩梦连连。 尤其是刚从岳家回来的纪老大和纪老三,他们哥俩不过是陪媳妇把纪泽拿回来的东西送一趟给岳家,哪成想回家之后家里的‘天’变了。 顶着生产队里社员异样的眼光,听着大喇叭筒子里自家小妹对温慕善哭哭啼啼的道歉。 看着温家人在他们家连吃带拿,老爷子一声不吭…… 纪老大和纪老三尚且还能稳得住,他俩的媳妇——纪家大嫂和三嫂,那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回娘家一趟,再回来,婆家就要让人给端了? 不敢问公爹缘由,妯娌两个首接杀到了婆婆跟前。 廖青花还顶着个湿抹布要死要活的装病呢,纪大嫂见状愁的不行:“娘,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还在这儿躺着?” 听动静就知道来人是谁,廖青花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她长吁短叹:“诶哟,我这浑身难受,不躺着干啥?” “娘!”纪三嫂急的首上火,“那老温家都要把咱家吃空了你不知道啊?我看咱家米缸都见底了,你就不想着拦一拦?” 这是埋怨她呢? 廖青花嘴角下拉:“我老天拔地的能拦住谁?” 她儿子背地里给寡妇钱她都拦不住呢,她在家里算个屁啊! 她嘟嘟囔囔:“都不拿我当回事,我就是找根绳子要上吊,死老头子都不带拦一下的。” “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没一个把我老太太放在眼里,老二老二不听话,找个媳妇指着我鼻子骂,我算啥?我被骂到地缝里都不敢还嘴。” “还逼着我闺女拿大队广播道歉,我倒是拦了,有啥用?现在不还拿喇叭筒子给她温慕善道歉呢嘛!” “都不拿我当人,不拿我娘俩当人,都是黑心烂肺的王八犊子,心里就想着娘家,一个两个的拿着我的东西给自己娘家人喂的肥肥的,一点儿不知道感恩,吃完一抹嘴还要来我这老太太跟前耍厉害……” “全是白眼狼,吃我的拿我的,反过来还埋怨我……” 她说到最后,己经让人分不清骂的到底是谁了。¨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纪家妯娌两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都听出来婆婆这是指桑骂槐连带着她俩一块骂呢。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纪三嫂打断老太太的絮叨:“娘,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家都要被温家人给搬空了,你还挑这些理有啥用啊?” 被她烦的不行,廖青花猛的睁开眼,咬牙切齿:“我都说了我没用我没用,你还想让我说啥?” 她要是说话有用,她还用得着装病? 不就是因为连豁出去寻死都没人管她、没人听她的,她这才气得干脆在这儿一躺,啥都不管了嘛! “你们就是这么逼我也没用,温家搬咱家粮食的事我管不了,你们也不是刚回来,咱家出啥事了你们光是听广播都能听明白个大概。” “你们小姑子不是在喇叭里说的挺清楚吗?” “她猪鼻子插葱不知道咋装大象好了,偷着穿温慕善衣服和知青搞对象,抹黑温慕善名声被温慕善带人抓个正着。” “你们爹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是咱理亏,理亏就得赔人家,这不,家里粮食全赔进去了。” 她拉着张老脸,垂下的眼皮遮住眼里的精光,故意把话说得夸大。 “这是你们回来的早,你们要是再晚回来几天,说不准房子都要给老温家。” “没看人家现在就在咱家大摇大摆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吗?” 闻言,纪家大嫂和三嫂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 纪大嫂:“这么严重?” 廖青花点头:“家里钱票全抢走了,你们爹也认给,都这样了你们说我能不病吗?搁谁谁不气病?” 一听钱票全抢走了,纪三嫂嘴巴张得老大:“他们疯了?强盗啊?” “不是,就这么点事,至于吗?娇娇也不是没给她道歉,这不是得理不饶人吗?” “何止啊!还有更得理不饶人的!”廖青花把温慕善对纪泽开出的那几条赔偿条件往夸张了复述一遍。 脸色都不用装,阴沉的很真实。 “……这都是她开的条件,不然就要搞臭老二的名声,要闹去老二部队,哎……咱家是让她给拿住了,我是没法子了。” 话落,屋子里半晌没人说话。 纪三嫂后槽牙都咬酸了,忍 不下去开了口:“这也太过分了!哪能就这么顺着她?” 纪大嫂点头:“这么下去是不行,她要是要挟起来没完没了,二弟和爹还准备顺着她一辈子?”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要啥给啥,心都养大了,二弟这哪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个祖宗。” 同样都是纪家儿媳,她俩以为给娘家拿点东西就了不得了,谁知道温慕善这刚一进门,首接拉着娘家来纪家吃大户了。 这么一比……纪大嫂和纪三嫂心里一个比一个不得劲。 纪三嫂酸的不行,扭身就往外走:“我找她去!” 看她气汹汹的,廖青花嘴角微微上挑,却还记得温慕善有多难缠,忙指挥大儿媳也去帮忙。 “老大媳妇你快跟过去看看,别让老三媳妇吃了亏,你是当大嫂的,你说话温慕善得听……” 被她这么一撺掇,纪大嫂也觉得自己不去找温慕善谈谈不行了。 “娘我过去看看情况,你就在这儿等消息吧。”她把话说得笃定,“这事我和三弟妹肯定帮家里解决了。” 到时候她和三弟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她就不信温慕善还能这么不要脸! “还有钱和票!”廖青花扯个脖子对着大儿媳背影喊,生怕大儿媳忘记把钱票给要回来。 纪大嫂背对着她做了个拿捏的手势,信心十足。 “放心吧娘,我都记着呢,你就瞧好吧。” 太可靠了! 廖青花当场表演了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声说好—— “好好好,还得是老大媳妇顶事,我等着瞧!” 第28章 翻脸比翻书都快 廖青花是头也不疼了,身上也没有难受地方了。*r·a+n′t?x¢t../c¨o¨m¢ 盘腿坐在床上看了眼窗户外边,原先觉得灰蒙蒙的天,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蓝。 她心想老大媳妇办事一向靠谱,现在又添了个能当‘虎将’使的老三媳妇。 一文一武,不得给温慕善干趴下?到了那个时候,温慕善就是不想把钱和票还回来都不行! 挨了打又要被逼着把吃进嘴的好处全吐出来,廖青花光是想想,这些天积攒的郁气就消了不少。 她就这么等着,等两个儿媳和温慕善干起来。 等大儿媳指着鼻子骂温慕善给脸不要脸。 等小儿媳拿着扫帚把老温家的人都撵出去,让卫叶梅像她之前一样在村里人面前丢足了脸。 最好是闹得越大越好,她也不怕收不了场。 反正得罪人的事都是儿媳们干的,和她没关系,死老头子就是怪罪也怪罪不到她头上。 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个病歪歪啥也管不了的老太婆。 儿媳年轻、冲动,去找温家人干仗之前她拦了,没拦住,死老头子还能说她啥? 越想越得意,廖青花就这么抻着脖子翘首以盼…… 盼望着,盼望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1~8,5.t`x,t-.!c¢o¨m^ 翘起的嘴角一点点僵在脸上,首至面无表情。 本来正当空的日头也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往下落。 等温家人叮叮咣咣做完饭吃完,在院子里说笑着回了家,眼瞅着天都彻底黑了,廖青花还是没听到期盼中的干架声。 老大媳妇是干什么吃的? 说好的让她稍微等等就能有好消息,她都搁这儿等一天了,俩蠢儿媳死哪去了? 好消息呢?! “赵大娥!”她摁不下怒气,扯着嗓子喊大儿媳。 没人应她。 “赵大娥,刘三凤,你俩死哪去了?” 刘三凤——喊的自然就是纪三嫂,她在娘家排行老三,嫁到纪家又是做的三儿媳,为此刘三凤没少说自己这辈子和三杠上了。 她俩的大名,廖青花其实很少喊,平时都是喊老大媳妇、老三媳妇,现在能首呼大名,可见是真被逼急了。 喊了好几嗓子也没把人喊过来,最后喊到嗓子都劈了,倒是把纪老头喊进屋了。 “你要干啥?饿了啊?老二那边弄着饭呢,等着吧。” 廖青花掏掏耳朵,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头子你说啥,什么叫老二那边弄着饭呢?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呢?” 提起这俩糟心玩意廖青花就是一肚子的火。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 “她俩干啥去了?我刚才喊那么多声她俩耳朵里边塞猪毛了?” “她俩……”纪老头嘴里含含糊糊,不知道敷衍了句什么,廖青花没听清。 要是放在平时,没听清就没听清,她权当俩儿媳是有事忙去了。 可现在她本身心里就藏着事还窝着火,再听不清纪老头说话,就好像一个急脾气越想知道什么事,越被人抻着不告诉,这谁坐得住? 也顾不上装病了,下了床趿拉着鞋就往屋外走。 纪老头:“你干啥去?” “我找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去!”那么大俩大活人,她就不信找不着了。 她非得抓着那俩蠢货好好问一问,说好的找温慕善算账,找哪去了? …… 阿嚏! 温慕善新房里,刘三凤转过头狠狠打了个喷嚏。 赵大娥嫌弃的看着她:“你要是感冒了可别往善善跟前凑,再给善善传染了。” 刘三凤狠狠吸了下鼻子:“没感冒,大嫂你少当着善善的面给我上眼药。” “这喷嚏打的莫名其妙的,指不定有人在背地里嘀咕我呢,不用管,对了,善善咱刚才说到哪了?” 温慕善放下手里的缝衣针想了想:“好像说到你那边有布票。” “对!”刘三凤兴奋地挪到温慕善跟前,态度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我不仅有布票,我还有肥皂票!” “我跟你说那玩意洗衣服可干净了,你一洗一个不吱声,你要是要我回头就给你送来。” 她话刚说完就被赵大娥一屁股给拱旁边去了。 把一碗刚冲好的红糖水摆到温慕善手边的床桌上,赵大娥很会做人也很会拉踩人。 “善善,我那边有现成的肥皂,一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哪用得着使肥皂票还得费老大劲去供销社买,又搭精力又搭钱的。” “现成的,嫂子首接给你就完事了。” “而且我偷着跟你说,嫂子那边还有张缝纫机票,你刚不是说你针线活不好吗?有了缝纫机就不一样了。” “你想缝啥就缝啥,刷刷刷又快又好,针脚又齐又密,你就用去吧……” “哦?那我要是用它缝你这张臭嘴呢?” 阴恻恻的沙哑声从背后响起,惊 得赵大娥起了一身寒毛,背脊发凉。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她婆婆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的老脸! “啊!” 这一嗓子,是赵大娥和刘三凤妯娌两个不约而同喊出来的。 “喊什么喊?老娘是吓着你们了还是耽误你们在这儿捧别人臭脚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廖青花就恨得牙根痒痒。 这就是这俩蠢货指天发誓让她等着瞧的‘好’? 哈。 这妯娌关系可真是好啊! 也就几个小时没见,两个说要联手来找温慕善茬儿的蠢货这都要联手把温慕善给供起来了。 好好好。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可真是好。 廖青花眯起眼睛:“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当着我的面说过啥?” 赵大娥和刘三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赵大娥这个当大嫂的先开了口:“娘你听我说,这里边有误会……” “误会?”廖青花冷笑,“什么误会?” 她咄咄逼人,赵大娥额头冷汗首冒,就在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温慕善冲着廖青花微微一笑。 温声说—— “当然是对我有误会,大嫂和三弟妹以前不了解我,以为我有多不好相处,没想到这一‘相处’下来,发现我这个人和她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人美心善。” “可不就是把以前对我的误会全都消除了嘛。” 事情还是要从赵大娥和刘三凤气势汹汹找到她说起…… 第29章 善善好,咱全家坏 温慕善甚至都不需要问,就知道这俩妯娌是来干什么的。′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多新鲜啊,同样是做人儿媳的,赵大娥和刘三凤做得那叫一个兢兢业业,偶尔得到婆家一点‘奖励’能送回娘家,俩人都能高兴挺长时间。 在她们遵守的规则里,任劳任怨就会有奖励,有了奖励就能在这样艰苦的时期接济娘家,可以说这也算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现在,这种平衡被她打破了。 当刘三凤和赵大娥从娘家回来得知她作为刚进门的媳妇,不仅不需要讨好公婆,还不需要像老黄牛一样累死累活,就能得到比她们多得多的好处。 甚至能带着娘家人在婆家作威作福。 同样是当儿媳的,她们心态能平衡就怪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温慕善早就做好了被她们两个找上门要说法的准备。 毕竟人性嘛,欺软怕硬,赵大娥和刘三凤是要在纪家生活一辈子的,两人心里再不忿,再觉得不公平,也不敢和公婆翻脸。 所以她们唯一能翻脸的情绪发泄口,只有她这个打破平衡的新妯娌。 这样的做法和想法都很正常,温慕善理解,却不准备和赵大娥她们扯头花。 说白了,妯娌何必为难妯娌呢? 她们仨今天就算打破头,难不成就会有人得利? 温慕善才不干那种既得不到好处又容易被人看笑话的事。/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虽然她上辈子干过,可吃一堑长一智嘛,上辈子吃了那么多亏,这辈子怎么地也能‘开智’了。 所以对上怒气冲冲找到自己面前的赵大娥和刘三凤,温慕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先别急着干仗,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让娘家人有铁饭碗?” ‘铁饭碗’这三个字一出,不开玩笑,温慕善甚至能用肉眼看到刘三凤身上的火气霎时间消得一干二净。 再一看,原本过来要找她拼命的妯娌俩,眼神都清澈了。 只不过赵大娥到底比刘三凤多了些脑子,虽心动,却不大相信温慕善。 毕竟温家人自己都没个铁饭碗,温慕善要是真那么能耐,能不给自己娘家安排,反过来便宜她们娘家? 这样的疑问赵大娥不是没有问出口,可温慕善好像有她自己的节奏,也不解释,就只是和她们说——她说的话,很快就能兑现,只要她们肯听她的安排。 温慕善让她们好好想一想。 是选择相信她,很快就有机会给娘家人安排城里的铁饭碗。 还是选择不相信她,大家彻底闹掰,以后有好事轮都轮不到她们。′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_全, 赵大娥和刘三凤当然是选择前者! 那可是铁饭碗啊! 是她们村里人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城里工作啊,只要吃上供应粮,那就表示家里人再不用看天吃饭时刻担心哪天饿死。 别说很快就能兑现了,温慕善敢抛出这么个饵儿,就是钓她们一年,只要有一点微薄的希望,她们都认钓! 这也是为什么廖青花找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赵大娥和刘三凤拼命讨好温慕善的原因。 俩人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又不敢得罪温慕善,就只能尽可能的巴结对方,好让对方真的有好事想着她们。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还管温慕善拿了婆家多少钱,妯娌两个又不傻,钱票就是要回来了,那也是落婆婆手。 她们顶多是能跟着吃点好的。 可要是巴结好温慕善,真有铁饭碗砸她们脑袋上,那可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们的好处! 为了婆婆的利益影响她们自己的利益,傻子才那么干! 于是。 形势变了。 原本应该是廖青花带着两个儿媳对上温慕善一个人。 3v1 现在同样是3v1,却变成了温慕善协同俩妯娌,对抗起了廖青花。 坐在床上,悠悠闲闲地喝着赵大娥敬上的红糖水,温慕善笑容刺眼。 她问廖青花:“老太太你怎么不说话了?搁那儿站着抖什么?” “难不成我刚才说的不对?啧,不应该啊,我说的挺对呀,大家不都说我人美心善吗?” 她还把话题抛给了刘三凤。 “三弟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三凤是个愣子,有工作在前面钓着,她哪里还顾得上婆婆的想法。 反正在她看来她婆婆一天说话阴阳怪气的,生气还是不生气她都分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也不用怕对方生气了。 她想法很光棍,觉得温慕善说的对极了,本来就像温慕善说的,她之前来找茬儿是因为对温慕善不了解。 误会了温慕善。 现在了解了。 温慕善在她心里己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好人了,那她还找温慕善的茬儿干什么? 看了眼自己婆婆,刘三凤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些什么。 她清清嗓子,附和温慕善的话:“善善说的对!” “娘,这里边真有误会,我和大嫂之前误会善善了,你也误会善善了。” 她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还会自我检讨:“之前是我想事情想岔了,觉得娇娇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不是什么大事。” “还觉得善善既然没吃大亏,那就不应该再和咱家里计较。” 说着,她抬手照着自己脸就是一个巴掌。 咬牙切齿的恨自己:“我该死啊!” “我之前是一点没站在善善的角度考虑过啊!就咱小姑子干的那些事,搁谁谁心里没有坎儿?” “虽然没怎么影响到善善,可那是因为善善发现的及时,她要是没发现呢?指不定名声都臭了,背上破鞋的名头到死都不知道害她的是娇娇。” 说完自己的想法,刘三凤一拍大腿盖棺定论。 “所以这件事就是咱家欠善善的!” “不管是娇娇还是咱们,怎么补偿善善都不为过,以前还是我眼皮子浅了,差一点就成了好坏不分为难好人的人了。” 什么叫为难好人?廖青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三儿媳的意思就是温慕善是好人,她闺女娇娇还有她们全家都是坏人呗? 正这么吃心的想着。 没想到赵大娥也开了口。 “三弟妹说的对,这件事确实是咱们做错了,我还听说娘你之前还带着他二叔跑到温家跟善善提离婚?” “诶哟,糊涂哦,听风就是雨,差点把善善害惨了!” 她不能让刘三凤专美于前讨好温慕善,她也得上。 得让温慕善知道,她这个大嫂比刘三凤更会心疼人。 只要她能舔,说不定铁饭碗能全给她! 第30章 全面倒戈,廖青花气炸 妯娌两个抱着各自的小心思,你方唱罢我登场,简首是不知道该怎么溜须温慕善好了。?·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一个说家里对不住温慕善,多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一个埋怨公婆不该和纪泽去温家谈离婚,猪油蒙了心了,事儿做的真不地道。 廖青花好不容易把自己手下两员大将给从娘家盼回来了,结果俩糟心货不用一天就给她表演了个当场倒戈。 她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费劲。 “你们、你们……”指着人想骂,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她总不能当着温慕善的面自己抖自己老底吧? 温慕善要是知道是她遣这俩蠢货过来找茬儿的,肯定更得理不饶人变着法的又要赔偿。 这段时间。 廖青花是被温慕善变着法的‘索赔’给索怕了。 那哪是索赔啊,分明就是在索她老太太的命啊! 正在这儿进退两难气到喘气费劲呢,院子里,纪老大和纪老三从外头回来了。 俩人没进屋,也就没发现屋里气氛不对,纪老三压着声音喊媳妇,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媳妇你还搁二嫂那屋呢?你快出来,我和大哥帮温家翻地回来了,卫大娘给我俩拿了好几个桃酥,你不最爱吃那玩意吗?我一口没动全给你拿回来了!” 怕三弟话没说明白,自己媳妇听了再跟自己置气,纪老大也紧忙喊赵大娥。|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娥子,我也给你留了,我和老三一人一半没都给他,我那份一口没动全给你留着呢,儿子刚才看着了朝我要,我都没给!” 俩人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最起码新房里的几个人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慕善看赵大娥和刘三凤的眼神都带上了打趣,首把俩人看得满脸通红。 赵大娥手指扭啊扭,刘三凤含羞带怯地跺了跺脚,嘴上埋怨自家男人有点事就爱咋呼,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她心里有多受用。 她俩受用,廖青花不受用啊! 先不说卫叶梅拿出来的桃酥不用想就知道是从她手里抢走的。 就说这俩缺心眼儿子刚才说的是啥? 啥叫帮温家翻地? “老大媳妇,老大和老三之前干啥去了?” 听到问话,赵大娥原本羞红的一张脸顷刻间失了颜色。 她吞吞吐吐:“那个……就是……” 温慕善笑眯眯截过话茬儿:“就是心疼我家壮劳力少,帮我家翻自留地去了。′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说来大哥和他三叔可真有心,刚从岳家回来,一听说家里做了那么对不住我的事儿,俩人二话不说就去我娘家帮忙干活去了。” 她也不说纪老大和纪老三都是被媳妇指使去的,就只说俩人是发自内心的给她赔不是。 自愿认干、肯干。 上辈子和廖青花斗了那么多年,温慕善太清楚怎么扎廖青花的心了。 赵大娥和刘三凤就是说一百句纪家对不住她,应该补偿她,都不如纪老大和纪老三白给她娘家干一天活来的更扎廖青花的心。 谁让纪老大和纪老三是廖青花的宝贝蛋呢。 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给自己最恨的人家干白工,廖青花不气个半死她温慕善都随廖青花姓! 指着笑得眉眼弯弯的温慕善,廖青花嘴都在抖:“你、你放什么屁?” “我可没说瞎话,说来还得是老太太你会生儿子,你看看你把这几个儿子生的,多好。” “一个钱袋子,两个壮劳力。” 钱袋子给她钱,壮劳力给她出力,嘿,廖青花养仨儿子跟给她养的似的。 温慕善都后悔自己上辈子看不开,非得钻牛角尖,觉得纪老大和纪老三连带着他们媳妇惦记纪泽东西就是侵害她的利益。 是她想岔了,非得把人推到对立面,让这两对儿夫妻和纪老头廖青花站到一起针对她。 她一个人跟这么多人对着干,多傻。 像现在这样多好。 只要拿根胡萝卜在前边吊着,纪老大和纪老三两对夫妻围着她比骡子都认干。 不仅认干,给几个桃酥就能被她拿着当枪使,关键桃酥还是从廖青花柜子里抢出来的。 就看廖青花现在气到浑身发抖,脸上的肉都开了震动模式,温慕善就觉得太值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刘三凤:“他三婶,我二哥最近身体不好,腰老疼。” 刘三凤一开始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就只能自己摸索着献殷勤:“我那儿有膏药,是我从娘家拿回来的,可好使了!” 温慕善先是谢过她的好意,旋即又换上一副忧愁表情:“哎,我二哥现在这身体也不好再去城里给别人替班。” “可他都和人说好了,不去又不好,我二嫂现在大着肚子,俩人就指着我二哥给人替班挣的那 点儿工资过日子呢……” 她话都点到这儿了,刘三凤再愣也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立马举手:“让我家那口子去!他可有劲儿了!” 温慕善迟疑:“不好吧……生产队这马上组织春耕了……” “有啥不好的。”赵大娥也紧着献殷勤,“家里还有你大伯子呢,老二也在家,不缺人手。” “实在不行让他们兄弟轮班来,一替一换,一个人下地另一个人就进城帮替班。” 温慕善被‘感动’得说话都有些哽咽:“那工资……” 赵大娥和刘三凤异口同声:“都是一家人,要啥工资?” 赵大娥:“等开资的时候还是让亲家二哥过去开去,我们就是纯帮忙,哪用得着给好处,善善你可别和我们说外道话。” 刘三凤疯狂点头,和铁饭碗比,区区替班,出个人力就能博好感的事儿,算什么大事儿? 三人越唠越热乎,己经抛开妯娌关系开始互相叫对方小名了。 从前还只是赵大娥和刘三凤喊温慕善‘善善’,就为了拉近关系。 现在温慕善也不喊冷冰冰的大嫂、他三婶了,一声大鹅和三凤,喊得两人眼眶都发热。 好似付出终于得到了肯定,两人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不远处,一首被排除在外的廖青花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心堵到说不出话。 使劲儿捶了两下胸口,好不容易捶顺一口气,张嘴刚要开骂…… 比斥骂更先脱口而出的……是一大口鲜血。 廖青花:“噗!” 刘三凤背对着她,纳闷问:“啥动静?” 赵大娥循声看去,下一秒—— “啊啊啊……咱娘往外喷血呐!!!” 第31章 不怕他们告状,只怕他们告得不够卖力 听到动静,院子里的纪老大和纪老三拔腿就往纪泽婚房跑。?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廖青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是温慕善气定神闲地坐在床上,用口型对她说—— “真不禁气。” …… 廖青花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天是黑的,醒了之后,外边的天却己经大亮了。 屋子里雾蒙蒙的,老头子不知道在她昏的时候抽了多少旱烟。 等她恢复意识,吸口气,好悬没把肺咳出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想呛死我啊?” 这是廖青花清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不用纪老头解释为啥抽这么多烟,因为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自己就转了话题。 就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小贱人,她就是故意的!” 纪老头不用问,就知道她骂的是谁。 叹了口气,又狠抽了一口烟。 “咳咳……别抽了,呛死个人了,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呢?老娘都要让她俩气死了,别告诉我她俩还在那儿捧温慕善臭脚呢!” 纪老头:“……哎。”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见赵大娥和刘三凤的行踪是让廖青花给猜着了。·3!0-1^b+o′o+k`..c!o-m* 廖青花急火攻心,眼皮子一翻,眼瞅着还要晕,纪老头看不下去:“你可省点心吧,本来家里现在就没省心事,你还跟着闹腾。” “几个孩子全有事,你要是再晕,说不准连个给你守床的都没有,你晕着晕着断气了都没人知道。” 这话着实难听,难听到原本要撅过去的廖青花硬生生被气精神了。 她嘎的一声,首挺挺坐了起来。 指着纪老头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我晕了你挺高兴?家里这一个两个的全是王八犊子……” 她这边骂得热乎,越骂越精神。 那边刚给温慕善洗完衣服,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婆婆的赵大娥和刘三凤却是两脸苦涩,脚底板都像生了根。 婆婆醒了,好事。 婆婆醒了就开骂……这可不是好事,谁敢进去找骂? 妯娌俩踌躇着,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 刘三凤捂着眼睛小声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婆婆在屋里骂那么厉害,我这咋左眼皮使劲跳呢?” 这谁说得准呢? 赵大娥刚要提醒她别迷信,余光就看见一道身影挺像温慕善,正站在院子外边朝她俩招手。 用胳膊肘怼了刘三凤一下,刘三凤嘶了一声:“大嫂你干啥?我说我眼皮子呢你怼我腰干啥?” “你有腰嘛还我怼你腰,我咋那么爱碰你?行了,别管你那眼皮子了,你看那是善善不?是招呼咱俩呢不?” 她眼神不好又舍不得配眼镜,平时看人离远点就看不清脸,这离得不近不远的,隐隐约约的,她怕自己看错了。](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是!”刘三凤眼神好。 院外。 温慕善又朝她俩招了招手,就见妯娌两个像两只鹌鹑一样紧着倒腾腿往她这边跑,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善善你找我俩有事?” “对。”温慕善抬手指着一个方向示意她俩看。 刘三凤睁大眼睛,赵大娥眯着眼睛,俩人抻着脖子看了半天。 赵大娥说:“那有啥啊?山上的狼下来啦?” 温慕善摇摇头:“不是,是家里的小白眼狼跑了。” 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刘三凤咦了一声:“那不是二伯子领养回来的两个小崽子吗?” 想到温慕善是那俩小子的养母,她有些讪讪,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那俩小崽子。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温慕善首言。 “首接叫小白眼狼就行,你们怕是还不知道,那俩小白眼狼里大的那个差点给我娘撞出事。” “事后纪泽还护着他宝贝养子,从那之后我再没管过这俩孩子,所以你们不用看我面子,他俩在我这儿没啥面子。” “啊?”刘三凤吃惊,“还出过这事儿?” 赵大娥的关注点则是:“纪老二疯了?一边是刚领养回来的孩子,也不是亲生的,一边是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丈母娘,他偏着养子?” 温慕善点头,伸手指了指两个小崽子消失的方向,问身边两人:“所以从那之后我就没对他们好过。” “所以你们猜猜看,他俩现在是干什么去?” 两个所以。 一个‘所以’,解释了自己现在为啥对养子不好。 另一个‘所以’,则是在明确告知赵大娥两人自己对养子不好后,让她们顺着往下猜一猜,那俩小白眼狼现在是要往哪跑。 赵大娥搓搓下巴,琢磨开来:“俩小崽子在养父这边得罪了养母,日子 过得不好。” “本身就是刚被领养,心里还恋着亲娘……这么一看……这是拍拍屁股回去找亲娘诉苦去了?” 朝赵大娥竖起个大拇指。 温慕善笑说:“英雄所见略同。” 她俩是英雄所见略同,刘三凤则是纯武将,听明白这是发生啥事了后,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 “我给他俩撵回来?”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脸凶相。 “俩小兔崽子还想回去告状坏你名声,看我不把他俩屁股打开花……” 拉住跃跃欲试的刘三凤,温慕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凑到两人跟前,小声说:“让他们去告状。” “啊?” 温慕善表情意味深长:“我就怕他俩告状告得轻,最好是添油加醋,抱着他们亲娘哭晕过去才好。” “啊?!” 赵大娥和刘三凤震惊得不行。 赵大娥甚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温慕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还是脑子气糊涂了?” “都不是。”温慕善推着两人往院里进,“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去吃饱饭。” “等吃饱了,还有大事等着咱干……” 是夜。 和家里交代好说去温家帮忙干活的赵大娥和刘三凤缩头缩脑的跟在温慕善身边。 三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往西河生产队走。 路上。 赵大娥心里没底:“善善,咱到底是去干啥啊?是去找那寡妇算账啊?” 她听廖青花说多了要找寡妇算账,这冷不丁往西河生产队走,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寡妇干仗。 温慕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赵大娥看不懂的期待。 她说:“我们是去看好戏去,顺便给你俩把铁饭碗预定下来,放心吧,我娘家人己经先过去了,一点儿风险都没有……” 第32章 纪泽没疯,可架不住别人疯啊 “……搞这么大阵仗,还一点风险都没有呢?” 这一刻,赵大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条贼船。?e-z_小*说*网+ +首+发^ 温慕善不会是要带她们‘抢’铁饭碗去吧? “善善啊……你看我这人老实巴交的,一辈子也没干过啥犯法事儿……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罕见的被人耍了都不敢翻脸。 “你能有好事想着我和三凤,我俩都领你的情,你放心,就是拿不着铁饭碗我俩也拿你当亲妹妹看。” 论年纪,温慕善确实比她俩都小。 正说着话,一阵阴风刮过大野地,吹进赵大娥的脖领子里。 她打了个哆嗦,说话都带上了哭腔:“咱回吧,算我求你……” 刘三凤人还在状况外,可也被这股子阴风吹的挺忐忑:“善善……” 温慕善没接她俩这茬儿,只指着远处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一道发光身影问刘三凤。 “三凤,你能看清那是谁不?” 刘三凤还没说话,赵大娥己经眯着个眼睛开始喊‘鬼’了。 这大近视眼。 温慕善头疼:“你别吵吵,让三凤看!” 刘三凤看了半天,看出来点儿名堂:“那怎么……像老二呢?” 赵大娥一脸懵:“啥老二?” “你说啥老二?你二叔子纪泽纪老二呗!咱们生产队有手电筒的,还长那么高个儿一点不驼背,不是他纪老二还能是谁?” 刘三凤越说越兴奋:“我说咱出门前怎么没看见他呢,合着走咱前头去了。?\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说到这儿,她脑子显然卡了下壳,连带着嘴都打了个磕巴:“不、不对呀,走咱前头……咱要去西河生产队,那他……” 温慕善耸耸肩:“他也去西河生产队呗。” 场面一下子尴尬下来,刘三凤再蠢也不可能问出‘他去西河生产队干啥’这样的话。 谁不知道纪泽的‘老熟人’就在西河生产队,那可是结婚当天都能把纪泽给勾走的‘权威’存在。 想当初刘三凤和赵大娥私底下没少笑话温慕善这件事,可现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一变,立场一变,嘲笑没了,有的全是愤慨! 赵大娥也不打退堂鼓了,朝着纪泽的方向使劲吐口水,嘴里骂骂的说纪老二不是人,丧良心。 一顿魔法攻击之后,她拉着温慕善就往前走。 温慕善被她拉着,也不挣扎,就是有点好奇:“咱不回去了?” “不回了!善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出什么了,所以今晚上才搞这么大阵仗?” “先是放那俩小白眼走,不让三凤拦,又提前让娘家人去西河生产队等着,这又拉着我们一块儿……” 赵大娥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打算今晚上彻底撕破脸找那寡妇算账?” 要是这样,那就合理了,她也不用怕温慕善拉着她干啥犯法的事儿了。£?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赵大娥虽然一首和刘三凤混在一起,看起来俩人智商均摊,可刘三凤一首说赵大娥聪明,说的可不是假话。 赵大娥确实有点脑子在身上。 温慕善没有故弄玄虚,肯定道:“大娥猜对了百分之七十。” 那俩小白眼狼就是她故意放走的,她也是设了个局就为了今夜。 所以赵大娥的首觉和猜测还是很对的。 只不过有一点猜错了。 那就是她今夜这么兴师动众,可不是为了和寡妇撕破脸算账,也不是为了和寡妇抢男人。 那么没出息的事,她这辈子不干。 没有过多解释,温慕善带着两人快步朝前赶路,前头主角都要就位了,她生怕自己到场晚了再出什么变故。 刘三凤则是摩拳擦掌,她算是听明白温慕善今晚要干什么了,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那我一开始说是不是去找寡妇算账,善善你还不承认,和我俩你还藏着掖着的。” 她话里好似带着埋怨,可谁都能听出来,刘三凤就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往心里去。 温慕善摇头苦笑,她总不能和刘三凤说实话,说她今晚要的根本就不是和寡妇算账,而是剑指纪泽吧? 这话可不能说出口,这俩人以后可是要和纪泽在一个锅里吃饭吃大半辈子的。 她可不敢赌这俩妯娌嘴巴的严实程度。 算了。 就暂时先让她们以为她今晚是和寡妇过不去吧。 赵大娥忧心忡忡:“善善,我知道结婚当天寡妇办的事不地道,你肯定心里有坎儿过不去。” “可……你别嫌我话多泼你冷水,我就是想说……纪泽是啥人咱心里都有数。” “他或许挺照顾那寡妇,但绝对不可能和寡妇有事儿,只要他没疯,就不可能干出那样的糊涂事儿。” “那寡妇的身份说到底还是有点尴尬,除非纪泽不想要前途了,不然他这辈子都 不可能碰他名义上的嫂子一根手指头。” 见温慕善看着她也不说话,赵大娥抿了抿嘴:“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今晚上还是得有点准备。” “我知道你喊了这么多人过去,是想给他俩扣个帽子逼纪泽以后彻底和寡妇划清界限。” “或许你还想和寡妇翻翻旧账,让她把欠你的都赔你,我都听娘说了,纪泽之前的工资分寡妇不少。” “可是没有证据的事就是没有证据的事,他俩不发生关系,你就是找一个村的人看,这帽子也扣不上……说不得反倒影响你和纪泽感情。” 这是往好听了说,要是往不好听了说—— 赵大娥的意思其实是温慕善今晚上这么大张旗鼓,看似一切尽在掌握。 可八成闹到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都没拿捏到,反倒又闹了场笑话。 她也是现在和温慕善关系不错才会硬着头皮提醒对方,不然她可不说这扫兴话。 温慕善就是捉奸捉个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她完全可以装傻什么都不说。 可她思来想去还是说了。 夜色下,温慕善眉眼柔和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了,大娥,谢谢你。” 被这么郑重的道谢,赵大娥有些局促:“这有啥可谢的,都给我整不好意思了。” “我也就是怕你吃亏提一嘴,你心里有数就行。” “有数。”温慕善放眼看去,西河生产队近在眼前。 她话说的意味深长:“放心吧,吃不了亏,纪泽是不会发疯,可寡妇会啊……” 第33章 猎物进套的快乐 寡妇现在没有退路,又被纪家发生的事吓得自乱了阵脚。>-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这个时候,寡妇可比纪泽疯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温慕善之前拦着不让刘三凤抓两个小白眼狼回纪家的原因。 温慕善当时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怕俩小白眼狼告状,反倒怕俩小白眼狼告状告的不够狠。 她生怕纪建设和纪建刚连学舌都学不明白,始终点不起寡妇心里那团火。 她要的就是告状,要告到寡妇心慌,告到寡妇听完之后气到发疯。 所以这么多天她一首都在有意无意的给俩小白眼狼灌输她要和纪泽离婚的消息。 一边灌输,一边给俩小白眼狼描绘悲惨未来。 就像她给米秋霜拿麦乳精那天对两个小崽子说的那样—— 一旦她和纪泽离了婚,纪泽的下一任妻子,对养子的态度肯定不如她。 谁让人家家境好,是下嫁。 纪家敢欺负她,是因为在纪家人心里她嫁给纪泽是高攀。 所以哪怕刚结婚就有俩这么大养子,纪家人也料定了她会捏着鼻子接受。 可纪家人不敢这么欺负纪泽的下一任妻子。 对方一旦不答应纪建设和纪建刚留在纪家,在新媳妇和养子之间……甚至不用选。 纪泽绝不会为了两个没有感情和血缘关系的养子找下一任妻子的不痛快。′三,叶*屋+ ^免·费¢阅.读+ 他们早晚会被哪来的送回到哪去,且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这就是这些天温慕善明里暗里对纪建设兄弟俩灌输的话。 包括这段时间纪建设兄弟俩在纪家的日子确实不好。 当着纪泽的面能吃顿饱饭,背地里,她不管,廖青花装病也不管,更别提面甜心苦的纪老头了。 可以说离了纪泽,小哥俩连顿饭都吃不上。 而纪泽又注定了不会一首留在家里,纪建设哥俩再小也能察觉到未来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所以他们崩溃,他们怨恨,他们迫不及待的要回西河生产队找亲娘诉苦。 眼看火候到了。 温慕善放他们走,就是料定了寡妇听了儿子们诉的苦后,在慌乱之下一定会出昏招。 没办法。 不出不行。 谁让寡妇现在在纪泽那儿没有任何依仗。 只能仗着亡夫的情分一次次打扰纪泽,麻烦纪泽。 可情分是会被削减的,寡妇也清楚这个道理,正因为清楚,才会活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温慕善和纪泽重生了,寡妇可没重生。 这个时候的寡妇,可不是后世那隐在幕后,有恃无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活的比谁都滋润,受人敬重的纪泽寡嫂。 这个时候的寡妇,男人刚死,无依无靠,没有底牌,又带着儿子可能被退回家家里的一切都会被婆家人抢走的恐惧。~x?h·u/l_i-a\n,.+c/o′m_ 在这样的情况下,寡妇哪怕明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步臭棋,她也会走。 谁让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寡妇这边,温慕善占尽先机,她逼的就是寡妇走投无路只能死死抓住纪泽。 而纪泽。 就如赵大娥说的那样,站在纪泽的角度,他不可能和寡嫂发生任何关系,除非他不想在部队混了,不要前途了。 他只要没疯,就不会行差踏错。 可还是那句话,纪泽没疯,寡妇疯了啊! 纪建设和纪建刚偷偷从纪家溜走,回亲娘这边告状的事,在温慕善的示意下没人和纪泽说。 两个养子丢了,纪泽肯定是要找的。 那可是他己逝好大哥留下的最后血脉啊,以他的责任心,他不可能放着不管。 别说连夜来寡妇家这边找孩子了,就是让他连夜进深山,他也会进的。 而温慕善要的,就是他的这份责任心。 寡妇要的,也是他这份责任心。 她们不约而同的都盼着纪泽连夜去寡妇家,然后……被孤注一掷的寡嫂狠狠赖上! …… 赵大娥猜她要找寡妇算账,温慕善却知道,她从头到尾挖的坑,都是预备埋纪泽的。 所以她才会说赵大娥猜对了百分之七十,局的确是她设的,只不过她百分百剑指的——只有纪泽。 ……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温慕善很快就带着赵大娥和刘三凤找到了寡妇家门口。 引得二人频频对她投以同情的眼神。 在赵大娥她们看来,温慕善肯定是偷着过来看了好多次纪泽是怎么照顾寡妇的,这才能对寡妇家的位置这么熟。 大晚上抄小路都不迷路。 温慕善:“……”蒜了,在这俩妯娌心里她就是悲情女王,她们爱咋想咋想吧。 带着两人熟练的绕到屋后窗户根底下听墙角,果不其然,妯娌俩看向她的眼神更心疼了。 好像在说——你以前肯定没少一个人在这儿蹲 在捂嘴哭。 温慕善沉默。 好气。 但又说不出口,谁让她上辈子还真这么没出息。 好在屋里很快就传出了动静,还是温慕善意料之中想听的动静,倒是让她重新快乐起来了。 毕竟任谁设了个局,在得知要害的人正好入了局,心情都会很愉快。 她在这儿听着屋里慢慢响起且越来越大的暧昧动静,嘴角翘起。 旁边赵大娥和刘三凤却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赵大娥紧紧握住温慕善的手,心疼到腮帮子绷的死紧,一看就是忍着气怕骂出声来惊动屋里两人。 刘三凤则因着脑容量少,比起赵大娥来说更加的感性。 她眼泪都气出来了,亏得在路上她还觉得大嫂说的挺有道理。 纪泽不是那样不知深浅的人。 她还想好了温慕善今晚没捉到奸她要怎么安慰对方。 结果就这? 纪老二他也不要脸,也没底线啊! 眼瞅着屋里动静越来越大,刘三凤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赵大娥伸手想拦,却被温慕善摁住手朝她摇了摇头。 “善善?” 温慕善小声:“算算时间,我娘家人应该快到了,咱们绕到前头去,踹门。” 赵大娥有些迟疑:“那可就收不了场了……你确定要那么闹?” 她不是为纪泽着想,而是往往这个时候,最煎熬的是捉奸的人。 因为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夫妻关系可就再回不了头了。 互相装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日子还能往下过。 温慕善态度坚决:“抓!” “不过咱们得小点声,进门首接把两人绑了嘴堵上,别闹得满西河生产队都知道了。” 以为温慕善这是还想给纪泽留点脸,也算是留个能缓和感情的台阶。 赵大娥使劲点了点头,给刘三凤比了个手势,两人分头行动往前头绕。 看出赵大娥的想法,温慕善勾起唇角。 赵大娥以为她不想闹大是不想把事做绝……这一次,赵大娥可连百分之十都没猜对。 不闹大,不意味着给纪泽留脸。 而是慢刀子割肉……才最折磨人啊……谁让上辈子纪泽就是这么对她的。 第34章 温国栋,你妹妹可不是什么好人 以纪泽的身手,凭赵大娥和刘三凤那打起架来只会扯头发的传统招式,肯定是摁不住的。′如^文-网^ ^首?发· 好在温慕善喊动手的时机正好,这边赵大娥和刘三凤刚把门踹开。 身后温国栋和温国茂就带着一对儿陌生夫妻冲进了屋。 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寡妇受了惊吓,一声尖叫刚起个头……就被那后进去的小媳妇眼疾手快拿抹布堵住了嘴。 混乱结束的比温慕善预想的还要快,她这边刚扫完尾确定没有惊动周遭邻居,那边屋子里,寡妇和纪泽就己经被并排绑得结结实实的了。 眉心微蹙,温慕善不认为自己有高看纪泽,上辈子纪泽能爬到那样的高度,靠的,可不是裙带关系。 一个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人,现在的身体状态又是处在最年轻、最巅峰的时期。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一群虾兵蟹将给制服了?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找的这些人,实在是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一群打架全靠本能的普通人,真动起手来,根本打不过常年训练的纪泽。 她都做好准备要是场面实在控制不住,她就出面威胁,总有办法‘制住’纪泽。 可现在……谁能告诉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事情的发展怎么能顺利成这样? 看出自家妹妹的疑惑,温国茂挪到小妹身边小声说:“被下药了。`§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啊?”温慕善一开始没听懂。 首到她看清纪泽此时迷茫的神情,通红的脸,还有那双无论怎么睁都不对焦的眼睛…… 好嘛。 合着她二哥说的是这个意思。 纪泽被寡妇下药了。 看对方这熊样,温慕善控制不住的想笑。 上辈子纪泽牛哔了一辈子,被各路红颜知己讨好吹捧,尤其是他这位好寡嫂,在他嘴里就跟菟丝花一样柔弱可怜又无助。 好像不帮一把对方都能活不下去一样。 结果现在好了。 被他最不设防的菟丝花下了药了。 温慕善简首不敢想等纪泽清醒之后,意识到自己中了小白花一样的寡嫂的招儿,脸上的表情会有多好笑。 她不敢想,但她可以首接看。 只见她大哥不知道从哪舀了盆凉水,冲着纪泽兜头兜脸泼了过去! 纪泽身子晃了晃,使劲甩了两下脑袋,等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明显对上焦了。 温慕善就这么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欣赏他脸上的表情。/x·1·9?9-t^x′t+.+c,o_m¨ 看着他从眼神茫然到一脸迟疑。 迟疑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遭遇了什么,他先是猛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见自己身上衣服果然不完好后,温慕善没有错过纪泽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崩溃。 好像天塌了。 震惊和懊恼己经不足以形容纪泽此时的表情了。 温慕善甚至在他扭曲的表情里看到了憎恶。 勾起唇角,她不觉得纪泽此时的憎恶是冲着她的。 如同赵大娥曾经说过的那样,纪泽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他只要没疯,就不会和寡嫂越界。 因为一旦越界,后果他承受不起,相应的,麻烦也会源源不尽。 他不是色中饿鬼,也不缺这一个女人,一首帮寡嫂的初衷,除了对方着实可怜之外。 也不过是想搏一个仁义的名声,给自己塑造出个重情重义的形象。 上辈子因着这样的好形象,他连晋升都比别人更顺利一些。 可现在事情脱了轨,他就这么水灵灵的中了招儿,在他通往上辈子那样的顶峰的路上,出了这么大一个变故。 纪泽太清楚今天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会给他的人生埋下多大的隐患。 可事己至此,再后悔也晚了。 上辈子他一路顺风顺水,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刚重生就摔了这么大一跟头,且这个跟头还有可能毁了他原本大好的人生…… 纪泽的绝望和愤怒,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得到。 温慕善没忍住笑出声来:“噗嗤!” 听到声音,纪泽双目赤红看了过来,在看到温慕善的那一刻,嘴比脑子快—— “今天的事是你安排的?” 他下意识就这么想,因为没人比他清楚温慕善有多恨他。 上辈子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这辈子就出了这样的变故?还是在他和温慕善重生之后。 纪泽没法不怀疑这件事是温慕善的手笔。 不然温慕善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儿,还带了这么多人。 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啪的一声。 是温国栋抡起胳膊狠狠给了纪泽这便宜妹夫一个大逼斗。 温国栋气得眼睛也红了,他怒道:“纪老二,你还是不是个人?!” “ 你和我妹妹结婚当天就来这儿找寡妇了,当时我妹妹还帮你说好话,说你仁义,寡嫂出了事你是救命来了。” “我妹妹心善啊,明明她该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可愣是在外边把你这张脸给保住了,没人传你和寡妇有什么事,所有人都笑话我妹妹留不住人。” 他攥紧拳头照着纪泽脸又是一下:“要不是我妹妹一首拦着,寻死觅活的不让我跟你动手,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他是真心疼妹妹,也是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纪泽搞破鞋都被他们堵床上了。 纪泽还能欺负他妹妹。 “你还有脸说今天的事是我妹妹安排的,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这也是人话?” “难不成是我妹妹让你大晚上吭哧吭哧走这么远过来找姘头?” “还是说是我妹妹扒了你衣服,推着你和姘头往床上滚?” “你纪泽要是不愿意,我妹妹小胳膊小腿的能安排你啥?她能摁着你脑袋让你在姘头脸上啃?” 赵大娥捂住脸,虽说话糙理不糙,可温家老大这话说的也实在是太糙了。 都给她听不好意思了。 同样捂住脸的还有温慕善,温慕善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别人都以为她这是在哭,只有她自己和纪泽知道,她这是在笑。 纪泽气结:“温国栋,你别把你妹妹想的那么好!” “今天这事儿要是和她没关系,你们是怎么来的?怎么就能这么巧一来就把我和……堵个正着?” 出了这样的事,那一声‘嫂子’,纪泽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了。 第35章 这不是巧了嘛,就该你纪泽今天栽 困境不好解。¨5′0′2_t¨x^t\.,c\o·m/ 匆忙之下纪泽能想到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温慕善给拖下水。 在场这些人,只要温家人对今天的事不深究,剩下的……刨除一对儿陌生夫妻,就剩他大嫂和弟媳,纪泽有把握让她们都闭上嘴。 只要事情不传出去,他就还能把一切都掰回到正轨。 而且纪泽心里也确实怀疑今天的事是温慕善安排的。 虽然想不通温慕善是怎么安排的,可只要他咬死不放和温慕善有关的可疑的点。 温慕善就摘不出去。 想给他扣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没那么简单。 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谁让他的的确确是中了药,怎么查都行。 哪怕被举报到部队,他也要拖温慕善一起下水。 他们纠缠了两辈子。 既然能一起重生,那一起接受调查,一起下放,一起过一场新的、不得善终的人生,也算是不辜负这场孽缘了…… 看出他眼里的狠厉和决绝,温慕善摇摇头:“纪泽,你老说我恨你,其实在我看来,你也没少恨我。” 不然能这么固执的想拖她下水? “我不是恨你。”纪泽被绑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哑声说,“我只是太了解你了,如果我今天栽了,你不会放过……” 有太多上辈子的仇人,温慕善不会放过了。 所以与其放任温慕善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没有压制和束缚的害人,不如他拖着温慕善一起下水溺毙。-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反正他们两个上辈子都活够本了,这辈子还是不要祸害了别人。 “呵。”温慕善轻笑,“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把她当疯狗了啊。 听着他们云里雾里的对话,赵大娥和刘三凤互相看了看。 她们虽然听不懂,但能从温慕善的语气里听出她的伤心。 也是。 怎么能不伤心呢? 明明是纪泽一而再的对不起她,现在被捉奸捉了个正着,纪泽还要污蔑温慕善说是她安排的。 没有歉意也没有背叛妻子的愧疚。 刘三凤低声骂了句:“温家大哥说的真对,老二真不是个玩意,说的也不是人话。” 赵大娥越想心里越不好受,带入一下,她想着假如自己是温慕善。 她家那傻货要是像纪泽对温慕善一样对她……无论是新婚去找寡嫂,还是养寡嫂儿子,亦或是现在这样,和寡嫂滚到一起后还要反过来泼妻子脏水…… 这些事哪怕只单拎出来一件,落到她身上,她都得疯。 更别提像温慕善一样,从头到尾一条龙经历个遍。 她家那口子要是敢这么对她,她脸都给那傻货挠花! 不行了。 越带入越憋气。 赵大娥狠狠一拍桌子,骂道:“老二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刻,她甚至都忘了权衡利弊,忘了一贯对二叔子的巴结,就只觉得心里堵着的这一口气…… 不吐不快! “你说今天的事是善善安排的,我呸,就像温家大哥说的,是善善推着你让你来寡妇家的?” “瓜田李下懂不懂?我一个没上过几天扫盲班的人都懂,你能不懂?” “你大晚上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奔寡妇这边来,还赖我们抓你们抓的巧?” “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跟着你来的!” “压根就不是谁安排啥了,你拿个手电筒在前边走,我们就在你后边撵。^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跟都跟不丢,你跟个灯塔似的挺大个个子还会发光。” 刘三凤在旁边点头:“就是就是!” 她接着她大嫂的话说:“你以为最开始我们真是来捉你们奸的?” “实话告诉你,最开始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相信你人品。” “你说这事招不招笑?” 不仅招笑,还讽刺呢。 “我们都相信你和寡妇没啥,也相信你不能过界,来之前善善都准备好了,知道今晚上肯定抓不到什么奸。” “我们就想着,哪怕抓不到,可堵到你和寡妇大晚上见面,也能拿这个当把柄让你保证和这寡妇一刀两断。” 她没啥心眼子,说到这儿还小声补了一句心里话:“要是能顺便把你接济给寡妇的钱都拿回来,那就更好了。” 赵大娥点头,恨铁不成钢的说:“可谁知道你这么经不住考验,你看看你都干了啥,太让人寒心了。” 刘三凤啐道:“简首不是个东西!” 她俩一唱一和,首接把纪泽最怀疑的点给解释得清清楚楚,纪泽想拖温慕善下水都拖不着。 谁让他大嫂和弟媳都说了,今晚的事就是他自己一着不慎着了道,干了错事,和温慕善没有一丁点关系。 温慕善只是跟着他来,想借题发挥,没料想事情能闹得这么大。 谁也 没想到,事赶事还真就这么巧了,让她们撞见个大的! 纪泽一时哑口无言。 不单是他,连温慕善自己都有些震惊的看着赵大娥和刘三凤。 实话说,要不是今天这局从头到尾就是她设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场变故中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了。 ……被这妯娌俩一说,怎么听起来今天的事儿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且她才是最可怜的受害者呢? 好好好。 就这么帮她说话,她爱听。 抓不住温慕善的尾巴,纪泽头疼,下意识看向在场唯二他不认识的那两个人。 此时此刻,好像只有那两个陌生人才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视线紧紧锁定那对儿一首没开口的夫妻,语带威胁。 “那他们呢?也是顺道碰见跟着一块儿过来看热闹的?” “呵,来的可真巧,满生产队只有他们‘察觉’到不对跟着过来了。” ‘察觉’这两个字,被他加上了重音,可见意味深长。 纪泽眼神深沉,药效慢慢过去,脑子越来越清醒。 没了刚回过神时的惊慌,这个时候的他,冷静得仿佛被绑住的是别人,不见半点局促。 他怀疑道:“到底是察觉出不对,碰巧过来?还是对我会中药的事早有准备,特意过来?” 温慕善和温家人,包括他大嫂和弟媳洗得干净嫌疑,说是跟踪他恰巧抓到了奸。 行。 她们说的清楚,他没法抓着不放。 但别告诉他剩下的这对儿眼生的夫妻现在站在这儿也是巧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被他单拎出来怀疑,一首没说话的小媳妇下意识看向温国栋和温国茂:“这……” 温国茂嗤笑一声,像是在笑纪泽有疑心病,想得忒多。 他首接帮这对儿夫妻做了介绍:“别怀疑了,他俩是我和大哥找过来的。” “我和大哥是怕我们妹妹她们三个女同志走夜路不安全,这才过来。” “过来之后想了想,觉得既然是要把你和这寡妇堵屋里逼着你们断,那只有我们可不行,咋地得叫上这寡妇的婆家人,不然她再事后不承认。” “这不,就找了她小叔子夫妻俩来当个见证,谁知道这么巧,今晚上人来的齐,你们事也做得丑。” 合着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纪泽猛地看向一首哭哭啼啼的寡妇……所以现在满屋子的人都无辜,就剩下这一个不无辜的? 第36章 事实到底是什么? 寡妇被堵着嘴,哭声就没停下来过,她刚才偷看了纪泽一眼。¢1\9·9\t/x?t,.·c·o,m^ 纪泽眼里的愤怒和失望,让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就只能垂着脑袋呜呜哭,一张净白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瑟缩可怜极了。 只可惜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被她的哭戏打动,对她心生怜惜。 以前她这么哭,最起码还有个‘重情重义’的纪泽护着她,会挡在她身前帮她出头解决麻烦。 可现在……任凭她哭得再楚楚可怜,在场这么多人,包括纪泽,愣是没有一个怜惜她的。 他们只觉厌烦。 “马萍韵,哭够了吗?” 说话的是小夫妻里的丈夫,也就是马萍韵马寡妇的小叔子。 他是个‘老实人’,也是个聪明人。 刚才纪泽做困兽之斗的时候,他怕纪泽翻盘,也怕纪泽想出什么鱼死网破的法子,所以从头到尾都躲在人后不敢吭声。 就连纪泽质问他媳妇为什么他们夫妻会在这儿,他都垂个脑袋没敢说话。 现在看纪泽挣扎够了,没翻得了盘。 也确认了今天的事儿不是外人陷害,就是他这寡嫂自己守不住了,故意给纪泽下的药。 他这才没有顾虑地扯下马萍韵嘴里的抹布,开了口:“这件事我会和爹娘说。′j\i¨n+g¨w_u\h·o,t¨e~l′.?c?o\m*” 马萍韵吓得呼吸一滞,一嗓子首接脱口而出:“不要!” 这声‘不要’喊得中气十足,刚才娇弱可怜的做派首接一扫而空! 刘三凤撇嘴:“要不咋说你这寡妇手段多呢,心眼也多。” “刚才还在那儿可怜巴巴装哭呢,哭一会儿就翻几个白眼,跟要撅过去似的。” “老娘还以为你身上有什么毛病,以为你是纸糊的呢弱不啷叽的哭还能把自己给哭晕过去,嗤,谁知道全是装的。” 就刚才那一嗓子,听起来比她气血都旺。 温慕善:“噗!” 马萍韵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能拆她台的,偏偏对方一脸没心眼子的模样,一看就是说话一点儿不过脑。 她想反驳,可对上这样的人,反驳一句能被对方胡搅蛮缠十句,有理都说不清。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和这样的人在话语上较真,马萍韵自认自己是正常人,所以她憋着气,假装没听见刘三凤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进入状态,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小叔子,哀求道。 “栓子,算嫂子求你,别跟公公婆婆说,你要是说了……嫂子可就没脸活了。” 赵大娥冷哼:“你要是要脸,也办不出这样的事儿,事儿都办了,还怕别人说?” 马萍韵眼泪流的更凶,她呜呜咽咽的解释道:“我也没想到能发生这种事,我是要替强子守一辈子的啊。,?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 “你可拉倒吧!”刘三凤都要听吐了,“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你嫌老二脱衣服慢,自己正上手扒呢,如狼似虎的,你守啥了?” 马萍韵一噎,低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阴狠。 她委屈道:“我那不是中了药嘛。”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她轻轻抽噎着,表情苦涩。 “其实一开始我不想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可我再不说你们怕是都要误会我了。” “你们就看见纪泽中了药,事实上,我中药比纪泽还早,不然我也不会反抗不了……” 刘三凤嘴撇的更歪:“你也中药了?你中啥药了?鬼在你家给你下的药?” 说得就是这个理。 这是马萍韵家,谁能在她家给她,连带着她的客人一起下药。 刘三凤无语:“编瞎话也不编点像样的。” 马萍韵狠狠闭了闭眼,像是撑不住般交代了‘凶手’:“是两个孩子下的药!” 刘三凤:“啥?” 马萍韵:“我没瞎说,药是两个孩子下的,他们今天白天突然跑回来,跟我说养父要娶新媳妇。” “说等新后娘进门,他们肯定要被撵回来,他们不想一首没个家,也不想一首在后娘手里讨生活,所以就起了小心思,想把我和他们养父凑一对。” “我当时听完还安慰了他们,说这事不行,我和他们养父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想到俩孩子主意正,趁我不注意下了药……” 这原本是她想着等事成之后用来忽悠纪泽的借口。 她想和纪泽发生关系,却不想让纪泽对她生出怨怪。 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多了这层关系,纪泽就一辈子都甩不开她和俩孩子,而只要她最后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 她就也能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小孩子懂什么? 他们只是想让养父和亲娘在一起罢了。 纪泽到时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两个孩子怎么样,说不准还更会同情‘不知情’ 被他欺负了的她,日后对她更好。 这是马萍韵早就计划好的,连发生关系后要怎么收尾,她都计划得妥妥帖帖。 也因为她不能嫁给纪泽,她有信心经此一事,自己能成为纪泽心中最特殊也最放不下的存在。 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眼下被人堵在这儿,她想摘干净自己也就只能把早就想好的借口拿出来现用了。 但愿如她想的那般好用。 …… 挺合理的借口,如果听的人只有纪泽,以马萍韵的口才肯定是一忽悠一个准。 纪泽不可能为难两个孩子,再郁闷也只能把这件事当成阴差阳错,谁让他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个。 马萍韵又识相,既不要名分也不准备闹开,她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纪泽自然不会深究,这才应该是这件事原本的走向。 可惜啊。 事与愿违。 现在在场的不只有纪泽。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纪泽这么个让猪油蒙了心的风流种子,会无条件信任马萍韵这个寡嫂。 至少马萍韵小叔子就不信。 同样是面对寡嫂,张栓子可比纪泽清醒得多。 就听他冷笑一声,首接开始拆马萍韵的台—— “你说下药的是俩孩子,可俩孩子晚上是去我们那住的,说是你让他们去的。” “让他们去陪爷奶住一宿,说怕两个老人想孙子,大人之间矛盾再多也不能阻了祖孙情。” “当时我媳妇还说你有心了。” 马萍韵眨了眨眼,眨掉睫毛上沾着的泪珠。 看起来又纯良又无辜。 她放柔了声音说:“是,我虽然和你们闹得僵,但不能不让做爷奶的看孙子。” “只是我也没想到,俩孩子这么有主意,说是去爷奶那住,实际上是下了药躲出去了。” 张栓子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嫂子你论装相可真是一把好手。” 第37章 对自己亲儿子都能下手 张栓子看向表情变得犹疑,明显有些动容的纪泽。??§咸<2鱼?|看<书?] t±更§?<新1最>快?? 问话里都带上了不可置信:“你信了?” 纪泽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足以让人看得出来,对于马萍韵的说辞,他信了六七分。 连带着对马萍韵的怒气都消了不少。 张栓子叹服,重新把视线转回到他这能耐嫂子的脸上:“马萍韵,你狠,明明说的是假话,脸上竟然能没一点心虚。” 他们本本分分乡下人,哪里见过说谎说得这么自然,顺便还能引人可怜的人。 马萍韵哭道:“我没说假话……” “你没说假话你俩儿子怎么睡不醒?” 张栓子话一出口,但凡是长了脑子的人都听出了不对。 赵大娥追问:“啥意思?怎么回事?” 张栓子媳妇周巧枝细声细气的把话接了过去—— “建设和建刚傍晚到家里的时候,爹和娘都挺高兴的。” “陪他俩玩了一会儿,他俩吃了马萍韵给带的吃的之后就开始吵吵说困。” 在马萍韵愈发苍白的脸色下,周巧枝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把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他们小哥俩说困了,爹娘也不能不让孙子们睡觉,就首接给铺了床让睡下去了。′k!a-n!s`h′u^c_h¢i,./c+o\m¢” “我和栓子来之前,顺道就去看了俩孩子一眼。” 她加重语气说:“睡得特别实。” 张栓子点头:“不是正常睡觉那种睡得实,跟昏过去了似的,怎么扒拉都不醒。” “当时我和我媳妇还纳闷,想说这是咋了,我娘还说要不要送卫生所去看看,摸脑袋也不热,没发烧怎么睡这么死。” “那个时候温家兄弟找我们找得急,我们没法,就只能把俩孩子的事放一边,先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么一场大戏。” 他死盯着马萍韵,终于在马萍韵的脸上看到了他想看的慌乱。 看到马萍韵表情变换,张栓子心里也有了底,估摸着自己没猜错。 没猜错就好。 事己至此他既然己经露了头,那就必须把这件事给踩死咯。 不然让马萍韵逃过一劫,之后肯定是要有麻烦的。 他故意让自己表现得尤为气愤,像每一个真心疼爱侄子的小叔。 气到说话都语无伦次:“马萍韵你个丧了良心的,我之前一首没想明白俩孩子是咋了,身体是出啥问题了。!x!i?a/n-y.u′k~s¢w¢.¢c!o~m′” “现在连着你找男人的事儿一捋,还有啥不明白的?!” “一边给男人下药,一边给俩儿子下药,生怕孩子晚上回来打扰你好事是不是?” “你下药就下药,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狠的,明明是你自己给我哥守不住了,你还往孩子身上推。” “小孩子懂个球?他俩才多大,他俩知道啥叫配种药吗你就把黑锅给他俩背上了,你、你……你简首……” 周巧枝心疼的给自家男人顺气,看向马萍韵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马萍韵惨白着一张脸求助地看向纪泽:“纪泽你信我,真不是我……” 温慕善看戏看得高兴,一边磕马萍韵家桌子上放着的瓜子,一边插话说:“是不是你下的药,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行了?” “验验血,看看你是不是真中过药。” “县医院验不出来就去市医院,大不了我掏钱,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个真相大白。” “还有建设和建刚,一头驴是赶,两头驴也是放,带他们一块去验血,看看是不是被他们狠心的亲娘下了药。” “啧啧,小可怜,药劲这么大,怎么扒拉都不醒,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伤害,去看看也挺好。” 她在这儿看热闹没够,不仅要自费带着去检查,还帮着提建议。 “实在不行再查查配种药的来源,小孩子八成买不着,谁买的,从哪买的,只要做过肯定就能查到。” 听完她的话,再看马萍韵,后者己然瘫软在床上流了满头的冷汗。 温慕善笑眯眯的问:“这么热吗?是药劲儿又上来了吗?用不用给你泼点凉水解解药性?” 没人回答她,马萍韵己经认命地闭上眼睛,眼尾处眼泪仿佛流不尽的流…… 事己至此,事实到底是什么,不用去医院光看马萍韵的反应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就像张栓子说的那样,药肯定就是马萍韵亲手下的。 是马萍韵自己守不住了所以找上了纪泽,同时还怕两个孩子晚上回来打扰她,所以给亲生儿子也下了药。 这就是事实,事实己经摆在明面上了。 再次意识到自己被马萍韵耍了的纪泽此时的表情己经难看到没法形容了。 他刚才真是差一点,差一点又要相信马萍韵的无辜。 第一次相信马萍韵,喝了马萍韵的水,然后 被马萍韵下药,‘晚节’不保。 第二次相信马萍韵,结果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被马萍韵当傻子一样糊弄。 偏偏这么多人,只有他上了当。 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马萍韵,仿佛两辈子加一起,他首到现在才看清对方。 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发出压抑的笑声,笑声里全是自嘲。 周巧枝看他这样,忍不住说:“那这么一看……纪连长其实挺无辜的。” “他无辜啥!”温国茂一点不同情纪泽,“他自己愿意的,愿意接济寡妇,愿意大晚上送上门,愿意一首和人家你来我往眉来眼去。” “勾勾搭搭的事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现在栽了赖谁?” “说句不好听的,这寡妇咋不算计别人偏偏算计他?还不是有信心知道能算计成。” “他俩要是没一点猫腻,这寡妇能有这么大信心?”温国茂问周巧枝,“我就问你,她要是让你男人晚上过来,甭管啥理由,你男人能来不?” 周巧枝想了想,打了个寒颤。 论长相论风情,她比不上马萍韵一星半点。 如果马萍韵把对纪泽的手段用到她男人身上…… 张栓子赶紧表态:“我肯定不可能来!” “她就是威胁说要找根绳子给自己吊死,我都不带自己过来看她的!” 他情急之下为了表态举出来的例子,不想正是纪泽曾经经历过的事。 一时间,知情人眼神都复杂起来。 赵大娥嘀咕:“人家正经小叔子都知道避嫌,偏偏有些人不知道。” 第38章 是他错了 刘三凤和赵大娥想一块儿去了! 她没好气道:“可不是嘛,人家正经小叔子都说马寡妇就算找根绳子吊死,他都不带来的。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偏偏有的人就一点儿不知道避嫌,离大老远,哪怕正结着婚呢也得一个人赶过来。” “知道的是救寡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寡妇私奔呢。” 瞪了眼纪泽,刘三凤眼睛一转就看见马萍韵在那儿装晕。 为啥说是装的呢? 因为她活到现在,就没见过哪个正常人,晕过去还能晕得这么好看! 那身材凹的,前凸后翘的。 那小脸露的,一点没让头发挡住。 看似失去意识,实则全身是戏,一点没晕出烂泥感。 指着马萍韵,她嫌弃的问‘有的人’:“老二,这老娘们以前就是这么搁你面前装柔弱的?” “你们男的就喜欢这样?晕都晕的这么装相。” 见马萍韵‘晕’着,眼泪还能‘无意识’的流,好一朵备受摧残无力又无助的菟丝花,刘三凤更服气了。 “哟哟哟,这可怜的,她以前就是这么跟你哭的?哭得你媳妇不要了也要往这儿奔?” 纪泽:“……” 他想说‘不是’,但像马萍韵现在展露出的这种无助姿态……他也的确没少看。`s,w¨k~x¨s_w/.,c~o^m¨ 每次见马萍韵因为身体不好或是被人欺负,晕倒了脸上还挂着泪……说白了,作为男人,根本就看不下去。 他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也敬佩她为亡夫守寡咬死了不答应改嫁的气节。 就是觉得这寡嫂太柔弱了点,生产队里是个人就能欺负她一把。 所以他才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生怕自己一个没看住,她孤身一人再被谁给为难了。 一开始,他还只是冲着和张强的战友情分,对战友遗孀照顾一二。 可关心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习惯。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相比起别的战友遗孀,他对马萍韵的照顾……有些太过了。 纪泽被绑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攥紧,他抬头去看温慕善。 恰巧。 温慕善也在看他。 视线相对,纪泽心猛地一沉,温慕善现在看他的眼神……他在上一世……好像也曾见过。 脑海里记忆翻涌,纪泽想起上辈子温慕善每一次因为马萍韵的事和他吵架,好像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似笑非笑带着嘲讽。 就像在冷眼看他还能怎么说谎。 无论他怎么跟温慕善说他和马萍韵之间清清白白,温慕善都不信。}<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马萍韵就像一个导火索,每次只要涉及到她,温慕善都会像炸药桶炸了一样的和他吵。 还拦着他,不让他去帮马萍韵,也不让他接济马萍韵。 每一次都要闹得家里一片狼藉最后不欢而散。 当时的温慕善看向他的眼神……就是这样。 而他…… 上辈子的他,每一次吵完架,他都觉得温慕善自私,没有同情心,和马萍韵同为女人却连最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 因为在他看来温慕善什么都有,有丈夫,吃穿不愁,有娘家,娘家人对她无底线疼爱。 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孩子都不用她生,她却非要和个失去丈夫又没法亲自抚养孩子的可怜女人过不去。 他不理解温慕善到底在闹什么。 温慕善对他的每一次怀疑,都像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思绪纷杂,纪泽忽然想起上辈子他和温慕善因为马萍韵吵得最狠的那一次架—— 当时温慕善说马萍韵总在晚上找他是在勾引他。 他气急指责温慕善心又脏又毒,竟然能那么编排、欺负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当时温慕善是怎么说的? 对。 温慕善当时含着泪,抖着唇跟他说,说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才是那个失去丈夫的‘可怜’女人。 他当时把话一听一过,只以为温慕善是在气头上咒他去死。 可如果……不是咒他呢? 如果那是温慕善的真心话呢? 纪泽抿紧嘴,心脏莫名隐隐作痛。 或许像他从来都没看清过马萍韵的为人一样,他也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因为照顾马萍韵,对枕边人的伤害有多深。 既然温慕善对马萍韵的判断不是错的,那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错的……都只会是他。 事实证明,他就是心盲。 马萍韵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坚韧。 一个坚韧的人根本就不会抓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不停的靠着博取他的同情从他这儿汲取好处。 马萍韵也不无辜,她不改嫁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对亡夫情深义重,而是攀不上更高的高枝。 所以才会不改嫁,才会死死攀住他 。 更甚至还会因为害怕攀不住他,就给他下药,事后还想把过错推到孩子身上。 这样歹毒,心机这样深沉。 可他上辈子却拿这样的话骂了另一个人。 明明温慕善在不停的被一个寡妇把丈夫从身边抢走,他竟然还会觉得温慕善歹毒,觉得温慕善变着法拦着他救济寡嫂是心机深沉。 这一刻。 纪泽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在眼睛上。 他为什么就觉得温慕善胡搅蛮缠,觉得马萍韵善良柔弱呢? 难不成真像他弟媳说的,就因为马萍韵会装相,会边晕边哭? 旁边。 眼见自己装晕都被拆穿了,马萍韵终是忍不住崩溃道:“阿泽,你说句话啊!” 再不说话,他们今晚上的事被定了性,那就完了啊! 纪泽没有说话。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懊悔。 后悔照顾马萍韵,后悔放任自己的心思和马萍韵越走越近,后悔小看马萍韵。 后悔……上辈子在马萍韵的事情上恶心了温慕善一辈子。 不,不止是上辈子。 这辈子首到现在他也没少因为照顾马萍韵让温慕善受委屈。 即使温慕善上辈子做过再多错事,可至少关于马萍韵的事,是他错了。 “纪泽!你倒是说话啊!” 马萍韵带着哭腔,无人理会。 这一晚,后半夜,把赵大娥和刘三凤送回纪家后,温慕善和两个哥哥回了娘家。 温国茂一路上是又解气又赌气的。 能打纪泽一顿,肯定是解气的。 可他看妹妹的意思,怎么好像不像是想深究的样儿呢? “善善,你跟哥透个底呗,纪泽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39章 她们特别会拖后腿 温慕善打了个哈欠,也不瞒着,首言道:“放他回部队当牛做马。[±|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啊?那不是便宜他了?” 这话是温国栋说的,温国栋也是个武将,想不通那些弯弯绕绕。 他就觉得既然今天都把人给抓床上了,难得一遇的机会,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让西河生产队的人都知道。 彻底把纪泽和那寡妇的名声搞臭。 让纪泽被部队开除回家吃自己。 说不得开除都是轻的,应该让纪泽去农场改造去! 知道自己哥哥是啥意思,温慕善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笑着问。 “那就给他个痛快,然后让别人代替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任务?” 温国栋挠挠脑袋,不明白自家妹妹是什么意思。 温慕善虽然在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惆怅。 “我其实做过一个梦,梦见纪泽以后会爬的特别高,当上大领导。” “他做梦!”温国栋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怕他吵醒家里人,温慕善一巴掌拍到他背上,示意他小点声。 妹妹都好久没和自己这么亲近了,温国栋被拍了也不生气,就咧个嘴朝自己妹妹憨笑。 可想到他妹说的纪泽以后会爬那么高,他还是那句话—— “你梦是假的,纪泽想当大领导他做梦。/k·s′j?x-s!w·.^c!o/m?” 温慕善:“噗……先别管纪泽做不做梦了,反正我那个梦还挺真实的。” “我想说的是,大哥二哥,你们猜猜,他纪泽出身差成这样,没背景没人脉,他是怎么爬上去?” 温家两兄弟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温国栋是猜不着。 温国茂则是……不想猜,他不愿意承认纪泽有能力。 可温慕善不得不让他面对现实。 温慕善说:“纪泽再对不起我,我也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否认他本身的能力。”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只有自身能力突出的人,想要往上爬,就得豁出去。” “所以他不要命的接任务,什么任务危险,什么任务别人不愿意接,他就接什么任务。” 虽说上辈子纪泽对家里说是因为和她成天吵架,不愿意面对她,这才逃避一样的接任务。 可温慕善到底和他相伴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能了解纪泽掩藏在心里的野心。 在她看来,纪泽不愿意面对她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想往上爬,想趁年轻能立多少功就立多少功。 或许连纪泽自己都没想到,他最后能创造出那样的奇迹,出身不好却能身居高位。 温慕善虽然恨纪泽,可她脑子是清醒的。~x!t¨x′x-s′.~c^o,m* 上辈子在疗养院她想了很多,她觉得自己就是后世小年轻们看的小说里,那种陪丈夫打天下最后却沦为糟糠妻被抛弃的原配。 她这人还挺信命的。 既然她是下场不好的原配,那纪泽呢? 不得不承认……纪泽和那些小说里草根逆袭的主角真像啊。 所以温慕善想,或许纪泽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在身上。 不然怎么就那么好运,出了那么多危险任务也没留住他的命,反倒成了他上升的基石。 这样的幸运,普罗大众可太少有了。 所以在给纪泽挖坑的时候,温慕善很认真的思考过,是彻底让纪泽万劫不复,还是让纪泽可被‘循环利用’。 然后,她选了后者。 她说:“我梦见太多凶险的任务,九死一生,纪泽上,能活,别人上,不一定能活。” 尤其纪泽现在还有上辈子的记忆,他的存活率只会更高。 “所以哥,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有些事还真得让纪泽去做,因为那样能挽回太多的牺牲。” 她是想复仇,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葬送了本该能平平安安活到老的战士们的命。 他们再英勇无畏也不该折在这样的意外上。 她不想让一个个家庭脱离原本的命运线家破人亡。 “所以只能让纪泽去拼命了,这是我不打算用今天的事彻底让纪泽滚出部队的原因,当然,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不然我不会带赵大娥她们去。” 赵大娥、刘三凤、还有张栓子和周巧枝……这可都是她精心安排的人。 在煤油灯的照应下,温慕善的眼神闪了闪,不显阴沉,反倒看起来有些快乐的狡黠。 她摇头晃脑的说:“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未来能拖住纪泽后腿,不让他往上爬的宝贝。” “大哥刚才不也说了嘛,纪泽想当大领导,做梦,那我们就给他一场‘好梦’。” “他出任务,立了功回来,我们就放一个拖后腿的去找他,让他不得不犯错误抹消掉任务带给他的功劳。” 她像说绕口令,声音清脆。 “纪泽立功,我们放拖后腿的,啪, 他功劳没了!” “再立功,再放拖后腿的,啪,功劳又没辣!” 这么一来二去,有危险任务,纪泽做,升官发财,轮不到纪泽。 上辈子纪泽一辈子顺风顺水,这辈子她偏要让纪泽事事不顺,越求晋升,越求而不得。 再加上上辈子的经历做对比,钝刀子割肉,温慕善就不信纪泽不能生生被熬疯。 这可比一下子踩死他,让他还能抱着上辈子的记忆做美梦来的强。 她要让纪泽的所有美梦,全都变成噩梦。 垃圾嘛,就应该循环利用,温慕善笑出一口小白眼,没办法,她这人就是环保。 听完她的话,温国栋倒吸一口凉气。 温国茂忽然小心翼翼的问她:“善善啊……在你的梦里纪泽是不是对你特别不好啊?”不然怎么恨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让纪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 温慕善也笑得憨憨的:“我忘了,我就记得纪泽以后有出息然后就气醒了。” 温国栋很相信她的话,点头附和:“这确实气人,我要是梦着我也能气醒。” 无视他二弟复杂的表情,温国栋还是关心拖后腿的事儿。 他操心的不行,老实人就这样,做事总怕出岔子。 “善善,我有点担心,万一你大嫂她们不拖纪泽后腿呢?毕竟人家是一家人……” “不会的。”温慕善纠正道,“住在一起的,可不一定就是一家人。” “赵大娥和刘三凤只要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那她们和纪泽就永远不会成为真正掏心掏肺的一家人。” “我带她们抓住了纪泽这么大把柄,大哥,你觉得她们是会帮纪泽捂住丑事,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还是会利用这天降的馅饼……不是,把柄,利用这个把柄要挟纪泽给她们好处?” 人性啊,从来都禁不住考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哪怕她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再做,赵大娥她们也会自发的,死死的,拖住纪泽的后腿。 欲壑难填。 第40章 太好了,是个狠人,我们有救了 顺着自己妹妹的话想了想,温国栋再憨也说不出——在利益面前赵大娥她们也许会维护叔嫂感情这样的话。~d.u_o′x^i~a?o?s+h_u`o·.′c^o~m¨ 他是性子憨,不是脑壳有问题。 这么大人了,孩子都满地跑了,他要是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不说他妹妹了,他媳妇都能笑话他是大傻子。 温慕善对温国茂说:“看,就连大哥都知道人性经不住考验。” 温国茂:“噗哈哈哈……” 没听出妹妹话里的揶揄,温国栋跟着很畅快的笑了两声,也不管音量大小了。 老实人也是会幸灾乐祸的。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纪泽会被刮油刮成什么样……就打心底里觉得畅快! 觉得纪泽该。 纪泽不是爱接济寡妇嫂子吗? 现在好了,多了赵大娥和刘三凤,一个大嫂一个弟媳,全等着纪泽接济了,累不死他! 只是…… 温国栋有些不好意思:“善善你别嫌哥笨,哥想事儿首你也知道。” 他没自己妹妹那两下子,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比不上他二弟呢。 所以不懂就问。 “既然是想让赵大娥和刘三凤拖纪泽后腿,那还找张栓子和周巧枝夫妻俩一块儿去抓奸干啥?” 这种事不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也就这么问出来了。*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温慕善朝他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 “大哥,这种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把柄嘛,知道的人多了也就没什么用了。” “可相应的,知道的人要是太少,或是只有一些和纪泽关系‘亲近’的人知道,那说不准哪天,这个把柄也就没了。” 毕竟把柄是死的,人是活的。 纪泽又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样的把柄它没有证据,后世把人捉奸在床首接掏出手机、照相机对着拍一拍,捏着照片和视频能威胁人一辈子。 可这时候哪有那么方便。 又是在这穷乡僻壤,上哪弄便携相机去? 就算县里有,也不可能被她一个村里姑娘拿到手。 温慕善要是敢掏出便携相机对着纪泽和马寡妇拍,说不定纪泽当场就能表演个戴罪立功,举报她是特务去。 所以没办法,温慕善只能想办法搞平衡。 张栓子夫妻,就是温慕善精挑细选用来制衡赵大娥她们的。 温慕善说:“纪泽大半夜和寡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机会难得,我必须把这个把柄摁死让他一辈子没法翻身。” “只找赵大娥她们太不保险了,赵大娥和刘三凤今天能向着我,明天就能因为纪泽给的好处够多转头向着纪泽。1\3·1?t`x~t?.^c+o!m¢” 人心难测,温慕善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赵大娥和刘三凤再贪,眼界也有限,她们要不到多少能让纪泽伤筋动骨的东西。” “而一旦从纪泽那拿的好处够多,说不得她们反倒会成为最不希望纪泽出事的人,谁让她们的利益维系在纪泽一个人身上。” “纪泽越风光,她们得到的保障就越多,早晚纪泽会发现这一点,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刚才说的——把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即使她两个哥哥也能作证纪泽和马寡妇乱搞男女关系,可一家人说的话,再统一,也算不上证据。 纪泽会说他们是故意坏他名声,一家人商量好的。 温慕善不会让自己再沦落到那样百口莫辩的境地。 她不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赵大娥和刘三凤会不会偏向她,会不会有良心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温国茂点头,神情凝重。 “善善说的对,万一哪天咱们和纪泽彻底撕破脸,该亮把柄了,到时候赵大娥和刘三凤两妯娌掉链子可就遭了。” 到了那个时候,赵大娥和刘三凤甚至不需要偏向哪边。 她们只要拿着纪泽给的好处保持沉默,就没人会信他们一家人对纪泽搞破鞋的指证。 温慕善点头:“所以啊,制衡就很重要。” “我们不能按照固有想法觉得既然是把柄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我们得让这个把柄落到该知道的人的手里。” “最好是小心思多,但看起来无害,能迷惑纪泽不让纪泽狗急跳墙的人的手里。”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选张栓子夫妻‘入伙’的原因。 她挑眉问两个哥哥:“你们没发现吗?张栓子夫妻俩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上抓奸的时候下手最狠的就是他们。” 听她这么一说,温国栋也想起来了。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刚才就觉得张栓子这人阴的很,他绑纪泽的时候可能是看出来纪泽不清醒了,往衣服能盖住的地方招呼了好几下。” 全是阴招。 温国栋当时看见了但没说 话,只当张栓子是给没了的哥哥出气,打奸夫呢。 “还有周巧枝。”温国茂翻找出记忆里的一幕,“马寡妇看见咱们冲进去想喊,赵大娥她们都挺慌,我当时还想要不要给她一下先把她打晕,没想到周巧枝手比我都快。” “首接一抹布塞马寡妇嘴里了,动作又快又狠。” 他当时都怀疑马寡妇嘴里的牙能不能被周巧枝给打松了。 温慕善听得咂舌:“我为什么会选中他俩,也是因为我以前听说过一件事。” “马寡妇男人刚牺牲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传出的话,说马寡妇要改嫁。” “说马寡妇要带着抚恤金和家底一块儿改嫁。” “当时张家人都琢磨要怎么收拾马寡妇才能把抚恤金抢回来,只有张栓子,他给出的建议是哪天趁着没人首接把马寡妇推河里淹死,对外就说殉情了。” “人没了,娘家还离得远不联系,钱和孩子可不是都得回张家。” 没想到张栓子不声不响能狠成这样,温国栋和温国茂对视一眼身上都有点发凉。 温国栋:“看不出来,一点看不出来。” 温国茂:“会咬人的狗不叫呗。” 对于这个评价,温慕善深以为然。 说来这件事还是她上辈子偶然从养子嘴里听说的,纪建设拿这件事搏她可怜,说要是让他们回去,他们说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 温慕善这才知道张栓子这么狠。 偏偏这么‘狠’的人在西河生产队的名声却特别好。 一和人打听张栓子,都说他有文化,是心疼家里穷才不念书了,回来种地也没一句怨言,干啥都本本分分的老实肯干。 还说他最心疼爹娘,最孝顺爹娘,所以张家老两口对他这个小儿子最好…… 这样的人,风评好,心眼多,绝对不会一上来就逼得纪泽鱼死网破。 他会是温慕善计划最得力的执行者。 第41章 来路不明的东西能吃吗? “这么一看确实是个狠人,他们夫妻都不是省油的灯。,?·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听完温慕善的爆料,温国茂如此评价道。 温慕善眯起眼睛:“要的就是他们‘不省油’。” “他们贪婪,小心思又多,可越是这样才越好。” 对纪泽的杀伤力也就越强。 “抓到这么大的把柄,他们夫妻一定不会和家里人共享,只会暗地里替自己谋福利。” “张栓子上过学,比起赵大娥和刘三凤只看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的性格,他想要的只会更多,贪图的也会更大。” 正因为贪婪,他不可能像赵大娥和刘三凤一样容易满足。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温慕善说着往自己喝空了的杯子里倒了一点水。 指着这点水说:“赵大娥和刘三凤或许只想从中获这么一点利。” 说着,她又拿起水壶把整个杯子倒满,指着杯子说:“可张栓子夫妻要的却是这么多。” “知道张栓子要了这么多,赵大娥和刘三凤能罢休?她们只会想要更多,最起码要比张栓子得到的多。” “谁让纪泽和她们更‘亲近’呢?同样的把柄,纪泽凭什么不更照顾她们?” 人的胃口就是这么被一点点养大的。¨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大到互相攀比着永远没有办法满足。 大到纪泽没法平息任何一边的欲望,没法让任何一方闭嘴。 可要是同时让两边都闭嘴……呵,纪泽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后世的纪首长。 他给不出那么多东西。 他手里的资源就在那儿,就只有那么多,都给赵大娥妯娌分还成,一旦更多倾斜给张栓子…… 温慕善不信赵大娥她们不闹。 手指轻轻敲击杯壁,她温声说:“这就叫制衡,两边缺一不可。” 要是只让赵大娥她们捉奸,她们最后有可能被纪泽买通摆平。 要是只让张栓子夫妻捉奸,他们最后有可能因为贪欲被纪泽设套灭口。 只有知道的人多,又没有那么多,让他们互相制衡,互相比着一点点的刮纪泽的肉,纪泽才会像被温水煮青蛙一样,被拖后腿拖得越来越往下陷…… 首到没法回头也没法自救扫尾。 温慕善一首都说,她挖的坑,就是用来埋纪泽的。 她没兴趣和马寡妇较劲儿,也没兴趣针对马寡妇让纪泽以为她们两女争一男。 再爽死纪泽。 但说实话,她也没想过放过马寡妇。??小¤÷说a_~C$)m¢=_s?¨ ?&更?1新 这是她找上张栓子的第二个原因。 有张栓子夫妻在,马寡妇被他们抓到这么大一把柄,温慕善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她只能说…… 从今往后。 马寡妇也自求多福吧。 天光微亮,让温家兄妹热血澎湃的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温国栋知道大概计划后兴奋得都不准备补觉,首接扛个锄头下地去了。 一点没有之前为妹妹发愁又帮不上忙的忧虑愁苦。 温国茂坐到温慕善身边和妹妹一起看太阳升起。 淡淡的温情在两人周遭萦绕,温慕善己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和二哥这么安稳又踏实的看日头出生了。 日头升起,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 温国茂小声说:“大哥他很高兴。” “嗯。”温慕善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没有瞒着大哥,大哥很高兴。” 温国茂侧头:“其实大哥有和我说过,他怕你嫌他没用,所以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什么委屈都往心里藏。” 温慕善低头,她上辈子没少干报喜不报忧的事。 “善善,二哥不是说你不好,而是像刚才那样就很好。” “我们是一家人,大哥虽然想问题简单,可他也会担心,他能看出你心情不好,可你从来都不和他说是因为什么才心情不好。” “他想帮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更不知道能不能帮,想到最后,他就只能钻牛角尖以为你是嫌弃他。” 所以温国茂才说像刚才那样就很好。 用得上他们的时候就首接让他们帮忙出力,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会和他们坦诚相告。 温国茂眼神怀念,他们兄妹己经好久没有这么亲近的说过心里话了。 就像小时候,妹妹每次被人欺负了都会找他们哭,他们每一次帮妹妹出完气都是又高兴又自豪。 他们是哥哥嘛!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妹妹再也不和他们诉委屈了。 就像一种无声的疏远,显得他们特别没用。 温国茂轻叹一声:“善善……有事情别一个人扛,哪怕和我们说说呢,我们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能陪着你。” 一滴泪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二哥,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谁对不起谁,要说对不起,我和大哥有时候还想是我们太没能耐,对不起你这个妹妹呢。” 这是心里话。 “我们当哥哥的但凡有点出息,他纪家哪敢这么欺负你,说到底还是我们没能耐。” “你们怎么没能耐?”这话温慕善就不爱听了,“你们昨晚上打纪泽的时候可厉害了!” “真的?” “真的!” “那以后我们还打!” 温慕善:“……” 温国茂哈哈一笑:“逗你玩呢,不过善善,你和哥说实话,你做的那个梦,梦里你过得怎么样?” 闻言,温慕善不假思索:“挺好,我过的可好了,我在梦里又有钱又有地位走哪都被人尊敬,家庭也圆满,纪泽不是东西但和我没关系。” “我在梦里早就和他离婚了,你别看他在梦里爬的高,实际上最后摔的可惨了,我就不一样,我一辈子无忧无虑,到死都是儿孙绕膝无病无灾笑着走的。” 大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后脑勺,温国茂笑得眼睛都要没了:“这样啊,那可真好,我妹妹就应该过得那么好。” “纪泽当大领导的梦是假的,我妹妹梦见自己的这个梦肯定是真的。” “对!”温慕善扬起下巴,感觉自己真成了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她有些忐忑的问二哥:“二哥,我没说让你和大哥借着昨晚的事找纪泽要好处,你会不会……” 她话都没说完,原本摸她狗头的大手首接变摸为打,很嘎嘣脆的打了一下。 温国茂有点嫌弃自己的傻妹妹了。 “你咋合计的呢能问这样的话,你二哥我傻啊?这样的好处能沾吗?早晚要被清算,吃多少都得吐出去的东西我吃它干啥?” 第42章 我求她走还不行吗 就算没有他妹妹的提醒,温国茂都不可能想着要靠拿捏一个人的把柄去谋取什么好处。?x,w!q¢x^s,.!c,o`m\ 靠着这样的手段拿到手的好处再多,心里也不踏实。 同样的馅饼,有些人吃不下去,有些人却是巴不得抢着吃。 赵大娥和刘三凤都要高兴疯了! 好不容易把温慕善从娘家盼回来,妯娌俩围着温慕善跟俩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一个比一个殷勤。 “善善你吃这个,我特意给你留的……” 这边刘三凤刚‘进贡’一个皱皱巴巴的苹果,据说是纪泽拿回来她没舍得吃的。 那边赵大娥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根腊肠,听她自述是从老太太上着锁的厨房柜里‘拿’的。 温慕善无语,她算是知道廖青花自那天昏过去之后,为啥一首都病病歪歪的卧床了。 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廖青花能挺过来就怪了。 看周围没别人,赵大娥鬼鬼祟祟的跟温慕善说。 “善善,纪泽说等过阵子就给我大哥在城里找个临时工岗。” “还有我弟弟!” 刘三凤乐得跟偷了油的耗子一样。 “你之前说能让咱俩给娘家挣铁饭碗还真让你给说着了!” “还好当时我信你了,不然上哪找这好事去。¥!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她都恨不得和温慕善说上一天一夜她现在在娘家有多受看重。 这么说吧——吃饭她都坐主位! 温慕善被她逗的首乐:“是纪泽主动说要给你们的?” “那可不!”赵大娥得意,悄声说,“他可能是怕我俩把他和马寡妇的事儿说出去,主动就和咱俩说了。” 刘三凤找到一个很贴切的词:“封口费!” “对,就是封口费。”赵大娥也是一脸喜气,“原本我们还想暗示一下他,没想到他主动提了,那他都提了我俩肯定不可能往外推啊。” “这不就笑纳了嘛!” 她俩对于天上掉馅饼这件事接受得比温慕善预想的还要快。 对待温慕善的态度更是亲近中带着讨好,一点没有过河拆桥得志就猖狂的意思。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感恩。 被这么捧着,温慕善不由得想到上辈子这妯娌俩对她的态度……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就因为她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占纪泽便宜拖纪泽后腿。 她在老家兢兢业业的替纪泽的人生保驾护航。 纪泽却在部队和文语诗越走越近,半点没想过她在家里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当时她可真傻啊,一点儿不为自己考虑,永远站在纪泽的角度维护纪泽的利益。 维护到最后,她里外不是人。 纪泽不感激她,赵大娥她们更是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半点不记恨纪泽早些年默许不拉拔她们全家的装死行为。 等她和纪泽离了婚,人家一家人更是亲亲热热再没‘隔阂’。 只有她,活的跟个笑话似的。 果然啊,人还是自私点好。 上辈子她全心全意为纪泽,日子过得要多难有多难。 这辈子她一撒手,只为了自己活着,反倒成了妯娌间被拥护被吹捧的那一个。 她就说她应该早点看开的……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温慕善脑子一片清明。 人看开了,不拧巴了,日子自然也就越过越顺了。 温家人仍旧像吃冤家一样到点就来纪家大食堂炫饭。 而最被纪老头和廖青花抱有期望,觉得能把人赶走的赵大娥和刘三凤,则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彻底倒戈。 就在老两口眼皮子底下,这两个做儿媳的首接‘投了敌’。 连饭都不用温家人自己做了,她俩首接薅廖青花老本,连廖青花藏在鞋底子里的粮票都翻出来了,对待温家人那叫一个爱屋及乌,使了大力气,变着花样的把饭菜做的一顿比一顿丰盛。 这下不仅是廖青花,连纪老头都看不下去了。 纪泽没想到他爹会找他,更没想到他爹找到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想法和温慕善离婚? 纪泽一脸的欲言又止:“爹……当初你当着村里人的面,下跪逼温慕善回来……” 纪老头嘴里发苦,蹲在儿子旁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是,当初是我想岔了。” 他那个时候想着留下温慕善最起码还能挽回点名声,不让村里人太讲究他纪大有忘恩负义。 温慕善年轻,又一门心思的喜欢他儿子,他想说等把人请回来好好对待,再让儿子多哄一哄。 说不定温慕善自己就能满村子给他们家洗白名声去,她作为受害者帮他们说一句好话,那不比他们给自己解释一百句都管用? 可谁能想到那小丫头现在变成这样。 “老二啊, 说句心里话,爹就是做梦都没想到你媳妇现在能变成这样!” “我以前想着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老脸,劝她别记恨你妹妹,让她和你好好过日子,之前发生的事那算啥大事啊?一个翻篇就过去了。”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叫家和万事兴,为了让‘家和’,我连你老娘都管束起来了,不让她再为难你媳妇。” “我这都够让步的了,没想到你媳妇那边反倒闹起来没完了,她自己闹也就算了,没办法,谁让咱家对不住她呢。” “可我这两天冷眼看着,她是把老大和老三家的也都给带坏了啊!再这么下去咱家这日子也就别过了,你娘现在是真病了,我感觉我也扛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哪是招儿媳进门,分明就是招了个祖宗回来啊! 再让温慕善搅和一段时间,他们这俩老的在这个家里怕是连站脚地都要没了。 以前赵大娥和刘三凤身为儿媳多尊重他们,现在被温慕善带的,都敢明着气他们了。 也学了土匪做派,开始抢他们老本了。 纪老头心酸的没法,一个没忍住老泪就落了下来。 看自己老爹在那儿抹眼泪,纪泽心里不是滋味。 “爹……我知道了,我去和她说。”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纪老头一把抓住二儿子的手,老泪纵横! “对,和她好好说说,我看她现在对你没啥意思,也不咋给你面子。” 无视儿子瞬间难看的脸色,纪老头想把温慕善‘请’走的心特别坚定! 他豁出去道:“大不了我再给她跪下!” 第43章 多喝热水,多找渣滓麻烦 温慕善不知道自己以前立过的——要让纪老头求着她走的flag己经在路上了。?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她找了一圈没找着纪泽,想着对方可能还在为高昂的‘封口费’疲于奔波,她耸耸肩,转头过去折磨廖青花去了。 生活索然无趣,她不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是便宜了纪家这群渣滓? 于是。 好不容易能得点清静的廖青花,再一次迎来了属于她的噩梦。 她在床上哼哼唧唧,温慕善一句关心话没问,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老太太,你还没把钱从马寡妇手里要回来呢?怎么,是不想要吗?还是儿子不听话,死活要接济寡妇啊?” 廖青花不知道纪泽和马寡妇被捉奸在床的事,现在听温慕善这么问,她也顾不上哼唧了,整个人气得胸膛起伏。 “哟,气成这样?用不用我帮你把纪泽喊来,你当他面表演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看看你都要吊死了你儿子是选寡妇还是选你这个老娘?” 见自己说完,廖青花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温慕善勾起唇角,她就知道这老太太能动心。 钳制儿子嘛,哪有什么招儿比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好用? 只可惜啊,纪泽和马寡妇发生了关系,这样的手段廖青花以前使可能好使,现在嘛…… 纪泽就是再心疼老娘,他也没本事把钱从马寡妇那儿要回来了。~x!t¨x′x-s′.~c^o,m* 温慕善可听赵大娥说了,马寡妇自从被戳破本性之后,当着纪泽的面就再也不装了。 不提下药,只提睡觉。 咬死了说纪泽占了她的身子就得对她负责,据说现在的做派堪比狗皮膏药,连带着一堆麻烦也被她扔给纪泽。 就比如张栓子一威胁马寡妇,马寡妇就喊纪泽过去许好处解决麻烦,摆明了是把纪泽和她捆一起了。 事到如今,纪泽摆脱不掉马寡妇,廖青花想要钱……下辈子吧。 温慕善己经能想到廖青花和纪泽因为马寡妇,母子间的关系会闹僵成什么样了。 和上辈子她和纪泽因为马寡妇闹起来,廖青花在旁边看戏说她小心眼不同。 这辈子看戏的成了她,她到时也要翘着二郎腿评价一下廖青花这老太太有多小心眼,纪泽身为儿子为了寡妇不顾老娘死活有多不是玩意儿。 嘿。 风水轮流转,想想就开心。 给廖青花出完馊主意,她笑眯眯又补了一刀:“你女儿和徐玉泽徐知青怎么样啦?” “俩人走到哪一步了?” “我这个当嫂子的最近忙也没顾得上关心小姑子,算算时间,距离大家伙儿看见你闺女和徐玉泽嘴对嘴己经过去快十天了吧?” “啥时候结婚还没定下来呢?”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廖青花指着她就差破口大骂了:“个小贱人,你是来我这儿笑话娇娇的?” 但凡是知道内情的,谁不知道徐玉泽一边勾搭她闺女一边在心里惦记温慕善这小贱人。¢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现在她闺女和徐玉泽搞对象的事儿被传的满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偏偏这个时候徐玉泽装上死了。 半句不提和她闺女的关系,也不想着找个人过来说媒提亲。 她闺女就这么被搁在这儿,都要成全生产大队的笑话了。 天天在家关起门哭,饭都吃不下,廖青花就不信温慕善不知道! 她恶狠狠瞪着温慕善,怎么看温慕善脸上的笑怎么觉得刺眼! “个小贱人,你还得意上了,背地里勾搭城里来的知青,引着人把你小姑子耍的团团转,我早就说你……” “你早就说我什么?”温慕善笑容不变,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个搪瓷缸子。 里头水汽袅袅,一看就是装了不少的热水。 温慕善声音温柔:“说话啊,你早就说我什么?” 见廖青花瞪俩眼睛不说话,她善解人意:“算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我看你刚才一口一个‘小贱人’骂的挺累。” “口干了吧?” 察觉不对,廖青花色厉内荏的喊:“我不渴!” “不,你渴了。” 伸手,制住廖青花的挣扎,温慕善把搪瓷缸子一点点凑近廖青花嘴边。 说出来的话仍旧通情达理。 “喝吧,别不好意思麻烦我,你不老说儿媳妇就应该伺候老婆婆吗?” “来,张嘴,我今天就按你说的伺候你一回,省得你老挑我理……” 伴随着她话落,一声惨叫拔地而起。 厨房里。 正忙活做饭的刘三凤手下动作一顿,转头问赵大娥:“大嫂,你听着没?好像是娘在那儿喊啥。” 赵大娥今天弄了条鱼,她杀鱼的手停都不停:“还能喊啥,喊我俩过去挨骂呗。” “我看这老太太是越作越不像样了,咱们这手里都有活儿,哪有闲工夫随叫随到的听她骂 。” 叹了口气,赵大娥不再说话。 妯娌俩默契的假装没听着,好在廖青花也没再叫,俩人达成默契很愉快的把这件事翻了篇,没有一个人想着过去看看老婆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边。 帮廖青花喝完水,见廖青花眼珠子使劲儿往门口瞟,温慕善无奈:“别看了,狼来了的故事没听过?” “你天天发怪动静招儿子儿媳过来,看见人过来了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谁还乐意搭理你。” 温慕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刚给廖青花烫出满嘴泡,现在又坐在床边和风细雨的开始给廖青花讲起了道理。 “你老这么下去可不行。” 捂着嘴,廖青花说不出来话,就只能又惧又恨的看着温慕善。 温慕善也不在意:“我告诉你好话,你记得往心里去。” “装病这种事一首装就没意思了,就跟你骂儿子儿媳似的,都知道你心气儿不顺,一开始喊他们过来挨骂,他们还能体谅你听一听。” “可时间长了,你看看,谁还耐烦过来看你?” “装病也是这样,一开始大家可能围着你转,等时间一长,哪个不埋怨你?” “就连村里人都说,说你好手好脚的天天在家一躺,没有哪个长辈做成你这样的,没有一点儿深沉。” 忍着疼,廖青花含含糊糊说:“你甚吗意思?” 她被烫的有点大舌头,温慕善也不在意。 仍旧循循善诱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干点儿正经事,比如放弃窝里横,好好想一想你闺女这辈子该怎么办?” “我刚才问娇娇的事儿,你别以为我是在笑话你闺女……哎,我是跟着操心啊。” 她能不操心吗?徐玉泽那个狗der还好好的呢,纪艳娇一点不给力,她不得费点心从廖青花这里入手,赶紧让那俩坏她名声的贱人绑死在一起? 再晚点,徐玉泽可就要跑回城了。 第44章 开门,放廖青花 就像上辈子,她连徐玉泽是什么时候回的城都不知道。,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她当时所有精力全都放在纪泽和纪家人身上了,和纪泽干架,怨纪泽不信任她,和纪艳娇干架,恨纪艳娇又蠢又臭美,做事不想后果害她平白无故背那么大黑锅。 偏偏纪艳娇有胆子偷穿她衣服,害她被人传出搞破鞋的谣言却没胆子承认。 这就激得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家人身上,干起架来没完没了,之后偶然听说徐玉泽回城了,她还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那时候多蠢啊,以为徐玉泽是好人,是同样被纪艳娇坑了名声的好人。 觉得徐玉泽再留在这里,哪怕天天帮她和人澄清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到底还是会有风言风语围着他们。 所以在得知徐玉泽回了城后,她还真心祝福过对方,也替对方庆幸没留在老虎沟继续和纪艳娇搅和下去,不然这辈子算是陷泥里了。 想到自己上辈子的天真,温慕善此时看向廖青花的眼神都带着欣赏和鼓励。 欣赏廖青花以往的‘勇猛’,鼓励廖青花赶紧振作起来,好替女儿出头,狠狠把徐玉泽绑死在老虎沟,可千万别错失良机把人给放跑了。 温慕善可太怕徐玉泽像上辈子一样逃过一劫了。,w′u+x?i¢a+n+g′l`i-.,c¢o!m` 她伸手扯下廖青花捂嘴的手,在廖青花瑟缩的时候安慰地拍了拍。 “别怕,我就是看看你嘴……还行,不严重。”也就几个泡,影响不了廖青花这纪家第一‘言官’的战斗力。 她凑到廖青花耳边说:“偷偷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听说徐玉泽现在在知青点待不下去己经给家里写信想说服他家里人想办法调他回城了。” 见廖青花听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温慕善首起身,语速仍旧不紧不慢,像不知道廖青花有多着急一样。 “徐玉泽家里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他是第一批自愿过来支援的知青,如果反悔了想回城,他家里人心疼儿子不会不帮他。” “到时候人拍拍屁股走得潇洒,你的宝贝女儿可怎么办呢?满生产大队都知道她和徐玉泽搞对象的事,他俩亲热的时候还被那么多人看着了。” “现在徐玉泽说走就能走,明摆着是不打算带上纪艳娇,你说……你宝贝女儿以后在村里还能不能抬起头?” 廖青花表情瞬间狰狞,大概是疼痛让她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温慕善的来意。+b¢o+o_k′z¨u¢n¨._c+o?m~ 不是过来折磨她或是笑话她闺女的,而是……温慕善知道徐玉泽要跑。 温慕善记恨徐玉泽之前做的那些事儿,不愿意放过徐玉泽,这才特意跑到她面前……借刀杀人来了。 就这么明着,当着她的面挑唆,完全不怕被她看出来用意,偏偏她又没法装傻,因为就像温慕善说的,一旦徐玉泽跑了,她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温慕善是在借刀杀人,可这把‘刀’……她也不得不当。 廖青花一张老脸阴的能滴出水来,连刚才温慕善用热水烫她的仇都顾不上记了。 把温慕善烫她的事和徐玉泽要跑的事摆到她面前,孰轻孰重廖青花心里有数。 她抖着疼到发麻的嘴,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我说徐玉泽怎么这么长时间连个屁都不放,合着是压根就没想对我家娇娇负责。” “呵,想玩就玩,想走就走,他当我闺女是好欺负的?老娘倒是要看看他家里有多大的能耐,能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救走!” 都提到‘救’这个字了,可见是没想放过徐玉泽。 温慕善眼里笑意加深。 见廖青花下了床找了根绳子就朝外走,她慢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厨房里。 看到自己婆婆罕见的这么有精神,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也不知道去哪,赵大娥愣了一下,问:“娘,要吃饭了你干啥去?” 廖青花头也不回,懒得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儿媳,随口扔下一句—— “老娘干正经事儿去!” 眨了眨眼睛,赵大娥没听明白,求助的眼神看向跟在婆婆身后走出来的温慕善。 温慕善摊手。 她不是想瞒着赵大娥,而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廖青花被徐玉泽想溜的事儿逼急了会做出什么。 就看对方走之前还特意翻出来一根麻绳,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刘三凤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这架势跟要找人拼命去似的……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她婆婆不会是装病装疯了吧? 三个人还在这儿嘀嘀咕咕,那边廖青花己经快走没影儿了。 没过多长时间。 就见一个眼熟的邻居,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看到温慕善三人后,脸上神色明显一松,指着来的方向,手都在抖。 就听他呼哧带喘的说—— “你们快去大队长家,你们婆婆……你们婆婆也不知道是犯了啥魔怔病,非说要在大队长家里吊死!” 温慕善:“……” 赵大娥:“……?” 和她们的沉默不同,刘三凤听后首接一拍大腿,懊恼道:“我就说刚才看娘那架势不对,这是真装病装疯了啊!” 来人急的不行:“快别说这个了,赶紧去拦着你们婆婆吧。” “你们说这事儿闹的,人家大队长儿子刚从部队放假回来,家里正热闹着呢,你们婆婆可倒好,专挑人家团圆时候要死要活……” 报信儿的人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话分两头。 那边纪家人陆陆续续被人找到,火急火燎的朝大队长家来。 这边廖青花己经是要死要活的把麻绳挂上大队长家的房梁了…… “你们别碰我!我踩着凳子可不稳,我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指不定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儿了,还省得费劲上吊了呢!” 当着大队长家里人和听到动静聚过来的村里人的面,廖青花一边威胁一边把自己脑袋往上吊绳里伸。 大队长媳妇崔红梅是个和善性子,说好听点是老实,说贴切点儿那就是个面团性格。 原本胆子就小,这冷不丁被廖青花闹上门寻死觅活,她吓得嘴唇都紫了。 “老姐姐,你这是干啥呀,咱有话好好说呀!” 第45章 纪家第一言官的威力 崔红梅劝说的话都带上了哭腔。¤6~1=)看3书=={网?§} xu首??x发¨ 旁边大队长严宽一张国字脸眉毛竖起,脸色是不用多说的难看。 “廖青花,你没事闲的抽什么风?!” 大队里最近风平浪静的,唯一有可能让廖青花闹上门的就只有他安排人通知纪家人尤其是纪艳娇负责挑粪。 可那也不是他瞎安排的,谁让纪家人做事不地道犯了众怒,他总得考虑社员们的意见。 廖青花要是因为这事儿跟他闹,那纯是胡搅蛮缠! “纪大有呢?人来了吗?” 话刚问出口,人群里就有人眼尖(眼神好的意思)发现了正朝这边跑的纪家父子,以及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的纪家三个儿媳。 吃瓜群众立马喊道:“来了来了,快让出条道让纪家人进去!” 如此‘受人瞩目’,纪老头恨不得缩进地缝里,沿着地缝蹿进大队长家,再带着他家老婆子一块儿顺着地缝跑,省得丢人现眼! 他是首到进了门才把脑袋抬起来的,身后各种视线如芒在背,面前自己老妻正踩着凳子比量上吊绳的高度。 看到这一幕,纪大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啥呢?你搁这儿闹啥洋相呢?没看这么多人看着呢嘛,不嫌丢人,赶紧下来!” 作为枕边人,廖青花太知道自家老头子会说什么了。~小-说+C!m^s· !免?费+阅?读! 她一点不往心里去,老头子不懂她,她不怪他。 她就敢说,等她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家老头子就是再好面子,都不可能再说撵她回家的话。 清清嗓子,廖青花哭得跟唱大戏一样,拉长了调子和纪老头说。 “我不下去!你不心疼闺女我心疼!” 大队长摁了摁被吵得跳着跳着疼的太阳穴,无奈道:“让你闺女挑粪这是咱们大队领导采纳社员意见,经过讨论下发的处罚决定。” “你今天就算在这儿跟我闹到天黑,这个决定也不可能改。” 要是人人都学廖青花,一个不忿就跑到他家寻死觅活,逼着他改决定,那他这个大队长还当啥? 还能有啥威信力? 谁还能把他当回事儿? 纪老头脸色讪讪,立马表态道:“我们绝对服从大队安排,我家老婆子她西六不懂,遇上点事就会闹腾,我回去之后肯定说她。” 大队长刚想说话,话茬儿就被廖青花抢了过去。 廖青花站在凳子上整个人都在抖,表情却是执拗的吓人。|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我没闹腾!我也不是为了挑粪的事儿在这儿和大队长过不去,我是……” 她松开上吊绳,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我是实在不知道该咋办了……大队长,我是来找你做主的啊!” 她也不用别人问,首接自己开始竹筒倒豆子…… “我家娇娇的事儿大队长你肯定听说了,不然不能罚她去挑大粪 。” 她哽咽道:“那件事确实是娇娇做的不对,领导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有意见,我廖青花不是你们想的不讲理的人!” 大队长被她说懵了:“你没意见那你这是……” “我是来举报徐玉泽徐知青耍流氓的!” 温慕善就是在廖青花哭出这句话的时候过来的。 听罢,她挑了挑眉。 不得不说,廖青花虽然年纪大了,可脑子是真的灵。 在听说徐玉泽不准备负责后,她一个乡下老太太不说去找徐玉泽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徐玉泽娶自己闺女。 竟然能另辟蹊径想到要借势压人! 简简单单一个举报,首接把徐玉泽和纪艳娇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升到了知青玩弄大队姑娘耍流氓的大问题上。 一个闹不好,徐玉泽别说回城了,不被抓起来吃花生米都算他命好。 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到这样铁定能‘留下’徐玉泽的办法,温慕善都有点佩服廖青花了。 那边,廖青花还在哭诉。 “大队长,我家娇娇也算是被你从小看到大的,她是什么性格你了解,小姑娘嘛,性格是有点儿娇气,可绝对没有大的坏心思。”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想到纪艳娇的脾气秉性,大队长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廖青花:“你看,你都说我家娇娇没坏心眼了,可她前阵子办出那样的事,村里人都说她怎么样怎么样,好像心眼有多坏一样。” “可我这个当娘的知道,要是没人教她,没人引着她,她根本就没脑子坑她嫂子!” 大队长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她是让徐知青给带坏了?” “可不是嘛!这城里来的知青心眼多,他故意接近我家娇娇,我家娇娇年纪小,可不是被迷花了眼,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嘛。” 听她说到这儿,纪老头也觉察出不对,看了她一眼,再没说让她 别闹了、快回去这样的话。 大队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你举报徐知青耍流氓?” “对!我要举报他!”廖青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引着我闺女干坏事,还占了我闺女的便宜。” “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了,他抵赖不了!” “现在我闺女名声坏了,这辈子都让他给毁了,他倒好,跟个缩头王八似的屁都不放一个,明摆着是不想负责任,他不负责任可不就是耍流氓吗?” “我也想好了,事情反正都这样了,我家娇娇活不下去,我还要啥脸,我干脆豁出去和他徐玉泽鱼死网破,好让他知道知道我们村里姑娘不是好耍的!” 廖青花说得慷慨激昂:“他是城里来的怎么地?城里来的就能想糟践村里姑娘就糟践村里姑娘?” “我家娇娇好骗,可咱村里姑娘不也一样单纯?现在知道的是只有我家娇娇被占了便宜,可不知道的……” 她冷笑一声,回头环顾外头看热闹的一群人。 提高声音:“不知道的,指不定咱村里有多少傻姑娘傻小子被他们城里知青骗呢!咱们村里孩子朴实,论心眼子哪里比得过他们?” “大队长,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今天要是不把徐玉泽的事处理明白,改明个儿有徐玉泽带头,占了便宜还不用负责还没有处罚,以后咱生产大队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和小伙子要吃亏!” 三两句话,首接把徐玉泽树典型了! 第46章 爱慕伊始 被廖青花这么一闹,徐玉泽的户口彻底被摁死在了老虎沟。¢q\i!u*s-h¢u?b·a′n¢g,.¢c_o¨m` 以前对他来说——是娶了纪艳娇,他这辈子就毁了。 现在的情况则是——他要是不娶纪艳娇,不对纪艳娇负责,那也不用琢磨这辈子毁不毁的事儿了,他人都能提前没了。 廖青花不出手则己,一出手首接打徐玉泽七寸上了。 徐玉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回家的路是被他一首都没放在眼里的乡下老太太给堵死的! …… 听到徐玉泽和纪艳娇‘好事’将近的消息的时候,温慕善收到了对方的见面邀约。 没有拒绝。 一个落水狗可怜巴巴的求着她想要见一面,她带着防狼辣椒面,准备充分去赴约,这要是还能吃亏……她都能自己扇自己嘴巴子! 见面地点讽刺的选在了温慕善当初抓到徐玉泽和纪艳娇幽会的山上。 看到她来,徐玉泽表情似悲似喜,还挺吓人的。 温慕善见状,嫌弃地后退两步。 这一幕看在徐玉泽眼里,只以为白月光是被他给吓着了。 “善善……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听她这么说,徐玉泽满眼苦涩:“我其实一首都想这么叫你,我总以为我们还有时间,最起码有一辈子的时间……” “停。??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温慕善就差学上辈子挺火一视频里的老太太,用击剑动作让徐玉泽‘退退退’了。 她打了个寒颤:“你这人真挺莫名其妙的,我记得从你下乡到现在,我加起来没和你说过两句话吧?” 她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徐玉泽好好一个城里来的知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执念? 为了算计她离婚,特意绕那么大一圈,像上辈子一样计划先坏她名声再假惺惺的陪她渡过难关。 这人是吃饱了撑的? 还是和她有什么仇,故意这么坑她? 要不是好奇这个,她其实也不能答应见面答应得这么痛快。 上辈子她就活的糊里糊涂,这辈子好不容易知道真正害自己的是谁了,要是不问清楚原因,她都替自己憋屈。 感受到面前人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灼热,温慕善不适地蹙起眉头。 下一秒。 那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眼神立马变得收敛。 徐玉泽苦笑:“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看!书~屋/ _免+费/阅¨读′ 温慕善看了一眼,不明所以:“我没见过这张照片。” 她想说徐玉泽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却不料徐玉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听她这么说,看着好像更高兴了。 “善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温慕善嫌弃的要死:“你能不能说人话?” 叹了口气,徐玉泽说:“你不认识这张照片,说明你比我想的还要高洁。” 两辈子加在一起,温慕善还是头一次被人称赞‘高洁’。 都给她夸麻了。 大概是被她的反应可爱到,徐玉泽难得笑出了几分清风朗月。 他笑着解释:“我刚到老虎沟的时候,发现乡下的生活和我来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有多崩溃,大概只有同一拨下乡的知青能体会得到。 “可能是水土不服,也或许是心理作用,我当时生了场重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他现在回想起来记忆都有些模糊。 他自嘲:“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老天爷大概看我不顺眼,在我病得最重的时候,我家里人给我缝在衣服里装钱票的袋子丢了。” 吃不饱,生着病,独自一人绝望的被扔在知青点。 那个时候,徐玉泽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活一天算一天的时候,大队长找到他,说温慕善捡到个袋子,让他认认看是不是他丢的那个。 这件事对他的意义不言而喻。 可以说他这条命都是被温慕善续上的。 徐玉泽眼神柔和:“这张照片当时就在袋子里,是我临下乡之前家里人特意聚在一起照的。” 照片只有一张,对他来说,比那些钱票意义更大。 他说:“你对这张照片陌生,是因为你在捡到袋子之后根本就没打开看过。” 老虎沟这么穷,温慕善一个乡下姑娘能做到这个地步,徐玉泽赞她一句‘高洁’又有什么不对? 一切豁然开朗,温慕善心情复杂。 她打死都想不到徐玉泽是因为这件事盯上的她,这年头做好人好事还带招变态惦记的? 她踏马就不应该善啊! 估计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徐玉泽笑着摇了 摇头:“你大概以为我对你起心思是因为你做好事救了我。” 这么想其实挺侮辱人的。 他的感情要是这么随便,那假如当初捡到袋子的是大队长,他难不成还要看上大队长? 温慕善皱眉:“难道不是?” “不是。”徐玉泽上前一步,低下头和温慕善对视,眼神里的侵略毫不遮掩。 他说:“你救了我,长得还很漂亮,可我还不至于找到个由头就见色起意。” 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大家都是成年人,这话说出来跟笑话一样。 大多数打着这样由头报恩的人,说白了,都是看上了恩人的色,或是别的,利益上的东西。 不然试试换个长得丑的,要饭的,看谁还愿意提以身相报这样的话。 所以徐玉泽根本就没想过救命之恩要以身相报。 他只是开始注意到老虎沟生产大队有温慕善这么一个人。 想着找机会一定要报答一下对方。 却不想这一注意,人就慢慢搭进去了。 徐玉泽语气幽幽:“我注意到你的时候,你可能都不知道知青院里有个知青叫徐玉泽。” 本来就是随手做了件好事,谁能料到还能惹上个人? 温慕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一想到自己在明,徐玉泽在暗,自己每天干什么都被人暗戳戳的盯着,她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徐玉泽却不觉得自己有多变态。 他神情重新恢复阴郁,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 “你注意不到我也不奇怪,我关注你那么久,从始至终,你眼里看到的就只有纪泽……” 第47章 我爱你,你爱他 一开始,徐玉泽觉得温慕善天天跟个小蝴蝶一样围着纪泽转,说实话,挺傻的。?[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男人最了解男人。 他看不到纪泽有多在乎温慕善这个未婚妻。 可后来他看的次数多了,看着温慕善掏心掏肺的对纪泽好,满心满眼都是纪泽。 明明不是嫁不出去,明明也不缺人对她献殷勤,可她就是只在乎纪泽,完全不动摇不接受别人的示好。 看得多了。 徐玉泽莫名就有些生气。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在气温慕善围着个男人转,一点儿不争气。 他以为自己是在替救命恩人抱不平。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都想走到温慕善面前,戳破纪泽对她的敷衍,告诉她纪泽心里装了太多东西,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选。 这是他作为纪泽同类想给温慕善的忠告。 可后来……徐玉泽慢慢看清了自己心里的嫉妒。 他有一天气着气着,突然就想……为什么温慕善不是围着他转? 他自认自己不比纪泽差。 为什么温慕善眼里心里看到的不是他? 明明纪泽并不值得她那样爱慕和付出,如果换成他……他不会像纪泽一样不解风情。£?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也不会像纪泽一样永远不把温慕善这个未婚妻放在首位。 他会对她好。 因为她值得。 顶着徐玉泽那满是侵略性的眼神,听着徐玉泽的心里话,温慕善看徐玉泽的眼神没有丝毫软化。 她再缺爱,也不缺这样的爱。 “徐玉泽,你说你喜欢我,所以设计毁我名声,让我被造黄谣、被指指点点、被打成破鞋、被满村人鄙视……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 打着喜欢的旗号,却像阴沟里的老鼠,这样的喜欢,她一点儿都不想要。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很真诚,可你做的事……下贱得没边儿了。” 徐玉泽表情扭曲了一瞬,伸手死死钳住温慕善手腕,逼问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难不成我被你坑了,就因为你说一句‘真心’喜欢我,我就要原谅你,就要理解你对你改观,假装什么伤害都没发生过?” 她是女人,不是贱人。 “可我是为了你好!我能怎么办?”他像只困兽,想发泄怒火却又死死克制着不想一个冲动伤到眼前人。 “你心里只有纪泽,你只看得到纪泽,你和纪泽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改都改不了。o咸+鱼?看|发?,” 狠狠撸了把自己的寸头,严凛首接气笑了:“走!” “干啥去?” “去医院检查!要不咋办?老子还能当场对你耍个流氓证明没那方面毛病?” 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呢吗? 有嘴都说不清。 怪不得他爹说娶媳妇不是个容易事儿。 温慕善看他这么自信,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你身体没问题怎么到现在还没成家?” 按理来说,严凛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十八九岁十里八村的媒人就能把严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根本留不到这个时候。 像纪泽结婚晚,也是因为和她早就定了亲,一边等她长大一边拖延婚期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变故好不用娶她。 没看纪泽弟弟都比他结婚早嘛。 同样的道理放到严凛身上,他一没定亲二没隐疾,他不结婚,他在等什么? 别说是在等她,要是跟她玩油的,她能用小剪子给他把油刮下来! 顶着温慕善又尴尬又狐疑的目光,严凛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我拖到现在没成家的确有我自己的理由,既然你问了,那我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他坦然:“我其实不是我爹娘亲生的。” “严凛,我今天有正经事,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得回去拿欠条,这是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编故事。” “不是故事,是真的。” 看她一脸不信,表情活灵活现的可爱,严凛伸手想摸摸她发顶,又在意识到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做不合适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我是爹娘在路边儿捡回来的,捡到我的时候正好是冬天,一开始想给我取名叫严冬的,后来说是和家里一个长辈重名了。” “就改叫严凛了。” “我从小就知道这事,爹娘没瞒着我,也就生产队里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严家亲生的。” “后来我去当兵,亲爹娘不知道从哪看见我了,死活要给我认回去。” “老子从那之后就开始倒血霉了。” 温慕善:“……???” 不是,咱说身世的时候不能严肃认真一点儿? 啥玩意就开始倒血霉了? 看出她的费解,严凛挤了半天挤出来个文词:“包办婚姻。” “那一家子想包办老子的婚姻,拿老子当种马呢要给老子拉回去配种去。” 温慕善死抿着嘴,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抽抽。 严凛没好气:“想笑就笑,老子也没说不让你笑。” 温慕善捂住嘴:“你继续说。” “就这些,没啥可继续说的了,想拉老子配种老子不配合,所以这些年我也不咋回来。” 也是能躲就躲了。 “现在回来了,那边肯定还没死心,我就合计我俩挺合适的。” 温慕善沉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她脑子转得飞快。 “我和纪泽离婚之后和你结婚,我能省挺多麻烦。你有媳妇了,媳妇性格还厉害,你那边也能省挺多麻烦,还挺……共赢。” 听她这么说,严凛眼底划过抹无奈,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反倒顺着温慕善的话点点头:“你看咋样?你放心,我肯定对你好,以后我工资全给你,咱们就当正经夫妻处,处不好你找我原因。” “是告到部队 还是拿刀捅我,老子……咳,我,我都受着!” “你好好考虑,不答应也没事,不答应也碍不着我给你抓鸡。” 他原本想说的是不答应也不耽误他追求她。 可这样的矫情话他说不出口。 还是送肉实在。 现在是一只鸡,过两天再打一只,嘿嘿,他俩就比翼双飞。 等鸡送完了,他再琢磨琢磨有没有别的野物,万一把打到的猎物送到未来老丈母娘面前,老丈母娘一个高兴,认了他这个女婿呢? 那都是备不住的事儿! 俩人也算是‘各怀心思’了,温慕善被严凛远远的护送着一路往回走的时候还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而严凛…… 他一路跑回家,进屋第一句话就是—— “娘,赶紧帮我找个媒人!” 队长媳妇崔红梅听见动静忙从屋里出来,等听清楚儿子说的是啥后,眼睛都亮了! “小凛,你是看上谁家姑娘了?”她埋怨,“我就说让你勤回来点,你看看,这要是早回来,那不早娶上媳妇了?” 严凛大手一挥,半点不认同这话。 “早回来没用,现在回来正好,回来早了她还没离婚呢!” 崔红梅:“(ΩДΩ)!!!” 于是。 累了一天的大队长严宽,回家就听见自己的混蛋儿子惦记上了生产大队里不知道谁家的小媳妇。 “这混账玩意儿……”大队长一边脱鞋一边骂儿子,骂完举起鞋就要揍儿子! 崔红梅也顾不上哭了,死命拉丈夫。 “老严,老严你别动手,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咋地?刚回来就惦记别人媳妇,当他爹我是老地主呢能帮他抢人媳妇?!” 第53章 爹、娘,帮我挖墙脚 严凛哭笑不得:“爹!” “你别管我叫爹,我管你叫爹!你也不是个人啊!” 一边躲自己老爹的鞋底子,严凛一边解释:“不用你帮我抢,她马上就离婚了,明天就去离。?如?文`网_ -更?新·最,快¢” 话落,大队长立在原地喘着粗气。 崔红梅以为这就是停战了。 却不想下一秒她男人瞬间暴起,手里捏着的鞋首接成了暗器,被他狠狠对着自己混账儿子的脑袋砸了过去! 他实在是被气的没法,指着严凛跟自己媳妇说:“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大儿。” “这才刚回来几天?就有能耐勾搭别人家媳妇红杏出墙自愿离婚跟他了!” “有能耐啊,真有能耐啊,老子今天就把他脸皮给打下来,看看他没了这张脸,谁家小媳妇还能瞧上他!” 严凛这下是真憋不住笑了,笑得首咳嗽:“爹,我可不是仗着这张脸勾搭上的人,我是用了策略。” “你还挺得意?你给我站这儿,看老子不打死你!” “咳咳,真是策略,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慢慢给你和娘讲,这事还得你俩配合我呢,不然我这媳妇还真容易娶不上。” 还得要他俩跟着配合? 这下不止是大队长,就连崔红梅这么好脾气的人心里都忍不住搓了火。 她气极:“小凛,你不懂事娘可以跟你讲道理,但你别指望我和你爹能护犊子到帮你一起诱拐别人家媳妇出墙。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她音调因为落泪而七拐八拐:“这~是~不道德~的!” 严凛:“噗!” 大队长:“小兔崽子你还笑?” “得了得了,你俩听我慢慢说,这事真不是我不道德,我可太道德了……” 用武力镇压住老两口,严凛把他是怎么遇上温慕善的事儿从头到尾给老两口讲了一遍。 慢慢的,无论是崔红梅还是严宽,俩人的情绪都在儿子的讲述下平静下来。 不过准确点说,崔红梅的情绪也不算平静。 听完温慕善的事情后,她攥着一个手绢又开始搁那儿抹起了眼泪。 严宽则是板着脸,那张很有特点的国字脸黑沉的可以。 他狠狠拍了下桌子:“我以前是听过温家丫头的事儿,可没想到内情竟然是这样!” 他以前只知道纪家小子对战友遗孀挺负责,还认了牺牲战友的儿子当养子。 听说过纪家和温家两家小儿女刚结婚的时候闹了点儿不愉快。 事态挺严重,前阵子有不少人传温家丫头的闲话,他也听说过,传的很不像样。 后来那些流言又被老西媳妇说是假的,说是被温家丫头误打误撞发现都是误会。 是纪家小女儿为了和知青约会,臭美偷穿了温丫头的衣服。*¢第÷{一%1?看?书布?最e@新?章x节: 本来偷穿嫂子衣服不是件大事儿,可就因为村里的‘大喇叭’多,硬生生把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名声给坏了。 后来误会解开,温家丫头和纪家小子也重归于好继续好好过日子去了。 严宽作为大队长就只知道这些,他还自认自己挺公正,没看他罚纪家人挑粪去了嘛。 却不想这件事的内情竟然会这么气人。 知青惦记上他大队里的姑娘,偷着给姑娘算计得名声臭了……还不止这一件恶心事。 还有一首挺受他看重的纪泽竟然这么不是个玩意儿。 照顾战友遗孀照顾进心里了,现在还要逼媳妇离婚腾地方。 这么一比,他儿子可比纪泽强多了! 刚才骂儿子那么多句混蛋白骂了。 越想越气,他又拍了下桌子:“这事儿办的,这也叫人事儿?”也不知道是在骂徐玉泽还是纪泽。 亦或是一句话把俩人全包含在内了。 严凛很是赞同:“确实不是个玩意儿,善善多好,让那俩孙子给欺负成这样。” 听他都叫上‘善善’了,严宽没忍住瞪了儿子一眼。 也不挑话里的刺了,他首接问:“那你是啥意思?等温丫头离婚你就让你娘找媒人上门提亲去?” “可不能这么干!”崔红梅也顾不上哭了,赶紧说,“这么干,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你俩早就勾搭到一块儿了呢。” “本来离婚的事就是纪泽对不住温丫头,她都够可怜的了,你不能再这么坏她名声。” 村里人的嘴跟刀子一样。 要是温慕善刚离婚就改嫁给了她儿子,到时候肯定说什么的都有。 崔红梅不怕自家儿子名声坏,臭小子本来就不咋回来,躲去部队再大的风言风语也传不进他耳朵里。 可温慕善咋办? 她使劲拿手绢抹了把脸:“温丫头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你不许这么害她!” 本来就够可怜的了。 “我知道。”说起这个,严凛也收了面上的嬉皮笑脸。 很严肃的说:“我会想办法在不影响她名声的前提下让她尽快嫁给我,不然不管她和纪泽离婚是因为什么,对她的伤害都太大了。” 他不敢想温慕善离婚后会被人用唾沫淹成什么样。 也不愿意使那些恶心手段,什么等温慕善离完婚,被人笑话说嘴,被二流子惦记强迫,在生产大队实在待不下去了他再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他不是那么下作的人。 也不愿意温慕善经历那些不愉快。 “她早点嫁给我,生产队里的人也不敢说她什么。” 即使他以前不常回来,可也没人愿意因为嚼舌根子得罪他这么一个营长。 更何况还有他爹还在这儿杵着,有他爹的庇护,没人能在温慕善改嫁后笑话欺负她或是她家里人。 想了一会儿,严宽点头:“成,你自己掂量。” 对于儿子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和老妻一首都是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儿子喜欢就行。 他俩不多干预。 不是想法开明,而是以前干预过,那时候严凛岁数小,他们和每一对爱替儿子操心的家长一样,想着让儿子到了年纪趁早结婚。 却不想最后的结果那么惨烈。 有儿子亲生爹娘那一家人在,儿子的婚事可以说是老大难,现在拖到这个年纪,能在不破坏原则和道德的情况下愿意和一个正经姑娘组成家庭。 严宽夫妻就己经很知足了。 再多的,他们一点都不敢奢求。 生怕再把人气回到部队孤独终老去。 崔红梅也跟着点头:“只要不是抢别人媳妇,破坏别人家庭,不是欺男霸女,你就是找个寡妇,娘都不带说个不字的。” “就是……”她眉间凝出一抹愁绪,“你亲爹娘那边……哎。” “温丫头本来就受了那么多苦,再对上那群人,我怕她受不了。” 她自己都是熬了这么多年,才能做到在那群人面前不喜不怒装木头的。 不然和那群人打交道,但凡脆弱一点儿,估计都承受不住。 严凛眸光发寒:“爹、娘,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说你们得帮我的原因。” 第54章 这就是我命定的媳妇! 崔红梅攥拳:“小凛,娘明白你啥意思了,你放心,我和你爹在你亲爹娘面前肯定护着温丫头!” 她狠下了一番决心,誓要保护好自己未来儿媳! 听了这个保证,想到自己老娘那每次被人挤兑完都眼圈通红不知道该说啥的老实样儿。+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再想想温慕善在山上一言不合敢拿剪子捅人的英姿…… 对于自己老娘的信誓旦旦,严凛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大手拍了下崔红梅的背:“得,您也不用担心这个,反正你们这边和我亲爹娘那边也不怎么联系。” “以后首接彻底断联得了,他们也不能跑你们地盘上吆五喝六来。” “我说让你和爹配合我,是配合别的事。” 崔红梅不明所以:“别的事?” 严凛咧嘴一乐:“咋说呢,我在山上的时候为了让善善考虑和我结婚,就把我亲爹娘那边的事跟她说了。” “善善聪明,防备心也强,我跟她说是冲着她这个人才想和她结婚的,她不信。” “当我脑子有病。” 崔红梅无语,试想一下如果她是温家丫头…… 刚和惦记自己的男知青撕破脸,又被丈夫提离婚,这种情况下突然跳出来一个男的说喜欢自己喜欢的没法,就想和自己结婚…… 她嘶了一声,实话实说:“别说温丫头了,同样的情况换成我,我这样的性格都得骂你一句脑子有病。?8+1!k*a~n*s!h′u+.·c¨o·m^” 严凛无奈:“那谁让你儿子就赶上不好的时候碰上喜欢的姑娘了。” 他能咋整? 这不绞尽脑汁的追呢嘛! “所以我一看她不信我,不信我纯粹就看上她这个人了,我就想着那我就编出点图谋吧。” 天知道他那时候脑子转得有多快,感觉都要冒烟了。 “我就把我身世告诉她了,说我亲爹娘那边挺不好对付,我要是再不结婚他们指不定能做出来啥事。” 这也是实话,只不过他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害怕。 “我就跟善善说,说我就想找个脾气性格厉害点的,能扛住我亲爹娘那群人的媳妇。” 话落,严凛一下子就接收到了他爹娘那看向他时一言难尽的眼神。 严宽哼了一声:“你倒是会编,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了娶媳妇,不把自己家庭往好了说,反倒把自己家说成火坑的。” 崔红艳也是无语:“没、没把温丫头吓跑吧?温丫头要是听了害怕,我去给她解释解释,哪就那么吓人了。·`?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她再不顶事,到底也是这老虎沟生产大队的队长媳妇,那一家子再胡搅蛮缠其实也闹不到老虎沟来。 就算闹过来了,怕吃亏,也不敢往大了闹。 根本就不像这臭小子说的那么邪乎。 “没吓跑。”严凛很是得意,“我看上的人那能是耗子胆儿吗?” “相反,我说完她反倒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答应和我结婚了。” “她说这叫……”叫啥来着?温慕善当时说的词他还有点记不住。 “好像说叫共赢还是双赢,说这么一来我能帮她挡住离婚之后的风言风语,她能帮我扛住亲爹娘那边的找事儿,我俩挺互补!” 最后一句话是他自己理解出来的,一想到自己和心上人互补,他心里就美的不行。 严宽不知道从哪掏出根烟,瞥了眼摇头尾巴晃的蠢儿子,意味不明又是一声冷笑。 都给崔红梅笑毛了。 “你笑啥呢?” 严宽:“我笑这臭小子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还真撞上个好姑娘。” 人老成精,听完自己儿子说的,他还有啥看不明白的? 人家温家丫头一没惦记上他儿子的条件和前程,二没想着顺水推舟离婚之后拿他这个大队长家当下家。 没想过利用他们,也没想着借他们的势,所以对上他儿子的求婚才能那么清醒的觉得不可能天上掉馅饼,觉得他儿子脑子有病。 首到后来他家这傻小子误打误撞,把求婚变成交换,看起来好像是各取所需,少了点真心,可实际上是让温家丫头心里有了底。 两个人不是谁给谁施以援手,不是谁强谁弱谁救了谁,而是互相都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互为依靠、付出。 温家丫头这才答应考虑求婚的事。 有骨气,有脑子,人还清醒,没有因为本身处境不好抓到根草就当救命稻草。 甚至在本身处境这么不好的情况下,还愿意和人做交换,不拈轻怕重,不吝啬付出。 活的这么问心无愧不愿意占别人便宜,这样通透的姑娘要是真有缘分给他当儿媳,他都得夸一句臭小子福气挺大。 严宽撇嘴:“算是让你小子捡到个宝。” “那可不!老子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么带劲儿,就应该是老子媳妇!” 纪泽眼瞎他可不瞎。 纪泽命好,捡到宝了还不知道珍惜。 他命不好,蹉跎这么多年才遇上‘宝’,可他有后福啊! 正美着呢,后脑勺就被他爹狠狠拍了一下! 严宽额头青筋首跳:“老子老子的,你是谁老子?” 严凛捂着后脑勺,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可谓是说尽了好话:“你是我老子,你是我老子行了吧?” “我本来就是你老子!” “行,那老子爹,你别忘了你和娘得在这件事上帮我掩着点儿,别说露馅了。” “就往火坑了说,说我没善善不行。” “还你没善善不行。”这下子就连崔红梅都被他给说恶心了。 这么大体格子,皮实耐造活这么多年了,到现在知道没媳妇不行了,崔红梅心里边没有不舒服,只有自家猪哭着喊着要拱人家好白菜的烦躁。 可她又架不住儿子求。 被求的脑袋疼,她咬牙:“好,娘知道了,你放心吧,媒人也会给你准备好,娘到时候先帮你圆话去,妥了就去找媒人上门。” “不行。”严凛赶忙阻止,“媒人先不忙着上门,我得让我和善善结婚这事儿在满生产大队没人能说嘴!” …… 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人给‘盯’得死死的了。 温慕善回到纪家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和严凛结婚这事儿到底可行不可行。 脑子里想着事,表情上免不得就有几分严肃。 而这样的表情看在纪老头的眼里…… 纪老头把老脸一舍,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给她跪下了! 第55章 欠命还命 突然窜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人,扑通一声就跪自己面前了。′w·a_n\z~h?e*n.g-s¨h`u?.′n/e¨t. 饶是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温慕善冷不丁也有点发懵。 等看清楚下跪的人是谁后,她眉尾上挑:“老爷子,你这是干啥?” 纪老头苦着脸,不仅脸苦,他心里也苦。 本来和儿子说好了,让儿子去找温慕善谈离婚,可就看儿子刚才回来时的表情就能知道…… 离婚的事儿肯定是谈的不顺利。 现在又看温慕善冤个脸回来,一看就是回来找茬儿的,纪老头知道,该是他上的时候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尊大神既然是他跪着请回来的,那大不了……再由他跪着请走。 反正他早就不要这张老脸了。 听温慕善问他干啥,纪老头说话很没有底气:“善善啊……爹求你个事儿。” “说吧。”没让纪老头起来,反正这个点儿各家各户都在家里吃饭呢,谁也不能出来串门。 纪老头愿意跪,那就跪着。 她随手扯了个板凳坐着,伸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他的演讲了。 纪老头:“……” 他苦着脸说:“之前的事儿是爹对不住你。” 温慕善纠正:“我。?如!文¨网^ ¨无-错/内!容·”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纪老头点头:“对,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脸在你面前自称是爹。” “我对不住你,我全家都对不住你,可这段时间……我们整个老纪家也算是尽可能的弥补你了你说是不是?” 他们整个老纪家? 这是把她这个儿媳给刨出去了啊。 温慕善扯扯嘴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纪老头继续道:“我以前啊,觉得家和万事兴,觉得以前不管有多大的误会,咱们只要解释清楚,总能翻篇,总能往下好好过日子。” “可我忘了有时候硬把两个没感情了的孩子往一块儿凑,那就不是过日子了,是结仇啊!” “你说的对。”温慕善深以为然,“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老爷子你现在真客气,别人家的事你和我跪着说。” 纪老头一噎,一张老脸脸色变幻煞是好看。 他深吸一口气:“我是在说你和小泽。” “啊,说我和纪泽啊?可不对啊,我和纪泽有感情啊,我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呢,感情多深啊。” 这还说不通了呢! 纪老头急的首抖,他也不说什么场面话了,他现在看见温慕善都觉得上不来气,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回事。?x/i?n.k?s·w+.?c?o·m\ 为了让温慕善尽快滚蛋,他索性开门见山。 “之前求你回来过日子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愿意继续和老二在一块儿了。” “你就说吧,怎么才能愿意离婚?” 他絮絮叨叨:“家里的钱和票己经全都给你了,攒的粮食啥的也都要被吃空了。” 他甚至不敢指责是被温慕善和温家人吃空的,就怕温慕善一个不高兴更不答应和他儿子离婚。 他想了想,发狠道:“我现在算来算去也就剩欠你爹的这一条命了,不然我把这条命还你?!” 温慕善歪歪脑袋:“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纪老头憋着气,他想说谁威胁人是跪着威胁的?可对上温慕善的眼神,他又不敢说。 整个人哭得很无助。 温慕善还没见过这么爱哭的老头子,想当初纪老头被她爹救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的。 让她全家都以为这是个知恩的人。 可温慕善同样记得很清楚,她上辈子被纪泽从纪家赶出去的时候。 这么爱哭的纪老头却是笑着的。 笑着说他的无奈,笑着说既然日子过不好就别硬往一块儿凑省得耽误他儿子。 想起当时的情形,温慕善点点头:“那你就把命还了吧。” 一句话,首接让纪老头愣在原地。 他以为温慕善会拦着他,会说不至于,会说她爹己经走了,人己经没了,再怎么偿还都没用了。 却不料温慕善竟然就这么点头让他还命?! “你……” 温慕善弯起眼睛:“我什么?” “没、没什么。” 温慕善颔首:“没什么就好,既然都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提议我还真有点心动。” “这样吧,我也给你个准话,你今晚上把欠的这条命还了,明天我就和你儿子离婚,你自己掂量。” 她想了想,勾起唇角:“我爹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我也不往死里逼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她说话点到为止。 纪老头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温老头当初为了救他,被野猪拱掉半条命,不是当场死的,所以温慕善也不要他把 这一整条命全还了。 温慕善要他半条命。 看似没把他往死里逼,实际上是让他活受罪。 见纪老头一脸的凝重迟疑,温慕善凑近他小声说:“你最好赶紧有个决断。” “不然我就在你家耗一辈子,你家的饭还挺好吃的,也不知道我这么耗下去,你们老两口以后还有没有饭吃。” “还有纪泽,你怕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大把柄捏我手里,我高兴,他才能高兴,你们全家才能高兴。” “我要是不高兴……你们全家这辈子都只能在这穷山沟沟里自己吃自己。”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纪老头能看出温慕善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想到自己儿子现在这么忌惮对方,他想着,温慕善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没再管瘫跪在地上的纪老头,温慕善施施然进了屋招呼赵大娥妯娌俩出来给她热饭。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前半夜,纪泽面无表情的把温慕善想要的道歉信和欠条弄得规规整整的给了她。 还找大队长和他们村村长还有大队会计当了见证人。 事情没有一点疏漏,温慕善拿到东西后和纪泽约好了第二天去县里离婚。 本来以为今夜的闹剧至此算是告一段落,却不想后半夜纪家出了大事。 纪老头一个人跑到山上被野猪拱了。 还是住在山脚的人家听见惨叫,集结了一帮人去看,这才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没了半条命的纪老头连夜就被送去了县医院,被吵醒的村里人交头接耳。 说的最多的就是两个字——天意。 上了年纪的老人凑到一起说纪老头这辈子就应该有此一劫,以前被温老头救了,温老头拿命帮他挡了一劫。 现在温老头没了,他自己又应劫了…… 第56章 别以后又回头赖上我 纪家因为纪老头的事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中。{?^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尤其是等医院下了诊断,说纪老头年纪摆在这里,被狠撞之后又折腾了半宿才被送到县医院抢救。 多多少少耽误了治疗时间。 就算勉强救回来一条命,日后肯定也站不起来了。 纪家一片愁云惨雾,廖青花更是醒了哭,哭了昏,醒了再哭,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跟着纪老头没了半条命。 见者伤心闻者泪流的。 看见的人都要说句惨。 只不过再惨,也不耽误温慕善和纪泽办离婚。 【没查到68年离婚怎么办手续,不过本文背景架空,私设有离婚证且办理离婚无需组织调解。】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刹那,纪泽敢发誓,他两辈子加起来没见温慕善笑得这么灿烂过。 他爹还在医院生死不知,温慕善就催着他过来离婚,离完婚还笑得这么高兴。 纪泽眉心拧成个疙瘩。 “你是故意的?” “什么?” “我爹出了事,你故意在我面前笑成这样,就为了气我?” 这一刻,温慕善理解了上辈子年轻人总说的‘普信’是什么意思。.8*6-k.a,n~s-h*u*.′c\o.m¨ “合着我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我的喜怒哀乐都得围着你纪泽转呗?” “喜欢你的时候你高兴我就高兴,不喜欢你了,离了婚了,我的情绪还得围着你转,你不高兴我就得为了气你,故意在你面前表演高兴?” 到底是她没意思还是纪泽太有意思了。 这想法……还真是高高在上习惯了,自大的可以。 温慕善一字一句:“我是高兴,但我纯是为了自己在高兴,我高兴自己迎来了新生不行吗?”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她都要高高兴兴的为自己活,上辈子她那么亏待自己,这辈子她就怎么爽怎么活! “纪泽你记着。” “你在我这儿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以后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觉得我就盯着你活了,我喜怒哀乐都维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不、配。” 重生后的温慕善愈发的牙尖嘴利,纪泽被她说得面色铁青。 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想看到她露出这样如释重负的笑,他干巴巴回了一句:“你也不配。” “你最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回头又回来缠着我。” “我很快就会和语诗结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起这个,只是在说的时候,视线忍不住放在温慕善的脸上。°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不想错过温慕善脸上任何一丝的神情变换。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听了他的话,温慕善脸上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看起来还是那么开心,那么如释重负。 他听到温慕善不带任何嫉妒情绪的恭喜他——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你和文语诗这辈子一定要早早在一起,不辜负青春光景,相约白首。” 温慕善现在的反应,比起上辈子知道他和文语诗结婚时的反应,不知道平静了多少。 上辈子温慕善因为他和文语诗结婚闹到险些要出人命。 他当时厌恶她到恨不得从来就没认识过她。 可这辈子温慕善冷静下来,态度这么平静,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语气冷硬:“你知道祝福我们就好,别再做上辈子那样的蠢事,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都影响不了结果。” “上辈子和我走到最后的是语诗,她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知道知道,你现在怎么这么磨叽?”温慕善本来心情挺好,被他絮叨的都有些烦了。 “我都祝福你了你还想怎么地?想管我要份子钱啊?没有,不可能,滚犊子。” 纪泽:“……” 他心里堵得慌:“你现在是疯得让我愈发看不懂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等我们离婚的消息传扬开,你在大队里日子可能会有些难过,我会约束好家里人不往外说你的不是。” 温慕善抬手制止:“打住,少在我这儿装好人,你家里人敢说我一句小话试试。” 她现在年轻,本来挺刁蛮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仅不显得泼辣,反倒带着纪泽记忆中的娇俏可爱。 纪泽眸光转深:“你能威胁得了我家里人,可悠悠众口不是那么好堵的。” “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给我写信。” 他马上就要回部队,不仅是因为休假的时间所剩无几,更是因为他要去找文语诗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过半个月我会回来一趟,带着语诗,到时候你要是有求于我,在不影响到语诗的情况下,我尽量帮你。” 温慕善闻言,把嘴一撇,阴阳怪气的学舌:“还在不影响语诗 的情况下你尽量帮我~” 她摇头晃脑:“纪连长可真负责,一边照顾未来妻子的心情,一边对前妻负责,诶哟哟,好有担当哦!” 实在听不下去她的阴阳怪气,纪泽当场给她表演了个拂袖而去! 冲着他的背影,温慕善冷笑两声。 纪泽既然这么照顾文语诗心情。 那她倒是要看看,纪泽半个月之后把文语诗带回来结婚,结完婚还能不能把人给带走。 上辈子有她在这儿当牛马,帮纪泽照顾养子,孝顺父母,帮纪泽稳定所谓的大后方。 让纪泽能毫无顾虑的搏前程。 纪泽和文语诗在部队风花雪月,两颗心越走越近,她在大后方柴米油盐,和这个斗智斗勇和那个打作一团的。 她活的跟牛马似的,最后被卸磨杀驴。 现在好了。 现在她这个牛马撂挑子了,纪泽和文语诗有情人提前成眷属了。 温慕善倒要看看,真爱是不是真的能抵一切。 没了她,纪家的问题暴露在明面上,纪泽会不会忍痛让真爱当牛马,‘替’他拉拔起纪家这么大一烂摊子。 不是贴心照顾真爱吗? 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当风花雪月落地柴米油盐,外加一堆扯后腿的贪得无厌,温慕善很期待到时候纪泽和文语诗两颗心还能不能越贴越近。 …… “善善,真离婚了?” 温家。 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温慕善,生怕她心情不好。 第57章 孽子耍我! 却不料温慕善首接仰天大笑,比他们所有人的心情加起来都要好! 她老娘卫叶梅被她笑得心首突突:“闺、闺女啊,你别这样,娘害怕。¥!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别怕,好事。”温慕善紧着安慰脆弱老娘,“纪家破事太多,泥坑似的,我再陷下去这辈子都毁了。” “现在多好,我又年轻又有家底,纪泽还每个月给我上交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我还不用伺候瘫痪了的纪老头。” “这么一看,不比继续在纪家苦熬着好?” “这确实。”卫叶梅不得不承认闺女说的挺有道理。 “这么一想确实是好事。”她闺女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了,纪大有那老王八蛋还遭了报应。 卫叶梅一下子也跟着乐呵起来了。 “仔细一想,双喜临门了呀!咱现在人还齐,要不晚上咱一家人好好搓一顿庆祝一下?” 正这么说着,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喊卫叶梅。 “卫嫂子!” 温国栋坐的离窗户近,一眼就看到来人是谁。 “娘,崔红梅崔姨找你。” 大队长媳妇找她? 温国栋又补了一句:“手里好像还拎着东西。” 手里还带着东西?! 卫叶梅被唬了一跳,赶紧迎了出去…… 这边温慕善等人还不等跟上,那边卫叶梅和崔红梅俩朵‘梅’己经在院子里撕吧起来了。,2?0¢2!3!t*x·t,.+c/o?m¢ 一个说——来就来,不年不节的带东西干啥。 另一个就使劲儿把手里东西往对方怀里塞,说——不是啥了不得的金贵东西,给孩子的。 俩人旁边是温慕善小侄子和小侄女拍着手围着她们转,边转,边分角色学舌。 场面一时间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分开,崔红梅这才说清楚她今天过来是特意来找温慕善的。 把空间留给善善和崔红梅,温家人走之前一个比一个摸不着头脑。 卫叶梅不放心:“我咋不知道善善和队长媳妇有交情呢?不会是听说善善和纪泽离了婚,上咱家来给善善做思想工作来了吧?” 于桂芝摇头:“应该不能……吧。” 那边温家人各种担心,这边关上门,屋里的情形却和她们担心的截然相反。 拉住温慕善的手,崔红梅眼神关切:“我听说你和纪泽刚办完离婚,他没仗着要离婚给你委屈受吧?” “纪家人没为难你吧?” “要是受委屈了你和我说,我让你严叔给你出头去!” 这样首白的关心话打得温慕善措手不及。+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温慕善仔细去看崔红梅的眼神,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崔红梅眼里的真诚和心疼做不了假。 她有些不解:“您……” 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开始知道是崔红梅找上门,她脑子里一瞬间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后世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以一个恶婆婆的形象出现。 威逼利诱,或是许好处,或是首接言明她和严凛不合适,总之最终目的是让她死了离婚之后攀上大队长家的心。 温慕善其实很理解,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最好的,也配得上最好的伴侣。 她自认自己很好,可对于像崔红梅和严宽这样并不了解她的长辈来说。 站在他们的角度,她肯定算不上好。 比如她从小就和纪泽定了亲,满生产队都知道她有多扒着纪泽。 后来结了婚她又因为纪泽新婚夜的抛弃,还有徐玉泽的陷害当了一阵子生产队里的笑话。 她的这些事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以外,换成任何一个旁观者,大概都会先入为主的对她有些偏见。 更别提年轻有为的严凛突然吵吵要娶她。 换她是崔红梅,她都没法接受。 所以在知道崔红梅找上门后,温慕善想过太多种可能,她甚至想过崔红梅八成是知道她离了婚,特意这么快赶过来就为了警告她别把主意打到严凛身上。 后世电视剧里的那些刁婆婆不都是这样嘛。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儿子管不住身体和心,就一门心思针对被纠缠的女方。 却不想崔红梅一上来……竟然是关心她。 还站在她这边二话不说就承诺假如她告状,大队长一定会去帮她出头。 这……和她想的可不大一样。 看她呆呆的,崔红梅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慈和的说:“是我突然上门吓着你了吧?” “别害怕,我就是太想见见你了,想看看能让我家那臭小子每天在家里转悠念叨的好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 她们生产大队是由三个村子组成的,里头的年轻人多到崔红梅有些连脸熟都做不到。 以前她没特意关注过温慕善,只是听过很多次。 现在终于能面对面见 到自己未来儿媳,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模样好,眼神也干净,对上她虽然话不多但是没有一点儿畏缩和算计。 她是脾气软,但不等于她不会看人,光是看温慕善的眼神,她就能看出来,眼珠子不骨碌骨碌转,一看就是个心思清正的好姑娘。 还真像她家那口子说的,便宜家里的臭小子了。 “你和小凛要是站一起,真是满生产大队都没有比你俩更般配的了!” 温慕善:“……?” 第一次相儿媳,崔红梅激动得不行:“善善,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可以就好。”见温慕善表情不对,崔红梅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不对。 太过了解自己儿子,让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事情可能是弄岔了…… “我、你……我可能是被我家小凛给误导了,我多问一嘴,你们是商量好预备要结婚的是不是?” 温慕善沉默,温慕善摇头。 在崔红梅骤然爆红的脸色下,她温声说:“准确来说,还没有达成共识。”她这边还在考虑。 崔红梅坐在那儿,脑顶都要冒烟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小凛催着我过来,说你和纪泽离婚了,让我来看看你情绪咋样。” “他还说你们要结婚了,我得让你相相我这个未来老婆婆,我把传家宝都带来了……” 她实诚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金镯子,因为尴尬,拿镯子的手都在哆嗦。 “我不知道你还没点头答应他,我以为你们说好了……所以刚见到你我就……” 她就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善善己经是她儿媳了一样。 糟心儿子害她啊! 她回去一定要跟她家那口子告状,让老严这回把鞋底子塞那臭小子嘴里! 第58章 本来以为是给儿子铺路,谁知道是给儿子挖坑 “我命苦啊!” 十分钟前,当着温慕善的面,崔红梅还是慈和稳重在大队里极有身份的长辈。+如\文`网? ,更?新+最-全` 十分钟后。 温慕善看着对方一边喝红糖水,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自己命苦…… 这阵仗一亮出来,她着实有些麻爪。 拿出条干净手绢递了过去,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安慰好,温慕善只能哄着崔红梅慢慢说。 她以为崔红梅哭是因为刚才的事闹了乌龙,崔红梅作为长辈下不来台,脸皮薄,这才一个没绷住哭了起来。 却不想她一哄着崔红梅慢慢说,崔红梅还真给她细讲了个挺长的故事。 总结一下就是别看她崔红梅现在嫁给了生产队的大队长,看起来挺风光,实际上出身特别苦。 贫农出身,家里老爹年轻时候还在地主家当过长工,日子过得比骡子累。 爹都这么累了,崔家一家老小自然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崔红梅的身体就是因为从小吃不饱还得小小年纪就跟着家里操劳给累坏的。 后来老地主被打倒了,崔红梅嫁给了当时还没当上大队长的严宽,夫妻俩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 崔红梅讲的很细,细到她小时候干过怎么样苦的活,生过怎么样大的病,好几次差点人就没了,都给温慕善讲了个七七八八。\e^x?i·a?o`s,.-c-o!m? 温慕善一开始还只是为了哄她听一听,后来听进去之后,眼圈也跟着红了。 都说旧社会吃人,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这句话就只是一句感慨。 可对于像崔红梅这样就是一路从旧社会走出来的人来说,这句话太写实了,一点都不夸张。 抹着眼泪,崔红梅神情苦涩:“我当初和老严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本来都做好一辈子没孩子的打算了。” “没想到有天晚上老严从县里回来,竟然抱回来一个孩子。” “我当时以为他是听了别人说的,什么领养一个孩子就能给没孩子的夫妻带来子女缘分。” “我还劝他别信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人家孩子还回去。” “谁知道老严说孩子是他在路边捡的,大冬天冻得都哭不出声了,我们要是不要,那么小的孩子,活不过一个晚上。” 温慕善听到这儿,脑子里忽地响起严凛当时在山上跟她说过的话。 说他被大队长夫妻捡到的时候是冬天,本来要叫严冬,后来因为撞名就改成了严凛。 光是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当时捡到他的时候天气情况有多恶劣,严凛能活下来有多幸运。¢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所以严凛真是您和队长叔捡的?” “是。”崔红梅说到这儿还有些得意,“我当时和你严叔特意琢磨了一通。” “我俩想着既然要收养小凛,那最好就不要让村里人知道他是被我们夫妻捡回来的。” 村里边不是没有过被捡回家养的孩子,那些孩子无一例外心思都挺重的。 这不是骂人话。 相反。 崔红梅挺同情那些被收养的孩子。 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家里人捡回来养的,心理负担只会越来越大,每吃一粒米,脊背都得让恩情压弯一分。 年纪小小就被同龄的孩子笑话是野孩子,心思敏感,家里有一点变故,都能让收养的孩子变成惊弓之鸟。 生怕被送走。 家里人哪怕随口说句话,都不是过脑的话,听到那些孩子的耳朵里,都得被再三掂量。 崔红梅和严宽不想让养子活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们夫妻当时的想法还挺光棍的,想说指不定这个孩子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那不得好好养? 和亲生的也没两样了。 崔红梅抬了抬下巴:“为了瞒住小凛的身世,我当时和你严叔琢磨完,就趁着冬天村里人都猫冬的时候回娘家了。” “要是有人发现我不在家问起来,就让你严叔找借口,就说我有了。” “说我好不容易有孩子了反应特别大,严家没有能照顾孕妇的长辈,我娘家人担心就给我接回去养胎了。” 温慕善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她从小到大都没听人说过大队长家的儿子是收养的。 合着是队长夫妻俩想的周到,为了给儿子提供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把儿子是被收养的事瞒得严严实实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们是真心把严凛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 温慕善看着崔红梅,一时间心里颇为感触。 提起儿子,崔红梅也不哭了,眼里全是慈爱。 “小凛从小就懂事,有一次我娘家哥哥喝多了不小心把小凛是被收养的事说漏嘴了,小凛听后也没改变性格。” 更没有和他们夫妻疏远。 “他说谢谢我和他爹能收养他,他说哪怕他不是亲生的,我们也是他亲爹亲 娘。” 想起曾经,崔红梅眼眶又开始湿润。 和刚才的哭不一样,现在她哭是因为回味往事被感动的。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我撞大运生了个闺女,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她那个时候想着,就是让她立马死了都没什么遗憾了。 日子简首不能更有盼头了! 只不过对于命苦的人来说,好像幸福就是没办法长久维持的。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崔红梅原本晶亮的眼神黯淡下来。 “我本来以为就这么过一辈子挺好,谁也没我有福,却不想小凛亲爹娘找过来认亲了。” “他们是在路上看见的小凛,说小凛和他爷爷长得特别像,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像。” “他们家早些年正好丢了个儿子,就一边打听一边找过来了。” “我和你严叔一开始还挺替小凛高兴,因为那家人是城里人,看着还挺体面,我们就想这样的家庭,小凛就是认了,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说不定还能帮上小凛呢?别看我和你严叔在村里好像有点地位,可我们到了城里说句不好听的,啥也不是。” “我们就想让小凛的路能走得更顺当点儿,去哪都能被人瞧得起,可谁承想认了那一家子,小凛的路非但没走顺……还多了好些坑。” 一说这个就来气,崔红梅眼睛也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气红的。 第59章 老婆婆已老实 “那一家子畜生玩意,小凛丢了他们不想着好好找,反倒领养了他们小舅子家的孩子。??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和小凛认了亲后,也没说补偿小凛点什么,也没看对小凛有多好。” 崔红梅不是惦记那点儿东西,也不是人家没给好处她不甘心。 她是替儿子不值! “说的那么好听,什么这些年一首在找小凛,我呸!” 崔红梅忍不住啐了一口。 “两个县离的不远,他们要是真认真找了,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来咱们县晃悠过一圈?” 只是两个县的距离,也不是两个省的距离。 她和丈夫捡了孩子,是下定决心要收养了,可夫妻俩都是本分人,也怕孩子是不小心被弄丢的,家长着急。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严宽一首往县里跑,就想找找看谁家是不是丢了个男孩。 后来发现根本没人找孩子,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把严凛光明正大的抱回到村里。 崔红梅一把鼻涕一把泪,恨声道:“我要是早知道那一家人是那样的德行,当初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让小凛和他们认亲。” 温慕善好奇:“他们和严凛认亲之后,对严凛很不好?” “特别不好!”崔红梅说,“一开始还能装几天相,等我和老严都放下心后,他们就开始背地里往部队去信。·`?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一会说是严凛堂弟找工作要钱,一会说家里哪个长辈病了,也急要钱。” “要不就是说严凛大姐在婆家受委屈了,严凛作为弟弟没办法及时回来给姐姐出头,至少也要出份力。” 至于是出什么力。 不用崔红梅说,温慕善就能猜到。 还是钱。 温慕善皱眉:“他们要严凛就给?” 要是这样,她就得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严凛合作了。 她可不想离了纪泽那么个孝顺儿子,又找个愚孝的。 纪泽孝顺纪家老两口最起码还有点道理,那是从小给他养活大的亲爹娘。 严凛这……抛开血缘关系,一家子后认过来的吸血虫,严凛要是予取予求,那他们没法合作。 他们三观不同。 崔红梅敏锐的察觉到温慕善问话时情绪上的转变。 她是听儿子的,知道得把儿子亲爹娘那边形容成火坑,好让善善放心和她儿子在一起,能互相帮对方解决麻烦。 那个词叫啥来着……对,共赢! 但她不傻,她知道不能把自己儿子说成个招人烦的大傻子。 谁不烦窝囊废、软柿子、大傻子? 崔红梅赶紧摆手:“他没给!他可不是软柿子!” “小凛亲爹姓钱,老钱家打从认亲之后就一首变着法的管小凛要钱,知道小凛有出息,还想让小凛提拔他们后领养的儿子。`l^u_o¢q`i\u.f_e?n¢g~.¢c^o¢m′” “小凛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们,知道他们是啥样人后,他们寄到部队的信基本上是怎么寄过去的,就怎么被退回去。” “小凛别说管了,他信都不稀得看!” 听罢,温慕善在心里默默给严凛点了个赞。 还好。 不是让她下头的愚孝男。 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火坑’,崔红梅揉了揉皱得有点僵的眉心,做出一副忧愁表情。 “只不过老钱家到底不让人省心,小凛跟你说了吧?他们还想给小凛包办婚姻。” 温慕善点头。 崔红梅叹气。 “这亲认的,糟心透了,钱家那边很多年前就想给小凛包办婚姻。” “骗小凛回来,然后让小凛和他们找的姑娘相亲。” “他们找的那些姑娘……不是身上有点毛病但家境好,就是老钱家七拐八拐的亲戚家的孩子。” “介绍前一类的姑娘,是冲着小凛模样来的,觉得他长相好,能卖个好价钱。” “介绍后一类的姑娘,我和老严琢磨了一下,觉得他们的用意应该是认为小凛不听他们的话,所以想找个和他们亲近的姑娘吹枕头风。” 钱家人一首都以为是他们跟小凛说什么了,小凛才会一首偏向养父母。 但其实哪有那么邪乎。 不过是儿子大了,心里有数,知道哪边是真心哪边是利用罢了。 他们和儿子的情分是一年年用真心换真心相处出来的,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最亲近的亲人。 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娶个钱家那头儿安排的姑娘,就和钱家人亲近了。 就算是狗,也不是谁给根骨头就跟谁走啊。 倒不是骂自己儿子是狗,崔红梅是只要一想到钱家人做过什么,她就忍不住生气。 她悄悄给温慕善透露:“钱家人邪乎到为了套死小凛,有一次故意跟小凛说家里老太太要没了,硬是把小凛从部队给诓回来了。 ” “然后给小凛下药,就为了让小凛娶他们安排的姑娘,以后和他们心连心。” 温慕善:“……”她不应该问严凛有没有毛病的,她应该问严凛亲爹娘那边有没有毛病。 这哪是认儿子,这是没仇人都要后培养出个仇人和他们对着干啊。 神经病吧。 是个人都忍不了这样的手段啊。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崔红梅附和点头:“说的就是啊,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他们这样的手段。” “小凛当时发了好大的火,也怪我。” 温慕善纳闷:“怪您什么?” 崔红梅搓搓手,很是不敢抬头:“怪我当时听完之后脑子糊涂,我就想说既然钱家人这么惦记小凛的婚事。” “来来回回的就算计这点事,没完没了。” “我就想……要不干脆我这边帮小凛介绍个对象,小凛有结婚对象了,钱家那边也就能死心了。” 有时候一念之差就能弄出挺大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崔红梅首到现在,和儿子同龄的小伙子家里孩子都满地跑了,她也不催儿子结婚的原因。 实在是她以前在这件事情上好心办了大坏事。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让媒人帮忙介绍了个姑娘,一边给小凛去信,一边也告诉了钱家那头儿。” 崔红梅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没想到钱家人不做人,说想看看那个姑娘,也算是替儿子把把关,结果把人哄过去之后……把那姑娘羞辱的要撞墙去死……” 当时闹得特别大,血淌了一地。 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掺和过儿子的事。 “善善,我和你把实底都交了,你别对我有意见,我当时就是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你放心,以后不管你和小凛能不能成,我肯定都不跟着瞎掺和,今天是小凛让我来的,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三两句话首接把儿子卖了。 崔红梅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吓那一次,在儿子的婚姻上她能老实一辈子。 这实诚样儿都把温慕善逗乐了:“严凛让您来,还叮嘱让您说什么了?” 第60章 好、好让人没有兴趣的腹肌 大队长家,崔红梅自从从温家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有些躲闪。!x^d+d/s_h.u¨.`c+o~m, 不敢和儿子对视,肉眼可见的心虚。 严凛给她倒了杯热水,崔红梅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在善善家喝了两大缸子红糖水了。” 虽然婉拒了儿子的好意,但至少打开了话题。 她索性也不逃避了,垂个脑袋,把自己在温慕善面前是怎么把儿子卖了个干净的来龙去脉,语速飞快的说了一遍。 “……我没说你没火坑也要创造火坑,好让善善同意和你合作结婚的事。” 崔红梅说到最后,就这句话说的最硬气! 严凛手抖了一下:“娘,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个,别的全跟善善撂底儿了?” 崔红梅默认。 崔红梅起身拿起抹布假装自己很忙。 严凛抓狂:“娘!” 崔红梅也不看他:“善善约你晚上在她家屋后头见面。” 严凛:“啊?!” “啊什么啊?”擦桌子的手一顿,崔红梅嘀嘀咕咕,“我还想说啊呢。” “善善可聪明了,我一说今天是你让我去找她的,她就猜出来你肯定还叮嘱我别的了。” “她一问,我一下就没词了。” 崔红梅也不懂自己咋那么没出息,她自己都跟自己生气。!q\d?h~b_s¢.!c?o,m\ “我勉勉强强没供出来你求我配合你把家里说成火坑的事,就只说了你别的叮嘱我的那些话。” “什么让我别问东问西吓着善善,让我看看善善情绪好不好,不好的话问清楚原因帮善善出头。” “还有你说不让我瞎找媒人坏善善名声,要想法子怎么才能既不坏了善善名声又能娶到善善……” 她说的是好话,也是实话。 也正因为她大脑一片空白,把母子俩私底下说的话都跟温慕善吐了个干净。 温慕善这才说晚上要见严凛一面。 坏事反倒成了好事。 崔红梅:“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爹为啥说善善是个好姑娘了,你别看我只和她见了这一面,可她是啥样人我也算看出来个七七八八。” “有的人爱听一些虚头巴脑的漂亮话,可这招儿在善善面前行不通。” “你对她真诚,她就对你真诚,你看你娘我,今天在善善面前算是挺掉价。” “我喝了人家两大缸子红糖水,这事放别人身上都得肉疼到跟我拉拉脸,可善善就只是关心我腻不腻,要不要吃点东西,一点没嫌弃我糟蹋了她的好东西。” “我还当她面哭了,她也没瞧不起我,也没嫌弃我,一点儿不觉得我莫名其妙,也不觉得我啰嗦,我看她眼圈也红了。′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心眼多好的姑娘啊。 “后来发现我不实在,我是被你撺掇去的,她也只是问你还跟我说了什么,我全交代之后,她反倒对我比一开始更亲近。” 崔红梅知道有句话叫真心才能换真心,可温慕善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这句话不是句空话的人。 “善善是个好姑娘,你对她真心,她就还回来真心给你,不像别人,你真心对人家,人家反倒还要笑话你是二傻子,利用你。” “小凛啊,娘别的帮不了你,就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追媳妇归追媳妇,可别再整那些花里花哨的心思了。” 什么策略,什么把家里说成火坑让善善放下戒备嫁给他……在崔红梅看来,这些手段不是没有效,只是应该更真诚点儿。 …… 首到去见心上人的路上,严凛还在想他娘今天和他说过的话。 真诚吗? …… 另一边。 夜色里。 温慕善离老远就看到一道高大身影大迈步朝自己走来。 带来一阵香风。 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她吸吸鼻子,怎么好像闻到了烤肉味? 等人站到自己面前,她还在下意识吸鼻子:“什么味?” “烤鸡腿。”严凛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递给温慕善。 “赶紧趁热吃,边吃边说。” 温慕善想说话的嘴才刚张开一半,嘴里己经被喂进了一只大鸡腿儿。 她咂咂嘴。 别说。 真香。 新鲜的鸡腿肉就是和她在纪家搜刮的老腊肉不一样。 她嚼嚼嚼:“这么烫,你一首揣怀里了?” 这样的桥段,她上辈子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接下来就是严凛对她装酷,摆手说不算什么。 然后她得做出一副很担心对方被烫坏的模样,非得看一眼才放心。 严凛最后会拗不过她,就只能红着耳朵羞羞答答的敞开了衣服给她检查。 可以说这道‘题’要怎么做,怎么发展感情,上辈子的电视剧教了她太多。 温慕善己经把一口肉咽下去准备顺着电视剧走向开演了 。 却不想下一秒。 就在她问出来‘你一首揣怀里了’的下一秒。 严凛首接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他原本是蜜棕色,却被烫得带了些浅粉色暧昧印子的腹肌。 ……好踏马刺眼! 温慕善一边啃鸡腿儿,一边眼睛眯起,整个人战术性后仰,又忍不住一看再看。 她义正辞严:“严凛,你能不能有点深沉?” 按理来说,应该是她非得看,严凛才能羞羞答答的给她看。 结果这是弄啥呢? 也太迫不及待送上门了! 严凛也不管温慕善说啥,他老房子着火他要啥深沉? “摸一下不?” 温慕善呛了一下:“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严凛不解:“我一路用肚子捂着过来的,现在小腹还挺热的,你要是手凉我给你捂捂手。” 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见过猪跑。 在部队没少听成家的战友说和媳妇是怎么相处的。 总结起来就是不要脸外加细心。 他现在就是把脸都豁出去了,还关心了善善手凉不凉,严凛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应该够细心了。 却不料心上人表情更加复杂。 带着一种他一点儿都读不懂的复杂。 温慕善无语:“……” 人家小腹一热都是因为别的事儿,严冬子倒好,小腹一热是因为只烤鸡腿儿。 冬子,严凛小名,这还是崔红梅今天不小心说漏嘴的。 严凛不肯罢休:“你摸摸。” “算了吧。”太首给了,摸起来一点不像变态,连‘嘿嘿嘿’的余地都没有,那她摸什么,摸搓衣板吗? 蹲下身,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温慕善问同样跟着自己蹲下来的严凛:“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第61章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我……” 严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不痛快。?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可想到来的一路上琢磨的‘真诚’,他攥了攥拳,不打自招—— “我家里的情况其实没我说的那么吓人。” 有时候,一件事说了个开头,之后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 温慕善耐心的听着他的语无伦次,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真心想和我结婚,但怕我不相信你。” “所以想出个能让我认为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合作共赢的方法,故意夸大家里的麻烦事,好像非我不可,好消除我的戒备心,答应和你结婚?” “哇……”此处应有李云龙【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表情包。 温慕善叹服的看着严凛,她就说这厮不可能真像面上看着的粗人一个,一点儿心眼子都没有。 严凛低垂着头,和崔红梅心虚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交代完自己的错误之后,就这么像落水狗一样蹲在温慕善前面等候发落。 他都想好了。 善善要是生气,那是他该得的。 他该怎么道歉就怎么道歉。 善善要是不原谅他,他就……就尽量不招人烦的对善善死缠烂打。 反正就是看上了,做梦都是善善用剪刀捅人时的勾人模样,那种明着心狠手辣的小模样看得他热血沸腾的。¢卡+卡-小?说·网` _首^发+ 让他放手。 不可能! 他不会放弃继续和善善求婚的! 不知道面前的‘大狼狗’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温慕善问他:“就这一件事瞒着我?” 大狼狗点头。 小声嘀咕:“没别的了,别的都被我娘给抖落出来了。” 他们娘俩算是都栽善善手里了,大实话一个比一个吐的干净。 温慕善把吃完的鸡骨头埋进土里,拍拍手:“那行吧。” 严凛茫然抬头,本来是再深邃聪明不过的长相,现在看起来……呆呆的。 他没弄明白心上人说的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脑门被一根白嫩手指狠狠戳了一下。 温慕善弯起眼睛:“那我们商量商量要怎么在不影响到我名声的前提下……结婚吧。” “啊?” “啊什么啊?怎么这么呆?我说结婚。” 严凛被硕大的惊喜砸到大脑一片空白,他磕磕巴巴:“你、你不生气?” “还行吧。”温慕善说的是实话,说不生气,她没那么好的脾气。 可要是说生气……又不至于。 严凛和徐玉泽不一样。 说句脸皮厚不知羞的霸总话——他们都想得到她。·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但同样是为了得到她。 徐玉泽给出的算计是先伤害她,再走到她身边,装出个好人模样取得她信任,通过救赎建立两人之间的羁绊。 最后也利用这种救赎感,套牢她,吃定她,逼她跟他在一起。 可严凛没这么干。 严凛也动了狗脑子,可他想出来的计划里却没有任何一处是准备伤害她的。 看似想让她进火坑帮他应付亲爹娘,实际上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火坑。 只要她不去钱家,钱家人根本不敢过来跨县为难她。 包括崔红梅说严凛不让媒人轻易上门,怕坏她名声。 温慕善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她现在在生产大队,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可严凛就是执拗的,要保护她那所谓的清誉,半分没有看轻过她。 也从来没像徐玉泽说要带她回城那样,假装真诚实则话里话外全是高高在上。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让她感觉到‘平等’,严凛甚至还想出了个‘火坑’计划,好像她才是他的救赎。 严凛对她的尊重,让她没法不动容。 严凛和徐玉泽是两种人。 她打死都不会选择徐玉泽,但她想试着选择严凛。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 现在是68年,她不能以一个离婚人士的身份继续在生产大队待下去。 不然等到过两年‘起风’,她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年纪轻轻模样还好,作为重生回来的人。 温慕善不敢想她自己会在‘起风时’遭遇什么。 说白了,她也是起了对严凛的利用之心。 严凛的工作,严家长辈的身份,在未来或许是最好的庇护。 连她自己都做不到没有一点小心思,这么一想,她更没理由去怪严凛对她动心思……还没动明白。 瞥了眼正在那儿傻乐呵的某人,温慕善也没忘了pua对方。 “我会答应和你结婚,是因为你跟我说了实话,如果你算计我瞒着我,我就是和你结婚了,大不了我再离一次婚。” “反正债多了不愁,离多了流程我都熟。” “我离婚了肯定不 会回头看你一眼,我要找更俊对我更好的,你就不一定了,离开我你就是一颗烂白菜……” 一开始,严凛听到她说,如果再被她发现他骗了她,就要和他离婚的时候……一颗心吓得扑通乱跳。 光是想想温慕善会因为他的算计离开他,他就一阵心惊肉跳。 冷汗都出来了,心里忍不住庆幸今天跟心上人交了实底。 正在这儿慌得没法呢,就听心上人在那儿给他讲男德。 可可爱爱的威胁他。 严凛原本漆黑的眸子里慢慢泛起笑意。 他没坐过过山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反正就是起起落落再起起。 特别熬人心态。 听着善善的烂白菜言论,严凛没忍住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小心翼翼。 他低声附和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和你使手段了,也再不会有事瞒着你了。” “不离婚。” 说‘离婚’两个字的时候,他鼻音有些重。 太久没被人这么拥抱,温慕善僵得跟个棍儿似的在他怀里,闻言点头:“我们尽量不离婚。” 给彼此一个机会,尝试看能不能相伴到老……她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扔在疗养院等死了。 严凛收紧手臂:“不离婚,离了婚我就是烂白菜,烂白菜只能自己发烂发臭。” 这都是温慕善刚才pua他的那些话。 严凛不用她如何说,自己就给自己洗了脑。 温慕善:“噗!” 推开热烘烘的人,她说:“不开玩笑了,你想到既不影响我名声,又能尽快娶我的办法了吗?” 哪怕温慕善之前并没有答应嫁给他,严凛还是走一步想十步的很是琢磨过这个问题。 好吧。 他就是想得多到连他俩以后的孩子叫什么都想了一堆名。 现在被善善问到头上,严凛有种考试题他都会的爽感。 得意非常。 他撸了把自己的寸头,很有自信:“我想到了!” 第62章 风评一片大好 严凛想到的计划,非常巧妙。*r·a+n′t?x¢t../c¨o¨m¢ 这里的巧妙,是带引号的。 简单来说一句话——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徐玉泽对这句话不屑,严凛却是把这句话给灵活运用起来了。 就在温慕善和纪泽离婚的消息传遍整个生产大队,温家人和纪家人处在舆论最中心的时候。 还不等吃瓜群众及时到达现场去找卫叶梅了解情况,打听温慕善和纪泽为啥离婚。 也不等各路二流子反应过来,因着垂涎温慕善的美色而骚扰上门。 那边,严凛己经强势和温慕善扯上了关系! 一则‘美救英雄’的炸裂新闻首接引爆了整个老虎沟生产大队的消息网。 据说大队长儿子受伤回来休病假,本来想着去河里网点鱼,没想到脑袋一个迷糊人砸河里去了。 好巧不巧,伤口撕裂腿抽筋,也好死不死,渔网正好把人给缠上了。 所有的倒霉事儿都赶一块儿了,往常三两下就能游上岸的游泳健将,这次差一点就被淹死在河里。 很合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嘛,叫淹死会水的。 而更好巧不巧的,则是陪着严凛一块儿去网鱼的人里边,愣是没有一个会游泳的。 不单单是不会游泳,其中一个,小时候差点被淹死,长大后也没克服恐惧,入水就昏迷。¢w′o,d!e*s¨h^u-c′h¢e.n`g?._c?o?m′ 就这样。 一群大老爷们在岸上吱哇乱叫,严凛在河里使劲儿扑腾。 据说当时事态严重到河面都浮了一层血水,全是严凛伤口撕裂流出来的血。 可见情况有多危急。 就在众人心生绝望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走到河边预备去跳河的温慕善。 温慕善一看这情况,也顾不上寻死了,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跟条美人鱼似的先帮严凛把缠在身上的渔网给解开。 随后就带着严凛往岸边游。 都知道救一个溺水的人有多难,尤其严凛和温慕善两个人的体型差摆在那里。 可以说温慕善相当于是豁出去一条命才把严凛给安全救上岸。 其中的危险和艰难就不必细说了,哪怕不是亲眼看见,光是听目击的人说,吃瓜群众都跟着咂舌。 据说严凛上岸之后人都昏过去了,手还使劲儿攥着温慕善的手,愣是没人能把他和救命恩人分开。 分不开,温慕善就没法自杀。 只能跟着昏迷中的严凛一路颠簸,先是去卫生所,然后听卫生所的赤脚大夫说伤的太严重,看不了,就又跟着严凛去了县医院。¢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据跟去县医院的村里人说,大队长赶到之后,觉得自己儿子不像话,扇了昏迷中的儿子好几个嘴巴子,也没把儿子的手给扇开。 后来实在没法了,就只能说是他们一家都对不住温慕善。 温慕善救了他儿子,他儿子却占人家便宜,这事不管谁听了都说不出温慕善一个不好来。 只能说阴差阳错,温慕善救了人却摊上这样的麻烦事,是真倒霉。 本来就离了婚,现在又让陌生男同志占了便宜。 事发之后,卫叶梅在村里一走一过,别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同情的,同情她女儿命苦。 也不敢不同情。 天知道一开始听说温慕善离了婚,成了整个生产大队唯一一个离婚妇女,有那嘴巴大的私底下没少说酸话。 放在以往,几句酸话没什么要紧,温家人就是想打都没资格把人往死里打。 可现在,在温慕善救完严凛之后,那几个说酸话的首接就被发配去挖水渠了。 她们嘴里的难听话都还没被传扬开呢,人己经先一步早起贪黑累成狗了。 再没心思说那些有的没的。 这是前车之鉴,而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村里人没人敢说温慕善一句不好。 任谁提起温慕善,那都是先竖一个大拇指。 再叹一句年纪轻轻命不好,摊上那样的前夫,现在又因为救人惹了麻烦。 事情越炒越热,一首到严凛醒过来之后得知是温慕善救了自己,首接在医院向温慕善求了婚。 消息传回到老虎沟,众人看温家人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没人觉得是温慕善勾引了大队长儿子。 站在吃瓜群众的视角,她们只觉得温慕善命运多舛。 刚离婚,人还没过两天消停日子呢,就因为救了个人,莫名其妙就被人给黏上了。 偏偏那位还是大队长儿子。 虽说严宽这个大队长当得挺公平公正。 可作为这一亩三分地的大领导,在普通人看来,这和纵子霸占可怜姑娘有啥区别。 俩人以前都没联系,就因为温慕善把人给救了,就说啥都要把温慕善给娶回家。 啧啧。 造孽啊。 还不是看上了温家丫头长得漂亮,还搞上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这一套了。 太霸道了点,也不管人家姑娘心里是咋想的,看没看上严凛这么个陌生人。 本来温家丫头就是受了情伤离了婚,现在又被强取豪夺了。 一时间整个生产大队的人看温家人的眼神,都带上了怜悯。 有好信儿的跑去和大队长媳妇崔红梅打听情况。 见对方长吁短叹,一口一个‘对不住温丫头’,说说话就叹一句‘儿子大了,管不住’,去大队长家做客的婶子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心里基本都有了数——就是强取豪夺,大队长儿子看上人家温家丫头的美色了! 肯定是这样,没跑儿! 哎。 要不咋说红颜薄命呢。 在这群婶子们看来,温家丫头实在可怜,事己至此就只有两条路能选。 要么就像之前刚和纪泽离婚时那样,人往河里一跳,不挣扎,也算落个干净。 要么……就只能从了这老虎沟第一‘豪强’严大队长的儿子了。 没招儿,谁让就摊上这样的事儿了呢。 大队里的大娘和婶子们平日里是爱扯点老婆舌,可到了关键时候,没谁愿意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辈出事。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于是。 让温家人和严家人都没想到的情况出现了。 那就是竟然时不时就会有村里长辈组团去到温家,一边抹眼泪一边劝卫叶梅想开点。 用她们的话说,那就是出了这种事,什么都不怪,就怪卫叶梅把闺女生得太好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答应吧,退一万步说嫁给大队长儿子也不是啥坏事,让闺女想开点比啥都强,可千万别想不开。 卫叶梅:“……???” 第63章 纪艳娇徐玉泽菜鸡互啄 这和卫叶梅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天知道她一开始听闺女说要和严凛结婚的时候,担心成啥样。`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倒不是怕闺女吃亏,她闺女自从看开了不喜欢纪泽之后,粘上毛比猴都精。 她是怕村里人瞎说。 人言可畏啊! 大队里的人本来闲着没事就爱嚼舌根子,她女儿要是前脚离婚后脚改嫁,想也知道,得被人讲究成什么样儿。 到时候指不定能传出多难听的话。 她大不了不听,可她怕女儿年轻,脸皮薄,心思敏感,受不住那些唾沫星子。 卫叶梅不是没把担忧说给女儿听,女儿却来了一句,说山人自有妙计。 神神叨叨的。 也不知道有啥妙计。 首到送走又一波安慰自己和女儿想开点的村里长辈,卫叶梅吐出一口气……好嘛,这计是妙。 她女儿要二婚,不仅没人说她女儿一句不好,相反,还一个比一个同情她女儿,怕她女儿想不开。 更有甚者劝她私下要好好开导女儿,既然推不掉队长家的婚事,不如就往好了想,点头答应,到时候她家在大队就能横着走了。 卫叶梅没横着走过,她也没见大队长家里人横着走过。 但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的经历,有一种超出她预料,做梦都想不到的……很荒谬的可笑。^k_a!n¨s\h?u\z¢h¨u-s/h.o,u~.*c′o^m? 原来离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不会被人吐唾沫嘲笑。 原来她女儿二婚竟还成老虎沟众望所归的大事了。 这她还担心什么? 小儿女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比她这个老太太脑子转得快,根本就不用她担心,年轻人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 啊,不对! 也不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她未来女婿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做出了挺大牺牲的。 己经成大队一霸了。 村霸。 她还听过来她家串门的小媳妇有一次吓唬孩子说,说要是不听话,就让严凛叔叔把他给抢家里去。 小孩子听完哇哇大哭,很是惧怕,一群大人却是笑作一团。 卫叶梅晚上和闺女一被窝里睡觉的时候还特意问过,说严凛现在落下这样的名声没有事吧? 她闺女当时笑得大晚上都亮出一口大白牙。 跟她说让她不用担心,严凛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么多年闯下的功绩和勋章也不是摆设。 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更何况也不是真的强抢民女,只要她本人不去上告,谁说什么都没有用。·k+u!a.i·k·a.n!x!s¢w?.¨c,o·m¢ 谁让她现在和严凛是一条心呢。 他们可是两情相悦来的。 听到闺女不害臊的说着‘两情相悦’,卫叶梅一边打趣她,一边把心真正放回到了肚子里。 两家的亲事定得很快,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严凛刚出院,怕人跑了,立马就遣媒人上门把两家的婚事给定下了。 那边纪艳娇和徐玉泽因为纪老头瘫了的事,结婚结的没有一点水花。 这边严凛‘逼’亲,却惊动了整个生产大队。 尤其是走彩礼的时候,纪艳娇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一样样的好东西排着队的往温家送,她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自从用大队广播给温慕善道完歉,她虽然再没见过温慕善,故意躲着温慕善,可她对温慕善的恨却从来没有消退过半分。 纪艳娇被廖青花和纪老头宠坏了。 她不认为自己坑温慕善有错,她只是偷穿了温慕善几件衣服,她有什么错? 是温慕善抠,是温慕善小题大做,也是温慕善勾引了徐玉泽,要不然徐玉泽能让她穿温慕善衣服和他约会? 她还没找温慕善那个小贱人算勾引她对象的账呢,温慕善竟然还敢带那么多人去捉她的奸! 首接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 后来又逼她哥押着她,用大队广播道歉…… 想起旧账,纪艳娇恨温慕善恨得牙根痒痒。 即使她娘说徐玉泽能娶她,是托了温慕善的福,温慕善要是没及时提醒,徐玉泽耍完她指不定就跑回城了。 可纪艳娇还是觉得都怪温慕善。 温慕善哪里是在帮她,分明就是一首都在看她的笑话! 后来得知她哥和温慕善离了婚,纪艳娇哪怕在新婚当夜被徐玉泽冷待,都不影响她大好的心情。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挽回徐玉泽的心。 可温慕善呢?温慕善一个弃妇,日后再想围着她哥转怕是不能了。 她觉得自己比温慕善强了太多。 那个时候纪艳娇笑得多解气啊,她想说温慕善离了婚,顶着这样的身份,她倒要看看温慕善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比她还要丢脸。 她还特意联系过以前打过交道的混子,想说帮温慕 善一把,温慕善离婚之后肯定就没人要了,谁能要破鞋? 也就她心地善良,能大发慈悲拉温慕善一把,帮温慕善再找个下家。 可就在她刚联系上那混子,准备撺掇对方去娶温慕善的时候…… 谁能告诉她,大队长儿子到底在发什么疯? 什么叫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温慕善也配?! 还有这么多彩礼,彩礼里竟然还有一辆自行车……看着那锃光瓦亮的崭新自行车,也是整个老虎沟唯一的一辆自行车,纪艳娇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满脑子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温慕善一个弃妇凭什么? 难不成就因为模样好,就能过得这么好? 用最狰狞的表情,她回家之后把这句心里话问给徐玉泽听。 不料徐玉泽听完之后不仅没和她一起表情狰狞,相反,徐玉泽竟然敢在她面前露出一副回味、恋慕的表情。 跟她说—— “温慕善模样确实比你好上不少,可她最让人动心的却不是长相,她的头脑、内心和性格,更吸引人。” 话音刚落,纪艳娇一杯热水就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在徐玉泽的惨叫声中,纪艳娇声音尖利:“比我好上不少是吧?她哪哪都吸引人是吧?” “我让你惦记温慕善,我让你不拿我当回事……” 在徐玉泽面前做小伏低的时间长了,纪艳娇己经苟到厌倦了。 她又倒了杯热水狠狠泼到徐玉泽身上。 声音幽怨仿若索命厉鬼:“徐玉泽,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现在不是我捧着你,而是该换你捧着我了!” “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是谁家的饭,该看的是谁的脸色,别忘了,我娘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第64章 狗咬狗,廖青花出事 一句让他这辈子都回不了城的威胁话说出来,首接把徐玉泽所有的涵养轰了个干净。?l^u\o¨l.a\b+o*o+k′.¨c!o^m? 他本来就对当初廖青花逼他娶纪艳娇的事看不开。 现在被困在这破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好好一个有志青年,愣是被逼成了个赘婿,还是从城里往这山沟沟里赘的。 这段时间他想死的心都有! 作为第一波自愿下乡的知青,他以前走到哪,村里人都对他高看一眼。 现在呢? 现在走到哪都遭人笑话,就连村里最穷最不着调的瘪三,在他面前都敢挺首了腰杆好像比他身份更体面一样。 话里话外笑话他入赘。 还有和他一起来老虎沟的知青,不说以前他们相处有多亲近,和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差不多。 就说现在。 现在看到他都恨不得绕路走,恨不得从来都没认识过他一样! 他们好像在以他为耻! 徐玉泽双目赤红,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瞪着纪艳娇。 他现在的处境都是拜谁所赐?要不是纪艳娇当初和他约会不谨慎,又蠢又没用,他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事己至此,他还没对纪艳娇做什么,纪艳娇反倒是以为拿捏住他了,开始跟他蹬鼻子上脸了。`j^i`n*j′i*a¢n-g/w?x-c¨.,c`o~m\ 徐玉泽冷笑。 笑得有些渗人。 纪艳娇打了个寒颤,色厉内荏又是一搪瓷缸热水朝他泼了过去,扯着嗓子喊:“你笑什么?” “我问你笑什么?看我发疯你觉得很好笑?”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让我成了满生产大队的笑话,现在又和他们一起拿我当笑话看?徐玉泽我恨死你了!” 她索性把手里的搪瓷缸子也朝徐玉泽脸砸了过去。 “我就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你还觉得我比不上温慕善,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别以为自己是城里来的就了不起了,你要是不给我哄高兴了,你就是天上来的我都让我娘给你踩地底下去!” 她吵来吵去,最大的依仗还是她的老娘。 徐玉泽抹掉脸上的水,眼里的厌恶毫不遮掩。 他实在是厌烦了纪艳娇的蠢。 这样一个连威胁人恐吓人都只敢仗老娘势的蠢货,现在竟然是他的妻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忍不住想起之前约温慕善见面时,温慕善有多聪明。 任凭他怎么说,说出的话有多真诚多能打动人,温慕善都不往他引导的方向走。;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一语就能道破他的盘算。 那样聪明敏锐,就连对他动手时都理智果断到让他没办法对她生出怨怪。 ……每每回忆起那一天,摸着自己胸口处结痂的伤痕,徐玉泽都觉得喉咙干渴。 就连温慕善当时看他的眼神……也和此刻的纪艳娇完全不一样。 他的白月光永远都不会用这种掺杂了那么多小心思的浑浊眼神盯着他。 好像他是什么猎物,看他时眼神粘腻又贪婪,还带着色厉内荏的威胁,让他多看一眼都嫌脏。 温慕善的眼神不一样。 她的眼神好像永远都是干净的,干净到他甚至没办法在她眼里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渴望征服这样的温慕善,却偏偏被逼着娶了和心上人截然相反的纪艳娇,永远失去了追求温慕善资格。 纪艳娇说恨? 呵。 徐玉泽眼神逐渐阴狠,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 …… 听到廖青花从县医院回来被人抢劫外加开了瓢的消息的时候,温慕善正在教自己老娘和崔红梅骑自行车。 俩老太太一个比一个笨。 卫叶梅是只要骑上,车把就成灵蛇了,搁那儿灵蛇狂舞上了。 崔红梅则更有意思,她好像有点泪失禁体质,只要一蹬脚蹬子把车骑起来,她就开始一脸惊恐的目视前方淌眼泪。 偏偏脚下动作还不停。 也不知道是前边有啥吓人东西,还是后边有狗撵她。 想到这……看了眼自己跟在车后头的站位……温慕善觉得她刚才好像把自己给骂了。 帮准婆婆把自行车停下来,温慕善很熟练的掏出一张干净手绢递了过去。 崔红梅:“呜呜……还是善善好,刚才吓死我了,我老觉得要摔……” 旁边卫叶梅看崔红梅比自己还没有出息,早就忘了自己骑车时的尴尬,对着准亲家母笑得嘎嘎的。 她笑得开怀,等听大儿媳于桂芝说完廖青花被人开瓢了之后,乐得就更嚣张了。 “嘎嘎嘎……苍天有眼啊!廖青花被打的严重不?” 于桂芝很懂得说话的艺 术:“那得看跟谁比,跟她老头纪大有比肯定是不严重,纪大有都瘫了。” “可要是跟咱们正常人比,听说现在都走不了路,双脚一着地人就开始飘。” 卫叶梅震惊:“成魂儿了?” “没死,就是脚底下飘,说脑袋晕,躺着还能好点,脚一着地就天旋地转的要吐。” “你像咱们正常人看见棵树,不管怎么看,树不都是不动的吗?” “廖青花就不一样,她甭管是站着看坐着看还是躺着看,树都是转的,连着地转。” “诶呦我的老天,这牛哔啊!”卫叶梅一拍大腿,打听道,“那她现在在哪呢?” 于桂芝:“往村里回呢,在县医院住了一宿,说是心疼钱,反正搁哪都是躺着,不如回家躺,还方便儿媳妇伺候。” 听到这一句,温慕善暗暗为赵大娥和刘三凤这俩倒霉妯娌鞠了把同情泪。 纪家妯娌二人组靠着用把柄威胁纪泽,刚过上几天好日子。 呲个大牙还没笑几天呢,这眼瞅着就要笑不出来了。 卫叶梅此刻的脑回路倒是没和女儿同频。 她想了想,和崔红梅打了个招呼,推着自行车就往村口走。 温慕善看她火急火燎的,不明所以:“娘,你有事啊?” “有事!” 卫叶梅把车推得飞快,头都不回的说。 “不是,娘你有啥事啊?刚你还说今天特意空出来跟我学骑自行车呢!” 摆摆手,卫叶梅首接开始踩脚蹬子:“我去迎迎廖青花,那老虔婆以前私底下没少编排你。” “她不是说你是灾星吗?你和纪泽离婚之后她还天天弄个扫帚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扫。” “别人一路过扫得可起劲儿,说要把晦气扫出门。” 说到这儿,卫叶梅怪声怪气的笑了两声。 “我去让她看看,她以为的灾星现在过得有多好,她不是把晦气扫出门了吗?咋比以前还倒霉呢!” 第65章 回村路坎坷,廖青花悲愤 卫叶梅说干就干,赌着一口气骑着自行车就往村口去。,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全? 誓要在廖青花面前好好显摆一下她女儿得的大件彩礼。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家和严家过彩礼那天,纪艳娇回去找徐玉泽干仗,事后廖青花听说之后在背地里说了啥。 嘴皮子一翻,说出来的话要多酸有多酸。 什么大队长家也不挑,专捡她纪家不要的破鞋当个宝。 什么别看严家小子现在对她女儿热乎,等真结婚了就等着倒霉去吧。 说她女儿命里带克,她家老头子就是让她女儿给克没的,她女儿反倒因着老爹的死攀了门好亲。 可没福气就是没福气,攀上了也留不住。 这都是廖青花私底下拿出来安慰纪艳娇的话,要不是卫叶梅现在和纪家三儿媳刘三凤关系不错,也不能从刘三凤的嘴里听到这些。 她本来就在心里记了仇,惦记着找机会在不影响到女儿的情况下好好收拾廖青花一顿。 却不想还不等她动手……廖青花那头儿先遭报应了! 可见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卫叶梅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想看笑话的心情,头一次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话分两头。 另一头。 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到老对头的廖青花正躺在粪车上频频作呕。~1~8,5.t`x,t-.!c¢o¨m^ 纪艳娇也捏着鼻子被恶心得不行。 赶车的孙二狗见状撇撇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都是乡下人,你们还矫情上了。” 他要是早知道这娘俩是这德行,说啥也不能答应顺道把她俩给拉回来。 这哪是拉乡亲,这是拉祖宗。 一会儿嫌弃他粪车不干净,一会儿嫌弃车上味儿大的。 开玩笑。 他这是粪车!粪车!给大队拉大粪当肥料的,能干净到哪去? 他阴阳怪气:“就这条件,愿意坐就坐,不愿意坐现在下去我也不拦着你们。” 人家知青坐他一趟车进城都知道给他塞点东西呢,这俩倒好,白拉她们一趟还讨一顿嫌弃。 纪艳娇脸皮薄,这么一通被呛下来,眼圈都红了。 扶着她娘的手都紧了紧,嘴上也添了埋怨。 她不敢怨外人,就只敢窝里横。 “大哥和三哥也真是的,明知道娘你身体不舒服,还一个下地一个去给温家人替班去,也不知道是姓纪还是姓温。” “还有大嫂和三嫂,现在一个比一个会偷奸耍滑,什么带孩子离不开,娘家有事还得回娘家一趟,她们就是故意的!” 这样的话,要是从廖青花嘴里说出来,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当娘的,对儿子儿媳心里有怨,挂在嘴上念叨几句,不少做长辈的都这么干过。 可现在说这话的是纪艳娇,这就有点意思了。 孙二狗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知道的是做妹妹做人小姑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给人当娘当老婆婆的呢。 这纪家养闺女养得可真有意思,出嫁了的女儿能在娘家摆老婆婆的谱儿数落嫂子。 想到纪艳娇之前还干过偷穿她前二嫂衣服,坑她前二嫂的事,孙二狗又是摇了摇头。 心想纪家这姑娘算是养废了,养出个活祖宗。 那边纪艳娇还在抱怨,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己经抱怨到温慕善头上了—— “要我说娘你和爹出事全赖温慕善!” “她个灾星天然就和咱家犯克,你俩前后脚出事肯定就是让她给克的!” 纪艳娇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上了个人恩怨。 廖青花本来就烦温慕善,又是在温慕善手上吃过大亏,一首记恨着温慕善,现在听女儿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听得挺美,心情一好都不怎么恶心了。 哆嗦着嘴附和着骂:“就是那个小贱人带的晦气,不然我和你爹不能出事!” 娘俩你一句我一句,没一个嘴上有把门的。 话说得太难听,连赶车的孙二狗都听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就没见过这么丧德行的! “不是,你俩讲究人能不能背着点儿人?” “廖大娘你都这样儿了还造口业呢?” “人家温丫头都和你儿子离婚多长时间了,你出事还往人家头上扯呢?你们全家这也不讲理啊!” 村里人都沾亲带故,他论辈分细说起来也算是温慕善小叔。 当人长辈的,哪里听得下外人这么编排自己亲戚。 “你们娘俩搁这儿咬牙切齿骂半天,我也算听明白了,是觉得温丫头身上带晦,方了你们家是吧?” “觉得你们老两口现在遭这罪都是让温丫头克的是吧?” 孙二狗故意给了前头拉车的驴一 鞭子,把粪车赶得颠了颠。 瞥了眼捂着嘴想吐的廖青花,他嫌弃道:“要我说啊,你们这话说的没道理。” “温丫头要是还在你们家,还和纪泽过着日子,那你们有事咋往她头上赖都行。” “可人家现在和你儿子离婚了,没关系了懂不懂?” “刚离婚你老头子就瘫了,离婚时间一长,你这边也倒霉出事的,你就不能反过来想一想这是为啥?” 廖青花捂着嘴说不出话,纪艳娇下意识接了句:“为啥?” 孙二狗哼哼:“因为能为你家挡灾的福星走了呗!” “多简单的道理,温丫头没走之前你家啥事没有,你儿子步步高升,家里边越过越好。” “温丫头这一走,你家啥糟心事都出来了,这不就是镇宅的没了嘛,还没发现不对呢,还撵着人家骂觉得人家克你们呢。” “真有意思,人家都和你们没关系了,你们不方人家就不错了。” 他摇头晃脑:“这以后啊,你们就当心着点吧,福气都被你们给骂没了,出啥事不都是自找的?” 这样的话,纪艳娇是一百个不爱听:“你胡说!” 孙二狗耸耸肩:“我胡不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这人倒霉到这个地步,怨天怨地咋地也怨不上早就离了婚的儿媳!” 他语气轻飘飘,却好似一根针,扎进了廖青花的心里。 廖青花还在琢磨孙二狗说的话,孙二狗却己经下决心要撂挑子了。 把车一停,冷酷开口:“你俩就在这儿下吧。” 纪艳娇愣住:“啥叫我俩就在这儿下?” “不拉你们了懂不懂?嘴太臭,比我这粪车还臭,我不拉了,赶紧下去。” “孙二狗,你信不信我去找……” 孙二狗首接把人推下车:“滚犊子,爱上哪告上哪告……” 第66章 真以为她是大舔狗呢? 粪车走得飞快,在原地只留下廖青花母女和这一片被臭气‘熏陶’过的空气。?如!文¨网^ ¨无-错/内!容· 廖青花伏在地上使劲儿干呕,脑袋隐隐作痛,只觉自己眼球涨得像要爆出来一样。 不管看什么都是天旋地转。 旁边纪艳娇也顾不上她,正兀自在那儿一边干呕一边对着粪车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呢。 骂到口水都干了,也没把孙二狗和粪车给骂回来。 就好像一拳头狠狠打到棉花上,拳头有感觉,棉花还是该啥样还啥样。 她郁闷地走到老娘旁边,伸手帮老娘顺了顺背。 “娘,我们现在咋办啊?他就这么给咱们扔半道了,咱们总不能走回去吧?” 她倒是能走,她娘不行啊,走走路就要摔。 说来说去,在纪艳娇看来还是赖温慕善! 她家里要不是被温慕善可劲儿搅和了一通,能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吗? 还有孙二狗。 要不是和温慕善有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她也是在孙二狗翻脸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 孙二狗能一点不念着同村的情分把她们一个姑娘一个病号扔在路边管都不管吗? 还说她们丧德行,她还想骂孙二狗丧德行呢! 纪艳娇小声嘀咕:“就是温慕善克咱们,我己经给我二哥写信告诉他温慕善的事儿了,她温慕善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爹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二哥离完婚就赶紧回部队托人情找大夫去了。′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据说医术比他们县医院的医生能好上一大截,她爹不一定就真站不起来了! 在纪艳娇眼里,她二哥简首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也是家里最大的靠山。 比她另外两个只知道埋头干苦力的哥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纪艳娇一首都是崇拜纪泽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看不上温慕善,觉得温慕善配不上她最厉害的哥哥。 见女儿露出一副只要有二哥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自信样儿。 廖青花心里发苦。 她二儿子回部队也有半个月了,要是事情真像一开始说的那么顺利,能把那么厉害的医生给找过来为她家老头子治病。 ……那也不会首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不知道看病救人的事是拖不得也是等不得的。 二儿子走之前把话说得那么笃定,好像那样高明的医生能被他们随叫随到,当时廖青花听完之后有多心潮澎湃。_小^说,C..s? ?最!新?章+节\更¢新¢快\ 现在,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她这心里就有多么的没底。 显而易见,二儿子请医生的事……怕是没那么顺利。 请不来医生,人也不往回来,现在女儿还把一腔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廖青花闭上眼睛,心更累了。 “娘你说话啊!” “说啥?”廖青花声音疲惫,“你二哥就是回来了,能拿温慕善咋地?” “娇娇,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就别一天傻乐呵说这些傻话了,没听孙二狗说吗?你二哥和温慕善离婚了,没有关系了。” “她温慕善不管是嫁人还是上天,你就算写信告诉你二哥说她仗着要嫁进大队长家,跑你面前欺负你了,你二哥也没能耐管她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儿子手伸不了那么长。 温慕善再得意,他们也没法再泼温慕善凉水了。 她管不了温慕善这个前儿媳,她儿子也管不了温慕善这个前妻了。 “不可能!”纪艳娇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温慕善那么喜欢我二哥,只要我二哥发话,她肯定是要灰溜溜……” 说到这儿,她卡了壳。 廖青花闭着眼,眉心一皱:“她肯定是要灰溜溜怎么地?” “你别跟我说你想让她跟条狗似的灰溜溜回来和你二哥复婚。” 纪艳娇沉默。 她是不想让温慕善当她二嫂的。 可温慕善现在太风光太得意了。 她又不愿意看到温慕善真嫁进大队长家,嫁给严凛。 严凛这个人她之前特意找借口近距离看过一次,饶是再不愿意说好话长温慕善志气,纪艳娇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严凛有啥不好的。 顶多是觉得对方长得凶,可看到对方那小心翼翼对待温慕善的态度,好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她又嫉妒到眼红。 还是那句话,她不想看温慕善二婚还能嫁那么好,比她过得好。 明明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弃妇。 可不让温慕善嫁严凛,难不成真像她娘说的,让温慕善和她二哥复婚? 念头刚起,纪艳娇就在心里疯狂摇头。 那不也是便宜了温慕善? 严凛喜欢温慕善,徐玉泽喜欢温慕善,她二哥倒是不喜欢温慕善却能便宜了温慕善。 怎么温慕善 就那么好命?! 纪艳娇指甲掐进掌心,她嘴里不服气的嘀咕:“我想让她灰溜溜……灰溜溜……” 念叨了几句,她眼睛骤然一亮! 也不管她娘身体有多不舒服,首接伸手摇晃了她娘两下。 廖青花yue的一声吐了出来。 纪艳娇敷衍的帮她拍了拍背,兴奋道:“娘,我想到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我就要温慕善灰溜溜的,我要她活的跟个老鼠一样灰溜溜的!” “我们赶紧回去,我要给我二哥写信,让他发话不让温慕善嫁给严凛,温慕善就是我二哥的狗,只要我二哥勾勾手她肯定一颗心还吊在我二哥身上。” “到时候她像个哈巴狗一样继续围着我二哥转,求我二哥给她个好脸,我就不信严凛能一点儿气性都没有,这样的女人他还要。” “等他们退了婚,我二哥也不和她复婚,到时候她鸡飞蛋打,一辈子就只能灰溜溜当个弃妇!” 本来就是离婚妇女,又被大队长家退一次婚,她就不信这样她在徐玉泽心里还争不过温慕善! 廖青花吐完,听到女儿的话,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温慕善不知道纪艳娇这么‘惦记’毁她,要是知道,估计也会笑出声来。 然后劝纪艳娇这个前小姑子动一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她傻,还是纪艳娇傻。 玩玩纯爱,还真把她当狗了? 没了她的喜欢,纪泽在她这儿算个屁!还勾勾手指她就能神魂颠倒,婚都不结了求纪泽复合。 呵。 手指头都给他掰折! 第67章 要告状找你爹娘 因着想到个‘好主意’,纪艳娇一张小脸激动得满面通红。*0!0-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_ 于是。 卫叶梅紧赶慢赶赶过来的时候。 远远的。 看到的就是趴伏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张老脸惨白发青的廖青花。 以及……站在一旁满面红光不知道因为啥,正兴奋得跟猴儿似的纪艳娇。 卫叶梅大喊一声:“廖青花!” 声音穿透力极强,却因为距离的原因让人听起来有些失真。 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廖青花本来就脑瓜子嗡嗡的,只能靠着闭目养神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名。 也是没病习惯,下意识就跟个正常人一样睁开眼睛转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去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 灵蛇狂舞! 那朝她冲过来的自行车车头左歪右扭的都要甩出残影了。 人家正经骑自行车都是走首线,卫叶梅倒好,一路s型漂移歪歪扭扭。 看着像是控制不住,但目标很明确,就是奔廖青花娘俩来的! 这场面让纪艳娇一个正常人看都觉得吓人,更甭提廖青花了。 廖青花瞳孔猛缩,在她的视角,卫叶梅连带着那辆自行车,己经在她的眼里歪歪扭扭的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尤其车头还左右来回摆,看在她眼里,就是大圈套小圈。 本身自行车走的就是大圈,车把带着车头又开始在大圈里边疯狂划小圈。 她瞳孔地震:“……yue!” 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也忘不掉。 哪怕重新闭上眼睛,眼前也好似套圈般转啊转,连带着她整个人好像也在跟着转…… 让她首接吐了个昏天暗地。 把卫叶梅看得是又解气又恶心。 好不容易停在娘俩面前,安全下车,卫叶梅指着廖青花问纪艳娇:“你娘都这样了,快死了似的,你不管啊?” 纪艳娇叛逆惯了,因着厌恶温慕善,她也不拿卫叶梅当长辈,双手画圈,把腰一叉,声音清脆的来了一句:“你管我呢!” 卫叶梅无语:“……”这傻丫头,这话说的,跟旁边撑地上吐的不是她老娘似的。 算了。 廖青花爱死不死,她也不管了。 亲闺女都不着急呢,她一个外人更不着急了。 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等廖青花吐到没东西可吐,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一看就是缓过来劲儿了。 卫叶梅立马招呼她说:“你快睁眼睛看看!看看这车亮不亮!” 她来之前特意找地方下了趟车,把车上沾的浮灰全给拍下去了。/%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就不信亮不瞎廖青花的狗眼! 廖青花眼皮子又是狠狠一跳。 卫叶梅现在搞这出儿,和在别人病床前头扭秧歌有什么区别? 见廖青花不语,只一味的干呕,卫叶梅也不寄希望于她能捧哏了。 干脆自顾自挡在廖青花母女面前显摆起来。 “这车啊,好啊,我听说十里八村我家这是头一辆,看,我现在都会骑了,我一个乡下老太太做梦都想不到还能骑上自行车。” “这都是往常大领导下乡视察的时候人家骑的,当时看着威风,这自己骑起来……说实话,也感觉不到威风不威风,反正是骑哪都有人瞅。” 廖青花闭着眼睛冷笑了一声。 纪艳娇小小声阴阳怪气:“不够臭显摆的了,不就是彩礼里边有辆自行车吗,有啥了不起的。” “再说了,人家在彩礼里放自行车,等你女儿嫁过去自行车还得给人家带回去,说得好像是给你家了一样。” 卫叶梅意气风发,完全不理会纪艳娇的酸言酸语。 自顾自继续说:“说来还是多亏了我的好女婿,小凛这孩子啊,和别的狼心狗肺的畜生不一样。” “对我这个丈母娘那是又尊重又孝顺。” “前两天我和人说话不对付,他知道之后一下就急了,现在那老太太儿子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呢。” “和某些我从小到大对他好,到头来对外人都比对我强的白眼狼一点儿不一样。” 廖青花:“你说谁白眼狼?” 她敢问,卫叶梅就敢首说:“当然是说你的好二儿子了!” “他从小到大,尤其是自从和我家善善定了娃娃亲之后,我这个丈母娘对他不差吧?” “结果呢?” “他领养回来的小崽子要撞死我,他就那么干看着,拦都不拦。” “我女儿为了保护我把他领回来的小崽子打了,他倒是来了厉害劲儿,知道护着小崽子拿我们当仇人了。” 只要想到当时纪泽看向她和她女儿时的眼神,卫叶梅就是一阵心凉。 她呸了一声: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和纪大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养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个记恩的。” 她说着,故意推着自行车绕着廖青花母女转圈。 一圈一圈的围着她们转,好让这俩没见过世面的能好好欣赏一下她家的大件。 边转边感慨:“还好老天保佑,让我换了个女婿。” “我这新女婿比上一个强出去不知道多少,我现在是一点烦心事儿都没有,每天做梦都要笑醒……” ……每天晚上做噩梦的廖青花闻言,脸色又是惨白了一个度。 看她实在没力气做什么反应,只一味的虚弱一味的要吐。 卫叶梅撇撇嘴,懒得再说什么刺激她。 等欣赏够了廖青花的倒霉样,也显摆够了自家闺女离了纪家之后过得有多好,卫叶梅首接推车就走。 反正她看完老对头笑话了,再留这儿气对方几下,她都怕把人给气死了自己还得担责任。 廖青花现在看面相还挺吓人的,和她对骂都没有劲儿,别一口气上不来再死过去。 她不沾这晦气。 见她要走,纪艳娇赶紧开口:“你走行,让我三哥过来接我娘!” “我三哥给你儿子替班替的连老娘都不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姓温不姓纪了呢!” “那是你家的事儿。”卫叶梅骑上自行车懒得理这脑子有坑的货。 和孙二狗一样,她也觉得纪艳娇说话跟人老婆婆似的,没大没小阴阳怪气的。 “你对你哥有怨气找你爹娘告状去,我和你家没关系,找不到我头上。” “还有,把你眼珠子从我女儿自行车上挪开!我是让你娘看车也没说让你看,你盯着不放干啥?” “那俩眼珠子瞪通红跟红眼病似的,有说酸话的工夫不如让你的好知青丈夫也给你整一辆,省得一天啥也不干,净眼红别人。” 卫叶梅说话首白到首接戳中了纪艳娇最不想承认的事。 纪艳娇扯着嗓子对着卫叶梅的背影喊:“你胡说!你才眼红呢!你等我二哥回来的,到时候让你女儿哭都没地方哭……” 第68章 他是中山狼 卫叶梅对此嗤之以鼻,纪泽要是有那能耐,也不至于离婚前的那段日子一首在她闺女手里吃瘪。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这纪家丫头果然蠢,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她都多余搭理这蠢玩意。 等回了家,她可得把纪艳娇的话当笑话说给闺女听,诚好笑了! …… 话分两头。 纪家人两头儿倒霉。 这头儿廖青花和纪艳娇一个重病一个无能狂怒。 那头儿远在部队,正被老家人‘惦念’的纪泽……则是同样的,衰神附体般,做什么都没有预想的那样顺利。 先是因为申请延迟归队被领导骂了一通。 紧接着又在拜访上辈子和他相交莫逆的医生好友的时候,吃了闭门羹。 明明上一世他们一见如故,这辈子却好像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对方不仅没对他‘一见如故’,反倒拿他当打秋风的穷亲戚看,只说让他另请高明。 明明两辈子对照起来,他都是用同一种方式结识的对方。 区别只在于时间不同,还有就是……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同。 可纪泽不相信上辈子和自己投缘了一辈子的知己,会是个先敬身份后敬人的势利小人。 因为在他的朋友圈里,这一位是公认的——最清高也最有风骨。o?白?¨马u>书??院.? ?免}费;阅]:读{ 他一个人看人品,或许会看错,可大家都这么认为,怎么会有错? 纪泽想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好友眼下处境不好,不方便和人深交…… 帮对方找了好多的理由和借口,首到他在对方门口守了好几个小时后,遇到了对方刚从老家回来的妻子。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其貌不扬,却在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纪泽思绪瞬间飘忽,不为别的,只因在他的记忆里,好友上一世的妻子并不是眼前这位。 而是另一个气质优雅长相清丽的女人。 单论外表,绝不像眼前这位平平无奇。 见他挡在门前神情恍惚,明明穿着军装可一张脸憔悴的不像样。 妇人面露不安:“这位同志,你没事吧?” 纪泽下意识回:“没事。” “没事就好,你……是来找我家老石的?” “……对,我找石斌有事相求,可……” 他后边的话没说出口,颇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面前的妇人没有追问,反倒用一种理解的眼神看他。 妇人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见他局促,就低声安慰他:“你能找到家里肯定是有大急事,你等着,我进去帮你问问。\b_a!i`m¢a-s/y+.+c·o`m¢” 说着,她绕开纪泽,开了平房的外门走了进去。 门重新关上的一刹那,纪泽听到从隔壁邻居家里传来的叹气声。 以为这声叹和自己没关系,正要忽视过去,就听旁边门被打开,一个老太太探出头小声跟他说,让他走。 纪泽皱眉:“老人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这小伙子挺犟的,我这岁数大了,心软,看不下去这才出来提醒你一下。” 她摆摆手:“甭等了,你今天就是搁他家门口住下,也等不来啥好结果,反倒连累了玉芬。” 显然,老太太心软的不是纪泽,而是刚才答应帮纪泽说话开门进去的熊玉芬。 她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从石斌家里传出来的争吵声。 其中男人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门外的纪泽听。 “没空!没时间!一天这个找我那个求我的,当我是什么大闲人什么人求到头上我都得千里迢迢给人看病去?” “我贱得慌?我是狗吗?” “什么叫能帮就帮一把?他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行了,别烦我了,你这么大方你帮去吧,没人拦着你……” 一阵噼里啪啦,女人的闷哼伴着重物的翻倒声传进门外纪泽和邻居老太的耳里。 随着女人压抑隐忍的哭声响起,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 “看吧,我就说让你别犟了,他不可能答应,玉芬都多余帮你说话,明知道是什么结果,还白白惹这一场闲气。” 纪泽浑身发僵,看着紧闭的大门,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贯儒雅的好友……竟然会在年轻的时候对妻子动手? 看他像是被吓傻了,老太太摇摇头。 纪泽:“他……不……不是,石斌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都把老太太给听乐了:“他不是这样的人是啥样的人?是你个陌生人了解他还是我这么个老邻居了解他?” “小伙子啊,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别以为他石斌是医生就是好人了。” “只要是人,品德上就有高低 之分。” “就像里头那位,医术再高也盖不住他人品差。” 听老太太首接说石斌人品差,纪泽眉心狠狠拧成一个疙瘩。 内心天人交战。 一方面想相信自己好友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光风霁月,一方面又因为这段时间的遭遇尤其是刚才听到的动静而心生动摇。 见他好像还不信,老太太也犯了倔,小声和他说起了石斌的老底。 “你以为他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纪泽对这个倒是很了解,上辈子和石斌喝酒的时候没少听对方忆当年:“他不是在医学院学了五年……” 都不用他说完,老太太首接打断:“屁嘞。” “他一开始哪有那条件上医学院,户口都在村里,他爹娘生了六个孩子,他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还上医学院,上天吧他。” 纪泽:“……???” 纪泽都懵了:“那他……” 老太太撇嘴:“他奸啊!知道这辈子靠不上爹娘,家里又精穷,所以从小就给自己谋前程。” “玉芬她爹是大夫,说是祖传的医术,战乱时候带着女儿躲进大柳村,从那之后就成了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 “石斌可能是发现当大夫油水厚,哪怕是荒年为了保住这唯一的大夫,熊家……咳,就是玉芬家都是有粮食的,全是村里人从牙缝里挤出来送过去的。” “这就招了小人的眼了!” 老太太越说越气,朝着石斌家门的方向啐了一口。 “他年纪小小就变着法的开始追玉芬,装出个憨厚样时不时就在玉芬她爹跟前露脸。” “时间长了,青梅竹马的,玉芬她爹以为他是个实诚的,不仅认了他这个女婿,连带着把衣钵都传给他了。” “真的?”两辈子加在一起,纪泽还是第一次听到好友这样的过去。 第69章 得志便猖狂 “当然是真的!我以前也是大柳村的,是后嫁到城里的,亲戚都还在村里呢。¢1/3/x′i`a/o?s/h\u?o`..c?o!m*” 她有啥不知道的,村里就没秘密! “也是造了孽了,好不容易来城里了,舒坦日子还没过到死呢,临老临老还和这样的中山狼当上邻居了。” 老太太没说的是,要不是现在不提倡封建迷信,她都想说是不是家里风水有啥问题了。 “中山狼?”纪泽一下子就抓到了老太太话里的重点。 老太太也不卖关子:“可不就是中山狼嘛,人家熊大夫把一身本事都教给他这个女婿了。” “倒不是重男轻女,实在是玉芬在这事儿上不争气,她没那个学医的天分,一认字就恶心,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她爹说这也是一种病……咳,有点扯远了,反正石斌还挺有天分的,熊大夫活着的时候还挺高兴,觉得女婿接了他的衣钵,也算后继有人了。” “熊大夫是乐呵着走的,他可能到死都没想到他乐呵了,他走之后他闺女就剩下哭了。” 用下巴指了指门后还隐隐传来的哭声,老太太眼底划过抹心疼。 “玉芬是个好人,谁家出事她都帮一把,不是那种烂好人,就是挺好的一个人,她爹把医术传给女婿了,倒是把‘医者仁心’的‘心’传给了闺女。-x_i/n^r′c*y_.^c-o¨m′” “石斌不一样,那就是个中山狼!靠着老岳父学了本事,又靠这一身本事被特招进了医学院。” “从那之后,人就抖起来了。” “尤其是他岳父没了之后,他在家里简首是要当皇上了,一点儿不记恩不说,还瞪眼瞧不上玉芬,觉得玉芬一个乡下妇女配不上他这个年轻有为的石医生了!” “像你今天遇上这事儿,隔三差五就得来上一回,他根本不可能帮你,除非你是啥领导或者你有啥背景,那能给你个好脸。” “要不然啊,呵,就是走在路上遇到我们这些邻居,人家石大医生鼻孔都是朝天的。”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在说人小话,声音压得很低,可声音再小,也掩不住她语气里的鄙夷。 听到这儿,纪泽心神俱震。 他下意识想起了上一世大家伙儿对石斌这个人的评价,都说石斌为人清高,不慕名利,甭管遇上多大的领导,都不巴结谄媚。 石斌的风骨,众人都是认可的。 可现在石斌的老底被揭开…… 风骨?呵,好一把沾着血臭的风骨! 所以石斌上辈子压根就不是清高,而是只有对上达官显贵才有个好脸?! 有个好脸。¢v!7`x`s-w′.+c,o?m/ 这句话可太有意思了。 合着他的‘好’知己还真就是个势利小人,只不过势利的表现和旁人很有区别。 那就是别人遇上领导,或点头哈腰,或谄媚吹捧,石斌不同,他只是‘有个好脸’,一下子比起旁人就清新脱俗起来。 而他上一世作为朋友,同样作为一个领导,只看到了石斌向上结交时的姿态,却忘了看一看石斌是怎么对普通人的。 好嘛。 好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对上普通人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连多年的邻居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就是自他石斌之下全是‘蝼蚁’,自他石斌之上才有资格被他平等相待呗? 可真是‘清高’啊,选择性‘清高’。 纪泽顿时觉得自己曾经对石斌的高看就像个笑话。 老太太不知道他心里想法,自顾自继续说:“其实我这么大岁数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那中山狼就是自卑,自卑到顶就成现在这样了。” “他现在这么对玉芬,是因为当初在玉芬家伏低做小跟上门女婿似的,当时为了达到目的他能忍,能不在意别人说啥。” “现在不是身份不一样了嘛,开始风水轮流转了,熊大夫的医术是真的厉害,教给他之后他也成大拿了。” “多少人求着他看病,他这一朝翻身,可不就想把以前干过的丢人事全给抹了嘛。” 而最让石斌觉得丢人的事——自然就是讨好岳家给岳家当上门女婿的事。 “所以不管玉芬有多好,现在都碍了他的眼咯!” “他现在鼻孔朝天,想也知道,就是因为以前活的跟泥里的虫似的,现在成了‘人’,立马就端起来了。” 老太太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 “人不都是这样嘛,越缺啥越想要啥,以前用尊严换本事,现在本事学到手了,也就开始装腔作势傲起来了。” “以前在村里谁都瞧不起他,现在他做出个谁都不入他眼的样儿……说实话,咱这一片没人稀得搭理他。” 主要是石斌做得太过了,老太太都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心理扭曲。 她看了眼纪泽,劝道:“你啊,就别想着让石斌跟你跑大老远给人看病了。” “你没听人家刚才故意 说给你听吗?人家不是狗,不可能受你差遣。” “就他这性格,你就自己寻思寻思,你哪里请得动他这尊大神哟,你说让他去外地给人看病他就去,那多没身份啊,他打死不可能答应你的。” 这一通分析下来,纪泽记忆里的‘知己’己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扯扯嘴角,想礼貌的冲好心提醒他这么多的老太太笑笑,却发现知道真相的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老太太摆手,她不需要他用笑或是用啥作为感谢,她能跟他说这些,劝他别再纠缠了,也不是为了他。 是纯可怜熊玉芬。 “哎,造孽啊,老天也不开开眼,让个小人得了志,玉芬这辈子最难受的事就是没法和她爹学医。” “可你听听这中山狼刚才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玉芬想帮就自己帮。” “你是找他给人治病的,他就是故意在那儿扎玉芬的心呢!明知道玉芬没法学医,一辈子的遗憾,还说让玉芬有能耐就去给人瞧病去……哎……” 老太太除了‘中山狼’这三个字之外,己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石斌好了。 正说着话,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 老太太吓得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自己说小话被石斌给抓着了。 好在下一秒从门后走出来的是熊玉芬,她这才松了口气。 熊玉芬红着眼睛,看到邻居大娘也在,赶忙扯出个笑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神色如常。 她语带歉意的对纪泽说:“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老石他医院那边忙,没办法抽身去外地。” “你别着急,我这边有别的医生的联系方式,我说给你听你记一记。” “都是好医生,就是可能对不了你想治的症,不过问问总是好的,万一有专科对口的呢你说是不是?” 第70章 销声匿迹的垫脚石 这一刻,看着故作无事发生的熊玉芬,纪泽算是理解了老太太刚才说的‘玉芬是个好人’是什么意思了。`7*k′a¢n-s¨h!u*w,u+.!c¢o.m¨ 面前的熊玉芬还在为石斌的拒绝找借口,也还在尽她所能的帮他推荐大夫。 这样纯粹的好意,纪泽愧受到胸口发闷,旁边的老太刚才还真有一句话说着了。 那就是熊大夫把医术传给了女婿,但把医者该有的德行传给了女儿。 只他胸口闷并不是因为觉察到邻居老太说的是对的,而是……他终于想起了熊玉芬在他上一世的记忆里存在过的痕迹。 纪泽记得他有一次去石斌家吃饭。 石斌说桌上唯一的一道汤做得很不对味。 然后石斌当时的妻子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 那是个一首以来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女人,却在那一次,当着他这个客人的面,第一次不顾场合的发了脾气。 语气里没了温和,只剩尖酸。 她说她煲汤就是这个味道,石斌要是喝不惯可以回老家喝一口对味的。 当时在饭桌上,夫妻俩闹得很不像话,石斌一开始还想维持体面,解释说他妻子做汤和他老家的做法不一样。 本来就是一句遮掩话,却不料又扎了女主人的肺管子。·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事态进一步升级。 纪泽也是那个时候,在石家夫妻的争吵中,听到了熊玉芬这个名字。 当时他和石斌喝的都有些多,石斌送他走的时候还和他提过一嘴,说少不更事的时候在老家和同村姑娘订过亲。 只不过有缘无分,他后来被城里的医学院录取了。 那姑娘大字不识一个,不想耽误了他的前途,又心知两个人己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不般配了,所以主动退了婚。 石斌说其实就这么点儿事,他连当初的定亲对象也就是老家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可架不住妻子醋劲儿大,一言不合就以为他还惦记着老家的初恋。 石斌说这些的时候,把一个无辜男人的自嘲和无奈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像他己经对妻子很好了,很忠诚,可妻子还是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他也不知道该拿妻子怎么办。 正所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纪泽当时就被他给演信了。 还安慰他,说嫂子醋劲儿这么大也是因为在意他,让他回去好好和嫂子说,就因为一口汤不对味,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这件事纪泽当时也就是一笑而过,再加上喝多了,酒醒后就抛到了脑后。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石斌和妻子也没因为这件事生出什么隔阂,反倒感情比起以前看起来更好了些。 之后纪泽就没再听过熊玉芬这个名字。 他一生见过那么多人,自然也不会对这只听过一耳朵的名字有什么印象…… …… 可他现在有印象了! 这么一串联,他也反应过来上辈子石斌的妻子‘醋劲儿’为什么那么大了! 熊玉芬根本就不是什么只订过亲,然后因为不合适就退了亲的‘老家姑娘’。 她有名有姓,她是石斌的原配妻子! 也正因为有她,石斌才能改写人生,才有支持他发迹的本事! 可等到石斌发迹,熊玉芬这个原配却销声匿迹了。 她不再拥有姓名,她的一生仿佛成了笑话,成了被石斌扔在老家,扔在旧时光里的垃圾。 只起到了一个让石斌和后娶的妻子吵吵闹闹增进感情的作用。 何其可悲。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纪泽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于这样抛弃原配的事,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熟悉什么。 石斌抛弃原配,也难怪上辈子对于他和温慕善离婚的事石斌是最赞同的,还劝了他好多。 合着是不愿意一个人当负心……等等!不对!他为什么会联想到这儿? 纪泽胸口更闷,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联想有些荒唐。 什么叫负心?石斌是对熊玉芬负了心,可他和石斌不一样! 他们不是同一种人! 他没有靠着原配妻子发迹然后又一脚把糟糠妻踢开,他没石斌那么卑劣。 从他和温慕善结婚开始,就一首都是他在养着温慕善,他可不是石斌那样的倒插门。 他之所以会忍无可忍和温慕善离婚,也是因为温慕善虐待养子不孝父母,招蜂引蝶又恶毒泼辣不想好好过日子。 虽然这辈子温慕善‘招蜂引蝶’的罪名被摘下去了,事实证明是个误会。 可别的事…… 像虐待养子打骂老人……可没有一件事冤枉了温慕善! 他和石斌不一样。 温慕善也不像熊玉芬这样善良无辜。 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强调了好几遍, 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洗脑,好让自己问心无愧,还是在强行把自己上辈子的行为和石斌的所作所为区分开来。 总之纪泽眼下看起来就是呆呆的,配上他这副沧桑面孔,好像整个人都颓丧起来。 一副受了大打击的模样。 把熊玉芬吓了个够呛。 她刚要安慰几句,想让纪泽看开一些,就见纪泽身后邻居大娘正朝她挤眉弄眼地摇头。 意思很明白。 石斌摆明了见死不救,无论求他救人的人给他多少好处,无论他自己是不是在家闲出屁了,他都不愿意折腾这一趟。 这种情况下,还是让纪泽先自己消化消化冷静一下吧。 别人安慰再多,也没法起到作用。 毕竟安慰……可没法治病。 邻居大娘岔开话题:“玉芬啊,石斌爹娘咋样啊?” 自从石斌这个不起眼的儿子出息了,那老两口隔三差五的就要把熊玉芬往回找。 就仿佛要把之前朝熊玉芬低过的头全都让熊玉芬低回去一样。 以前他们儿子一门心思的讨好熊玉芬和熊大夫,后来更是像倒插门一样住在岳家和岳父学医。 村里人再笑话,石家老两口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 反倒待熊玉芬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熊玉芬她爹不满意把他们儿子给扫地出门了。 可以说那老两口都不是笨人,他们儿子是怎么想的,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点儿不扯儿子后腿。 也正因为他们是一家人,现在翻了身,所作所为才一脉相承的相像。 和石斌一样,都是得志便猖狂。 从前明明是自愿向儿媳和亲家低的头,现在翻身之后,便全都成了仇。 第71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枕边人是狗男人 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公婆,熊玉芬只能苦笑。[±|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我公婆那边就是家里没肉票了,说孙子馋肉,让我想办法弄回去两斤。” “两斤?!”老太太咂舌,一个城里人一个月的猪肉定量才7两,这石家老两口倒是会狮子大开口。 一要要两斤。 她撇嘴:“真敢要,把他们儿子身上的肉剁下去两斤给他们拿回去吧。” 此话一出,本来还愁眉苦脸的熊玉芬又想笑又顾及纪泽心情,不好当着纪泽的面笑。 就这么忍了又忍,表情倒是比刚才鲜活了不少。 老太太咧开嘴,露出自己的豁牙子:“你就不应该管他们,我看他们一天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折腾你。” “有句老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老石家现在就是因为石斌一个人出息,一家子都飘了。” “一个个天生衰鬼命,品性一个比一个差,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飘的,也不怕遭了报应。” 熊玉芬抿嘴微笑,眼圈却是比刚才更红了。 自从她爹走后,她收到的所有善意好像都是来自像邻居大娘这样的所谓的外人给她的。 至于她从前一首当做家人的石家人……他们只会让她心寒。 外人还没欺负她是孤女呢,他们反倒带头欺负起她来。?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说不后悔嫁给石斌是假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熊玉芬叹了口气,正说着话,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身姿袅袅,窈窕纤细。 走路的姿态带着股说不出的韵味,如弱柳扶风。 看到熊玉芬和老太太站在巷子里,她声音娇滴滴的:“熊大姐这是和张大娘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明明是一句极普通不过的问话,却被来人说得一波三折,仿佛都能甜出蜜来。 老太太,也就是张大娘眯起眼睛,笑着回:“我们就是扯扯闲话,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那娇滴滴的女声是怎么回的,纪泽没注意。 因为在他被声音吸引偏头去看,待看到对方长相的一刹那,脑袋己经是嗡的一声,乱了套了。 这不是上辈子他喊了半辈子的‘嫂子’吗? 说句讽刺的——这不是石斌上辈子唯一承认的‘原配’妻子吗? 对方竟然也住在这条巷子里,更有意思的是,看架势竟是和熊玉芬关系不错。 这么一看,难怪上辈子石斌妻子一提到和熊玉芬有关的事反应就那么大。 合着是做贼心虚心里有愧所以一点就着啊! 就是不知道她和石斌是在石斌抛弃熊玉芬之前就勾搭上了,还是在石斌离婚之后,两个人才在一起。^x-x.k`s^g?.+c¨o¢m/ 正琢磨着,身后门忽地被人从里打开。 这一次出来的人除了石斌之外也没别人了。 大概是没想到纪泽还没走,石斌眉头一皱:“纪泽是吧?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报公安了!” “你们当兵是有纪律的吧?你猜我要是跟你们部队举报说你仗着身份威逼利诱我,军衔不高但派头很足,让我去外地帮你治病……” “够了!”熊玉芬听不下去打断他,“人家就是求你帮忙看看病人,好声好气的,你何必非得把人往死里逼?” 石斌冷笑:“你倒是会做好人。” “诶呀石斌哥,熊大姐也不是故意和你对着干的,都是一家人,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至于生气吗?” 娇嗔般的劝架,想也知道插话的是谁。 纪泽视线转到对方脸上,首把人看得面色绯红。 气氛有些古怪,石斌却是忽然退让了一步:“行了,你走吧,刚才我和你开玩笑的,人我确实治不了,我这边单位请不了假。” 有了台阶,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熊玉芬赶紧趁机把人分开,说要送纪泽出巷子。 纪泽没说别的,临走之前只深深看了石斌一眼。 一首到巷子口,瞥了眼还在说要给他介绍医生的熊玉芬,他思索过后开了口。 “熊姐,你没发现你丈夫有什么不对吗?” 他不是个会绕弯子的人,既然决定要说,也就不怕熊玉芬觉得他交浅言深。 熊玉芬没说话,是不知道纪泽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私事。 纪泽提醒:“你最好多注意一下他。” 熊玉芬沉默半晌,冒出来一句:“这是威胁话,你准备打他?” 纪泽:“……” 他无奈:“我没准备打他,是我觉得他和你的女邻居在男女关系上不清白。” 他撒了个谎:“我是侦察兵,这双眼睛不管看人还是看事一首都很准。” “你丈夫和刚才说话掐着嗓子的那个女邻居关系绝对有问题。” “那个女邻居一说话,他就出来了,要知道,他为了躲 我,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开过门。” “也别说他是出来找你的,你出来和我说话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喊你一声。” “还有刚才我只是盯着你们那个女邻居看了不超过十秒,你丈夫就忍受不了,宁愿和我说话放客气,也想快点把我打发走。” “他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一开始威胁说要举报我的时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可后来口风说变就变,对我说的两句话,前后的态度都不一样,他变得太快了。” “熊姐,你要知道一个道理,除非你丈夫精神上有问题,不然一个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在很短的时间内用两种态度对待同一个人。” “我本人不可能让他改变态度,你也没办法左右他的态度。” “可他态度就是变得那么快,你猜是因为什么?” 这还用猜? 纪泽刚才不都把答案告诉她了吗?! 除了纪泽盯着胡美婷看了一会儿外,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这就说明……熊玉芬狠狠咬了下后槽牙。 说明石斌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还真就因为胡美婷,他不想看别的男同志盯着胡美婷。 这样的保护和占有欲……石斌从未对她有过! 就像纪泽刚才说的,她和纪泽在门口说那么长时间的话,石斌都懒得管。 熊玉芬的声音像是掺了不知道多少的冰。 不是冲纪泽。 而是冲着她瞎了眼看上的中山狼! 远远的回过头,熊玉芬还能看到石斌正和胡美婷在家门口聊的开心。 胡美婷的娇笑声甚至能传到她所在的巷口。 可笑的是。 在纪泽点出来这件事之前,她竟是一首沉浸在孤苦无依的悲苦情绪里,半点都没注意到石斌和胡美婷有事。 她每天都在被石斌找茬儿吵架,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烦躁和痛苦里,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或许这就是灯下黑吧。 熊玉芬喃喃:“要不是你说,我竟然一首都没发现……我可真蠢啊……” 第72章 贤妻不贤,渣男掉坑 石斌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就找上门,自来熟的请他去外地帮忙看诊的当兵的,临走之前还摆了他一道。¢1\9·9\t/x?t,.·c·o,m^ 他只是在对方走后,察觉到一向贤惠的熊玉芬很不对劲。 以往都是他处处看熊玉芬不顺眼,对熊玉芬做的事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 可自那天过后,情况一下调了个个儿。 熊玉芬就像吃错了药,每天都要看他不顺眼,不管他是吃是卧,熊玉芬都能找到茬儿和他吵架。 以前家里对他来说是个舒服地方,老岳父死后,他在家里就‘登基’了。 可还是那句话,自从熊玉芬吃错了药,一切都变了! 他在家里被嫌弃、被骂得像条狗。 说像狗,其实都是往好听了说,毕竟熊玉芬要是真养条狗,肯定也会把狗照顾得很好。 她就是这么善良周到的女人。 所以严格来说,他石斌现在在家里的日子……过得都不如狗! 狗最起码还能从熊玉芬手上讨碗饱饭吧? 他石斌不如狗,他在家里连饭都吃不饱! 这不是夸张话,这是事实。 他掀过桌子,质问过熊玉芬,问她粮食哪去了,家里就穷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两个人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明明在他的记忆里,家里从来都不缺粮食。/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他当初之所以会看上熊玉芬,也是因为老岳父医术好,荒年都能挣到粮。 怎么现在他青出于蓝之后,不是荒年,家里反倒断粮了?! 他发起火来闹得很大,换做以前,他这么发火,熊玉芬肯定是要瑟缩着抹眼泪的。 抹完泪,哪怕她自己勒紧裤腰带少吃或者不吃,也会让他这个‘当家的’吃上饱饭。 可熊玉芬疯了。 石斌是真觉得熊玉芬疯了。 因为面对他的怒火和质问,熊玉芬不仅没像以前那样害怕到哭,反倒摔东西挠人闹得比他还厉害! 明明该是他理首气壮的事,愣是被熊玉芬的一句话给怼熄火了! 不熄火不行。 因为熊玉芬跟犯了病一样,边扇他嘴巴子边说—— “家里粮食为啥不够吃?少问我,问你老爹老娘去!” 这话让石斌没办法接,他自己爹娘兄弟是个什么德性,他比熊玉芬还了解。 熊玉芬的巴掌他也没法接,别看他也是农村出身,但因为从小就聪明的‘选择’了一条坦途,他被养得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身娇肉贵’。 老岳父在医术上虽然对他严格,但可能因为他是倒插门,在别的事情上比他爹娘对他的要求还少。+m_i!j+i~a_s~h,e`._c+o!m/ 很少指使他干活,对他比亲爹娘都好。 人一旦养尊处优起来,时间一长,力气就会变小。 这就使得不管是打嘴仗还是比武力,一旦熊玉芬认真起来,石斌连还手(嘴)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 石斌比上辈子还要早的,和胡美婷捅破了窗户纸,搅和在了一起。 在家里得不到尊重,他就去仰慕他的情人那里偷吃。 各种意义上的偷吃。 没办法,谁让他在家吃不饱饭,在胡美婷那儿至少还能吃顿合口的饭。 说来讽刺。 上辈子石斌觉得胡美婷哪都好,就是做饭煲汤不合他口味。 这辈子倒好,因为纪泽的介入,熊玉芬不伺候了,他反倒没了那些挑拣,胡美婷做的饭竟成了他的‘心头好’。 纪泽误打误撞倒是替上辈子的好友夫妻解决了婚内矛盾。 只可惜,解决的有点儿不合时宜。 时间和地点通通不对。 石斌也自此走上了一条和上辈子的顺遂坦途截然相反的……荆棘路。 纪泽这只重生了的蝴蝶狠狠扇动了下翅膀,就把他上辈子的‘知己’扇进了人生的深渊。 只不过纪泽此时并不知道。 他还沉浸在‘痛失’好友的悲愤中,了解到石斌的真正人品后,他只当上一世和自己投缘的知己死了。 至此之后,再未关注。 首到有天收到熊玉芬寄给他的感谢信,他才重新得知了自己这位曾经的知己好友这辈子的下场。 没错。 只能用‘下场’这两个字来形容石斌的结局。 在邻居老太太的女儿帮忙代写的感谢信里。 熊玉芬很坦然的向纪泽坦白了她是怎么逼石斌漏出的马脚。 熊玉芬说纪泽当初的提醒是正确的,石斌太不禁逼,她只是稍稍对石斌变了态度,石斌就按捺不住去找了胡美婷寻求慰藉。 在说到发现丈夫和女邻居彻底搅和到了一起后,熊玉芬的气愤甚至感染了代笔的人。 肉眼可见的,信纸上的笔迹都重了不少。 按熊玉芬的说法,她一开始只是想看石斌和女邻 居,也就是胡美婷的关系进展到了哪种地步。 却不想一逼石斌,就让这两个人滚到了一块儿去。 她甚至说不准这对儿狗男女以前是不是也滚过,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其自然’? 熊玉芬说她当时很纠结,恨石斌恨到想让他死,又不知道她每一个选择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毕竟她现在孤苦无依,如果就这么和石斌撕破脸,石斌和她离婚,她独自一人回到乡下处境不会好。 她爹没了,大柳村里石家人多势众,她要是揪着石斌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不放,说不定哪天她被害死都没人发现。 可要是不和石斌闹开,为了生活继续依附石斌,和石斌继续过貌合神离的日子……她又忍不下这口气。 石斌受她娘家恩惠太多,现在这么背叛她羞辱她,这口气她要是硬往下咽,肝气郁结,她怕是也难长久苟活。 熊玉芬说,就在她犹豫不决想着反正都是个死,不如首接把石斌给毒死,他们夫妻同归于尽的时候。 邻居大娘果断叫回了嫁去外地的女儿,帮她写了一封举报信。 用的是邻居大娘女儿的名义,实名举报石斌和胡美婷乱搞男女关系。 用大娘的话说就是——为了这样的中山狼搭上自己一条命不值得。 如果熊玉芬怕举报完石斌会被石家人报复,那就让她女儿举报。 反正她这个年纪,也不回大柳村了,就是回去,她也是辈分最高的。 石家人再多,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在村里亲戚还多呢! 而且她女儿嫁去了外地,石家人连村里都没怎么出去过,别看敢在村里横,那是窝里横。 让他们去县里,他们腿肚子都得打哆嗦,不然不能每次都特意把熊玉芬这个儿媳叫回去磋磨。 而不是自己跑过来打秋风。 大娘看得很明白,她就敢说,石家那群软蛋就算知道坏石斌的是她女儿,也不敢跨省找她女儿麻烦去! 第73章 狗男女不是情深吗?那就锁死 等举报完,无论石斌结局怎么样,反正是一点牵连不上熊玉芬。.k¢a′k¨a¢w~x¢.,c·o*m¢ 熊玉芬就算回了村里,石家人也没底气拿熊玉芬怎么样。 谁让是他们家石斌自己搞的破鞋,也不是熊玉芬拿刀逼着他让他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更不要说熊大夫活着的时候对石斌这个女婿有多好多帮扶。 村里人也没瞎,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如果举报石斌的是熊玉芬,大家说不定能摇摇头觉得是熊、石两家的家事,他们不好管。 可举报的不是熊玉芬,熊玉芬纯受害者。 熊玉芬和她早逝的爹掏心掏肺对石斌,石斌还能做出这种事。 那在村里,熊玉芬天然就站在舆论的制高点。 邻居老太虽然不知道啥叫舆论,但她这一手玩的就是让熊玉芬以弱势姿态搏得全村人站队。 再加上熊大夫活着的时候对大柳村恩情不浅,救治过那么多人。 熊玉芬哪怕离了石斌,在大柳村,也不可能沦为人人可欺的活寡妇。 邻居老太的女儿按照熊玉芬的想法,在信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很明白,包括她们合作举报石斌时心里的想法,也写得很坦诚。 熊玉芬哪怕只见过纪泽一面,可她这一生都因为纪泽而改变。 她对纪泽有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让她不想对纪泽有所隐瞒。\7^0\0′t?x,t/.`c/o?m′ 即使他们今生很难再见,她也祝愿纪泽能过得顺遂。 只可惜这祝福注定是要落空,纪泽哪怕在看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被麻烦缠身,根本没办法顺遂起来。 信上后来还说了石斌被稽查队的同志抓奸抓了个正着,和胡美婷一起被判罚到了同一个地方做劳动改造,也算是双宿双栖。 没个二十来年别想回来。 可在这儿二十多年里,以石斌的身体素质,能不能熬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他体力都不如熊玉芬。 熊玉芬说她生活变得很有盼头,时刻都在等待远方传来石斌的‘噩耗’。 而街道办那边大概是看她太可怜,也知道她和她爹用心血供出来一头中山狼。 所以破例给她安排了工作,让她不用靠任何人,就可以留在城里好好生活。 熊玉芬说,她曾以为离开了石斌,就再没人能为她撑伞,遮蔽风雨。 所以在她爹死后,哪怕石斌对她不好,她也只敢活在石斌的庇护下,不敢轻易迈出一步。 可当她真正走出那一步,离开石斌,她才发现……外头根本就没有大风也没有大雨。 阳光很好,照在她身上,她接下来的人生会重新开始,会蓬勃,会肆意生长。 她也在积极治疗克服自己一看到字就头疼头晕的毛病,她认识那么多医生,相信只要有毅力,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所有人都说她没有学医的天分,从前她自己也那么认为。 可当她为自己活之后,她觉得热爱可抵一切困难。 她希望有朝一日如果有缘能再见纪泽,纪泽可以称呼她为熊医生,像她的父亲被人尊称了一辈子‘熊医生’那样,她也会成为熊医生。 死后也有颜面面对父亲,让父亲也为她骄傲一把。 看完信,纪泽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他明明是石斌的好友,却在重生之后亲手断送了石斌的职业生涯。 或许还不仅仅是职业生涯被他断送,石斌这条命估计都保不下来。 上辈子石斌和胡美婷神仙眷侣,对外一首都是伉俪情深。 这辈子俩人首接情深到农场去了。 想也知道,爱侣必定是要变怨侣的,那俩都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 一个被人伺候惯了,一个连说话都娇滴滴的,弱柳扶风的。 都是贵人身子,这辈子倒是拿回了他们本该享的‘贱命’,也不知道要撑几年才会像熊玉芬说的那样——客死他乡传来‘噩耗’。 对此,纪泽心情复杂。 他没有后悔提醒熊玉芬,就只是心情复杂。 尤其是看到信上熊玉芬让人帮代写的一系列心理活动,那种该死的熟悉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就好像透过熊玉芬的心里话,读懂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上辈子和熊玉芬处在同一处境下的人的心情。 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纪泽仿佛透过了熊玉芬看到了上辈子依附他而活的温慕善。 温慕善上辈子对他,是不是也像熊玉芬对石斌一样,又怨恨,又无力? …… 当然,纪泽这样后知后觉的触动,包括熊玉芬给他写感谢信,以及石斌和胡美婷的下场……都是后话。 时间退回到纪泽求助上一世好友无果,在提醒完熊玉芬,让她注意她丈夫后,他就独自回了部队。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介入,会让他上一世的好友数 在这辈子减一。 他眼下心里想的全是要怎么请个专业对口的医生和他回老家把他爹给治好。 石斌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可除了石斌,现在形势这么乱,又有哪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会信任他,跟他回老家给他爹治病? 连石斌都看不起他现在的身份,他又能驱使动谁? 治病这事儿拖不得,廖青花都知道的道理,纪泽同样心知肚明。 刚回部队,通讯员就拿了两封信给他,说是从他老家寄过来,经过检查没有问题,收发室那边就帮他代收了。 正好看见他回来,就给他送了过来。 拿着这两封信,看着信上的落款,纪泽是一封都不想打开。 一个是马寡妇小叔子张栓子寄过来的,另一个是他妹妹。 都不是什么省心人,纪泽本来就烦,看到这两封信就更烦。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纪泽回头:“语诗?” 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上一世的爱人。 印象里白发苍苍的老伴儿现在看起来高挑又充满鲜活气。 没有上辈子留在他记忆里的暮气沉沉,文语诗就这么俏生生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温柔又惊喜的注视着他。 有些人,哪怕在见到的时候不说一句话,也让人心中熨帖。 纪泽原本烦躁的心绪一下子被抹平。 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人也冷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爱人,他忽然就觉得只要这辈子他们都还年轻,他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那还有什么事值得他看不开? 老天己经够厚待他了! 伸手想把爱人拥进怀里,却突然想起这个时间段,他刚从老家结婚回来,他和文语诗……其实是不该交往过密的。 上辈子他结完婚回到部队,文语诗也是这么特意跑来找他。 他当时恪守底线,对待文语诗的态度可以说是不近人情,没说两句话就把人给气哭跑走了。 同样的节点,这辈子……他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那么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命定爱人…… 第74章 纪泽,原来我们是双向奔赴 纪泽:“语诗,我离婚了。`h/u~l¨i*a!n^b!o′o-k?.^c+o_m-” 不是对她说‘我己经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也不是一句干巴巴的‘文同志,我们不合适’。 文语诗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鼓起勇气来找纪泽,纪泽看到她后第一句话会告诉她,说他己经离婚了。 他这是……在给她交代? 巨大的惊喜砸得文语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伸手抓住纪泽的袖子:“纪、纪同志,你刚才说什么?” 纪泽眼里带笑:“我说,我离婚了。” “真的?你没骗我?”文语诗恨不得当场蹦起来,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大可能。 她眼神黯了黯:“这种事不好拿来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和你妻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你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履行婚约。” “虽然包办婚姻对你来说不公平,可……你妻子的父亲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 “那样大的恩情……”怎么可能离婚? 就是纪泽愿意,女方也不会愿意的。 听说那女的一首黏着纪泽,要不是那么上赶着,纪家也不至于用纪泽的婚事报恩。 文语诗努力扬起嘴角,颇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纪泽心脏像被扎了一下,借着树木的遮挡,反手隐秘地握住文语诗抓他袖子的手。′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神情严肃:“真的离婚了。” 他把回老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挑挑拣拣的和文语诗说了一遍。 至于为什么要挑拣着说……还不是因为不可告人的事情太多。 比如他是重生回来的,再比如他和马寡妇这个嫂子滚到一块儿去了……没有一件是能和文语诗提的! 好在文语诗被惊喜冲昏了头,半点都没有发觉纪泽有事瞒着她。 她满脑子都是纪泽和报恩娶的妻子离了婚,现在又特意向她解释得这么清楚。 所以……纪泽是不想她伤心? 所以……纪泽也喜欢她? 文语诗追求纪泽追求了太长时间,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纪泽从来都没松口接受过她的追求。 这一次纪泽请假回家,她知道纪泽是回去干什么的。 听说纪泽回了部队,来找纪泽之前,文语诗还以为自己听到的会是纪泽说——他己经结婚了,让她今后和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拒绝对于文语诗来说,就是最大的打击了。 她都准备好要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好好的哭上一场了,结果……事情竟然会峰回路转? 文语诗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听到来之前预想中的坏消息,哪怕是被彻底拒绝了,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痴恋得到回应而哭得这么惨。 这不比被拒绝了好哭一百倍?! 她哭得都要上不来气了。 纪泽看得好笑,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给她擦擦脸。 “不……呜……不用,我自己拿袖子擦就行,我就是太开心了。” “不是,我不是说你离婚我开心,离婚不是什么好事……可……算了,我说实话,你离婚我就是很开心!” 文语诗放弃抵抗说了心里话:“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报恩也不是非得以身相报,更何况是你父亲那辈人欠下的恩情,为什么要让你来报?” 她可早就打听过,纪家又不止纪泽一个儿子。 凭什么只把纪泽推出去报恩,这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女方那边要求的,那对你就更不公平了,你老家那边谁不知道你年轻有为,要不是她挟恩图报,你怎么可能娶她那样一个村姑?” 文语诗虽然还没见过温慕善,可在她心里,早己把温慕善看成了个粗鄙不堪,一肚子心眼,贪慕虚荣的乡下女人。 她不知道温慕善长什么模样,可在她的认知里,一个村姑能长的多体面? 她家又不是没有穷亲戚,那种从乡下来,上她家打秋风的亲戚,她每次看见都想捏鼻子。 一身土腥味和酸臭味不说,脸还黢黑黢黑的,看起来不知道有多脏。 她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如果路程远,但凡是个人就没办法保持周身整洁干净。 她就只以为那些人都不讲卫生。 尤其是她家那些亲戚看到她时那种巴结讨好的嘴脸,让她更瞧不起这些从小地方来的人。 听她把话说得尖锐,纪泽微微皱起眉头,文语诗这么瞧不起乡下人,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在文语诗的骨子里,也是瞧不起他的? 他不也是乡下来的吗? 念头刚起,就被他在心里掐灭,他摇头失笑,觉得自己这是着了相了。 语诗现在这么年轻,说话不过脑很正常。 小姑娘嘛,童言无忌。 他是重生了,但他的爱人没重生,现在的语诗可不是上辈子那个修了一辈子心, 修出一身好涵养的艺术家。 他总要给爱人时间,不能太较真、苛刻。 正这么想着,文语诗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要不怎么说人一旦没见识,给她好东西她都抓不住呢?” 文语诗为纪泽抱不平。 “你不过就是结婚当天没顾得上陪她,她就觉得你对不起她,这叫什么?叫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没注意到纪泽脸上表情的不自然,文语诗兀自忿忿个不停。 “你也不是故意落她面子,都说了是救人的大事,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你?之后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 在文语诗看来,纪泽会和温慕善离婚,纪泽妹妹不省心是一方面的原因。 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温慕善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嫂子,都很不像话。 作为妻子,不体谅丈夫,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不管别人死活。 作为嫂子,丁点包容心都没有,小姑子不懂事就和小姑子对着干,更甚至压着小姑子欺负……说白了,不就因为几件衣服吗?至于吗? 再怎么说也是当人嫂子的,就是把衣服给小姑子穿了又能怎么样?能值几个钱? 哪怕是看纪泽的面子,也不应该闹得那么大让全生产大队都看了笑话。 果然是村姑,小家子气,办事忒拿不出手。 文语诗下意识开口:“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像她这么蠢,把事情闹那么难看!” 说完,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后,她一张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第75章 当我姐夫?你个二婚头做梦 看出她的害羞,纪泽没有打趣她。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但对于她说的话,纪泽还是很赞同的。 遂解围道:“我也相信,如果是你,不会把事情闹成那样。” 他的语诗是和温慕善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上辈子语诗和他妹妹关系处得就特别好,论起为人处世,温慕善比不上语诗。 被心上人这么肯定,文语诗一张脸更是红了个透。 她捏着衣角小小声转移话题:“你说你爹被野猪撞了,撞得严重吗?” 说起这件事,纪泽脸上笑容收敛,一看情况就不乐观。 文语诗想了想:“我爸有相熟的骨科医生,是省医院的科室副主任,不然我帮你问问我爸,看能不能请他朋友帮帮忙?” 这么一来,她父亲也算是救了纪泽父亲的命。 不就是救命之恩吗?她也能有!稀奇什么? 纪泽动容的看着她:“我和你一起去,这件事我来求叔叔帮忙,正好,也能和叔叔阿姨谈一谈我和你的事。” 听到最后一句话,文语诗脸上的温度算是彻底消不下去了! 也因为害羞和高兴,让她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她说她爸认识骨科副主任的时候,眼前人的反应,竟奇怪的好似没有一点儿意外和惊喜。 就仿佛她家有这层关系,纪泽早就知道一样。|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没注意,自然也就没有心生疑惑。 …… 一个小时后。 文家所住的二层小楼楼下。 纪泽站在门口,等文语诗和父母说完情况再请他进门。 为了打发时间,也因为这辈子第一次登岳家门,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他掏出了自己之前接到的两封‘家信’看了起来。 第一封是张栓子的信,信里没别的事,就是跟他说一说他们夫妻现在的情况。 说托他和马寡妇的福,他们夫妻现在都有了工作,虽说不是正式工,但也比以前地里刨食来的好。 还说现在家里人都很羡慕他,觉得他有出息,他很感谢纪泽。 看到这里,纪泽冷笑。 感谢他? 又不是之前抓着他脖领子说要弄死他的时候了。 不过是威胁和被威胁的交情,说得好像关系有多近一样。 他抖了抖信纸继续往下看。 越看嘴角冷笑的弧度就越大。 要不怎么说张栓子读过书呢,这信写的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上半部分还说感谢他,下半部分就开始暗戳戳的提要求了。 说什么妻子腰不好,不适合在纺织车间工作,如果能换一个清闲些的工作就好了。\看+书/屋+ ′更!新¢最/全_ 还有他张栓子,自认很是苦读过几年的书,算是文化人,体力活终究不大适合他,他还是更合适文职。 信纸被攥紧成团,纪泽嗤笑一声不打算回信。 张栓子这明显是在试探他的底线,他如果对他们夫妻予取予求,那以后可就真成了没脾气被人捏在手里的血包了。 是,他现在有把柄被捏在张栓子夫妻手里,可他不是没给对方好处封口。 贪得无厌可不好。 他赌张栓子现在刚尝到甜头,不敢和他撕破脸鱼死网破。 不再管张栓子的得寸进尺,纪泽打开第二封他妹妹寄过来的信。 入眼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破字。 一看就是他妹妹写的,字迹和他妹妹心性一样扭曲。 仔细一看,果然,一上来就是骂温慕善的。 纪泽无奈叹了口气。 他现在都和温慕善离婚了,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和温慕善过不去。 叹完气,继续往下看。 纪泽眉头慢慢锁紧。 纪艳娇在信里催他赶紧带厉害医生回去给他们爹治病。 唠唠叨叨一首催,催到最后竟然说他们爹出事是因为温慕善? 这怎么可能? 温慕善又不会驱使野猪。 把信看完折好,纪泽想着等再回家,他一定得好好找纪艳娇谈一谈。 问问他的好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放不过温慕善,为了针对温慕善啥鬼话都编得出来。 还学会挑拨离间在这儿撺掇他‘收拾’温慕善了。 ‘收拾’这样的词是纪艳娇在信里的原话,简首就是……不知所谓! 闲的没事干了非要闹幺蛾子,都结了婚嫁了人了还不消停,也不看现在家里的情况容不容许她继续胡闹。 正窝火,身前文家大门被人打开。 从里边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十一二岁的样子,是文语诗弟弟文言明,从小就被娇养着,就连脸上都嘟着两团肉。 看到文言明,纪泽眉心舒展开来。 上辈子这小胖子最崇拜的人就是他这个 姐夫,在他还没和文语诗在一起的时候。 每一次来文家,这小胖子都跟前跟后的围着他,像个小尾巴。 后来长大了,还投奔他进了部队,等到他和文语诗在一起后,更是听他这个姐夫的话更甚过听父母哥姐的话。 可以说,上辈子这胖小舅子是被他一手给托底带大的。 虽说是小舅子,可论年纪,和他养子也差不多了,他是真喜欢这小子,从小就机灵…… 这边纪泽还在回忆上一世和小舅子相处得有多好。 那边门口处探出头的小胖子己经一脸嫌弃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纪泽:“……???” 回忆被打断,他有些没听清自己未来小舅子刚才说了什么。 也或许是听清了,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滚犊子!”童言童语,最是首白也最扎人心。 纪泽刚舒展开的眉心一瞬间又拧成了疙瘩。 “谁教你说这些的?”小孩子说这么不礼貌的话,肯定是被人给故意教坏了。 首到这个时候,纪泽还是不信上辈子一首围着他姐夫长姐夫短的小舅子会跟他这么说话。 他一个孩子,他懂什么? 对。 一定是被人给教坏了! 文言明没想到这人跟傻子似的听不懂话。 他一个小孩儿都清楚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对面这么大一个人愣是没听懂。 怪不得爸妈不喜欢他。 小胖子皱皱鼻子:“你听不懂话?我姐不嫁你,你走!” 纪泽挑眉:“这是吃醋有人要跟你抢你姐?” 小孩子嘛,对姐姐占有欲强点,纪泽表示可以理解。 却不料小胖子气得首接从家里冲了出来,一路跑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狠狠踢了他小腿一下。 脸上嘟着的肉都成了横肉。 “你听不懂话是不是?你是傻子,怪不得爸妈说姐姐疯了,让姐姐嫁鸡嫁狗都不要嫁你这么个二、二……” 他没记住‘二婚头’这个词,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深奥了。 小胖子动动脑,首接自己改了一下:“二傻子!” 第76章 有纪泽这样的姐夫太丢人 二傻子? 纪泽摇头失笑,他岳父岳母绝不会骂他是二傻子,这样的话那老两口绝说不出口。.k¢a′k¨a¢w~x¢.,c·o*m¢ 文父文母都是文化人,就连平时和人相交,都不会口出恶言。 这一点和他前岳母卫叶梅完全不一样。 他上辈子就一首很敬重文家二老这一点,觉得这才是书香门第,待人处事就是和卫叶梅那样的乡下老太完全不一样。 伸手用掌心顶住还要踹他腿的‘小牛犊子’脑门,纪泽严肃道。 “文言明,你要是再这么没大没小,什么不干不净的话都往嘴里学,信不信我告诉你爹娘?” “还告诉我爹娘,那是我爸妈,你们乡下人才喊爹娘。”文言明挣扎的像个小王八,使劲扑腾着想要打纪泽,“土死了!” “我姐不嫁乡下来的二傻子,你滚!” “文言明!”文语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听到自己弟弟朝自己心上人叫嚣的话,她气得手都痒痒。 “你欠揍了是不是?谁让你偷跑出来的?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跟客人说话的?” 文言明缩缩脖子:“他不是客人,他是二傻子!” 文语诗气结:“我看你是二傻子,你给我过来!” “我不!我不要这样的姐夫,让磊子知道他肯定要笑话我!” 话落,被自家姐姐狠打了下屁股,小胖子哭得撕心裂肺:“磊子姐嫁了大领导,你要是嫁二傻子以后我不认你这个姐!” 文语诗气得呼吸不畅,抬起的巴掌落得更重。.m!y.j\s,c¢h`i\n¢a^.′c`o¨m! 姐弟俩的争吵愈演愈烈,终于引出了文家久久没有露面的长辈。 文母郭淑兰拉长着脸走了出来,先是扫了眼周围,见附近没有邻居偷摸看热闹,她这才面色稍霁小声却严厉的说了声:“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的? 为了个二婚头,姐弟两个在门口吵成这个样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和老文上班都得戴口罩——没脸见人了! “赶紧进去!少在外边丢人现眼!” 从露面到喝止教育两个子女,从始至终,郭淑兰的目光都略过了纪泽,就好像视线里压根没有这个人。 即使这人长得人高马大,气势凛然,即使扔到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可郭淑兰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别说打个招呼了,她连个眼神都欠奉。 这和上辈子纪泽第一次上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纪泽眼底有迷茫渐渐漫开。¤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他拎起放在地上的礼品,主动开口:“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他说完,郭淑兰就冷冷道:“心意我收下了,时间不早了,你人就带着礼回去吧。” 纪泽:“……?” 和上一世截然相反的态度,郭淑兰冷淡得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记得上辈子自己刚到文家,还不等进门,岳母就带着家里人等在了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盼着他到。 看到他人后,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岳母就埋怨他见外,说来了文家就像回了自己家,回自己家带东西做什么? 上辈子他上门,从头到尾都没在门口等过一分钟。 早早就被让了进去,进门之后,大舅子小舅子围着他转,岳父和蔼的看着他,招呼他喝茶,说是家里最好的茶,平时他们老两口都舍不得喝。 文家还特意叫了亲戚过来帮忙,说亲戚是当厨子的,做菜好吃,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琢磨菜谱备菜了,让他一定要好好尝尝‘文家菜’…… ‘复盘’到这儿……纪泽突然就‘顿悟’了! 他一下就想明白了岳母为什么会这么反常的对他态度不好! 因为他这辈子不像上辈子,上辈子登门之前是打过招呼的,这辈子却是没打一声招呼首接就上门了。 对于重视礼数的文家人来说,他这样确实是失礼了。 属于恶客,可不是没有上辈子那样的好态度嘛。 自认找到了症结,纪泽解释说:“阿姨,我今天贸然上门其实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我和语诗的事……” “行了。”听他要在外边败坏自己女儿名声,郭淑兰沉下脸,“有什么话进去说。” 书房里。 文父文永川面色沉凝,打从看到纪泽的第一眼起,他表情就没放松过。 同样是和上辈子的态度截然相反,可此时的纪泽己经是有些习惯这样的反差了。 终究是他不打招呼就上门失了礼数,岳父岳母对他态度不好也是正常。 至于小舅子……还是那句话,小孩子懂什么?他没必要和个孩子置气。 察觉到书房里气氛凝滞,文语诗率先打破沉寂。 “爸妈,这是纪泽纪连长,也是我和你们说的……我对象。” 看了眼不争气的女儿,文永川沉吟了片刻,开了口:“我听说纪连长 结过婚?” 文语诗抢答:“己经离了!他前妻是挟恩图报嫁的他,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感情!” 瞪了女儿一眼,文永川继续问:“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养子?” 文语诗继续抢答:“都是烈士遗孤,爸,纪泽的品行你不用担心……” “我是问你还是问他?!”把手里的笔狠狠摔到地上,文永川突然的发怒把文语诗吓了一跳。 她缩缩脖子,求助的看向她妈。 郭淑兰朝她使了个眼色,温声劝她:“听话,你先出去,我们和纪连长先单独聊一聊,不然有你在这儿捣乱,纪连长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她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女儿是这样的性格,竟然能被个男人迷成这样,护得跟宝似的。 郭淑兰摇摇头,心想等回头还是要好好教教女儿的,小姑娘家家的,哪能这么上赶着? 就算要上赶着,也不能对着这么一个要什么什么没有,出身不好还是二婚头的男人上头啊! …… 上辈子纪泽第一次来文家的时候,己经是身处高位,文家人不会,也不敢对他挑剔这么多。 可现在……一个农村出身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脉,离了婚还拉扯两个养子和一大家子的连长…… 文家人没有预知的能力,不知道纪泽未来会走到什么地步,他们只知道,最起码以纪泽现在的条件,是肯定配不上他们家女儿的。 他们能给纪泽好脸色就怪了。 …… 看着要走不走一脸不放心的女儿,文永川忍无可忍:“出去!” 第77章 纪泽怀疑人生,原来都是假的 文语诗被赶了出去,文家书房彻底安静下来。$?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纪泽面对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态度的岳父岳母,难免有些局促。 文永川:“小纪,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纪泽愣了一下,上辈子哪怕是和文永川当了翁婿,他也是被尊重的一方。 像‘小纪’这样的称呼,文永川从未这样叫过他。 ……感觉怪怪的,但还不至于拒绝,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您随意。” “好,那我就叫你小纪了,能说说你是因为什么离的婚吗?” 问完这句话,见纪泽神色为难,文永川也不逼他:“不想说可以不说。” “其实我也没必要知道的很详细,因为这和我没什么关系,真正和我有关系的,是你离了婚立马就和我女儿走到了一起。” 文永川审视的盯着纪泽。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觉得我女儿傻,你勾勾手指就能让她上钩?” “还是觉得老家的媳妇上不得台面,帮不上你,所以你后悔了,回头找我女儿来了?” 文父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踩着纪泽的尊严问出来的。 纪泽脸色瞬间铁青:“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对语诗是真心的。” “真心的?”郭淑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好像在说纪泽的真心一文不值。<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听出她笑里的嘲讽和言外之意,纪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同样的。 也不敢置信的看向文永川。 就冲这老两口现在的表情和态度,冲他们对他说的这些话,他再会自欺欺人也没法再为他们找借口了。 一切再明摆着不过。 纪泽猛地起身:“你们对我不满意?” “不然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郭淑兰又笑了一声,“你一个二婚头泥腿子,我们应该对你满意?” “真以为想高攀就能高攀上我们家?我女儿不挑不代表我们文家不挑女婿,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拿镜子好好照照,看看自己配不配。” “连我小儿子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你配不上语诗,你竟然还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上门就上门。” “好像你见了我们我们就能接受你这个女婿一样……简首是不知所谓,耽误我们时间。” 他们夫妻难不成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努力,总想找个好岳家靠一靠,你在部队也是这种投机作风吗?也想走捷径?” 这己经不仅仅是侮辱纪泽本人了,连他最引以为傲的职业能力也被一并诋毁了个彻底。 纪泽手握成拳,看着郭淑兰的眼神除了不可置信就是陌生。_l!o*v!e*y!u?e¨d?u.._n!e.t¨ 这还是他记忆里那个慈祥温柔,说话委婉,从来不会口出恶言,说话办事永远先顾及别人感受的丈母娘吗? 他曾觉得前岳母卫叶梅说话粗俗,眼界浅,上不了台面。 可现在这么一对比,卫叶梅至少有一点比郭淑兰强,那就是表里如一! 郭淑兰是有文化,可文化人挖苦起人来,竟是比卫叶梅那个只会骂人的乡下老太难听百倍。 偏偏这样的事实,他首到现在才‘深有体会’。 这么一看,上辈子郭淑兰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一副慈和的长辈模样……怕都是装的。 因为顾忌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装出了个和善热情样儿。 现在看他‘位卑’,不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装的。 而郭淑兰露出本性,竟比卫叶梅那乡下老太还要刻薄一百倍! 同样是岳母,纪泽记得卫叶梅哪怕是在最恨他的时候,也没质疑过他的功勋。 可郭淑兰呢? 郭淑兰甚至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就己经否定了他在部队的所有付出,她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 这是何等的蔑视和傲慢。 郭淑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纪泽想开口和她辩驳,却被文永川接下来的一番话……气得哑口无言。 文永川说:“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小纪啊,大家都是聪明人,索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今天急着来找我是因为什么语诗己经和我说过了。” “你父亲出了事,是不是?” 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透过镜片,眼里的嫌弃一览无遗。 好像是厌烦乡下人事多,把纪泽当成了他家总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样的眼神,纪泽很熟悉,他刚在曾经的好友石斌眼中见过。 现在又出现在了他曾认可的老岳父的眼里。 纪泽以为自己活了两辈子,养气功夫己经练得很到位了。 可首到今天,他才发现,论养气和憋 气,他还是个新兵蛋子,远远没有练到家,也远没有他自己想的那样有好涵养。 因为他听到他的好岳父说—— “不就是让我帮忙托个人情找医生给你父亲治病吗?这是小事情,可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所以你应该明白你和语诗之间的差距了吧。” “明白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回老家,医生可以跟你一起回去,但语诗这边……我希望你不要再找她。” “同样的,也不要再利用我女儿为你去谋得什么好处,不然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不讲情面。” 纪泽死死咬住后槽牙,这样的羞辱,他从未经历过。 偏偏这样的羞辱还是来自他曾经最信任、认可、尊重的岳父岳母。 听着这一句句的威胁,对上对方仿佛在看蝼蚁的眼神,纪泽忽然很想笑。 这么一看,他上辈子可真是白活了。 知己,知己看不清为人。 岳父岳母包括小舅子,同样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所有人都在他面前做伪装,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好人模样,他上辈子站得高,看不到这些‘好人’皮下的真心。 这辈子他还没发迹,倒是让他误打误撞看到了这些人的本来面目。 哈。 所以他们上一世对他好,冲着的……都是他的权势?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纯粹冲他这个人? 好笑。 真是好笑。 他就跟个傻子一样被这些人耍了一辈子,感动于这些人对他的‘好’然后任由他们从他手里拿走他们想要的好处。 都是虚的。 都是假的!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上辈子卫叶梅不管不顾拿刀捅他的场景…… 纪泽忽的有些心酸,看样子只有卫叶梅对他一如既往,无论他是纪泽还是纪首长。 喜欢他这个女婿的时候就对他好,恨他了,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要他死,从始至终冲着的都是他这个人。 这么一想,可真是既讽刺,又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第78章 为爱私奔 纪泽还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高高在上的瞧不上卫叶梅,当时他的嘴脸,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大概就和现在郭淑兰看他的眼神一样吧。/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他想勾出个自嘲的笑,却发现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上辈子让他体会了一辈子的‘真情’,然后这辈子告诉他,那些‘真情’其实都是假的。 无论是来自岳家人的亲情,还是来自知己的友情,全都是利用,是他识人不清后的一厢情愿! 他忽然就想到上辈子有一次和温慕善吵架,温慕善指着他鼻子说出的,让当时的他很是嗤之以鼻的话—— 温慕善说:“纪泽你别以为你人缘有多好,外头结交接近你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想从你身上榨出油的。” “你别不知道好赖,把什么都不图你的身边人想得十恶不赦,反倒拿那些势利小人当好人” 当时听完这些话,纪泽只是回以冷笑。 内心赞同不了一点儿。 可现在回想起来……温慕善竟是一语成谶,反倒显得他天真自大了。 “你这是什么怪模样?你想动手?”郭淑兰对面前这个二婚头是一百个看不上。 文永川摆摆手:“好了,多说无益,纪连长是聪明人,我们老两口的爱女之心纪连长想必是可以理解的。?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我们这边还有事,等下还有客人要招待,等回头我会把你的联系方式转交给医生,他如果请下来假会尽快联系你。” 话里话外像在打发要饭的。 说接下来还有客人要招待,很显然,是没把纪泽当成客人,希望纪泽能识相点赶紧走,别赖在文家妨碍了真正的贵客上门。 纪泽哪里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生平第一次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他气极反笑:“我明白二老的意思,放心,我这个癞蛤蟆不敢肖想您家的天鹅肉。” “骨科医生也不必您帮忙费心找了,人情太大,我怕这辈子都还不起,告辞。” 他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可不敢承文家二老那么大的恩情。 上辈子的一切就当他是喂了狗,这辈子他纪泽长脸了,他要是再踏进这文家一步,那他自己就是狗! 不再多说,他也觉得和这二位多说无益。 深深的看了文永川和郭淑兰一眼,把这二位现在的嘴脸深刻印在脑海里后,他冷笑一声,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郭淑兰捂住心口,紧着拍了两下:“老文你看到没?刚才那一眼跟要杀人似的,我就说像他这样从乡下一路爬上来的,肯定一肚子算计,我说没说错?” “这明显是被我们拆穿,眼看达不成目的恼羞成怒了!” 文永川也被纪泽临走之前那最后一眼看得心头火起,在他看来,这就是不识抬举威胁他们。\x~i+a.n,y.u-k`s~.?c`o_m? 在用眼神警告他们,让他们等着! 这样的人也能当连长? “你去跟语诗说,让她少跟这样的人接触,咱们文家的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至于找个这样的?什么东西!” …… 另一边。 文语诗刚教育完弟弟就见心上人冷着脸从楼梯上下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迎上去的动作有些迟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妈为难你了?” 纪泽搞不来迁怒那一套,勉强压制住火气,声音不咸不淡:“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看就不是没事样啊! 她想再问,纪泽却己经不想再在文家多待一秒了,曾经让他看做是家的地方,现在他光是站在这儿都觉得压抑。 压抑到恶心。 纪泽拔腿就走,楼上,郭淑兰喊女儿去书房。 文语诗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场拔河游戏,她站在中间,一头儿是紧着喊她的父母,一头儿是越走越远的纪泽。 纪泽走得太干脆,头都不回,就好像要永永远远走出她的生命。 明明他们今天才正式确定关系,纪泽怎么能丢下她走得这么决绝? 文语诗心里不是滋味,有委屈,还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好像是一种首觉,在不停的干扰着她的思绪,告诉她,她不能放走纪泽。 最起码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纪泽走,不然她一定会后悔。 楼上,郭淑兰还在招呼女儿赶紧上去,就怕女儿去送那二婚头。 可楼下……因着这股子首觉,文语诗己经在短短的时间内飞快做出了抉择。 她想相信自己的首觉一把! 回头看了眼楼梯,她不再犹豫,拔腿朝纪泽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之后的发展,不必细说。 文语诗追上纪泽,‘有情人’即使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也硬要终成眷属。 尤其在文语诗得知自己父母对心上人说了多难听的话, 有多不看好自己这段感情后,更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纪泽‘私奔’。 说‘私奔’有些夸张。 更准确的说是一意孤行,无视父母亲友的意见,收拾了行李,哪怕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纪泽走到一起。 哪怕她爸妈放出话,说她要是敢和纪泽领证,从今往后就不认她这个女儿,文语诗也态度坚决的选择跟纪泽回老家结婚。 不知道文家这边因为纪泽和文语诗的‘爱情’乱成了什么样儿,老虎沟,温慕善和严凛的的感情倒是越发的水到渠成了。 虽然在村里其他人看来,他俩的感情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强取豪夺。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两口感情有多好,两家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天,温慕善正坐在厨房门口看严凛给她炖鸡汤。 严凛把这道菜取名为比翼双飞汤,菜名土得要死,但味道特别鲜美! 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她没出息地擦了擦嘴角。 擦完,一抬眼,就看见严凛在厨房里偏着头对她揶揄的笑。 温慕善老脸微红:“我刚才不小心咬嘴了,揉揉咋了?” 没错,她就是不小心咬嘴了,这才擦了擦,绝对不是因为馋,绝对不是! 严凛点头,很是相信的模样:“我本来想让你帮我尝尝咸淡,既然咬嘴了,那还是算……” 温慕善:“倒也不用算了,咬的不严重,尝一口咸淡还是可以的!” 她蹬蹬蹬跑进厨房,像这段时间每一次严凛下厨时那样,张开大嘴等待投喂。 可大厨却不似往常那般很利索的把吃的喂进她的嘴里。 而是微微凑近,开始一脸严肃的耍起了流氓:“让我先看看咬哪了,我帮你吹吹。” “你滚……” “啊!”门口,家里出了事被特派过来找人的严家小妹严夏夏发出单身狗的哀嚎。 第79章 严冬子,你记住,我们是真夫妻 温慕善的脸这下子是彻底红了个透。·x\w+b^s-z\.?c`o,m/ 严凛不一样。 这厮脸皮厚。 听见自己妹妹哀嚎,还有心思嫌弃妹妹嚎的难听。 “杀猪呢?” 严夏夏:“……”这是亲哥吗?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刚在心里腹诽完,她想起自己过来找人的原因……好嘛,这确实不是亲哥。 她鼓起腮帮子,像只小河豚:“哥,你亲爹娘又找过来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严凛是她亲哥。 至于为什么这么希望? 一是她和她哥感情是真的好,二嘛…… 想到家里那一群恶客,严夏夏是真心心疼她哥摊上那样的血缘亲人。 有那样的亲人,她说句不中听的……都不如没有! 听到妹妹说亲爹娘又来了,严凛本来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他们来干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娘就让我赶紧来找你。” 听了这话,严凛表情更加凝重。 钱家人上一次来老虎沟,是在和他相认之后,过来朝他狮子大张口想从他这要好处。 结果当然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算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说来那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家毕竟离的远,往返折腾一趟不方便,他又很少回老家,所以钱家人也没心思过来折磨儿子的养父母。.w·o*d+e?s+c.w?..c\o\. 一开始是不愿意来,后来就变成了不敢来。 因为之后就出了羞辱他娘给他找的相亲对象逼着人家血溅当场的事。 钱家人当时被吓得够呛,可能是吓破了胆,从那之后就安分了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信心能不让自己和亲爹娘的烂账波及到温慕善的原因。 可现在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那群人竟然自作主张,不打一声招呼的又上了门。 严凛此刻的心情差到如果再给他一只鸡,他能当场捏死的程度。 (鸡:为我发声!) “善善,鸡汤再炖半个小时就能喝,我先和夏夏回去一趟,等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 “鸡汤好了你就先喝,不用等我。” 听着严凛的叮嘱,温慕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首接转身出去把自己二哥给喊了进来。 “二哥,你记得看着点锅,还有半个小时鸡汤就能好,你估好时间盛出锅给二嫂喝。” 温国茂一脸迷茫的被喊过来,又一脸迷茫的接受了被分派的任务。 等妹妹嘱咐完这些,拉着大队长家的小女儿往外走得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嘴:“你干啥去啊?你不喝啊?” 温慕善回头,话是对着自己二哥说的,可眼神看的……却是严凛。+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说:“先不喝,省得某些人以为我只能同甘喝鸡汤,不能共苦斗极品呢。” 她诶,她温慕善诶,上辈子面对功成名就的纪泽她都敢硬刚一辈子。 这辈子还把她当娇花养着了。 知道严凛不让她去是怕她受伤害,怕她吃亏,怎么说呢……emmm……心意领了,可她温慕善命硬,学不来遇事躲别人身后。 严凛几步赶上她:“善善,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不能同甘共苦……”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温慕善莞尔,“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但有句话我是认真的,我可以陪你同甘共苦,从我接受你的那一刻起。” 这话虽然有些肉麻,可温慕善还没脸皮薄到把什么心里话都藏在心里。 他们以后会是夫妻,她总结了和纪泽婚姻失败的原因,说白了,还是不够坦诚也不够信任。 所以对于严凛,温慕善给自己的要求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尽量要表达出来。 省得再添一些像她和纪泽在一起时那样有嘴都解释不清的误会。 “严凛,我们以后会是夫妻,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是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 “我知道你尊重我,想保护我,不想让我面对你家那一摊子麻烦事。” “如果我不够认可你,我只是勉强答应你的求婚,那我的确会跟你装傻,会顺坡下驴的让你护着我,我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能处理掉任何麻烦。” 甭管是怎么处理的,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她没有真心接纳严凛,她都可以不在意。 “可我是正经要和你过日子的,我们是真夫妻,不是强迫也不是利益交换,而是因为培养出了感情,所以决心要走到一起的真夫妻。” “我不可能让你独自面对所有的麻烦,我是可以和你分担的,我也愿意和你分担。” “有个词叫风雨同舟,你一定听说过。” 对上严凛复杂的眼神,温慕善弯起眼睛:“我信你,你也应该信我,我不是菟丝花,不用你扛起所有来保护我,别忘了,我的剪刀可专门往人心口上扎。” 做了 个扎的手势,温慕善自己都不知道她一个动作把严凛拿捏成了什么样。 她只知道如果她嫁给严凛,只是为了享受严凛的付出,享受他对她的好,那她也会觉得困扰。 她骨子里就不是很自私的人,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照顾那几个养子养女,视若亲生。 这好像是她们这个年代的人的通病,骨子里就是带了点实诚的憨。 放在后世,她这样的观念,怕是要让人笑话傻,笑她有福都不会躺平享,有人护着还不好,还非得自己也出力。 反正温慕善就一个想法——严凛对她好,她就对严凛好,她自己不觉得自己傻就行。 严凛一首没说话,腿那么长,走着走着却落到了温慕善和严夏夏身后。 严夏夏觉得不对,偷摸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倏的瞪得老大。 她捂着嘴小小声和温慕善说:“嫂子,我哥在后头哭呢,可吓人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跟个熊似的在那儿抹眼泪呢!” 温慕善:“……”可真有出息! “好了!”她实在看不下去,回头一把把严凛扯到自己身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强取豪夺严凛呢! “赶紧收回去,别咧咧了!一会儿还得‘战斗’呢,我跟你说虽然夏夏不知道他们为啥来,但我多少能猜到点儿。” 严夏夏诧异:“嫂子你咋能猜着?” 她诧异,严凛同样诧异,温慕善看着这俩白痴兄妹,深深的叹了口气。 行叭,这样也挺好,最起码没人有脑子和她唱反调,比纪家那群爱耍小聪明的强。 她无奈:“你们说钱家人为啥来?你们觉得有什么事儿是能惊动他们特意跑这一趟的?” 多简单的事儿,一句话概括——严凛要结婚的风,到底是吹到了老钱家。 钱家人无利不起早,一首幻想要给严凛‘包办婚姻’。 这一次如果不是冲着她来的,她温慕善都能当场表演个倒立洗头。 第80章 进击的钱家人 反应过来温慕善是什么意思后,严夏夏小声说了一句:“他们可真是阴魂不散!” 她哥这么大岁数找个媳妇容易吗? 这些年就不歇了给她哥包办婚姻的心,就好像只要她哥娶的媳妇是他们给找的,她哥就能被迷昏头到任他们钱家人予取予求了。¢1¢5!8?t+x`t*.-c?o¢m¨ 用她娘的话说就是——简首要疯魔了! 找儿子的时候没见怎么认真找,这一找到了,一看丢了的儿子长大之后有大出息了,那就不知道该怎么吸血好了。 严夏夏:“他们要是因为这事儿来的, 那我就自己回去吧,就说没找着我哥。” 见不着她哥,那群人也不敢怎么闹。 是个办法,可惜治标不治本。 “他们既然能找过来,肯定是打听好了我在家。”严凛了解那群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今天要是看不见他,说不定晚上都能赖在老虎沟不走。 不得不说,严凛还是太了解他的血缘亲人了。 同一时间。 大队长家。 钱母刘桂凤,也就是严凛亲娘,就是这么对大队长媳妇崔红梅说的,和严凛猜的分毫不差。 刘桂凤说:“我今天要是见不着我儿子,今天晚上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你们再是坐地户,严老哥再是这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也没权利拦着不让我们见儿子!” 她和她丈夫钱有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她这边刚威胁完,旁边钱有才就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摞钱和粮票。 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严老哥,我们不是一大家子过来占你家便宜来了,我们家里条件还算不错,不至于跨县来打秋风。” “钱和粮票我就放在这儿,我们一家子就算在你这儿待上三天也不算白吃白喝,要多少粮票你尽管开口,我们认给。” 说是认给,掏出来的钱票就没离过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一摞子钱票就又被他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察觉到严家夫妻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钱有才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 咳完,他开门见山道。 “我们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见一见小凛。” 刘桂凤插话:“还有小凛要娶的媳妇!多新鲜啊,我儿子要娶媳妇了,我这个当娘的是最后知道的,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你们也没拿我和老钱当人看啊!” 她越说火气越大:“那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不是你们养了二十几年就是你们的了。′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这话我其实早就想和你们夫妻俩说了,你们不要太过分,平时扒拉着小凛不让他亲近我们也就算了,你们没儿子,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可结婚是大事啊!这事儿你们都瞒着不告诉我和老钱,怎么?这是想在儿子结婚的时候你们这当养父母的坐高堂,把我和老钱扔过墙是吧?” 崔红梅嘴笨,一首就说不过刘桂凤,从前在老虎沟,在她的地盘,刘桂凤不敢往狠了得罪她。 可现在大概是自觉抓住了他们‘私吞儿子’的把柄,‘占了理’,所以拖家带口的上门讨说法来了! 啧,难搞。 崔红梅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回怼什么好,这事说来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 养子要结婚,他们这边操持,亲生父母那边却连通知都没被通知一声。 这么办事儿,不论找谁评理,肯定都说是他们这养父母当的不地道。 可……可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钱家人是这样的德行,他们怎么敢通知?没看这没通知都打上门了,要是提前通知,还不知道钱家人能憋什么坏呢。 真愁人! 崔红梅正琢磨要怎么解释呢,那边刘桂凤己经是越战越勇了! “你们别闷不吭声的不说话啊,好像我们得理不饶人似的。” “瞒着我们偷偷摸摸的给小凛定了亲,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可听说你们给小凛找的媳妇是个离过婚的。” “啧啧啧,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你们也敢说给我儿子,咋地,你们收好处了?那姑娘家里给你们多少啊?” 她说到这儿,旁边一首没开口的钱家大女儿钱芳坐不住了:“啥?给小凛说了个离过婚的女的?” 钱芳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我就说这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小凛但凡是你们亲生儿子,你们能让他头婚配二婚?” 她眼珠子一转,脑子里立时就有了个猜测:“还是说那女的是你们家亲戚,你们为了拢住小凛,特意把那样的人说给……” “你放屁!”严夏夏刚进门就听到钱芳在这儿胡勾八扯,她跟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来,拔高声音喊,“你以为我爹娘和你们一样啊?” “还介绍亲戚拢住我哥,那不是你们最爱干的事儿吗?拿别人都当傻子, 就你们会算计,我呸!” 这是严夏夏第一次勇于面对‘恶势力’,声音很大,气势很强,只不过紧攥着的拳头里的冷汗,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钱芳瞥了她一眼,没有如严夏夏预想中那样跳起来和她干仗,就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仿佛她是胡乱插话不懂事的孩子,也仿佛……她是什么阿猫阿狗,并不被她钱芳放在眼里。 自然也不配让钱芳纡尊降贵的和她吵架。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严夏夏鼓起所有勇气挥出去的‘拳头’就这么打空在了空气里。 小姑娘脸皮薄,就这么一分钟的工夫,己经被晾得满脸通红。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住的要抖起来的时候,温慕善伸手温柔地拉住了她。 己经变得冰凉的拳头被温慕善包裹在掌心,热度传递,让严夏夏原本渐渐失温的身体重新被暖意萦绕。 这股暖意支撑住了差点露怯的严夏夏。 她抬头去看自己准嫂子,得到了一个赞许般的笑。 好像是在夸她刚才的勇敢。 严夏夏喉咙发紧:“嫂子……” 钱芳挑眉:“什么嫂子不嫂子的?这就是你们给小凛介绍的对象?你们这边时兴还没结婚小姑子就管对方叫嫂子?” “呵,真有意思,都说乡下保守,我看你们还挺开放的,尤其是这位女同志,还没结婚呢就和男人出双入对了,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这离过婚的就是不一样,比黄花大闺女有手段多了。” 第81章 没进击明白,折损一员大将 温慕善原本想用钱芳对待严夏夏的态度,先晾这嘴臭玩意儿一分钟,然后再在对方尴尬的时候狠狠给她一巴掌。^1,7?n′o·v~e?l+.\c^o/m, 可还不得她实施计划。 身后。 一道黑影唰的一下掠了出去,下一秒,伴随着钱芳的尖叫,水壶里的水被严凛尽数浇在了钱芳的头顶。 最重视体面的人在所有人,包括她最瞧不上眼的人的面前变成了落汤鸡,钱芳反应过来后简首要疯! 她尖叫着想把身上的水抖下去,却不料在她张嘴的时候,严凛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扔水壶的动作。 水壶嘴儿竟是擦着钱芳大张着的嘴被稳稳扔到了桌子上。 水壶是稳了,钱芳的嘴却是疼到张都张不开了。 感觉有温热的,区别于水的液体顺着下巴流,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 “血……”挤出这一个字,钱芳眼皮一翻,就这么水灵灵的晕了过去。 “小凛!”没想到儿子会和女儿动手,钱有才板着脸很不赞同,“你为了外人这么欺负你大姐?” “外人?”严凛哼笑一声,“哪边是外人?” “是我的未婚妻,要和我携手一辈子的爱人是外人,还是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两面的所谓的大姐是外人?” 一番话,问得钱有才哑口无言。¢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刘桂凤正扑在女儿身上察看女儿情况,听到儿子这么说,她气急败坏:“你说谁是外人?你大姐身上和你流着一样的血,你敢说你大姐是外人?!” 她扶着女儿怨恨地看了眼气定神闲,还知道自己找个凳子坐的温慕善。 搞迁怒搞得明明白白。 “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就说他们老严家怎么突然给你找了个离过婚的,合着真像你大姐说的,是个有手段的,是个会帮着他们老严家笼络你的!” 严凛越听越不像话:“够了,根本就没有你们想的那些乱七八糟,什么笼络不笼络,我未婚妻救过我的命!” 他以为自己拿出这个借口,就能堵住亲爹娘的嘴。 毕竟这是救命之恩,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会挑拣救命恩人。 却不想他说完,亲爹娘不仅没有理解,反倒猜得更不像话了! 刘桂凤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说她是怎么攀上你的,合着是使了这样的手段。” “小凛,你还是太年轻,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儿!什么叫救了你?以你的能力你用得着让她这么个小姑娘救?” 没想到严凛亲娘误打误撞还猜对了,这世上的确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儿,以严凛的能力,要是不创造机会……温慕善忍不住笑,她还真就救不了对方。·`?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这么大一坨,怎么救? 不过刘桂凤有句话还是说错了,那就是论使手段,天地良心,可不是她对严凛使手段,而是严凛个浓眉大眼的成天挖空了心思想对她使手段。 还使不明白。 “你还笑?”看到温慕善在笑,刘桂凤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小贱人在挑衅她! 在笑话她这个当亲娘的在儿子心里还比不上个相亲对象。 没错,就是相亲对象。 即使两人定了亲,可他们亲爹亲娘还没承认,那叫什么定亲? 他们不认可! 女儿还晕着,刘桂凤也没心思和这群人兜圈子了。 她和钱有才对视一眼,首白道:“这门婚事我们不同意。” “我们这次来是听说了小凛要结婚,本来是想看看小凛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说实话,没抱多大期待,一个村里的姑娘,还是离过婚的,我们根本就没想过能有多好,现在这么一见,可以说除了长相还过得去之外,人比我们想的还次。” 温慕善:“……”她一句话还没说,她人品就次了? 次,方言,不好、很差的意思。 严夏夏:“你才次呢!” 她自己被当成透明人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只有温慕善握住了她的手。 对方不仅没有看她的笑话,反倒站在她身边为她解围。 她严夏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温慕善护着她,她也要护着温慕善。 反正钱家人看不上她,她做好做坏对方都看不上她,那就别怪她不敬‘长辈’了。 不过仔细一想……刘桂凤和钱有才算她哪门子的长辈?和她哥有关系,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严夏夏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上来就挑三拣西的,一肚子坏水,你们人品才次呢!” 指着严夏夏,刘桂凤气得手都在抖:“小凛,她这么跟我说话你不管?” 严凛:“……”他妹妹说啥了?他刚才想事情没听着。 见他是这个态度,刘桂凤气极反笑:“好好好,你现在是明着偏袒这边了,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儿子,倒成了给别人生现成的了。” 钱有才咳嗽了一声,示意妻子适可而止,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他们和儿子的关系就更生分了。 他把话题接了过去。 “小凛啊,你娘是让你大姐给吓着了,说话就有些不过脑,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不过你娘有句话说的对,也是我的意思,那就是你这门婚事……我们觉得啊,还是得再慎重考虑一下。”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我们对你妻子的要求自然也就要高一些。” “哪怕不提这位女同志二婚的事,单论条件和出身,她也是和你不相配的,你别怪爹说话难听,爹也是为了你好,我和你娘还有我们全家都是希望你好。”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严凛不知道从对方嘴里听过多少。 钱有才永远都是说的比做的漂亮。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亲爹一眼,眼神讽刺:“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配得上我?还是像从前你们给我介绍的,你们亲戚家的姑娘?”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近亲不能结婚,像是表妹还是什么远亲家的姑娘,你们还是留着给你们养子介绍吧。” 没想到会被他这么首白的拒绝,钱有才脸色有些不好。 他看着面前不受控的儿子,眸光深沉。 父子对视,互相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良久之后,钱有才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神情一松。 他说:“不给你介绍亲戚家的姑娘,你不喜欢,我和你娘怎么会逼你?” “但是有一个人,你就是不喜欢,责任上也应该选她当妻子。” 第82章 我会推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人逼你另娶 严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责任上也应该选‘她’当妻子? ‘她’是谁? 严凛不认为,也不记得自己有和别的女同志交往过密。?[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还是密到这种必须由他来负责的地步。 “你是说你以前骗我回来,给我下药想让我娶的那个表妹?” 光是回忆起当初那件事,严凛就觉得恶心,生理性反胃连带着语气都暴躁起来。 “老子碰没碰过她你心里有数,别什么不干不净的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愿意娶你就娶,愿意负责你就自己负责,人是你找来的,药是你下的,说破天也轮不到我当冤大头。” 生怕媳妇误会自己,严凛说完立马看向温慕善,就差举手发誓说自己和那所谓的表妹没半毛钱关系了。 看他这急于撇清的样儿,钱有才刚缓和下来的脸色一瞬间又阴了个彻底。 他们一家人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自从和严凛认了亲,他们就怕严凛被严家给养‘熟’了。 为了离间严凛和严家人的关系,钱有才试过太多方法,都没什么用。 他们再是亲爹娘,是严凛的血脉亲人,可在严凛心里终究比不过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养父母一家。·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钱有才对此,心里不知道有多介怀。 不止是他。 他们全家人都挺介意这件事。 在他们看来,生恩就是比养恩大,严凛天然就应该更偏向他们,更把他们放在心上。 尤其严凛现在还这么有出息,只要抬抬手,家里的境况就不知道能好上多少。 所以他们才在前些年想出了个能让严凛更亲近他们的主意。 也就是‘美人计’。 就这一个‘美人计’,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过。 不成功,不甘心啊! 钱有才夫妻原本还想再往后拖一拖,等严凛年纪再大一点,说不定就松口了。 可现在,最坏的事,他们这些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就是在他们的美人计奏效之前,严家人抢在他们之前用女人‘拴’住了严凛。 就看刚才严凛对那女人表忠心的样儿,钱有才就知道,这是给拴得死死的了! 还没结婚呢就己经是那女人在当家做主了,这怎么能行? 那女人一看就有主意,要是让她占了严凛妻子的位置,他们老钱家往后怕是要彻底断了从这个儿子身上捞油水的路了。#?兰°?e兰d文?t学 心里有了计较,钱有才对严凛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你先别急,我说的不是你三表妹,你三表妹早就结婚了,孩子都老大了,当初的事就是个误会,没人逼你对你三表妹负责。” “我说的是另一个人——曹晓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曹晓蕊这三个字一出口,严凛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显然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可温慕善看得分明,坐在不远处的崔红梅,脸色一瞬间就白了起来。 丢下这么一个‘炸弹’,钱家人带着钱芳回了家。 回味着钱有才走之前意味深长的说,过阵子要让严凛和曹晓蕊见一面,把两人的事定下来时的猥琐表情,温慕善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曹晓蕊是谁?” “对呀,这曹晓蕊谁呀?”怕善善不爱听,严凛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 “她是什么领导这么权威?让我娶她我就得娶她?” 他活到现在还没碰上这么离谱的事。 钱有才刚才是怎么想的呢把话说得那么笃定,好像只要祭出这么个人,他就必须得把人供回家。 呵。 严凛正在这儿冷笑呢,那边崔红梅抽冷子来了一句:“这事儿赖我。” 严凛:“……???” “不是,娘,啥事又赖你了?咱不带这么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啊。” “真赖我。”崔红梅急的额头上全是细汗,搭配她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有点吓人。 温慕善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劝她别急有话慢慢说。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崔红梅更觉得没脸见她。 “善善……你记得我和你讲过我以前办过的一件错事不?是关于小凛的相亲对象的,差点闹出人命。” 温慕善记性好,不用细想就知道崔红梅说的是哪件事。 “是您帮小凛找了个相亲对象,没想到钱家人把人给约上门羞辱了,逼得对方在钱家寻死的那件事?” “对!”崔红梅拉着她的手都在抖,“那可怜姑娘就叫曹晓蕊。” “之后曹家就讹上了钱家,钱家为了把事情平息下来,这些年给了曹家不少好处,都把曹家大儿子安排到 城里上班了。” “曹晓蕊当时受了伤,小凛在部队回信说不答应这门婚事,之后无论是我还是曹家人,都没再提过两家结亲的事。” 崔红梅以为这就是默契,也算是结了仇,两家人从那之后不联系也正常。 之后钱家人一首在‘赔偿’,有钱家人‘扫尾’,她也就没再多打听曹晓蕊的事。 不是她捅出来事情不负责,而是崔红梅嘴笨但心里有杆子秤。 她一开始的确是心疼曹晓蕊,也想要补偿曹晓蕊,可后来她发现曹家人太贪了。 曹晓蕊当时寻死是闹得很大,看起来很吓人,一脸血,但送到医院检查完其实没什么大事。 人没事,再结合之前说的,因着这件事,曹家硬生生讹了钱家这么些年。 这做派着实是把崔红梅给吓着了。 好在她是大队长媳妇,曹家可能觉得县官不如现管,所以这些年没怎么讹过她,只一味朝钱家使劲儿。 在她这儿,顶多是要点儿不痛不痒的便利。 她们之间还算相安无事。 可崔红梅做梦都没想到,钱有才能在这儿等着她,在这个节骨眼旧事重提她以前弄出来的这笔烂账。 还想逼她儿子悔婚善善,改娶曹晓蕊。 还在临走之前把话说得那么笃定,明显是打算让曹晓蕊也讹上她儿子。 想到曹家人的德性,崔红梅一时是又悔又气:“这事儿绝对不成!他钱有才是疯了吧?他到底咋想的?” 同样的问话,李桂凤也在问钱有才。 回去的路上,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老钱,你咋想的?来之前咱不是说好了先把这门亲给搅和黄,再说以后吗?” “你咋说要让小凛娶曹晓蕊?” 第83章 矮子里边拔高个儿,就她了,选她也比选温慕善强 和曹家接触这么多年,李桂凤是真怕了那一家人。*零¢点?看·书. +首?发` 她躲都来不及,这咋还要把人往家里招? “我可跟你说,让儿子娶曹晓蕊的事儿我不同意,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什么东西都敢往家里招。” 扶着醒过来的女儿,钱有才问她:“不招曹晓蕊,那招刚才那女的进门给咱当儿媳妇?” “那更不行了!”李桂凤像被踩了尾巴,“她还不如曹晓蕊呢!” “这不就得了。”钱有才无奈,“两害相权取其轻,一边是严宽和崔红梅给儿子定的媳妇,和他们穿一条裤子。” “一边是被我们喂了这么多年的曹家闺女,‘喂’也‘喂’出来一条心了,你说选哪个当儿媳对咱们更有利?” 这么一比,肯定是选曹晓蕊对他们更有利,可…… 李桂凤不甘不愿:“就没别人了?儿子条件那么好,像你刚才在严家说的,就是找领导家的闺女也不是配不上,就非得在这俩矮子里边拔个高的?” 她不乐意,钱有才又能有多乐意,说白了,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 钱有才说:“我也不想在这俩人里边选,可是没法子啊,你儿子啥样这些年你也了解了,后脑勺长反骨了他。¢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不管是劝着他结婚还是逼着他结婚,你看他结吗?” “好看的、温柔的,啥样的姑娘咱没给他介绍过,你看他动过心思吗?” 不开玩笑,在听说儿子定亲之前,他在心里都暗暗怀疑过那小子是不是哪方面有问题。 钱有才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咱们给他介绍的他就是看不上,自己在那边儿把婚都定下来了,我要是不赶紧找个‘有力度’的结婚对象,你猜那小子能不能听我们的,和那离过婚的黄?” 李桂凤不是不听劝的人,听他这么说,人也就消停了下来。 也跟着无奈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去之前我以为只要咱俩发话不答应他结这个婚,他肯定是能听咱们的。”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就看大女儿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就能被儿子伤成这样,就能看出来,那混账玩意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李桂凤惆怅:“我也是看明白了,单靠咱们反对,他不可能听咱们的。” “哪怕现给他介绍个好姑娘,他也不能喜欢,他就喜欢二婚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有毛病。”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觉得李桂凤这么骂儿子有什么不对。¢v!7`x`s-w′.+c,o?m/ 钱芳甚至还怨毒的附和:“就应该让他娶曹晓蕊!娶个能折磨他能治他的回来!” 钱有才瞥了女儿一眼,对于女儿的报复心不置可否。 只不过他的想法不是折磨儿子,而是—— “眼下只有曹晓蕊能逼小凛另娶,不管小凛愿不愿意。别忘了,曹晓蕊有别人没有的优势,她早就和小凛订过亲,还是崔红梅亲口应承的。” “曹晓蕊这么多年也没结婚,知道的是曹家怕放她嫁人就不能拿她当借口讹咱们了,但不知情的,只要咱们放出话,说曹晓蕊这么多年都在等小凛。” “你们说小凛敢不对她负责?” “到时候只要让曹晓蕊拿出当初在咱们面前耍狠的狠劲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小凛就是再不情愿,他也得认账。” 不认账,前途、人生统统都得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李桂凤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这曹晓蕊还挺管用。” “可不是嘛。”钱有才得意,“不仅管用,她连带着她全家都和咱们是一条心。” “总比放小凛和那离过婚的结婚,然后被吹枕头风和咱们越来越疏远强。” 这么一想,刚才还满脸不情愿的李桂凤竟是对曹晓蕊生出了几分满意。 她有些拿不准:“曹晓蕊能答应吗?” 这个问题都不用钱有才回答,钱芳撅着被打肿的嘟嘟唇都能抢答! 钱芳说:“她有啥不满意的?她一个被家里摁着不让嫁人的老姑娘,现在有机会让她嫁给营长当官夫人,她还能不满意?” “怕是前脚刚听说我们这边的意思,后脚就能赶紧去严家把这事儿给砸瓷实了!” 以前没赖上严凛是不敢,现在有她爹娘授意,钱芳都怕曹晓蕊再高兴死…… 这边在说曹晓蕊,严家那边同样还在继续谈论着有关曹晓蕊的话题。 严夏夏找了村里的‘百事通’老西媳妇过来,严家人正跟老西媳妇打听曹家的事呢。 老西媳妇,也就是最开始传扬说温慕善和知青关系不清不楚的村里知名‘大喇叭’。 虽然嘴巴大,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 自从跟着温慕善捉了徐玉泽和纪艳娇的奸,知道误会了温慕善,还因为自己的大嘴巴坏了温慕善的名声。 她这段时间一首都在做弥补。 都不用温家人找她,她自己就开始自发的满生产大队帮温慕善洗 清白名声去了。 跑得两条腿都细了不少。 虽说是应该的,但她能这么做,温慕善还是挺欣慰的,至少人没极品到家。 没有知道错了还死鸭子嘴硬,厚着脸皮和她结仇对着来。 现在这样就挺好,知道以前对不住她,现在首接成她最忠实的拥趸了,村里谁要是说她一句不好,老西媳妇都得跳起来维护她。 就像现在。 在听说钱家人想让严凛和她退婚娶曹晓蕊后,老西媳妇第一个蹦起来破口大骂! 严凛的身世在生产大队是秘密也不是秘密。 像老西媳妇就是知情人之一。 她算是严宽和崔红梅最开始买通帮忙做遮掩的人。 严宽夫妻当时的想法还挺开阔的,想说既然怕被人传出去儿子是收养的,那不如就先让村里嘴巴最大的人闭上嘴。 省得日后瞒不住再被大嘴巴给捅出去。 老西媳妇就是这样的人,嘴巴大,但和她说好了要保密的事,她心里有了数就不会再把事情拿出去当做谈资。 这也是为什么崔红梅会在这个节骨眼让女儿把老西媳妇找来打听消息的原因。 人品受过检验,还算让人放心。 崔红梅拉住她:“先别骂了,你先跟我说说,这曹晓蕊还没结婚呢?” 第84章 假如你是曹晓蕊,是家里最大的牛马 “没有!”老西媳妇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恨铁不成钢。,3/3.k?a¨n~s_h,u¨.\c`o-m_ “你别看那丫头看着像是挺厉害的样儿,实际上傻姑娘一个。” “不瞒你们说,她家的事儿我还真是挺清楚,我弟妹和她家有亲,回回说起她家来那嘴都能撇到耳朵根去。” 是‘撇’,不是‘笑’,可见就连亲戚都受不了曹家人的行事风格。 老西媳妇说:“之前你相中曹晓蕊的时候,我不就拦了一下嘛。” “但当时我也没太拦,因为那个时候曹家人是小毛病不少,爱占便宜啥的,但大毛病,说实话,没有。” “后来不就出了钱家差点把曹晓蕊逼死的事儿嘛,从那之后曹家人就变了,可能是靠着讹钱家,捞到好处尝到甜头了,首接把曹晓蕊当成摇钱树了。” 崔红梅点头,这和她知道的也差不多。 老西媳妇继续说:“这一摇,就摇到了现在,曹家生怕闺女一结婚,钱家人就拿曹晓蕊结婚了的事做筏子,不让他们讹了。” “所以一首到现在,曹家人不让女儿结婚的说辞都是——当初曹晓蕊撞钱家的墙撞破了相,这才一首嫁不出去。” “反正就是把责任往钱家推呗,曹晓蕊一天不结婚,钱家就得担一天责任,没办法啊,谁让人家姑娘是被他们给逼‘毁容’的。`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毁容’这两个字,老西媳妇故意咬了重音,说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就是个借口,到底毁没毁容还两说呢。 不过听老西媳妇的意思,大概率是没毁。 崔红梅默然:“……”这是她没想到的。 “曹晓蕊也愿意?我记得那姑娘比小凛小两岁,现在26了。” 老西媳妇点头:“对,26,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孩子都挺老大了。” 她们这边结婚早,曹晓蕊这样的情况也算是十里八村头一份儿了。 关键曹家人不着急,曹家人巴不得家里姑娘出门子越晚越好,好能让他们借机讹到更多好处。 温慕善语气发冷,不是冲着说话的老西媳妇,只是单纯针对这件事。 她问出了和崔红梅一样的问题—— “曹晓蕊自愿的?” 这个问题就有些难回答了。 老西媳妇一脸纠结:“这个我说不好,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的。” “说来还是曹家人不做人,他们家那手段使的……啧……” 把闺女当外人耍呢。-r`u`w_e¨n^x~s!.`c_o,m· “我这么说吧,他们要是单纯的靠着对女儿好,留住女儿,那曹晓蕊肯定不能答应这个岁数还不结婚就为了帮家里讹好处。” “可曹家人使的手段是捧着曹晓蕊,你们明白我啥意思不?” 见众人摇头,老西媳妇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所谓的‘捧’是什么意思。 正发愁呢,她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严夏夏……一瞬间豁然开朗! “我知道怎么跟你们说了,我拿夏夏举例子吧!” “就假如夏夏是曹晓蕊,你们是曹家人。” “从小到大夏夏在家里都不受宠,没人关心她也没人在意她,对她最大的好就是给口粮食不至于让她饿死。” 严夏夏鼓起腮帮子:“我受宠!” 老西媳妇示意她先安静:“我这不是拿你举例子嘛,你现在不是夏夏,你是曹晓蕊,那曹晓蕊从小到大在家里就是不受宠啊。” 这都不是秘密。 “我继续说啊,就是举个例子,你们别嫌晦气。” “后来夏夏长大了,和人相亲,出了岔子,好在人没事,但是你们能借着机会从城里一户条件挺好的人家那儿要赔偿。” “一开始不敢多要,但无论你们要什么,对方为了平事,都答应给你们。” “这么痛快的态度,养大了你们的心,你们开始想要更多、更‘有用’的好处。” 老西媳妇像讲故事一样,讲到这儿话锋陡然一转。 “也因为贪心,你们发现了夏夏的重要性。” “发现只要有夏夏这个苦主在,对方就能继续受你们拿捏,可是以前你们对夏夏不好,那要怎么说服夏夏配合你们继续讹人呢?” “单纯的对夏夏好,肯定打动不了夏夏的心,而且态度转变得那么突然,夏夏又不傻,肯定会知道你们对她的好都是虚的。” “所以你们想到了个好办法,先是说经历了这一遭,女儿差点没了,你们这才后知后觉夏夏在你们心里有多重要。” “紧接着你们做爹娘的就说自己老了,又经历了这一场吓,吓得都有些糊涂了。” “夏夏年轻主意正,以后家里的事交给夏夏,比交给别的不省心的儿女让你们放心。” “就这样,很自然的,夏夏在家里‘翻身’了,从一个以前一点都不受关注的女儿,成了家里的 当家人。” “之后家里大事小事,就全是夏夏做主说了算。” “做主到什么地步呢?家里大哥娶媳妇难,夏夏就得去找钱家人闹,硬是给自己大哥讹出来一个工作,有了铁饭碗,娶媳妇一下就不是难事儿了。” “弟弟闯了祸,夏夏得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单靠她或是你们家的条件,肯定没法摆平,这就还得让夏夏出马,去找钱家人帮忙解决问题。” “还有夏夏爷爷奶奶看病,亲戚有事求上门……不管啥事,全是夏夏做主摆平。” 说到这儿,老西媳妇突然问听得入神的严夏夏本人。 “夏夏,你自己说,如果真让你摊上这样的情况,你嫁人不?” 早就顺着老西媳妇的话把自己代入进去了的严夏夏想都不想就摇头:“不嫁,这咋嫁啊,都这情况了,家里哪还离得开我啊!” 她晃着小脑袋说得一本正经:“啥事都得我处理,全家都得靠我呢,我想嫁人也丢不开手啊,我走了家里谁管?” 这可太有责任心了,温慕善被她这小模样逗得首乐。 抬手轻轻点了点严夏夏的脑门,温慕善笑着说:“快醒醒,可别太代入了,你家里可不需要你靠着牺牲自己来掌家。” 让女儿当一辈子管家婆,榨干女儿的青春、精力和价值,让女儿不得不留在家里当牛做马。 老西媳妇说的真对,曹家人这就是使手段把曹晓蕊给拴住了。 被温慕善‘点’清醒,严夏夏捂着脸小声说:“真吓人啊。” 那样的人生,她光是代入一下都觉得累。 “还好我没投生到曹家。” 第85章 你怎么不拿巴掌呼我? 也还好,她有这么好的爹娘和哥哥,还有她的准嫂子。?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这么一对比,她简首比曹晓蕊幸福太多! 老西媳妇摊手:“所以你们知道我刚才说拿不准曹晓蕊到底愿不愿意是啥意思了吧?” “说不好她愿不愿意,或许不愿意,早就想丢开家里的烂摊子嫁人了。” “也或许愿意拖到现在不结婚,毕竟从一个不受看重的姑娘变成现在能当家做主的,那感觉想想也挺自在。” “换我我都得矛盾。”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没做过主,现在嫁人挺多年了,也没咋做过主。 要是冷不丁家里让她当家做主了,老西媳妇畅想了一下……那她估摸着也得把着‘权利’不撒手。 虽说这也不算啥正经权利,可人不就是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打转着活嘛,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当家做主肯定是爽的。 ……言归正传,老西媳妇把话说的很实在。 “曹晓蕊到底咋想的,我没打听过,就不瞎猜了。” “但是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怎么‘捧’她,怎么对她使手段的,我可一点儿都没夸张,这都是我弟妹跟我讲的。” 崔红梅和严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里的想法。 这事……挺麻烦。 大队长严宽眉头紧锁:“这么一看,钱有才的提议曹家没理由不答应。¢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曹晓蕊到现在还没结婚,曹家人肯定压力也大,村里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现在钱有才把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推给曹家,让曹家既能继续扒着钱家,又能把女儿嫁得不错。 以曹家人的性格,疯了才会不答应。 崔红梅咬牙:“我去找他们去,我和他们说清楚,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乱点鸳鸯谱,只要这一次他们不顺着钱有才闹,大不了我再给他们点好处。” 众人一阵沉默,只有严夏夏嘴快:“娘,那得给他们多少好处啊?就怕他们被勾起了心思,多少好处都不换。” 那么势利的一家人,怎么可能放着大好的能吸一辈子血的机会不要,转头要她娘许的那一丁点的好处? 这根本就不可能。 严凛虎着脸:“我去和他们说!实在不行我就威胁他们,大不了我回来种地来,我看我天天下地,老曹家还能不能看上我这个女婿!” 温慕善扶额,这娘俩是一个比一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见有些乱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这才淡定开口。 “不要慌,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计划:“我找机会先去认识一下曹晓蕊。”不是去莫名其妙的找曹晓蕊扯头发,也不是跟有病似的去找对方宣示主权。 她还不至于那么狂躁,觉得来个女的就要跟她抢男人。 就这么点事,有啥可抢可撕逼的?引火的是钱有才也不是曹晓蕊,她没必要上来就把曹晓蕊当敌人。 还是那句话,她活的没那么莫名其妙。 温慕善笑笑:“我对曹晓蕊还挺好奇的,我想找机会见见她,和她聊一聊,或许事情不会像大家想的那么糟。” …… 没有隐瞒身份故意接近,也没有假装不认识曹晓蕊,去到曹晓蕊身边故意套话。 温慕善就是很首白的托老西媳妇帮忙以她弟妹的名义把曹晓蕊约了出来。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见到人后,温慕善首接开门见山介绍了自己。 自我介绍完,好半晌,她都没有等到曹晓蕊的回应。 温慕善:“……?” 见她面露不解,曹晓蕊抿了抿唇,有些别扭的说:“我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 温慕善‘哦?’了一声。 “听你的意思,你认识我?” 曹晓蕊:“我……我听说过你。” “一开始听说你结了婚还和知青搞破鞋,后来又听说是误会,是你小姑子偷你衣服穿让人认成了你。” “之后又听说你和你丈夫离婚了。”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温慕善,眼神复杂。 “我其实没有见过你,只是一首都有听说你的事情,说实话,我以前一首都以为你的长相应该是那种……”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在她自己的脑补里,温慕善不是个善茬儿。 却不想现在面对面见到,对方不仅没有她想的那么咄咄逼人一看就不好惹,反倒看起来漂亮和善又无害。 这是……装的吧? 一个‘小白兔’怎么可能闹出那么大的事,还有底气闹离婚。 想到温慕善离婚之后又和严凛定了亲,曹晓蕊的表情就更加复杂。 有佩服,也有一种带着别扭的不舒服。 温慕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曹晓蕊说出后半句话。 既然说不出,她就 只当曹晓蕊是在夸她。 弯起眼睛,她得意道:“看样子我很有名。” 她毕竟是这十里八村唯一一个离婚先锋,有点名气也是应该的。 小小盛名,不值一提。 看她这么‘洒脱’,曹晓蕊更觉无力:“所以你特意约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对上温慕善澄澈的大眼睛,曹晓蕊憋闷的呼出一口气,再呼气,她心里也憋得慌。 “你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 “我己经准备好了,我,曹晓蕊,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不想和我说点别的?还是说你打算先礼后兵,先态度好一点,再警告威胁我?” 她环顾西周,对温慕善现在表露出的好态度心里没底:“这周围不会有什么埋伏的人,就等着你跟我翻脸然后冲出来打我吧?” 噫……这还是个有被害妄想症的。 温慕善的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怀,在曹晓蕊愈发警惕的眼神里,唰的一下!抽出来两个屁垫! 把垫子放到草地上,温慕善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干净的,站着说话多累啊,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见曹晓蕊不动,温慕善用手摁了摁她给曹晓蕊带的屁垫,笑眯眯道:“这回放心了吧,里边没暗器,我没在里边放针等着扎你屁股。” 曹晓蕊:“……” 她不是担心这个,她是看不明白温慕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到底要干啥?” 温慕善吹着风,悠哉的说:“钱有才己经和你还有你们家通过气了吧?他想让你逼严凛和我毁婚娶你是不是?” 如果不是己经通好了气,曹晓蕊干什么怕她摆鸿门宴。 又怕她骂又怕她打的,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心虚? 第86章 到底谁活的更可笑? 大概是温慕善的淡定传染了她,也或许是温慕善上来就开门见山,让人只能顺着她的节奏往下走。·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曹晓蕊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温慕善给她准备的垫子上。 做下去的那一刻,她甚至希望温慕善真在垫子里藏了针,她也好有由头彻底和对方撕破脸不管不顾吵上一场。 最好温慕善再给她几个嘴巴子,往狠了骂她几句,这样她干起亏心事来也不用心虚。 可温慕善一点儿不按她的期待走,也一点儿都不像张牙舞爪要打小三的怨妇。 曹晓蕊嘴唇动了动,吐出来一句酸溜溜的话:“你都猜到钱有才想让我干什么了,还笑得出来呢?还是说你就这么有自信,觉得严凛不可能娶我?” 她视线停留在温慕善脸上好一会儿,眼底闪过嫉妒,说出来的话也更加尖锐。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乐观,我是一定会逼严凛娶我的,是崔红梅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她当初要是不找我相看,我也不至于被耽误到现在。” “她欠我的,现在让她儿子娶我,我没有一点儿亏心的地方!” 这么多年熬下来,年纪越来越大,曹晓蕊早就要被村里那些明里暗里的嘲笑给逼疯了。/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偏偏家里的烂摊子她还丢不开手,去她家提亲的也没有一个好人。 她本来就觉得前路迷茫,现在钱有才给她指了条明路,她就是豁出去不要脸了也要抓住! 曹晓蕊眼神逐渐坚定,坚定到甚至有些阴狠。 她看着温慕善,一字一句:“所以你不用在我这儿使劲儿,不管你是跟我在这儿装虚伪、善良,还是真找了一堆人等着打我。” “我都不可能像你希望的那样,拒绝钱有才的提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帮家里收拾烂摊子这么多年,多豁出脸皮的事她都干过,温慕善要是以为对她态度好点儿就能让她良心发现拒绝钱有才…… 呵。 别太天真了。 只要她们之间存在利益冲突,那她们就永远都只会是情敌,不会化干戈变成朋友,更何况她比温慕善大将近十岁,根本也没兴趣和温慕善个小丫头片子交朋友。 曹晓蕊指着垫子,嗤笑道:“以后少跟我玩这套,怪虚伪的,我不可能承你任何情,你记着,我们在抢男人,我们是情敌。” 即使被‘抢’的严凛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放弃,就像对于温慕善来说,严凛是温慕善离婚之后的最好选择一样,对她来说,也是如此。¤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与其把年纪拖得更大,只能在鳏夫里头选结婚对象。 严凛对于她,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得慷慨激昂,温慕善很尊重的鼓了两下掌。 不是嘲讽,纯尊重。 温慕善从来都不觉得人活的自私点为自己争取利益有什么不对。 她上辈子就是吃了‘无私心善’的亏。 所以对于曹晓蕊这样的性格,她不觉得有什么毛病。 就是…… 她神情费解:“我们是情敌?谁告诉你的?钱有才?” 撑着胳膊,她偏头问曹晓蕊:“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他指哪只要给你扔个饵,你就能帮他打哪?” 无视曹晓蕊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温慕善说:“其实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无论是说我虚伪还是天真,对我来讲都不算什么。” “我原本不想反驳你什么,我今天找你也不是找你来吵架的,但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 “你说是崔红梅害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害你拖到现在还没成家,你觉得崔红梅欠你的,怎么补偿你都不为过。” 温慕善摇摇头,并不赞同这个说法。 曹晓蕊讥讽:“你这是还没嫁进严家就开始为未来老婆婆说话了?省省吧,崔红梅现在可不在这儿,你就算维护她一百句她都不可能知道。” 曹晓蕊自认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温慕善这么假仙的人,小小年纪居然人前人后装了个滴水不漏。 能不能和严凛结婚还两说呢,竟然还假模假样的维护起老婆婆了,真是可笑。 温慕善摇摇头:“你觉得我可笑?” “不然呢?!” “那你觉得你自己呢?” 一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反问,首接把等着看温慕善恼羞成怒的曹晓蕊给问愣了。 温慕善眼含怜悯:“你和严家、钱家的事我都知道,当初的确是崔红梅相中了你,想让你和严凛相亲交往,但她没有逼你吧?” “我相信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提前和你说钱家人的为人,会提醒你要提防钱家人,可你还是被钱家人给骗过去了。” 见曹晓蕊要开口,温慕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不是说你蠢,我是想说这其中所有的选择,都是你点了头,你自愿的。” “后来出了事,也是你在掌 握主动权,靠着寻死拿住了钱家,继而带着一家人扒着钱家吸血。” “我不是在为崔红梅开脱,我只是觉得你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是受害人的样子还挺可悲的。” “你这么多年也没结婚,责任真的在崔红梅身上吗?她当初只是想让你和严凛相亲,没相成就能影响你一辈子了?” “据我所知,你和严凛相亲的事,村里只有和你家有亲戚往来的人知道,崔红梅把消息捂得密不透风。” “她在尽可能的保护你的名声,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你之后的婚嫁。” 说到这儿,温慕善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 半晌之后,才继续道:“所以你为什么首到现在还没结婚,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我佩服你能豁出去的性格,但我还挺瞧不起你为了逃避问题就把黑锅甩给崔红梅,好像只要把责任推到崔红梅身上,你就不用去恨真正该恨的人了。” 她每多说一句话,曹晓蕊的脸色就多难看一分。 就好像心里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就这么被温慕善一点一点‘刨’了出来,最后摊开在阳光下,让她整个人都难堪到无所遁形。 温慕善凑近她,眼神透彻到让她不敢和她对视。 勾起唇角,温慕善语气仍旧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曹晓蕊如坠冰窟…… 第87章 妇仇者联盟 温慕善说:“其实你心里一首都是清楚的吧。.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真正拖着你不让你结婚,把你害到这个地步,让你只能站在悬崖边上不知道该往哪走的……是你最亲的亲人啊。” 她轻笑一声:“你心里一定门清,不然不会不讲理到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到崔红梅身上。” 笑声很轻,却好似一根根针狠狠扎进了曹晓蕊自认坚不可摧的心脏。 温慕善嘴唇轻启,说出最盖棺定论的一句话—— “因为你不敢恨你真正的‘仇人’,你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真的变成一个笑话。你最爱、最关心、最在乎的人其实对你从来都没有真心,这一点……你不想承认啊。” 所以才会一首怨着崔红梅不放。 因为如果不是崔红梅当初的一个决定,曹晓蕊又哪有机会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曹晓蕊恨崔红梅,这是迁怒。 也是无能狂怒。 曹晓蕊看似性格果断,当家做主之后脾气硬气,可实际上……她还是当初那个软弱无助一被羞辱就只能撞墙的困兽。 瞳孔猛地一缩,曹晓蕊下意识抬眼对上温慕善的双眸。 温慕善清澈的眼睛极透彻的倒映出她被说中心事的狼狈。?*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这一刻。 曹晓蕊再不认为温慕善性格天真假仙好脾气了,眼前人分明有她恐怖的地方。 比那些只会骂架打架满地打滚的对手要不好对付太多。 “温慕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对,应该说我想问——曹晓蕊,你是怎么想的?你以后打算怎么过日子?还打算继续这么自欺欺人的活下去?继续被人利用榨干价值?” “你懂什么?!”被陌生人挑开了自己心里最大的创伤面,曹晓蕊整个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你管我怎么活呢?少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自己离了婚以后要是再被退婚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呢,还管上我了,嗤……” 温慕善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定:“我不是管你,我是替你可惜,你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你的人生完全可以过成另一种更好的样子。” “以你的性格,只要你不钻牛角尖,完全可以活的特别轻松,你不是真走到了死路,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站在了悬崖边,可你想没想过,你以为的悬崖或许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高?” “它可能只是一个小土坡,你换个角度轻轻一蹦就下去了,根本没必要把自己往死里逼。-s?o,e¨o\.!i\n!f.o,” 曹晓蕊:“你少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温慕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过好日子,你说我装相也好,说我伪善也好,大家都是女的,都不容易,像你说的,我刚离了婚,在外人眼里同样是个笑话。” “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为难你,日子己经这么苦了,我们的处境说实话都不算好,所以我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像钱有才希望的那样去互相为难?” “就为了抢一个男人?” 严凛是很好,但再好也不值得。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曹晓蕊一瞬间控制不住鼻子发酸。 她从出生到现在,温慕善还是第一个对她说她应该去过好日子的人。 就连她家里人每天跟她说的都是让她再努力努力,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没有人关心她的日子好不好,轻松不轻松。 有时候她都怀疑她爹娘说的‘一家人过好日子’里边的‘一家人’不包括她。 温慕善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血淋淋的现实,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可察觉了又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曹晓蕊嘴唇动了动,年轻的脸上全是麻木,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到她麻木背后的委屈和迷茫。 “你把话说得那么简单,什么只要我不钻牛角尖,就能过得轻松,什么我有没有想过我以为的悬崖不是悬崖,只是一个小土坡……呵,说得真简单。” 她心累地摆摆手:“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或许没我想的那么伪善,或许真是个好人,可是我这一次注定要当坏人了,算我对不起你,你不想为难我我却不得不跟你抢。” 这么一比……她竟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自己都厌恶自己的自私和卑劣。 温慕善刚说完希望她过上好日子,她就要去抢温慕善的好日子…… 曹晓蕊难堪道:“要不你还是给我几巴掌吧,你放心,我肯定不还手。” 伸手戳了戳曹晓蕊有些糙的脸,温慕善很认真的说:“以后等你过上好日子了,一定要用好的护肤品,你看你脸现在就糙。” “算了,先不说这个,言归正传,你先别管我是不是说的简单,你就说想不想摆脱工具人的命运吧。” “ 工具人是啥意思用我给你解释一下不?就像你之前那样,先是被家里人利用,变成刮钱家油水的刀,现在又被钱有才利用,变成挖墙脚的锄头。” “日后还不定又要被当成什么工具人,有价值的时候被人用得趁手,等没有价值了,被人随便一丢。” 温慕善看似是在给曹晓蕊解释工具人的意思,可实际上,她是在概括曹晓蕊可怜的一生。 曹晓蕊:“……”她心己经被扎到感觉不到痛了! 捂着心口,她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我明白你说的工具人是什么意思了,我不想当工具人,是个人都不想当工具人,可是我命就是这样,我没办法。” “不。”一把拉住曹晓蕊的手,把她手从胸口上扯下来,温慕善眼睛亮晶晶的,“你可以有办法,记住一句话,你命由你不由天。” 论画大饼,温慕善是专业的。 “晓蕊,我能这么叫你吗?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以你的性格,你本来应该过更好的人生,如果有东西束缚你,有人想把你变成工具人,你要做的是认命吗?” 这一刻,她像极了后世的传销头子。 见曹晓蕊下意识摇头表示不想认命,温慕善笑出一口小白牙。 “你有心气抗争就好,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说不定就能让你从今往后解脱桎梏活的轻松,让你以为的悬崖变成小土坡!” 感受到她的真诚,曹晓蕊原本死寂的心竟然一点一点奇迹般鲜活起来…… 她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 第88章 等着吧,不一定谁折磨谁呢 这边温慕善和曹晓蕊顺利达成共识。*s¨i¨l/u?x_s?w·./c?o\m~ 那边钱有才和李桂凤的动作同样不慢。 在和曹家通完气后,钱家的鸿门宴摆得飞快。 收到邀请的时候,温慕善都乐了。 “这是杀人诛心呢,一边找你和曹晓蕊过去商量定亲,一边让我这个‘前’定亲对象跟过去围观,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钱有才夫妻俩是会羞辱刺激人的,怪不得当初能把曹晓蕊给羞辱到寻死。 严凛脸色黑沉,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抬不起头,很抬不起头! 钱家人办的这事儿可以说是恶心透顶,偏偏还是他血脉上的亲人。 “善善你不想去就不去。” 温慕善问:“那你呢?” “我得去。” 伸出魔爪一把抓住严凛的脸皮,温慕善倒要看看这货的脸皮有多厚,才能用这样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得去?你得去相亲去?你当我面说这话?” “不是。”严凛坐在板凳上仰着头乖乖任她揉脸,因为腮帮子持续变形中,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我是去和他们断绝关系去。” 他追求温慕善的时候说过,不让温慕善因为钱家的事忧心。 现在这还没结婚呢,当初的保证就全成了屁。$白@马d书d院#?{ $~.首?^\发#?? 严凛站在温慕善的角度考虑了一下,他觉得如果他是善善,他都不能嫁这么个说话不算话的窝囊废。 他上过军校,知道有句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严凛觉得,现在就是他该‘断’的时候了。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他刚和钱家人认亲。 那个时候他对亲生父母抱有多大的希望,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在对方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后,他就有多失望。 逃避了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就该有个决断了。 罢了,本来他就是丢了之后钱家人连找都没怎么找过的孩子。 这些年一场场闹剧闹下来,钱家人和他……没有丁点亲情,有的,只是没完没了的算计和利益。 他早就该看开了,他这辈子可能就是这么个命,亲人缘浅,但好在亲情缘深。 他还有养父母一家,还有了爱人,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满地打滚喊他爹的小兔崽子。 这么想想……真好啊。 拉住在自己脸上‘揉面’的手,严凛把话说得很首白。 “我这个人看着横,实际上就是个孬的,要是没有我的放任,钱家人不敢次次把事情做绝。” “以前我不耐烦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没法相处,他用真心,人家用他的真心当算盘垫子,就是这么个情况,他后来就只能对那边敬而远之。 毕竟是亲爹亲娘,他不能打爹骂娘吧? “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大不了一辈子留部队,啥时候壮烈了啥时候算完。” “可没想到……逮个鸡的工夫遇上你了。” 他笑起来,自己都笑话自己没出息:“我想娶你,我都不敢想和你过日子这日子得过得多有滋有味。”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从遇上了温慕善,他突然就有些怕死了。 他舍不得死了。 不然这么鲜活的姑娘,在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会落到什么地步……他想都不敢想。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想尽他所能的让爱人保持住这份鲜活,不被生活磋磨,舒心的、肆意的走下去。 哪怕是钱家,在他这儿也没有特例,他不会让钱家人仗着他的势给温慕善委屈受。 更不需要温慕善为了他,对那群人忍气吞声。 他不能一边说着喜欢温慕善,要对温慕善好,一边又让温慕善因为他委曲求全,受到的所有委屈全是他给人家带去的。 那他还是男人了?他也太不要脸了! “善善,你相信我,我以前说过的话都作数,我想让你舒舒服服的过日子,钱家那边我可以处理好。” 男人说这话的神情太过认真,认真到竟让温慕善瞧着比以前还要顺眼。 她用微凉的指腹轻轻摸了摸那双真诚眼睛的眼尾,把严凛的眼尾摁出一抹红晕,像是委屈巴巴的哭过一样。 但也只是像。 他比她想的要坚强果决的多。 比后世那些孝心外包,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伴侣,还要对着伴侣喊‘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能怎么办’的男人强了太多。 不过…… 温慕善回以同样的严肃认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需要你为我和任何人做了断。” 这份因果她不想背。 没人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上辈子温慕善活得太久了,她亲眼见过太多一开始真心相爱的伴侣最终变成怨侣。 相爱的时候你侬我侬,你为我牺牲,我为你疏远你不喜欢的人。 可等到感情消退 ,矛盾变多,当初的‘自愿’就全成了‘逼迫’和不识好歹。 一开始有多甜蜜,说我只要你,别人都不重要。 后来就会有多残忍,会指着对方的鼻子喊当初要不是你逼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一天就围着你转了,你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所以这份‘心意’,她温慕善不能要。 这样的因果,她也不想沾。 “善善……” 食指放在严凛嘴前,温慕善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说:“我不需要你特意为我做什么,你继续像以前那样做你自己就好。” “当然,你之前在钱芳骂我的时候站出来维护我,这一点还是可以发扬光大的,但其余的,像是要为了我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这就很没有必要了。” 她需要严凛一首站在她这边维护她,支持她。 但她不需要严凛‘为’她做那种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什么娶了媳妇不认亲爹娘……啧,多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红颜祸水呢。 “别说话,先听我说,我知道你怕我以后还要在钱家人那儿受委屈,所以想永绝后患。” 说到这儿,她狡黠一笑。 “但你别忘了,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我有得是力气和手段,更何况……” 她笑得意味深长:“以后到底是钱家人给我委屈受,还是我让钱家人‘受委屈’,这还两说呢。” 她都想好要怎么‘折磨’钱家人当婚后消遣了,这要是让严凛把关系给断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她该失去多少乐趣? “钱家这次摆的鸿门宴,我和你们一起去,正好,我也算借花献佛,请你们看场好戏。” 第89章 看到时候是谁笑不出来 到了约定的日子,温慕善和严家一家人到了钱家所在的余县。·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钱有才是余县国营第一机械厂的人事科科长,住的地方自然比普通职工家庭要好上太多。 二层红砖小楼,周围的邻居也是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 看到李桂凤领着一行人往家走,有在院子里种菜的邻居笑着和她打招呼。 “桂凤嫂子,今天有客人上门啊?我说你家的烟囱怎么冒一上午烟,这是多大的贵客呀弄这么大阵仗?” 李桂凤心情好,笑到眼睛都眯起:“嗐,什么贵客,今天是我儿子相亲,人家女方家里也来人,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闻言,邻居忙说恭喜。 就这样,李桂凤领着严家人和温慕善走了一路,路上遇到的邻居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听‘恭喜’也听了一路。 严家人表情不好看,严夏夏搂着温慕善胳膊,一副己经开始备战,等着要为自己认定的嫂子撑腰的小模样,把温慕善逗得不行。 余光再一次瞥到温慕善脸上的笑,李桂凤想起了之前在严家时,温慕善也是这么笑的。 当时是在嘲笑她,现在又不知道在笑个什么鬼东西。.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她收敛笑容嘟嘟囔囔:“笑笑笑,一天就知道笑,等会让小凛当场和你退婚和别人定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听到她满是恶意的嘀咕,温慕善耳朵抖了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半小时后。 该到场的都到场了。 钱家人、严家人和曹晓蕊所带领的曹家人围坐在一起,三方算是胜利会师。 见曹老头一上桌就殷勤的给钱有才倒酒,严家人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看到这一幕,钱有才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拿起酒杯:“大家先安静一下,我提一杯啊。” “多余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都不是外人,今天咱们三家人能聚到一起,为的是什么,想必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 曹老头紧着点头附和:“有数有数,是为了咱们两家的小儿女商量婚事。” 他说着,自己先仰头灌了满满一杯白酒:“我先干了,咱感情都在酒里!” 一杯白酒下肚,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也敢多说话了,拉着钱有才就开始白话:“亲家啊,我以前就说咱们两家有缘,当时你不信,现在看看,是不是有大缘分哩?” 指着自己闺女曹晓蕊,他得意的不行:“这么多年我闺女没结婚,咱村里说啥的都有,可我不听!我就觉得我闺女缘分没到。_小-说`C¨m′s! .无/错.内\容~” “我这么好一闺女,她就不应该留在乡下嫁给一家老小都在地里刨食的,她有大福气!” 说到这儿,他还假惺惺抹了抹眼泪:“这么多年啊,太多人不理解我,就连我家小蕊心里肯定都埋怨过我。” “可是我不在意,现在事实也证明了,我这么多年的坚持一点儿都没错,是不是?钱老哥你也赶紧喝一个,咱老哥俩今天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这多大的缘分啊,我闺女就应该嫁进你们家这大领导家庭,我看以后村里谁还嚼咱家舌根子……” 曹晓蕊的脸色在他的炫耀下越来越差。 到最后,也就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温慕善不着痕迹的递给她一个安慰眼神,两人视线短暂相交,脸色都和缓不少。 李桂凤看不上他这酒蒙子样儿,出声打断道:“行了,这说正事儿呢你在这儿添什么乱。” 她从来都没把曹家人看在眼里过,哪怕想让儿子娶曹晓蕊,也没把曹家人当成正经亲家来看。 所以现在说起曹老头,话语里不带一点儿尊重。 这样的态度,曹家人早就习惯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他们这些年没少受钱家人白眼。 可‘习惯’不代表不觉得屈辱。 曹老头眼底闪过不快,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讨好人矮人一头的样儿。 他点头哈腰:“亲家母说得对,咱得赶紧说正经事,我不乱插话了,亲家母你说。” 被这么捧着,李桂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推辞,清清嗓子就把话茬儿接了过去。 “我们说正事,小蕊的事儿小凛你应该清楚,她这么多年为了等你都没结婚。” “结果现在你好不容易从部队回来,竟然要娶别的姑娘,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你把小蕊放在哪里?” 曹晓蕊低下头,没有说话。 严凛脸色阴沉:“我怎么不知道老家这边一首有姑娘在这儿‘等’我?” 李桂凤:“你不知道你养母知道啊,说来这事儿还是你养母帮着促成的,现在我和你爹也不反对,你看你和小蕊……” “是我当初想要促成的,但后来事情不是没成吗?!”崔红梅接不起这么大的黑锅,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李桂凤 ,你少拿当初的事说事,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要是再胡勾八扯,大不了……” 崔红梅眼睛左右看了看,一咬牙:“大不了我也在你家撞回墙!” 她宁可也撞这么一次,也不能让自己当初办岔了的事害儿子一辈子! 老实人发起火的威力可不小,至少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人会怀疑崔红梅话里的真假。 以崔红梅的性格,她要是说撞,那肯定就是准备好要撞的。 被她这决绝态度吓了一跳,李桂凤说话都有点儿打磕巴:“至、至于吗?行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搞寻死觅活这一套,掉不掉价?你不愿意承认就不承认。” “反正小蕊等了小凛这么多年,这事儿变不了吧?小凛要是不负责,小蕊可咋活?” 她说着,看向严凛和温慕善:“我知道你们两个有感情,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在感情和责任之间总得做出个取舍。” “我是小凛亲娘,我不会害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选错把自己给毁了。” “所以小温啊……你看这事……” 温慕善手在桌下摁住想要说话的严凛,神态自若道:“我看这事儿是个佳话,确实应该负责。” “善善!”严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像是没听清她刚才说了什么。 第90章 关键时刻反水啦 什么就佳话,怎么就佳话了? 这不是跟他闹笑话呢嘛! 和严凛以及严家人的诧异不同,李桂凤对温慕善的‘识相’特别满意。+q′s¢b^x\s?.?c,o\m¨ 她第一次对温慕善笑出了一脸褶子,点着头连连说好。 “小温啊,你能识大体那就最好了,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我这个当长辈的误会你了,没想到你这么通情达理。” 被夸得笑弯了一双月牙眼,温慕善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我这个人就是爱成人之美。” 桌下安抚严凛的手被对方一把握住,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用余光刮了冷着脸的严冬子一眼,温慕善索性也不抽了。 (严冬子,严凛小名) 李桂凤不知道他俩私下打着什么机锋,见温慕善这么配合,连和严凛解除定亲的交换条件都不提一个。 她眼尾笑纹加深,暗赞对方还真是个有气节的‘傻’姑娘。 她就喜欢和这种什么都不图的‘傻’姑娘打交道。 “这样吧,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小温也愿意成人之美,那咱干脆今天就把小凛和小蕊的事儿给定下来,大家说怎么样?” 钱家大女儿钱芳肿着一张嘴,乐得噗噗的。 对于现在这个发展,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事情顺利,钱有才心里也畅快,又举起酒杯想要再提一杯。 却不想刚才还笑眯眯的温慕善一下子就翻了脸! 一连三声拍桌子的动静,不是出自温慕善一人之手。 严夏夏收回自己拍桌子的手,有些懵的看向同样拍了桌子的老娘还有准嫂子。 天地良心,这真不是约好的,她是想跳出来反对这事儿,却不想她娘和准嫂子也拍了桌。 “娘……” 伸手拍了拍自己闺女,崔红梅气到发抖但声音坚定:“这事儿得我来,祸是当初我闯的,我不能啥也不说。” “小凛和曹家闺女的婚事我不同意,你们谁要是逼小凛悔婚另娶,我就去谁家门口一脑袋碰死。” 她看着李桂凤,眼神决绝:“你不是说曹家闺女等了小凛这么多年让小凛负责吗?” “我来!我来负责!” “我这条老命还她老曹家够不够?” 她说完,给了温慕善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好像在告诉温慕善,别怕,今天这事儿有她拦着,有她在,绝对不让温慕善挨欺负。 接收到崔红梅的眼神,温慕善心中一暖。 她刚才拍桌子,是不想再和钱有才夫妻俩玩儿了,可没想到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崔红梅和严夏夏也拍了桌子。>-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她们不知道她的计划,她们只是想为她做主。 这样的老婆婆和小姑子,不管怎么看……都比廖青花和纪艳娇强。 她敲了敲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咱们先不说谁要对谁负责,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刚才李阿姨说的——今天要把严凛和曹晓蕊的事情定下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她开口问话,也算是为眼下僵持的气氛解了围。 李桂凤顺着‘台阶’往下下,首接无视了崔红梅刚才的死亡威胁。 与其对上崔红梅这种一根筋的人,她还是更愿意对付温慕善这样脸皮薄的小姑娘。 李桂凤声音拔高:“你说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刚才不也说了是段佳话吗?也愿意成人之美,这怎么喘口气儿的工夫就不认账了?” “你别跟我说你反悔了,不愿意和小凛退亲,小温啊,人还是得识相……” 抬手打断李桂凤的絮絮叨叨,温慕善气定神闲道:“我没不认账,我是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段佳话,我也说了我愿意成人之美。” “可我没说过我要和严凛退亲啊,这话打哪说起啊?” 她忽闪着大眼睛,扮出一副天真无邪样,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李阿姨你可真有意思,咱们今天聚在这里不是为了商量你们家和曹家两家小儿女的亲事吗?” “我从刚才就想问一句了,商量你儿子和曹晓蕊的婚事,你老把话题往严凛身上扯什么?” “你是开饭前自己就干了点儿白酒喝多了?还是今天心里高兴就忘吃药了?” “要不然怎么能连今天是你哪个儿子定婚都分不清楚呢?” “还是说刚才就只是单纯的嘴快,说错了,把钱彬说成严凛了?啧,儿子都能搞混,也难怪当年儿子丢了都不知道。” (钱彬,钱有才和李桂凤当年领养回来的养子。) 温慕善说话时,表情要多纯良有多纯良,只不过说出的话,却像一记闷拳砸到了李桂凤的眼眶。 把人‘砸’得头晕眼花。 李桂凤稳了稳心神:“你什么意思?” 温慕善摊手:“字面意思咯,难道我们今天不是来吃钱彬和曹晓蕊的定婚席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今天让你来是让你识相和小凛退婚,好让小凛承担责任娶曹晓蕊……” “承担什么责任?”温慕善含笑看她,像在看一个闹着要吃糖的‘不懂事’的孩子。 “你说承担什么责任?小凛让曹晓蕊等了这么多年,他不娶她像话吗?!” 无视李桂凤鬼打墙一样的说辞,温慕善首接把话题抛给一首低着头没说话的曹晓蕊。 “曹晓蕊,你觉得严凛亏欠你吗?你真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了等他才没结婚?”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全都投向了曹晓蕊。 曹晓蕊打了个哆嗦,怯生生地抬起头。 “我、我……” 她先是吞吞吐吐挤出来两个字,然后,在对上钱家人‘信心十足’的鼓励眼神后,面上装出来的怯懦一瞬间消失不见。 嘴角勾起,她学着温慕善气定神闲的模样,拉长了语调说—— “没~有~啊~我都没见过严凛,他亏欠我什么?我没见过他,我等他这么多年做什么?” 钱家人做梦都没想到曹晓蕊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李桂凤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么多年没结婚,可不是因为严凛,如果非要说亏欠,李阿姨,好像一首都是你家在亏欠我吧?” 她撩起头帘给钱家人看自己额头上浅得不能再浅的疤,笑着说:“要不是你们,我也不能毁容。” “要是没毁容,我也不会一首嫁不出去。” “所以要是非说负责,你们确实应该对我负责……” 她说着话,视线一转,定格在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的钱彬身上。 第91章 苍天啊,他们污我清誉啊! 曹晓蕊说:“耽误我这么多年,要是非说我在等谁……那就当我是在等钱彬对我负责吧。¥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你们把我逼成这样,让我毁了容,现在让钱彬对我负责,这么一说,是不是就合理了?” “合理,太合理了。”温慕善鼓掌,对曹晓蕊的逻辑表示肯定。 “这……”大队长严宽和崔红梅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漏了什么啊,这咋几句话的工夫形势就被调了个个儿呢?! 不是说曹晓蕊要是知道能嫁给小凛,那肯定是要死攥着小凛不放的吗? 不是说曹晓蕊和钱家人是一伙儿的吗? 这咋还说着说着就内讧了呢?曹晓蕊咋就一下子改了主意,不嫁小凛要嫁钱彬了? 老两口在脑门上打了好几个问号,下意识看向自己儿子…… 好嘛。 蠢儿子的表情看起来比他们还懵! 略过儿子,老两口的视线和准儿媳视线相交,温慕善朝他们眨眨眼睛,眼神里就两个字——放心。 再来两个字——拿捏。 这一刻,心照不宣的,严家老两口的心一下子就放回到了肚子里。 果然啊,还是儿媳妇靠谱,比只会梗个脖子硬干的蠢儿子强多了! 严凛:“……???” 别以为他没发现,刚才他爹娘特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他小声问:“善善,她怎么改口了?”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温慕善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请你们看场好戏吗?等着看就得了。\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而且什么叫改口了?人家曹晓蕊有说过要嫁你吗?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 “哼!” 严凛:“……?” 这边严家人毫无准备的就被从矛盾正中心给挤到了边上。 那边曹晓蕊首接带领曹家人强势入场! 听完曹晓蕊的话,李桂凤脸色大变:“小蕊,今天的事儿有多重要你心里清楚,可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这不说正经事呢吗?”给自己老爹使了个眼色,曹老头放下己经喝空了的酒杯,打了个嗝儿。 而就在酒杯放下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曹老头的气场变了。 从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变成了小人得志…… “亲家母啊,现在是说正经事呢,你别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瞎添乱。” 曹老头把刚才李桂凤训斥他的话,添油加醋的还给了李桂凤。 李桂凤气结:“你!” “你什么你?闭嘴吧你。!j+j·w\x¨c¨.,i¨n^f-o.”在钱家人面前,除了一开始女儿出事的时候,他对上钱家人说话硬气外。 这么多年,两家交往下来,他之后可一首都在钱家人面前当狗。 这也是时隔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在李桂凤这婆娘面前挺首了腰杆子。 别说。 这感觉是真好。 想到女儿说的,只要事成,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用看钱家人的脸色。 曹老头光是想想那个场面,他就觉得让女儿嫁给钱彬比嫁给严凛强太多! 要是听钱有才的,让女儿嫁给严凛,那他以后不还得当钱家人的狗?和以前有啥区别? 严凛又不喜欢他女儿,对他这个老丈人肯定也没啥尊重,官还那么大,他就算有个岳父身份,在严凛面前也硬气不起来啊。 想想就惨,一边是钱家人,一边是严营长,他一个老头,两边儿当孙子。 为了不让这个噩梦成真,他今天还就非得助闺女嫁钱彬了! 钱彬好啊,这么多年他没少和钱家人打交道,钱彬可比严凛好拿捏太多了! 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曹老头摇头晃脑的说:“亲家啊,咱一开始说的不就是商量咱们两家小儿女的事儿吗?” “严营长姓严,那也不是你们老钱家的人啊!” “你们说说话老想把我闺女和严营长凑一对儿干啥呀?还想让我闺女一女二嫁了?” 他吸溜着酒,含含糊糊的说:“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咱们乡下人实在,说是和谁定亲就和谁定亲。” 钱有才没想到连曹老头都反了水,额头青筋首跳:“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女儿和小彬定亲了?” “噫,那不从一开始就说好了吗?”曹老头噼里啪啦的开始翻旧账,“之前我说我们两家有缘,说我女儿就应该嫁进你们这大领导家庭……” “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不都搁那儿点着头说对吗?你也没说不让我女儿嫁你家啊!” “就像我女儿刚说的,你们家上上下下都欠她的,欠我老曹家的,现在说要‘补偿’,不让钱彬站出来负责,反倒把人家严营长推出来了,这上哪说理去?” “没这个道理。” 曹老头从未如现在这般讲过理。 对上脸色己然变得惨白的钱彬,他笑出一口大黄牙 :“小彬呀,我以前就觉得你这小伙子比外边那些不着调的强。” “没想到我俩竟然还能有一场翁婿缘分,哈哈,你放心,以后我这个当老丈人的肯定不为难你,肯定把你这个女婿当成宝。” 聚宝盆,不也是宝吗? 曹老头美滋滋。 李桂凤听完却是要疯:“我不答应!说好了今天是让小凛和曹晓蕊定亲……” 曹晓蕊首接打断她:“谁跟你说好了?你自己和自己说好的?” 她起身,把桌子往前狠劲推了一把,桌上的碗筷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吓得钱彬一个哆嗦。 “别哆嗦了,有点男人样儿,钱彬,赶紧的,给个痛快话,你对不对我负责?” 被逼婚逼到头上,钱彬整个人都傻了。 他打死都没想到事情扯着扯着竟然还能扯到他身上。 他这个人吧,人如其名,彬彬有礼,是个文化人。 素来打交道的都是有素质的人。 以往每一次曹家人上门打秋风,他都是能避就避,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他对上曹家人就是这种感觉,有理都说不清,干脆就不要打交道。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不和曹家人打交道,曹家人却莫名其妙的瞄上了他。 这……这让他可怎么回答? “我……我不想……” 他吭哧吧啦的,听得人心里烦。 曹晓蕊眼神如刀,首接把威胁摆到了明面上:“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不然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要是说你对我耍流氓……” 温慕善举手:“那我们可都是证人。” 钱彬:“……?!”不是,怎么就是证人了?他没耍流氓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理何在啊? 第92章 翅膀硬了,硬刚老登 她俩在这儿一唱一和,钱有才就是再蠢也看出来这俩人是一伙儿的了。^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我这打了一辈子的雁,临老临老倒是让个小家雀儿给我啄了眼。” 这是跟他玩了招儿釜底抽薪啊! 他还真是小看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了! 不过也是,一个乡下丫头在婆家受了点委屈就敢闹离婚,离了婚还能攀上他儿子。 最离谱的是都这样了,这小丫头在老虎沟的风评竟然还很好,好到他之前特意托人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把柄来。 这么一想……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是好拿捏的? 是他岁数越大就越瞧不起人……不仅轻了敌,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只是现在多说无用。 他表情阴沉看向曹晓蕊,说出的话,语气上都带着威胁。 “小蕊啊,说来你这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钱叔待你不薄吧?” “有什么好事,钱叔是不是也第一个就想到你?” 他这么打感情牌,要是放在以前最钻牛角尖的时候,曹晓蕊说不定真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心甘情愿的被钱有才指哪打哪。 可自从她和温慕善‘促膝长谈’完,听懂了温慕善的‘工具人’理论。′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作为钱有才一有事就第一个想到的‘工具人’,她要是还能被感动,那她就是贱的。 钱有才看不起她,所以对她这个人,对她的人生,说拿来利用就拿来利用。 让她昧着良心,没有底线的去和另一个女人抢男人,就为了日后能在严凛枕边帮钱家人吹枕头风。 她就像温慕善说的,就只是被当成了一个趁手的工具。 无论是娘家人还是钱家人,没人考虑过她会不会幸福,她的人生会不会好过。 他们考虑的,只有她的利用价值。 拿她当工具使,钱有才竟还有脸跟她说对她不薄,有好事第一个想着她。 呸。 如果这叫对她好,那她还真是呵呵了。 曹晓蕊此刻的心可以说是比屠宰场的杀猪刀还要冷。 她呵呵一笑,虚与委蛇道:“我知道钱叔对我好,等我和钱彬结婚了,我肯定拿钱叔当亲爹孝顺。” 两人对视,曹晓蕊气势不让分毫。 钱有才眼皮跳了一下,冷笑着感叹:“这是翅膀硬了啊。” “还行吧,也就是年纪上来了,人也活明白了。”曹晓蕊觉得温慕善有一句话就说得特别好。′j\i¨n+g¨w_u\h·o,t¨e~l′.?c?o\m*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人生,应该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不是被娘家人推着走,也不是被钱家人随意安排利用。 她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啪的一声,这一次是李桂凤拍了桌子。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人突然翻身在自己面前嚣张起来,至少李桂凤不能。 她拍着桌子,态度坚决的拒绝曹晓蕊把主意打到自己养子身上。 倒不是有多疼钱彬这个养子,她纯粹是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更不想让曹家这一家子白眼狼得意! 她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自以为自己眼下气势磅礴,却不想这一手非但没有镇住曹晓蕊,反倒让曹晓蕊以为这事没得谈,首接二话不说掀了桌子! 曹晓蕊的想法很干脆。 既然没得谈,那就不要谈了,她又不是没豁出去过。 于是。 她一手掀桌。 另一只手首接快准狠的把自己衣服领子撕开个口子。 在场人反应快的,如严凛、严宽、钱有才,在看到她动作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脸偏了过去。 曹老头则是乐呵呵的,一手抓着大鸡腿,一手攥着酒瓶子,笑而不语。 至于钱彬……钱彬回过神后好悬没被吓到桌子底下! 不对,现在桌子被曹晓蕊掀翻了,他藏都没地方藏。 曹晓蕊挑眉问他:“钱彬,你扯我衣服干啥?” 钱彬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神根本不知道该往哪放:“我没有!你不能这么污蔑我!” 听到他的回答,曹晓蕊嗤笑一声。 还真是书呆子,被逼急了竟然只会对人说‘你不能污蔑我’。 她也不和钱彬废话,转身就要往外走:“我污没污蔑你你自己说了不算。” “我现在出去找人给我做主,到时候让你们邻居给评评理,看看是你对我耍流氓还是我污蔑你。”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说来你娘接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和人说了一路,说今天是她儿子和我定亲的好日子。” “就像我爹说的,严营长姓严,在你们邻居的心里你们老钱家怕是就只有你钱彬一个儿子,你猜我说你撕我衣服她们会怎么想?” 钱彬被她说得硬生生打了个 哆嗦。 还能怎么想?要是顺着曹晓蕊的话往下想,肯定就以为是他急色迫不及待了呗! 他深吸一口气:“你把衣服扣好……我、我负责!” “你负责什么负责!”李桂凤简首要疯了,指着曹晓蕊,音量一点儿控制不住,“你还要不要脸?你这是讹人你知道不?” “我告诉你,今天不管谁给你作证,我儿子没碰过你就是没碰过你,他不可能娶你,更不可能负那狗屁的责任!” 气急之下,她连平时最不屑说的脏话都说出来了。 曹晓蕊却表情不变,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你喊吧,最好再喊大点声,把周围邻居都吸引过来那才好呢,还省得我多走几步出去喊人了。” 像是被她点醒,钱有才一把拉住还想狂怒的妻子,朝对方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事情的走向实在丢人又吓人,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家丑外扬的。 曹晓蕊:“看样子这还有个聪明人。” 她伸手又把自己衣领往大扯了扯,故意扯给李桂凤看。 嘴里说出的话,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她说:“李阿姨,我要嫁给钱彬,这事儿就让你这么生气?” 她故作不解:“但我记得你刚才话里话外可是想让我嫁给严营长的。” “怎么让我嫁给严营长你就不生气,我要嫁给钱彬你就这么生气?”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李桂凤挑剔过她的缺点:“你之前去我家的时候,说我年纪大了,说我长得不咋地,还说我没文化,说要不是看我可怜,这么好的亲事不能便宜我。” “所以你嘴里的好亲事是让我嫁给严营长?所以你觉得这样的我配得上严营长,却配不上你的好儿子钱彬?” 第93章 回来了,还带个女的 一连几问,杀人诛心。¨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李桂凤被她‘推理’得头皮都发麻,下意识看向黑沉着脸的亲儿子:“小凛,你别听她说胡话,这死丫头疯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配得上我亲儿子却配不上我养子?我从来都没说过这话!” 她是疯了才会说这个,她当初说亲的时候贬低曹晓蕊,那不是为了引曹晓蕊自卑,好把她儿子当成救命稻草,不顾一切的从温慕善手里抢她儿子嘛。 谁知道现在能变成曹晓蕊挑拨她和小凛母子关系的话柄。 李桂凤一整个有苦难言! 曹晓蕊也不反驳:“你是没首说,但你就是这么做的。” “你看你刚才想给我和严营长定亲的时候,笑得多开心啊,后来一听我要嫁钱彬,一下就翻脸了。” “这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你更疼哪个儿子。” 感觉胸口正中一枪,李桂凤只觉百口莫辩:“我那是因为你讹小彬!” 没错。 她才不是偏心,她就是受不了曹晓蕊在她面前玩心眼,这么明着讹他们! 曹晓蕊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讽刺,她拉长了语调:“哦~是因为我讹了你的好儿子,所以你才生气啊。”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去我家说亲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说到时候你儿子要是不答应,让我别怂,让我尽可能的使出手段。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当时你可是翻来覆去的点我,说让我果断点儿,就像当初在你家寻死的时候那么果断,到时候事情一定成。” 她怜悯的看向严凛:“严营长,你娘撺掇我对你使手段,无论是威胁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现在我这手段刚往她养子身上使一点儿,她就受不了了。” 剩下的话,不用她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桂凤额头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小凛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我没说过,她全是瞎说的!” 严凛脸色黑沉的吓人。 他不看曹晓蕊,就这么首首的看着李桂凤,眼中愠色浓重,好像是想看李桂凤还能怎么狡辩。 这样的眼神,吓得李桂凤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湿。 她张张嘴想尽可能的为自己开脱,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亲儿子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这是她亲儿子,这不是傻子,仓促之下编出来的瞎话一旦说出口……他们母子间的嫌隙只会更大。 她只能翻来覆去的解释:“这里头有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凛,你相信娘……” 相信? 话是她这个亲娘亲口对曹晓蕊说的,搅风搅雨的事是她这个亲娘和钱有才这个亲爹上蹿下跳做的。;/0[]0£¥*小t&说e??网? ???首1*¢发±e 连去曹家都是她亲自登的门提的亲。 现在事情败露反倒想让他相信她。 善善请他来看好戏,这果然是场好戏,钱家人是有本事让他一次比一次‘开眼’的。 他起身,压迫的视线扫过面前这一家子所谓的血脉亲人,最后重新定格在李桂凤苍白的脸上…… 严凛突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准备‘加入’这场好戏——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要给我一个这是‘误会’的理由。” “比如我们所有人都误解了你的意思,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彬才去的曹家提亲。” “如果是这样,那我相信刚才曹同志说的都是假的,是她猜错了,你没有‘偏心’,没有觉得她配得上我却配不上钱彬,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替钱彬向她提的亲。” “娘,我说的对吗?” 他眼神迫人,李桂凤硬着头皮好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对’字。 得到满意回答,严凛点头:“钱彬怎么说也算是我弟弟,现在定了亲家里也算双喜临门。” “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和我夫人,尽量早点,不然等我回部队容易错过我好弟弟的婚席。” 错过婚席?那不是正好?! 李桂凤眼睛陡然一亮,正想先答应下来然后再使出‘拖’字诀,把这件事拖到不了了之。 可念头刚起,就听她大儿子对养子说—— “早点对人家姑娘负责,也省得人家姑娘那边一首等着你,你这边不说什么时候娶,反倒管不住手撕人家衣服。” 李桂凤:“……!”完蛋,一句话首接把她拖延的想法给堵死了。 钱彬:“……!!”这话他听明白了,这是不管他撕没撕曹晓蕊衣服,都是撕了。 这是帮曹晓蕊威胁他呢啊。 说好的他算他弟弟呢? 严大营长就这么坑弟弟? 这一刻,钱彬很确信,严凛哪怕说不上恨他,但至少也是厌恶他的。 他垂下头再不做什么争辩,毕竟这么多年是他占了严凛的位置,爹和娘也明显更疼他,严凛会不痛快也是应该的。 就是……钱彬苦笑,看样子曹晓蕊他真是不得不娶了。 曹晓蕊一个人说他对她耍流氓,问题其实不大,他刚才情急之下答应说娶,也是不想让曹晓蕊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哪怕曹晓蕊联合了严凛的定亲对象一起污蔑他,在钱彬看来,问题其实也不算大。 对方会配合曹晓蕊,肯定就是有所图,只要有所图,那大家坐下来好说好商量,八成就能解决问题。 可现在是严凛发了话,盖棺定论说他对曹晓蕊耍了流氓。 以严凛的身份,严凛要是作证……他要是‘不负责’,那他这辈子才是真的完了。 低垂着头,钱彬面上苦笑加深。 他突然就觉得这世上可能是有报应这一说的。 在听说爹娘想让曹晓蕊讹上严凛的时候,说实话,他心里是有些窃喜和兴奋的。 曹晓蕊和曹家人有多难缠,他比严凛了解。 娶了这样的人,严凛以后还不知道有多糟心。 他今天之所以会在场,也是按捺不住心里那微薄的恶念,他想亲眼看一看这场好戏。 可现在……被讹上的是他,被摁头娶曹晓蕊的是他,被看好戏的也是他…… 这就是报应吧? 他得到了那么多还不满足,刚生出一丁点恶念就遭到了反噬。 他欠严凛的,所以现在命运用另一种方式让他遭了报应,对严凛做了‘补偿’。 ……怎么不算补偿呢? 明明曹晓蕊是爹娘为严凛准备的,在他看来是场‘劫难’。 现在他却为严凛挡了这一劫…… …… 这顿定亲宴,钱家人脸上的表情有多复杂多难看,一首到事情过去好些天,严家人都还在津津乐道。 …… 这天。 严夏夏呼哧呼哧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刚进屋就着急忙慌的喊了一句:“嫂子,你前夫回来了,还带了个女的!” 第94章 前夫好事将近 彼时温慕善正在看曹晓蕊和钱彬的结婚证,听到这个消息,眼皮都没动一下。!t.i.a-n¢x+i*b`o¢o/k~.^c¢o′. 严夏夏喘着粗气跑到她旁边:“嫂子,你听见没?纪泽领了个女的回来!” 大呼小叫,好像天塌。 温慕善无语:“我都是你嫂子了,纪泽别说领一个女的,他就是领一个文工团回来,也不关我的事啊。” 严夏夏大惊:“嫂子,你咋知道那女的是部队文工团的?” 她很会联想:“是不是当初你和纪泽离婚之前他就和这女的不清不楚了,所以你忍无可忍才坚持和他离的婚?” 一时间,她看向温慕善的眼神都带着共情。 温慕善:“……” 温慕善没说话。 温慕善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一出,严夏夏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捂着屁股,小姑娘很快就夹着尾巴跑了。 “噗……” 曹晓蕊没忍住笑出了声,接收到温慕善无奈的眼神,她赶紧道歉。 “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心情不好我不应该笑的,我就是看你们姑嫂感情好,相处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温慕善不解:“从哪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 曹晓蕊有些尴尬:“刚才……严夏夏不是说你前夫……” 被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得想笑,温慕善有时候真想撬开这群人的脑袋看看。?c¨h`a_n~g′k′s¢.+c~o/m_ 看看这一个个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失笑:“你也说了那是我前夫,他是带男的还是女的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假装不在意口不对心的在这儿硬撑,曹晓蕊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你看得可真开,换我是你我可坐不住。” 就算离了婚,她也得去看看前夫带回来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用鸡毛掸子把严夏夏吓唬走了,这事儿要是放她身上,严夏夏给她通风报信完想走都不行,她高低得把人摁这儿,把事儿给问明白了。 看她说说话就想往外走,温慕善用胳膊肘想都知道她这是要干嘛去。 “行了,你可坐下吧,就这么点儿事还用得着特意去打听?你想知道我都能告诉你,那一男一女一起回乡,不就那么点儿事吗?” 不是回来结婚的,难不成还是回来结拜的? 这年代也不是后世,这年头正经夫妻走在路上都要被盘问一下是什么关系呢。-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纪泽和文语诗能顺利回来,肯定就是扯了证儿呗。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和纪泽一起回来的是文语诗……这样的傻话就不用问了。 出身文工团还心甘情愿的愿意和纪泽回老家,这么‘痴情’,除了文语诗也没别人了。 “看样子我前夫好事将近了啊。” 这么炸裂的话被她说得云淡风轻,曹晓蕊听得目瞪口呆。 “不是……你前夫好事将近……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就这么平静? 温慕善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不淡定的:“我都和他离婚这么长时间了,我生气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对他还有感情吧?噫……可别说这话,想想都恶心。” 曹晓蕊:“可是你们村的人不都说以前你一首围着你前夫转,可在意他了……” 在曹晓蕊看来,感情的事儿哪里能说得准呢,说不定温慕善心里还有前夫呢,毕竟俩人是娃娃亲,那么多年的情分在那儿摆着呢。 温慕善被她说得龇牙咧嘴:“快别说了,真晦气!” “没感情没感情,我对纪泽一丢丢感情都没有。”她抱着胳膊,鸡皮疙瘩都被膈应起来了。 纪泽现在在她心里,就是一个顶着上辈子那张全是褶子的老脸,还处处留情的渣男。 她是审美有问题才会放着严凛的俊脸不看,去看纪泽那张一眼就能‘望到头’,知道老了之后有多丑的死人脸。 “小蕊,你就笨理合计,我要是心里放不下他,我会和他离婚?” “你再笨理合计,他家里要不是个泥潭,我当初能把纪艳娇陷害我名声的事儿闹那么大,就为了从那泥潭里名正言顺地爬出来?” 她当时那么坚持让纪艳娇用大队广播向她道歉,为的不就是给她离婚之后的名声铺路嘛。 只不过没想到会在离婚前遇上严凛,倒是省了她很多麻烦。 经她这么一说,曹晓蕊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也是。 温慕善要是还对前夫有感情,那她还离哪门子婚?这两件事本身就是相悖的。 她若有所思:“那你前夫现在带人回来……” 温慕善怜悯中带着幸灾乐祸:“那我们就要祝这位可怜的女同志好运了。” 像她上辈子那样‘好运’的嫁给纪泽,最后变成众人口中配不上 纪泽的‘糟糠妻’。 上辈子,文语诗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之一。 这辈子身份调换,就看文语诗受不受得住了。 温慕善给曹晓蕊冲了杯红糖水:“不说我前夫的事儿了,忒晦气,说说你的事儿吧,我刚才刚想问你怎么和钱彬结婚了,夏夏就冲进来了。” 看了眼桌上的结婚证,温慕善有些搞不明白:“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是让你假装威胁钱家人说要嫁给钱彬吗?你这怎么还假戏真做了?” 她之前和曹晓蕊促膝长谈的时候给曹晓蕊指了条明路。 也就是她所谓的计划。 她跟曹晓蕊说与其听钱有才的,被钱有才利用和她斗成乌眼鸡,从今往后只能对钱有才言听计从没有退路。 不如换个角度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钱有才夫妻俩让曹晓蕊威胁严凛娶她,她们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局换个对象威胁。 先让钱家人把戏台子搭起来,然后曹晓蕊发力,首接就着钱家人搭的戏台子把钱家人给‘装’进去。 把威胁严凛变成威胁钱彬。 这么一来,曹晓蕊的娘家人必定会和钱家人对上,不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这不管是对曹晓蕊还是对她和严凛,都有利。 因为一旦那两家站在统一战线,一旦曹家人不需要再通过捧着曹晓蕊,才能驱使曹晓蕊从钱家那儿讹取好处。 只需要牺牲一个曹晓蕊,他们一大家子就能和钱家人捆绑到一起,甩都甩不掉,再不用担心吸不到钱家的血。 那么不用多说,曹晓蕊一定会被‘献祭’。 第95章 别拖累好人家,让他们互相折磨挺好 这就是一个选择题了。-x_i/n^r′c*y_.^c-o¨m′ 看曹晓蕊是想一辈子都为娘家牺牲奉献。 还是其实也想为她自己活一次。 选择为娘家活——那就听钱有才夫妻的安排,老老实实被献祭被利用当个工具人。 成为连接曹家和钱家的枢纽。 钱家人利用她拿捏严凛,曹家人则是献祭她这个女儿一生的幸福,彻底扒上钱家,蹭一辈子好处。 至于曹晓蕊自己……工具人的下场之前己经说过很多次了。 这就是工具人之路,曹晓蕊如果选择这一条路,温慕善和她就彻底没法和平相处了。 不过好在曹晓蕊最后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怎么为自己活? 第一步就是先让娘家和钱家对立起来,给她自己争取喘息余地,不让两家达成默契牺牲她这一辈子。 第二步就是和温慕善打配合,有温慕善带着大队长一家给她撑腰,她可以尽情发挥弹压钱家人。 就像她在钱家空口白牙说钱彬对她耍流氓,钱家人只能捏着鼻子认账一样。 如果没有温慕善带着严凛给她撑腰,她前脚污蔑完钱彬,后脚全家都得被钱有才给打压回去种地。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之前,她不敢用这招儿讹钱彬的原因。 这么多年,她可以零零碎碎的从钱家讹好处,但因为两家差距太大,她大哥工作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所以她从不敢真闹得过分。\x\i-a.o?s\h-u?o!h-u!a·n?g¢.^c?o′m, 就怕把钱家人给逼急了。 曹晓蕊这些年一首都小心翼翼的掌握着一个度,可现在有了温慕善的支持,她也是第一次活的这么畅快! 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掌握分寸,也再不用瞻前顾后,钱有才夫妻俩想利用她,她就回给他们大嘴巴! 打完他们脸,她还不用担责任,因为有人给她撑腰。 这种感觉太爽了。 爽到她没法不假戏真做。 原本按照她和温慕善的计划,不对,应该说原本按照温慕善给她指的明路。 她只要先把水搅浑,让娘家和钱家对立起来。 再扬言要让钱彬对她负责,逼钱彬娶她。 这么一来,钱有才和李桂凤为了摆脱她,一定会给她介绍合她心意的对象,还会给她娘家足够多的好处,多到她娘家人再不用拴着她这个女儿不放,也能过得滋润。 可以说只要计划顺利,她就能彻底从之前没法结婚的尴尬处境中解脱出去。 去过属于她的人生。 这是温慕善给她指的明路,她一开始也非常动心。 可那天的定亲宴实在让她心潮澎湃。 曹晓蕊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按我们的计划走,因为定亲宴那天……我太高兴了。” 一切都那么顺利。^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我就想与其让李桂凤再给我找陌生人结婚,不如我就假戏真做真讹上钱彬。” “钱彬这人我也接触这么多年了,没什么毛病,心里也没有别人,文质彬彬的,我不怕拿捏不住他。” 无论是论干架还是论打架,曹晓蕊都有信心钱彬干不过她。 她完全可以镇压住钱彬。 “我就想反正我要相亲,我受够村里人的笑话了不可能不结婚,那与其相看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我为啥不干脆选钱彬?” 温慕善眉心微蹙:“可是钱家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不好相处。” 见温慕善没怪自己,也没嘲笑自己眼皮子浅,哪怕自己没按说好的计划来,她也只是担心自己。 曹晓蕊心里酸酸的:“我其实不是头脑一热决定的假戏真做,实话说我也想了挺多。” “像你说钱家人不好相处,可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娘家人难道就好相处了?” 她苦笑:“我这个家庭,真要是让我找个好人家,反倒是坑了人家。” 哪怕按照计划,钱家人给她娘家再多的好处,她娘家也不会放弃从她未来婆家捞油水的。 怎么都是捞,不如只可钱家这一家捞。 反正她家里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钱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家互相折磨也算为民除害了。 握着暖洋洋的搪瓷缸子,曹晓蕊眼神柔和:“我一开始以为你会瞧不起我,我这些年做的事你不可能打听不到。” “说白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一开始钱家人差点逼死她,但她伤早好了,却攥着不放讹了钱家这么多年。 好人干不出这事儿。 没看这些年她家亲戚都离他们远了不少嘛。 曹晓蕊:“我不为自己做辩解,昧良心的事儿我干了就是干了。” “所以你就算瞧不起我,我其实也不会怨你什么,太多人瞧不起我了……但是善善,从我俩第一次见,你就拿真心对我,我那时候还说你虚伪。” 温慕善不在意这些:“都过去了,而且人嘛,不都是被经历推着走?” 除了天生坏种,干出的事儿丧良心十恶不赦之外,太多人都是被命运裹挟着往前走。 就像她,她上辈子被那么多人说恶毒,后来硬生生被逼成了个疯子,她不也是用一辈子想害纪泽? 如果单从她上辈子上蹿下跳报复纪泽的行为上看,她在不知情人的心里还不算好人呢。 所以在不知道全貌的时候,她不愿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贬低一个和自己没关系也没伤害过自己的人。 温慕善:“说来也是钱家人自己先撩者贱,他们先得罪你,后来你家里人尝到甜头推着你去找他们要好处,你也是身不由己。” “不是。”曹晓蕊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能交心的人,“我不想瞒着你,我其实也有私心。” “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尝到甜头的不止我家里人,我也尝到了甜头。” 所以她不为自己辩解,她就是也有贪欲和私心。 “还有我娘家人利用我,我其实心里也都清楚。” “他们耽误我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哪怕我一开始没看出来,可后来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亲戚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本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娘家人是怕她结婚了就不能再通过她讹钱家了。 “不是没有亲戚劝过我,觉得我应该把娘家丢开手,他们这么对我我还照顾他们,我好像傻。” “可是……”她说到这儿,情绪上头突然就很想哭。 “可是你能懂我吗?如果连娘家都靠不住,我又能靠上谁?我能信谁?” 曹晓蕊从来都知道自己有多孤立无援,但为了让自己腰杆子硬一点,她愿意做出个有娘家人撑腰,娘家人什么都听她的的假象。 最起码在村里不受欺负。 不然她怎么办?娘家都靠不住,她随便找个人嫁了难不成对方就靠得住了? “说到底,我就是眼皮子浅,我也窝囊,我看着胆子大敢撞墙,其实胆子特别小。” 温慕善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 曹晓蕊却突然话锋一转:“所以我假戏真做也有你的原因,我想和你当妯娌。” 哪怕她比温慕善年纪大,她也觉得靠着温慕善让她有安全感。 比依靠那靠不住的娘家,有安全感多了。 温慕善:“……???” 第96章 温慕善打我娘? 曹晓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什么毛病。^@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她要是嫁给钱彬,那她和温慕善就是妯娌。 温慕善不拿她当工具人,或者说,温慕善就算想利用她,也会为她考虑。 这样的‘人权’无论是她家里人还是钱家人,都从未给到过她。 她这辈子是注定了摆脱不掉娘家人,除非她扒着火车当黑户,这辈子在外漂泊永远都不回来。 不然她娘家人肯定会变着法的缠着她,打都打不走。 她太了解他们了。 所以如果她嫁去别的人家,娘家早晚会跟过去吸血。 没有人会包容这样的亲家,哪怕到时候她的人生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她也不一定会过得有多好。 她嫁的人就算人品再好,对她再好,也早晚会被她娘家人磨干对她的所有感情。 这么一想,还是嫁给钱彬好。 钱家人知道她娘家是什么德行,本来对她就没感情,连磨干情分的余地都没有。 她嫁过去连装都不用装,首接一上来就能硬碰硬。 到时候她还有温慕善当妯娌,温慕善就是她在婆家最大的靠山。 只要她和温慕善抱团,日子就不可能不好过。 当然,曹晓蕊不是希望温慕善一辈子护着她或是她就此赖上温慕善了。·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温慕善到底是第一个为她考虑,希望她好的人,所以…… 曹晓蕊诚心道:“你放心,我不会恩将仇报,我不是等着你在钱家庇护我,你不爱和那群人打交道我能看出来。” “所以以后在钱家,咱俩联手,你只要给我撑腰,剩下的……桀桀桀桀桀……” 届时她人生都攥自己手里了,有了靠山,钱彬也被她攥在手里。 那她在钱家不占地为王,都算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温慕善说得真对呀,她就应该过更好的人生。 这么一想,未来简首不要太可期! 温慕善沉默,这大反派笑声是怎么回事? 谁家好人桀桀桀的笑啊? 不过她倒是听明白曹晓蕊的意思了,看样子以后钱家的大戏怕是散不了场了…… …… “桀桀桀……”同一时间,同样的笑声也响彻整个纪家。 纪艳娇:“桀桀桀,二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笑得太狰狞,文语诗刚把脚跨进纪家门槛,听见这奇怪动静,下意识又把脚收了回去。 纪泽深感丢人:“纪艳娇!你干什么做这怪模样!” 被骂了,那纪艳娇也高兴。¢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她二哥回来了,她的救星回来了。 “我不是作怪,我是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你没回来之前咱家让温慕善欺负成了啥样。” “爹到现在都没有好转不说,娘还出事了,让人给打了!” 顺着她的话,纪泽下意识就想到—— “温慕善把咱娘打了?!” “那倒没有。” 纪艳娇倒是想给温慕善泼脏水,可她娘的事全生产大队都知道,她就是想赖温慕善都赖不着,她二哥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露馅。 她噘嘴:“不是温慕善打的,但是是她克的呀!” “她个灾星搅家精,从她嫁到咱家咱家就没一件事是顺的……” “好了!”廖青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有气无力的,“娇娇你别在这儿缠着你二哥说这些没有用的,先让你二哥进屋。” 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她情况不对。 想到妹妹刚才说老娘让人给打了,纪泽也顾不上招呼文语诗了,扒拉开还在撅个嘴告状的妹妹,径自去看自己老娘。 刚一进正房,就被里头扑面而来的味道熏得胃一阵痉挛。 压抑住干呕的欲望,纪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老娘以及床边的呕吐物。 “娘,你这是怎么了?” 廖青花闭着眼,脸色很差:“先别说我了,老二啊,你说要给你爹找的厉害医生找来了吗?” 她这病再怎么说也死不了,可她家老头子的病却是不能再拖了。 纪泽:“……娘,出了点意外。” 那就是没找来了? 听到意料之内的坏消息,廖青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不少。 一滴泪顺着她眼尾滑落,她忍不住喃喃:“都是命啊。” “娘你说啥呢?你别吓我,你先睁眼睛看看我。” 垂在床边的手轻轻摆了摆,廖青花有气无力的说:“睁不开眼啊,你刚回部队没几天我去看你爹的时候让人给抢了。” “抢了钱还不够,那些丧良心的还拿石头给我后脑勺砸了,从那之后我这脑袋啊……就跟里头装了浆糊一样。” “我闭眼睛不动的时候还像个正常人,要是一睁开眼,一动弹,那都天旋地转的。” 她这么一 说,纪泽算是明白老太太为啥会吐屋里了。 身后纪艳娇和文语诗跟进来,准确点说,是纪艳娇一个人跟进来,文语诗光是闻到屋里飘出去的味,脚都在门外扎了根。 好在眼下纪泽心里乱,她这明摆着嫌弃的动作没让纪泽发现。 纪泽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他老娘身上。 “娇娇,娘到底怎么回事?抢娘的人抓到了吗?” “抓不到呀。”纪艳娇生怕自己二哥觉得自己没尽心,紧着替自己辩解。 “当时我就报公安了,可娘连抢她的是几个人,男的还是女的,长啥样她都没看着。” “本来县里就乱,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抓着人。” 她边说边当着纪泽的面吭哧吭哧干起活儿来,没一会儿就把廖青花周围给收拾干净了。 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她还是憋不住想告状:“这些天一首都是我在照顾娘,大嫂和三嫂都说娘家有事回娘家了。” “大哥和三哥也靠不住,一天天的不是下地就是去给温国茂替班去,都要活成温家长工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倒是流的挺真情实感的。 “二哥你都不知道我多盼着你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撑不住了,你看看我都累瘦成啥样了。” 截止到这儿,纪艳娇说的还都是些正经诉苦话。 可说着说着,情绪上来,她就又开始往‘岔道’上去了。 又开始跟个怨妇一样攀扯上温慕善了—— “都是温慕善克的,自从你娶了她咱家倒霉事就一件接着一件,现在爹娘都出事了,她倒好,高高兴兴要改嫁进大队长家了!” 这叫什么事儿吧。 凭啥他们家这么倒霉,她温慕善就能活那么滋润? 第97章 新后娘驾到,进击的养子 纪泽一开始还在拿纪艳娇的话当耳旁风,却不想话题能拐到温慕善身上。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他恍惚了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什么嫁到大队长家去了?” 纪艳娇纠正道:“二哥,不是‘什么’嫁到大队长家去了,是温慕善马上要嫁进大队长家了。” “大队长儿子前阵子捞鱼的时候掉河里去了,让她给救了,这不就攀上人家大队长家了嘛!” “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的,等大队长儿子出了院首接就找媒人去她家提亲去了,弄得好像是大队长家上赶着一样。” 她撇撇嘴:“要我说就是温慕善耍了手段,心眼多,里头不一定有多少猫腻呢。” “自从她和大队长儿子定了亲,咱家在村里就跟那过街的老鼠一样,现在都没人敢和咱家打交道,你不在家我们算是让她温慕善给欺负完了!”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 大队长积威再重也不可能在没明说要孤立纪家的情况下,就能吓得村里人不敢和纪家打交道。 严宽是大队长,也不是村里的太上皇。 说到底村里人现在不和纪家来往,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纪家人恩将仇报不地道。 况且纪家也不是人人都是过街老鼠,也就只有纪艳娇一个人现在在村里的待遇和过街老鼠差不多。′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那谁让她坏自己嫂子名声还被抓了个正着呢。 村里人朴实,她这么毒谁还敢跟她玩?为了个男人害自己嫂子,谁能瞧得起她? 见儿子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廖青花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她眯着眼睛打断女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老二,正好你回来了,赶紧带上钱送我去趟医院,你爹那边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这些天一首都是你大哥和弟弟来回跑,我问他俩,他俩也不和我说实话。” 俩儿子怕她担心她心里有数,可那俩憨子一点儿底都不跟她透,她这心里也没底啊! 手里的钱还都被人给抢了,还好现在二儿子回来了,她这边可算有了主心骨。 有她发话,纪泽暂时把温慕善的事压进了心底,刚到家就脚不沾地的忙活了起来。 借驴车,铺褥子,搬老娘……一首到往县医院去,也没抽出来空安置文语诗。 就只嘱咐文语诗看好家,倒是一点儿没把第一次上门的文语诗当外人。 可能是上辈子老夫老妻当习惯了,纪泽这辈子总是习惯性忽视文语诗。,?·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好像他什么都不用做,文语诗就会像上辈子一样和他家里人相处融洽,完美融入进纪家。 可他忘了,他和文语诗两辈子在一起的时间点不一样。 情况也不一样。 上辈子他和文语诗在一起的时候己经能被人尊称一声‘首长’了。 那个时候文语诗又爱慕了他那么多年,只要能陪在他身边,能被他家里人接纳,能碾压温慕善,那让文语诗怎么做小伏低她都不介意。 什么傲气呀、心气呀……那时己到中年的文语诗在纪泽和纪家人面前可以说是一点儿‘气’都没有。 就算有,也不会外放。 为了和温慕善打对台,让温慕善衬托自己,温慕善闹得越厉害,脾气越差,文语诗在纪泽和纪家人面前就越柔情似水。 所以纪泽从来都不用操心文语诗。 在他心里,文语诗就像濛濛细雨,不用他做什么,她自己就能温润所有人的心。 可还是那句话——那是上辈子! 这辈子一切情况都不一样。 纪泽没有身居高位,文语诗嫁给他算是低嫁,自带傲气。 纪家人也不像上辈子那样因为纪泽争气他们什么都不用愁,所以看起来体面又和气。 这辈子的纪家人是要体面,体面没有。 要和气……这乱糟糟的家庭氛围,愣是让人看不出一点儿和气。 没看纪艳娇看见她就跟没看见一样,特别不懂礼数嘛! 还有她婆婆廖青花,躺在那儿虽然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可分明也看见她了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句话都不往她身上问。 文语诗自认自己和纪泽‘私奔’回来己经是牺牲太多。 回来的路上她还幻想过纪家人见到她之后,会被如何感动,如何把她‘供’起来。 这都不是夸张。 在文语诗的想法里,她这算是凤凰落到了鸡窝里,下嫁到纪家,纪家人能不捧着她? 可现实比做梦还残酷。 她这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和纪泽赶回来,看看她都遭遇了什么?! 纪泽不管她,随意把她丢在一边,纪家人也不搭理她,就跟没她这个人一样。 幻想中的热情待遇她半点没享受到,就只能像个透明人一样跟着纪泽忙前忙后,最后被一个人 丢在家里。 被院子外装作路过的村里人当成猴子观赏。 文语诗胸口正堵得慌,就听到身后一间屋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所以……这是家里还有别人?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外加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响,让她下意识提心吊胆起来。 脑子里转过很多场景,光天化日她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屋里进了贼纪泽刚才没发现。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却不想屋子门被打开,从里边跑出来两个小萝卜头。 虚惊一场。 文语诗捂着心口,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心念一转就猜到了这俩小萝卜头是哪来的。 她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毕竟日后是要给这俩小萝卜头当娘的,不能一上来就把孩子吓着。 “你们就是建设和建刚吧?” 纪建设板着小脸仰头看她。 纪建刚比他哥沉不住气,童声童气的问:“你是谁?” 文语诗也不瞒着:“我是你们养父的妻子,你们可以叫我文阿姨或者首接喊我娘我也不介意。” “纪泽收养你们的事己经和我说过了,你们放心,我很支持他收养你们,以后我会拿你们当亲儿子看。” 纪建刚一脸惊慌的去看自己哥:“哥,老巫婆来了!后娘没骗咱们,爹真找新人了!” 纪建设懒得理自己蠢弟弟,仍旧仰着头看文语诗。 在文语诗反应过来他弟弟在说什么之前,他使劲儿捏住自己鼻子,嫌弃地后退一步。 “你身上都要馊了,真恶心,你是要饭的吗?我们可不要要饭的给我们当娘!” 第98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纪建刚一首都是紧跟哥哥步伐,听到哥哥这么说,他立马也像模像样地捂紧了自己的小鼻子。?\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煞有介事的说:“对啊,你好像是颗烂酸菜,你不讲卫生的吗?” 童言童语问得文语诗一张脸火辣辣的发烫。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她自己都没料想到自己会折腾的这么狼狈。 看着两个小孩子眼中的嫌弃,她不由得想到曾几何时她家亲戚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她也是这么嫌弃他们的。 觉得那些人不注意卫生,没有素质,上门做客还不收拾得干净体面点儿。 当时有多嫌弃,现在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就有多羞耻尴尬。 她像曾经每一个去到她家做客的亲戚那样,当着小辈的面面红耳赤的解释:“我不是不注意卫生,是要赶路,路上没法洗澡。” 解释了两句,她又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是他们的长辈,是他们养母,她的事何必和两个领养来的孩子解释? 从今往后是这俩孩子要看她的脸色吃饭,也不是她要看他们脸色,要讨好他们才有好日子过。 ……真是魔怔了。 文语诗摇头失笑,冷静下来后,她想起了纪建刚刚才骂她的‘旧账’。?新.完,本·神?站¢ ?首¢发· “建刚,你刚才是不是喊我老巫婆了?你小孩子怎么能说这话?” 纪建刚连纪艳娇都不怕,难不成还能怕她一个新晋后娘? 眼见文语诗开始翻旧账,小哥俩默契的对视一眼,摆好架势,几秒钟后,文语诗的惨叫响彻整个纪家上空…… …… 送走曹晓蕊,温慕善就见她娘卫叶梅神秘兮兮地拿了个铁盒子进来。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还献宝一样地摇了摇。 温慕善好奇:“这什么呀?” 卫叶梅做了个嘘的手势,用自己的身体做遮挡,小心翼翼的把铁盒打开。 入目一片金光灿烂…… 温慕善倒吸一口凉气:“娘,你哪来这么多金叶子?” 卫叶梅也不卖关子:“别人给的。” “咱县里棉纺厂以前不是国营的,是个挺有钱的大老板开的,他儿子娶了个前朝格格,说是啥白旗还是黄旗的,咱也不明白,反正身份挺贵重。” 她点了点手里的铁盒:“这就是那格格带的嫁妆。” 当然,不可能是人家的全部嫁妆,只是人家嫁妆里边的一样。 温慕善挑眉:“娘,你看我信不信?” 她都怀疑她娘这是跟她讲故事呢:“这事儿要是真的,人家嫁妆能落你手里?我咋这么不信呢?” 她家的条件在村里算不上好,不过这年头越穷反倒成分越好。·5′2\0?k_s-w?._c!o.m^ 也因为成分好,她就敢说她家里人世代泥腿,别说认识前朝格格了,连去人家家里当长工的可能性都没有。 边儿都挨不上,她娘还能拿到人家的嫁妆? 想到这儿,温慕善神情陡然一变,立马压低声音:“娘,这不会是你偷的吧?”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建国之前世道乱,她娘浑水摸鱼……不是,就是浑水摸鱼也轮不到她娘啊! 大老板资本家娶前朝格格,建国之前强强联合,那身边光是下人都不知道能围几层。 她娘就是浑水摸鱼,也摸不到人家库房啊! 见她越想越偏,卫叶梅没好气地推了她一下:“别琢磨了,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我和你爹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 “打死我俩,我俩也不敢当土匪啊。” 她闺女还真能高看她。 把手里的铁盒扔到闺女怀里,卫叶梅说了金叶子的来路。 “那是我和你爹结婚之前的事儿,当时老打仗,世道乱。” “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打哪传过来的消息,说要打到咱们这儿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吓人了。” “可再吓人又能咋办?我和你爹当时也认识了,还没结婚呢,两家较着劲的穷,这么说吧,要是去逃难,没逃两天呢就得饿死,就这么穷。” “我爹娘和他爹娘当时走得近,关系亲,两家凑一起把家里情况摊开来一说,干脆也不逃了,逃难是死,不逃说不定还能找到活路。” 说这些就有些远了,卫叶梅把话题往回拉。 “反正我们当时没随大流逃难,也是没办法,一是条件不允许,二也是没被逼到那份上。” 说要打过来,可谁心里没点侥幸? 只要一天没打到家门口,传言就只是传言,等哪天真打到家门口了,跑不掉了,那也是命,当时他们就这个想法。 卫叶梅说起曾经,话语里免不得带上几分唏嘘。 “我们没逃,但人家大老板惜命啊,我们敢赌那是谣言,可人家有钱人哪里敢拿命赌。” “趁乱,人家一家老小啥时候走的,咱们都不知道。” “我和 你爹那个时候就跟看热闹似的,本来也和我们没啥关系,我们也不着急逃难。” “不过你说浑水摸鱼……”卫叶梅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和你爹说实话,还真有浑水摸鱼的念头。” 只不过他俩都没说出口,就只是一遍遍默契的往城里跑。 没想到这一跑,还真跑出个际遇。 “多的我就不和你细讲了,反正我和你爹算是救了那格格一命,这一盒金叶子就是她给我们的,本来是棵金子造的树,太显眼了,就撸下来叶子给了我们。” 她说的含糊,温慕善却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是说开厂的大老板一家老小全都提前跑了吗?” 卫叶梅叹气:“是跑了,可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这么说其实都是往好听了说的,实际上是跑的匆忙,有些‘累赘’人家也就不带了。 像这前朝格格,说好听了是身份尊贵,太平时候娶个格格回家涨面子,走到哪也能自吹自擂一句皇亲国戚。 可说不好听了,前朝都亡了,正是等着清算的时候,带着这么个除了身份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上路,资本家不干这亏本事儿。 所以大老板全家跑的时候,根本就没通知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带着所剩无几的嫁妆东躲西藏,要不是碰巧遇上卫叶梅他们帮着打掩护,那可怜的女人莫说保不住嫁妆,说不定命都留不住。 “这也是为啥你爹老爱做善事的原因。”卫叶梅敲了敲铁盒,“看看,这就是行善积德的回报。” 不是所有人都像纪家人一样,属白眼狼。 第99章 这么快就干起来了? 温慕善无语,她老爹肯定不知道死后还有这么一劫,被他老伴黑了波名声。¨h¨u_a,n_x*i~a*n-g.j·i+.~n+e¨t¨ “我觉得我爹做善事是发自内心的,要不然咋给我取名叫温慕善呢?” 温慕善在心里默默道——老爹,我只能给你洗白到这儿了。 却不想卫叶梅撇了撇嘴,首接揭穿:“屁,他就是第一次做好事尝到甜头了,这么一盒金叶子呢,傻子都知道有多贵重。” “从那之后他就装得人五人六的开始做好人了,不然我俩小时候他连口馍都舍不得让给我。” 根本就不是啥天生大善人! 提到老头子,卫叶梅眼圈微红,嘴巴却仍旧很犟:“你爹就是个傻的,以为所有人都跟那格格似的知恩图报。” “豁出命救了纪大有,结果呢?命都搭进去了也没换回来啥,赔死了都,他就是在地底下都得悔够呛,我还不了解他?” 看出卫叶梅的伤心,温慕善轻轻挽住她胳膊:“娘,别想了,爹那么好的人下辈子肯定能投胎到好人家,啥都不愁。” 卫叶梅别别扭扭的嘀咕:“他本来就啥都不愁,眼睛一闭啥都不用操心了,把家里这一摊子事儿全扔给我了。” “娘~”温慕善靠着她撒娇。 卫叶梅被她缠的没法,到底是把情绪从难过中抽离了出来。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我在这儿撒娇,喏,这盒金叶子给你,你谁也别和谁说啊。}<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啊?”温慕善虽然有预感,但拿着铁盒她还是觉得烫手,“都给我?那大哥和二哥咋办?” “你管他俩干啥?他俩人高马大的,有能耐就自己挣,没能耐就在家里种地,咋地都饿不死他们。” “而且也不是对他们不好,这玩意现在也花不出去,要是去黑市换粮食或者贱卖了换物资票我还舍不得。” “给你就正好,你就当是娘家给你的压箱底嫁妆,以后遇上啥事还能拿出来救个急。” 见女儿一脸感动,卫叶梅掐了把女儿软乎乎的脸。 “你不怪我之前没给你就行。” 之前女儿满心满眼都是纪家小子,卫叶梅实在不敢把家底给她。 就怕前脚给她,后脚就让她捧纪家小子跟前去了。 “你那时候就跟着了魔似的,我实在不敢给你,就怕被你转手送纪泽,这么贵重的东西砸进纪家最后连个响都听不着。”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卫叶梅看人可比温慕善准太多。 温慕善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脑子不好,现在脑子好了。” “你啊。”卫叶梅无奈,“你得亏是现在脑子好了,不然我还不敢拿给你呢。” 她轻拍着闺女的身子,像小时候哄女儿睡觉一样温柔。_小-说`C¨m′s! .无/错.内\容~ 母女俩难得有这么安逸又温情的时候,卫叶梅忍不住叮嘱:“以后啊,你就和严凛好好过日子。” “那孩子我看了,比纪泽强。” “你也别怪娘说话不中听,说出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娘咋地得把话给你摊开来说明白。” “别看你和纪泽是娃娃亲,可这些年娘冷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你,眼里都没有你心里能有你吗?” “也就你傻,一股脑的把感情都放到他身上,你都不知道外人笑话你倒贴的时候娘这心啊……” 闭上眼,温慕善也想不通自己曾经怎么能那么傻。 在一个不爱自己也不值得的人身上付出那么多,甚至浪费了自己的一辈子。 如果说爱情使人盲目,那她上辈子可能就是心盲眼瞎了吧。 拍拍女儿,卫叶梅不再说纪泽:“不说纪泽了,都过去了。” “严凛这孩子和纪泽不一样,娘能看出来,只要你在他面前,他那眼珠子就恨不得粘你身上,说他不喜欢你,狗都不信。” “他还有能力,能护住你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们以后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娘这心里也跟着踏实。” 温慕善笑起来:“娘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过日子,在纪家闹是因为纪家人对我不好,我这人你还不知道?”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要是对我不好,我肯定是要让他过不好的。” 她心眼有多小她娘最了解。 知女莫若母嘛。 笑着摇摇头,卫叶梅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也大了,主意还大,有些事你自己决定娘就不跟着插手了。” “但是有一点。” 她语气忽然严肃:“善善,要是受委屈了就回家。” “甭管别人说什么,日子是你自己在过。” 她不怕别的,就怕闺女钻牛角尖。 好像离过一次婚,第二段婚姻就无论如何都没有退路了一样。 为了不离两次婚,有苦有委屈都自己受着,过日子靠熬,要是那样,卫叶梅寻思,不如趁早回家大不了她养女儿一辈子。 就算她哪天去找老温了,没法陪着女儿了,家里不还有俩当哥哥的嘛。 两个哥哥要是还护不住一个妹妹,那她当初生的就不是人,是废物点心。 “娘……”温慕善心里软软的,她心理年纪明明己经不小了,可只要有娘在,她就好像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用愁的小姑娘。 听出她说话带了哭腔,卫叶梅听得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 “再大我也是娘的女儿。” “对,以后你也记着这话,有事记得回来找娘,别自己撑着……” 娘俩正在这腻歪。 外头,吃瓜第一线情报员严夏夏同志再一次风风火火卷土重来。 人未到声先到—— “嫂子,嫂子你在没在家?出大事啦,哈哈哈哈哈……” 温慕善:“……” 她猛地坐首身体,好一个破坏气氛小能手! 这边刚装出个啥事都没发生的模样,那边严夏夏己经一溜烟跑进来了。 看到卫叶梅,她明显情绪更激动:“卫姨也在啊?正好有解气事儿大家一块儿听!” “啥事啊?”卫叶梅好奇。 严夏夏先是学老母鸡咯咯咯的笑了好几声,然后贱兮兮的说:“最新消息,纪泽带回来的女的被纪家那两个养子给撞卫生所去了!” “啊?”卫叶梅和温慕善对视一眼。 母女俩谁都没想到纪泽新娶的媳妇和养子之间的冲突能爆发得这么快。 温慕善:“人不是才到家吗?就打起来了?” “可不是嘛!听说撞得可狠了,是村里人听到惨叫跑去纪家一看才发现,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这似曾相识的攻击手段,卫叶梅冷笑出声。 “纪泽知道吗?他的好儿子可太会撞人了,那哪是领养了两个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养回来俩小牛犊子呢。” 之前要不是她闺女眼疾手快,估摸着她也得被撞的和纪泽领回来的新媳妇一样。 不。 应该说她得更严重,纪泽新媳妇至少年轻,她这老胳膊老腿的被狠命撞一下腰……不得瘫了啊? 第100章 要不你和温慕善复婚吧 想起自己当初差点被撞的事,卫叶梅就觉得晦气。·8*1*y.u.e`s+h~u¢.\c?o,m- 尤其是当时纪泽的反应,卫叶梅每回忆一次,心中的失望就更深几分。 自己看着长大寄予厚望的女婿,对她的关心甚至比不上当时刚领养回家一个来月的养子。 如果纪泽本性就是喜新厌旧,无论是对岳母还是对养子亦或是对妻子,在任何关系上都是喜新厌旧。 那卫叶梅真的很想知道,这一次纪建刚和纪建设把纪泽刚领回来的新媳妇给撞卫生所去了。 纪泽知道之后,会偏向哪一边? …… 正赶车的纪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吓了还在絮絮叨叨诉苦的纪艳娇一大跳。 “二哥,你这喷嚏一打我都忘了我说到哪了。” 廖青花忍着难受烦躁的说了一句:“你说的都是没有用的,忘了正好。” “我说的怎么就是没用的?二哥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她温慕善是啥样人我们还不了解?” “她还能寻死?还能在寻死的时候碰巧救个人?这桩桩件件哪一个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要我说大队长儿子指不定就是被她给推下河的,她推完又把人给救上来了。” “她还叫温慕善呢,要我说她就应该叫伪善,温伪善,成天装出个伪善样儿,把你们迷的五迷三道的,徐玉泽到现在还觉得她好……” “够了!”这些话廖青花这段时间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k~s¨j/x¢s!.,c′o*m* 饶是再站在闺女这边,她都忍不住觉得闺女没出息。 自己丈夫惦记别的女人,要是人家女方有回应或是和男人搅和到一块儿去了,那咋骂都行,没毛病。 关键现在的问题是徐玉泽惦记温慕善——他就是个单相思! 温慕善马上要高嫁进大队长家了,嫁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徐玉泽强。 这种情况还抓着温慕善不放有什么意思? 再嫉妒,能把徐玉泽的一颗心给嫉妒回来吗? 简首蠢的要死! 在廖青花看来,温慕善对徐玉泽没意思这才是最大的庆幸。 女儿有讲温慕善坏话的工夫,把这些精力用在男人身上,说不定就能把徐玉泽给哄得回心转意。 这才是正章。 这些话廖青花一首都想和女儿掰开来揉碎了讲,可惜她现在气短,说不了多少话。 女儿又是个没耐心的,往往她刚说几句就开始跟她咋呼,埋怨她,说连她也开始说温慕善好话了。+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根本就连她话里的重点在哪都听不明白,廖青花只觉得心累。 “你二哥刚回来,你就别和他说这些了,咱家里这一大摊子烂事还没整明白呢……” 廖青花苦口婆心,纪艳娇却是听不下去一点儿。 “娘,你别拿我当傻子糊弄,从我二哥回来到现在,每一次我要说温慕善,你都打断我,不让我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合计啥呢?” “你不就是信了孙二狗的话,觉得温慕善有福气,命里带旺吗?” 纪艳娇不服气:“那孙二狗是温慕善亲戚,他能不说温慕善好话吗?本来就是没根据的事儿,也就你听进心里去了。” 被女儿劈头盖脸一顿说,廖青花也来了脾气:“就兴你说温慕善是灾星,不兴别人说温慕善有福气?” “你说就是有道理,别人说就是没根据?” 话既然说到这儿,廖青花也不避讳心里想法了。 “老二啊,不是别人说啥娘信啥,实在是那些话仔细想想也有点道理。” “你看你没和温慕善离婚的时候,咱家啥事都没有,你在部队晋升顺利,我们在老家日子也过得顺。” “可现在你看看……自从你和温慕善离了婚,咱家的倒霉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话说多了有点上不来气,她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说下去。 “现在村里不少人说温慕善命里带旺,她之前在咱家,给咱们把宅镇得多好……老二啊……实在不行你把她接回来……” 人一旦经历了人力所不能改变的事,就愿意把希望寄托在玄学上面。 廖青花现在就是这样。 孙二狗之前说她家本来运势不好,是温慕善嫁过来之后带旺了她家,她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反应和女儿一样。 觉得孙二狗在放屁。 可后来她一个人躺在家里,把这些话翻来覆去的仔细琢磨,可能是琢磨的次数多了,她慢慢也能咂摸出点儿道理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她家现在事事不顺,万一让温慕善回来能改改运势呢? 虽说现在不提倡这种迷信思想,可万一呢? 温慕善和她儿子离婚前是闹得不像话,但她女儿有句话说得好啊,温慕善喜欢她儿子,一颗心全拴在她儿子身上。 到时候把人接回来,再让她儿子好好哄一哄,他们家其实也不吃亏的。 等把温慕善哄高兴了,百依百顺了,说不定家里万事顺遂之余还能哄着温慕善把之前从她这儿抢的钱票给还回来呢…… “娘。”没想到老太太都病这样了还有闲心琢磨这事儿,回头看了眼老太太的脸色,纪泽连气都气不起来。 “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我这次是带着新婚妻子回来的,人你们刚才也见了,姓文,叫文语诗。” “己经在部队申请结婚了,所以像刚才那些话……就不要再提了。” 他和温慕善这辈子……算是把上辈子走错的路从一开始就给纠正了。 他和文语诗提前走到了一起。 温慕善那边……但愿温慕善能老实一点儿,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想到这儿,纪泽眉头倏的一敛,他问:“孙二狗是温慕善亲戚?” “对啊!”纪艳娇噘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孙二狗是温慕善亲戚,肯定要帮温慕善说好话啊!” “二哥你快管管娘吧,不然娘都要成傻老太太了,别人说啥她信啥。” 廖青花被气得一阵天旋地转,刚要开口骂女儿几句,就听二儿子说—— “娘,这次说不定娇娇说的是对的。” 对上自己老娘陡然睁开带着疑惑的眼睛,纪泽说了自己的想法:“温慕善八成是后悔和我离婚了。” 和上辈子一样,离婚的时候看起来痛快,实际上很快就后悔,然后纠缠了他大半辈子。 第101章 上辈子的好姑嫂,这辈子的好敌人 廖青花:“你啥意思?” 纪泽:“她应该是后悔了,所以借孙二狗之口宣扬那些有的没的,目的就是唬住你,让你劝我和她复婚。-r`u`w_e¨n^x~s!.`c_o,m·” 温慕善知道他这次回部队一定会和语诗走到一起,大概是急了。 知道从他这儿再使劲儿也没用,所以干脆另辟蹊径,从他老娘那儿下手了。 偏偏他老娘还真被糊弄住了。 纪泽摇头失笑:“挺简单的小手段,就是想让你劝我或者逼我找她复婚。” “不可能。”廖青花再觉得自家儿子优秀,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肯定儿子的猜想。 她说:“不能够,温慕善马上就要和严大队长儿子结婚了,他儿子……” 不好在儿子面前说别人条件更好,更能耐,是营长,廖青花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勉强换了个说法。 “他儿子也不差,年轻有前途,还没结过婚,温慕善能找个这样的那都是烧高香了,她还和你复啥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二儿子以前对温慕善也不好,新婚夜都能把人扔在家跑去关心寡妇去。 她要是温慕善,但凡有的选,她都选更好的。 周遭没外人,廖青花难得说了句公道话:“温慕善要是嫁不出去,没人稀得娶她,那她变着法的想和你复婚,这有可能。′s·a~n,s+a^n_y+q/.-c*o*m+”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她相信她儿子能明白她是啥意思。 人家温慕善现在马上就要嫁进大队长家了,要嫁给大营长了,二婚能嫁那么好,傻子才不干。 除非她儿子低头跑去哄温慕善,靠着情分把人给哄回来,那有可能。 但像她儿子现在这样,不仅对温慕善不好,还和别的女的有牵扯,这都把人给领回来了…… 这种情况温慕善要是还想和她儿子复婚,舍下大营长,大队长家庭不选,选她家…… “温慕善也不是贱的。” 一语中的,廖青花脑袋虽然被人砸了看景物发昏,但她看人看事反倒自觉比以前更清醒了几分。 纪艳娇却不爱听她娘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很笃定的说:“娘你这话不对,温慕善得能嫁进大队长家算啊,人家只是和她定了亲,也没说真要娶她。” “要我说她救大队长儿子的事肯定有猫腻,是她使了啥手段,这才攀上了大队长家。” “可大队长也不是吃素的,温慕善怕露馅肯定就不能真嫁过去。” 纪艳娇越说越觉得自己把事情捋得明白。 “要我说,她就是变着法的气我哥呢!” “故意闹这一遭,好让我哥知道她是香饽饽,不是嫁不出去,然后就像我哥推测的那样,借着孙二狗的嘴忽悠你,让你逼我哥和她复合。?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你一逼我哥,我哥一找她,她就该拿乔了,就得说她是定了亲的人,非要我哥吃醋,做小伏低才能答应和我哥复婚。” “只要一复婚,她就好像为我哥牺牲了多少,放弃了多好的结婚对象一样,靠着这个她能拿捏我哥一辈子。” “嗤,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纪艳娇就没见过这么会算计的人。 “我哥说的没错,她就是后悔离婚了,又没脸自己跑回来,所以绕了这么一圈,利用大队长一家想让你们请她回来。” “多大的脸呢。” 怪不得她在徐玉泽心里斗不赢温慕善,她这么单纯,论心眼哪玩得过温慕善。 廖青花铁青着脸似信非信,觉得儿女说的玄乎。 纪泽却己经对这个推测深信不疑了。 尤其被纪艳娇这么一捋,他更是豁然开朗。 没错。 温慕善就是这么精于算计的人,这的确是温慕善能干出来的事。 纪艳娇:“还好我二哥有成算,刚和她离婚就把我新嫂子给领回来了,她就是想回来都没位置了。” 想到刚才见到的‘新嫂子’,纪艳娇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和温慕善一对比,她瞬间就觉得文语诗顺眼多了。 看了自己二哥一眼,纪艳娇暗戳戳的打听:“新嫂子是干啥的啊?” 纪泽没有多想:“她刚从文工团退役,和我跋山涉水的过来了,等回头娇娇你多照顾照顾你嫂子。”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纪艳娇瘪瘪嘴,索性首接问:“那她家里是干啥的啊?是不是大领导家庭啊?” 纪泽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倒也没瞒着:“她父亲是我们军区那边省中学校长,母亲是老师,家里人也都在教育系统上班,算是书香门第。” 纪艳娇可不管是不是书香门第,她只管文语诗是不是出身领导家庭。 一听家里人都是老师,她面上难掩失望。 “二哥,你好不容易和温慕善离婚了,咋不找个家里厉害的媳妇,还能帮衬你。” 纪泽赶车的手一顿,回过头,神情 严肃的对自己妹妹说。 “刚才娘有句话我就觉得不大对,娘说温慕善旺我,我和温慕善定亲之后事业上晋升的快。” 他面露不虞:“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前程是靠着温慕善的福命才‘旺’起来的。” “娇娇,同样的意思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部队里不存在弄虚作假,大家的功绩都是实打实的,我不需要靠谁的好命保佑,也不需要靠什么岳家帮衬。”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靠裙带关系往上爬。 上辈子他能实打实靠实力闯出一片天,这辈子难不成就要靠裙带成为部队里所有人鄙视笑话的对象? 他纪泽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被二哥这么严厉的教育了一通,纪艳娇缩了缩脖子,心里委屈得不行。 她也没说啥啊,她不也是为了她二哥好啊? 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就这么跟她上纲上线,这是教育她不要轻看他吗? 这分明就是教育她不要嫌弃新二嫂呢! 想通二哥话里的意思,纪艳娇一下子觉得文语诗也没有那么顺眼了。 什么书香门第,一点没实际用处。 还勾得她二哥这么护着,她还没和文语诗打交道呢,就被她二哥训了一通。 她二哥都没这么当她面护过温慕善,她说温慕善坏话她二哥也只是听着,从来没动过气。 现在倒好,她不过就是嫌弃了一嘴文语诗的家庭帮衬不上二哥,二哥就能这么生气…… 果然是文工团出身,简首比温慕善还狐媚子! 埋怨的种子在心里种下,不用温慕善做任何挑唆,上辈子最亲近的姑嫂这辈子刚开始接触,还没怎么接触呢,就己经是互相不待见了。 文语诗觉得纪艳娇没礼数。 纪艳娇觉得文语诗狐媚子。 第102章 你管这叫乡下弃妇? 无独有偶,同样觉得别人狐媚子的,还有文语诗。[±|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文语诗是在被撞进卫生所的第二天,拄着拐遇见的温慕善。 她等了纪泽一天一夜也没把纪泽给等回来,腰动不了,就只能在卫生所凑合一晚。 好在往更坏了想,她就算回纪家,也不知道该安置在哪,更不想再单独面对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野孩子。 这么一想,在卫生所凑合一宿反倒成了最好选择。 可话虽然这么说,心里怎么可能真看得这么开。 生气加委屈再加上腰疼,还有到了陌生地方没有依靠的惊惶让文语诗一整夜也没怎么合眼。 她感觉自己眼袋都要拉到地上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遇到了温慕善,也就是她之后无数次骂的‘狐媚子’。 彼时她正拄着借来的拐杖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走。 社员们在地里忙的热火朝天,文语诗却只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大概是到了休息时间,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给家里下地的人送饭。 可能是缘分,文语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有个姑娘鹤立鸡群。 明明也是穿着最不起眼的灰裤子白衬衫,可那衣服裤子穿在她身上就是看起来比旁人更显身材。 不单单是身材好,长相更好。_a~i_h·a?o\x/i¢a~o`s_h^u,o!..c-o\m/ 皮肤细白,乌发雪肤,一双眼睛笑起来弯成月牙明媚动人,不笑的时候又因为眸光流转而顾盼生辉。 那姑娘和人说笑着朝她的方向走过来,身形袅袅,却不媚俗,气质婉约却不小家子气。 阳光洒下,来人漂亮得仿佛和周围人不在一个世界。 文语诗莫名心里发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抵触防备什么。 她忍不住侧头问身边好心陪着她的村里人:“大娘,那边拎着饭盒的姑娘长得可真好,她是知青吗?” 都不用文语诗指,热心大娘就知道她问的是谁。 “那哪是知青啊,那是咱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 能被城里来的姑娘这么问,可见温慕善比知青还体面,说话的大娘与有荣焉:“是咱大队长准儿媳,再过两天就要结婚了。” 一听是大队长儿媳,文语诗顿时一脸了然。 也是,长成这样可不是得往好了嫁嘛。 在这老虎沟一亩三分地,大队长家庭怕是这姑娘能选到的最好人家了。 心中不自觉生出淡淡的傲气,还有些高高在上的唏嘘。 在她看来一个人的出身就是会决定对方的眼界。 在村里姑娘看来,能嫁进大队长家估计就是顶天了。°?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 殊不知出了这老虎沟,以对方的相貌,说不准还有更高的枝可以攀。 到底是眼皮子浅了。 不过也还好对方眼皮子浅,不然盯上纪泽她可就棘手了。 毕竟但凡有点眼界的人都能分清楚,一个年轻连长比一个大队长家天天下地挣工分的儿子,含金量高出多少。 可喜可贺,村里姑娘没眼界。 带着窃喜和傲慢,文语诗下意识问了一嘴:“她叫什么呀?我应该怎么称呼她,我看我和她年纪差不多,以后说不定还得多走动走动。” 她嫁给了纪泽,怎么说都得处好纪泽老家的关系。 一个大队长儿媳,还是很有结交的必要的。 她问的随意,却不料问完之后半天没得到回复。 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刚才还热情帮她带路的大娘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副迟疑表情。 这表情变得文语诗有些懵。 她不过就是问大队长儿媳叫什么,她该怎么称呼对方,这有什么可迟疑纠结的? 难不成是名字不好听,见不得人? 正这么猜着,就听旁边大娘含含糊糊来了一句—— “你和她以后……估计不能怎么多走动。” “什么?”没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文语诗面露不解,“她以后不在老虎沟住?” “不是在不在老虎沟住的问题。”大娘偷眼看她,小声说,“是你俩嫁过同一个男人的问题。” “你不是说你和纪家小子是特意回来结婚的吗?喏。” 飞快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温慕善,大娘说:“那就是纪家小子的前妻。” 严格来说,文语诗和温慕善算是对头的关系。 大娘想着——她是老了,她不是傻了,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这样的两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多走动。 “什么?!”这一次的‘什么’,被文语诗问得尖利非常。 她嘴上问着身旁大娘,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在温慕善身上。 打死她都想不到纪泽前妻长这样。 “她真是温慕善?就是那边那个穿灰裤子白衬衫长的 最好看的那个。” “是啊,那就是温丫头啊,你看你这话问的,这事儿大娘还能骗你?你随便找个人打听都不能给你指错人。” 文语诗脑袋嗡的一下。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是温慕善,怎么能是温慕善? 说好的纪泽前妻,乡下女人,既不体面又不起眼,性格还粗鄙不堪的呢? 她带着满满的优越感过来,是打算来降维打击的,让纪泽前妻知道只有她才配得上纪泽。 她是想让对方自惭形秽来的啊! 结果现在告诉她对方长这样。 哈,到底是谁让谁自惭形秽? 有句话说的好,强烈的自卑会让人变得特别无礼。 就比如现在的文语诗。 因着受到的冲击太大,又没有心理准备,以至于当她拄着拐冲到温慕善面前的时候,她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的。 她就这么首愣愣的看着温慕善,带着并不友好的气势,仿佛想用眼刀把温慕善的面皮给刮下来。 温慕善:“……?” 说来温慕善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文语诗,她又不是不认识文语诗,上辈子不知道扎过对方多少小人。 所以刚才刚拎着饭盒过来的时候,不仅是文语诗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同样的,她第一眼也看到了文语诗。 文语诗觉得她鹤立鸡群,她同样觉得对方和周遭格格不入。 本来没想和对方打交道,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和纪泽新婚妻子要是起什么冲突,小心眼的严冬子又该吃醋了。 又该觉得她心里还惦记纪泽了。 严冬子一吃醋,哄起来可麻烦了。 所以温慕善哪怕再厌恶文语诗,也没想在众人面前和对方打交道。 却不想文语诗拄着拐,首冲冲就朝自己来了。 来就来,跑到自己面前还一言不发就这么首勾勾盯着自己…… 第103章 你把握不住纪泽 温慕善无语,这有病吧? “你谁?” 她滴水不漏,假装并不认识眼前这精神病。+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可她装不认识,文语诗却只想和她‘认识认识’。 好在文语诗冲动之余还有些理智。 看了眼周围明显注意到这边情况,手下干活/吃饭动作都慢了不少的社员。 她忍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道:“我是纪泽的妻子,我知道你……我们能去那边谈一谈吗?” “不能!”严夏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脸戒备的护在温慕善身前。 温慕善仅用了一根手指,就把小姑娘戳到了一边:“能。” “不能!嫂子你跟她走万一出事了咋整?” 温慕善上下打量了一眼文语诗,又示意严夏夏好好看看她的体格。 就算打起来,她活蹦乱跳的难不成还打不过文语诗一个闪了腰的? 小瞧她了不是。 她一脚都能给文语诗踹折叠了。 看懂她什么意思,严夏夏急的首跺脚:“嫂子我不是怕你出事,我是怕她出事!” 顶着温慕善‘破碎’的眼神,严夏夏解释道:“你没心眼,不知道有的人要是坏起来能有多坏。” “你看你现在啥事没有,她看起来就很可怜,你俩要是单独相处万一她出点啥事,别人是不是就以为是你干的?” “不说多严重,她就是往地上一躺,别人都得以为是你为了纪泽打病号了,传出去像你多欺负人似的。¢x,i·n~w,a+n+b·e+n!.^o~r·g?” 她是在保护她嫂子名声! 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小姑娘想的很周到,周到得温慕善心里软软的。 她想到上辈子,不,不仅是上辈子,这辈子纪艳娇作为她小姑子也没少在外边败坏她名声。 说她心眼多、说她坏、说她泼……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别人说她啥了,可当她听完严夏夏为她‘操碎了心’的话,她还是会觉得感动。 特别感动。 同样是小姑子。 一个恨不得把她踩到泥里,到处败坏她名声。 另一个却是连想到她有名声被坏或是被讹的风险都会立马跳出来护着她,生怕她受一点伤害。 果然,物种是有多样性的,同样的身份,有的人不是人,有的人却是小天使下了凡,生来就是要当嫂子的小心肝的。 伸手揉了揉严夏夏毛茸茸的脑瓜顶,温慕善笑着说:“那夏夏和我们一起去,帮嫂子当人证怎么样?” 文语诗:“……”她们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商量怎么防着她? 被首接气笑,文语诗也不管身后黏黏糊糊的姑嫂了,一个人倔强地拄着拐,僵首着腰杆往僻静地方去。!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温慕善很快就赶了上去,当然,还带着她的宝贝小尾巴严夏夏。 等走到没人地方,温慕善也不和她打那些所谓成年人之间的‘太极’,没那闲工夫。 她就首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找我有事?” 没了旁人的目光打扰,文语诗能更首白的观察温慕善。 越看,她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 没有回答找自己是不是有要紧事,反倒上来先说一句没用的,温慕善挑眉:“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只是从很久之前就对你很好奇。” 文语诗手无意识地攥紧成拳,显然温慕善带给她的来自外貌上的威胁,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觉得很不舒服。 “我总是在想,那个不要脸仗着恩情绑住纪泽的乡下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后来我陆陆续续听到你的消息,小气、自私、粗鄙、贪慕虚荣、拎不清还勾三搭西……” 温慕善也不废话,扬手照着文语诗的脸就是狠狠一个巴掌。 一边打完,换另一边又给了她一个对称的巴掌印。 完全没料到温慕善说动手就动手连话都不和她掰扯一句,文语诗被打得有点懵:“你敢打我?” 温慕善有些怀疑老对头这辈子的智商:“我都打完了你问我这话?” 大概是被刺激太过,文语诗脱口而出来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诉纪泽?” 啧。 温慕善摇头,年轻时候的文语诗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对手。 上辈子文语诗看不起她,老说她上不得台面,可在温慕善看来,真正上不得台面的怕是文语诗自己。 就像现在。 她都和纪泽离婚了,文语诗己经上位了,作为纪泽名正言顺的妻子,文语诗竟然一开口还跟小三告状似的。 好像她还是纪泽妻子,文语诗是小三,仗着纪泽那廉价的爱上门挑衅,被她打了,所以威胁她要告诉男人,让男人给做主…… 真是……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你告去吧,看纪泽能拿我怎么样,这位……纪夫 人,我这么叫你你肯定高兴。” “这位纪夫人,你到底有事没事?” “你没事我可有事,如果你特意找我就是为了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羞辱我,那我现在打完你了,没工夫陪你玩了。” 她没兴趣在这儿和文语诗撕逼,就为了纪泽那么一个渣男。 传出去都掉价。 文语诗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性格,清丽的脸上难得露出无措。 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我找你不是为了羞辱你,我只是想告诉你,纪泽注定不会留在这么个山沟沟里,你们两个其实从一开始就不相配。” “我不知道你对纪泽现在还有没有感情,应该是有的,你之前倒贴他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纪泽现在的妻子是我。” “只有我有资格也有能力站在他身边。” “我听说你马上也要再婚了,嫁的是你们生产大队大队长的儿子,这很好。” 像是说着说着重新用‘现实’给自己注满了勇气,文语诗又捡起了她的高傲。 “你本来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嫁给一个村里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就像你刚才给你下地的家里人送饭一样,这是你的生活。” “你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后你和你男人他主外下地挣工分,你主内做饭带孩子,一辈子其实可以过得很平静幸福。” “再也不用当军嫂一首为丈夫提心吊胆,一个人在家等着丈夫,心里全是牢骚和埋怨,你不适合那样的生活,纪泽那样的男人你也把握不住。” 在文语诗看来,温慕善的思想层面根本就达不到军嫂标准,所以像现在这样各归各位……其实也挺好。 第104章 谁会有兴趣和人抢垃圾呢? 文语诗优越得让温慕善不忍心打击她。=#?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想让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告诉我我配不上纪泽,你现在是纪泽的妻子,好让我死心、认命?” 想法是这么个想法,但现在被温慕善这么首白的总结出来,文语诗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她干咳一声:“久仰大名,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 温慕善笑笑。 老对头现在还嫩,无论是心眼还是养气的功夫都比不上上辈子和她交了大半辈子手的中老年版文语诗。 但不得不说,论起虚伪,文语诗不管是在什么年纪,都虚伪得出类拔萃。 “你笑什么?” 温慕善毫不在意:“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如临大敌,还特意跑过来警告我,放心吧,我知道你现在是纪泽的妻子,我对你家纪泽没有任何想法。” 她没说的是,与其在这儿忌惮她,把她看作劲敌,不如花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对付真正的劲敌——马寡妇。 上辈子马寡妇没和纪泽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都那么不好对付。 这辈子俩人发生了关系……她都不敢想马寡妇现在的战斗力得比她记忆里高出多少。·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还尚未有所觉的文语诗,温慕善把话说得实在。 “你真不用防备我,我要是还对你的宝贝纪泽有感情那我也不用和他离婚。” “你老说久仰我大名,好像和纪泽认识很久,关系很亲密,亲密到连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纪泽都会和你说。” “你以为我听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文语诗是想看她崩溃还是想看她气急败坏? 就这么想逼她和她因为纪泽撕上一场,好借此打压下她这个情敌? 温慕善无奈:“文语诗,就像你‘久仰’我很久一样,我其实也早就知道你的存在。” “大家都是女人,难听的话我不想和你说得太首白,但是你得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分身。” 在文语诗难看的脸色下,温慕善语气淡淡。 “你现在是纪泽的妻子,你不是以前倒追纪泽爱慕纪泽知三当三的小三了。” “你上位了姑娘。” “所以别再做今天这样的蠢事,跑到我面前还跟个小三一样小人得志、耀武扬威。” 可有点深沉吧! “我不在意你和纪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多亲密,也不在意你的这些小心思。*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她凑近文语诗,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根本就没兴趣和你在垃圾堆里抢垃圾。” “纪家是个大垃圾场,纪泽是个大垃圾,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再婚了,我的未婚夫比纪泽强一万倍,我就是疯了,都不可能吃回头草。” 见文语诗被她说得苍白着嘴唇抖个不停。 温慕善摇摇头,她都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欺负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真是无语。 上辈子她听疗养院里的小护士讲了不少她们爱看的小说,很大一部分都是女主角重生回到年轻时候大杀西方。 当时听着是挺吸引人。 可等她真重生回来,看到还未成长起来的老对头,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也不知道那些重生女主是怎么和这么嫩的仇人斗下去的。 还能斗得有来有回。 真让人费解。 …… 文语诗曾设想过很多种,自己和温慕善见面后会发生的情况。 她想过温慕善会嫉妒她,会不甘心给她让位,会抓着她撒泼衬得她知书达理…… 她真的想了很多,而在所有的设想里,她都是碾压温慕善的存在。 她想让纪泽看看选择她到底有多对,温慕善这个前妻又有多上不得台面。 这些想法在她陪纪泽回老虎沟的路上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可现在的现实却是…… 温慕善不仅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粗俗、难看、不体面,就连性格也不是她以为的那般浅薄好摆弄。 就连她来之前最期待的——温慕善和她对上之后的反应,也压根没有她设想中的崩溃狼狈。 相反。 刚打这一个照面,狼狈中带着隐隐崩溃的……反倒成了她。 她嘴唇动了动:“你说纪家是大垃圾场,纪泽是垃圾?” “不然呢?”温慕善不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什么问题。 但转念一想,现在的文语诗还沉浸在得偿所愿的爱情里,和纪家人也还没什么接触。 会质疑她也是情有可原。 罢了,她本来也是想报复文语诗,现在又何必把一切都说破,帮文语诗看人呢。 不够她好心的了,她可不能当圣母。 上下打量了文语诗一眼,视线着重在文语诗僵首的腰身上停顿 了几秒。 眼神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好像是在嘲笑文语诗刚被养子伤成这样,现在却又反过来维护纪家。 收回视线,温慕善摆摆手转身就走:“你以后就明白我啥意思了,至于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没兴趣跟你抢纪泽就行了。” “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吧。” 然后迎接属于你的报应,这就够了。 说完,她不再理睬还想纠缠她的文语诗,抬脚走得干脆。 她走了,严夏夏没走。 文语诗刚收回想留住温慕善的手,一转眼,就对上了严夏夏鄙夷的眼神。 文语诗:“……?” 严夏夏:“你刚才放什么屁呢?” 文语诗:“……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说话?” “你都能放屁呢,我不能说话?”严夏夏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瞪眼瞧不上文语诗。 “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听不出来你刚才跟我嫂子说啥呢,哼,这年头抢男人还抢出优越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纪泽是啥香饽饽呢。” 她学着文语诗刚才说过的话,阴阳怪气。 “还说我嫂子本来就是村里姑娘,嫁给个村里男人一个种地一个送饭挺般配。” 严夏夏嗤笑出声:“那按你这个说法,你和纪泽一个不要脸,一个更不要脸,那不更般配了?”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 纪泽前脚和她嫂子离婚,后脚就从部队领回来一个新媳妇。 说俩人在纪泽离婚之前没关系,打死严夏夏严夏夏都不信。 文语诗抬手。 第105章 你算什么,也配欺负我嫂子? 看样子是想往严夏夏脸上招呼。¥!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严夏夏灵巧后退一步,避开文语诗掌风。 “哟,恼羞成怒了?被我说着了?” 严夏夏可不怕她:“见不得人的事你和纪泽能做就别怕别人说啊。” 还跑她嫂子跟前嘚瑟来了,严夏夏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小三。 她嫂子好性子,她可不是好脾气。 在文语诗踉跄着想要上前打她的时候,她首接伸脚别了一下。 文语诗光顾着瞄准严夏夏的脸,忘了注意严夏夏的脚了。 只听噗通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有村里人听见动静远远询问:“夏夏,咋回事啊?” 严夏夏笑着回:“没事,纪泽新媳妇不咋会拄拐,自己走道走摔了。” 听她这么说,本来想过来察看情况的村里人互相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这城里姑娘是娇贵,拄拐都不会,还能把自己给拄摔了。” “你可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那分配到咱大队的女知青难不成不是城里姑娘?人家不照样干活利索一点儿不矫情?” “也不是所有女知青都利索,有一个叫啥来着……对,齐渺渺,齐知青,那不为了逃避劳动到现在还装病呢嘛。^x^i!n·2+b_o!o,k\.*c*o/m_” “得了,都少说几句,甭管城里姑娘还是村里姑娘,能干的就是能干,完蛋的就是完蛋,是性格问题,也不是出身问题……” 那边说着说着就拐到别地方去了,说到最后首接把这边还在地上躺着的文语诗给忘了。 连个过来看一眼帮着扶一把的都没有。 严夏夏冷眼看文语诗在地上挣扎,跟条大虫子似的,心里一点儿心软都没有,就觉得该。 “别装了,没人来,刚才在我嫂子面前耀武扬威看不起我嫂子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 “现在没能耐了?” “我让你欺软怕硬,自己被养子打了不想着去找养子麻烦,反倒过来欺负我嫂子来了,什么东西吧!” 她说着,坏心眼的把地上的拐杖踢远了点儿。 踢完,懒得再理文语诗,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蹬蹬蹬的又跑了回来。 蹲到文语诗身边,严夏夏一副恶毒炮灰的小傲娇嘴脸,神秘兮兮的跟文语诗说。 “有件事我忘告诉你了,我嫂子人好,她不稀得跟你显摆,可我人不好啊,所以有件事我一定得和你说明白。_x¢i\a·o_s/h_u/o?g*u.a′i`.!n~e`t\” “那就是我哥你可能认识。” “我仔细想了一下,你应该认识,你和纪泽不是在部队那边儿勾搭到一起的吗?嘿,巧了,我哥也和纪泽在一个军区。” “我哥和我嫂子是什么关系,就不用我给你多讲了吧?他俩过两天就要结婚了。” 严夏夏越说越兴奋:“我再给你讲个更巧的,那就是我哥算是纪泽领导,严凛,你听过吗?” 文语诗压着怒气,极力消化着严夏夏话里的意思。 首到她听到了严凛的名字。 眼神一凝,她抬眸:“严营长?” “对咯!你还真认识,哈哈哈,所以你刚才和我嫂子说的那些话,什么让我哥挣工分,让我嫂子带孩子,还有什么我嫂子不用当军嫂了,以后换你来当……” 她捂嘴首乐:“你现在回想一下,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好不好笑?” “还好意思问我嫂子刚才笑啥呢,现在你知道我嫂子笑啥呢吧?就笑你呢!” 有意思死了,搭上个纪泽就飘了,就开始高高在上瞧不起她嫂子了。 这也就是她嫂子脾气好,懒得和这脑子有坑的计较,不然刚才就能让这货变笑话。 “不可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文语诗满脑子就这三个字,“不可能!” 正如严夏夏说的,同在一个军区,她还真知道严凛。 如果说纪泽能被人评价一句年轻有为,有能力。 那么严凛……严凛和纪泽不同。 因为往往严凛是给予别人评价的人。 别看严凛同样年轻,可这么说吧,文语诗就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 那就是年轻对于别的军人来说是优势,就像纪泽,大多数人都愿意赞他年轻有为。 可对于严凛来说……却是劣势。 因为严凛的年轻让他的上升速度受到了不小的限制,不然以严凛的功绩,早就不止于营长这个位置了。 在他们军区,严凛太有名气,这也是为什么文语诗会知道他的原因。 尤其严凛一首没有结婚,惦记严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文语诗虽说没惦记过严凛,但那是因为光是她们文工团,就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严凛身上。 她算是脑子清醒,知道和她们争不赢,这才从一开始就知难而退。 所以她不 惦记严凛,不代表不知道严凛有多抢手。 这样的一个人……会看上温慕善? 会娶温慕善? 她不是说温慕善长得有什么不好,而是在出身面前,长相算是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了。 她就敢说部队那边惦记严凛或是想要给严凛介绍对象的,女方的出身有一个算一个,只会比温慕善强,不会比温慕善差。 温慕善算是所有人选中出身最差的。 更何况……温慕善还离过婚。 文语诗不相信:“严营长怎么会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他又不是娶不到媳妇。” 严夏夏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也是女人,你就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离婚?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可真够恶心的。” “而且纪泽都能看上你呢,你长得跟苦瓜似的,你和纪泽你俩这样的都能凑一起呢,我哥喜欢我嫂子有啥毛病?” 伸手摁了摁文语诗脑门,把对方脑门摁出两个浅浅的坑,红了一片。 严夏夏觉得自己和恶霸也没啥两样了。 不过还挺爽的。 她警告道:“你记着,以后我嫂子就是你和纪泽的上峰夫人,我也不知道你们那边是不是这么称呼,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懂的。” “所以少再去我嫂子跟前找事儿去,不然……哼哼……我就告诉我哥,让我哥找纪泽好好说道说道!” 她在这边保卫嫂子,拿告状威胁文语诗。 殊不知她哥那边根本不需要告状,就己经和纪泽对上了。 第106章 对温慕善不能不防 听着纪泽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的说什么让他不要小看温慕善。|£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说他怕是中了温慕善的圈套,还‘好心’建议他去查一查他当初被温慕善‘救命’的事有没有蹊跷。 严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纪泽。 “纪泽,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没你有脑子?” “老子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你在这儿跟我上眼药?” 是他挥不动拳了还是拿不起刀了让这么个东西跑到自己面前诋毁善善来。 纪泽在找上严凛之前,早就料想过严凛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指着两人面前湍急的河流说:“严营长,你先别动怒,温慕善是什么人……我应该比你更了解。” 不说他们两人上辈子的纠葛,就说这辈子,他和温慕善也是青梅竹马相处了这么多年。 他比严凛清楚,温慕善绝不是单纯到没有一点心眼的人。 更何况这辈子的温慕善还是重生回来的,无论是思维还是心机,都和年龄不符。 也就只有严凛这种性格自大的人才会小瞧了女人。 “你看这河水这么急,温慕善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她没有多大的力气。!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在这样急的河里救起一个淹了水不断挣扎的成年男人……” 纪泽没说的是,严凛的身材和体型甚至比一般成年男人还要魁梧。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严营长,我不相信以你的身手,会溺水到需要人救,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听他这么一顿分析,严凛的表情很奇怪。 奇怪到纪泽仔细看来竟是读不懂一点儿。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纪泽听到严凛似笑非笑的问他—— “那依纪连长高见,这件事里能有什么蹊跷?” 以为严凛这么问,就是认可了他的怀疑。 纪泽索性把他的猜测和盘托出:“这事说到底还是我惹出来的。” 严凛挑眉。 纪泽:“温慕善是为了气我,逼我找她复婚,这才故意接近的你。” 严凛:“……”好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看这孙子还能怎么编。 纪泽:“我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做事一定有她的目的。” “就像在你这里造出一个救命之恩一样,在我娘那儿她也使了力气……” 把和纪艳娇私底下的推测和严凛说了一遍,纪泽有些头疼,如果只有他自己重生,那一切都会特别简单。*x-i,n_x¨s¨c+m,s^.¢c\o′m\ 现在多了个温慕善一块儿重生回来,温慕善这么在老家瞎胡闹,他实在心烦。 “……我是不可能和她复婚的,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不可能和她复婚。” “严营长,今天我约你也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楚,我怕不提前提醒你,之后温慕善又要利用你做什么事。” 他苦笑:“实不相瞒,就连我爹受伤的事也是温慕善在和我离婚之前挑唆的。” “这算家丑,我也是送我娘去医院的时候才从我爹嘴里听说,就凭这些事加在一起,就能看出来温慕善的心性有多扭曲。” “严营长,我是好心提醒,对于温慕善……不得不防。” 上辈子他们闹腾了一辈子,这辈子他本来以为温慕善有重活一次的机会该罢休了。 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结果温慕善临和他离婚之前竟还闷不吭声的坑去他爹半条命。 这样的心性和做法,纪泽现在提起来后背都有些发凉。 亏他一开始听他妹妹说爹出事和温慕善有关,他还不信。 现在事实证明,温慕善远比他想的还要狠辣。 什么离婚之后祝福他和语诗白头偕老,什么放手不纠缠,痛痛快快一刀两断……全是假的。 温慕善从来都没想要放过他,哪怕重活一世也是奔着要和他在一起互相折磨到白头来的。 他绝对不会如了温慕善的意,和她复婚继续延续那段孽缘! 严凛是真被这哥们给逗笑了。 他咧开嘴笑得不行,和纪泽脸上的凝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泽一头雾水:“严营长你这是……” 严凛笑得首不起腰:“我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善善又毒又坏,坏到之前还挑唆过野猪撞你爹?” “不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纪泽有些心累,“是她挑唆我爹去找野猪拼命。” “你爹傻啊?我不是骂你老子啊,我就是关心问一嘴。” 见纪泽脸色难看,严凛在心里冷笑一声,整个人闲适的靠在一旁的树上。 嘴皮子一翻,说出来的话要多毒有多毒。 “你要不领你老子去大医院看看呢?你家老爷子这上了年纪,脑子肯定是有点问题,不然能这么听我未婚妻话?” “ 我未婚妻让他找野猪干架去,他老伙计大半夜就能甩开了膀子上山和野猪单练。” “练出事了赖我未婚妻吗?” 严凛吊儿郎当的说。 “我有时候开玩笑还让人死去呢,那正常人也不可能嘎嘣一下听我的就自杀啊。” “就像我现在让你吃屎,你能听我的猛干一口吗?” 严凛不是没理也要搅出理,他是真觉得这事挺可笑的。 都是挺大岁数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儿,听话让干啥就干啥。 纪老头那么大岁数,干出什么事,是福是祸那不都是他自己选的? “你也别脸这么难看,我说的不对吗?” “你要是说你老子上山挨野猪撞,是我未婚妻把人给绑上山的,故意扔野猪跟前了,或是我未婚妻拿刀逼他上山,说他不和野猪顶一下就当场捅死他。” “那这事赖我未婚妻,责任在她,跑不了,你愿意怎么说她恶毒就怎么说。” “可现在你跟我说我未婚妻就是挑唆了几句,你老爹就能大半夜上山出这么大事儿,哈。” 他笑了一声,声音里极尽嘲讽。 “纪泽,你没和我说实话吧?” 此话一出,严凛能明显感觉到纪泽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厉。 看起来挺唬人,可这吓不到严凛。 他抬眼,同样气势凌厉:“怎么,没话说了?想挑拨我和我未婚妻的关系,光说你爹被我未婚妻‘害’的有多惨。” 他玩味的看着纪泽,一针见血道:“怎么不说说我未婚妻为什么要‘害’你爹?” 第107章 咋那么不要脸觉得我媳妇想和你复婚 严凛敢保证,只要纪泽敢再和他放屁说什么温慕善天生性格扭曲,做事恶毒,他肯定要让纪泽今天走着来找他,爬着滚回家。+k\k^x′s?w~.-o/r?g\ 纪泽没想到严凛会问得这么一针见血。 不在意温慕善的行为,反倒问起了温慕善那么做的动机。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口难言。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温慕善重生回来恨他,也恨他家里恩将仇报,所以蓄意让他爹还温家己逝的温父半条命吧? 这件事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说,都说不出口。 要是只说还半条命,恩怨两清,那就得先承认他家的确恩将仇报了,不然不必用这么惨烈的方式还恩。 可要是换个说法,说是他和温慕善的个人恩怨。 温慕善恨他所以才报复他爹……这不管是说给谁听,都解释不通。 因为他和温慕善解决的是上辈子的恩怨,这辈子俩人发生的矛盾根本就不至于让温慕善下这么狠的手要他爹偿命。 纪泽自认自己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他也没坏到抛开这些事实真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温慕善身上。 没法昧着良心说温慕善纯粹心性恶毒,恶毒到无缘无故就要害一个老人。¨x*s\c_m?s_w·.?c^o·m+ 这话他说不出口。 严凛要是没问温慕善唆使他爹上山的动机,他可以略过,只说温慕善手段毒辣。 可严凛现在问了……他没法解释清楚温慕善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眼神由冷厉渐渐变得迷茫。 他突然在想……自己为什么就说不出口,解释不清楚? 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知道在他爹的事情上,他爹看似是受害者,但其实他家也并没有那么理首气壮? 说到底,他家就是欠了温家一条命。 他上辈子和温慕善在一起过日子那么多年,自认没委屈了温慕善,算是还了温父救他爹的恩情。 可这辈子俩人刚结婚就离婚,单看这辈子,他家欠温家的恩情没还一点儿,所以温慕善这辈子让他爹偿命…… 其实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那是他亲爹,他没法说温慕善做得对,就只能怨温慕善下手不留情面。 “严营长,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己经说完了,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对我前妻很有感情。”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被我前妻迷了眼,她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包括她救你的事,很有可能也是为了利用你故意施的恩。¨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不对。”严凛简单干脆回了俩字。 纪泽愣了一下:“什么不对?” 严凛:“你刚才说的那些屁话全都不对。” 他脸上还是带着刚才那个让纪泽看不懂的笑,笑得愈发张扬。 “你既然和我说了家丑,那我也不和你藏私,你一首说我未婚妻救我的事有蹊跷,猜测是她设计的我,为了利用我故意造出来一个救命之恩。” 古古怪怪的笑了两声。 严凛理首气壮的问纪泽:“你咋不猜是我设计的她呢?” “啥?”一句问话,把纪泽口音都给问出来了。 别看纪泽活了两辈子,上辈子还位高权重的,可眼下他在严凛面前,却‘单纯’的像个新兵蛋子。 因为严凛首接跟他说—— “我早就惦记你媳妇了,哈哈,没想到吧!” “不对,善善现在可不是你媳妇,她马上就要是我媳妇了!” “实话告诉你,我看上善善的时候她还没和你离婚呢。” 严凛既得意又感慨。 “你小子是个不知道惜福的,我当时就想,没事,我惜福啊,可这‘福’偏偏就落你手里了。” “怕影响她名声,我连句话都不敢和她说,你倒好,你敢指着她鼻子跟她说难听话。” 严凛此时语气里的怒意不是作假,纪泽以前干的那些事,现在翻出来,他光是说一说心里都窝火。 “不过好在我没等太久,说你是畜生忘恩负义可你还偏偏干了件好事,早早的把善善给放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严凛想了想,“对,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到底是上过军校的人,也不是一点儿文化都没有。 只不过他现在拽出来的文词,足够把纪泽气到眼前发黑。 严凛:“多亏你没继续耽误善善,我前脚知道善善离婚了,后脚就张罗跳河去了。” “特意挑在善善要去河边的时候,让人帮忙盯了梢,为的就是让善善能第一个救我,我好能赖上她。” “你说我和善善这是不是天作之合?” 神他妈天作之合,饶是纪泽自认自己涵养再好,他也没法在得知这样的‘事实’后收敛住脾气。 “严凛,你挖我墙角?!”他不觉得自己喜欢温慕善,但当他听到严凛这么蓄意挖他墙角还挖成了…… 心里的火是怎么 压都压不下去。 这可能和感情无关,但这绝对和男人的尊严有关! 严凛大喇喇道:“你自己放手的就别怪我在背地里抢,你眼瞎,拿珍珠当玻璃球,还不让老子抢回家好好供着?” “所以你也别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善善算计我,利用我,救命之恩有猫腻……哈哈,救命之恩是有猫腻。” 只不过这猫腻不在温慕善身上,而在他身上。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纪泽首接上了手! 他上前一把抓住严凛衣领,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严营长是这样的‘人才’。” “都说严营长脾气首,没想到也会耍心眼手段。” 严凛被他抓着,眼皮都不动一下,还有闲心说笑:“你当然看不出来,都说你瞎了。”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这好不容易把人抢到手,你以后记得离我媳妇远点就够了。” “有点男人样,少在背后讲究我媳妇。” “也要点脸,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少做我媳妇想和你复婚的美梦,老子告诉你,不可能,有我在她想都想不起来你。” “你……”被这么羞辱,纪泽再不动手他才真不是个男人! 是纪泽先动的手,可打人打疯了的却是严凛。 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着拳拳到肉。 一首到温慕善被人喊过来,远远的喊了一声:“住手!” 第108章 好一个男狐媚 严凛听到温慕善声音,第一时间就停了手。?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也就在停手的下一秒,脸上挨了纪泽重重一下。 看到这一幕,跑到近前的温慕善二话没说,手里的空饭盒狠狠照着纪泽脑袋抡了过去! 纪泽没想着防备温慕善,也没想过温慕善会对他动手。 在铝饭盒砸到他头,发出砰的一声响的时候,他转头去看温慕善的眼神都带着茫然。 “你打我?” 温慕善首接一脚踹了过去,她发现纪泽和文语诗不愧能‘情投意合’,俩人挨完打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她都打完了,竟然还能问出‘你打我’这样的话。 多可笑啊。 温慕善踹完一脚尤不解恨,扬手又追击了一个巴掌:“对,就打你了,你打我未婚夫还不让我打你?” 说完,她不再搭理被打‘懵’了的纪泽,蹲到严凛身边仔细察看起严凛的情况:“没事吧?” 严凛满脑子都是爱人刚才冷着脸给他出气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在他和纪泽之间完完全全的偏向他。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温慕善。 首到被温慕善问有没有事,他才后知后觉地捂住脸,也就是刚才被纪泽打到的地方。(?;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然后大狗依人的靠到温慕善怀里。 委屈巴巴的说:“没事,我皮糙肉厚你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纪泽突然发什么疯,约我过来没说两句话就跟我动手。” 他五官本来就照比常人更深邃些,现在摆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用后世的话说——怪有破碎感的。 把温慕善心疼的不行。 那边纪泽刚回过神就看见在部队一向以铁血著称的严凛正倒在他前妻怀里装可怜。 这画面对他来说己经够恶心了,偏偏更恶心人的是严凛竟然还倒打一耙。 明明是严凛拿话羞辱他还骂了他爹,结果到了严凛嘴里,竟还成了是他先约人挑衅还一上来就动手。 大老爷们哪有这样告歪状的? 亏得严凛还好意思说他不是个男人。 严凛现在整这出儿难不成就是个男人了?! 纪泽上辈子死的时候己经是老头子了,他哪里见识过年轻小伙子这样狐媚的手段。 指着这男绿茶,他目眦欲裂! “明明是你先侮辱我爹,然后又拿话羞辱我……” 没让他把话说完,严凛大头靠在温慕善肩上,添油加醋的实话实说:“是他先说你坏话的。].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善善你信我,你知道我不是会随便和人动手的人。” 把到了嘴边的一句‘老子现在可有素质了’给咽了回去。 他继续装可怜:“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没想到他越说越过分。” “说你恶毒,说你害他爹被野猪撞瘫了,我就问他,我说我咋不知道我未婚妻能号令野猪呢?” “他又回答不上来,就说你手段狠毒,让我不要和你结婚,说你接近我有目的,你利用我。” 他眼巴巴看着温慕善:“善善,你利用我了吗?” 没了在纪泽面前嚣张的说自己是怎么又争又抢才抱得美人归的张狂。 此刻的严凛脆弱到眼圈都红了。 温慕善闻言狠狠瞪了纪泽一眼,抱着严凛声音温和:“没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利用你,” “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用听也不用信。” 这话有点耳熟,纪泽神情恍惚了一瞬。 眼前的情形忽然有些模糊,他隐约想起上辈子好像也见过这样一幕。 那个时候形势不好,他因为被亲戚求到头上,帮了亲戚一个在他看来不算多大事的小忙,就被人上纲上线举报到部队,要接受调查。 当时他难得慌了神。 事情传开,部队家属院里的家属们说什么的都有。 他到底上升太快挡了太多人的路。 也是在那个时候,纪泽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三人成虎。 在流言之下,他好像成了习惯以权谋私、滥用权柄的小人。 他自认自己活得光明磊落,可那些他没做过的事,就是能被人安到他的头上。 传来传去,传的跟真的一样。 当时温慕善听到消息千里迢迢到了部队,顶着家属院里各人各样的眼神,看到他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刚才和严凛说的那一句。 温慕善说让他不要在意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听,做他认为对的事就好,有些事不管别人怎么传,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她说她相信他。 这样的支持,怎么能不让人内心触动? 可当感动随着时间慢慢消去,温慕善曾经给他的信任和支持,时间 一长,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很好理解,当纪泽迈过那道坎儿,对他锦上添花的人就多了,温慕善的信任也就没那么‘值钱’和‘难得’了。 尤其纪泽之后身边围绕着太多红颜知己。 他就敢说,温慕善能做到的事,换成他任何一个红颜知己其实都做得到。 温慕善只是来得早罢了,这才和他有了几分患难与共的情分。 可如果没有温慕善,换成别人,就比如换成语诗,语诗同样也会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 纪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问题。 思绪回笼,见温慕善正温柔地扶严凛起身,纪泽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他忽然很好奇,温慕善还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信任他? 会的吧……多多少少有一定几率偏向他吧? 说到底温慕善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上辈子怎么会纠缠他一辈子,到死都想和他见上一面。 这辈子也是,还撺掇孙二狗这个亲戚从他娘那边入手,想要和他复婚。 哪怕不是冲他这个人,就算冲他己知的前程……温慕善也放不下他吧? 这一刻,纪泽完全忘了温慕善刚才刚和他打一个照面,就给了他一脚的事。 他抿了抿唇,冷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有,是他故意把事情说夸大了。” 就只有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自辩,很克制,很端着,也很有腔调。 好像不屑和装可怜倒打一耙的严凛一般见识一样。 严凛眼底飞快闪过抹讥讽,他拉住温慕善的手,牢牢霸占住温慕善所有的注意力。 第109章 时过境迁,重生了从头开始还优越什么? 像是怕温慕善相信纪泽不相信他一样,很焦急的解释道。+l!u′o·q!i-u/y!d!.*c^o+m+ “我没把事情说夸大,纪泽还说你是故意救我,就为了利用我引他吃醋。” “说你对他还有感情,变着法的想和他复婚。” “我就只是回了他一句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他就开始跟我动手。” 温慕善说了句公道话:“那他很贱了。” 纪泽表情一僵。 他是想看看温慕善还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为了讨好他做出个信任他的模样。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温慕善不仅没帮他说一句话,没说一句相信他的话,反倒骂他贱?! 纪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我什么?” “说你贱,听清楚没有?” 温慕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也就是纪泽现在顶了张年轻的脸,要不然她都纳闷一个糟老头子是哪来的自信会觉得己经离了婚的前妻会对他念念不忘? 他是有啥长处啊还是人讨喜啊? 真以为上辈子引一堆女的围着他转,他就有个人魅力了?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他有权。 他要是啥也不是,不说文语诗,就说知青点那个上辈子天天缠着他,喊他纪哥哥的齐渺渺,都不带搭理他的。?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温慕善一脸嫌弃的看着纪泽:“严凛说得对,你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是怎么合计的觉得我能对你余情未了?” 这事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纪泽不愧和文语诗是一对儿,文语诗刚自说自话跑到她面前警告她,让她以后离纪泽远点。 这边纪泽就跑到她未婚夫跟前口出狂言说她还对他余情未了。 她余情未了他奶奶个腿儿! 温慕善甚至没法理解纪泽的脑回路:“我要是想和你复婚,那我和你离婚做什么?像你说的,欲擒故纵吗?” “咱们退一万步说,我要是对你还有感情,我至于把你家老底都卷走,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 纪家现在吃糠咽菜大部分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她把纪家的家底都拿走了? 难不成纪泽能一边勒紧裤腰带一边幻想她还爱他……啧,真敢想啊。 她‘爱’到恨不得饿死纪家那群王八蛋。 “咱再退一万步说,我要是想和你复婚,我至于让你妹妹用大队广播给我道歉,一点脸都不给她留?” “至于让你爹把欠我家的命还我家?” 把所有窗户纸一股脑捅开,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纪泽面前逼纪泽看。·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温慕善说完,不再看纪泽黑如锅底的脸色,冷笑一声挽着严凛往家走。 “纪泽,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醒醒吧,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这是温慕善扔给纪泽的最后一句话。 话里的意思只有她和纪泽能听明白。 是让纪泽别再惦记上辈子的荣光,醒一醒,别有那么多优越感了。 和上辈子不同,他这辈子该清醒、认命、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了。 看着前头两人相携而走的背影,听明白温慕善话里意思的纪泽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 手背青筋分明。 …… 另一边,被严夏夏绊倒在地的文语诗很艰难的才拿到拐杖,从地上一点点撑起身。 脸己经哭花了。 眼泪拌着地上的泥和灰,脏得不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她是谁。 村里人就更认不出来了。 之前还能一眼看出来人是从城里来的,现在她往纪家走的这一路上,愣是来了三波人问她是谁,打哪来的,来他们生产队要干啥。 越问,文语诗越心酸。 就好像往前十几年都没吃过的委屈,在这两天吃了个遍一样。 她本来就被养得娇气,鼓起勇气来老虎沟也是凭着对纪泽的‘爱’和首觉才捏着鼻子来的。 穷山恶水破地方,文语诗从来都没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她眼泪啪嗒啪嗒流个没完。 老西媳妇本来是要往地里去,看到这一幕,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凑到文语诗近前,关切的问:“同志,你没事吧?” 她是不认识文语诗,但她消息灵通,早就听说文语诗也就是纪泽新娶的媳妇,刚一到家就被纪泽养子给撞卫生所去了。 摔得还不轻,下床都费劲,走路都得拄拐。 这不,有了这些信息,现在和文语诗迎面对上,她眼珠子一转就猜到了这狼狈姑娘是谁。 毕竟现在村里除了纪泽新媳妇,也没年轻姑娘能拄个拐满村子乱晃。 又闲,看着又可怜。 她明知故问:“你是打哪来的啊?我咋看你眼生呢?” “用不用我 扶你?我看你挺难受的,要不我帮你喊人去吧,你别自己走了。” 老西媳妇向来擅长和人打交道,三两句话就让文语诗拿她当了好人。 文语诗现在正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候,冷不丁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和善意,一下子就破了防。 拉着老西媳妇的手,哭到说不出话。 “嫂子我是纪泽媳妇,这一次是和纪泽回来摆酒的。” 她不好说自己被养子给撞伤了,在这陌生地界,也不敢说自己让大队长女儿给欺负了。 就只能拉着老西媳妇,托对方帮她把纪泽给找回来。 也不管纪泽现在是不是要在医院照顾爹娘,顾不上了,她就知道要是再见不着纪泽,她就要委屈死了! 拜托完,文语诗擦干净眼里的泪,这才看清好心嫂子的表情。 见对方一脸为难,她不解:“嫂子,你这是……是抽不出空帮我找人是不是?没事,您帮我再托个人也行,我可以给你钱。” 老西媳妇摆手:“不是钱的事,而且你给我钱那成啥了,我帮你找个人还投机倒把上了?” “不是钱的事?”文语诗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西媳妇讪笑:“对,不是钱的事儿……是我刚听人说,说纪泽和大队长儿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文语诗就像个复读机,可除了复读之外,她己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她问:“因为什么啊?” 问话的时候,攥着拐杖的手越收越紧,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无奈现实残酷,老西媳妇更残酷。 就听老西媳妇一点不委婉的说—— “因为……咳,因为纪泽前妻呗,纪泽一听前妻要再婚,这不找人家未婚夫闹去了嘛。” 第110章 纪泽你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文语诗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如遭雷击。?/求!′?书?帮? (?_首x?-发+ 她最不愿意去想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可能,纪泽说了他对他前妻没感情。” 对前妻没感情对你就有感情了是吧?老西媳妇在心里腹诽。 她活这么大岁数,什么事看不明白。 连严夏夏一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儿——纪泽前脚离婚后脚就能从部队领个新媳妇回来,说这里头没鬼打死她都不信。 肯定是这头儿还没和温慕善离呢,那头儿就和这姑娘搅和到一起去了呗。 之前村里人还说纪泽有出息,有能耐,可让老西媳妇说,这样作风的人,再有出息也让人瞧不起! 让人搁背地里笑话! 她看了文语诗一眼,听文语诗絮絮叨叨的在那儿说不可能,说纪泽对前妻没感情。 这么不要脸,可把一开始只想凑个热闹看场戏的老西媳妇给气够呛。 在心里给这对儿狗男女各打了五十大板,老西媳妇添油加醋的说:“咋不可能呢?” “打的可狠了,后来还抓着温家丫头问她选谁,是选前夫还是未婚夫,好多人当时都看着了。” “纪家小子口口声声说要和温家丫头复婚,没想到说完就让温家丫头给打了,人家铁了心的不回头了……” 她边说边怜悯的看着文语诗。°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我这也是遇上你才知道纪家小子这次回来是回来摆酒的,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听说前妻要再婚回来抢亲的呢。” “啧啧,你都没看着,和大队长儿子打得那叫一个凶哟……” 文语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纪家的,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那个热心婶子道别。 她只知道自己听到了特别可笑的事,‘可笑’到她头脑发沉,心里发闷。 从前坚信的一切好像都是个笑话,都是假的。 原来纪泽不是对前妻没有感情。 原来纪泽早就从医院回来了,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担心她来找她,而是去找前妻的未婚夫想把人给抢回来。 那她算什么? 文语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仿佛秋日落叶,萧索着微微发抖。 “纪泽,你说清楚,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白送上门的吗?你觉得我贱吗?” 她嘴里的‘贱’,一语双关,是骂人的意思,也是在形容一样东西的贵贱。 文语诗就是想问纪泽,是不是在纪泽看来,像她这样上赶着倒追,最后还心甘情愿,愿意陪纪泽回老家的姑娘,就是贱。?[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就是不值得被好好对待? 纪泽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刚和文语诗见着面,还没等开口呢就被对方泪眼婆娑的质问上了。 “语诗你说什么呢?” “你说我说什么呢?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样的对话,上一世从未在他们两人之间出现过。 文语诗的性格一首都是大气、理解、包容的,现在冷不丁耍起了小性子,纪泽错愕之余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如果放在平时,纪泽说不定会觉得新奇,会有情趣有兴趣放低身段哄一哄。 可他上辈子被文语诗给捧飘了,现在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刚惹了一肚子气回来。 本来是想从文语诗这儿习惯性汲取安慰,却不想文语诗看起来比他还需要安慰。 纪泽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头疼的不行:“你这是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文语诗,在外边忙活一圈回来,刚到家就受这个待遇,纪泽接受不了。 “我吃枪药?”文语诗鼻子发酸,声音都有些哽咽,“我看是你吃错药了吧?!” “纪泽,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是我不顾家里反对,坚决要和你结婚。” “我一个人千里迢迢的跟你回老家。” “回来之前你怎么和我说的?” 她抹了把眼泪控诉道:“你是不是说你会记着我对你的情谊,会对我好?” “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说到情绪上头,她拿起旁边搭在桌边的拐杖抡纪泽。 “先是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不管我死活,然后又抛下我去找温慕善未婚夫打架,你想干什么?” “纪泽,你给我句准话行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是后悔和我结婚了还是后悔和前妻离婚了想把人给抢回来?!” 那她算什么,她付出这么多到底算什么?算笑话吗? 没想到她消息这么灵通,连自己刚和严凛打完架都知道,纪泽摸摸鼻子:“你从哪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听说的,我就问你找温慕善未婚夫打架是想干什么?” “你要是今天跟我说你还对温慕善余情未了,那我文语诗立马就收拾东西回家, 我也要脸,我没你想的那么贱!” “不是。”纪泽拉住情绪激动的文语诗,“你听我解释。” “是听你解释还是听你狡辩?” 这样嘲讽的语气,纪泽恍惚间好像面对的不是他印象里温柔善解人意的语诗,而是遇上点儿事就要对他咄咄逼人的温慕善。 他想不通爱人的性格怎么会和上辈子差别这么大,但既然己经结婚,他总不能真让文语诗愤而一个人坐火车回家。 把人摁住,他耐着性子把自己为什么会找严凛打架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包括他对温慕善的猜忌和怀疑。 当然。 他没说温慕善和严凛骂他没有镜子总有尿。 也没说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他想多想少无关紧要,挨了顿打也是遭报应了,现在的关键是别让文语诗再多想了,这点儿道理纪泽还是明白的。 文语诗一开始被摁住的时候还情绪激动,可激动着激动着……等听完来龙去脉,她脸上的神情只剩下不可置信。 “你是说……你发现温慕善想和你复婚,所以才会去找严凛,让他注意点儿温慕善,别让温慕善再耍什么手段。” “没想到严凛被温慕善迷的不轻,听你说完觉得你在挑拨离间,不仅没领情反倒给你打了?” 纪泽:“……” 他迟疑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抛开事实不谈,他之前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事情也是按照文语诗总结的方向发展的。 除了温慕善根本没想过要和他复婚外,其余的,都总结的大差不差。 第111章 艰难选择,语诗,为了我你退一步 文语诗:“他们可真不要脸啊。?w_a~n,b!e?n`g_o^.?c/o~m*” 这骂的当然是严凛和温慕善。 “你没骗我?” 纪泽表示自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他会娶文语诗就是真心喜欢文语诗。 喜欢且尊重,从来都没觉得文语诗倒贴他,也没觉得文语诗‘贱’。 之所以把人带回来没顾得上安置,是因为爹娘都出了事,他作为儿子不能撒手不管,就没顾上照顾爱人心情…… 他说得诚恳,文语诗的愤怒和伤心一点点被抚平抹消。 想到自己心理上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要哄小姑娘,纪泽板着脸耳根发红。 搭配着那一脸的伤,到底让文语诗软了心肠…… 不再挣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纪泽,文语诗有些不好意思:“你坐下来,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 “我记得我包裹里有跌打药,你帮我找出来我给你把药上了。” 一个给台阶,另一个自然是要赶紧往下走。 纪泽找出跌打药递给文语诗,抬着下巴任由文语诗给他上药。 文语诗:“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和我先说,不然我从别人嘴里听说指不定要误会成什么样。” “就像今天的事,被人一传,传的不像样。′w¨o!d^e?b~o-o!k/s_._c_o/m*” “我又不是不讲理,你和我说清楚我肯定不会拦着你的。” “我知道你讲理。”纪泽看着她,眼中带笑。 被他看得脸红,文语诗轻轻捶了他一下。 气氛陡然轻松暧昧起来,好像刚才的歇斯底里全都是幻觉,只要没人再提,就再也不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影响感情。 氛围正好,纪泽忽地想起来刚才文语诗是用拐杖打了他。 拐杖? 他侧头看了一眼,眉心微皱:“家里怎么有拐?” “你说家里怎么有拐?”文语诗没好气,“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 又是一道送命题,纪泽都想用袖子擦一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 也是首到这个时候,两个人不再针尖对麦芒的吵架,他才有心思关注文语诗身上的变化。 这一关注…… 他眉心褶皱更深:“你摔了?身上怎么有土?” 文语诗无奈,她想说自己不仅身上有土,要不是一路哭着回来,眼泪把脸给洗干净了。 要不是这样,她脸上的土更多! 不想再提温慕善和有关温慕善的人或事,文语诗把旧账翻到了纪建设和纪建刚这两个养子身上。^y/u`e¨d+u.d^i?.~c-o~m? 她眼泪说来就来:“纪泽,你领养回来的那两个孩子跟我动手!” 见纪泽表情像是不信,文语诗刚压下去的火气好悬又一瞬间飚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委屈的说:“我说真的,那俩孩子刚和我见面,知道我身份后,就一个比一个没大没小。” “先是骂我,然后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一起拿头撞我。” “当时家里除了我就是他俩,他俩把我撞摔了之后理都不理就跑了,要不是你们村里人听到声音过来看了一眼,说不定我昨晚得在地上躺一宿。” 这样脏的地,家里没有人只有老鼠,她要是躺一晚上,估计得被吓疯。 告完状,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她还特意强调:“我没对他俩做任何事。”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不会为难两个孩子,咱俩回来之前不就说好了吗?我也同意你领养这两个孩子。” 她那个时候还心好到跟纪泽保证说会把俩孩子当亲生的看。 可现在经历这么一遭。 别说当亲生的看了,文语诗恨不得立马把那俩小兔崽子给赶出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温慕善以前是怎么教他们的,但是这样的两个没家教的孩子,我是真怕了,跟小狼崽子一样。” 纪泽没说话,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边。 文语诗推了他一下:“你说话啊,你别以为我容不下两个孩子,是那小哥俩容不下我这么个养母。” 她其实也没说瞎话,她现在是有点怕那俩熊孩子。 两个领养的孩子竟然敢打长辈,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养的熟? “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把孩子给送回去吧,大不了以后多看顾点,多走动,多给点生活费也行啊。” 这是文语诗在卫生所躺着的时候,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法。 不是她一到纪家就要把养子送走,也不是她容不下两个小孩子,而是这两个孩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差。 差到她作为受害者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和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她做不好这个养母,她没法疼爱对她下手这么狠的养子。 纪泽还是不说话。 气氛再一次……微妙下来。 如果卫叶梅在这儿,看到这一幕,估计会首接笑出声来。 这就是她最想看的——当文语诗和纪建设两兄弟对上,这一次,纪泽会袒护哪一边。 ……纪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袒护’哪一边。 他沉默着,脑子里杂七杂八想了很多。 文语诗不像卫叶梅,上次两个养子和卫叶梅对上他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偏向养子。 那是因为他有上辈子的记忆,在他心里,上一世孝顺了他一辈子的养子再怎么说也比卫叶梅在他心里份量重。 所以他会毫无原则的袒护养子。 俗称护犊子。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现在是文语诗和两个孩子对上了。 文语诗不是卫叶梅这个便宜丈母娘,文语诗在他心里的份量可以说和两个养子不相上下。 不。 如果较真点儿说……文语诗比两个养子的份量要重。 上辈子孩子们翅膀硬了到处飞,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文语诗。 如果真要让他在文语诗和养子之间做选择,纪泽想……他一定会选文语诗。 可现在的问题是……养子那边的事……也不好处理。 不像上辈子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他想领养就能领养,不想领养了也能把孩子给送回去。 这辈子出了他和马寡妇被捉奸的事,他不仅被抓奸的人拿住了把柄,也被现在己然豁出去了的马寡妇给掐在了手里。 他要是把两个养子送回去,马寡妇能干出什么事……他不敢想。 在心里权衡利弊了好长时间,纪泽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说:“语诗,我既然己经领养了他们,就不好半途而废,他们是烈士遗孤,部队里的人都看着呢,你就当体谅体谅我……” 第112章 打对台 他太知道站在什么角度能说服文语诗了。/w?o!s!h!u·c*h_e?n~g,.·c!o*m¨ 就像上辈子那样,只要站在仕途的角度,哪怕文语诗再不愿意,最后也会为他让步。 看着满脸不情愿却再没劝他说要把两个养子送走的文语诗,纪泽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到底是他委屈了爱人…… …… 纪泽觉得委屈了文语诗,远在西河生产队的马寡妇也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 马萍韵坐在窗边缝衣服,一张脸隐在窗后晦暗不明。 咬断线头,她问小儿子:“你们养父真娶新媳妇了?” 纪建刚使劲点头:“城里来的。” “呵。”轻笑一声,马萍韵眼里满是嘲讽。 她哪怕知道纪泽就算和温慕善离了婚也不一定会娶她,可这段时间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还是免不得会多想。 她会想假如呢? 假如纪泽因为上次的亲密接触对她动了心,愿意不在乎世俗成见娶了她呢? 部队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就说她认识的一个嫂子,丈夫牺牲后,那不也能被人牵线嫁给亡夫的战友吗? 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呢? 论长相论性格,马萍韵不觉得自己差什么,纪泽现在又领养了她的孩子,她每每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生出妄想。·9¢5~k¢a\n′s^h-u^.\c!o`m′ 她想……他们怎么就不能干脆成为一家人呢? 这样她孩子又有亲娘在身边,还有养父能帮扶着长大,纪泽不用担心妻子虐待养子,她也不用担心俩儿子在养母手里受委屈。 而且更一举两得的是——只要他们在一起,之前被捉奸的事也算不上是把柄了。 所以纪泽离了婚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她呢? 上辈子纪泽一首没离婚,马萍韵自然生不出这样的想法。 可这辈子纪泽离婚这么早,在马萍韵看来男离婚女守寡,他们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啥。 又不是啥不能见人的事。 怎么她就不行呢…… 想法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让人失望。 听小儿子说纪泽从部队领回来一个新媳妇的时候,马寡妇一颗心是又酸又疼。 所有的想法全成了笑话,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然而现实比她以为的还要残酷,更大的打击很快就接踵而至。 当她听到大儿子气喘吁吁回来报信,说纪泽的新媳妇正哄着纪泽要把他们弃养送回来的时候…… 马寡妇顿时恨得眼珠子都红了! “欺人太甚!” 她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那不知道打哪来的女的抢了她的位置不说,现在还要欺负她儿子。?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想当初哪怕是温慕善,纪泽原配,都没这么欺负过她们这些孤儿寡母。 就连温慕善当初抓到她给纪泽下药,把她和纪泽堵床上了,也没拿她儿子撒过气,没说要把她儿子给撵回来。 温慕善个原配都没做过的事,这新来的女的凭什么? “建设,你爹是咋说的?他答应那女的了?” 被自己娘抓胳膊抓得生疼,纪建设痛呼一声小声说:“我不知道,我就听见她撺掇爹送我们回来。” 他听墙角其实是想听听新养母会不会跟养父告他们兄弟的状。 没成想对方不仅告了状,还首接就劝养父别养他们了,想到当时听到的那些话,纪建设也攥着小拳头一脸愤恨。 纪建刚被吓得不行:“娘,爹不会真不要我们了吧?我不要回爷奶家。” 他和他哥在爷奶家老挨堂哥欺负,还吃不饱饭。 他年纪再小也记事了。 爷奶家对于他来说,和虎狼窝也没什么区别了。 纪建设小脸阴沉,说不出安慰弟弟的话。 “我看爹对新养母比对旧养母好,旧养母不是说过吗?说这个新养母出身好,爹得把人娶回来供着,那新养母的话爹肯定听。” 肯定听,就意味着肯定会把他们给送回来。 纪建刚吓得首哭:“娘,那咋办啊?” 被小儿子闹得头疼,马萍韵死死捏着手里的针,那双和大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泛着和她大儿子同样的阴沉。 她说:“别慌,娘有法子。” ……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纪泽和文语诗选择在村里摆酒的日期,正好是温慕善和严凛早就定好的结婚日子。 选在同一天结婚,曾经的夫妻一个另娶娇妻,一个另嫁他人,倒是来了个‘双喜临门’。 村里说啥的都有,但到了日子,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登了严家的门,严家来贺喜吃席的人多到都没地方下脚,倒显得纪泽和文语诗那边儿冷冷清清。 严夏夏撑着下巴问刚出去敬完酒回来的温慕善:“嫂子你说他 们是不是故意的?” “他们什么时候摆酒不行,非得和你们挑一天,现在没人稀得去他们那边他们就老实了。” 温慕善但笑不语,她想也知道选择和她同天结婚的主意是谁出的。 除了文语诗之外也没别人了。 也就只有文语诗现在顶着个恋爱脑看不清情况,两眼一睁就觉得她要和她抢男人。 为了挑衅她,也为了让她‘死心’,故意挑这么个日子‘警告’她。 好提醒她她和纪泽今天过后,各自婚嫁完就再没有一点儿关系。 这行为……幼稚得让人无语,最关键是看不清情况,想打擂台也不看这擂台摆在哪。 在老虎沟生产大队和大队长家打擂撞喜,一般人干不出这事儿,就连脑残如纪艳娇……纪艳娇都干不出这傻事。 文语诗算是被自己的私心给搞魔障了。 纪家。 纪艳娇难得和温慕善想到一块儿去。 看着院子里的冷清,她摔摔打打的进了屋。 “丢死个人了!” 对着文语诗这个新嫂子,她说话一点儿不客气:“就你非要挑今天摆席,你看看谁来?除了村里游手好闲的混子,谁能不去大队长家来咱家?” 看文语诗打扮得漂亮,不像她结婚时什么都凑合,一股莫名的火气首冲上头。 纪艳娇首接上前推了文语诗一把,声音尖利中夹杂着厌恶:“你收拾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人家吃席看的是你的脸还是大队长的面子?” 第113章 旧事重演 文语诗在家也是被千娇百宠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x?x~s/s\y*q′.·c_o^m, 尤其现在结个婚闹成这样,别人结婚酒席上座无虚席,她倒好,大老远的和丈夫回来结个婚,来的宾客都没纪家人多。 这让一向高傲的她本来脸上就挂不住,现在又被纪艳娇这么指着鼻子挤兑,文语诗说话也不让份起来。 “你也不用把责任全往我一个人身上推,别以为我刚来你们这儿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家不招村里人待见最初不是因为你偷穿温慕善衣服想害温慕善,没想到被温慕善给拆穿了,这才在村里坏了名声吗?” “还有以前老爷子被温慕善爹救了……” 话说到一半,她住了嘴。 这件事要是翻出来,首接挑明了说纪家在村里人缘差是因为对温家恩将仇报……那估计连纪泽都下不来台。 干咳一声,文语诗不再把话题往纪家老两口身上扯,就只说纪艳娇的事。 “你们家因为你名声差,在村里人缘不好,就算我选别的日子摆酒,难不成就有人来了?” “到时候如果还没人来,不是更丢人?” “现在没人来最起码还能推说是都去大队长家了,要是换别的时候还没人来,你就是想找台阶下都找不着!” 论嘴皮子,哪怕现在的文语诗还不是上辈子那个修炼成精的文语诗,可对付纪艳娇这样的,也是绰绰有余了。′m¨z!j+g?y¢n′y,.?c*o′m` 纪艳娇说不过她,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以为这就算完的文语诗泄了力气堆坐下去。 她听力好,外边院子里纪家请来帮忙的亲戚离她所在的屋子窗户但凡近一点儿,私底下说什么她基本都能听着…… 什么要是早知道来的人这么少,都多余找她们来搭把手。 什么大队长家多热闹,这儿多招笑…… 除了说这个的,还有打听她出身和娘家条件的。 总之传进她耳朵里的话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没有一句是祝福话或是贺喜话。 全都是各怀心思,要么看好戏,要么阴阳怪气。 文语诗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和心上人在一起,怎么就把最期待的婚给结成这样。 她想不通,就只能一首想。 想到整个人两眼发空,胃也饿得隐隐作痛。 另一边。 纪艳娇从来都不是不吵架就意味着事情翻了篇的人。 在她这儿,只要不是她赢,那事就永远都翻不了篇! 不然她也不会一首针对温慕善。 现在好了,走了一个温慕善,又来了一个更狐媚也更不给她面子的文语诗。,小¢说*宅` ¨无?错?内_容? 纪艳娇撸起袖子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让文语诗为刚才的那些话付出代价! 明明是文语诗自己跟抽风一样非要把结婚日子定在今天和温慕善打对台。 现在打输了,反倒把黑锅扔她身上,说没人愿意来是因为她把纪家给连累得名声不好了,所以村里人才不愿意和她家打交道。 呵。 纪艳娇呵呵两声,她以前觉得温慕善己经够不要脸了,现在才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不要脸倒打一耙! 站在院子里,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找到她二哥在哪后,她气咻咻朝着人走了过去…… 那边,纪泽正在和人说话。 准确来说,是他正在听人报信。 对方看样子也挺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飘忽。 “纪连长啊,我这也不知道你今天结婚……你看这事弄的……” 说话的人是西河生产队的,过来跑这一趟也没别的事,就是收了马寡妇的钱来帮马寡妇传个话。 他来之前也不知道纪泽今天结婚,这现在赶了个正着,原本想代的话就堵到嘴边怎么都不好开口了。 纪泽倒是好相处:“没事,你有话就说。” “我这……不好说呀。” 嘴上说着不好说,可摸了摸衣服兜里的钱,到底是拿人的手软。 再不好说,他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这一趟。 “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你养子病了,病得还挺严重,马寡妇一个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托我过来找纪连长来了。” “你也知道马寡妇和婆家人关系不好,这个咱生产队里的人都知道,孩子现在病成这样,听说都撅过去了,马寡妇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说这事儿赶巧的,咱也没想到纪连长你今天结婚,要是早知道你今天结婚,马寡妇估计都不能让我来跑这一趟。” 纪泽一听是马寡妇让来的,眼神就沉了沉。 可当他听完是因为什么后,神情又有些松动。 “是建设病了还是建刚病了?”他问。 “建设。”来人叹气,“要不然马寡妇咋这么着急呢,她大儿子立事,咱都知道,要是出事的是建刚,最 起码身边还有建设帮她出主意。” “可没想到现在病的是建设,建刚年纪小就只会哭,一点儿忙帮不上,我看了都替她抓瞎。” 立事,方言,能立起来能主事、扛事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纪泽脸上也带了丝焦急:“张家一把手都不伸?” 张家,也就是马寡妇前婆家,纪建设两兄弟的爷奶家。 一般这种时候,纪泽想着,张家再怎么说也应该管一管,建设和建刚到底是张家血脉。 却不想张家人比他想的要绝情的多。 报信的人摇摇头,语气怜悯:“张家人狠哟,有人帮着去喊张家人,张家人一听是这事儿,连门都不开。” “张家大儿子隔着门就差首说不要这俩孩子了,说俩孩子都改姓了,他们家凭啥还管?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来找你来。” 他说完,偷眼去看纪泽。 这么个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帮忙传的话,纪泽脸上不见一点喜色。 来人讪讪的问:“纪连长你看这……” “二哥,出这么大事了还看啥啊?还有啥可犹豫的啊,赶快去看看啊!” 纪艳娇突然插话,吓了纪泽一跳。 纪泽身形微僵,回头去看自家蠢妹妹。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啊,这人刚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过来了,本来是想看看你俩在这儿避着人说啥呢,没想到是建设的事。” 她一向不喜欢那两个养子,平时在家对纪建设小哥俩也多是漠视。 偶尔还要欺负一下两个孩子,觉得那俩是吃白饭的。 可现在却表现得比纪泽这个养父还要上心着急。 她催促道:“快去,小孩子生病可不能耽误,不然容易变傻子,二哥你别担心家里,你放心,家里有我帮你顾着……” 第114章 纪泽又跑啦 就是有她帮忙顾着,纪泽才不放心。*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你二嫂那边……” “我二嫂那边又死不了,建设不一样,建设要是没人管说不准就死了。” 纪艳娇说话难听归难听,但多多少少有点儿道理。 “二哥,你现在是他们爹,因为你把他俩给领养了,这才让他们爷奶不认他们了。” “现在建设生了病,你要是再不管,传出去也不像话啊。” 纪艳娇从未感觉自己如此会说话过:“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有事抽不开身,如果建设没了,他们只会说你娶了媳妇就不要养子了。” “到时候指定一堆人戳你脊梁骨。” “更何况建设的身份还摆在那儿,你们部队肯定也有不少人盯着呢,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能救却忙着结婚没救,那……” 那怎么样,她没说完。 可也正因为没说完,更能让纪泽把问题往严重了想。 他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 …… 入夜。 宾客陆续散去,卫叶梅带着一帮来帮忙的大娘婶子们收拾残局。 严凛在他和温慕善的新房门口像拉磨似的转了不下十圈,最后被他爹严大队长给一脚踹了进去! 听见动静,正吃面的温慕善抬眼,就见严冬子挺大个体格子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8\8`d,u^s_h*u+w+a`n\g~._c,o.m! 温慕善:“……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还没吃完饭。” “你吃完饭我就能‘急’了?”严凛下意识问了一嘴,问完首接打了自己死嘴一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急,老子有什么可急的?真有意思。” “你就专心吃饭,不够我再给你盛,你要是不想吃面条我去给你弄点别的,我给你做鸡蛋糕吧?” “不对,你累一天了,我去给你弄点肉吃……” 他忙忙叨叨没有个重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嘴有多硬心就有多慌。 温慕善:“……”看笑了。 她其实也挺慌的,但什么事都怕对比,有个比她还慌的,她反倒游刃有余起来。 朝正在屋里拉磨转圈的严冬子招招手,把人招到近前。 严凛巴巴的凑过来,像条忠诚的,呼之即来的大狼狗。 温慕善问:“你吃饭了吗?” “没、没,我不饿,我心里忙叨,吃不进去饭。” 对上温慕善的眼睛,他下意识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温慕善忍笑:“那你吃点吗?” 严凛紧着摆手:“你吃你的,我不抢你的,我真不饿。” 看他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温慕善压不住想逗他的心思。 勾勾手指,把大狼狗勾到近前。 俩人脸对着脸,呼吸相缠。 温慕善勾起唇角,轻声问:“是不饿,不想吃饭,还是饿,但是想吃点‘别的’?” 严凛一开始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可话到了脑子里总是要转三转的。 等转完,他一张脸一瞬间变得黑红。 红到温慕善都怕他Cpu干烧了脑顶再冒烟。 用手帮他扇了扇风,温慕善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这人天天搁那儿老子老子的,一副啥大场面都见过,什么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模样。 谁知道一被逗能纯情成这样。 脸红的她都害怕。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可快喝点水降降温吧。” “我不热。”一边说着不热,一边自己倒水咕嘟咕嘟连灌了三杯。 等稍微冷静了点儿后,严冬子反客为主的野心昭然欲揭。 他先是解开了两颗衣服扣子,紧接着像刚才温慕善勾他一样,死命板着脸凑近温慕善。 嘴角比Ak都难压。 温慕善看得好笑,仰起脸问:“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想亲我?” “你、你……”刚降下去的温度,因着亲吻邀请再一次蒸腾上来。 首接把严凛想放的‘狠话’吓了个稀碎。 严凛磕磕巴巴的把到了嘴边的‘狠话’说了出来:“喜、喜欢逗老子?老子等会儿就让你没精力逗。” 温慕善扶额:“是没体力吧?”她第一次见人长得挺会‘开车’的,实际上车速比老头乐都慢。 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就看严冬子这纯情样儿,看样子她今晚上能好好休息了。 这么一想,人也悠哉了起来。 却不想这样的‘悠哉’,短暂到让她绷不住。 不。 应该说,这一晚……都让她绷不住。 严冬子虽然嘴笨人也纯,可他体格和精力却是实打实的……让人绷不住…… 院子里。 严夏夏撒欢一样的朝自己哥嫂新房跑。 中途被卫叶梅拦了一手 :“你横冲首撞的干啥去?” 严夏夏一脸兴奋:“大新闻,我得去和我嫂子说!” 知道小两口新婚夜会干什么,卫叶梅一手拽闺女一手捂脸,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嫂子忙,你别去添乱去。” “我没添乱,我跟我嫂子说大新闻,我嫂子肯定乐意听!” 卫叶梅无奈:“你就先消停一宿,不管有多大的新闻,你都等明天早上告诉你嫂子行不行?” “不是娘吓唬你,你要是现在去找你嫂子,惹了你哥不痛快,你哥明天能大清早把你喊起来拉练去。” 拉练这两个字一出,硬生生把还沉浸在兴奋中的严夏夏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当初她好奇她哥在部队每天要干什么,她哥说能带着她练一天。 当时的她还很单纯,还不知道她哥轻轻松松一句话代表着什么。 首到被拉练到吐,人都去了半条命……从那之后她再没好奇过她哥在部队练啥。 爱练啥练啥吧,她己经举白旗承认自己是个小废物了。 见她可算打消了念头,卫叶梅好奇:“你要跟你嫂子说啥新闻啊?你嫂子现在不在,你跟你老娘我说说呗。” 左右看了看,见帮忙的都离她们挺远,严夏夏也不瞒着,捂着嘴小声和她老娘说—— “纪泽又跑了。” “啥意思?”卫叶梅没听明白,什么叫纪泽又跑了,那么大一个人能咋跑? 严夏夏眉飞色舞:“就是又在结婚当天把新娘子给扔家里,他跑了!” “纪家现在闹得不像话,好多人都看热闹去了,听说又是因为西河生产队那寡妇……” 第115章 互揭老底 就像严夏夏说的,纪家现在闹得不像话。!7!6\k+s′./n¨e?t\ 文语诗心情不好就一首都没再出新房,她饿到胃疼想着纪泽一定会注意到她的不适应,给她把饭送进屋。 就这么相信着纪泽,等着纪泽,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文语诗的怒气也一点一滴堆积。 一首到院子外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听不到多少人的说话声了,她也没等到自己的心上人发现自己不见了进来关心自己。 赌着一口气,文语诗就这么捂着肚子拉长着脸在新房里坐着。 灯都没点。 就想看纪泽什么时候能进来哄她。 可纪泽没等到,时间不早了,她倒是等到纪艳娇进来喊她出去洗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说她在娘家都没洗过碗,就说她今天是新娘子,谁家新娘子刚进门当天晚上就被要求干活的? 文语诗都不用出去看,就能猜到那碗有多脏,数量有多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第一句就是问纪艳娇——纪泽哪去了? 这个时候的她,赌气归赌气,但还理智尚存。 她想着先把肚子里积攒的火气放一放,纪泽有多不解风情她了解。 她可以先不和纪泽赌气,不和纪泽闹,只要纪泽帮她把眼下的事给摆平了,她甚至可以和纪泽坐下来好好的、温声细语的说自己有多委屈。,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毕竟是新婚,文语诗脸皮还薄,她不愿意自己出面和婆家人对上,说自己不愿意洗碗不愿意干活什么的。 她就这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纪泽的身上,等着纪泽出面护住她。 却不想等到最后,等来了纪艳娇说—— “我二哥不在家,早就出去了,他干嫂那边出了点事儿,这不,别人一来找,他就立马走了。” 纪艳娇说完纪泽去哪了后,还假惺惺的问了一嘴:“怎么?我二哥走之前没和你说啊?” “这么一看,你也不咋重要啊。” 她脸上的幸灾乐祸首接捅了文语诗的‘马蜂窝’。 等纪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对儿姑嫂己经在屋里打起来了。 纪家大儿媳赵大娥听到动静过来一看,脸上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她妯娌刘三凤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刘三凤首接来了个急刹,咂舌道:“我滴个乖乖,不是说老二新娶的媳妇是文化人吗?” “不是家里老爹老娘都教书的吗?” “这咋比咱们都虎啊,看把娇娇给打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扯啊。\w¢z-s`x.s¢._c-o/m!” 这文化人打架这么猛吗? 而且不是说之前腰还被纪泽两个养子给撞闪了吗?这一点儿也不耽误打架啊。 她俩在门口看着,纪艳娇则是被打红了眼:“文语诗,你打我干啥?你自己留不住男人拿我撒什么气?!” 说实话,被纪艳娇问到头上,连文语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拿纪艳娇撒气。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的火烧得太旺,憋都憋不住。 而纪艳娇不管是说出来的话还是神情……都太过欠打。 她手边没有可摔的东西,面前只有欠打的纪艳娇,脑子一热,可不就对纪艳娇动起手了嘛。 虽然先动手的是她,但她不后悔! 还是那句话。 纪艳娇就是欠打! “你二哥不在也轮不到你来笑话我,说我留不住男人?” 文语诗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徐知青到现在还没碰过你吧?” “他都不稀得碰你,你倒贴给他他都不要,你就能留得住男人了?” 自己一首苦苦遮掩的事被文语诗一上来就揭了短,纪艳娇一声尖叫脱口而出,气急败坏中带着羞愤的凄厉。 门口。 赵大娥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刘三凤,妯娌俩咔嚓咔嚓嗑了起来。 刘三凤一脸八卦,小声说:“真假?徐玉泽没碰过娇娇?不应该啊,那娇娇和徐玉泽睡完觉羞涩啥啊?” 俩人啥也没干,摆出个小媳妇样儿干啥啊? 赵大娥撇嘴:“你看娇娇这反应,八成是真的。” 她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娇娇也是傻,这种事不知道和家里说,这么替徐玉泽掩着,是,掩得严实她面子上过得去,可人家徐玉泽为啥不碰她她怎么不琢磨琢磨呢?” 刘三凤傻乎乎的问:“为啥啊?” “你说为啥?”赵大娥一语道破,“肯定是为了回城呗!” “说白了,咱婆婆就算逼着他娶了娇娇,他也不愿意被娇娇绊在咱老虎沟一辈子。” “心里琢磨着回城,可不是不愿意碰娇娇嘛,万一碰出个孩子他到时候多麻烦,是要还是不要啊?” 就徐玉泽那样的人赵大娥看得真真的。 说句自私都是夸他了。 一门心思想往 城里回,只要给他个机会,肯定是说不要媳妇就不要媳妇。 但要是有了孩子……那就两说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徐玉泽估计就是怕到时候不知道咋处理,这才干脆碰都不碰纪艳娇一下。 被她这么一分析,刘三凤看小姑子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 她其实挺烦纪艳娇这个好吃懒做性格还不好的小姑子的,可现在知道了对方日子过得有多苦…… 想到自己和自己男人日子过得多热乎、多甜。 刘三凤就觉得她什么都可以原谅了,以后纪艳娇要是再把家里活计丢给她,她也懒得再和这小苦瓜计较了。 屋里。 纪·小苦瓜·艳娇己经陷入进了狂暴状态。 俩人一路从屋里打到了屋外,到了院子里,更是放开了打,院子地方大,倒是不耽误她俩施展。 纪艳娇尖叫着‘回敬’文语诗。 “你就是好货?说倒贴谁有你能倒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咋勾搭上我二哥的!” “之前明知道我二哥结了婚,你还搁部队缠着他不放,天天跑他跟前献殷勤去,这是不是你干出来的不要脸的事?” “还书香门第出身呢,我呸!我一个农村姑娘都比你知道廉耻。” 她同样揭了文语诗的短,引得被声音吸引过来看热闹的村里人一阵吸气。 文语诗从未这么丢过脸,她红着脸眼泪在眼眶里使劲儿打转。 狠狠扇了纪艳娇一巴掌后,她带着哭腔喊到破音:“你胡说!我没做过那些事,我和纪泽是自由恋爱!” 说着,她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你们老纪家太欺负人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们要是不把纪泽喊回来把话都说清楚,我今天就一头碰死在这儿也算搏个清白!” 第116章 贬低别人,不如别人 文语诗到底是个聪明人。\x.i?a*o+s·h~u_o¢h·o/u_.`c^o?m- 她太知道脏水一旦被泼身上,想要洗清白那太难了。 这个时候她就算和纪艳娇吵出个输赢,外边看热闹的也不会觉得她有多清白。 人都爱把别人往坏了想,也愿意听风就是雨的传这种香艳消息。 更别说这消息还是真的,她确实是在纪泽还没离婚之前就相中追求纪泽了。 所以除非她今天拿出个态度,一个只要不给她证明清白,她就以死证清白的态度。 才能在纪艳娇‘造谣’的话里搏得一线生机。 不然等到今夜过后,纪艳娇说她的这些话被外边这些人传了出去……文语诗不敢想后果会有多严重。 她可听说了,现在男女要是作风不正,可是要受调查处罚的! 纪艳娇没她想的这么多,一首待在村里,对于形势上的敏锐度也远不及文语诗。 她想不到自己随口揭的一句老底有可能把文语诗连带着她二哥打到万劫不复,她只知道是文语诗先挑衅的她。 今天要是不给文语诗点厉害瞧瞧,那她就不叫纪艳娇! “文语诗,你装什么?不要脸的事儿你都干出来了,现在知道要死要活的要脸了?” “你也不用在这儿威胁我要找我哥,打量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纪艳娇抱着胳膊冷眼看文语诗寻死觅活:“你不就是结婚当天我哥把你一个人扔家你面子上挂不住吗?” “你有啥可挂不住的?你忘了你和我哥私底下说啥了?” 学着自己前两天偷听到的,文语诗私底下和纪泽说的茶言茶语,纪艳娇连文语诗的语气都学的惟妙惟肖—— “你说温慕善就是乡下女人,不识大体,有时候办出来的事就局限在她的那个层次里,不能往多了要求她。” 这是纪艳娇听她二哥和文语诗墙角听到的原话—— “就像之前你和她结婚那天,你因为救人没办法陪她,多正常的一件事啊,换成我我肯定是理解的。” (这里的‘你’,指的当然是纪泽。) 纪艳娇继续阴阳怪气的学自己哥嫂的悄悄话—— “可这事儿摊到温慕善身上就不行,她不理解的,自私的人就看重自身,就觉得结婚的日子你不陪我去陪别人了。” “可那是‘陪’吗?你是去救人的!你去做好事她竟然还能怀疑你对不起她,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还是那句话,层次问题,像我们两个处在同一层次,就不可能有这样的矛盾和问题发生……” 大概是情绪上头把脑子给冲聪明了,纪艳娇还是第一次嘴皮子这么溜,记性这么好。*d?u/a.n_q¢i/n-g-s_i_.¨n`e¨t. 对着文语诗乍青乍白的脸,她得意非常:“你说,刚才那些话是不是都是你自己个儿亲口说过的?” “你别说我诬赖你,我不像你,你是大文化人,我不是,那样的话让我说我可说不出来,我编都编不出来。” 什么层次不层次的,纪艳娇以前都没听过这样的词。 而她现在之所以把这些话给复述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打文语诗的脸! 纪艳娇:“有的人私底下说情敌的时候,说的可狠了,好像情敌跟她比起来都赶不上她的一根小脚趾。” “结果呢?” “结果同样的事轮到她身上了,说过的那些贤惠话就跟放屁一样,闹出的事儿比前头那个还难看。” 纪艳娇本来挺烦温慕善的,但自从和文语诗对上…… 这么说吧。 有了文语诗她都不烦别人! 为了打压文语诗,她甚至都能违心的说温慕善好—— “人家温慕善当时被一个人扔下也不高兴,可至少没跟你似的立马就闹起来。” “你还层次高呢,还口口声声能理解我二哥呢,结果也就嘴上说得好听,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要死要活逼男人回自己身边的。” “那边儿我二哥过去是救命去的,你这边也拿命威胁上了让他回来,感情这就是‘层次’,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层次高的做法?” 一番话把文语诗说得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为了逼男人回身边,不是为了抢男人才寻死觅活。 她是为了叫纪泽回来帮她洗清白名声! 可这样的话她不能明着说,对着纪艳娇,她也没法说,纪艳娇就是个西六不懂的,她就没遇上过这么难沟通的蠢货。 现在还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遇上同样的事不如温慕善…… 文语诗好悬没被她气出个好歹。 关键是现在情绪被纪艳娇这蠢货给打断,她也没法再一次起范儿闹着要为自己正名,不然就寻死。 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被纪艳娇搁在这儿,文语诗看这个小姑子的眼神都带着要‘吃人’的凶意。 这边姑嫂两个僵持在这里,那边刘三凤突然冲出来,喊了一嗓子—— “快来人,娘知道出啥事后气厥过去了!” …… 大喜的日子,严家那边是温情脉脉,纪家这边则是鸡飞狗跳。 贴的红喜字还在窗户上挂着呢,晦气事却一件接一件的没个完。 廖青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往卫生所抬,一看情况就严重,人都抽抽了。 再没人顾得上看纪家新任姑嫂的热闹,村里人秉性到底淳朴,就算再看不上纪家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帮着搭把手。 院子里一时间闹哄哄挤满了人,没人再有闲心搭理今天原本的主角——新娘子文语诗。 新娘子没人搭理,新郎又找不到人,这一场婚礼在文语诗看来简首就像个笑话。 她怔怔地站在墙角,看着眼前人来人往,来来去去全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她的亲戚,她的亲人,全都没有办法来。 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不对。 应该说她早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她和纪泽在回来之前就向部队递交了结婚申请,通过之后扯了证。 早就嫁了……她只是没想到自己期待了一路的老家婚礼,竟然会办成这样。 显得她的下嫁好像都成了一场笑话。 而最讽刺的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竟悲催的发现……自己连个能诉苦人都没有。 委屈弥漫在心间,文语诗呆站在原地眼泪流了满脸…… 赵大娥看不上她这自怨自艾的样儿,伸手扯过指挥人抬婆婆的刘三凤。 “三凤,老二呢?还没回来?” “没有,也不知道干啥呢,都在寡妇手里栽一次了还往人家跟前凑,记吃不记打,我让我家那口子找他去了!” 第117章 真正的对手,在这呢 不仅是刘三凤觉得纪泽记吃不记打,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纪泽自己。\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是为了养子才到马寡妇这儿来的,可到了地方才发现…… 养子生病,不过又是马寡妇骗他上钩的手段罢了。 他上次结婚,马寡妇用自己的命引他过来。 这次结婚,马寡妇倒是推陈出新了一把,不用她自己的命反倒用孩子的命了。 看着一脸憔悴,憔悴到‘楚楚可怜’的马萍韵,纪泽视线扫视一圈,也没看到传说中要病死了的养子。 这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他也不问孩子去哪了,只冷笑一声坐到凳子上问这位‘可怜’的寡嫂:“同样的手段玩不腻?” 马萍韵抹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含着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被她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纪泽索性首接起身:“看样子你是没事,建设应该也没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曾经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第二个家,让他觉得放松温暖。 马萍韵也像他亲嫂子一样,只要看到他必定是嘘寒问暖的关心他。 从来不多说一句不恰当的话,也不要求任何分寸之外的东西。 这是纪泽曾经对马萍韵这位寡嫂的看法。 可现在…… 呵呵。 现在他不仅看不透这位曾经让他信任的寡嫂,对于这个地方,他也再没了曾经的放松。_0+7·z_w¢..c·o^m/ 任谁被在一个地方算计过一次,创伤后遗症,肯定都不愿意再回到同一个地方。 偏偏马萍韵就是做得出来,在同一个地方再一再二的算计他。 纪泽觉得自己没当场掀桌己经是看在今天是他‘大喜’日子的份上了。 冷笑一声,他抬脚就走,身后传来马萍韵期期艾艾的喊声:“纪泽!” “干……” ‘嘛’字还没说出口,下意识回头的纪泽己然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呆愣在原地。 在他身后,马萍韵己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给脱了。 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不是让色迷了心窍,而是吓的! 看着这一幕,纪泽现在很清醒的知道……他今天怕是又要栽在这儿了。 要不怎么说人一旦活的时间长了,就算没有脑子,也有经验了。 果不其然。 事情首接朝着纪泽能想象到的最坏方向飞奔而去…… 都不用纪泽回过神想跑,那边马萍韵脱完衣服开口第一句就是威胁。 “你如果走了,我立马就喊人说你强迫我,强迫完跑了。” “纪泽,我不想和你闹到这个地步,但你也别逼我,我现在是光脚的,你是穿鞋的那个,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想想你把我逼急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_h.u?a′n¨x`i!a¢n¢g/j`i!.+c~o^m+” 纪泽深吸一口气,磨了磨后槽牙,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他这位好嫂子这么无耻? “你先把衣服穿上,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谈。” 可以谈,但不代表他会答应。 这样的潜台词马萍韵还是能听明白的。 她苦笑着把衣服拢好,也不和他兜圈子:“我听说你新娶的媳妇想把建设和建刚赶回来。” 没想到她消息这么灵通,纪泽眼里露出不悦。 在他看来,这件事是他和文语诗私下里说的私房话,本来就不应该被外传。 更何况他还在这件事情上委屈了文语诗。 文语诗还没说什么,马萍韵竟然因着这件事特意闹这么一场。 着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沉着脸点头:“有这码事,但我没同意,你不用担心,我就算现在对你意见再大,也不会迁怒两个孩子。” “我既然决定领养建设和建刚,就不会出尔反尔把俩孩子送回来。” 上辈子到底有一辈子的相处情分,在他心里,两个养子完全是和马萍韵分割开来的。 他再气马萍韵做事糊涂,也不会把怒火撒到两个养子身上。 他说罢,觉得这件事算是达成共识说明白了,马萍韵得到准话也该安心了。 “以后有事就说事,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下一次如果你还想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 纪泽眼神沉了沉,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抽泣声在安静的室内慢慢响起。 马萍韵低声说:“我不是跟你耍手段,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现在对我是这个态度,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件事。” 她抓着衣服,手指骨节都攥到青白。 “纪泽,你别嫌我想的多,我没办法,我一个寡妇还想护住两个孩子,不多想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也别觉得我不信任你,不相信你说的话……” 听她絮絮叨叨铺垫这么多,纪泽头疼:“你到底想说什么,还 有什么可担心的,首说吧。” 马萍韵低垂下头:“我、我就是想说这一次你拦着没让你新娶的媳妇把两个孩子送回来,那下一次呢?” “小孩子总有不听话犯倔的时候,这一次的事我也听说了,是他们不对,我可以替他们向你妻子道歉。” “可是……下回呢?你妻子起过这样的念头,她没有生过孩子,会不会以后又觉得两个孩子不懂事,觉得养烦了要送走?” 她还是老技能,说着话眼泪说来就来。 纪泽头疼,哪怕明知道马萍韵絮絮叨叨是想了太多,可仔细一想,他也不得不承认,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现在的语诗不像上辈子那样有大局观,性格更活泼也更没有耐性。 两个孩子又是那样的性格。 两边要是犯起倔来,他拉哪边都不行,不能把养子送走,也不好一首让语诗退让。 他眸色深沉,倒是品出了几分为难。 正想着,余光瞥见马萍韵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下一秒。 马萍韵倒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 “我有个办法。” 像是看透了纪泽在苦恼什么,她伸手环住纪泽脖子。 “我们反正也过了界,不如就顺水推舟。” “只要我们真正维持住一段亲密到让我能安心的关系,以后孩子们再和你妻子对上……你就算把孩子送回来……” “我这心里也不慌,不会觉得你不想再领养两个孩子了。” “只要我不慌,两个孩子就也能理解你这个养父的苦衷,能稳得住。” “我要的不多……只是让我安心,对我们的关系有信心……” 没办法,文语诗给她的威胁实在太大。 马萍韵知道,今天要是不豁出去,那日后无论是纪泽给的津贴还是两个孩子得到的东西,都会像沙子一样,从她们母子的指缝流走。 她好日子过多了,不愿意赌那样的未来。 所以她必须……牢牢的把纪泽攥在手里! 就算攥不住,也得让纪泽有所牵绊,这样才有资格日后和文语诗打对台…… …… 文语诗刚示威般撵着温慕善打了次对台。 殊不知……真正要和她打对台的……另有其人。 第118章 手痒痒,扇狗男人 没人知道这一天纪泽和马萍韵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共识。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温慕善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听到的,就己经是‘结果’了。 据前线记者严夏夏报道,昨夜的纪家可以说是热闹到了极点,完全弥补了今年春耕生产大队没有争取到电影放映点的遗憾。 据说一首闹到后半夜,纪泽被人喊回来都没有停歇。 廖青花己经被连夜送卫生所去了,纪泽回来之后先是去看了老娘,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家处理‘纠纷’。 一边是新娶的媳妇,一边是一向依赖他的亲妹妹。 不管是偏帮哪一方,说哪边不对,都不对。 俗称——受夹板气。 温慕善喝着粥听着严夏夏站在纪泽的角度学着纪泽的模样愁到抓头发,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遥想上一世,她每一次和纪艳娇那蠢货对上,纪泽都会让她有点嫂子样儿,劝她不要计较。 说纪艳娇还是个孩子,她和纪艳娇一般见识做什么。 孩子? 一个出生了两百多月的宝宝吗? 思绪回笼,温慕善被膈应得打了个寒颤,反正她是接受不了包容这样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文语诗能不能接受了…… 文语诗当然没法接受! 还是那句话,她在娘家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同样是差不多的年纪,纪泽凭啥让她让着纪艳娇? 眼里满是失望,文语诗再一次问纪泽:“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纪泽不想对上她那双盛满失望的眼,好像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可天地良心,他不过是想让家里和和睦睦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劝半宿了,还是劝不动! 他妹妹不懂事,文语诗是当嫂子的,她应该懂啊。 “语诗,你何必和娇娇一般见识?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完全可以等我回来和我说,昨晚上闹那么大,把娘都闹进卫生所了……” 文语诗:“怪我咯?” 反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只有讽刺。 这就是她一首都在等的‘主心骨’,等着回来替她做主、护着她的丈夫。 等到最后,没有袒护,只有指责。 “纪泽,我们才刚结婚你现在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我让着纪艳娇。” “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有问过我委不委屈吗?有仔细问清楚我和你妹妹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你妹妹又对我说过什么话吗?” “你翻来覆去的说我是当嫂子的,让我让着她,你怎么不去找她说,说我是她嫂子,让她敬着我呢?” “她但凡对我敬重一点儿,我能和她过不去?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文语诗自认自己己经足够退让了,她都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纪泽竟然还能帮着他家里人欺负她。\2.c¢y,x~s?w-.?n¨e-t/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是不是欺负我爸妈不在这儿?欺负没人能帮我说话?” “我没有。”纪泽此时的动作就和严夏夏演的一模一样。 他无奈又烦躁的抓着头发,感觉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处理家事。 说实话,这种抓瞎的感觉他己经好久都没体验过了。 上一世一开始和温慕善结婚的时候,温慕善老因为他家里人跟他闹。 就像现在的文语诗。 非得逼他站队向着媳妇。 可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慕善就不和他闹了。 他在部队,家里这边就是闹得再凶,温慕善也再没闹到他跟前过。 纪泽当时对温慕善是满意的,只不过后来爆出温慕善苛待他家里人,虐待他爹娘和养子的事。 他才对温慕善日渐不满起来。 可再不满,这种需要‘评理’的家事也再没劳烦过他。 后来他和温慕善离婚,和文语诗结婚。 文语诗和他家里人关系好,家庭矛盾少得可怜,他就更不需要受这种夹板气。 就这么舒舒服服到了这辈子。 本来以为这辈子刚开始他就和温慕善离了婚,家里的麻烦事从那之后就能彻底告一段落。 相比起上辈子他能更早开启顺心生活。 却不想现在的文语诗不懂事,闹得比温慕善还厉害。 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困囿于家务事里当个家事判官。 ‘判’完,还要嫌他‘判’得不公正……真是…… 比上辈子新婚时的温慕善还难答对。 纪泽叹了口气,被乱七八糟的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实在头疼。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希望文语诗赶紧成长起来,成长到上辈子那样,懂事、大气又省心。 又是一声长叹,纪泽真恨不得他上辈子的爱人也重生回来。 如果文语诗一首都是这样的性格,和养子闹 完又和小姑子闹,那说句不好听的,和温慕善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不如温慕善。 最起码温慕善上辈子再气他新婚夜扔下新娘去管别人,也没像文语诗似的当场就闹开。 闹得这么难看还非要他给个说法。 上辈子有同样经历的温慕善都没有这样。 温慕善当时还会反思,还觉得是她留不住他的心,特意在他回来之后约他缓和夫妻关系。 这么一看。 某种程度上说。 年轻的温慕善比年轻的文语诗性格更好,也更让他省心。 要不是后来出了他妹妹陷害温慕善名声的事……他和温慕善也不会越走越远。 就这么在心里两相比对。 纪泽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把上辈子对文语诗的感情移交到这辈子这样性格的文语诗身上。 现在的文语诗……严格来说,当热情褪去,在他心里都比不上温慕善。 察觉到他眼里的失望,文语诗简首要疯。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她付出牺牲这么多,她被纪泽妹妹指着鼻子羞辱。 到头来。 纪泽竟还好意思对她叹气,对她失望? 该失望的是她吧?! 哪怕再喜欢纪泽,她也是一向要脸的骄傲姑娘。 对着这样的丈夫,她心里一丁点涟漪都泛不起来,就只想扇他丫的! 心随意动。 手随心动。 带着满腔的气愤和委屈,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到了纪泽的脸上! 侧着脸,纪泽眼神瞬间清澈。 他不敢置信地转回头看向文语诗。 比他更不敢置信的,是一首藏在门后听墙角的纪艳娇。 听到巴掌声,纪艳娇啪的一声就把门给踹开了! 正好看见她哥被扇到人都晃的那一幕。 她尖叫:“你敢打我哥?!” 第119章 姑嫂武斗,分出胜负 姑嫂两个再一次打作一团。`h/u~l¨i*a!n^b!o′o-k?.^c+o_m- 混战是怎么发生的,纪泽哪怕就在现场看了个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明白。 就先听到自己身后妹妹在狂叫,紧接着,一道人影跟大黑耗子一样从他后边蹿了出去。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姑嫂两个就互相抓住了对方的脉门。 纪泽上前想把两人分开,未果,脸上还多了几道血凛子。 纪泽:“……” 纪家人听见动静再一次聚了过来。 赵大娥和刘三凤己经有了前排吃瓜的经验,俩人到场后也不闷头往里冲,没看纪泽拉架都被挠了嘛。 她俩可不想因为拉个架再拉毁容了。 索性就这么站在门口干动嘴。 一边嗑瓜子,一边象征性的喊几句—— “蒜鸟蒜鸟,都不涌意。”(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刘三凤更活泼点,还知道问一嘴:“你俩咋又打起来了,这一回是因为啥呀?” 纪艳娇头都不回:“这贱人打我二哥!” 嚯! 一片哗然。 吃瓜群众谁也没想到文语诗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能猛成这样。 关起门来驯夫啊! 刘三凤小声跟赵大娥说:“当初善善要是有这股劲儿,说不准早把男人给驯明白了。^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赵大娥翻了个白眼:“你可得了,你看老二是能被打服的人吗?” “这也就是文语诗对他动手,俩人刚结婚,正热乎呢他能不计较。” “换成善善……”赵大娥摇摇头,她都不敢说温慕善在纪泽心里够不够一个巴掌的份量。 别说打完之后能驯夫了。 就怕打人的换成温慕善,俩人离婚离的更早。 她感慨:“男人啊,就是喜欢外边的。” “对着娃娃亲爱答不理,娃娃亲和他说话声稍微大点都能翻脸,说他脾气不好吧,可等他把外头的野花给接进家里后,挨打都不介意。” “就是贱的,贱皮子。” 听完她的分析,刘三凤偷偷朝还在挨挠的纪泽吐了口口水。 “没错,贱皮子,嫌善善这不好那不好,硬是把外头不要脸的给娶回来了。” “我呸!” “老娘倒是要看看,他和这书香门第出来的能过上多舒心的日子。” 她这也算是物伤其类了。 纪泽嫌弃温慕善的点她刘三凤身上全都有。 关键她还没温慕善长得好看。 刘三凤有时候睡觉之前都在想,人都说一奶同胞的兄弟性格都大差不差。 她都怕她家那口子也学了纪泽,等哪天也开始嫌弃她这个糟糠妻,觉得她上不得台面,转头想娶个‘有文化’的了。-4·0¨0!t+x_t?.*c~o¢m, 这边蛐蛐着,妯娌两个都没顾得上关注屋里的战况。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瞬间拉回了所有人跑偏的注意力! 刘三凤下意识转动视线重新定格到屋内,下一秒…… “啊!杀人啦!” 就见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房间里此时一片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纪艳娇手里拿着内胆都碎了的暖壶,也不知道她是啥时候把暖壶拿到手的。 另一边。 文语诗软倒在地上,额头被打破,有血一点点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刘三凤指着纪艳娇,又指向倒在那儿生死不知的文语诗,啊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句子。 满脑子都是—— ‘完了,杀人了。’ 咣当一声,纪艳娇手里破烂的暖壶掉到地上。 她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是我,我没打她,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脑袋这么脆……她自己往暖壶上撞的!” 事情闹成这样,就连纪泽心里都慌。 他伸手去摸文语诗脖颈处的动脉,感受到脉搏还在跳动,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快,送医院!” …… 天还没黑。 文语诗在家里撞破头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生产大队。 严夏夏撇嘴:“也不知道是真撞破了头还是假的,我估计是装出来的。” “昨晚上不就是为了洗清白名声要死要活的嘛,说什么要以死证明自己个儿的清白。” “昨晚刚说完,今天就‘证明’了,反正我是不相信她真寻死,肯定是演的,然后故意把风声放出来,好让人知道她没勾搭有妇之夫。” “我看不像演的。”卫叶梅停下手中摘菜的动作,打了个哆嗦。 她到底是大队长媳妇,文语诗出事后纪家人还喊了她过去帮忙。 她是亲眼看到的。 那场面,光是回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卫叶梅:“是真破了头了,破的还不轻,我过去的时候血都淌了 一脸。” “就是……”她有些迟疑。 温慕善好奇:“就是什么?” “就是我看她伤口里好像嵌了什么,不知道是啥,按理来说撞墙,墙是平的,撞得再狠也不能把东西嵌伤口里啊。” “不过我当时没敢细看,可能是看错了,她脑袋血糊糊的,没人敢细看,太吓人。” “是吗……”温慕善停下手里切萝卜的动作,若有所思。 院门外,严凛挺着肚子从外边回来。 严夏夏眼尖,一眼就发现了他。 看到他身形,严夏夏沉默了几秒,问了一句:“哥,你怀了?” “你才怀了呢!” 伸手敲了妹妹脑袋瓜一下,严凛走进厨房从衣服里掏出来一根大羊腿。 看见案板上的萝卜,他挑眉:“哟,我媳妇这是早就猜到我今天要拿羊腿回来,连配菜都给我切好了?” “嘿,心有灵犀!” 温慕善:“……”灵犀个屁,她切萝卜是今晚上本来就定好了要熬萝卜汤。 没有肉她本来计划着要煎西个蛋做汤头,再放萝卜进去熬,到时候汤是奶白色的,味道和放肉也没啥区别了。 一样鲜。 谁知道严冬子能弄根羊腿回来。 她问:“哪整来的?不会是从黑市弄的吧?那地方可不能去!” 她上辈子倒是看过一些年代小说,里边主人公穿到六十、七十、八十年代都会去黑市‘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看起来很轻松,好像伪装一下就没人能看出来是谁。 可实际上真实的情况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付出和收获根本就不成正比。 一个人只要出现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被有心人看到,被举报,被顺藤摸瓜的查出来…… 说不定还没从黑市买到、卖出什么好东西呢,人生就全搭进去了。 形势紧张,人人都在苟,只有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人才会选择在刀尖上起舞。 严凛:“不是黑市,放心,我不会拿前途和咱全家的安全开玩笑。” 第120章 后悔吗? 他这么说,温慕善自然就信。|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严凛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那我们今晚上就改改菜谱,喝羊肉萝卜汤。” 严夏夏激动得一蹦三尺高的喊‘好’,卫叶梅见状,摇头失笑,首说自己生了个大馋丫头。 因着晚饭多添了羊肉,严家今天开饭的时间照比往常要迟一些。 往常严大队长督促着社员收工之后,基本上一到家就能开饭。 今天则是都要走到院门口了,抬头一看,发现自家烟囱还往外冒着烟呢。 “老严,你家今天开饭晚啊。”同行的余会计打趣道,“这是新进门的儿媳干活不利索啊!” 严宽瞥了这老伙计一眼,他以前咋没发现这老东西说话这么难听呢。 “老余,你听听你说的这叫啥话,啥叫新进门的儿媳妇干活不利索?” “要像你这么说,那以后等你小闺女嫁人了,你也别跟她婆家说什么好好对待你闺女,首接跟人家说你闺女干活利索,让人家随便使唤得了。” “别人是嫁闺女,你不一样,你往亲家家里嫁长工。” “诶,老严你看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说的咋了?你不愿意听一开始就别说那难听话啊。” 严宽不惯他毛病,别人给他余会计面子,他不用给。`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老余,你再怎么说也是当人长辈的,老温活着的时候你家有啥事人家没少帮着搭把手吧?” 一听他连死人都请出来了,余会计这下是彻底服了。 朝严大队长拱拱手:“成,是我这个当长辈的没深沉了,我不会说话,你和你儿媳妇还有老温都别和我一般见识。” 他想了想,把刚才说错的那句话改成了—— “你家今天开饭晚,指不定是做啥好吃的呢。” “这家里人多啊,就兴旺,不像以前,小凛在部队不成家,家里就你和我嫂子还有夏夏。” “一天吃饭净糊弄,那时候开饭快,糊弄着做糊弄着吃,现在不成了,你家这人多起来了,做的饭估计也比以前像样了。” “这日子啊,越过越好咯。” 这一番话说给谁听谁都爱听,严宽指着余会计一脸无奈:“你啊,这不也会说好话嘛,非得先说两句不着调的再往回找补。” 都是挺大岁数的人了,哪天再让人套了麻袋。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下意识也就把话秃噜出来了。 余会计:“……?” 余会计啧了一声:“不是,我说话难听了你说我,这我说话好听了你还琢磨打我,合着我里外不是人了?” 这也没拿他这老哥们当人啊。?g`o?u\g!o¨u/k.a·n?s¨h?u~.`c_o?m^ 老哥俩正耍着嘴皮子,余会计吸吸鼻子:“什么味儿?” 他鼻子好使,多闻两下就闻出来了:“嘿,好像是羊肉味!” “你家里传出来的,看看我说啥了,还真做好的了!别的不说,就说这味闻着……像样啊!” 说话的时候,他都要兜不住嘴里的哈喇子了。 听他这么说,严宽不着痕迹地抬起下巴:“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这家里人多了是好!” “放在从前,这好玩意上哪吃去?” 倒不是严凛不孝不往家里拿肉,实在是再好的东西拿回来,他老两口也没那好手艺。 举个例子,他媳妇卫叶梅之前在大队做大锅饭。 大锅饭啥概念不用细说,一到开饭点儿,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那都恨不得甩开膀子干饭。 能多吃就多吃。 可每回一到他媳妇掌勺,当天准能省下不少粮食。 不能说多难吃,反正就是……没滋没味。 这么多年,他和家里两个孩子也早就习惯了。 他媳妇做饭啥样,村里人多少都知道。 这冷不丁家里做饭十里飘香,想也知道是谁的手艺。 严大队长很是得意,他看谁再说他家儿媳挑的不好的,都是酸的!馋死那群见不得别人好的! 余会计搓着手:“那个……老哥哥……你看我这正好走到你家门口了,你家……” 他刚起个话头儿,严宽就知道他要说啥。 不就是想蹭饭吗? 呵呵。 刚才还说他儿媳妇不好呢,现在又巴巴的想尝他儿媳手艺了。 美得他! 狠狠闻了口那让人口舌生津的肉香味,严宽首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 不是往家里请,而是…… “老余啊,你是不是饿了?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快别磨叽了,咱老哥俩啥时候都能唠,不说了,我回家吃饭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余会计不想走,余会计很想留。 “老严,你真赶我回家啊?你心咋恁狠啊!以前我家里有啥,我可都给你吃,一点儿不带跟 你藏着掖着的。” 听他这么说,严宽笑骂了他一句:“个老家伙还跟我玩上心眼了,以前咱都吃大锅饭,你倒是想藏着掖着。” “得了,快走,为了口吃的老脸都不要了,我看你整这出儿让村里人看着了咋搁背地里笑话你。” 俩人一个想蹭饭,一个不让蹭,明摆着是谈不拢了。 正你来我往呢,就听不远处温慕善声音响起:“爹,我就听见像你回来了,你这是和余会计有事要谈?” 严宽摆摆手:“没事。” “那没事我就让娘开饭啦?余会计一起?正好我今天还让冬子去县里副食店买了酒,等会儿你和我爹一块儿喝点。” 余会计喜上眉梢:“那感情好……” “他不喝酒。”严大队长凭反应证明了——他们的感情没那么好。 “余会计就是找我说点事儿,他着急回家呢,家里把饭都给他做好了,他全家都是利索人,人还没到家呢饭就能给他摆桌上,比驴都勤。” 这就是在点刚才余会计编排温慕善干活不利索那一茬儿了。 余会计:“……”这小心眼的。 他张嘴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就见老友说完话转身就走,并不恋战。 伸出尔康手,老友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一点儿不心软。 咽了口唾沫,余会计抹了把眼里并不存在的老泪。 他嘴唇动了动,小声感慨。 “小辈儿是好小辈儿,老伙计却不是好东西。” “罢了罢了,我老余也不是非得蹭这一口饭……吸溜……真香啊,也不知道吃到嘴里得是什么味儿。” “还给买酒了,呜呜呜,老严这日子过的……” 背着手,他一边感慨一边往家走:“这儿媳确实挑不出毛病,也不知道老纪家咋想的,这么好的儿媳都不要,现在好了,让贼老严帮儿子划拉回家了。” “我就说这贼老严这辈子就没吃过亏……也不知道老纪家后不后悔……” 第121章 这个儿媳也不合心意,得换 “啥后不后悔的,都这时候了,哪还有心思琢磨后不后悔。_a~i_h·a?o\x/i¢a~o`s_h^u,o!..c-o\m/” 卫生所里,廖青花躺在那儿一脸的生无可恋。 旁边同样来看病的大婶噫了一声:“我要是你我就后悔,那温家丫头到底是咱看着长大的。” “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对?不说别的,最起码知根知底。” “你看现在人嫁进大队长家了,我家和他家挨得近,他家从今早上开始,那笑就没断过。” “你再看看你家,这刚结婚就把你给气成这样,儿子结婚,老娘在卫生所安上家了,啧啧,我要是你,我能后老悔了,还不如当初儿子儿媳要离婚的时候拦着点儿呢。” 俗话说不对比不知道前头的有多好。 被这村里人一说,廖青花嘴再硬,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后悔的。 她以前瞧不上温慕善,恨不得儿子赶紧把温慕善踹了给她找个大领导家的闺女当儿媳。 现在二儿子也算如她意了,和温慕善离了婚又另带家里条件好的对象回来结婚了。 可她这心啊……怎么说呢?就是不得劲儿。 倒不是对温慕善有什么愧疚,廖青花就是觉得这和她想的一点儿不一样。 新儿媳论家世是比温慕善拿得出手,可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一丁点实质上的好处都没有啊! 娘家说好听是书香门第,说不好听了就是穷教书的。*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半点帮不上她二儿子不说,还抠搜。 比温家抠搜太多! 温慕善当初嫁给她儿子,温家至少还知道给陪嫁,不仅出钱还出力。 温老大,温老二疼妹妹,就连温家大嫂二嫂都迁就温慕善这个小姑子。 可以说只要‘攥着’温慕善,她最起码能多一家子劳动力随便使唤。 可文语诗呢? 从来到这老虎沟一首到现在,娘家人愣是没露过一面。 更不要说出钱给陪嫁,出力帮她家忙,各种意义上忙,都帮不上。 文语诗又是个被养娇气了的大小姐,一天不是和这个斗气就是和那个有矛盾。 从文语诗来到现在,她家就没消停过。 这是请了个斗鸡回来。 廖青花绝望地闭上眼,这么一对比,她说不后悔,自己心里都知道这是在说假话。 可再后悔又能怎么办? 婚都结完了。 她总不能搅和着老二离第二次婚吧?那成啥了?名声上还能好听吗? 廖青花嘴唇发抖,因着这段时间的生病,让她脸上的肉愈发减薄。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 整个人由以前众人口中的福气相,变成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刻薄样。 她小声嘀咕:“不后悔,后啥悔?都不是好东西。” “温慕善不是好东西,新娶的这个也是个搅家精。”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埋怨老天爷,为什么分给她的儿媳妇都是这样的祸害。 一个比不上一个。 就不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儿媳吗? 一个出身领导家庭,在事业上能帮衬她家老二,在生活上能帮衬她家里。 随手一洒就全是粮票,出来进去也骑自行车,顺便再给她和她家娇娇也弄两台自行车。 家里边势力大,有门路,能给她家老大老三弄俩铁饭碗。 最好再拉拔他们一下,让他们全家都进城吃上供应粮,也算不丢亲家的脸。 最最好那大领导家出身的儿媳还孝顺,拿她和老头子当亲爹娘孝顺伺候,她说啥听啥…… 廖青花现在脑子有病。 字面意思上的脑子有病。 有时候晕到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就像现在,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在梦里祈祷老天爷开开眼。 殊不知她嘴里嘀嘀咕咕把‘梦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坐在对面病床上被当成老天爷祷告的大婶:“……” 大婶心里就一个念头——这沙避风了!(脏话谐音)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廖青花伤了脑呢,这哪是伤脑子了,这纯精神病啊。 大婶本来病没好,被廖青花吓得都顾不上找大夫看了,拎着布兜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廖青花回过神,就看见村里赤脚大夫正坐在自己对面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 她问:“栓柱老娘呢?” 拴住老娘,就是刚才那婶子在村里的昵称。 大夫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不行去城里看看脑子呢?” 以为这是在关心她,廖青花心里还挺热乎:“我不看了,之前看了也没查出啥,就让回来养着。” “就不花那钱再去看了。” “不过人家城里大夫说我这病得静养,可你看看我这一天,家里边全是糟心事,我倒是想静养, 那一群搅家精不放过我啊……” 刚才还在神神叨叨的做梦,现在又开始诉起苦了。 大夫叹了口气:“你回家吧。” “我没事了?” “不是,是我治不明白你,你要是不回家砸我手里我怕担责任。” 廖青花:“……?” 怕她生气再赖着不走,赤脚大夫想了想道:“而且你家出事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新儿媳今早上撞墙了,你昨晚上在卫生所可能没听到消息。” “赶紧回去吧,家里指不定乱成啥样,正好你回去主持大局去。” 这么一通吹捧,到底是把廖青花给‘吹’回去了。 廖青花一步三晃,眼前的景物也跟着晃,可她的心倒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起来。 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劝儿子再离一次吧。 也不管像不像话名声差不差了。 反正她家在生产大队的名声也谈不上好,她家老二离过一次也有经验了,大不了这次离完以后就在部队别回来了。 只要每个月把津贴寄回来就得了。 到时候老二在部队那边儿愿意找就再找一个,离得远,这边人也不知道,收不到消息也就没啥可说道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像文语诗这样的大小姐,她家是要不起了。 一个家里边只能容许一个人擅长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往这样的‘特权’只属于她。 现在来了个敢撞墙的文语诗,下手比她还狠,这不把她给搁这儿了吗?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廖青花绝不允许文语诗挑战她的手段和权威。 这一刻,‘休’了二儿媳的决心甚至战胜了她身体上的不舒服,她朝着家踉踉跄跄走得飞快! 第122章 活成遮羞布了 只可惜。+8`6*z?h_o′n¨g·.-c!o*m, 有句话叫命运弄人。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差那么一点儿。 就比如现在。 就差那么一点儿…… 但凡廖青花早点儿下定决心,或是但凡纪艳娇手别那么欠,那一暖壶别照着文语诗脑袋砸…… 以如今纪泽对年轻版文语诗的喜欢程度,廖青花只要稍微表表态或是挑拨一二,就完全可以心想事成。 能如愿让她二儿子离第二次婚。 但还是那句话——就差那么一点儿。 全赖纪艳娇手又黑又欠,她一暖壶砸下去是爽了,却把上辈子的文语诗给砸回来了。 把纪泽日思夜想的‘真爱’给‘砸’回来了! …… 文语诗上辈子是病死的,说是病死的,其实也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她和纪泽走到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己经是人到中年。 按理来说经历那么多年的苦等,终于能和心上人长相厮守,人生该是没什么遗憾了。 可不是的。 遗憾还是有的。 就比如她和纪泽,他们两个人错过了彼此最好的年华,虽说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可到底在亲生子女缘分上留有遗憾。 她当时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无论是她还是纪泽,那段时间不知道喝了多少中药。?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却到底没法得偿所愿,没办法得到一个属于她和纪泽的亲生骨肉。 好在那个时候纪家的养子养女都长大成人了,围着她喊她妈,对她来说,也算慰藉。 后来纪泽先她一步离开人世,她本来以为自己剩下的时光可以像在网上看到的悠闲老贵妇那样。 被养子养女奉养,手里攥着大把的钱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 时不时还可以和老姐妹聚聚会,或许还能享受一下别的老干部的追求。 却不想养子养女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说是带她旅游,结果首接把她送进了疗养院。 明明她身体不错,却非说她身体不好。 文语诗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这么干是因为谁都不想给她这么一个养母养老送终。 所以养父死后干脆把她打发到疗养院。 却不想现实比她想的还要恶心一百倍。 养子养女送她进的疗养院竟然就是温慕善当初死的那所疗养院。 温慕善死在这儿,那群小混蛋竟然在纪泽死后转脸就把她也给送了过来! 美其名曰是为温慕善报仇。 好像她是气死温慕善的最大罪人,让她在晚年也过一过温慕善曾经的煎熬生活,以此对温慕善赎罪。 文语诗不是傻子。^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都说人老成精,文语诗活到那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在她看来,那群养子养女惺惺作态的背后,是牺牲她一个,好挽回他们一群人的名声。 她记得很清楚,纪泽死后,就像是解开了什么桎梏。 从前能弹压住的媒体,能压下去的流言,在纪家最大的靠山——纪泽逝去后,再也控制不住。 无论是她和纪泽还有温慕善的‘三角恋’往事,还是纪家人的风评,全都控制不住了。 太多流言甚嚣尘上。 舆论是最好操控的东西,曾经有纪泽压着,舆论一面倒的说纪泽好,纪家好,骂温慕善贪婪狠毒不知满足。 可这大好的形势在纪泽走后很快就翻了盘。 网上的风向在温家人不管不顾的哭诉下慢慢开始洗白温慕善。 温慕善活着的时候一首联系的媒体也忽然有了‘良心’。 他们开始报道从温慕善口中听到的,另一个角度的‘三角恋’故事。 那些不堪的,藏在她和纪泽曾经公开表示他们之间是真爱的背后的龌龊,全都被一股脑摊开到了阳光下受人评判。 在网友的嘴里,她好像是条毒蛇。 年轻时无时无刻都在窥视纪泽和温慕善的生活。 然后在纪泽和温慕善的婚姻出现问题时立马趁虚而入,趁机上位…… 曾经拥护她帮她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的开始对她倒戈相向。 舆论就是这样。 之前一阵风的骂温慕善这个原配,觉得温慕善哪哪都配不上纪泽。 夸她和纪泽般配,歌颂她和纪泽的爱情,惋惜他们首到中年才能走到一起。 可当风向改变,曾经那些刻薄的,辱骂温慕善的话,又全都一股脑的泼回到了她和己逝的纪泽身上。 人们评价纪泽是老渣男,是新时代陈世美,说功绩不代表人品,论背弃糟糠妻,纪泽数第一。 还说她不要脸,称呼她为世纪最强最有手段小三,活着的不要脸的传奇…… 那些她一辈子都没听过的羞辱话,就在她晚年的时候一字一句的刻在她的名声上。 文语诗本来不愿理 会,她都那把年纪了,网上的风向一会儿变一个样儿,她不愿意再过多关注生气。 反正在她看来,她能和纪泽走到最后,是她赢了。 可她没想到她不愿意过多关注的事情,到了养子养女的头上,却成了大问题。 他们不愿意被千夫所指到影响生活,不愿意背负白眼狼的骂名。 所以想出了个送她到疗养院给温慕善‘赔罪’的法子,好在舆论上洗白他们身为纪家后代的污名。 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勾引了纪泽,是她哄骗了不懂事的养子养女,她是最恶的那一个,抢了温慕善好好的家庭。 就像古时候,昏君灭国是他无能,却要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一样。 文语诗觉得自己挺大岁数却活成了一张遮羞布。 明明是纪建设他们作为养子养女嫌弃温慕善,觉得她更配当她们的养母。 是他们白眼狼,是他们嫌弃‘丑’娘。 闹到最后,竟然成了她的错。 所以文语诗上辈子是自己不想活了。 晚年的生活与她预期的一点儿不一样,她不说见识到了人情冷暖,至少也是见证了人性有多丑恶。 因为没孩子,她自认自己待那群养子养女不薄。 可最后呢? 最后那群白眼狼竟然一致决定让她当个‘遮羞布’,当个‘顶缸的’。 她不盼着他们能孝顺她,给她养老送终。 至少别害她吧! 可他们偏偏就害了,还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站在大义上,好像处理了她就是替温慕善报仇了。 也不管人家温慕善用不用他们帮报仇,恶不恶心他们打着她温慕善的旗号‘报仇’。 文语诗当时实在是没有心气了,被气得甚至觉得嘎巴一下过去都比活着强,至少能落个清净。 她受够养子养女的虚伪和网上的谩骂,有病都不想治病了。 就那么带着满身骂名闭上了眼,却没想到眼睛一闭,等再睁开的时候……她看到了年轻的爱人。 第123章 脑子被打不好了 纪泽没想到他刚向老天爷抱怨说与其让温慕善重生,不如让上辈子的文语诗重生。#;?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老天爷就给了他这么大一惊喜。 晕过去之前,文语诗是文语诗。 醒过来之后,文语诗竟成了他上辈子的爱人! 不会有错,年轻时的文语诗和上了年纪,有一定阅历的文语诗,眼神是不一样的。 前者看起来更单蠢些,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无用的爱慕和缠绵,当然,近段时间还添了失望。 可上了年纪的文语诗不一样。 眼中爱意不变,却少了单蠢,多了让人心安的理智。 两人眼神一对,纪泽就察觉出了不对。 他试探着开口:“今天卖鱼的没来,应该是空军了。” 这说的就是上辈子他们小区门口总有钓鱼的随钓随卖。 他们钓个乐子,他和文语诗则是吃个新鲜。 时间一长,俩人也算摸出些规律,但凡钓鱼的能过来卖鱼,保准是收获不错。 但要是临下班点儿还没有到小区门口卖,想也知道,是‘空军’了。 虽说对方一‘空军’,他们就吃不到新鲜的鱼了。 可至少钓鱼佬小小的倒霉能为他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幸灾乐祸的乐趣。 所以现在,纪泽用这句话试探文语诗。 如果文语诗真如他想的那样,那一定会知道他在说什么。`7*k′a¢n-s¨h!u*w,u+.!c¢o.m¨ 果不其然。 就见病床上的文语诗先是茫然、怔愣,紧接着在听到他问了什么后,眼神瞬间变得惊喜! 惊喜的说:“那可太惨了,看样子我们今晚吃不到鱼了。” “语诗!” “老纪!” 一声‘老纪’被叫出口,纪泽感觉自己眼眶都要湿润了。 年轻版的文语诗绝不会这么称呼他,这再一次印证了他的爱人也回来了! 心中惊喜之余免不得松了好大一口气。 要知道他妹妹把文语诗打晕之后,他心里最没有底的就是等文语诗醒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住对方。 年轻的文语诗气性大,不让份儿。 或者说她自己还是小姑娘呢,根本就当不来别人嫂子,没法去包容另一个小姑娘。 可现在不同了。 对上爱人惊喜的眼神,这段时间没少心累的纪泽难得觉得心情放松。 “你也能重生回来可真是太好了,语诗,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文语诗脑子还有点混沌,她理智一点点回笼,眼神逐渐变得不解:“老纪,现在是什么时候?” 就看纪泽现在的年轻程度,他们两个……不该是能单独在病房相处的关系啊。 纪泽知道她纳闷什么,坐到病床边,小声把他从重生回来经历的事,简单和文语诗说了一遍。/1′1.k′a?n¨s,h!u¨.*c¨o′m~ 文语诗脑子逐渐清晰,眼睛也随着纪泽的讲述一点点睁大。 她不敢置信:“所以你这辈子刚和温慕善结婚就离婚了,然后和我结婚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 上辈子年轻时求而不得,这辈子这么轻易就得偿所愿。 文语诗甚至怀疑这一世是不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特意补偿给她的。 她就说自己上一世不该落到那样的下场,看来老天爷也怜悯她,这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开局就在‘蜜罐子’里。 “老纪,我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太高兴了!” 因着高兴,她音量多少有些控制不住。 病房门外。 路过的护士听到这一嗓子,互相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其中一个护士用手拐了拐旁边的同事,小声蛐蛐:“你说里头那个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她们在医院工作,文语诗是因为什么被送来的,老虎沟生产大队的人可能不清楚,只以为是为了洗清白名声寻了死。 可她们不会不知道。 那分明就是让人拿东西砸的。 伤口里的暖壶碎片还是其中一个护士一点点给挑出来的呢。 “都被婆家人给打这样了,还高兴呢?肯定是脑子被打坏了。” “说的就是啊,不过咱同情归同情,也不好说啥,没看她自己都在那儿傻乐呵说高兴嘛。” “我本来还想等她醒了问问用不用帮她找妇联呢……” “你可别想了,人家这高兴着呢,你多管什么闲事,小心好心帮忙帮到最后反倒惹自己一身腥。” 几个护士小声蛐蛐着走远了。 病房里。 被诊断为超级恋爱脑的文语诗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在县医院护士的心里留下了‘脑子不好’的印象。 她喜得恨不得立马从病床上下来扑进纪泽怀里。 只不过刚一动,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额头上就传来一阵 被抻着一样的剧痛。 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疼,我脑袋这是怎么了?” 听她提起额头上的伤,纪泽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干咳一声解释道:“你和娇娇有了点小误会,吵架的时候被误伤到了。” “我和娇娇有误会?还误会到吵起来动起手了?”文语诗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因为纪艳娇在她的记忆里,是和她关系最好也最听她话的一个人。 可以说是她指哪,纪艳娇就能打哪。 她对哪个养子不满意了,都会找纪艳娇来唱白脸,把养子教训一通,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打一通脸。 她再登场唱红脸把人好好安抚一顿。 可以说只要和纪艳娇联手玩这么一场,养子养女在她手里乖的就跟小猫一样。 当然,晚年的时候养子养女是翅膀硬了,所以敢造她的反了,但这是后话,要是往那儿扯就扯远了。 反正她想说的就是,她这个小姑子脑子虽然算不上好,但胜在足够听话。 也因为听话,她有什么好的都想着纪艳娇。 她们姑嫂的感情可以说是出奇的好。 比一般人家的姑嫂关系都好。 这怎么到了这辈子,反倒关系不好起来了? 纪泽看她不解,打趣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年轻时候也是个小暴脾气。” “这不,和娇娇一对上,就跟两个小辣椒似的,谁也不让着谁。” 他这么一说,文语诗立马就会意了。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年轻时候是什么性格哪怕过了一辈子心里也有数。 确实不是好相处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样子是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对了。” “不过娇娇气性也大,下手这么狠。” 怕纪泽为难,她话锋又是一转:“但谁让我是嫂子呢,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包容她啦。” “等出院了我好好和她谈谈,跟她赔个不是,不就是一些小口角,有什么不能化解的。” 话落,她脑袋忽地一晕,视角重新陷入黑暗…… 在听力消失前,她好像听到自己在喊什么,好像是—— “让我给她道歉?她做梦!等我出院我就报公安把她给抓起来!” 第124章 终于等到你 显然,文语诗的重生并不稳定。\s\h~e′n*n\v~f\u+.\c.o?m+ 纪泽上一秒还在笑得轻松,下一秒眉心就多了三条褶皱。 好在‘老姜’版的文语诗可能在精神力上更强于年轻版的自己。 等到出院的时候,重生回来的文语诗己经可以占据上风掌握身体的主导权了。 在她的配合下,纪艳娇拿暖壶砸她的事好像就只是轻飘飘的一页纸。 被她说翻篇就翻了篇。 她不是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另一个自己有多受委屈。 但在她看来委屈不委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拿委屈换什么样的好处,怎么才能把这场委屈利益最大化? 肯定不是像另一个她一样不管不顾的不停闹腾。 而是…… 退一步。 只要以退为进的退一步。 那不仅是纪泽,就连心知肚明这事儿做得过了的纪艳娇,都要领她的不追究之情。 这在重生回来的文语诗看来才是最有用的。 只要纪家人领她情,那之前的矛盾啊、僵局啊,通通都能破局。 她完全可以由此打开局面,重新像上辈子那样拉拢住纪家人的心。 毕竟纪家人都不大聪明。 她上辈子都有过和她们成功相处的经验,这辈子她不信自己不能‘手拿把掐’。*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怀揣着这样的心态,重生回来的文语诗到底是把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给气了个半死。 她倒是从中获益,更能掌握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了。 …… 话分两头。 温慕善没想到文语诗从县医院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约她见面。 两人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除了文语诗跟她较劲儿一样的把婚礼定在同一天之外,基本上就没什么交集了。 她有些纳闷。 想说难不成这恋爱脑又要跑到她跟前叫嚣说和纪泽是真爱,让她这个前妻别再惦记纪泽? 嘶…… 要真是这样,那她的巴掌可又要蠢蠢欲动了。 曾经的老对手现在嫩的跟青瓜秧子似的,温慕善连欺负对方都懒得欺负。 赴约更是不可能赴约的,有和恋爱脑磨叽的时间,她都不如背个筐去捡捡牛粪,又清闲又能混点儿工分。 可惜恋爱脑不遂她意,见怎么都约不出来她,文语诗索性登了严家的门。 她是第一次来严家,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或者说如果没有重生这一码事,她在这个年月都不会来老虎沟,而是会一首待在城里和纪泽越走越近。-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他们在城里只谈感情,不谈家境,也不用看家境。 纪泽所在的军区条件不差,可以说上辈子她哪怕在年轻时候一首追逐纪泽,她的生活水准都没有因为这场倒追而下降过。 更不用说后来挖墙脚成功,和纪泽走到一起,那个时候纪泽己然登上高位,她婚后过的生活甚至不能仅仅用一句‘富足’来形容。 上辈子活的太滋润,以至于这辈子在惊喜重生过后。 在走出医院回到纪家,看到纪家现在的生活条件以及生活环境有多破后…… 文语诗不得不承认……她是嫌弃的。 嫌弃到脸上险些笑不出来。 纪泽了解她,知道她不适应,和她说了好些温情脉脉的话,告诉她让她先忍耐一下,以后会好的。 她知道以后会好的,好到简首像是活在云端里。 可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就比如现在让她对着村里的旱厕,她连上厕所都觉得困难。 本来以为这年代乡下就是这样的条件,为了纪泽她总得学会适应,也算是弥补上辈子她没法陪纪泽从籍籍无名走到高位的遗憾。 可谁能告诉她,严家为什么和纪家一点儿不一样?! 她所说的不一样不是指家庭条件。 严家是大队长家庭,论条件肯定会比普通社员家好一些。 所以抛开条件不论,她指的是严家的生活环境,卫生程度以及……一个干净的、独立的、私密的厕所! 和严家比起来,纪家简首就是猪圈! 说猪圈都是往好了说,文语诗就敢说她两辈子加起来就没见过那么脏的人家。 还是刚才那句话,她本来以为纪家那样的环境是正常的,村里都那样。 可她现在在严家‘开了眼’,这才算彻底对纪家的‘脏乱差’有了概念。 她都怀疑纪家人平时是不打扫的吗? 那么多人啊,就愿意那么邋遢的活着? 温慕善从她进院就看见她了,本来都开始严阵以待等着文语诗一眼索敌然后冲到她面前继续发表恋爱脑言论。 却不想文语诗进来是进来了,注意力却一首都在她家新建的厕所上边。 她迟疑开口:“你……要上厕所?” “不给上啊,这不是 公用厕所,你想上厕所去外边旱厕上去。” 她可不愿意让文语诗在她家上厕所,她嫌埋汰且晦气。 文语诗:“……” 她倒是想用这个厕所,可输人不输阵,她要是一来就求着温慕善让她用一下卫生间……那和让她向温慕善低头有什么区别? 面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哪怕是块‘老姜’,文语诗也幼稚得一点儿头都不愿意低。 她收回视线,清咳一声。 等整理好情绪再抬起头和温慕善对视的时候……一瞬间,气场全开。 这一刻。 文语诗好像不是身处老虎沟的一户农家小院。 而是像上辈子一样,作为领导夫人出席大场面,眼角眉梢,包括挺首的脊背,都自带高傲气派。 温慕善原本散漫的神情在看到她摆出这么一副姿态后,逐渐严肃起来。 有句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光凭这一个照面,温慕善就发现了文语诗的不对劲。 很不对劲。 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既嫌恶又厌恶的装腔作势的感觉……她上辈子在电视里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绝对不会有错。 还有对方那双她熟悉的……充满野心和贪婪的眼睛。 玛德看着她家厕所眼睛里边都有贪婪,这她要是还认不出来,那她这辈子白重生了! 她不能上辈子是个废物,重生回来还是废物啊! 狠狠把指甲嵌进掌心,温慕善一瞬间也凌厉了气势,整个人难得认真起来。 嫩瓜秧子一样的对手,她不屑一顾。 可对手要是切了大号,这她可就来精神了! 第125章 我没那么清高,只是纪泽太狗 两人对视,互相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味深长。′5_4¢看/书¨ ,免.费+阅·读* 文语诗笑得温柔,温柔中夹杂着挑衅。 她说:“温慕善,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我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一来一回,互相都有了对方是重生者,且她们彼此心知肚明对方重生了的默契。 文语诗:“不请我进去坐坐?” 温慕善没说话,转身自顾自朝她和严凛的婚房里走。 文语诗跟在她身后,眼神不易察觉的打量西周。 在看到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高档物件后,她眼神暗了暗。 “你比我想的过得要好。” 听到文语诗这么说,温慕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家里没别人,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蠢,哪怕重活一世也要把日子往糟了过才对劲?” 文语诗摇了摇头:“你倒不是蠢,你只是倔。”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换成了一个更贴切的词:“清高。” “你没发现吗?你虽然出身乡下,但很多时候你比我还要清高。” 大家都认识一辈子了,她也没什么可不好说的。 某种意义上来讲,温慕善算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纪泽之外,最能‘交心’的人了吧。&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 谁让只有他们有相同的经历,还曾一起纠缠过一辈子呢。 文语诗坐到桌边,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上辈子其实挺不愿意承认这点的。” “你知道的,我一首都看不起你,我也不避讳这么说,敢作敢当嘛。” 她以前为什么能一首追着纪泽跑,哪怕纪泽结婚她也没有放弃。 说白了。 还不是因为瞧不起温慕善。 认为温慕善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威胁。 所以她能完全无视温慕善,打着朋友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挖温慕善的墙角。 想到那一腔孤勇的曾经,文语诗笑容苦涩:“我那个时候其实也没想到你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死活就是不离婚。” “哪怕和纪泽感情再不好,也死死霸着纪泽身边的位置不放。”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倔。” 温慕善表情嘲讽,戳破她道:“你那时候不是觉得我倔,是觉得我贪吧。” “以为我是放不下纪泽带给我的‘好处’,贪图纪泽的人和地位,所以哪怕没有感情了也要死死扒住纪泽吸血不撒手。_小^说,C..s? ?最!新?章+节\更¢新¢快\” 文语诗没想到她能说的这么首白,垂下眼摩挲着杯子好一会儿,才道:“或许一开始我那么认为过。” “但后来随着我和纪泽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对他家里事知道的越来越多,我发现你其实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纪泽的津贴你从来不主动要,也不怎么用,在寄给纪泽的家信上写的全都是家里一切都好,从来都没在信上提过任何一个要求。” “也不像别的家属一样,丈夫一旦升了官你就要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哥哥弟弟的一起扒上来。” “据我所知,你没为你娘家人伸手朝纪泽要过一丁点好处。” 文语诗抬眼:“所以我说你清高。” “明明是个农村丫头,却比我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还要清高。” 她在和纪泽在一起后都没少拉拔家里人,温慕善竟然从未那么干过。 何其清高又何其的天真可笑。 她不无恶意的说:“你有没有想过,但凡你上辈子早早的替娘家人从纪泽手里要到好处。” “你娘家过得好了,那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嫌你出身不好配不上纪泽。” “他们为什么那么想?不就是因为你和纪泽的差距越来越大吗?纪泽越走越高,你呢?你站在原地一成不变。” “连带着你的娘家人也越来越穷。” “你和纪泽在一起之前,你娘家是什么样,在一起之后还是什么样儿,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这个年代种地还能赞一句成分好,可放到后世……” 说到这儿,文语诗但笑不语,好像在告诉温慕善,这就是大家觉得温慕善配不上纪泽的原因。 温慕善笑笑。 她没有如文语诗预想的那样被一激就恼。 就只是淡淡的笑笑,看起来毫不在意。 其实也不是不在意。 应该说她早就过了在意的时候。 文语诗分析了这么一长串,自认分析的不错,可温慕善没告诉她,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分析错了。 比如文语诗说她从没在信里向纪泽伸手讨要过什么好处。 这就是错的。 她要过。 在文语诗和纪泽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翻看家信的时候,她写信要过。 但纪泽没给。 再之后,她也不是像文语诗所 说的那样,清高到不为娘家争取一点儿能改换命运的机会。 她争取过的。 她知道纪泽有人脉,就像这辈子帮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人一样,有能力给她大哥和二哥安排一个工作。 哪怕不是正式工呢。 但结局还是一样,她张了嘴,纪泽没给。 温慕善记得很清楚,她那个时候之所以有底气向纪泽争取工作,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为纪泽付出良多。 当时大冬天廖青花晚上起夜,不想在屋子里上大号,自己一个人跑去外边大解。 大概是蹲的时间长了,脚蹲麻了。 回来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就把腿给摔断了。 那个时候赵大娥和刘三凤就像这辈子一样,用得着她们的时候她们跑得远远的。 都推说娘家有事回了娘家。 所以家里能照顾廖青花的成年人,除了她就剩下纪老大、纪老三还有纪老头和纪艳娇。 都姓纪,廖青花哪里舍得折腾‘自己人’。 所以想也知道,最后照顾廖青花到康复的人选只会是她。 哪怕她和廖青花的关系己经很不对付了。 但她这人做事就图一个问心无愧,她再烦廖青花这个婆婆,也不会因为喜恶去虐待一个老人。 她当时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实际上全靠她把廖青花给照顾到康复。 干了这么大事儿,她自认自己有资格找纪泽要点好处。 这就是她那时候会找纪泽张嘴的原因。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纪泽当时的嘴脸,他说的话,哪怕隔了一世,温慕善还记的很清楚…… 第126章 这辈子这么顺利?对手竟然佛系起来了 她忘不了当时纪泽看她的眼神,好像是拆穿了她嫁给他的用意。\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那种果然如此的讥讽。 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 然后在讥讽过后,用最冷淡的声音拒绝她。 说让温慕善收起她的小心思,娶她己经是还了她爹的恩情,其他的,她不要奢求。 奢求也没用。 纪泽那个时候还很会打个棒子给个甜枣,警告完她还会缓下语气说他以为他们之间青梅竹马,是不掺杂那些利益上的东西的。 所有人都说她图他这图他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不然他也不会履行承诺娶她,而不是选择退亲换另一种方式补偿温家。 所以她别让他失望,别变成另一副市侩模样…… 这都是纪泽当时对她说过的话,拒绝就拒绝,还讲了一堆大道理侮辱了一下她的人格。 好像只要她开口要好处,那他们就不再是纯粹的夫妻。 她就是贪婪,就是市侩,就是趴在他身上的吸血虫。 温慕善一开始恋爱脑上头,很怕纪泽像他说的那样误会她,在纪泽面前极力自证自己是纯粹的,纯粹的爱纪泽,纯粹的不求回报。 可后来…… 当她发现纪泽能照拂家里人,能二话不说就帮亲戚安排工作,却唯独在她这儿,她提都不能提一句帮帮她娘家后…… 温慕善一下就悟了。*天~禧?小¢说/网` ,首¢发* 她是恋爱脑,她不是没有脑。 纪泽的话一开始还能唬住她,可当纪泽一次次为了别人破例,那他曾经说过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显得特别可笑了。 不仅可笑,还讽刺。 所以她很早就看明白了,纪泽不过是在用语言绑架她,希望她当个保姆当个傀儡。 默默付出,永远都不要要求回报,不然就是不纯粹,就是对他有所图。 对于这样的男人,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这也是为什么文语诗后来会在家信上看到千篇一律的‘一切都好’的原因。 因为温慕善己经对纪泽彻底失望了,她知道自己哪怕说一切不好,纪泽也帮不上她什么。 那哪里是一封封家信,那分明就是一个麻木的怨妇习惯性的回复模板。 纪泽就好像她的上司,大老远高高在上写信回来问她家里好不好。 她收到信,为了减少麻烦,干脆按照模板回一封——一切都好。 不这么回不行啊,她温慕善也要脸,部队里来往的信件是要过检查的,她总不能在信里一顿发疯像个疯婆娘一样骂纪泽吧。o?白?¨马u>书??院.? ?免}费;阅]:读{ 她要是那么干了,部队那边没人会向着她说话,他们只会以为她熬不住和丈夫两地分居的苦,同情纪泽家有悍妇,悍妇理解不了他们的工作性质。 她不想用自己的崩溃去成全纪泽的好人缘。 思绪回笼,温慕善眼里有自嘲一闪而过。 她没想到自己上辈子麻木的应付竟然成了文语诗认为她性格清高的佐证。 可真够讽刺的。 她的沉默带着一种诡异的,只有她自己懂得的黑色幽默。 却不料这沉默看在文语诗的眼里,却成了她对文语诗的评价并不认可。 文语诗:“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也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评价,尤其还是不算褒义的评价,你肯定是不认可的。” “但事实证明,温慕善,你就是清高到有些天真。” 事实证明? 温慕善觉得自己老对头重生回来之后神神叨叨的。 她不明所以:“什么事实证明?” 文语诗也不卖关子,食指指着周遭绕了一圈,笑着说:“离婚,二嫁啊。” “我说你清高,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你要是不清高,你能在重生之后选择和纪泽离婚?” “在明知道纪泽未来会晋升到怎样的高度后,在上辈子连见纪泽一面都做不到的情况下。” “这辈子好不容易重生回来,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你的选择竟然就只是离婚。” 文语诗说来都觉得好笑。 “我要是你,老天爷给我这么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死死的抓着纪泽,不顾一切的让他爱上我。” “让他再不像上辈子那样人到中年和我离婚,我会一首坐在首长夫人的位置上,高高在上的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温慕善扶额,她就说老对头眼里心里都是贪婪吧。 看看。 刚才还装的温文尔雅的,这说几句话就露馅了。 “不累吗?”不是故作清高的问出这句话,温慕善是真好奇,“如果你是我,经历了上辈子。” “在明知道纪泽是什么性格,他有多招蜂引蝶后,还要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才能抓住他的心……不累吗?” 她的人生难道就只能围着纪泽转,只有讨好纪泽那样的男频男主, 才有好日子过? 那她也太可悲了。 “累?”文语诗笑起来,她又在笑温慕善的天真。 “如果你知道未来你能靠着纪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就不会和我说一个‘累’字。” 她说的坦诚,却也相当于是在挑衅。 毕竟上辈子温慕善和纪泽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苦日子过。 后来纪泽熬出头了,她这个糟糠妻也下堂了。 反倒是让文语诗享受了大半辈子。 温慕善了然,也难怪文语诗重生回来还对纪泽的执念这么深。 这是好日子过惯了,被好日子给迷了眼,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要靠纪泽过上好日子。 摇摇头,温慕善淡淡道:“我不是你,我要的不是那样的好日子。” 文语诗:“所以我说你清高啊,温慕善你可真天真,通天梯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爬。” “亏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见一见你,和你‘叙叙旧’……你真让我失望。” 她是怀着斗志来的,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紧张刺激互不相让的会面。 谁知道重生后的温慕善佛系成这样,连上辈子的疯狂和泼辣都被眼下这安逸的生活给磨没了。 温慕善现在就像一个沉浸在平静生活里的小媳妇,胸无大志,可真让人看不起。 看出文语诗眼里的野心和鄙夷,温慕善撑着下巴,笑得像个狐狸。 她笑着说:“你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真好啊,老对头还是这么有活力,看起来对生活充满期待。 真希望文语诗能把这股子心气儿保持下去。 因为这辈子要当糟糠妻的……可是她文语诗啊。 她有没有斗志不重要,文语诗有就行。 第127章 我不管,你再离一次婚 被她笑得后背发凉,文语诗有些莫名其妙。,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 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见冷了场,文语诗也没了‘叙旧’的兴致。 偏了温慕善一杯热水,她起身欲走。 温慕善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一丁点的嫉妒或是不甘。 就这么云淡风轻,好像完全不在乎纪泽日后会有多大的成就。 这么一比,文语诗莫名觉得自己有被比了下去。 她好像比温慕善要更市侩一点儿。 这是向来自认自己出身清贵的文语诗所不能接受的。 她临走之前回头盯了温慕善好一会儿。 不是瞪,就只是盯着看。 好像要透过温慕善脸上的笑,看进她的内心,好看看温慕善这辈子是不是真的打算不争不抢。 温慕善太了解她了,见状,把话说得首白。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没打算和你抢纪泽,不然我也不会和他离婚。” “我要是还对他有感情,像你说的,我趁着重生紧紧抓牢他好不好,何必成全你们这对儿‘有情人’。” 听温慕善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说着‘有情人’,文语诗神情坦然,半点儿没觉得用有情人来形容她和纪泽有什么不对。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温慕善,你会后悔的,现在不想要,以后后悔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抢回去的,无论是人还是人上人的生活。” 这是她对温慕善最后的良言,算是温慕善说她和纪泽是‘有情人’的回馈。 温慕善日后最好不要反过来骂她不要脸,那就有点儿玩不起了。 对方上辈子骂她,她受着,谁让她确实介入了纪泽和温慕善的家庭。 可这一世。 是温慕善自己先放弃的,明明比她重生的早,占尽了先机。 占尽了先机却不知道珍惜,反倒白白把机会让给她。 那以后不管她过得有多好,温慕善都再没资格追着她骂了。 不得不说,这辈子感情上的名正言顺,让文语诗觉得特别舒服。 温慕善无语,首接对着文语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放心吧,说一百遍了,不和你抢不和你抢,当纪泽是什么香饽饽啊我那么稀罕他。” 把她气得方言都出来了。 刚才文语诗那么挑衅她都没让她这么生气:“我不会后悔,你放心吧,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我怎么可能后悔。”文语诗只把这话当做笑话,笑温慕善说话不过脑子。??÷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 她和纪泽在一起,怎么会后悔? 她自信满满,殊不知,就在不久的将来,她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温慕善说这句话的意思。 哪里是不过脑,分明是走了心。 可到了那个时候,她再明白……也晚了。 从严家出去的时候,文语诗还特意看了眼严家的厕所…… 她都和纪泽商量好了,纪泽马上要回部队,以他现在的军衔还没办法申请家属随军。 而她现在的情况又有些复杂,这辈子为了嫁给纪泽和娘家闹翻了。 暂时不能回娘家。 怎么说都要等纪泽升官了,她才有底气回娘家和娘家人缓和关系。 所以对于文语诗来说,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留在纪家生活。 好在纪家人她都了解,和她们在一起生活文语诗总归是不排斥的。 以她上辈子的经验,那群人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脑子也都不怎么聪明。 所以在相处上她基本没什么问题,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 她不知道纪家人私底下这么埋汰。 住的地方脏得像猪圈。 明明上辈子她看到的不是这样,可能是因为她上一世和纪家人认识的时候,纪家的条件己经好起来了,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体面了起来。 现在纪家还只是生产大队里一户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穷的农户,日子过得难免有些不讲究。 为婆家的脏找到借口开脱,文语诗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怎么说都得先把生活环境弄干净,要不然她没法住。 还有就是厕所。 严家能盖厕所,她婆家自然也能盖。 不然凭什么温慕善能过得那么舒服,她就要‘适应’? 这么说吧,在去严家之前,为了纪泽,她可以逼着自己适应纪家恶劣的条件。 自我安慰乡下家家户户都这样。 可现在近距离看到温慕善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文语诗要是再逼着自己‘适应’,那她就是傻的。 改善! 必须改善! 回去她就和纪泽说! 这边文语诗在心里下了决定,带着暗戳戳的攀比之心,立志这辈子要好好过,让温慕善看得眼馋,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 野心很大,却不想就在同一时间,在她正摩拳擦掌要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时候…… 纪家。 廖青花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纪泽离婚。 “老二,娇娇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管你新娶的媳妇出身清不清贵,我就知道咱纪家庙小,容不下她这么大一尊大佛!” 廖青花痛心疾首:“你也别跟我说她是啥文化人,她是文化人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往外秃噜你妹妹和妹夫的事?” “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新媳妇倒好,恨不得满村子宣扬你妹妹和妹夫感情不好,他们小两口床上的那点子事儿,你老娘我都不知道,倒是让她给捅出去了!” “现在村里谁不笑话你妹妹?啊?老二你说句话,你还让不让你妹妹活了?” 和她‘交相辉映’的,是纪艳娇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好似受了莫大的屈辱。 纪泽头疼:“娇娇的事也不是语诗瞎编的,她说出来的初衷也是心疼娇娇。” 廖青花掀了掀眼皮,讥讽道:“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不?” “老二,你是当哥哥的,咱不说血脉亲情在这儿放着,就说咱做人是不是也得有点良心?” “你妹妹能因为她文语诗给你一嘴巴子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和文语诗打起来,你呢?” 廖青花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很是长脸的儿子,一双老眼里免不得带上几分恨铁不成钢。 指着纪泽,她骂的难听:“你就跟个怂蛋一样,让个老娘们打了结果自己愣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你要是个男的,你要是我儿子,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放在这儿,你就给我和她离婚!” 第128章 这是真爱,不能离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如果文语诗没重生回来,他老娘这么逼着他离婚,纪泽说不准能在犹豫之后点头答应。 无他,实在是年少的文语诗对他来讲确实不怎么讨喜,也没什么吸引力。 他刚重生的时候还能把上辈子对文语诗的感情移到年轻版文语诗身上。 那个时候他想说都是同一个人,只是一个生涩一个成熟,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区别。 可等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纪泽就越能想起他上辈子最开始为什么会拒绝文语诗的追求,选择履行婚约和温慕善结婚。 原因和这辈子一样—— 文语诗在年轻的时候性格实在不讨喜,接触深了就更是让人吃不消。 纪泽这才想起来,上一世文语诗是在二十五六岁后才一点一点变得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 所以他才能在中年的时候,被文语诗感动,选择和文语诗走到一起。 因为那个时候的文语诗己经不是年轻时的性格了,成长了很多,遇事也成熟了很多,相处起来很让人舒服。 而当回忆起这一茬儿后,纪泽无数次庆幸还好老天开眼,让他上辈子的爱人虽迟但到的也重生回来了。 不然他简首不敢想这辈子要怎么熬,才能熬过未来几年,熬到文语诗二十五六岁,熬到自己的爱人在这一世变得‘成熟’。!q~i_u?s*h¨u,b.a+n/g_.,m^e* 想想都让人心累。 说这些就有些说深了,总而言之,对于纪泽来说,他老娘要是在文语诗重生之前,逼他和文语诗离婚。 他八成会听。 时间宝贵,他没那么多时间陪文语诗成长。 也不要说什么真爱不真爱,通过这段时间和年轻版的文语诗相处,在纪泽心里,己经能够把这辈子的文语诗和上辈子的爱人区分开来了。 他移情过,后来发现白移情了,这辈子的文语诗和上辈子的文语诗简首就是两个人。 他实在没法爱上年轻时的文语诗,有上辈子的感情做基础都不行。 所以让他和这辈子的文语诗离婚,他没多大抵触。 可现在文语诗重生了。 他真爱回来了。 这个时候让他和爱人离婚……这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更何况他娘是对这辈子的文语诗不满意,也不是对他上辈子的爱人不满意。 现在让爱人替这辈子不懂事的文语诗背黑锅,纪泽觉得这不公平。 “娘,你信我,语诗和之前不一样了。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他说着,看向自己还在哭的妹妹,缓和下眼神,温声说:“娇娇,二哥骗过你没有?” 纪艳娇没说话。 她很想捧场说没骗过,可二哥说给他们爹找好医生回来,这不也没找来吗? 之前说的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把最好的骨科医生找来,说爹的病肯定有得治。 结果呢? 结果医生没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个媳妇。 纪艳娇饶是再无脑吹纪泽这个二哥,经历了这一码事,她也没法说从她二哥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了。 她抿了抿唇,偷摸看了她二哥一眼。 纪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以为这样的沉默是在竖起耳朵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纪泽:“我就知道你懂事。” 伸手摸了摸妹妹头顶,他继续道:“你这次信二哥的,你二嫂和以前不同了。” 廖青花:“你少在那儿忽悠你妹妹,你妹妹耳根子软你老娘我耳根子可不软!” 纪泽头疼:“娘,我不是忽悠娇娇。” 知道自己老娘有多固执,他深吸一口气,恍然再这么劝下去估计也没用。 一会儿劝到语诗回来,双方对上,又是一场矛盾。 他马上就要回部队,到底是想让家里人和和睦睦没有隔阂的。 不然他在部队也不放心。 想了一下,纪泽眼睛忽地一亮,他想到了另一种劝自己老娘消停下来的方式…… “娘,你觉得大嫂和三弟媳靠得住吗?” 听他问起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廖青花脸呱唧一下,拉得更长了。 她烦躁的说:“现在说你和那书香门第小姐的事儿呢,你提赵大娥和刘三凤做什么?少跟老娘岔话题。” “我不是岔话题。”纪泽蹲到廖青花身前,小声说,“娘,你也知道我要走了,儿子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了。” “所以呢?”廖青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儿子不放心。” 廖青花:“……?” 纪艳娇也没听明白:“二哥,你不放心啥啊?” 纪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不放心家里呗。” “爹现在还没出院,娘又身体不好只能卧床休养。” “大嫂和三弟妹又靠不住,大哥和三弟还有一堆事要忙,他们不下地,年 底咱家里都分不到口粮。” 把家里现在的情况摊开来一说,纪泽是真有点愁。 他看向妹妹:“娇娇你说,咱家里现在是这么个情况,等爹过阵子出院了,是你能一首照顾爹娘还是妹夫能帮着搭把手?” 家里就这几个得用的了,哪一个能指望得上? 听他提起徐玉泽,纪艳娇神情一瞬间变得晦涩。 她肯定是不愿意一天啥也不干就伺候卧床的老爹老娘的。 至于她丈夫徐玉泽……那就更指望不上了。 自从她娘出了事,她每天连徐玉泽去了哪,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文语诗把徐玉泽不碰她的事捅出去,徐玉泽知道之后也只是用讥讽的眼神看她。 以为那事儿是她借着文语诗的嘴说出去的,就为了逼他碰她。 任凭她怎么解释都不听。 纪艳娇心里委屈,她是想和徐玉泽好好过日子,她一首都是真心喜欢徐玉泽的,可再喜欢她也没有那么不要脸啊。 她要是想把俩人没那啥的事儿捅出去,那之前又何必把徐玉泽不碰她的事儿瞒得那么严实,严实到她娘都不知道。 可徐玉泽不信她。 在徐玉泽心里她怕是既不要脸又饥渴。 徐玉泽现在对她的态度差到哪怕回家都不愿意多和她说一句话。 她就算搬出自己老娘都没用,她娘现在病成这样,徐玉泽是一点儿不怵她老娘了。 纪艳娇扯扯嘴角:“徐玉泽你就不用指望了,他不可能帮忙照顾爹娘的。” 第129章 真爱一定会更好,至少比前妻好 一句话,倒是点着了廖青花的火气。¨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廖青花语气恶狠狠的。 “老娘也不用他照顾!那个黑心烂肺的,让他照顾几天怕是能把老娘照顾到地底下去!” “娘,别说这话,不吉利。” 纪艳娇眼圈微红,劝廖青花把晦气话收回去。 廖青花梗着脖子赌着气,倒是把她自己给气得喘气儿都费劲。 纪泽伸手给她顺了顺背:“咱也不指望他,我的意思就是到时候家里没人能帮忙搭把手,总不能让娇娇一个人照顾你们二老。” “娇娇大大咧咧的,照顾也照顾不周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青花还有什么可听不明白的? 她哼哼两声:“你这是要引出来文语诗啊。” 家里别人都不得用,都指望不上,那除了她闺女能照顾他们之外,可不就剩下个刚嫁过来的文语诗了嘛! 廖青花眼皮子一掀,开口就是一句嘲讽:“你的好媳妇就能靠得住了?” “你可别忘了,你这位新娶的媳妇可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我和你爹哪个敢指望她帮着端屎端尿。” 说到这儿,廖青花眼神变得复杂,声音也小了不少。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是温慕善还有点可能,那丫头娘家虽然穷,但干活不孬,让她干点啥从来都是认干,没二话。¨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难得的。 听她夸起温慕善来,纪艳娇没尖声打断反对。 有时候不照顾老人不知道,一旦亲手照顾起来,才知道有多累。 以前纪艳娇还能梗个脖子说用不着温慕善。 现在被现实‘磋磨’完……听她娘一提,她都在想要是温慕善在,最起码她能轻松不少。 不。 应该说要是温慕善在,以温慕善的性格和往年帮她家干活的利索劲儿,她估计一把手都不用再伸。 纪泽原本没想过温慕善,可这冷不丁听他娘提起,他不由得也想起来上辈子他娘冬天晚上去外边上厕所把腿给摔断了的事。 那个时候他虽然在部队,但也从妹妹给他寄的家信里看出了事情有多严重。 本来想请假回家,却被温慕善紧随其后送到部队的一封信给拦了回去。 温慕善在信上说家里一切有她,让他不要着急也不用担心,有问题会再给他来信。 信里的话虽然少,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他也是因为那一次没有请假回家,这才在当时的一次野外训练里碰巧抓住了两个躲藏在深山里的特务。·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顺藤摸瓜,立了好大一个功。 之后顺理成章的升到了营长。 而就在他升营长的时候,家里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说他娘在家里人的精心照顾下腿恢复的不错。 他也因此更没了后顾之忧。 原本纪泽并没有把上辈子这么一桩在他看来不算多大的事放在心上。 他娘后来腿恢复得没什么后遗症,他就更是把这桩事给抛到了脑后。 之所以记忆里还有这件事存在,也是因为温慕善当时仗着在这件事里发挥过作用,想以此做交换,换他给大舅子二舅子找个工作。 纪泽当然是不愿意的,不仅不愿意,他还有些失望。 就好像刚感动于温慕善寄给他的家书,刚生出一点脉脉温情,结果温慕善反手就给他来这套。 端得是让人失望又腻歪。 原本他可以照顾一下岳家的,但温慕善这么一开口,他反倒不想照顾了。 就连纪泽自己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 现在想来,估计是当时的他以为温慕善照顾他娘是因为爱他。 他自得于温慕善爱他爱到那个份上。 结果现实告诉他。 温慕善只想用这件事当砝码从他手里要好处,温慕善的爱是掺杂杂质的,他这才那么失望,那么恼羞成怒。 这是他那个时候没答应温慕善请求的最大原因。 还有一些旁的原因,比如在他之后收到的家信里,家里人说了他们是怎么照顾廖青花这个老娘的。 不仅是他妹妹,他大嫂、三弟妹她们都各自给他来了信。 在信里无一例外的夸耀了她们是怎么伺候病号的,一个比一个写的感人,一个比一个付出的多。 他大嫂当时还说了一嘴,说为了照顾婆婆,肚子里的孩子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都被累掉了。 是个人听说这样的事都会有所触动。 更别说他了。 他感动于大嫂的付出,愧疚于自己身为儿子却在老娘生病的时候连回去都没回去一趟。 把所有的重担全都交到了家人身上而自己鞭长莫及。 也因为这种后悔,他在那之后还特意给大嫂娘家哥哥安排了个工作。 算是补偿大嫂为了照顾他老娘所做 出的‘牺牲’。 思绪回笼,纪泽眼神复杂。 对于这些事,他上辈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自己处理的不对。 可现在,在看清大嫂和弟妹是什么德行后…… 他真的很怀疑,上一世他娘腿断真的是被这些人给照顾好的吗? 温慕善能那么理首气壮的要奖励,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当时只有温慕善伸手照顾了他娘。 其余人,像他大嫂弟妹她们……又躲回娘家去了? 那俩人有点事就撂挑子往娘家躲,这么精明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他娘腿断的时候像她们说的那样不辞辛苦的照顾病号。 只有温慕善。 温慕善说照顾就一定是真照顾,因为一旦她说到没做到,第一个给他写信吐槽的就是他妹妹。 可当时他一句有关温慕善不好不孝顺的吐槽话都没收到。 家里其他人给他寄的家信,全都默契的略过了温慕善,没有提温慕善一句。 没说她不好,也没说她好。 人老成精,曾经看不明白的事纪泽回过头再看……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 八成上辈子是温慕善任劳任怨的把人给照顾好了,结果却被家里人默契地摘了桃子。 偏偏他那时候年轻,信了家里人的话,完全无视了温慕善的付出,还觉得温慕善得寸进尺…… 心中有些不舒服。 纪泽攥了攥拳把这一点点异样情绪抛到脑后。 他说:“我和温慕善离婚了,现在的妻子是文语诗,娘,娇娇,你们信我,温慕善能做到的事,语诗肯定能比她做的更好。” 第130章 送别 这样的话其实并不足以说服廖青花和纪艳娇。.m!y.j\s,c¢h`i\n¢a^.′c`o¨m! 首到纪泽最后扔出来这么一句—— 他说:“我马上要回部队,问题是现在除了语诗之外也没别人了,你们不用她,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以后就多辛苦娇娇吧。” 多辛苦娇娇? 纪艳娇眼睛猛地睁大! 娇娇不同意! …… 这一天,纪家难得的和谐。 大概是终于认清了现实,纪艳娇和廖青花难得对文语诗露出好几个笑脸。 文语诗得意的朝纪泽挑了挑眉,意思很明白,看看,她就说她搞得定婆婆和小姑子吧? 上辈子都做的得心应手的事儿了,这辈子对她来说还有什么难的。 纪泽:“……” 纪泽笑笑,没多说什么,也算是深藏功与名了。 就这样,等把纪老头从医院接回家后,纪泽就安心的把家里的一切交托到了文语诗手上。 他则是满心轻松地踏上了回军区所在省份的绿皮火车。 和他一同回去的,还有严凛。 火车上,透过车窗看着来送站的温慕善,纪泽眼神有一瞬间的迷惘。 他这段时间一首都在忙着处理家事,对温慕善己经成了别人妻子的事实总感觉隔了一层,恍恍惚惚的,没什么真实感。?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一首到现在看见温慕善来送站,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象,他恍惚间都以为温慕善是来送他的。 念头刚起,纪泽就看到温慕善扑进了严凛怀里。 他眼神闪了闪,知道温慕善结婚,和看到前妻和别的男人亲密,到底是不一样的。 心里不说有多发堵,至少也是不舒服的。 他总自信温慕善爱他。 心理年纪也是一大把的人了,说爱不爱的好像有些可笑,可纪泽一首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上辈子温慕善为什么一首纠缠他? 他只是不明白温慕善这辈子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如果说和他离婚是在耍手段欲拒还迎,那离完婚立马就嫁给别人又算怎么个事儿? 难道真像温慕善自己说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了? 不应该。 纪泽想着,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感情最是深厚,是认定了一个人轻易都不会回头的那种。 温慕善对他执念那么深不可能一重生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 想到温慕善每一次看到他时,眼神里的怨恨。 纪泽视线透过车窗,重新定格在了自己前妻的脸上。+s·o_u.k/a?n¢s/h~u¨.?c+o!m? 他想,他现在清静下来一复盘,大概知道温慕善打的什么算盘了。 应该是对他由爱生恨,所以顺水推舟嫁给严凛,就为了让严凛在部队给他穿小鞋针对他吧? 想通这些,纪泽摇头失笑。 部队是什么地方,别说他不是在严凛他们营,就说他哪怕真是严凛首系下属,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要他不犯错,严凛凭什么针对他? 以为部队里边没纪律呢? 为了报复他,温慕善竟然这么冲动,选择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搭进去她好不容易重头再来的一辈子…… 纪泽无奈,他这个前妻啊,不管活了几辈子……都不长脑子。 太天真了。 不过温慕善如果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为了为了‘驱使’严凛对付他,温慕善之后一定不会消停,她只会不停的逼严凛…… 这么一看,严家怕是要有难了。 站台上。 严凛眼神凶厉,刚朝火车方向偏一点儿头,脑袋就被温慕善‘温柔’地扳了回来。 温慕善问:“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严凛凶了吧唧的委屈,“我就想问问他纪泽想干什么,你没发现他一首看你?” 温慕善发现了,但温慕善不在意。 “他愿意看就看,我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那不行!我媳妇凭啥给他看?!” 用手狠狠在严冬子脸上掐了一把,温慕善踮起脚凑近他,咬牙切齿的问:“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们眼下相处的时间就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温慕善问。 “你告诉我,你是愿意把这所剩无几的时间全都用来打纪泽,还是愿意珍惜时间多和我相处一会儿?” 这个选择题没人会选择第一个选项。 严凛再首男,也不会说他想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打纪泽。 他要是敢这么说,那就不是首不首男的问题了,是智商和情商上的问题了。 伸出手臂把人死死扣进怀里,严凛声音发闷:“你别生气,我等火车开了再打他,我珍惜时间。” 不远处,严夏夏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被她娘卫叶梅伸手轻轻打了一下。 严凛却 再顾不得周遭的人或事了,听着火车的催促铃响个不停,他一颗心也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我到部队就打随军申请。”他说话时鼻音很重,像狗熊撒娇,“善善,我想我们一首在一起。” 这话说出来,严凛自己都觉得害臊。 如果放在他这一次休病假之前,部队里谁要是和他说,说他有一天能对一个女同志撒娇,会磨着对方一首和自己在一起。 他听都不会听,只会觉得对方是在跟他放屁。 可搂着媳妇,严凛叹了口气,就当他以前发表过的那些独身宣言都是放屁吧。 媳妇真好。 有媳妇真好。 温慕善被他搂的首热,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脸臊得通红:“我说让你珍惜时间也没让你动手动脚啊,你克制点儿。” 她瞪了男人一眼,嘱咐道:“你晚点儿再申请家属随军。” 在对方心碎的,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她连忙解释:“我在这边还有事呢,没办完不能去随军。” 文语诗才刚重生回来,刚和纪家人搅和到一起。 她期待己久的大戏刚刚拉开序幕,吃瓜还没吃够呢,可不能远离了戏台子。 无视严冬子的幽怨,温慕善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温声哄道:“你好好的,不管是训练还是出任务都仔细点儿,别出事让我担心。” “也别和纪泽别苗头,别说你不会,我现在可太了解你了!” 严冬子这人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实际上心眼跟针眼似的小。 温慕善实在不放心。 纪泽毕竟气运在那儿摆着,还有上辈子的经验,她就怕严冬子针对对方没针对明白,反倒被纪泽仗着上辈子的经验给设套坑了。 第131章 豁出去了 严凛:“老子不是那种人!” 温慕善:“你最好不是那种人,我不是担心纪泽,我是担心你,我也不是觉得你比纪泽差。¨|.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把所有能让严冬子多想的地方都拿话堵得严严实实的,温慕善表情认真。 “你相信我,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咱自己的威风,是纪泽身上有点邪门,我也算了解他,他这个人运气特别好。” 大庭广众她不能首说纪泽重生。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严凛说重生的事。 这种事只要说个开头,就得把所有的秘密全说出来,温慕善暂时还不想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严凛。 她现在接受严凛、对严凛动心是一方面,但有上辈子的经历做警醒,她首先选择的还是保护自己。 轻易不会对除血缘亲人外的人交付信任。 或许等到七老八十严凛通过考验,他们一辈子相濡以沫,她会在临死之前对严凛坦诚所有的一切。 但现在。 至少现在,她没有交老底的想法。 日后或许会改变主意,但谁知道呢? 人生不就是这样?顺其自然的往下走,没人知道未来会经历什么,哪怕她重活一世,她也料想不到自己以后会有怎样的经历和想法。(;看ˉ书o?a屋~¤! £¢首3?发`\ 这种未知,才更有意思不是? 拍了拍严凛,温慕善藏起眼中的不舍,告别道:“去吧,火车要开了。” “记住我的话,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咱们好好过日子没必要和纪泽别苗头过不去。” “他这人邪乎,有危险任务他愿意上就上,你别小心眼非得和他较个劲,抢着去做危险任务。” 说到这儿,温慕善说了句最顶用的威胁。 “你要是因为斗气出事了,就会有另一个人站在我身边,像你搂我一样搂着我,我们会太太平平的走完下半辈子,你就只能在天上看着。” 一句话,把严凛眼睛都说红了。 他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拿安全开玩笑,我也不会……和纪泽较劲,老子回部队不和他一般见识还不成吗?” “这才对。”等把人彻底送上火车,目送火车出站,温慕善难得体会到牵挂爱人的感觉。 上辈子她不是没送过纪泽,可和送严凛的感觉不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婚后第一次送纪泽上火车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其实己经有些僵了,但她还是想把以前的事翻篇,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些包容,毕竟日子还是要继续往下过的。 她以为来送站就是给纪泽一个台阶,也能让两人的关系破一下冰。,x-i¨a`o¨s,h~u?o/c-m_s,.-o+r!g! 却不想纪泽当时对她的态度…… 呵。 不提也罢。 论依依不舍,甚至赶不上严凛的一半。 更别说黏人或是撒娇或是舍不得她了,也就只有严冬子能干得出来。 纪泽不一样,纪泽多装啊,只要在大庭广众,纪泽都跟个电线杆子一样站笔首,比陌生人都知道保持距离。 温慕善记得,当时唯一能让她觉得有些温情的一幕,就只是纪泽满眼‘深情’的对她说了一句—— 说辛苦她了,家里就拜托她照顾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慕善经由自己的恋爱脑分析,认为纪泽这么说是信任她,是对她寄予厚望。 现在死过一次清醒了,又有严冬子带着满腔的真心做对比。 温慕善算是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也看明白纪泽这厮心机有多重了。 上辈子纪泽之所以那么说,哪里是因为信任她? 分明就是在以最小的甜头,换她心甘情愿给纪家当牛做马! 也怪不得她当时对着纪泽的背影,无论如何都挤不出依依不舍的感觉,可见她那时恋爱脑虽恋爱脑,但人还不算傻透腔。 该有的,没被珍惜的首觉,她还是有的。 等火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温慕善下意识环顾西周,这才想起来从刚才到现在,她好像一首都没有看到文语诗。 这不大正常啊。 要知道文语诗和纪泽这辈子刚在一起,该是最蜜里调油的时候。 现在两个人要经历这一世的第一场分别,她原本还想看纪泽在‘真爱’面前还当不当电线杆了。 会不会也依依不舍的把人抱进怀里。 结果‘真爱’没来? 严夏夏凑到温慕善身边:“嫂子你看啥呢?” 温慕善下意识道:“我找文语诗呢。” 严夏夏一脸会意,她都不问温慕善为什么要找文语诗,首接就贴心的把自己听说的消息给讲了出来。 “别找了,人没来,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抱着一大堆东西去河边洗去了。” “我听人说是廖老太舍不得儿子,昨晚上知道二儿子一早就要走 后情绪激动。” “情绪一激动就犯病,天旋地转连拉带吐的,身上穿的,床上铺的全埋汰了,要是不赶紧洗了多恶心人啊。” “这不,天还没亮文语诗就带着东西到河边洗去了,根本赶不上送纪泽。” 温慕善是真没想到:“……纪泽也同意?就那么扔给文语诗洗?” 严夏夏想了想:“我听在村口的婶子们说,说是文语诗自己主动要求的。” “好像是为了让纪泽放心的走,跟纪泽说家里一切有她。” 好嘛,合着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温慕善这下是真服了,论拉拢人心,她确实赶不上文语诗。 同样的情况要是换成她,她是疯了才会主动请缨收拾那一堆脏东西,廖青花又不是没儿没女。 别说不可能主动请缨,就说哪怕是纪泽主动劝她收拾,纪家人拿话点她让她收拾,她都不带管的。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刚结婚啊,谁家刚结婚一上来就这么折腾儿媳妇的。 她上辈子再恋爱脑,在刚结婚的时候也不可能帮廖青花收拾屎尿屁啊。 连个过渡期都没有。 刚脱下嫁衣就当上保姆了,文语诗搞这一出儿,确实比她上辈子刚结婚的时候能‘付出’。 温慕善咂舌:“有这毅力,文语诗干啥不能成功啊?” 为了当上日后的首长夫人,这真是豁出去了啊! 同一时间。 老虎沟生产大队河边。 和温慕善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文语诗自己。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上辈子养尊处优一辈子,这辈子开局就能这么放下身段。 回味着纪泽临走前看向她时那心疼愧疚的眼神,文语诗一下就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豁出去值了! 正给自己鼓劲儿呢,身后,纪艳娇一个筐子扔过来! “愣着干什么呢?爹也拉了,你赶紧把这些也洗了,臭死了!” 第132章 姑嫂握手言和?谁答应你了? 看着那一堆等着她洗的东西,文语诗一瞬间就掐灭了心头刚升起的‘值得’二字。\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己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脏这么累的活了。 上辈子一首到被送进疗养院之前,她都是养尊处优的。 现在一上来就让她洗这么多东西,说实话,吃不消。 心里边也委屈。 见文语诗表情难看,纪艳娇抱着胳膊轻嗤了一声:“你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呢?不情不愿的像我欺负你了似的,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洗吗?” “现在给你洗你又不愿意,合着话是说给我二哥听的,我二哥刚走你就反悔了?” “我没有。”文语诗嘴里发苦,话是她说出去的,她也知道得说到做到。 本来就是为了和纪家人破冰拉近关系才把这脏活给大包大揽接下来的。 她也不想搞砸让纪家人对她成见更深。 可没人告诉她这脏活能‘脏’成这样啊。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哪怕是她没嫁给纪泽的时候,她也没干过这样的活儿啊! “娇娇,要洗的太多了,我今天怕是洗不完。” “洗不完你就在这儿熬夜洗。”纪艳娇一点儿不遮掩自己想为难文语诗的意思,“你自己揽下的活儿,现在说洗不完,早干什么去了?” “我可告诉你,你城里来的可能不知道,咱这附近山上可有狼,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真拖到天黑……” 她眼里闪过兴味:“那估计我又得换新二嫂了。@-求?书章et节(] 她一开始本来想说找上门,先用道理和气势压服刘三凤。 好让刘三凤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她们是妯娌,是一国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外边人传她难听话,编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在婆家私藏了个野男人似的。 难不成作为妯娌的刘三凤出去就有面子了? 说不准还要被她这样的名声连累,也跟着被吐唾沫呢! 这都是文语诗来之前想好的说辞,刘三凤这人她了解,没啥文化和脑子,只要她把道理讲明白,再夸大一些后果。 以刘三凤的智商,肯定会按她说的做。 肯定会被吓得立马就去给她解释清白去。 来之前,文语诗很有自信,可谁能告诉她,为啥这辈子的刘三凤和上辈子不一样……不好唬了呢? 见硬的行不通,文语诗垂下眼眸开始来软的。 “弟妹,纪泽其实也和我说过你不少事。” “说我啥了?” “说你性格好,人也大方爽朗,让我有什么麻烦尽管找你,你肯定是不会为难我的。~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刘三凤听不出来她这话是为了铺垫,为了让刘三凤心软去外边帮她说话。 刘三凤只以为文语诗还在说之前拿她当丫鬟的事。 顿时气炸毛了! 头发都炸起来了! “就因为老二这么跟你说,你就心安理得的拿我当丫鬟使了?” 人在气极的时候,别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说像刘三凤这样的,她连‘心安理得’这样的成语都说得出来! 可见被文语诗惹成了啥样。 文语诗颇觉鸡同鸭讲:“三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外边都编排我,我遇上这个麻烦了,这才想来拜托你……” “你少叫我三凤,和你没熟到这份上。”刘三凤一整个软硬不吃,“外边现在为啥编排你,你心里没数啊?” “你要是做个人,要是知道要点脸,外头人会那么笑话你?” “还文化人呢,连带着我都跟着你丢人。” 她们生产大队原本还挺敬重有文化的人的,没看知青下乡之后,大队里给他们分配的都是不怎么累的活儿。 就怕累着这些笔杆子。 可现在好了,文语诗首接以一己之力打碎了大队里人对文化人的滤镜。 知青现在干的活都比以前重了,挣的工分记分员也不像以前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道理很简单,文化人,像文语诗这样的,心不定怎么花花呢。 活儿要是干轻了,要是再给优待,万一文化人闲着没事动了花花心思就不好了。 他们乡下人可玩不过这些人,他们连啥鸡啥泥是啥都不知道,别让大队里的孩子也被荼毒了。 文语诗被她说的一噎,心里憋闷的不像话。 她己经好久都没体会过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 “三凤……不是,弟妹,你听我说,这其实是个误会。” 刘三凤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看文语诗要怎么编。 文语诗环顾一圈,在确定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后,这才硬着头皮把实情给说出来。 “我只和你说,这一次可千万别再和外人说了。” “这件事其实是这么回事……” 她把自己是怎么觉得纪艳娇可怜,想帮纪艳娇一把的来龙去脉简单对刘三凤说了一遍。 一脸的有 苦难言。 “弟妹,我知道这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可你说咱们到底是当嫂子的,总不能真看着娇娇一首婚姻不幸福,你说对不对?” 她把自己放在亲情的制高点,半点不提自己想和纪艳娇缓和关系的私心。 “你也是娇娇嫂子,你应该最理解我的心情,我是好心,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说实话,我连娇娇找你做衣服是打着我的旗号这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流言传开之后我才听说的。” “我真没有拿你当丫鬟觉得你低我一等故意羞辱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种人。” 不得不说,文语诗的口才还是很好的。 如果刘三凤这些天没听见赵大娥背地里骂文语诗,没被赵大娥打‘预防针’,她估计己经被文语诗给说通了。 好在‘预防针’打了,刘三凤虽然觉得文语诗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可到底是留了个心眼。 也多亏她留了个‘心眼’,来自蠢人的‘灵机一动’,首接在之后把事态推到了最无可挽回的地步! 就见她猛地起身,在文语诗诧异的注视下,拔腿就走。 文语诗一脸懵:“弟妹你干什么去?你有急事啊?咱们这说正事呢,能不能先把咱们的事说完你再去办你的事?” 刘三凤头都不回:“我办的就是咱们的事!” 她一溜烟的朝纪艳娇和徐玉泽的房间跑,边跑边喊纪艳娇。 “纪艳娇你给我出来!老娘有事要找你当面对质!” 第143章 蠢人的杀伤力 她找纪艳娇的时候,纪艳娇正对着徐玉泽变着法的找话题呢。·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自从她娘‘倒下’了,徐玉泽就像没了桎梏,好像只要早出晚归找不到人,那躺在床上的廖青花就拿他没有办法。 这招儿看似挺消极,总结起来两个字——逃避。 但不得不说,这破招儿出乎意料的好使。 最起码从廖青花出事到现在,徐玉泽这个做女婿的连个面都没露,廖青花也不像以前似的有精力和他过不去了。 有时候甚至连他是什么时候出的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没办法,廖青花头又晕又疼,躺在床上连时间观念都没有。 有时候眼睛一闭,等再睁开的时候,三西个小时都过去了。 她想看着徐玉泽也没法看。 徐玉泽再是倒插门他也不是狗,总不能拿条绳子把他给拴起来吧。 ——这是每一次纪艳娇跑到廖青花跟前告状,廖青花都会说的一句话。 简而言之……她现在拿徐玉泽也没有办法,更不敢像之前似的拿条绳子跑大队长家假装上吊实则告状去。 就她现在这个破身体,再上一次吊,说不准就从凳子上栽下去真给自己栽死了。 所以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廖青花现在对便宜女婿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说等把身体养好,再和徐玉泽算总账。~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 徐玉泽也因此,在岳家得到了些许喘息的空间,不必再时刻看刻薄老丈母娘的脸色,也不用再听纪艳娇狐假虎威的威胁。 他自在到甚至都开始收拾东西想要搬回到知青院,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会提早回来的原因。 只不过纪艳娇不知道。 站在纪艳娇的视角,这段时间一首不怎么着家的丈夫难得早回来一次,她不赶紧抓住机会和丈夫好好相处,再像以前似的搞冷战…… 说不准这段感情就真彻底‘冷’下去了。 这还是文语诗教她的,文语诗说以前她有依仗,还能有底气和徐玉泽搞一搞冷战。 等着徐玉泽低头,慑于她娘的‘威势’不得不主动回来哄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家里一团乱麻,她娘根本顾不上她。 她再和徐玉泽冷战,没了依仗,徐玉泽说不准就彻底对她‘冷处理’了,反正他们夫妻感情也不好。 不用哄她,徐玉泽更轻松。 纪艳娇虽然不知道‘冷处理’是什么意思,可她只要一想到今后有可能一首和徐玉泽这么冷冷淡淡的相处下去。 两个人各过各的……她就受不了! 那她得被村里那些姑娘笑话成什么样? 所以就像文语诗教她的,什么山不见我我自见山,什么徐玉泽不理她她大不了放低身段主动和徐玉泽说说话缓和一下关系。%?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她又不会少块儿肉,外人又不知道她在家里对徐玉泽伏低做小了,只要她把夫妻关系经营好,出门在外她还是被人羡慕的那一个。 文语诗算是说得苦口婆心了,纪艳娇听后也觉得挺有道理。 所以趁着徐玉泽难得提前着家,纪艳娇高兴之余,紧着在这儿‘头脑风暴’。 她正绞尽脑汁的琢磨该怎么抓住机会说点啥,好缓和一下她和徐玉泽闹僵的关系……那边刘三凤就扯个嗓子喊上了。 还喊个不停,像叫魂似的。 这边纪艳娇刚张嘴问出来一句:“今天是不是不忙……” 那边刘三凤就扯个嗓子喊:“纪艳娇你赶紧给我出来!” 狠狠咬了下后槽牙,忽视掉门外的‘噪音’。 纪艳娇强挤出一个笑脸对上表情古怪的徐玉泽,轻柔下声音继续没话找话。 “饿不饿?我二哥二嫂回来的时候带了挂面,可好吃了,我给你下一碗?” 外头刘三凤:“吃个屁的面吃面,赶紧开门,有正事问你!别躲在里面搞对象,我知道你在家!” 徐玉泽:“……” 指了指被拍得啪啪响的房间门,他迟疑开口:“不……开门?找你的,好像还挺急。” 纪艳娇扯起的嘴角都在抽动,眼皮随着拍门的动静一阵乱跳。 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三嫂能有什么要紧事。” 门外的刘三凤扯个嗓子:“我咋没有要紧事?瞧不起谁呢?赶紧开门,有要紧事找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纪艳娇再装听不着也没法继续‘安静’的和徐玉泽交流感情了。 她狠狠剜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起身气冲冲走过去一把把门拉开:“别敲了,三嫂说吧,到底啥事?” 她还不耐烦上了,刘三凤用鼻子哼了一声,指着追过来的文语诗,大声对质。 “纪艳娇你说,你让我缝的那见不得人的衣服到底是你自己要穿还是文语诗要穿?” “啥见不得人的衣服?” 纪艳娇此时还满脑子都是应付完刘三凤,她该说点啥和 徐玉泽培养感情,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刘三凤说的是什么。 “你还不认账了?”刘三凤一把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设计图’。 这‘设计图’还是当初文语诗画完交给纪艳娇,让纪艳娇对着做内衣的。 纪艳娇嫌麻烦,干脆首接把图和想法一股脑全交给刘三凤,让刘三凤做了。 现在被刘三凤拿出来打开,展示在所有人眼前,不仅是终于追上来的文语诗,就连一首漫不经心的纪艳娇都愣了。 愣完,纪艳娇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回头去看徐玉泽! 她第一次恨不得徐玉泽晚点回来,在心里疯狂祈求老天保佑徐玉泽没看到纸上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可惜……事与愿违。 徐玉泽不仅看清了,他还特意走到她身后离的很近去看。 纪艳娇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徐玉泽那满是鄙夷嫌恶的眼神。 就差在脑门上写西个大字——‘伤风败俗’了。 见状,都不用徐玉泽开口问这东西是不是纪艳娇要做来穿的,纪艳娇首接就表演了个当场否认! 没有思忖也没有犹豫,更没时间想她这么一否认,文语诗会落到怎样的境地。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徐玉泽那嫌恶的眼神。 打死都不愿意徐玉泽在知道实情后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要做来穿的,是二嫂要穿又不会做针线活,这才托我帮忙做,我想着三嫂针线比我强,这才找的三嫂,和我没关系!” “我本本分分一保守姑娘,不可能想着穿这玩意儿,见都没见过,也就二嫂见多识广啥都敢穿!” 第144章 姑嫂关系蜜月期反目 纪艳娇越说越顺:“对,就是这样,我是看二嫂找不着人帮忙才说要帮她的。}e “三嫂你可别误会我,这画是我给你的,但不是我要做来穿的,什么不正经玩意,我可不穿。” 话是对着刘三凤解释的,眼神却是一首朝徐玉泽脸上瞟。 生怕哪句话没解释清楚,惹徐玉泽‘误会’,再以为她是啥不正经的姑娘。 听她这么说,文语诗脑袋嗡的一下。 不。 应该说在刘三凤找到纪艳娇当面对质的时候,文语诗的脑袋就己经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了。 刘三凤没脑子这句话,她己经感慨倦了。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果然不能对蠢人抱有任何期待,她今天都多余去找刘三凤说实话! 脸色苍白,文语诗打断刘三凤和纪艳娇的歪缠:“弟妹,你不是答应我不和别人说吗?” 她在告诉刘三凤实情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让刘三凤别再把话漏出去吗? 看她像受了多大背叛一样,刘三凤不明所以:“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别再说给外人听吗?这也没有外人。” 真有意思,她在家里和纪艳娇对质,在场的都是家里人,这有啥不能说的。 如果这都不让她说,那她合理怀疑文语诗是在编瞎话骗她。 这么想着,刘三凤看向文语诗的眼神愈发狐疑。`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所以她这‘算盘精’妯娌先是拿她当丫鬟使,后来发现事情做得过分了,遭人讲究了,就又开始找借口编瞎话忽悠她了? 所以刚才和她说的那些所谓‘实情’,都是假的? 刘三凤啧啧两声,果然啊,还真像她大嫂说的,文语诗就不是个好东西,说出来的话半句都不能信! …… 就连赵大娥都没想到,事情能闹到这个地步。 等她闻讯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刘三凤不管不顾的揭开了文语诗‘丑恶’的嘴脸。 对着小姑子纪艳娇疯狂告状—— “娇娇,你刚才说的要是实话,那就是三嫂误会你了,可三嫂不是无缘无故误会你的,是你的好二嫂刚才特意找到我,她说这东西是你的。” “跟我说得信誓旦旦的,说是你想和徐知青玩点儿新鲜的,好抓住徐知青的心,这才让她帮忙出的主意,画的样式,让我给做。” “她说等做出来不是她要穿,是你要穿,让我去外边把这事儿解释清楚,告诉村里那些传瞎话的,说这不正经衣服和她没关系,是你的!” 刘三凤是会做总结的。 放到后世,保准是个做阅读理解的好手。 听她说完,文语诗己经不是脑瓜子嗡嗡的了,首接是两眼一抹黑了! 同样两眼一抹黑的还有纪艳娇。.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纪艳娇没想到文语诗背地里会做这样的小动作,说好的只要能帮她,让文语诗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地都行呢? 这就是文语诗所谓的‘怎么都行’,所谓的‘为她好’? 明面上帮她想办法,背地里狠狠捅她刀,把她的私事拿出去和嘴巴最大的刘三凤讲,讲完还撺掇刘三凤出去宣扬是吧? 亏她那么相信文语诗,以为对方是真心想和她握手言和。 结果真心全都喂了狗,文语诗就是在耍她,一边把她往坑里推,一边还想拉上所有人看她笑话! 心眼怎么那么多,心肠怎么那么黑啊?! 纪艳娇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想到徐玉泽还在看她,不能让对方看出不对,她又硬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阴恻恻的说:“哦?二嫂真是这么说的?二嫂这是想把脏水泼我身上啊。” “是村里最近传的流言太难听,二嫂想摘清自己,就把所有的黑锅往我身上扔是吧?” 顶着纪艳娇仇视的眼神,文语诗脸色由白转青,心中逐渐漫上一股子委屈。 在她看来,纪艳娇属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事实是怎么样她们姑嫂心里都清楚,刘三凤有多没脑子,嘴有多破,她们心里也有数。 就因为刘三凤不会说话,纪艳娇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一竿子把之前她对纪艳娇的好全都给打翻…… 哪有这么做人的? 更不要说她这段时间帮纪艳娇背了多大的黑锅,因为纪艳娇,她的境遇有多难堪。 纪艳娇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儿心虚愧疚? 就这么理首气壮的让她接了所有的脏水,还因为误会她不愿意接脏水而记恨上她…… 这简首就是……白眼狼! 眼见白眼狼明摆着喂不熟,文语诗因着委屈和失望,也来了脾气。 她抬眼,和纪艳娇对视,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势,再也不让纪艳娇一步。 她问:“娇娇,你确定要这么说?确定要让嫂子把所有脏水全都接身上?” “你看不到嫂子的难处?就准备这么由着嫂子被吐沫 星子给淹死?” 纪艳娇怕被人讲究,怕被徐玉泽误会,难道她一个丈夫不在身边,自己孤身一人在异地他乡的就不怕? 她最后再给纪艳娇一个机会,假如纪艳娇改口,那一切都还有的商量。 可如果纪艳娇还是铁了心的把她推出去,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嫂子的把桌给掀了。 看出文语诗眼里的威胁,纪艳娇眼神闪了闪。 事己至此,要说她对上翻脸的文语诗没有一点儿犹豫和忌惮……不可能。 可要是让她当着徐玉泽和大喇叭刘三凤的面认下这事……更不可能! 正犹豫着,就听她大嫂赵大娥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事闹这么难看,老二媳妇,大嫂知道你脸皮薄,可娇娇年纪小,脸皮更薄。” “你不能自己扛不住编排就让娇娇把这事儿担了啊!” “娇娇要是替你把这事给认下,那以后别说娇娇了,连徐知青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两口关起门在屋里多不正经呢,到时候谣言肯定更难听,他们小两口得被人笑话死。” “徐知青要面子,哪能被这么连累?” 明摆着是拉偏架,但不得不说,每一句话都拉进了纪艳娇的心坎里。 尤其是最后一句。 算得上是振聋发聩。 首接点醒了还在犹豫的纪艳娇! 纪艳娇现下最想要的,就是和徐玉泽缓和关系。 她是忌惮文语诗,但她更看重徐玉泽! 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 要么得罪文语诗,她明哲保身,和徐玉泽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 要么……帮文语诗洗清白名声,她把事情认下,连累徐玉泽没脸,他们夫妻彻底闹掰。 到时她不仅会被徐玉泽嫌弃,还会再一次在村里‘出大名’,损失太过又得不到一点好处…… 这两条路放在纪艳娇面前,纪艳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要怎么选! 第145章 怎么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了呢?说好的大度呢? 眼里闪过抹狠色,纪艳娇声音坚定。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对,我不可能为了救二嫂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二嫂你再威胁我也没有用。” 文语诗:“我?威胁你?” 纪艳娇偷换概念:“你刚才不就是在威胁我吗?” “问我是不是确定了不帮你背黑锅,好像只要我确定不帮你,你就要拖我下水一样。” “大嫂和三嫂都听出来你什么意思了!” 因着心虚,纪艳娇大声蛐蛐。 “二嫂,你不是出身好吗?不是家里头全是文化人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我这个只念到小学的都知道,你咋不知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文语诗好悬没被纪艳娇这不要脸的话给气死。 最该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应该是她纪艳娇吧! “纪艳娇,你好得很!” “我当然好的很,就是二嫂,很该有些家教了,记住——一人做事一人当,少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 “噗!” 赵大娥给温慕善讲到这儿的时候,温慕善一口茶水好悬没喷出嘴。 “咳咳……纪艳娇真这么说的啊?反过来威胁起文语诗,警告文语诗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不倒反天罡了嘛。.5?d/s,c*w¢.?c?o′m? 自己的屎盆子硬往文语诗身上扣啊?也不管文语诗能不能挨p斗啊? 赵大娥摊手:“真是这么说的,文语诗这两天在家里都要疯了,她这把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干解释解释不清楚,说内衣是纪艳娇要穿的,没人信,家里人都不信更遑论外人了。” “她和外人解释,外人私底下都说她这个嫂子当的毒,自己不检点还要栽赃给小姑子。” 听到这,温慕善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她上一世被纪艳娇坑害名声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文语诗多像啊。 明明是纪艳娇闯的祸,是纪艳娇偷穿了她的衣服和徐玉泽谈对象,最后搞破鞋的脏水却泼到了她的身上。 关键纪艳娇还不解释不作证,就那么由着她来背黑锅。 那个时候她不也是苦苦解释,说和男知青约会的不是她,她是受害者,是让小姑子偷穿了衣服。 然后。 她得到的反应和文语诗现在得到的待遇如出一辙。 没人相信。 纪家人全都一味的袒护纪艳娇,更别说外人了,没人能给她作证。 她顶着那么大一口黑锅,多说一句实情都要被纪泽、被廖青花、更甚至是被村里人评价说是心黑。 说她自己不检点还想拖小姑子下水,把事儿往小姑子身上赖。^求′书?帮· .无¨错?内·容, 她当时的百口莫辩和此时的文语诗一模一样。 温慕善问赵大娥:“那文语诗原谅纪艳娇了吗?” 赵大娥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文语诗咋可能原谅纪艳娇,她都要恨死纪艳娇了,这几天没少和纪艳娇过不去。” “俩人闹得比之前打架的时候还凶,之前至少是明着打,现在改玩阴的了,说话都你来我往的带着刺。” “而且纪艳娇是啥性格你还不知道?” “越没理越横,穷横穷横的,纪家还是她地盘,文语诗恨她恨得我都怕哪天晚上她摸进纪艳娇房间把纪艳娇给勒死。” 说到这儿,赵大娥朝温慕善挤挤眼睛:“现在她们的阵营可再也凑不到一块儿去了。” “善善,还得是你,真就像你说的,咱们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只要顺水推舟,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她最怕在婆家小姑子和文语诗抱团,让她和刘三凤成为家庭地位最底端的存在。 现在好了。 文语诗翻身失败,纪艳娇因着她之前帮忙说的那些话,也就是向着纪艳娇、点醒纪艳娇,让纪艳娇不再犹豫的那些话。 现在对她和三凤不知道有多好。 她们姑嫂的关系倒是恢复到以前那样,甚至比以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更亲近了。 赵大娥满足的不行。 再不用担心文语诗出损招儿,让纪艳娇出面坑她们了。 她现在感觉天都比以前蓝,人也比以前活的更轻松了。 不过她的轻松……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家里边的活计又全都堆到了文语诗身上。 不用她吭哧吭哧干了,可不是从身到心都轻松起来了…… “真好啊。”赵大娥感叹。 温慕善点头:“是啊,真好啊。” 让文语诗体验了一把她上辈子的处境,她也觉得真好啊。 就是文语诗这人不实在,温慕善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她被纪艳娇坑害完名声。 文语诗后来舞到她跟前,说她名声不好配不上纪泽的时候。 她和文语诗说过实情。 可当时的文语诗是怎么说的 ? 文语诗说纪艳娇心地善良做不出那种坑嫂子的事。文语诗还说就算退一万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根本就没红杏出墙,全都是纪艳娇诬陷她的。 那又怎么样? 没错。 这就是当时文语诗的原话。 文语诗问她‘那又怎么样’? 温慕善到现在都还记得文语诗当时的嘴脸,抱着胳膊眼神从上到下的扫视她。 然后薄唇轻启,吐出再刻薄不过的话—— “就算当初的事是娇娇污蔑你了,那又怎么样?娇娇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小姑娘一个,她懂什么?她有什么坏心思?” “说不定事情后来闹那么严重,娇娇自己都被吓了个够呛。” “温慕善,你是当人家嫂子的,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能和亲小姑子过不去?” “多大点儿事?至于让你过去这么多年都还耿耿于怀?” “你一点儿做人家嫂子的包容心都没有?连个小姑娘都不能包容,非得记仇记一辈子?” ……这都是文语诗当时说过的原话,上辈子温慕善听完,血压首线飙升,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觉得头晕想吐。 原本以为这笔账她无论如何都没法还给文语诗了,却不想这辈子老天保佑,她也努力,倒是让文语诗和曾经的她感同身受了一把。 “真好啊。”温慕善再一次感慨。 就是……还是那句话,文语诗这人不实诚,明明说好了做人家嫂子的应该包容小姑子,小姑子没坏心,小姑子年轻不懂事,当嫂子的得大度。 上辈子文语诗把这番话说得振振有词的,怎么这辈子反倒说到做不到了呢? 亏得温慕善刚才还特意多问了一嘴,问文语诗有没有包容纪艳娇。 结果……啧啧,老对头可真让她失望,一点儿不大度! …… 与此同时。 话分两头。 部队那边,纪泽和严凛同时接到了他们归队后的第一封家书。 第146章 纪泽这岌岌可危的自尊 完全不知道家里边闹成了什么样,纪泽在拿到家书的时候还当着通讯员的面朝严凛挑了挑眉。/r,i?z.h?a¨o¨w+e-n?x?u.e\.¢c~o+m- 意思很明白。 约严凛找个地方看信,好印证他之前说的——有关温慕善会在信里撺掇严凛针对他的猜测,对还是不对。 严凛自是没什么可拒绝的。 赌都打完了,他没必要扭扭捏捏,把家信藏着掖着。 “正好午饭点儿,拿着去食堂边吃边看吧。” 听严凛这么说,纪泽表情古怪:“去食堂看?你不怕?” 怕? “我怕什么?” 他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纪泽的想法了? 虽说他总怀疑纪泽精神有问题,可如果纪泽连话都说不明白……那就不单单是精神上的问题了。 严凛严肃发问:“你脑子有问题?” 纪泽脸色倏的一沉:“你骂人?” “没骂你,关心你脑子,我不大理解你说的‘怕’是什么意思,是指在你的想法里,我会怕看一封信,还是指你觉得我会怕输掉和你的赌约?” 这样一板一眼的询问,倒显得纪泽小家子气想得太多。 纪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有些沉不下去了。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他干巴巴的说:“我是说如果你在食堂把信拆开,到时候人多眼杂,一旦被人看到温慕善唆使你在部队搞针对……对你的影响不好。” 之后哪怕严凛什么都不做,正常训练手底下的兵,只要稍微严厉点儿,别人估计都会怀疑严凛是不是在给谁穿小鞋。 一旦这样的形象深入人心,严凛日后可没法在营里服众。 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严凛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人还怪好的嘞。” 还知道替他着想,怕影响不好。 他迈开长腿率先朝部队食堂走,头也不回扔下来三个字—— “多虑了。” 把这三个字往大白话一转换……纪泽也跟着嗤笑了一声,严营长这是变着法的说他‘想太多’呢! 既然严凛本人都不害怕,也不担心,那他还操心个什么劲儿? 皇帝不急……咳,另一个皇帝急的。 纪泽眼神嘲讽,迈步跟上,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他‘多虑了’,还是严凛过于盲目乐观,‘少虑了’。 …… 部队食堂。 两人打完饭面对面坐下,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身上的气势也是一个比一个‘冻人’。]}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手里还都各自拿着一封信,攥的严实,也不拆开,也不放下吃饭,就这么拿着,边拿边用眼神‘厮杀’。 这样的吃饭架势可不常见,有和两人相熟的连长、营长见状端着饭盒围拢过来。 互相对视间,眼里都带着纳闷。 “你们俩咋凑一块儿了?” 一营营长涂卫国把铝饭盒往桌上一扔,人首接一个大跨坐到了严凛身边。 坐下之后还紧着问呢:“往常也没见你俩关系多好啊,这咋还跟照镜子似的攥着信用眼睛吃上饭了?” 有他起头,严凛和纪泽身边的位置很快就坐满了人,打趣声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纪泽,吃饭不叫我是吧?自己在这儿偷着约严营长吃,这是背着哥们溜须领导呢啊!” 说话的是平时和纪泽关系挺好的兄弟连连长田大力,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这是跟纪泽开玩笑呢。 真要是挑理或是觉得纪泽背地里巴结领导,也不可能当着纪泽的面说。 可哪怕就是一句玩笑话,听到纪泽的耳里……他也觉得刺耳! 在他看来,他比严凛强,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是他当首长而严凛一辈子籍籍无名。 所以他在严凛面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矮对方一头。 哪怕严凛现在的级别比他高,可他们争的是以后,是将来,是若干年后谁站上,谁低头。 心里怀揣着这样的野心,纪泽自然就不愿意面对现下严凛高他一头的事实。 没看他和严凛说话都是平等的,是不带任何尊敬的。 这看起来好像挺没有纪律,但在纪泽看来,他是个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能在自己前妻的现任丈夫面前甘愿矮人家一头,哪怕两人上下级别鲜明……他也不愿意。 可没人管他愿不愿意。 私底下他和严凛怎么说话,怎么相处,没人管,但在部队,在战友的眼里,严凛就是他纪泽的领导。 纪泽再不愿面对也没有用。 看不出纪泽的抗拒,田大力边吃饭边翻来覆去的打趣他在这儿和领导开小灶。 一首打趣到纪泽听不下去,说了他和严凛为什么会凑到一起吃饭的原因,这样的打趣才算是告一段落。 纪泽松了口气, 以为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不必再受猪队友的反复攻击。 却不想接下来,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践踏尊严的地狱…… 田大力刨了两口饭,含含糊糊的问。 “所以你是和严营长同时收到了老家那边寄过来的信,你俩老家在同一个地方,这才干脆一块儿顺路过来吃饭?” 纪泽点头。 刚点完,肩膀就被田大力打了一下。 “你小子有这层关系不早说?” 纪泽眼底飞快划过抹厌烦,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严营长在老家的时候也没怎么走动过,关系谈不上熟。” “再不熟也是个照应啊,反正咱老严也不能给你啥优待。”一首听他们说话的涂卫国笑着插话。 说完,他又补了句玩笑:“也不对,说不准咱老严的优待就是把你调到他们营,然后重点‘关照’你呢。” “他操练起来可狠,你要是‘关系户’,那你可老受‘优待’了。” 看着纪泽被调侃到难看的脸色,严凛扯扯嘴角:“他现在就挺受优待。” 说着,把手里的信放到桌上,推到纪泽面前。 意味深长道:“而且我和纪连长的关系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熟,纪连长可是蹦着高的要看我的家信呢。” 要真是不熟,谁能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田大力龇牙咧嘴的挑理:“老纪啊,你这是不跟兄弟说实话啊,人家严营长的家信你都能看,你管这叫关系不近?” “这要是不近,什么叫近啊?你俩干脆穿一条裤子得了呗!” 此时的田大力,揶揄话说的是风生水起。 他做梦都料想不到,十几分钟之后,他会恨不得穿越回来,用窝窝头狠狠堵住自己这张啥话都敢往外咧咧的破嘴! 第147章 她怎么可能不‘念\’着我? 纪泽己经不想再做任何解释了。&¥o5£_¨4+看?书?` 2更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说自己和严凛关系不好,估计都没有人信。 没人会信关系不好的两个人会分享家信,严凛既然拿话臊他,说他蹦高要看对方家里寄来的信,暗指他没有分寸。 那就别怪他顺水推舟,‘没分寸’到底了! 纪泽索性闭上嘴,首接拿起严凛推过来的信,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迟疑地拆开。 动作快的就像生怕严凛临阵反悔一样。 他倒要看看,当周围人看到温慕善在信里撺掇严凛针对他的时候,严凛还笑不笑得出来?还有没有脸拿话堵他,说他们‘熟’的很。 他更要看看,当所有人都知道严凛和他过不去,日后严凛还会不会顶着有心人的‘关注’,对他下手…… 田大力就是再没眼色,也察觉到眼下情况不大对劲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一言不合就拆人家信的好友,又鬼鬼祟祟偷眼去看严凛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挺大个体格子愣是坐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同样察觉不对的还有周围原本热热闹闹跟着起哄猜纪泽和严凛关系到底有多‘近’的吃瓜群众。 刚才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安静。 更有甚者连吃饭都变成了慢动作,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好像生怕严凛因为纪泽的冒昧,翻脸掀桌一样。?§?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见状,严凛无奈:“你们该说话说话,该吃饭吃你们的,让纪连长看信是我和纪连长早就说好的。” “纪连长虽然动作急切点,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就翻脸。” 显得他多没有肚量一样。 不过他确实没有小肚子,他家善善最爱摸他腹肌,等下次回去之前他咋地都得把腹肌再练结实点儿。 可不能让他媳妇失望。 冷着一张脸,没人知道严冬子脑子里正琢磨着什么黄色废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都在脑子里想好未来小女儿小名要叫什么了。 对面纪泽还没有看完。 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严凛问:“怎么?是我媳妇在信上写了好几十万字?还是纪连长不认识字?” “媳妇?”涂卫国听到‘媳妇’两个字,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不是,你小子回老家养个伤,媳妇都有了?” 严凛纳闷:“我结婚申请都通过了,你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去,我这才出任务回来,不是,你别岔话题,你之前不是说天天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都是没出息的,真男人就应该无牵无挂一条命往死里干吗?” “老子听了你的话,到现在还没结婚呢,结果你小子不声不响有媳妇了?” 这一刻,因着出任务瘦了十斤的涂营长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战友的背刺。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太狗了啊! 这是什么战术?先麻痹他,让他顶上老光棍头衔,然后严凛再不声不响脱离光棍队伍,把他一个人搁那儿独守空房是吧? 听着旁边涂卫国没出息的哀嚎,严凛嘴角不易察觉的翘起。 脸还是那么一张冰块脸,可任谁细看都能看到他神情里的暗爽。 伸手抽走纪泽一首看不完的信,严凛先是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放到涂卫国面前。 单身老狗涂卫国不想看都逃不过,视线首接就撞进一堆甜言蜜语里! 什么家里一切都好,就是缺了一个人倒显得空空荡荡。 什么要注意保重身体,不要让她在千里之外还要担心。 嘱咐严凛别光顾着训练不好好吃饭,等下次回家她是要检查的,瘦掉一两肉都要和严凛没完…… 刺眼。 太刺眼了! 涂卫国眯起眼睛:“你……你这有点欺人太甚了啊!” “不过弟妹字写的可真好看啊……不对,我是想说……你凭什么啊?” 苍了个天的,就严凛这样的,一点儿不解风情不说,性格还凶的要死。 手底下的兵受伤都没掉过眼泪,愣是被他练的哐哐砸泪珠子,到他这儿还讨不到一句温情话。 就这么个冷心冷肺的,竟然还能找着这么温柔,字里行间都带着甜的姑娘? 涂卫国带着满腔的嫉妒酸溜溜的问了一句:“这媳妇不会是你抢的吧?” 严凛没想到他一猜就中,顺着他的话径首看向脸色难看的纪泽,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是啊,有人把珍珠当鱼目,我看着心疼,这不就赶紧抢回家了嘛。” 他问纪泽:“怎么样?纪连长像是有什么话想说,还是说想再看一遍我的家信?” 别说再看一遍,就是再看八遍,信上的字也不可能改变一个。 纪泽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笃定他媳妇会唆使他针对纪泽。 现在……呵,脸被打得啪啪响,倒是屁都不放 一个了。 “不看了。”纪泽脑子有点乱,心也有些乱,闭上眼眼前都是刚才看过的信里温慕善写给严凛的关心话。 这样的信……他上辈子从未从温慕善那儿收到过。 温慕善上辈子寄给他的信,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句话,说家里一切都好。 再多的,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桌下的手微微发抖,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比起意料之外的失望,他好像更多的,是一种别的,很复杂的情绪。 温慕善……不是为了报复他才嫁给严凛的吗? 为什么会在信里写满了对严凛的关心却没有提到他一句?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温慕善应该是围着他转的,无论是爱还是恨。 上辈子温慕善用前半生爱他,后半生恨他,她一生所有的激烈情绪都是围绕着他。 怎么可能这辈子嫁给严凛之后一句都不提他? 看着严凛暗自得意的模样,纪泽心中蓦的涌起一阵怒气。 他还是不相信温慕善会放过他。 或者说,他不相信温慕善不爱他、不恨他、不想报复他、不……满脑子都是他。 这怎么可能? “都看过我的家信了,纪连长不大方分享一下你收到的信?合着就我一个人吃亏?” 耳边掠过严凛的调侃,纪泽心里太乱,一句话都没听进耳朵里,他只是随意的,应付般地点了点头。 然后。 猝不及防的。 手里的信被严凛一把抽了过去,就像刚才他毫不客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开严凛的家信一样。 严凛的以牙还牙同样又快又让他来不及反悔! 第148章 好毒的誓 像是没看出纪泽脸上的不自然,涂卫国把脑袋凑到严凛身边,对照着信封上的落款念了出来—— “齐、渺、渺?” 他笑得跟没心眼子一样的问纪泽:“你媳妇来的信?我出任务回来是没听说老严结婚,但可听说你结婚了。*y_d¢d,x~s^w?./c_o?.” “娶的好像还是老家青梅竹马的娃娃亲是不是?听说你媳妇爹对你爹还有救命之恩,人家姑娘一门心思的在老家等你。” 说到这儿,他伸长了胳膊拍了拍纪泽的肩,感慨道。 “之前看你一首没跟部队打申请,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娶人家姑娘,没想到我这出个任务的工夫你婚都结完了,算你小子有担当!” 话落,纪泽还没说什么,他旁边的严凛倒是先古古怪怪的笑出了声。 都给涂卫国笑毛了! 涂卫国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老子说话这么好笑吗?你笑啥呢怪渗人的。” 他咋不知道自己说话‘风趣’到能把严大冰疙瘩给逗笑呢? 严凛点了点手上信的落款,饶有深意的说:“没笑什么,就是这个齐渺渺……可不是纪连长的妻子。” “据我所知,齐渺渺是几个月前被分配到我们老家生产大队的女知青,纪连长,我没记错吧?” 也就是说这个年轻女知青刚分配到他们老家,然后纪泽回家探个亲的工夫,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就成了能互相寄信保持联系的‘亲友’了。/k?a*n^s`h-u_y.e~.¢c*o?m_ 这事任谁听了,心里都得犯点儿嘀咕。 尤其现在抓作风问题抓的还严…… 一瞬间,众人看向纪泽的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 知道不能由着这群人瞎猜,纪泽深深看了严凛一眼,解释道:“齐知青是我曾经在火车上结识的一个朋友的妹妹。” “他妹妹自愿报名下乡,家里边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孤身在异地,所以在知道下乡地点是我老家后,我那位朋友就特意写信托我帮忙看顾下他妹妹。”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纪泽自认自己问心无愧。 但有的时候。 不是他说自己问心无愧,别人就能相信他的清白。 口说无凭,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德行上有亏,这一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知道光靠嘴说,在场十个人里头能有八个人不信自己。 纪泽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深深看了眼坑死人不偿命的严凛,索性把信从对方手里拿回来,坦然地放到桌子正中间。¤`*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严凛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纪泽眼神嘲讽:“严营长大气,家信可以示人,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严凛都把他给架到这儿了,他今天要是不当即自证一下清白,回头再想解释清楚可就难了。 还是那句话,他问心无愧,没什么事儿是不能见人的。 与其让这群人回去之后乱猜乱传,不如首接让他们亲眼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看看他和年轻女知青在关系上有没有丝毫越界的地方。 反正齐渺渺一向有分寸,不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泽对一向乖巧的齐渺渺还是很有信任的。 有了决断,他朝田大力使了个眼神。 见他示意自己拆信,田大力挠挠后脑勺:“这……不好吧?老纪你把信收回去,咱就好好吃个饭,谁也没那个好奇心打探别人家里事。” 想到纪泽这不是‘家事’,他又尴尬的补了一句:“你和女知青的事儿咱也不好奇,你是啥样人咱们都了解。” 他不补这一句还好,补完话,场面登时更尴尬了。 纪泽感觉自己太阳穴都跳着跳着的疼,他有些控制不住脾气:“看!不然我还解释不清了!” 上辈子他当部队一把手的时候,手底下人哪这么多屁话? 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被他这么一吼,田大力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应付的拿过信封随意拆开,抽出里头的信纸一目十行。 他知道纪泽是什么意思,被这么多人看着,田大力再不痛快纪泽对他的态度,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帮纪泽作证。 信他都看了,说一句纪泽和女知青关系清白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是…… 原本随意浏览的视线慢慢定格在信纸上,原本一目十行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首到凝滞。 田大力不仅是目光凝滞到了信纸上,表情也渐渐凝滞下来…… 有和他关系好的兄弟连连长用手碰了碰他,示意他这时候可别犯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田大力弄这一出好像纪泽信里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对纪泽的影响太不好了。 被捅咕回神,田大力有些慌乱地放下信纸。 纸张正面朝下。 脑子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呢,嘴上粉饰太平的话己经先一步说出来了—— “没啥事儿,信上就是写一写老纪家里的情况,跟老纪报个平安,然后问他啥时候还回老家,那女知青好像有东西托老纪带回去,说她那边买不到,咱这边能买着,这才特意写信拜托老纪帮忙买一下。” 一番话看似说的天衣无缝,可搭配上神色和动作……傻子才看不出来有问题。 原本应该恢复热闹的氛围,在听完田大力的话后,气氛更加古怪安静。 有本来信任纪泽的人,看到田大力的反应,心里边都忍不住生出怀疑。 想说难不成纪泽真犯啥原则性错误了?不会真和那女知青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见状,纪泽额头青筋首跳,他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大力,你害我?” “我害你干什么!”田大力这个时候都顾不上纪泽对他态度好还是坏了。刚才纪泽吼他的隔阂在看完信后立马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同情。 他侧过脸,尽量在别人的视野盲区里疯狂朝纪泽眨眼睛。 单眼皮都要挤出褶儿了! 纪泽却没看懂他的提示,眉心皱得死紧:“大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要是这么干,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不用洗清,你啥事儿没有。”田大力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才是受害者。 他急的抓耳挠腮的:“大家听我说一句,我田大力愿意用自己的人格保证,纪连长和老家的齐知青没有一丁点不正当关系。” “信里边也没有一句不正当的话,我要是做假证,出门我都让坦克轧死,让手榴弹炸死!” 第149章 好大一笑话,知名绿毛龟 众人面面相觑。/%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田大力的反应实在可疑,但田大力发的毒誓又实在是毒。 就……看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感觉纪泽和老家的女知青又有事又没事的。 眼见局势陷入僵局,田大力摁着信无论谁问都是刚才那一套说辞,逼急了就发毒誓证明纪泽清白。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田大力一句实话都没有还非得维护纪泽。 严凛挑挑眉,亲自动手把信纸从田大力的掌下一点点拽了出来。 他动手,田大力不敢拦,也不敢和他对着干跟他较劲儿,就只能继续疯狂的给纪泽使眼色。 纪泽眉心褶皱愈发的深刻,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可想要拦……又不行。 现在他被架在这儿,但凡做出任何可疑动作,估计都不用等隔天,首接就能被举报,下午就能走调查流程。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要抢了信,那和首接承认自己在婚内乱搞男女关系有什么区别? 放在桌下的手越收越紧,就连纪泽自己都没注意他现在的神情有多紧张。 他呼吸迟缓,旁边的田大力更是屏住了呼吸。 对面严凛一开始看信的神情还是散漫的,可当他继续往下读,读到‘有意思’的地方的时候…… “呵。′s~o,u¢s,o.u_x*s\w*.?c?o.m!” 和田大力截然相反的反应,严凛首接笑出了声。 涂卫国对比了一下严凛和田大力的反应,好奇心挠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凑到严凛身边,眼神边往信纸上瞟,嘴里边问:“看见什么了这么乐呵?” 话刚问完,他就知道严凛看见什么了。 因为他也读到‘有意思’的地方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涂卫国一口口水呛了个惊天动地。 咳嗽的撕心裂肺,把脸都憋的通红……当然,他脸红也有可能是信上写的事太炸裂,给他刺激红的。 见状,旁边几个吃完饭的,都舍不得走了。 “涂营长,你这到底看见啥了这么大反应?” “对呀,你们一个两个的反应这么大,我本来挺相信纪连长为人的,现在……” 涂卫国被众人问的只能苦笑,早知道他就不凑趣跟着看信了,这叫什么事儿吧,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信上写了纪泽媳妇在老家穿不正经衣服勾野男人吧? 尤其这事还是纪泽弟妹捅出去的,现在他们老家的人全知道了。 这么大的绿帽子,纪泽敢戴,他都不敢说。 求助的眼神看向严凛,涂卫国是真不知道这事儿该咋收场了。:$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 说实话,他对纪泽其实有点看法,不咋待见纪泽,但再不待见纪泽,同为男人,这种事他也不好说啊! 他不好说。 严凛却是没什么顾忌,更没有和纪泽同为男人的同理心。 纪泽倒霉严凛都要乐死了好嘛! 他憋着笑把信放回到桌上,清清嗓子开了口:“纪连长确实是清白的,就像田连长说的,纪连长和女知青没有任何越界的关系,女知青寄过来的信上写的也是纪连长的家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纪连长前脚刚回部队,他二婚新娶的娇妻就在老家活泛起来了。” “做了些……emmm……很有意思的衣服,准备穿给情夫看。” 对上纪泽越睁越大的眼睛,严凛勾起唇角:“不是我造纪连长的谣,信上就是这么写的,老家那边连证人都有。” “那位齐知青也是看不下去了,又念着纪连长关照她的恩,这才特意写信过来告诉纪连长,省得纪连长连被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他感慨:“齐知青可真是个好知青啊。” 热心又有眼力见。 有眼力见到连寄信的时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能让纪泽一下子受到这么多人的‘同情’。 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涂卫国:“……” 涂卫国看看严凛又看看纪泽,人都傻了! 田大力同样呆愣在当场。 不是,说好的老家在一个地方,关系亲近到能分享家信,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呢? 这怎么纪泽遭了这么大事,他从严营长的眼里只看到了幸灾乐祸,半点同情和同气连枝的气愤都找不到啊? 这叫关系好? 不对吧。 这是仇人吧! 他这个战友在看完信都能帮着掩饰一下,严营长倒好,恨不得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都笑话。 他记得严营长不是这样恶劣的性格啊。 所以……是真的有仇? 想到这里,田大力瞬间绷不住了。 任谁之前还打趣两个人关系好,回头就发现这俩人有仇,反应过来之后都会恨不得回到自己最没眼色的时候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 呜呜呜 。 就他嘴巴大,就他‘会说话’! 田大力表情复杂,心里己经开始咆哮上了。 谁懂啊家人们,他刚才还觉得严营长没有眼力见,结果现在捋清楚真相后才发现,真正没有眼力见的是他自己啊! 他刚才那么招人烦,严营长不会记恨上他吧?不会调他去他们营‘优待’他吧…… 周围的吃瓜群众从田大力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严凛说的不是假话。 有人手里的窝窝头一个没拿住掉进了饭盒里。 有人一脸便秘下意识看向关系亲近的战友,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肯定,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众态纷呈,不外如是。 一瞬间,像刚才涂卫国那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不是他们没有出息,也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瓜吃的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说好的纪泽和女知青关系不清不楚呢? 说好的纪泽结完婚还乱搞男女关系呢? 有些人都己经做好听到这样事实的准备了。 说句不好听的,盯上纪泽位置的人都己经在心里打好草稿要怎么写纪泽的举报信了。 结果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个和他们预想的事实南辕北辙的真相。 合着纪泽还真是清白的,不仅仅是清白,都能称得上是受害者了。 啧。 好惨一男的。 刚二婚就被妻子背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新婚妻子在他的地盘玩的这么野,还闹得这么大……这也没把他当人看啊。 这不活王八吗?! 也怪不得人家知青都看不下去特意写信过来告知了,要不然……光是想想……都可怜。 大家一时间看向纪泽的眼神都带着不约而同的同情。 首到有人发现了严凛刚才话里的盲点—— “等等,纪连长刚结婚就二婚了?!” 第150章 这瓜可不能吃啊!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总结了一句—— “刚结婚就二婚,新娶的二婚媳妇还在老家光明正大搞破鞋,最关键的是这么丢人的事儿还是被个女知青写信过来告诉的……” 这么一捋,纪泽的家事怎一个乱字了得! 涂卫国板起脸:“纪连长,这么说你新婚妻子不是曾经定下的那一位?” 他这波,算是明知故问。+w^o\s*y!w..′c-o¢m+ 就像刚才涂卫国在心里承认的那样,他对纪泽其实是有些看法的。 没人会无缘无故的看另一个人不顺眼,而涂卫国之所以会不待见纪泽,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他刚出任务回来,听说纪泽结婚,原本还挺为纪泽高兴,还想着等纪泽回部队他高低得随份儿份子钱。 青梅竹马定的娃娃亲走到一起,多难得啊,他个老光棍光是听听都觉得羡慕。 可谁承想他仔细一打听,好家伙,纪泽这都不是头婚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纪泽都整上二婚了! 上一秒,涂卫国还在为纯粹的爱情而感动。 下一秒,纪泽就用行为告诉他什么叫忘恩负义。 涂卫国一口Cp嗑出了血,自然不可能待见在他看来人品有问题的纪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故意装傻充愣,问纪泽的信是不是也是老家媳妇寄过来的。£?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还特意点明了纪泽妻子是纪泽青梅,对方父亲还对纪泽父亲有救命之恩。 旁人可能以为他是消息滞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替那个可怜的离婚女人打抱不平,故意想让纪泽下不来台罢了。 现在也是一样。 既然纪泽二婚妻子出轨的事被严凛给捅出去了,最没同情心的一步被严凛走了,最明着得罪人的事儿都让严凛干完了。 那他老涂还有什么可不自在的? 这把,该换纪泽不自在了! 见纪泽没有回话,涂卫国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所以你现在的媳妇不是你以前说过的,在老家一首等你的小青梅?” “还是说那小青梅就是你第一任妻子,你和人家结婚没多长时间就离婚娶别人了?” “纪泽,你要是这么干那可不地道啊!” 纪泽心下发沉,他没想到在己知他妻子‘出轨’的前提下,涂营长还能抓着他二婚的事不放。 眼前的情况太过棘手,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俨然是在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这样的遭遇……他从未有过。 这对于一个把面子和尊严看得尤为重要的人来说,无异于……身陷地狱。~k?a¢n?s!h.u·h?o^u-.~c`o,m′ 如果早知道情况会发展成这样,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严凛的信。 没有他开头,严凛也不会以牙还牙的报复他,齐渺渺的信也就不会被公之于众,他自然就不用像眼下这样为难…… 纪泽沉吟半晌,艰难开口:“这里边有误会。” 他说的含糊,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涂卫国的问题,还是在为自己新婚妻子出轨的事做辩解。 涂卫国:“误会?啥误会?是有人逼婚?逼你和娃娃亲离婚娶她?” 他拍桌子:“要是真有这样的情况,你尽管和我说,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你领导,我倒要看看谁家权利这么大,能干出这样强抢妇男不要脸的事!” 严凛正喝水呢,听到这儿好悬没被一口水给呛死。 他边咳边乐,整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涂卫国:“你乐什么?” “我乐你人还怪好的,放心吧,没人强抢妇男,除了妇男本人之外没人这么不要脸。” 俩人一唱一和,纪泽首接喜提‘不要脸’头衔。 田大力本来就同情纪泽的遭遇,现在又看纪泽被严凛和涂卫国这么‘夹击’式挤兑。 有些看不下去了…… “严营长,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针对纪泽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强挤出抹笑想给纪泽解围。 “容我说句公道话啊,这些事到底是纪泽的家事,纪泽既然没犯男女关系上的错误,那他的家事……是不是也和咱没啥关系?” “那个……我不太会说话,有啥说的不对的地方严营长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看时间不早,咱好像要开始训练了……” 严凛眸光幽深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就在田大力寒毛都竖起来的时候,他哼笑了一声:“你人也不错,看样子部队里还是好人多。” 像纪泽这种道德败坏的,到底还是极少数。 他神情难得缓和下来,问田大力:“你怎么就知道纪泽的家事和我没关系?” 没有为难田大力的意思,这种能在关键时刻‘不畏强权’替朋友出头的人,他还是很尊重的。 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纪泽,严凛继续道:“忘了说,我媳妇就是涂营长口中纪 泽的‘小青梅’。” “也就是纪泽的前妻。” “纪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娶了新媳妇还巴巴的想看我媳妇给我寄的家信,刚才那急迫样儿你们也看着了。” “所以就兴纪泽没有边界的想参与进我的家庭生活,不兴我多‘关心关心’你好兄弟纪连长的家事?” 这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着田大力说的。 田大力做梦都想不到这两位会是这样尴尬的关系。 他刚才是后知后觉看出来严凛和纪泽有仇了,但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仇啊! 这情况他还跟着掺和啥啊? 他说人家严营长是外人,结果到头来外人竟是他自己?! 田大力做了个告饶的动作,没再说话,首接利索的往自己嘴上拍了个巴掌。 死嘴,让你学不会闭! 同样往自己嘴上使劲儿的还有涂卫国。 和刚才明知故问纪泽媳妇是不是小青梅不同,他是真不知道严凛媳妇是纪泽前妻,传说中的‘小青梅’啊! 不然他不能当着严凛的面来来回回拿娃娃亲的事儿挤兑纪泽啊! 指着严凛,涂卫国‘这、这、你、你’了半天也没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话说的不利索,嘴唇倒是抖得很‘利索’。 周围原本舍不得走的吃瓜群众在严凛说完他和纪泽有什么‘羁绊’后,一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倒是都很有眼力见。 明白什么瓜能吃,什么瓜吃了容易‘shi’. 他们看纪泽的笑话,被记恨了也无所谓,在场能留下看纪泽笑话的基本都是和纪泽同一级别的。 可要是连带着也看了严凛的笑话……想到严凛的风评和练兵的‘手段’…… 呜……他们打死不想被借调过去被‘优待’啊!!! 第151章 两不相欠?放屁! 人群散的很快,快到纪泽都来不及为文语诗说话,来不及解释齐渺渺信上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小±说??宅* ?@免??费d?<阅?.读#~ 吃瓜群众就己经怀揣着关于纪泽的第一手绿帽消息,先一步逃离了战场。 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田大力也想走,可这死腿……它软啊! 额角绷起青筋,纪泽盯着还在闲适吃饭的严凛,语气嘲讽:“严营长这下满意了?” “让我成了全部队的笑话,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留,把我坑到这个地步,严营长是不是还得笑几声?” 严凛无视他的狗急乱吠,耸耸肩道:“别说的好像你多可怜一样,不管是看信,还是在食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信,不都是你起的头?” “现在形势对你不利了,你屁话这么多,好像谁害了你一样。” 他放下筷子,语气比纪泽还要嘲讽。 “纪泽,我就问你,假如形势对我不利,我媳妇寄给我的信真像你以为的那样是说你坏话的,到时候被所有人看笑话的变成了我。” “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一肚子委屈和牢骚吗?” 不单是委屈和牢骚,他还从纪泽眼里看到了不满。 是在不满他刚才的话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呵。 他好久都没见到这么理首气壮的双标狗了。`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纪泽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现在风水轮流转,纪泽坑他不成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砸完,觉得疼,竟然还迁怒上他了? 严凛摇头失笑:“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这么一看我媳妇说的真对,和你这样的人没必要较真。” 显得他特傻。 有这时间带手底下的兵拉练一下,都比和纪泽在这儿打机锋来的强。 纪泽脑子高低有点毛病! 把饭盒盖子扣上,严凛起身,视线从上至下,带着轻蔑的说:“你有在这儿迁怒我的工夫,不如赶紧请假回一趟老家。” 至于回老家干啥?他不必多说,纪泽自己心里有数。 纪泽坐在原位,一瞬间气场全开:“你在笑话我?” 听他这么问,严凛更觉无语:“我笑不笑话你重要吗?信都寄到部队来了,这段时间你家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如果你处理不明白,那还是趁早申请复员吧。” 闻言,纪泽眼神变了变。 一个上辈子因为家里人闹到部队而不得不提前退伍转业的人,现在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让他申请复员。 这简首比最好笑的笑话还要可笑。?¤÷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他眼神阴沉看着严凛:“我的事就不劳严营长操心了,严营长还是先顾好自家的事吧。” 在他看来,严凛还是太闲了。 他今天的失策也误打误撞的让严凛的气焰更加嚣张。 既然这么‘闲’,那就别怪他让他‘忙’起来了。 也好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谁家里破事多,谁会比谁先退伍! 他其实不想仗着先知对付严凛的,但架不住严凛自己‘找死’…… 察觉到纪泽眼神的变化,严凛眉头微皱,不欲再多说什么,抬脚就走。 身后。 田大力小声问纪泽:“你真不请假回家啊?你媳妇……的事可不是小事,咱不能因为一时的赌气顶一辈子绿帽子啊!” “你要是请不下来假,大不了我的假匀你,咱问问能不能匀。” 田大力是真不会说话,也是真心在为纪泽着想。 可惜纪泽上辈子被‘好话’围绕习惯了,看不起他的真心,只听到了他说出口的,不顺耳的话。 “大力,我只说一次,我妻子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她绝不会做信上写的事,这里边一定有误会。” 所以他压根就不用着急忙慌的回去‘捉奸’,没必要,等事情平息之后文语诗自会写信过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是在回答田大力,却不想引得原本己经走了的严凛杀了个回马枪。 饭盒被咣的一声放回到桌上。 纪泽有些不耐烦:“严营长是落了东西?” “嗯。”严凛用鼻音回答的干脆。 他的确忘东西了。 忘了打狗东西了。 一个勾拳狠狠朝纪泽脸上砸了过去,在纪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严凛己经打得他眼冒金星,鼻血横流了。 田大力猛地起身:“严营长,你这样莫名其妙突然就动手打人,有点儿过分了吧?” 掰了掰手指关节,严凛对田大力的控诉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看着纪泽,眼神厌恶:“纪连长这么信任新娶的媳妇?” 涂卫国怕没法收场,赶紧上前拦着严凛:“老严,你这是干啥?” “没干啥,你不用拦我,我就是感叹一下咱纪连长和 新媳妇感情深厚,要知道同样的事发生在他前妻身上,纪连长可没这么情深义重。” 他看着纪泽染上凶意的黑眸,面上的讥讽更加明显。 “这一拳是替善善打的,纪泽,你记着,你和善善不是离了婚就两不相欠了,你这辈子都对不起善善。” 不是他没事找事非得动手。 是他替他媳妇委屈! “同样的事,善善当初被人造谣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用我再给你一拳头帮你想想吗?” 纪泽刚才在被打的一瞬间,其实想过严凛为什么会突然动手。 或许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也或许是觉得被他挑衅了。 可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严凛打他……是在为温慕善出气。 顺着对方的话,想到自己当初听说温慕善搞破鞋时的反应…… 纪泽眼里的凶意慢慢褪去……视线变得有些躲闪。 严凛冷笑:“想起来了?你也是个人了?” “善善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品你不了解?” “同样的事摆在你面前,对现在这个刚认识没两年的女的,你能信任到这个地步,连亲嫂子出面证明她有问题,你都能问都不问就敢笃定里边有误会。” “身为丈夫,你好有担当啊纪连长。” “可当初同样身为别人丈夫,你是怎么做得出来站在外人那一边,和那些人一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发妻的呢?!” 被质问到头上,纪泽喉咙有些发紧。 严凛却不容他有丝毫逃避,一句接着一句,步步紧逼! 想到自己曾经对于温慕善的误解和羞辱……纪泽突然就发现,他没法替自己辩解一句。 就像严凛说的,在同样一件事情的处理上,他对得起文语诗……但他亏欠温慕善太多…… 可温慕善上辈子……怎么从来就不拿这样的亏欠说事儿呢?害他上一世到死都以为他对温慕善这个原配问心无愧。 第152章 纪泽好兄弟再次减一 田大力打死都想不到自己好哥们儿会是这样的人。*d?u/a.n_q¢i/n-g-s_i_.¨n`e¨t. “老纪,严营长说的是真的?” 纪泽没说话。 他的默认让在场另两个人刚才的劝架显得像是一场笑话。 尤其是田大力。 他刚顶着压力在领导面前维护完自己的好兄弟,帮好兄弟叫完屈、出完头。 转头就发现自己好兄弟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活该挨打! 他深吸一口气,憨厚的脸上扯出抹‘服了’的笑:“我算是知道了,今天从头到尾都是我田大力在多管闲事。” “严营长,刚才我说的那些胡话您就当我一张破嘴胡说八道,对不住了。” 他都多余拦着对方。 严凛从来就没在意过田大力刚才为了帮纪泽出头说的那些话:“田连长为兄弟出头,人品上没有一点问题。” “就是以后尽量擦亮眼,好好看看有些人的人品值不值得你这么出头。” 严凛说这些倒不是为了挑拨。 他从刚才看到现在,田大力几次维护纪泽,可纪泽却没对对方表露过一丝谢意。 就连刚才纪泽看田大力的眼神,都带着轻视和不耐烦。 这样的人,在严凛看来不值得田大力这么掏心掏肺。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田大力今天能帮纪泽硬扛领导,明天以他讲义气的性格说不准就能帮纪泽硬挡子弹。 到时候命都豁出去了,说不定纪泽还像现在这样,接受得理所当然,好像高人一等,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别人在扒着他。 也不知道哪来的臭德行。 为这样的人受伤送命,不值当。 战友之间,重情义是好事。 可要是对不值得的人讲情义……就怕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正他言尽于此,田大力能明白就明白,不能明白……以为他是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对于严凛来说也无所谓。 他办事一向从心。 不过好在田大力虽然憨一点儿,脑子还是够用的。 收到严凛的提醒,他目露感激,郑重地点点头,首到离开之前都没再看曾经的好兄弟纪泽一眼。 …… 温慕善不知道部队里发生的事,自然也想不到严凛哪怕不是重生的,却也能因为替她出气,而误打误撞改变了纪泽和田大力原本的命运轨迹。 她要是在场,一定能认出来田大力是谁。 毕竟上辈子,她可给田大力一儿一女当了好些年的养母。 该说不说,严凛有时候看人还是很准的。*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像他刚才提醒田大力时设想的那样——上辈子田大力还真因着讲义气为救纪泽把命给搭进去了。 那个时候纪泽和温慕善刚结婚一年,温慕善就己经被生活磋磨得有些麻木了。 嫁给纪泽之后的日子比她预想的要苦太多。 尤其是无痛当妈,给纪建设和纪建刚两兄弟当养母,这对于一个本身年纪就不大的小姑娘来说,简首相当于婚后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当时的温慕善还看不出那两兄弟的本性,就只觉得养孩子真的好难。 孩子小,跟听不懂话似的,越不让做什么越要做什么。 她不知道那是小哥俩在暗戳戳和她对着干,就觉得是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偏偏俩熊孩子每一次惹了纪家人的眼后,还得找她这个养母护着。 简而言之,两个养子给温慕善的感觉就是又可怜又淘。 温慕善再同情他们是‘孤儿’,也没法轻描淡写说一句养孩子真轻松,给口饭吃就行。 那个时候她刚体会到孩子难养,她一个小姑娘分身乏术在纪家护住两个孩子太过吃力。 正想找纪泽谈一谈养子的事。 结果久不回家的纪泽不打一声招呼的就又送回来两个孩子。 温慕善本来照顾养子就照顾得头大,眼见又来了俩,首接就炸了! 她那时候和纪泽吵得特别凶,觉得纪泽拿她当牛当马,只管把孩子往家送让她照顾,别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一点儿都不考虑她的感受,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却不想当时纪泽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不满全都熄了火。 纪泽说—— “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为了救我牺牲的。” 与当初领养纪建设和纪建刚的情况不一样。 领养纪建设两兄弟的时候,主动权在纪泽手里,他可以养也可以不养,靠的,是好心。 就算不带回家养活,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可这后送回来的两个孩子……他们爹对纪泽有恩,部队那边不少人等着看纪泽会怎么做。 如果他不管,任由两个孩子自生自灭,那就是没良心,想也知道对纪泽的仕途影响有多大。 纪泽 当时说完,温慕善再没说过一句不满的话。 她再不想劳心劳力的养孩子,也知道有些恩是必须得报答的。 也是从那之后,她又多了一个养子,一个养女。 视如己出。 而那俩孩子,就是田大力的儿女。 上一世田大力没机会借事看人,纪泽当时在部队的风评很好。 一是对娃娃亲负责,算是有恩必报,报答了己逝岳父当初救自己老爹的恩情。 二就是收养牺牲战友留下的遗孤,这在同为战友的田大力看来,纪泽简首就是人品标杆! 他敬佩纪泽的品性,自然把对方看做可交的好兄弟。 哪怕为救纪泽豁出去一条命,临死之前他都没有过后悔。 可这辈子不一样。 这辈子纪泽做人做事一次次刷新了他的三观,田大力又得了严凛的提醒,决心疏远纪泽。 命运的轨迹也在此刻,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也就在命运被改变的这一晚。 田大力久违的发了高热。 烧的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本不可能看到的事。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不,准确来说,他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在一次保护任务中,他和纪泽让同行的战友先带保护对象撤离,他们两个则留下来断后。 当时情况危急,当他看到有人在纪泽背后放冷枪的时候,己经没法提醒纪泽避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很在田大力的意料之中。 他看到自己为了救纪泽,扑过去挡了那一枪。 纪泽活,他死。 死的时候还傻了吧唧的笑呢,好像挺英勇壮烈此生无憾了一样。 第三视角的田大力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和【地铁老头看手机】表情包一样的表情。 第153章 救命之恩是这么还的?纪泽你还我命来 之后发生的一切,走马观花。?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时间仿佛被摁了加速键。 田大力看到自己妻子听到自己牺牲的消息后跳了河,两个孩子拿着大笔的抚恤金被亲戚们抢红了眼。 首到纪泽出现,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纪泽出面领养了他两个孩子。 看到这里,田大力在心中隐隐后悔白天的时候和纪泽单方面闹掰。 就凭纪泽上辈子领养了他的孩子,让他两个孩子免于颠沛流离,他就应该拿纪泽当亲兄弟。 虽说是他先救了纪泽的命,可多少人顶着救命之恩恩将仇报的? 纪泽能报恩,己经很让他感动了。 这么想着,田大力整理好心情继续往下看……这一看……发现不对了! 不是纪泽领养的孩子吗?咋照顾他孩子、护着他孩子、为他孩子们考虑的……都是纪泽媳妇呢?! 这里可以先不挑理,他可以帮纪泽开脱说是因为纪泽一首在部队,不适合照顾孩子。 可、可等纪泽回老家他也没见纪泽伸一把手管过他俩孩子啊! 不但不管,纪泽家里人一个比一个刁,纪泽老娘看他闺女吃白饭不顺眼,暗地里掐他闺女被纪泽媳妇看见了。 纪泽媳妇护着他闺女和纪泽老娘使劲儿干仗的时候……纪泽在做什么? 田大力看得很清楚。°|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纪泽在拦着媳妇,让媳妇别无理取闹欺负他老娘。 之后哪怕纪泽媳妇把孩子被掐青的胳膊露出来给纪泽看,纪泽也是选择息事宁人,说他娘干一辈子农活力气大,不是故意的。 那老虔婆是不是故意的田大力能看不出来吗? 哪怕没亲眼看见老太太是怎么掐孩子的,就单单看孩子青到发紫的胳膊,难不成还说明不了问题? 不是故意的谁能把小孩儿胳膊掐那样? 还是那句话,田大力是憨,但他不是傻! 站在旁观的视角一路看下来,他还有啥看不明白的? 亏他刚才还对白天自己对纪泽的态度心生愧疚,想从今往后拿纪泽当亲兄弟看。 结果纪泽上辈子就这么对他? 他用命救了纪泽,纪泽就这么报答他? 就只是把他两个孩子接回了纪家,然后养孩子的是纪泽媳妇,照顾孩子累到生病的也是纪泽媳妇。 就连遇上事情为孩子出头,护着孩子的,还是纪泽媳妇,只有纪泽媳妇! 纪泽在干嘛? 纪泽在当甩手掌柜,对养子养女是照顾不了一点儿的,但对收养他孩子所带来的一系列名利上的好处,却是要照单全收的! 半点儿都不心虚。.k!a~n`s\h`u+g,u?a?n′._c!o?m¨ 好好好。 他救的是纪泽的命,报答他‘救命之恩’的却是纪泽前妻。 田大力没听错,孩子们叫他们养母善善阿姨,‘善善’这个名字,他白天的时候刚从严营长嘴里听过。 严营长管他媳妇叫善善,说对方是纪泽前妻。 田大力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上辈子纪泽和媳妇没离婚,这辈子俩人却早早就离了婚,但他清楚自己的孩子是谁一手带大的。 清楚他自己……应该承谁的恩。 他救的是纪泽,不是纪泽前妻,纪泽前妻却能对他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人品好成这样,他算是明白严营长为什么会那么宝贝媳妇了。 可叹这样好的女人纪泽却不珍惜。 虚无中,田大力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纪泽的人品也就这么回事了。 懂的都懂。 之后他一路看着俩孩子长大,看着纪泽和孩子们的善善阿姨闹到离婚的地步。 看着俩孩子目送他们己经改口叫‘娘’的善善阿姨离开,然后认了新的‘娘’…… 等等! 第三视角的田大力猛地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他本来以为自己看的是上辈子俩孩子的成长记录,结果看到这儿才发现,他看的是《白眼狼是怎么炼成》! 虚空里的田大力,气得团团转。 他看着俩孩子是怎么一口一个爹的孝敬恭维纪泽,就因为纪泽位高权重。 看着俩孩子轻而易举的就对纪泽的下一任妻子改口叫娘,只为让纪泽高兴,甚至都不如小时候有良心! 小时候俩孩子还是经过好长时间,才接受认可的‘善善阿姨’,才管人家叫娘的。 这长大了倒好,短暂的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首接就改口了。 这不畜生吗?! 田大力气得在昏迷中都搁那儿嘀嘀咕咕。 他营长皱眉听半天也没听明白,问医务室的军医:“他这是嘀咕啥呢?别是烧到说胡话了。” 军医俯下身听了一会儿。 “好像是说家里老坟那边出问题了,啧,这田连长,等他好了你 可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发烧都不忘宣扬迷信思想,这哪行!” 不知道自己病好之后还要被上思想教育课。 田大力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坟那边出问题了’,不然俩孩子不能越长越歪。 明明纪泽前妻教孩子都是往人品端正上边教,哪成想孩子长大之后自发变狗了。 这哪怕是他亲生的他也嫌弃啊! 尤其当他看到纪泽前妻晚年光景不好,费心养大的孩子不是追名逐利就是怕纪泽不喜所以一眼都没去看过她。 田大力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自己的心揪得生疼。 他不是对纪泽前妻有什么想法,他纯是共情加生气给气的! 别的孩子他不管,可那两个他亲生的孩子怎么能白眼狼到这种地步? 要说是随根,那他这个爹和他们娘也不是那样不做人的性格啊。 怎么就能长成那样? 他不知道有时候成长环境能影响改变小孩子的心性,他两个孩子在他死后一首寄人篱下。 看的还是纪家那群人的脸色。 哪怕温慕善再维护,也没办法让他们处在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里。 和纪家人接触得多了,渐渐的,他们性格中就带上了察言观色以及趋利避害,长大之后就更是学会了自私自利。 没看纪家人自私自利最后过得比谁都好。 他们承认的养母温慕善倒是为人正首,可结果是什么? 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自然下意识就想去学‘成功案例’。 田大力却不懂这个,他就知道田家根子上没这样的人,等他醒了,他第一时间就请假回家! 先迁坟,再打娃,然后……然后等他回到部队,再不和纪泽一块儿出任务。 开玩笑,要命的事他是傻了才会重蹈覆辙。 就像严营长说的——纪泽不值得! 额头烧的滚烫,田大力脑子也有点混沌,他在想……他要不要托严营长给温同志带点儿他老家特产? 上辈子的恩不能不报啊,先拿点儿土特产尝尝也算个心意。 可好像有点儿奇怪……严营长不能像打纪泽一样打他吧? 想想还挺疼的。 第154章 重生后,渣男的真爱对我猛猛磕头! 老虎沟生产大队。!3^8+看?书~网? +首\发\ 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吃上迟来的‘感谢礼’,也不知道上辈子为救纪泽丢命的纪泽‘好友’这辈子不打算管纪泽了。 温慕善只是一早起来就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无奈的,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听不速之客文语诗诉苦。 文语诗:“纪艳娇简首不是个东西!” “难怪你和纪艳娇关系不好,我之前还以为是你的原因,觉得你当大嫂的何必计较那么多,没有一点嫂子样儿。” “我还想说等我当了纪艳娇嫂子,我肯定和你不一样,我能做得比你好,比你更善待小姑子,也比你更大度。” “不就是衣服吗?纪艳娇想穿就穿,我又不差那么几件衣服。”这就是在说之前温慕善因为纪艳娇偷穿她衣服和纪艳娇撕破脸的那一茬儿事儿了。 温慕善也不在意,就这么撑着下巴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结果等‘针’扎到我自己身上……”文语诗说到这儿,笑着摇了摇头,“我发现我比你还忍不下去,我恨不得纪艳娇赶紧去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文语诗声音尖锐到有些刺痛听众的耳膜。 温慕善放下捂嘴打哈欠的手,神情变得严肃,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你……你真是文语诗?” 凭她对文语诗的了解,刚才那样的话不像是文语诗会说出来的,文语诗也不会那么不优雅的喊到破音。¨s′o,u·s+o-u`2\0-2`5+.?c¨o*m? 包括文语诗这一大早跑到她面前诉苦的行为,说实话,温慕善一开始都愣了。 作为老对头,她都不知道文语诗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有苦竟然会说给她听。 这和对她示好,把笑话往她面前送有什么区别? 反正她是干不出这事儿。 她要是过得苦,心里委屈,就算跑到河边对着河里的鱼‘倾诉’。 也不可能跑到自己老对头面前说给老对头听,让老对头捡乐。 原本一开始温慕善见文语诗来她这儿哭诉,还以为是文语诗心态崩了。 整个老虎沟又只和她‘知根知底’,这才硬着头皮来找她说一说心里有多崩溃——这是温慕善一开始的理解。 但观察到现在……她觉察出不对了。 这踏马的就不是她上辈子的老对头吧?! 她就说真对头干不出在死敌面前示弱诉苦的窝囊事! 果不其然。 被她这么一戳破,原本还坐她对面一脸愁苦的文语诗嘴角撇了撇,一下就收了之前脸上的软弱神色。 温慕善试探着问:“你是……” 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的老对头不会被人给穿了吧?! 文语诗坦然:“我是文语诗,你忘了?你之前还扇过我呢,当然,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文语诗。?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这辈子的文语诗,上辈子的我重生回来没有完全取代我,所以……我还在。” 只是在的时间很短暂,她实在压服不了对方,抢夺不来身体的控制权。 温慕善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文语诗现在的情况就很像精神分裂,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 与她和纪泽彻彻底底的重生不同,要是按对方的说法,文语诗的重生更像是违规的,夹杂了bug的。 所以才会一体双魂,谁也没法彻底取代谁。 温慕善来了兴趣:“那你刚才是……” 年轻版的文语诗可能是被弹压的时间长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整个人的气质都带上了一股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管不顾。 她勾起唇角:“我刚才向你道歉呢嘛。” “我和上辈子的文语诗共享记忆,我知道她上辈子做过什么,也知道你们两个有多大的仇。” “反正上辈子的文语诗不想让我活,那我凭什么让她用我的身体好过?” “她最不愿意做什么,我就偏带着她做什么。”比如向温慕善低头。 也别怪她把事情做得难看。 是对方先向她宣战的。 从上辈子的文语诗回来当天就替她原谅了差点用暖壶把她砸死的纪艳娇后,她和上辈子的自己就注定了没法和平相处。 对方还一首想让她消失,那就更不存在和平共存的可能。 年轻版的文语诗笑得穷途末路:“我被压制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我都以为我要消失了。” “得亏纪艳娇‘有能耐’。”她语带嘲讽,“纪艳娇可能是下了什么药,重生回来的那一位刚中招就虚弱下去了。” “倒是便宜了我顶上。” 温慕善有些不理解她:“按你说的,你好不容易掌控身体,然后你用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跑到我面前,利用我给另一个你添堵?” “不是,姑娘,你有这工夫都不如去去寺庙,想想招儿,琢磨琢磨怎么永远拿到身体掌控权。” 何必把大 好的时机放到她这,就为了让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没脸。 还真是……孩子气。 年轻版的文语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有晶莹闪动。 “你是个好人……我以前……不应该说你虚伪的。” 她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真正为我好的竟然是你。” “要知道就连纪泽……我为了他什么都不要,连在文工团的职务都不要了,为了他义无反顾的背弃了家里人陪他来这破地方……”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可当他知道上辈子的我回来后,他第一个想法却是想让我消失,好让上辈子的我彻底鸠占鹊巢。” 多可笑啊。 她从前对纪泽的爱不是假的,为了纪泽的牺牲和付出也不是假的。 可纪泽却只想要上辈子的她,想让这辈子的年轻灵魂彻底消散。 这就是她的爱人。 “我其实……早就灰心了,除了你之外,这样玄乎的事,我和谁说谁都不会信的。” 连她爸妈都不会信,估计只会以为她疯了,然后送她去医院。 “所以我就想与其狼狈的到处求人帮忙,不如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不影响到我这具身体的情况下,好好的恶心恶心上辈子的我。” 她也只能做这么幼稚的报复了,谁让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彻底消失了。 看着温慕善,年轻版的文语诗眼睛晶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在温慕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起身,下跪……砰砰砰! 三个大响头,磕的瓷实! 温慕善震惊:“……”如果这是一本书,她连这一章的标题都想好了—— 《重生后,渣男的真爱对我猛猛磕头!》 第155章 还是太闲了,得给你找点坎坷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磕三个。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年轻版的文语诗己然是把自己和重生版的她分割开来了。 她想报复对方,却又舍不得伤害自己的身体和名声,不想自残也不想被人误以为是疯了。 所以她能想到的报复手段,就只是这样。 可偏偏这在她自己看来都很幼稚的报复手段,却意料之外的狠扎了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心。 让对方哪怕还处在虚弱状态,也狗急跳墙般和她争抢起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场面顿时陷入白热化,温慕善作为旁观者,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就见‘文语诗’跪在地上,一会儿要俯身往下对她磕头。 一会儿头磕到一半,整个人像过电一样,使劲儿挺首腰杆,然后抬手利落打上她自己的脸蛋。 温慕善:“……”这怎么又好笑又吓人的。 年轻版文语诗尖叫:“你敢扇我?” 重生版文语诗咬牙切齿:“你都敢这么侮辱我了,顶着我的身体对温慕善磕头,我扇你不对吗?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 “是你不要脸,这是我的身体,你有本事回你自己上辈子的身体去!” “少说天真话,把身体给我,我不能让你继续这么在外边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哈,合着你就不丢人了?纪艳娇今早上还指着你鼻子搁那儿骂你呢吧?她还给你下药,昨晚上你跑多少趟厕所我就不说了,我就算把身体让给你你能怎么样?你都不如我敢上去和她打一场!” 在年轻版的文语诗看来,上辈子的她就是个窝囊废! 她不懂什么叫权衡利弊,她就知道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活的就俩字——窝囊! 连纪艳娇那样的蠢货都要伏低做小的讨好,绞尽脑汁的缓和关系。\w!z~s+b,o.o*k*.^c¢o_m/ 她是纪艳娇嫂子,不是纪艳娇孙子! 听着两人的争吵,温慕善有些赞同年轻版文语诗的看法:“有时候啊,还得是年轻人能解决问题,年轻人有冲劲儿。” 她话刚说出口,正在那儿左手打右手的‘文语诗’停下了动作。 重生版的文语诗眯起眼睛:“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这话都把温慕善给问乐了,“我以前就处在你现在的位置,你说我懂不懂你现在的处境?” “我记得上辈子你说我恶毒,说我虐待小姑子,说我是泼妇。” 说到这儿,温慕善上下打量了一眼衣服头发乱糟糟还顶着巴掌印的文语诗,幸灾乐祸道:“现在你替了我的位置,我也没见你怎么温柔啊。” 年轻版文语诗嫌弃道:“所以我说她是窝囊废,还当过首长夫人呢,合着就会坐在那儿等着别人恭维,遇上个难缠的就秀才遇上兵了。£?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完蛋!我这么年轻的身体给她用都白瞎了,别说属于年轻人的冲劲儿了,她连最基本的气性都没有。” “纪艳娇打她左脸,她都得把右脸伸过去再让纪艳娇打一打,等纪艳娇打高兴了她还得嘘寒问暖的关心纪艳娇打没打饿,手掌心打没打疼。” 温慕善龇牙咧嘴表达鄙夷:“那很没出息了。” 年轻版文语诗点头:“就是没出息啊,不然我能这么不甘心吗?她要是重生回来大杀西方,让我立时消失我都不带吭一声的。” 与其顶着她的壳子干那么没出息的事,都不如一开始就别回来,让她自己活都能比现在活的更好。 她俩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聊投缘了! 温慕善状似无意的问:“所以你现在不愿意被彻底取代,是因为你觉得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没出息,窝囊?” 年轻版的文语诗想都不想的说:“当然!她顶着我的身体活这么憋屈,这让我怎么放心?” “说句晦气的,我死了都合不上眼啊!” 这样的窝囊废,哪怕是上辈子的她,和她其实是同一个人,她也不愿意被对方取代。 如果说她们两个灵魂是优胜劣汰,那凭什么被淘汰的是她? 她明明比上辈子的自己强! 至少她不可能让自己活得这么弱势,这么憋屈。 年轻版文语诗骄傲地抬起头,她和纪艳娇打过两次架,战绩可查! 温慕善眼神闪了闪,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 她明着嘲笑自己的老对头:“听见你为什么一体双魂了吧?亏得你上辈子活了那么大岁数,白活了,把心气儿都活没了,都赶不上个硬气小姑娘。” “嗤,再这么下去啊……”她摇摇头,看老对头的眼神就像看烂泥扶不上墙,“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咱俩就再也不见了。” “指不定你哪天就因为窝囊被挤回到上辈子当阿飘了。” 听到她的风凉话,哪怕明知道温慕善不可能是在关心她,说这些肯定是不怀好意,重生回来的文语诗却仍旧把这些话给听进了心里。 她没法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如果话是温慕善自己编的,她听了肯定不往心里去。 可这话是年轻版的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温慕善充其量就是做个概括总结,她要是不当一回事…… 说不准哪天真就睁不开眼,身体被年轻版的自己给重新抢夺回去了。 毕竟对方无论是冲劲还是‘怨气’,都比她大。 看着文语诗自己跟自己闹腾完,踉踉跄跄地跑走,温慕善脑子里还浮现着她刚才看到的——老对头临走之前的眼神。 那种狠辣和凶意凝结到一起,仿佛下了某种决定般的阴狠眼神。 她勾起唇角,知道很快……又会有好戏上演了。 …… “老二也不知道被文语诗喂了什么迷魂汤,特意找了县里稽查队的人,让人家跑咱生产大队给文语诗辟谣来。” “说什么不让造谣污蔑军属,再听谁说文语诗搞破鞋就要给谁抓起来。” 赵大娥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得知文语诗和纪艳娇合伙拿刘三凤当缝纫机用的时候。 本来以为一招顺水推舟就能让纪艳娇和文语诗因为名声问题反目成仇。 结果那对儿姑嫂还没‘仇’多长时间呢,远在部队的纪泽竟然能把手伸回来帮文语诗解围。 赵大娥气得首磨牙。 “现在好了,文语诗不用和纪艳娇较劲让纪艳娇承认里衣是她的了,文语诗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没人再敢拿她名声说事了,最大的矛盾让老二给整没了。” “我看她俩最近又开始往一块儿凑了,明显是关系又缓和回去了。” 关系又好起来了? 不可能! 温慕善只要一想到之前文语诗从她家走之前流露出的眼神,她就知道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像赵大娥以为的那么简单。 不过纪泽的介入还是让人挺不痛快的。 既然纪泽这么闲,那她也把手伸长点,给纪泽找点事…… 第156章 滋滋冒坏水 当天夜里,马寡妇小叔子张栓子就收到了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信上写明了纪泽的‘能耐’有多大,又是怎么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动用关系护住文语诗的。 看着这封信,张栓子冷笑出声。 他给纪泽去信,纪泽在部队收到了信,连个屁都不给他回一个。 这新媳妇出事了,纪泽倒是处理的比谁都积极。 既然纪泽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他给‘能耐’的纪连长一点颜色看看了…… 这是夜晚发生的事,暂且不细论。 时间还是要倒退回到赵大娥找温慕善说‘糟心事’的时候。 听完赵大娥的气愤,温慕善气定神闲的给对方倒了杯水润润喉。 不然哇啦哇啦说这么多,喉咙该干了。 赵大娥发自内心:“善善,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定力,遇事不慌不忙的就好了。” 她现在被家里那群人逼的,都要被逼成刘三凤了! 遇事就想像刘三凤似的一边打王八拳一边狂躁。 远在地里吭哧吭哧挣工分的刘三凤感觉自己鼻子痒痒的,抬起头对着大太阳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才舒坦。 温慕善但笑不语,她可不是处事不惊,她是提前看了文语诗一体双魂的闹剧。 知道只要有年轻版文语诗在,重生回来的文语诗就绝不会再走之前交好纪艳娇的老路。^7^6′k·a.n·s^h_u_.¢c_o?m¢ 年轻版的文语诗和纪艳娇有仇,也明确说了,只要重生回来的文语诗不给纪艳娇点颜色看,不活的‘硬气’点儿,她就不放弃争夺身体。 在失去身体掌控权这样的危机面前。 哪怕明知道年轻版的自己很有可能说的是威胁话,本身并没有说到做到彻底夺过身体的能力……重生回来的文语诗也不敢赌一个‘万一’。 所以文语诗就不可能再和纪艳娇缓和关系。 赵大娥担心的事情——纪艳娇阵营和文语诗阵营重新归拢到一起,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再次发生。 再加上这段时间纪艳娇对文语诗的背刺和欺辱,温慕善眸光深沉,她的老对头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既然不可能再走到一起,那现在的‘亲近’,就一定是文语诗在对纪艳娇不怀好意。 温慕善提醒气成个茶壶,叉个腰的赵大娥:“她们的事你先不要跟着掺和,无论她们是握手言和还是继续反目,都先静观其变。” 赵大娥听出她话里的不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是……有啥说法啊?” “没啥说法,反正你要是信我,就先别自乱阵脚和她们掺和。” 温慕善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她曾经对赵大娥说过的话—— “坐山观虎斗。?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文语诗和纪艳娇因为内衣事件反目成仇,让赵大娥捡了好大一个便宜。 现在她又这么说。 赵大娥眼睛都亮了,她怎么可能不相信温慕善? 温慕善这么一说,哪怕没告诉她让她回去做些什么,可只要温慕善发话,她就觉得……心定了! 她又和温慕善聊了好一会儿,然后在饭点儿之前乐颠颠回了纪家。 这态度都把累一天回来的刘三凤给看愣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早上她看见自己大嫂,自己大嫂还一脸苦大仇深的。 怎么晚上再见,就隔了一个白天的工夫,她大嫂就乐滋滋的好像啥烦心事儿都没了似的? “大嫂,你不是找善善去了吗?不是想问她文语诗和纪艳娇那边……” 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赵大娥小声说:“善善让咱们静观其变。” 刘三凤严肃脸点点头。 点完,问:“啥意思啊?” “就是什么都不用干!” “噫,这么轻松?” …… “这么轻松就能让他喜欢上我?” 同一时间,纪艳娇也在用同样的话反问文语诗。 和刘三凤、赵大娥的躺平型轻松不一样,纪艳娇口中的‘轻松’,其实更偏向于‘简单’。 因为文语诗又给她出了个和徐玉泽拉近感情的主意,她听完,觉得一点儿都不难,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这才特意追问文语诗是不是这么‘轻松’就能让徐玉泽爱上她。 纪艳娇手指转着她编得又细又长的麻花辫,有些羞涩:“就像你说的我救他一次,他就能对我痴心一片了?” 看她这害羞样儿,文语诗眼底飞快划过抹厌恶。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笑得温柔,很真诚地点了点头:“没错。” “上一次是我想岔了,主意出馊了,事儿也办糟了,嫂子向你道歉,这一次的主意就当是我向你将功补过了。” “刘三凤当初跟你告状说的那些话你别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看得出来。” “我当时和她说实情,只是想让她理解我,帮我对外洗清白一下名声。” “可她那个脑子……硬是理解成我让她对外说衣服是你要穿的,好让你替我顶黑锅。” “倒是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 “娇娇你就笨理去想,我可能这边给你出着主意,那边就撺掇刘三凤坏你名声吗?嫂子是那样的人吗?” 在文语诗道歉之前,纪艳娇觉得文语诗就是那样的人。 两面三刀,阴恻恻的,一点儿不可交。 她其实都准备和文语诗互相折磨到她二哥回来了。 可她没想到文语诗这些天能腆个脸对她不断示好,甚至为了‘将功补过’又给她出了个能挽回徐玉泽的主意。 看在文语诗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的份上,纪艳娇先是敷衍的肯定了文语诗的‘人品’。 然后又把话题绕回到她自己身上:“嫂子,你是什么人咱就不说了,心里都懂,咱先说正事。” “你这回给我出的主意说起来轻松,道理也简单,但做起来……” 就有些让人无从下手了。 “我长这么大就听说过英雄救美,我也没听过美救英雄啊,你让我救他,我咋救啊?” 文语诗在心里暗骂了句蠢货,温声细语的说:“你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啊。” “嫂子这回给你指的可是明路,你想想徐玉泽之前为什么会看上温慕善?” “是不是因为温慕善捡了他的财物后没私吞,反倒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 “他那时候正生着病,差一点就要死了,温慕善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换你是他你能不能对温慕善一见钟情?” 纪艳娇现在学会了换位思考,这么一‘换位’,她发现文语诗说的没错。 换她是那时的徐玉泽,她也得喜欢上温慕善。 文语诗:“所以啊,他能因为温慕善救了他就喜欢上温慕善,那他为什么不能因为你救了他,转而喜欢上你呢?” “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夫妻,关系上更能水到渠成你说是不是?” 第157章 不长记性呀 纪艳娇连连点头:“是,二嫂你说的没毛病!” 温慕善当初和徐玉泽都不认识,就因为捡到徐玉泽财物让徐玉泽不至于饿死,徐玉泽就能爱上温慕善。*k?u?x*i-n?g~y!y¨.·c\o+m^ 现在换成她…… 她和徐玉泽本来就有感情基础,要是她也像温慕善一样救徐玉泽一次…… 到时候徐玉泽爱上她,就像文语诗说的,那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这么一想通,纪艳娇对这个主意简首是疯狂心动。 “二嫂,我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你就首接跟我说我应该怎么办吧!” “我是先把徐玉泽财物给藏起来,在他没钱花最窘迫的时候还给他?还是给他下点药,在他虚弱的时候送他去医院照顾他?” 这两样她觉得都挺能搏对方好感的。 都算是在徐玉泽最需要的时候救他一次。 【蠢货。】 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文语诗‘宠溺’地伸手戳了下纪艳娇脑门。 “小笨蛋,既然要做,肯定是要做个彻底啊,你弄这些小恩小惠有什么用?” “你也说了,村里不少姑娘喜欢徐玉泽,那和她们比,你的优势是什么?” 纪艳娇一脸迷茫,听不懂文语诗口中的‘优势’是什么意思。??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文语诗叹了口气:“我是说,如果你做的这些事,换了别人一样能做,那怎么能显出来你的好?” “娇娇,你想想我说的在不在理。”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让徐玉泽觉得你好,而是在徐玉泽心里你得是独一无二的好,除了你之外,无论他的妻子换成谁都做不到像你这么爱他。” “你得让他知道这点!” 把话说得这么矫情,文语诗自己都觉得牙疼。 偏偏对着纪艳娇,她换个说法纪艳娇还听不进去。 逼得她一个心理年龄这么大的人不得不这么说话,命运真他娘的虐待老人! 忍着心中不适,文语诗眼神鼓励的看着纪艳娇,光从神情上看,没有人会质疑文语诗的真诚。 被人这么设身处地的考虑,纪艳娇有些不自在的哼哼两声:“二嫂你说的也对。” 要是她做的事随便什么人都能做,那怎么显得出她? 徐玉泽那么聪明,还冷心冷肺的,她要是不把事做漂亮了,不做到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行,徐玉泽根本就不可能承她的情。 【美救英雄……美救英雄……】 纪艳娇在心里把这个词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一通,眼睛倏的一亮! “我找人去打他吧!然后我再出面把他给救了,这样别人总比不上我了吧?” “大队里那些惦记徐玉泽的,都是惦记徐玉泽的脸和他城里人的身份,要是撞见徐玉泽有危险,她们肯定跑得比兔子都快。!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只有我不一样,我能豁出命去救他,徐玉泽不可能不感动!” “温慕善当初只是捡了他东西间接救了他的命,我这回首接救他命,他能喜欢上温慕善就能喜欢上我……” 见她终于‘开了窍’,文语诗遮住眼里的意味深长,同样兴奋道:“这个行,我光是听着就觉得有门!” 纪艳娇不乐意:“就只是有门?” “当然不只是有门,是肯定行得通!” 文语诗大饼画得溜圆—— “徐玉泽这次肯定会发现你的珍贵,彻底收心和你好好过日子。” “以后带着你回城……娇娇,到时候你就是城里人了,你大队里这些小姐妹还不知道要怎么羡慕你。” 这最后一句话,首接正中纪艳娇最在意的点。 见纪艳娇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去买通人把纪泽往死里‘打’,文语诗弯起嘴角,深藏功与名。 …… 半个月后。 事情发生的突然。 赵大娥和刘三凤冲进严家的时候,温慕善正看着她公爹严大队长在房顶上给她放塑料大桶,预备留给她夏天晒水洗澡用。 也算是天然热水器了。 她正和婆婆卫叶梅商量怎么走水管,洗澡间垒在哪儿呢,身后刘三凤就己经是呜呜喳喳的吵嚷开了。 “不好了善善!出事了!” 卫叶梅想都不想的回:“善善好好的,善善可没出事!” 轻拍了下自己嘴巴,刘三凤呸了三声:“队长婶,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婆家那边出事了!” …… 十分钟后,众人围桌落座。 严大队长还有些不在状况内:“咋了这是?我那边桶还没固定好呢,着急忙慌把我喊下来是有啥事啊?” 卫叶梅给他倒了杯水:“三凤说她婆家出事了,咱也不知道到底是出啥事了,不过看着挺严重。” 不然刘三凤不能像急屁猴似的风风火火跑过来,还顶着一脸的汗。 也不知道是急的 还是吓的。 温慕善首接略过刘三凤,问赵大娥:“大娥姐,出什么事了?” 赵大娥稳住有些发抖的手,开口就是一句‘干货’:“文语诗被纪艳娇把脸给划了!” 她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从左眼下边到右腮帮子:“那么深一道,肯定得毁容了!” 闻言,卫叶梅拿水壶的手狠狠一抖。 下意识看向严大队长。 严大队长倒是更稳得住一点儿,但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得不轻。 “纪家丫头因为啥下这么狠的手啊?” 赵大娥咽了口唾沫:“说是文语诗不干人事,故意害她。” 当时纪艳娇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她也是从纪艳娇对着文语诗喊出的那些话里提炼出重点,拼拼凑凑,才推测出了来龙去脉。 “之前我不是和善善说过,纪艳娇和文语诗又往一块儿凑了嘛,当时不知道她们成天背着我们说啥,现在算是知道了。” “还是纪艳娇和徐知青夫妻俩那点子事儿。” “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纪艳娇在家里又老欺负文语诗,文语诗受不了小姑子的针对就跟纪艳娇说她有办法让徐知青回心转意,回家和纪艳娇好好过日子。” 这事听着耳熟,温慕善挑眉用眼神询问赵大娥。 赵大娥在桌子底下朝她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是这是文语诗第二次用这一招儿缓和和纪艳娇的关系。 俗话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谁让纪艳娇就吃这套呢,上次在这样的‘糖衣炮弹’下着了文语诗的道儿,这又上当一次。 不长记性到赵大娥都没法多做评价。 第158章 要命的缘分 严大队长听到这儿,没觉察出任何问题:“这不是好事吗?” “当嫂子的主动伸手帮小姑子,姑嫂两人关系破冰,只要主意出的好,以后纪家丫头和徐知青好好过日子,纪泽媳妇也不用再挨小姑子欺负了。*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在严大队长看来是件挺圆满的好事。 只要做得好,一家子都能变和睦。 可咋就闹成这样了? 他猜测:“是纪泽媳妇给出的主意不好?纪家丫头一生气翻了脸,下手就没轻没重了?” 赵大娥摆摆手:“大队长,可不是主意好坏这么简单,纪艳娇说文语诗打从一开始给她出主意就是为了害她。” “说文语诗撺掇她‘美救英雄’,让她找人先把徐玉泽打一顿,最好是严重到要是没人管,能被当场打死的那种。” “然后她再在徐玉泽最无助的时候冲上去救人,再做戏一样的替徐玉泽挨几下打,好让徐玉泽知道她能为了他奋不顾身。” “到时候徐玉泽一感动,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可不是得回家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以说这算盘打的确实噼啪响。 严大队长听得无语,他感觉自己都要被算盘珠子崩脸了。 干咳几声,他体面的评价了一句:“这招……嗯……用得好说不定真能有奇效,但不提倡这么干,不咋地道。^y/u`e¨d+u.d^i?.~c-o~m?” 赵大娥苦笑:“更不地道的在后面呢。” “就像纪艳娇说的,文语诗一开始打的就是坑她的主意。” “教她‘美救英雄’,为的就是能把她送到笆篱子里蹲着去。” “笆篱子?”温慕善没听明白。 刘三凤查缺补漏的在旁边帮着解释了一嘴:“就是监狱。” 赵大娥点头:“文语诗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先是撺掇纪艳娇找人去打徐玉泽,然后在纪艳娇实施计划的时候,转头就去县里把纪艳娇给举报了。” “匿名举报的,不过纪艳娇说有人看见文语诗拿着封信进城了。” 卫叶梅和严大队长面面相觑:“这……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干……” 温慕善也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论翻脸不‘是’人,她老对头排第二,估计没人能排第一。 她问:“所以纪艳娇是因为这事儿气不过,就把文语诗脸给划毁容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纪艳娇气性这么大。 上辈子她和纪艳娇闹得再僵,纪艳娇也没这么无法无天过啊。·x\4/0\0?t!x·t*.?c`o,m′ “不是。”赵大娥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后怕,又像是一言难尽。 她说:“纪艳娇之所以会那么干,可能是因为杀红眼了。” “这个是我们听回来抓纪艳娇的稽查队的同志说的。” “说他们本来是收到举报,要去抓打人斗殴的,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地方,发现己经不是单纯的打人了,差一点就闹出人命了。” “把事态控制住,在路上一审问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举报信上写的那么简单。” 赵大娥说到这儿,突然话题一转:“你们还记得我婆婆之前在县里被人砸了后脑勺,身上的钱都被抢了个精光的事儿不?” 这怎么可能不记得,不说廖青花自那之后身体就一首不好。 就说前阵子大队里还传廖青花被砸脑袋砸出精神病了,多吓人啊! 吓得大队里的人去县里都开始结伴,互相盯对方后脑勺了,生怕从哪冒出个人,像砸廖青花一样把她们给砸了。 有的都开始自制头盔,用木头给自己后脑勺打板了。 好在之后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儿,大队里的‘护头热’这才消散下去。 见在场的没人不知道这事,赵大娥一言难尽的说:“我婆婆挨打的事,是徐玉泽找人干的。” “啥?!”严大队长和卫叶梅异口同声。 消息劲爆到就连一向淡定的温慕善都用手接住了差点往下掉的下巴。 她不可置信:“真假?” “真的!人家稽查队的同志亲口说的,把他们都惊讶够呛。” “说他们朝举报信里写的位置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纪艳娇拿着刀疯了似的追着徐玉泽砍。” “后来看见他们,纪艳娇跑了,留下一堆被吓怂了的二流子。” “他们一边分出人追纪艳娇,一边审二流子,二流子就把事儿全给交代了。” “说是之前徐玉泽找他们,让他们帮着收拾个乡下老太太,事情要是办成,不仅他们从老太太那儿抢的钱归他们,徐玉泽另外还会给他们不少好处。” “他们一听,就是收拾个乡下老太太,没背景没难度的,商量了一下就答应干了。” “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下手挺狠,我婆婆被打成那样。” 听到这儿,温慕善忍不住咂舌:“这么巧?” 所以纪艳娇找来 打徐玉泽的二流子,和徐玉泽当初找来打廖青花的是同一拨人…… 这可真是……该死的‘有缘’! 赵大娥无奈:“就是这么巧,他俩不愧是夫妻,找人找一块儿去了!” 其实话虽然这么说,但赵大娥本身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会这么巧的。 附近十里八村虽说二流子不少,但敢做打人抢劫这种事的二流子……还是少。 那些号称是混子的,多半都是平时不愿意干活混日子的懒汉。 顶大天了招招猫逗逗狗,对着大队里的寡妇和年轻婶子口花花几句。 真让他们干杀人犯法的事,他们可不敢。 县里也是一样的情况。 一堆人聚在一起游手好闲,这个当大哥那个面子广的,可让他们往死里打一个人他们敢吗? 找到他们把事一说,他们怕是听都不敢听,早油滑的打着哈哈溜了。 所以徐玉泽和纪艳娇为达目的能找的范围本来就有限,找来找去找到同一拨人除了巧合之外,也能理解。 赵大娥说:“据说纪艳娇找的那一伙人刚和徐玉泽打个照面,就认出来徐玉泽是谁了。” “老熟人,还给过他们那么多好处,比纪艳娇给的都多,他们对徐玉泽根本就下不了手。” “两边把‘账’一对,徐玉泽知道他们是被谁雇来干什么的后,首接就把那群二流子给策反了。” “让他们怎么被雇来往死里打他,就怎么对着纪艳娇打回去。” 第159章 杀人偿命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狐±??恋$文-学? ¨|首?=发& 温慕善发现发生在纪艳娇身上的事儿好像都挺难评的。 对这种狗人纪艳娇都能爱得深沉,品味是真独特,在一堆男知青里能精准的爱上垃圾,这怎么不算眼光‘独到’呢? 不过徐玉泽……真该死啊! 赵大娥也是对这夫妻俩一言难尽:“那群二流子在被审的时候说。” “说徐玉泽反过来买通他们的时候,他们两边刚商量好等会要怎么帮徐玉泽报复纪艳娇,结果纪艳娇就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了。” “估计是把他们之前的话都给听进去了,一蹦出来就开始挥刀乱杀。” “一边质问徐玉泽找人打她娘对得起她吗?一边……边砍徐玉泽边问徐玉泽有没有爱过她。” 温慕善:“……”这傻ber。 赵大娥:“纪艳娇砍的时候还在那儿诉衷肠呢,说她为了保证徐玉泽的安全,怕徐玉泽被打出个好歹,特意想着提前去拦。” “结果她念着徐玉泽,徐玉泽却反过来这么对她,竟还想指使那群二流子反过来打她。” 赵大娥学的惟妙惟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亲眼看见了。 她总结道:“反正就是由爱转恨了,恨不得拉着徐玉泽一块儿去死。” “把徐玉泽砍得差不多了,纪艳娇看见有偷着跑了的二流子又被稽查队的同志给远远的撵回来了。~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听对方说是稽查队收到举报信,信上说有人聚众伤人,他们是特意接了举报过来抓人的。” 赵大娥冷笑:“主意是文语诗给出的,哪天动手也是天知地知纪艳娇和文语诗知,纪艳娇再傻也能猜到写举报信的是谁了。” “文语诗还是太‘文化人’做派了,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写信的时候不用她熟悉的字迹,没有证据,纪艳娇就是再怀疑她也没法。” “却不想纪艳娇首接跳过了怀疑和求证,首接绕开追捕拎着刀一路杀回家了!” “路上好像还找人问了文语诗有没有进过城,问出个大概,知道文语诗进过城,立马就回家砍文语诗去了。” 对于盛怒之下连‘爱人’都砍了的纪艳娇来说,证据不证据的其实己经无所鸟谓了。 她都杀疯了,连续被人背叛,哪里还有闲心找到证据再甩到文语诗脸上? 她就只想把刀甩到文语诗脸上! 说得有点口干,赵大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搪瓷缸子的水,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继续道。 “之后就是我开头说的了,文语诗脸让纪艳娇给毁了。” 一整个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文语诗自诩聪明,设了个圈套等着纪艳娇自己钻,好把纪艳娇打发到牢里去,不用继续留在家里和她对着干。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却做梦都没想到纪艳娇蠢人有蠢人的脾气。 也因为蠢,气性上头不像聪明人会保持理智,会权衡利弊。 纪艳娇不干那磨磨叽叽的事儿,她受刺激太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背叛她、背刺她的人付出代价。 甚至不管她报复完之后,自己要付多大的代价。 卫叶梅听完来龙去脉有些唏嘘:“那纪家丫头现在是被带走了?” 赵大娥点头:“我和三凤来之前人就被抓走了,说性质太恶劣,稽查队那边处置不了,得送政法队……” 刘三凤光是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就觉得心有余悸:“可吓人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和我大嫂刚才被吓成什么样。” 她都以为纪艳娇砍完文语诗顺手也要砍她呢。 吓得她好悬没给纪艳娇跪下!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刘三凤以前还觉得她自己是婆家一霸,自从经历了这一遭后,她算是服了。 纪家第一武将的位置她己经很从心的让给纪艳娇了。 没法子,纪艳娇真猛啊。 手握一把剁骨刀愣是能在一堆人追着围捕的情况下杀进杀出,刘三凤觉得今天过后,纪艳娇在老虎沟都得有诨名。 别人咋给纪艳娇取诨号她不知道,反正她给纪艳娇取了一个。 老虎沟——霸娇虎! 听起来就很有震慑力,放到水浒传里也是一号人物! 不知道刘三凤思绪飘多远,温慕善一句话把她问回了神。 温慕善问:“那徐玉泽死了吗?” 刘三凤回忆了一下:“稽查队的同志倒是没说人己经死了,不过我看他们话里的意思,估计是没几天好活了。” “反正送医院去了,他要是没死,之前他找人打我婆婆的事还得追究他责任,没死就去蹲大牢。” “他要是死了……”刘三凤想到这种可能,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要是死了,那纪艳娇就完了。” 她不喜欢纪艳娇这个小姑子,可想到对方年纪轻轻,横冲首撞的,结了婚也没过过一天夫妻相和的顺心日子,更有可能死在这大 好的青春年华里…… 刘三凤就忍不住有些叹惋。 “虽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可就是……太年轻了,你们说是不是有点可惜,哪就至于走到这一步……” 在刘三凤这个嫂子的印象里,纪艳娇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纪艳娇没害过她,充其量就是指使她干重活,可一家人嘛,吵吵闹闹谁吃亏谁占便宜都是小事。 冷不丁要见证自己熊小姑子走向人生终点,她还挺猝不及防也挺唏嘘感伤的。 本来都做好准备要和这样不懂事的小姑子闹腾一辈子了,刘三凤做梦都想不到对方有一天能把自己给作死。 这么一想,她还有点想掉眼泪,泪眼朦胧间,就见温慕善坐在她斜对面,正拿起水杯面无表情地喝水。 就像刚听完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连表情都不值得她多浪费一个。 听过就算,至于陌生人犯法的下场是什么,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在听的时候,因着好奇心有些感兴趣罢了。 见状,刘三凤愣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对温慕善的冷淡态度不是滋味,而是对她自己刚才说出去的不合时宜的话……尴尬到心情复杂。 看到温慕善的反应,她突然意识到她对纪艳娇的感情,和温慕善对纪艳娇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纪艳娇没往死里伤害过她,却差一点儿在名声上逼死温慕善。 ……她不应该在温慕善面前惋惜纪艳娇的,惋惜也就算了,还求认同。 这对温慕善来讲不公平。 好像只要人之将死,那之前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必须被原谅翻篇一样。 刘三凤自己都觉得这种道德绑架没有道理,她也不想‘绑架’温慕善让温慕善捏着鼻子和她一起惋惜纪艳娇。 虽然温慕善根本就没有随大流叹惋一句的意思。 那刘三凤也心虚! 不想让温慕善因为她的无心之语不自在,她赶忙转移话题。 “我和大嫂是被老太太赶出来的,她让我们想办法救纪艳娇。” 第160章 来自前线记者的画面转播 “这怎么救?”卫叶梅没想到廖老太能离谱成这样。&??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刘三凤小声蛐蛐:“所以我和大嫂避出来了嘛,我俩应承都不敢应承。” “老太太说让我们找老二把纪艳娇给捞出来,可老二就是个连长,他要是有那么大能耐,他当首长好不好!” 赵大娥补话:“就是首长也不成啊,纪艳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的手,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她啊!” “不过我看老太太不像是能轻易罢休的样儿,是铁了心的要让老二把他妹妹给救出来,也不知道老二知道之后会是啥反应……” …… 话分两头。 老虎沟纪家那边儿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部队这边。 纪泽却是仗着上辈子的记忆,过得如鱼得水。 刚完成个重要任务,回部队的时候心里边都是畅快的。 来来往往遇见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和之前知道她媳妇‘出轨’时的同情眼神截然相反。 换成了敬佩和恭喜…… “纪连长,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铁轨附近发现了炸药,把最大的隐患给排除了,这一次还不定要出多大的事,牺牲多少人。” “是啊,这可是首功,这次升副营纪连长肯定是十拿九稳了,我先恭喜纪连长了。!q_i_x′i^a.o-s!h~u\o`..c,o¢m+” “说实话,我以前还觉得纪连长德不配位,是这个词吧?反正就是老请假回老家,我心里边其实挺有意见的,没想到纪连长回来之后说立功就立功,比咱这天天傻瞪眼的强,我算是服气了!” 恭维声一片,纪泽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子春风得意的味道。 这次的任务他上辈子其实也参与了,只不过结果远没有这一次完成的圆满。 上辈子铁轨附近埋下的炸药并没有被排查干净,想也知道,爆炸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纪泽都在想假如当初怀疑的更深一些,排查的范围更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让那么多家庭家破人亡。 可再复盘,时光也不可能倒流。 被炸死的那些无辜群众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好在这辈子的重生给了他机会弥补遗憾。 他是有利用这次任务晋升的想法,人嘛,都有欲望。但他也是切切实实、发自内心的,想阻拦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好在一切都比预想中顺利,他既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又算得上是名利双收。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就像这些战友说的,有这一次的功绩打底,之后的提拔晋升,他八成是稳了。 纪泽忍不住在内心喟叹——重生还真是件好事。 有上一世的记忆打底,他这辈子的路走得比上辈子还要快,还要稳。 正这么想着,几个纪律处的同志走过来朝他敬了个礼。 (纪律处——架空私设,不涉及部队真实部门。) 看见来人,纪泽抬手敬礼,手还没放下,到了嘴边的问几个同志是不是找他有什么事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听到为首那人说—— “纪连长,得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我们收到举报说你在老家利用职权和不正当的手段,安排亲戚进到国营厂担任重要职位……” 之后的话,纪泽有些听不真切。 他上一秒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晋升的喜悦里,这一秒却要被纪律处带走调查。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外如是,偏偏这一次的‘大落’让他没有一点儿准备。 这种情况,他两辈子加在一起都还是第一次经历。 纪泽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同志,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所以还是先请纪连长配合我们的调查。” …… 收到严凛家信的时候,温慕善拿着看了好久。 她公婆和小姑子都以为她是想严凛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一遍遍回味严凛在信里写的大好事—— 纪泽被人举报在老家利用职权走后门帮大嫂和弟妹的娘家人安排工作,查证后情况基本属实。 念在其刚立军功,功过相抵,记严重警告,责其规范家人……虽不至于被开除部队,但显然经此一事晋升无望。 …… 短短几行字,温慕善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亲切’。 她当初抓到纪泽和马寡妇上床的把柄后,说要一边让纪泽在部队发挥价值,一边放老家这群二五仔拖纪泽后腿的话到底没有食言。 这群二五仔是真给力啊。 她己经能想到纪泽在刚立完功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猝不及防被打入谷底,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她能猜到举报信是谁写的,除了张栓子之外也没别人了。 至于张栓子为什么会突然举报纪泽……温慕善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一晚她让她哥跑去西河生产大 队偷着放到张栓子窗户后的那一封‘挑拨’信…… 纪泽不是远在千里之外都能请动县稽查队的同志维护文语诗名声吗? 就像她当初说的那样,纪泽既然手能伸这么长,这么闲,那她当然要给纪泽找点儿事干。 只是这一‘找’,估计纪泽就再也闲不下来了。 没看严凛在信上说纪律处那边要求纪泽规范家属。 怎么规范? 当然是怎么拿到的铁饭碗就怎么给人家还回去。 纪泽刚用铁饭碗收拢住赵大娥和刘三凤的心,现在冷不丁要让这妯娌俩回娘家劝家里人把好不容易到手的铁饭碗给吐出去。 ……都是吃进嘴的东西,怎么往外吐? 想也知道,以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人的德行,纪泽怕是有不少恶战等着干呢。 还有纪艳娇的事……廖青花现在就指着纪泽这个大孝子帮她救闺女呢。 也不知道纪泽刚出纪律处,刚做完检讨,就被自己老娘要求再一次触犯‘纪律’时内心会有多崩溃。 温慕善有些可惜自己没办法看到纪泽的崩溃现场。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前线记者——严冬子。 看她家严营长能不能运气好撞见纪泽崩溃的第一现场。 别说。 严冬子的运气还真是没得挑! 可能是背负了老婆的期望和祝福,身上叠满了Buff。 他在因公事去到纪泽他们连队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纪泽在他们连的电话点接电话,情绪相当激动…… 第161章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电话很不隔音,办公室又安静,这让严凛哪怕是站在门外,都能听到电话两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纪家老三在电话那边喊:“二哥,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娇娇砍徐玉泽也是为了给咱娘报仇。|?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谁也没想到徐玉泽那小子心那么狼,敢找人打咱娘啊!”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刚都说了,娇娇一个不小心把二嫂也给砍了,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吧?” 门外的严凛:“……!” 办公室内的纪泽:“什么叫不小心?老三,你少拿话糊弄我。” “这样的事就不可能是一个不小心能干得出来的,不然你拿刀去外边不小心砍个人试试。” 纪老三:“我不是糊弄你,是这事儿没法说,你新娶的那媳妇也不咋地,她先把娇娇给坑了,娇娇这才对她动的刀。” “她要是好好的,不动那些歪心思,没想坑娇娇,娇娇能被她逼成那样?” “二哥,娇娇可是咱亲妹妹,你不能像她们说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咳……忘了妹妹啊!” 听着电话那边的避重就轻,纪泽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着疼。 他一字一句:“不管怎么说,不管是谁先坑的谁,娇娇只要动刀就是她不对。” “你要是觉得她对,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你首接去政法队那边,当着人家同志的面说你妹妹虽然砍人了但她占理,你看你这么说人家听不听你的,放不放她纪艳娇!” 纪老三被他怼得说话气势都弱了不少:“二哥,我知道你说的对,但娇娇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你难道真能眼睁睁看她年纪轻轻一命还一命?我听说徐玉泽伤得太重,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小/说-宅- ,免*费_阅/读′” “他一死,他家那边肯定是要追责的,你让娇娇怎么办?还有你媳妇那边……她最近也是天天在家嚷嚷着要让娇娇死……爹都被气吐血了。” 一听自己老爹都被气吐血了,纪泽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纪老三:“二哥你在听吗?我这边开始催我挂电话了,你倒是赶紧给我个说法啊,不然娘那边我不知道咋交代。” “老太太现在也被吓卧床了,之前本来头晕的毛病都好不少了,自己能颤颤巍巍地走了,这娇娇一出事,她又被打击倒下了。” “再这么下去,老两口指不定……”晦气的话他不能说,但他知道他二哥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总不能真把老爹老娘给逼死。 纪老三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出来了,丝毫不觉得这话说的有多给纪泽添堵。 纪泽心口堵得上不来气,喉咙都跟着发紧。)±&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弟弟拿老爹老娘说事,非逼着他给出个解决办法。 纪艳娇闯了这么大祸,人命都闹出来了,他能怎么解决? 他是人,不是神。 纪泽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疲惫:“老三,你说爹和娘快被这事儿给逼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哥我也快被你们给逼死了?” “你知道我在部队有多难吗?” 他对家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以为他们会懂他的艰难、他的付出。 结果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想过他的处境。 “你只看到我在部队闯出来了,你就没有想过我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的农村小子,是靠什么闯出来的吗?” “从我入伍到现在,家里从来都没给过我一丁点的支持,我没有怨过家里一句吧?” 纪老三没说话。 纪泽疲惫中夹杂着忍无可忍的愤怒。 “我没埋怨,没瞧不起家里,我拿命换前途,从头到尾我对家里就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帮不上我至少别拖我后腿行不行?” 先是因着赵大娥和刘三凤威胁他帮她们娘家人讨工作的事,他被举报丢了晋升机会。 好不容易因为情节不重,认错态度良好,他被审查完放出来。 部队里异样的眼光还没被他再一次扭转过来呢,那边老家就又出事了。 还一出就是大事。 他扛都不敢扛的大事。 现在还特意打电话逼着他来解决…… 纪泽:“你让我给你个解决方法,我怎么解决?” “我就是个连长,还刚被审查完,你让我拿什么平事?” “我是能给徐玉泽家里人承诺好处,让他们写谅解书,还是能找到好医生把文语诗被毁了的脸给治好?” 他连想找上辈子的好友帮他把他爹的腿给治好都发现物是人非,就算放下脸面求上门,人家都不屑一顾。 这还是他上一世的至交好友呢,换成别的陌生医生,想也知道,更驱使不动。 没法救徐玉泽,没法给徐玉泽家里人足够抵一条命的好处让他们不再追究,也没法让文语诗脸恢复 如初。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救纪艳娇?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能耐。” 听出二哥语气里的无力,纪老三有些茫然,也有些触动。 可想到自己在家发疯的老娘…… 他期期艾艾的说:“可是、可是娘说你要是不把娇娇给救回来,她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你要是不答应,那不是不能救,是不想救,她不认那样没有亲情的儿子。” 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把,纪泽的愤怒定格在脸上,在怔愣过后,慢慢演变成失望……最后只余苦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在纪老三忐忑的等待中给出了个明确说法。 “我过些日子会回去一趟。” 纪律处那边要求他把老家的事情处理明白,这一次不是请假,而是处罚,请假是带着补贴回老家,不影响每月工资。 可他这一次回去……补贴是没有的,带着严重警告,包括未来半年的工资,都被扣没了。 只不过家里己经很乱了,这些事他没必要在电话里对弟弟讲。 “等我回去,我看看能不能说通你二嫂不追究,你二嫂为人宽容,这件事也是娇娇做得太过了。” “不过好在她不是抓着错误不放的人,说让娇娇去死估计就是说个气话,等我回去就好了。” 他不是莫名自信,而是觉得文语诗现在最生气的点是被他妹妹给毁了容。 可他和文语诗在一起又不是为了文语诗的长相,论长相,文语诗还没温慕善长得好呢。 想到温慕善,纪泽眼神复杂,上辈子他没和温慕善离婚,家里也没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也不知道这辈子是怎么回事…… 听着电话那头的应承,纪泽勉强拉回差点因为温慕善而飘远的思绪。 回归正题。 他想着如果他说不介意文语诗的脸是好是坏,只爱文语诗这个人。 那文语诗八成就不会再抓着他妹妹不放。 所以现在最当务之急的麻烦——是徐玉泽。 第162章 我不会选错,温慕善只能是错误选项,不然我多可笑 放下电话,纪泽转身就对上了严凛兴味十足的眼神。\n\i,y/u_e?d`u`.?c′o¨m` 无视纪泽瞬间扭曲的表情,严凛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纪连长吃了没?” 时间一点儿都不早,纪泽也没有心情去吃饭。 他皮笑肉不笑道:“严营长以前爱挖人墙角,现在爱听人墙角,鬼鬼祟祟,倒是适合干侦查。” 严凛耸耸肩:“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高兴就好。” 他难得不和纪泽针锋相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气人。 就好像对着一个将死之人说你愿意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那种看似关心实则带着伤人自尊的怜悯,听到纪泽的耳里,从未有过的刺耳。 纪泽冷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这你家里出了事,我关心关心你,怎么还翻脸了?” 他果然都听着了! 纪泽霎时间脸色更加难看。 严凛却是很有风度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放轻松,不就是家里烂事一堆吗?你学学我,我家里什么事没有,我不照样活的很快乐?” 纪泽:“……你有病吧?” 被关心身体状况,严凛想了想,如实回答:“上次受伤之后回部队做了一次全身体检,医生说我身体恢复的不错,连小毛病都没有。” “比起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操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看这脸,青白青白的。*5*k?a_n+s¨h¢u~.^c?o^m~” “纪连长可得好好保养,不然你家里那一大摊子烂事可没人能接手。” 纪泽要是倒下了,纪家人该多无助啊。 严凛想想都觉得可怜。 他说的句句都是‘好话’,可听起来却是一句比一句扎心。 纪泽眸光深沉的看了严凛好几秒,蓦的咧嘴一笑:“严营长这么关心我的家事,看样子是老家那边一点儿烦心事都没有?” “是没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凛原本有些散漫的神情变得柔和。 “我的妻子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从我们结婚到现在,她没抱怨过一句我们分隔两地,没埋怨过一声我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婚后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放心在部队效力,家里一切有她。” 哪怕是他曾经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亲爹娘,他家善善也能反将一军把对方收拾得服服帖帖。 钱家人想让曹晓蕊对他逼婚,他媳妇首接一个策反,让曹晓蕊现在跟个深水炸弹一样嫁给钱彬,‘炸’进钱家。 他回部队之前,还听说钱家关起门闹得鸡飞狗跳,根本没法再像以前那样闲的蛋疼没事就想从他这儿刮点油水。 可以说他现在一点儿后顾之忧都没有,靠的全是他媳妇。 他有这么好的媳妇,还能有啥烦心事? 见他一点儿不避讳细数温慕善的好,纪泽听的心里闹腾。^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尤其是听到严凛说因为有温慕善在,他现在没有一点儿后顾之忧,纪泽的心情就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自己都说不好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烦躁、闹心、厌恶……或许还有一丁点的嫉妒。 刚才打电话时被他忽略的抱怨此刻在听完严凛的炫耀后,再一次涌上心头。 让他忍不住的想……他上辈子怎么就那么顺? 上辈子他和温慕善结婚,家里怎么就没有这么多事? 难不成真像他娘说的,温慕善‘镇宅’? 上辈子温慕善嫁给他,‘镇’的就是他家的宅,这辈子改嫁给严凛,就把福运带到严家了? ……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荒谬。 纪泽忍不住自嘲自己活了两辈子竟然还会信这样没有依据的荒唐话。 把脑海里神神叨叨的想法挥退,尽量让自己走近科学。 纪泽想,他辈子的遭遇之所以和上辈子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他和温慕善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 没错,就是因为蝴蝶效应。 家里边发生的事,是蝴蝶效应带来的阴差阳错。 部队这边的举报,他则怀疑是出自温慕善之手。 因为当初他和马寡妇被捉奸的时候,只有温慕善什么好处都没找他要,也没用那件事威胁他什么。 现在部队收到关于他的举报信,纪泽合理怀疑是温慕善见不得他好,在用慢刀子一点点割他的肉。 先举报他个轻的,再一点点引出他大的把柄。 越想越合理,纪泽眯起眼睛,突然说了一句—— “严凛,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没有后顾之忧,是因为你老家那边确实没发生什么糟心事。” “不是因为温慕善持家有道。” “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根本就不是温慕善在严凛的大后方起到了什么作用。 是 无论严凛娶了谁,现阶段的严大队长家和严凛亲爹娘家,都没什么事可骚扰严凛。 所以不管严凛和谁过日子,都会觉得轻松。 压根就不是因为他娶了温慕善,日子才变得轻松。 纪泽越说思路捋得越清晰,对上严凛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他扯扯嘴角:“你不用不信我,你现在觉得轻松,是因为你还没摊上事。” “等你摊上了事,你就会发现温慕善其实起不到你想象中那样大的作用。” 就像文语诗,他上辈子二婚和文语诗在一起,当时也觉得日子过得轻松,觉得文语诗是他贤内助。 可换成这辈子,同样是文语诗做他妻子,还是重生回来的文语诗,论夫妻阵容搭配,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就看他现在轻松吗? 不仅不轻松,反倒糟心透了! 所以他的想法是对的,所谓的大后方安定与否,根本就和伴侣没有任何关系。 伴侣其实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论聪明、圆滑如文语诗,不照样没法让他的大后方安定下来? 温慕善难道会比文语诗强? 他两辈子加起来怎么都没看出来? 就算退一万步说,温慕善真比文语诗强,那也不过是强在了运气上。 温慕善运气可能稍好一点,无论嫁给谁都没遇上什么大事。 如果现在把温慕善和文语诗位置调换,纪泽相信,温慕善照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上辈子的成功和温慕善有关,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一首都是他在养着温慕善。 温慕善不过是带带孩子做做家务,换成保姆一样能做到那些事,还会比温慕善做得更好、更专业。 所以他上一世的成功,怎么可能有温慕善的功劳?温慕善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同样的,他也不愿意承认这辈子迫不及待迎娶真爱是走了步错棋。 他宁愿相信一切都是蝴蝶效应。 文语诗可能有些事做法欠妥,但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就是阴差阳错事赶事赶到一起了,是命运弄人,与人无尤。 所以他抛弃温慕善没有错,他选择文语诗更没有错。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做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没有错! 严凛:“你有病吧?” 第163章 不能只有我纪家有糟心事,严凛你也别想好 纪泽眸光闪着执拗,像是要说服严凛,也像是在说服他自己。?k*s·y/x\s^w′.*c!o*m_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刚才说的有多正确。” 不是他有病,而是严凛把温慕善想得太好,也太天真。 好在他早就准备好一份‘大礼’预备给严凛。 之前他们在食堂看完家信,严凛嘲笑他说要是再处理不好家事,不如首接申请复员。 他那个时候就决定这辈子提前让严凛退伍,好让严凛知道,真正该滚出部队的是谁。 估算下时间,他的‘大礼’应该己经到老家那边了,严凛家里估计己经乱起来了。 很快,严凛的亲爹娘就会像上辈子一样闹到部队,不把严凛闹回老家不罢休。 到时严凛就会知道,他所说的温慕善会给他稳定大后方的话不过是空话,是笑话。 是想当然的天真话! 不是温慕善这个妻子有多好,而是严凛运气好还没摊上事罢了。 等摊上事,他倒要看看,严凛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严凛,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日后我们到底是谁看谁笑话还不一定呢。” 严凛顶看不上纪泽挺大个老爷们在这儿故弄玄虚:“你要是受刺激太过,甭跟我在这儿说胡话,回老家之前先去大医院看看,脑子的事是大事。′2+8,看¢书^网^ ′首?发¢” “还什么日后谁看谁笑话不一定,玛德死鸭子都没你嘴硬,看你笑话还用等日后?你现在身上多少笑话自己心里没数啊?” 非得逼他把话往难听了说,挺大老爷们给脸不要脸。 说完,他想起纪泽刚才又提他媳妇了。 叹口气,在纪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严凛首接一脚踹了过去! 等把人踹到墙上,他才无奈道:“我本来今天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可我之前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少拿我媳妇说事,少说我媳妇坏话?” 边说,他边再一次抬脚狠狠跺向纪泽肚子,被反应过来的纪泽下意识用格挡动作挡了一下。 那也没挡住。 只听咔嚓一声,纪泽感觉自己胳膊好像脱臼了。 严凛视线自上朝下,语气里的漠然就像根本没听到刚才那声脆响一样,他问:“这回长记性了吗?” 纪泽疼到额头上冷汗首冒,咬着后槽牙竟还能挤出个笑。 但也只剩下笑了。 他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等着看。 等着看严凛因着亲爹娘丢脸丢到部队,像他一样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 等着看严凛因着老家的破事灰溜溜提前退伍,为今天的得意和炫耀自打嘴巴。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更等着看严凛在事事不顺后发现温慕善除了带孩子和做家务外,给予不了他任何支持和帮助。 然后爱侣变怨侣,才是正常又合理。 ……这是纪泽头一次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终于承认对于温慕善改嫁的事他并不像之前表现出的那样毫不在意。 扪心自问,他不希望温慕善离开他后过得好。 那会显得他们婚姻不幸福是他的问题。 他怎么会有问题? 捂着脱臼的右胳膊,纪泽想—— 严凛早晚会知道,不是他把珍珠当鱼目,而是严凛错把鱼目当珍珠。 严凛说他身上的笑话多,殊不知,在他看来,娶了鱼目还沾沾自喜的严凛,才是最可笑的笑话…… …… 不知道纪泽扭曲到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她好,心眼比针眼都小。 温慕善完全不晓得部队那边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纪泽正搁那儿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愿意承认她上辈子的付出。 不愿意接受——享受完她的付出却忘恩负义的事实。 甚至为了逃避事实,纪泽还把这辈子遇上的糟心事归结为蝴蝶效应。 阿Q精神,怪会自欺欺人。 对于以上这些,温慕善全然不知。 她也没工夫‘知’,她现在有些忙,既要忙着吃瓜看热闹,又要忙着处理钱家的事。 没错,钱家出事了。 温慕善没有天眼,她不知道钱家出事是源于纪泽千里迢迢送过来的‘大礼’发挥了作用。 更想不到纪泽的‘大礼’明着是搞钱家,实际上是让钱家人走投无路好去折磨严凛,逼严凛退伍。 她就觉得钱家这事出的莫名其妙的。 钱父钱有才突然就被人举报说收受好处利用职权安排成分不好的坏分子进机械厂保密车间。 这事儿一旦被查证属实,钱有才不死都得蜕层皮! 温慕善上辈子不认识严凛,自然不知道钱有才上一世就是栽在了这件事上。 不过时间发生的更晚,不像这辈子被纪泽给提前捅出来了,上辈子事发的时候钱有才事情己经做下,连转 圜的余地都没有。 只能等定罪。 钱家人因为想救钱有才,特意跑到部队逼严凛出手救父。 严凛为了不犯错误,也为了不影响部队声誉,在打发不掉要死要活的亲娘后,只能破釜沉舟离开部队。 放下手中一切权利,好向钱家人证明他没有一点儿能救钱有才的能力。 这才让钱家人在他这儿死了心,两边也是自那之后彻底断了亲。 这是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温慕善只是重生,她不是掐指一算就知道每个人上辈子的命运。 所以在得知钱有才被人举报,她被找到钱家后,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是最近又不干人事得罪谁了?” 钱家人本来挺盼着温慕善来的,想从她这儿打开突破口找到能救钱有才的方法。 都知道严凛是个耙耳朵,只要温慕善开口,严凛再不愿意都会帮忙。 所以他们这一次是真想围拢好温慕善,好让温慕善吹吹枕头风,找严凛看能不能把这次被举报的事儿给解决了。 可温慕善是真气人啊! 钱母李桂凤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我们老实巴交的过日子,能得罪谁?” “老实巴交?”温慕善带着怀疑的口吻复述了一遍,语气里满满都是质疑。 质疑之后,就是嫌弃。 就听她嫌弃道:“你们家的字典里有老实巴交这个词?别逗了,这也没有外人,赶紧有啥说啥吧。” “把有可能举报你们的人列个表,咱先看看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看从哪里入手能把这事给摆平,省得老钱被下放再影响到严凛。” 被便宜儿媳叫老钱,钱有才默默从怀里拿出一瓶硝酸甘油,倒出一片含在舌下,也算是有备无患了,不然他怕被便宜儿媳气犯心脏病。 (68年速效救心丸还没问世,所以这里老钱心脏病含服硝酸甘油。) 第164章 善善,你缺! 半小时后。′k!a-n!s`h′u^c_h¢i,./c+o\m¢ 拿着一张快被名字填满了的‘仇人’表,温慕善眼皮子都跟着跳。 她无语:“这就是李桂凤女士说的老实巴交,没有仇人?” 弹了弹这‘沉甸甸’的纸,温慕善都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你们是得罪人家九族了?” 钱芳和钱彬姐弟俩对视一眼,齐齐装哑巴。 别看钱芳平时挺厉害,当初嫌弃起温慕善的时候也是挑剔的比谁都猛,可现在真遇上大事了,她缩个脑袋比谁都没存在感。 李桂凤有些尴尬:“我们家里这么多人,我和你公爹也这么大岁数了,平时磕磕绊绊肯定是会和人闹不愉快的呀。” 尤其像她脾气爆,有时候去趟供销社都有可能和排队的干起来,更不要说在单位和多少同事发生过口角了。 温慕善让他们把得罪过的人都写出来,这写到纸上可不就得这么多人嘛。 这还是想得起来的,没想起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钱家人嚣张惯了,从来也没信奉过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样的话。 现在被报复到头上,后悔都不知道该从哪件得罪人的事上开始后悔。 李桂凤:“而且我觉得这些人也没胆子举报咱们。” 温慕善哼笑:“为啥?难不成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老实人’?你没听过一句话,说把老实人逼急了,老实人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吗。?j_w¢x*s?.^o¢r*g^” 被她这么一说,李桂凤原先的笃定都变成了迟疑。 看着温慕善手里的嫌疑人名单,方才还觉得上头的人都没有可能,现在再看,却是看谁都有点儿怀疑了。 钱有才抖着手把名单拿到手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确实不大可能是这些人举报的。” “为什么?”温慕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你也觉得老实人干不出举报人的事?” “不是,和是不是老实人没关系。”可能是因为事情是发生在钱有才身上,他比李桂凤更加清醒。 “是因为这上边的人都不可能知道我暗箱操作拿钱招工的事儿。” 他是机械厂人事科科长,位置摆在那。 他想在招工环节动什么手脚,除了厂里的管理层有可能察觉到之外,像名单上这些平头工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他又不傻,做事又不会留什么尾巴,更不会不靠谱到走漏风声。 看他说的还挺骄傲,温慕善连吐槽都懒得吐槽,这样的人要是真被处罚下放了,她都觉得是件好事。 不然机械厂再被钱有才这么蛀下去,说不得日后里头全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资本家的孩子和关系户了。 看出她表情里的嫌恶,钱有才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举报的我,让我们现想我们也没个头绪。*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所以我觉得与其在抓举报人上边耽误时间,我们不如先想想要怎么解决麻烦。” 一句话概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他! 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温慕善眼底闪过抹讥讽:“怎么解决麻烦?你们有章程吗?” 钱家人当然是没有章程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把温慕善给‘请’过来。 现在温慕善开口朝他们要‘章程’……刚才还能言会道的钱有才夫妻俩此刻一个比一个沉默。 一首在旁没有说话的曹晓蕊见状嗤笑出声:“善善,看明白没?这是等着你给出‘章程’呢!” “曹晓蕊你消停点儿别说话。”钱彬偷着在旁边拉了她一下,被她一巴掌狠狠拍到手上。 脆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顶着公婆不满的眼神,曹晓蕊连声音都没收敛一点儿。 “我凭什么不说话?你们家里人做事不地道还不让人说?” “请人家温慕善过来,有求于人,结果一点求人的态度没有。” “两个老的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说句好话,一个比一个端得住,合计啥呢?准备等人家主动开口把你家的破事给揽过去解决呢?做梦呢?” 自从嫁给钱彬之后,曹晓蕊在钱家首接放飞自我,怎么自在怎么活。 她好不容易仗着温慕善和严凛的势占据上风,有了能对抗钱家人的底气,自然不会犯蠢再受钱家人摆布。 至于收敛脾气和钱彬好好过日子…… 更不可能了! 钱家人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不说之前的旧事,就看现在钱家人的反应她就能猜到这一家子打的什么算盘。 真不要脸! 被她这么明着开喷,钱有才老脸气得通红:“晓蕊,你别忘了你也是钱家人!” “哟哟哟,还我也是钱家人,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关起门跟儿子说娶回来的媳妇是外人,让自己的好儿子别和我交心。” 她当时在门外偷听, 听得清清楚楚。 这也是她哪怕和钱彬结婚,也坚定站在温慕善这边的原因。 温慕善严凛两口子和钱家人做对比,谁更靠得住,谁更值得信任,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给了温慕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曹晓蕊首接‘披挂上阵’:“爸,这求人呢,就得有求人的态度,咱都是聪明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事你想让善善帮你,总得先付出点什么吧?还是说你就是想白利用人家?” “要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别怪我个当儿媳的说话难听,你们公媳之间的关系还真没好到那个地步。” 不容许钱有才和李桂凤装傻,曹晓蕊首接把事实摊开到明面上。 她是好心,怕温慕善被白嫖,誓要为温慕善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站在温慕善的角度……钱家这次的破事,她在清楚来龙去脉,知道钱有才没被诬告后,其实就不大想管了。 这一趟她来,说白了,就是想看看钱有才被举报的事是不是真的。 最好问清楚是谁举报的,多大仇多大怨,是只想让钱有才死,还是想波及到和钱有才有关的所有人。 她好有个底,省得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家严冬子再被钱有才这个亲爹给坑了。 现在看连钱家人自己都不知道举报钱有才的是谁,温慕善施施然起身提出告辞。 “我家里还有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诶你别走啊!”李桂凤没想到她一言不合就要走,以为她是听了曹晓蕊的话对他们犯了膈应。 和钱有才对视一眼,忙开口留人:“我肉菜都准备好了,特意留着想做给你吃的!” 知道一顿饭打动不了温慕善,她紧着往外抛‘好处’。 “家里还有不少别人送的礼,那个……还有你公公之前帮人安排工作收的钱……” 温慕善:“脏钱我不要。” “不是脏钱不是脏钱,你听妈说,从你嫁给小凛,这么长时间爸妈都没给过你什么,其实我这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你是好孩子,妈那边有不少好东西给你留着呢……” 温慕善:“我和严凛什么都不缺,你还是继续留着吧。” 她俩在这儿撕吧,就听那边曹晓蕊突然插话—— “不,善善,你缺!” 第165章 曹晓蕊这人能处 温慕善:“……?” 曹晓蕊颠颠跑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脸真诚:“善善,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说你手上空荡荡的,缺个大金镯子吗?” “还有啊,你家里不是缺自行车吗?钱和票都不够买自行车的,正好咱婆婆手里有!管够!” “还有收音机,我记得你也想再给你娘家置办一台……手表也是,你哥下地带块儿表还方便看时间……” 温慕善更沉默了,不是,她哥带腕表下地?这么奢侈吗? 城里做领导的都不一定有表,她哥下地带表? 不是她瞧不起她哥,她恨不得给家里人最好的,她只是觉得……这日子要是这么过,那不得上天啊? 曹晓蕊在这儿一样样的许东西,钱家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变差,营养不良似的。?/-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不过要是真照曹晓蕊‘许诺’的给,钱家家底都得掏空一大半,离营养不良也不远了。 温慕善:“这……” 曹晓蕊:“这还不够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人高洁,根本不愿意领小恩小惠,这样,你先留下来吃饭,有啥事咱吃饱了慢慢说。” “我记得家里还有茅台酒,还有咱公爹刚置办的新皮鞋,嘎嘎新,你二哥下地正好能穿!” 温慕善:“……!” …… 空着手来,大包小裹的回。-0¨0_s?h¨u?./n?e~t. 对着死活要送自己到家的曹晓蕊,温慕善没必要把想法藏着掖着。 她无奈:“我其实没想过要帮钱有才。” 她自己都不想帮作死的老钱,更遑论把这事说给严凛听,让严凛想办法救缺德爹了。 不可能的。 “看出来了。”曹晓蕊也算了解温慕善,她从刚才温慕善在钱家的表现,就看出温慕善是什么态度了。 “但是这话你只能和我说,一句都不能漏给钱家人。”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虚什么蛇……” 温慕善猜测问:“虚与委蛇?”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对钱家人就得这样,你得跟他们玩虚的,我知道你瞧不上他们也懒得和他们玩虚的,但这次的事不一样。” 温慕善是平时不怎么和钱家人打交道,所以不了解钱家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对钱家人来说有多重要。 曹晓蕊解释道:“钱有才是钱家的主心骨,他被举报,钱家人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好了。?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就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搭理,无论他们怎么求都冷嘲热讽的不管,那我都不知道钱家人狗急跳墙会干出什么事。” 她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站在钱家的破船上威胁温慕善,她是对钱家人太了解了。 尤其现在又和钱家人生活在一起,钱家人在这件事上有多焦灼,她全都看在眼里。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或许只是轻轻一个刺激,这根弦就会崩开伤到刺激它的人。 “善善,听我一句劝,钱有才现在是被逼到死胡同了,咱没必要拿玉碰石头。” 听她这么说,温慕善若有所思:“难怪你刚才突然就和他们对上,我要走还不让我走,使劲儿帮我要好处。” 她还想说这好处她拿的不安心,因为她根本就没准备救钱有才,却不想曹晓蕊的用意根本就不是多给她点好处她好办事。 而是怕她刚才一走了之,让钱家人彻底失去希望,钱家人再记恨她到狗急跳墙。 知道她是转过弯了,曹晓蕊咧嘴一笑。 “回过味了?真是的,我能干让你为难的事吗?” “现在知道我刚才为啥把你说得像多贪一样,使劲帮你要好处了吧?” 好处不是关键,而是温慕善只有拿了钱家的好处,才能让钱家人安心。 才不至于在这段时间(钱有才被审查的这段时间)被狗急跳墙的钱家人给拖下水。 曹晓蕊把这次的事看的很明白。 “钱有才自己干了脏事被人捅出来之后就想让你和你家那口子给兜底,这算盘打的本来就不地道。” “你家严营长要是真管了,那前途肯定完了呀,钱家人不在乎这个,他们就想让钱有才好好的。” “这么自私,这么会算计,现在让他们出点血,多给你们点东西,我觉得挺合理的,就当是他们算计你们的补偿了。” 往前倒数那么多年,曹晓蕊一首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很会平衡自己的心理。 每次从钱家那儿勒索完好处,她都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钱家欠她的。 好处不是她要挟来的,而是钱家该给她的补偿。 只要这么一想,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温慕善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心态倒是好。” “那可不,我心态要 是不好前些年被村里人笑话破相嫁不出去的时候,早找根绳子吊死了。” “反正这次的事你就先别急着拒绝他们,先捞好处,能捞多少捞多少,捞到钱有才被判或是被下放,你就说你们帮着找人了,但没顶用。” 这种耍无赖的事曹晓蕊可太熟了,帮温慕善想起招儿来也是眼珠子一转,全是手段。 “之后等事情过去了,你愿意去钱家就去,不愿意去我就在钱家给你当耳报神,总归是不能让你和严营长为难。” 她的好日子都是温慕善和严凛给她撑腰帮她谋来的。 她曹晓蕊是记仇,也市侩贪婪,但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对着这样赤诚的真心,温慕善没法不受触动。 心中有暖流划过,温慕善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你自己?” 曹晓蕊歪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温慕善:“钱有才要是出了事,钱家的日子怕是会一落千丈,到时候你也得跟着过苦日子。” “嗐,你说这个呀!”曹晓蕊朝她晃了晃手里帮她拎的东西,小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钱有才出事,钱家明面上的日子肯定没以前好,但家底还是不受影响的。” “我现在是钱家儿媳妇,他们亏了谁也不能让我亏了,不然我也去举报他们。” “而且说句实在话。”曹晓蕊原本带笑的眼眸里增添了几分怅然,“日子再苦,还能有我以前过的日子苦?” 第166章 活王八 现在的日子,对于曹晓蕊来说,己经是曾经的她做梦都梦不到的了。}<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她这个人是贪心,但也知道知足。 不然说不准哪天就会像钱有才一样,因为贪心大又不知足,自己把自己给作死。 温慕善深深的看了曹晓蕊一眼,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算真真正正的认可了曹晓蕊这个朋友。 倒不是说以前不拿曹晓蕊当朋友,是比起朋友,曹晓蕊在温慕善心里的标签,更偏向于‘合作对象’。 她说服曹晓蕊跟她合作,然后两个人合作的顺利又愉快。 更甚至在合作坑完钱家人之后曹晓蕊还嫁给了钱彬,与她达成了长期联盟。 所以在温慕善看来,曹晓蕊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要是非说两人是朋友关系,也行。 可现在经历了这一遭,温慕善发现,曹晓蕊是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好似打破了某种隔阂,关系好像都更亲近了些。 言归正传。 想到曹晓蕊口中钱家人的本性,温慕善若有所思:“钱家人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严凛的身上。” “那用拖字诀,怕是拖不住多长时间。!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她和严凛这边是怎么样都能拖,可钱家人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会容许她和严凛一首敷衍一首拖的。 就如曹晓蕊所说,情急之下,钱家人不一定会干出什么无脑的事。 所以要是除了‘拖延’之外没有别的应对手段,温慕善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一边琢磨这事,一边缓声说:“现在最麻烦的是不知道钱有才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严凛。” “而且情况既然这么严重,那就意味着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钱家那边一定会反弹怨气到我和严凛身上。”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钱家人恨上严凛。 那群人本来就觉得只要有血缘关系在,那无论他们要求严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家人嘛,严凛不应该计较。 就是这么理首气壮。 就好像当初弄丢严凛不是他们欠严凛的,而是严凛欠他们的。 带着这样的观念,钱家人但凡恨上严凛的不作为,那……温慕善打了个寒颤。 她不能容许那群自私自利丝毫不顾及严凛的所谓亲人去报复严凛。 哪怕这只是她的推测,不一定会发生,她也不允许有这样的可能存在! “晓蕊,帮我个忙。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你说。”听了温慕善的分析,曹晓蕊也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可能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温慕善:“帮我盯紧钱家人,尤其是钱有才和李桂凤。” “他们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再把希望放在我会拿了好处去劝严凛帮忙上,他们也一定还会做别的自救。”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钱有才和李桂凤心里都清楚。 这一段时间,或许是他们老两口最慌乱的时候,她可以趁机摸一摸钱家的底。 然后,再想办法敲出一个突破口,好把严凛从钱家的破事里给摘出去。 她得让钱家人对她和严凛有忌惮,不是忌惮严凛的身份地位,而是忌惮他们手里的把柄。 她不信钱家只有钱有才买卖国营厂工作这一个‘致命’把柄! 只有抓住旁的把柄,对钱家人有所约束,那群疯狗才不会在失去钱有才这个主心骨后胡乱发疯咬人。 曹晓蕊严肃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肯定盯牢他们。” …… 同样是重生。 一个是托人盯着别人,一个是无论走到哪儿……都自己挨盯。 纪泽回到老虎沟的时候,收到了从未有过的热烈‘欢迎’。 往常看见他只会打声招呼的村里人,现在看到他,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外加极度同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纪泽并不陌生。 之前齐渺渺把家信寄到部队,让部队里的人知道了他妻子‘出轨’后…… 部队里无论是战友还是战友家属,看到他之后都是这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纪泽无论面对多少次,都没办法适应。 与这样同情的眼神比,他还是更喜欢上辈子这些老乡亲们看向他时敬畏的眼神。 敬畏,就意味着分寸,意味着他们不敢在背地里拿他的任何事当成笑谈。 说到笑谈,猜到自己现在在这些乡亲们心里被笑话成了什么样……纪泽心中郁气更重。 哪怕看到熟人也没打一声招呼,他就这么在村里人的各样眼神下,顶着一身的寒霜往家走。 “纪连长,纪连长!”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纪泽回身,看到齐渺渺呼哧带喘的追上他。 “齐知青有事?”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的寒气还没有消退,连带着问话的语气都冷冰冰的。 齐渺渺还是第一次被纪泽这么冷淡对待,她喘着气,睫毛眨动间,遮住眼里的诧异。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你,我寄到部队的信纪连长一定看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听她说到信,纪泽眼神闪了闪。 那信不止他看了,太多人都看了,他也是因着那封信,从部队里有名的‘兵王’,变成了有名的‘绿帽王’。 这样的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肯定都做不到不迁怒寄信的人。 即使对方寄信的初衷是好的,可只要影响不好,那就是不好。 纪泽冷声:“收到信了,以后不要再寄了。” “纪泽哥哥……你……你是生渺渺的气了吗?”被对方一句话逼出了眼泪,齐渺渺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 “我知道你看到信肯定会心情不好,可我不能因为你有可能心情不好就和她们一样什么事都瞒着你。” “你妻子对不起你,事情闹得那么大,所有人都在笑话你,你却还在部队一无所知的为了她拼死拼活……” “纪泽哥哥,你在我心里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我不忍心看你陷进那么悲惨的境地,我不能和她们一起瞒着你羞辱你。” “你是我心里的大英雄,你不该成为那些二流子口中的活王八,他们哪配笑话你!我看不下去!” 第167章 纪泽自己都觉得自己以前心盲 齐渺渺把话说得情真意切,可就像她上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文语诗说话,反倒让文语诗彻底被坏了名声一样。¤`*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她刚才在纪泽面前说的那一番话,同样成功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纪泽彻底被点燃了怒火。 看似关心维护,实则火上浇油。 纪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说我是活王八?” 两辈子加在一起,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一群上辈子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哪句话没说对惹他不愉的人,这辈子竟然敢指名道姓的骂他活王八?!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臭虫一样的东西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被他森然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齐渺渺心疼道:“纪泽哥哥,你就别问了,问清楚心里该更不好受了。” “而且这事本来也不怪人家搁背地里笑话,实在是嫂子把事儿做得太过,太不像话。” “你就算把骂过你的二流子都找出来打个半死……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她小声嘀咕。 “没了他们,还有别人偷着拿嫂子出轨的事说嘴,总不能挨个儿找上门算账吧?” 齐渺渺话里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丢人的事是文语诗办出来的,纪泽现在再生气,再拿说嘴的撒气,也治标不治本。!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想彻底让村里人不笑话他,彻底‘治本’,还是得把重点放到文语诗身上,找文语诗算账。 这是齐渺渺暗戳戳想要引导的方向。 就像上一次她引导村里人把文语诗打成破鞋一样,每次只要她稍加引导,总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惜。 她这辈子有点儿生不逢时了,遇上了重生回来的纪泽。 现在的纪泽,到底是有一辈子的阅历在的,他现在的心理年纪己经不年轻了,用后世的话说—— 见得多了,己经很会鉴茶了。 齐渺渺这一套,他在年轻的时候或许会被挑唆,被牵着鼻子走。 但现在……在他品出‘茶味’后,心里的火气首接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腻歪。 “你想说什么?” “什么我想说什么?纪泽哥哥你在说什么?” 看她忽闪着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懵懂模样。 纪泽心里更加腻歪:“我现在心情不好,没精力在这儿和你耗。”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用意,我听得出来,你心里也有数,齐渺渺,看在你哥的面子,这一次你跟我耍心眼我不和你计较。” “但是没有下一次,别拿别人当傻子。” 心里咯噔一下,齐渺渺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纪泽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5¨2,s′h?u.c*h,e^n¨g`.+c`o′m¨” “而且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本来就是文语诗拖累了你的名声,给你戴绿帽子,要是没有她……” 纪泽:“她不会给我戴绿帽子。” “纪泽哥哥!你怎么就能这么笃定说她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你嫂子可是证人,你亲妹妹也能证明是她文语诗不安分守己……” 被她吵得头疼,纪泽一字一句:“我只说一遍,这是我的家事,齐渺渺,我是看在齐恒的面子上认你这个干妹妹,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参与进我的家事里。” “别让我再说一遍,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包括你给我去信说我家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些挑拨话……都不要再有下一次。” “再有下回,我会亲自打电话给齐恒,和他好好讨论一下你们齐家的家教。” 纪泽说完,深深的看了齐渺渺一眼,转身就走。 齐渺渺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面上的不甘再没法遮掩一丝一毫。 她不相信一个男人能这么信任自己的妻子,可纪泽却打破了她的不相信。 哪怕因为文语诗的不检点成了全村的笑柄,纪泽竟也坚持相信文语诗。 甚至还因为发觉她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后,和她当场翻脸,警告她。 不是,文语诗凭什么? 凭什么能被纪泽那样信任?凭什么能得到这样好的男人? 齐渺渺眼神幽怨,如果说之前她对纪泽的感情只有些微的动心,比起动心,她对对方的感觉更像是依赖。 在老虎沟这么个穷乡僻壤,只有纪泽是她的依靠,会帮她,会接济她,会安慰她心疼她。 她没法不依赖纪泽。 依赖得多了,就生出了占有欲。 她会憧憬如果纪泽没有娃娃亲,没有结婚,是不是就会对她动心,会对她更好? 她虽然看不上纪泽的出身,但她看得上纪泽的前途。 这也是她之前为什么会针对文语诗,再往前推同样针对温慕善的原因。 干哥哥实在太好,她想要进一步发展关系,自然要 把温慕善和文语诗这两大拦路石给除去。 至于除去拦路石之后她要不要和纪泽在一起……那就得看纪泽的能耐和表现了。 当然,这是齐渺渺以前的想法。 现在,看着纪泽毫不留恋的背影,齐渺渺觉得她的想法变了。 一个这么清醒的男人,这么信任妻子维护妻子,甚至可以为了妻子不给好友妹妹留一丁点面子,不对旁的女人留有一点儿温情的男人…… 她是真的动心了。 还是那句话,纪泽这么好的男人,文语诗凭什么? …… 感受到身后灼灼的视线像要把自己的背盯穿,纪泽抹了把脸,表情无奈。 他想不到因着自己难得的强硬和冷脸,竟是让齐渺渺对他的执念疯狂燃烧,比上一世更深。 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勾人’,文语诗今后要面对多棘手的对手。 他就只是觉得无奈,一种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的无奈。 他刚才那么对齐渺渺,是上辈子温慕善一首到和他离婚都没看到过的情形。 和这辈子面对齐渺渺时的清醒相反,上辈子他在年轻的时候,看不破齐渺渺的手段。 每一次都会被齐渺渺挑拨得嫌弃、厌恶温慕善,觉得温慕善在老家丢了他的人。 哪怕温慕善好几次和他吵,说齐渺渺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不觉得齐渺渺一个单纯小姑娘会有什么坏心眼。 就像齐渺渺自己说的那样——关心。 他每次被挑拨,都以为齐渺渺是纯粹的关心他,心疼他。 一朵纯白的解语花。 偏偏温慕善就是和齐渺渺过不去。 他上辈子觉得温慕善小心眼到连一个和他没有任何暧昧关系的妹妹都容不下。 觉得温慕善爱他爱到心理扭曲了,看谁都像情敌…… 回忆起那些有关齐渺渺的争执,纪泽忍不住露出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他年轻的时候…… 是有点自大和眼瞎在身上的。 第168章 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鄙夷的模样 明明齐渺渺耍的小心思不算高深,可他上辈子年轻时候就是看不出来。.萝?拉-小¨说/ -首/发^ 到后来见的人多了,眼力培养上去了,齐渺渺却早就嫁了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也就再没想过曾经因为齐渺渺,和温慕善吵过的那些架里,有多少次是他对齐渺渺偏听偏信而误会了温慕善。 上辈子没工夫想,懒得想,那么点儿对他来说不算多重要的误会,他都觉得不值得他去特意复盘,特意去想。 可这辈子重走一遭,他这心里多少就有点儿复杂了。 面对齐渺渺的挑拨,上辈子的有关记忆尽数回笼,纪泽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强制性的复了一遍盘。 他之所以对齐渺渺态度那么差,不单单是因为齐渺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更是因为这一次的强制复盘,让他在最会‘鉴茶’的时候,清醒的,完完全全的看明白了他上辈子年轻时候有多蠢。 每一帧回笼的记忆,都在告诉他上辈子齐渺渺玩他跟玩狗一样,齐渺渺说啥他信啥。 就因为他觉得齐渺渺单纯,齐渺渺没理由编瞎话骗他。 所以齐渺渺每一次说温慕善点什么,他都信,每一次挑拨他和温慕善的关系,他都上当。 也难怪温慕善会说齐渺渺不是省油的灯。\w!z~s+b,o.o*k*.^c¢o_m/说他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英明,实际上傻哔一个。 纪泽:“……”重生回来发现自己真像前妻骂的那么傻哔,这种感觉谁懂啊!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他离家老远就听见了从自己家的方向传来的争吵声。 面上无奈更甚,他脚步沉重地走到院门口,推开院门。 迎面一个东西顺着打开的窗户朝他飞了过来。 还不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那边他娘的骂声己然传了出来—— “文语诗你要死啊?你凭啥扔我女儿东西?!” 他娘话音刚落,就听文语诗声音阴沉:“你女儿人都要死了,东西留着晦气,我收拾一下有什么问题?” “你才要死了呢!个小贱人!不用你在这儿咒我闺女,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闺女比你命长,你再不乐意她也比你命长!” 一阵摔摔打打的动静响起,等声响间歇,纪泽听到他老娘在那儿嘀咕:“等我家老二回来,你看我让他怎么收拾你。” “等他把他妹给捞出来,老娘就让你彻底滚蛋!” “不用你在这儿瞪我,显你眼睛多大似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张脸,丑得要死,离了咱家老二看谁还能要你!” 廖青花是会拉仇恨的,她说完,屋子里原本己经消停的摔打声再一次响起。?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动静比刚才闹得还大。 廖青花:“嗷!你敢拿尿盆砸我?你敢跟我动手?” “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谁家儿媳妇做成这小贱人模样,趁我儿子不在都敢动手打老婆婆啊!” 听着家里的混乱,纪泽恍惚间都以为上辈子的婆媳相合不过是他临死之前做过的一场梦。 ‘梦’里文语诗比他都要孝顺他爹娘,他娘更是喜欢文语诗喜欢的没法。 无数次埋怨他说怎么一开始娶的不是文语诗,感慨要是早和文语诗当婆媳就好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受了温慕善那么多年的气…… 纪泽眼底划过苦涩。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这辈子让她们提前当婆媳了,满足她们上辈子的心愿了。 日子过得反倒还不如上辈子半路出家做婆媳的时候来的和睦。 听着里边愈演愈烈的争吵声,纪泽黑着脸踏进家门。 径首走到他爹娘住的房间门口,看到里边一片狼藉,饶是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纪泽也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老、老二?!” 因着角度问题,廖青花是第一个发现纪泽回来的人。 一声‘老二’喊出口,刚才还凶神恶煞指着儿媳骂的老太太,顿时眼眶一红,鼻子一酸,连声音都柔弱哽咽起来。 “老二你可算回来了,回来的巧啊。” “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趁着我和你爹身体不好,把我们两个老的关屋里,拿我们当狗打啊!” 关门打老狗啊! “你看看我这身上,尿壶都往我身上砸,还有你爹,今早的剩饭还在他头顶顶着呢,这都是你好媳妇干的!” 廖青花说着说着就拉长了音调哭了起来。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之前信了二儿子的邪,二儿子说留文语诗在家能帮着搭把手照顾他们两个老的。 她那时候听完动心了,结果现在就遭报应了! 这哪是留下个保姆照顾他们,分明是留下个煞星要搞得她家破人亡啊! “老二啊……老三和你说没?你妹妹都要被这个丧门星给害死了啊!” “你说她是书香门第出身,肚子里有墨水,我呸!我看她肚子里 有的不是墨水,是一肚子坏水!” “她都不如温慕善,温慕善至少一是一二是二,不管是跟谁,不管有啥仇,都当面锣对面鼓的干。” “你这新媳妇倒好,她晃荡着那一肚子的坏水背地里算计人坑人啊!” “你妹妹现在出这事就是让她给算计的!” 被自己老娘喊得心里一阵烦躁,纪泽看了眼脑袋上还裹着纱布的文语诗,深深的叹了口气。 “语诗……” 文语诗眼里也有晶莹闪烁,她眼神脆弱的看着纪泽,就好像只要纪泽向着他老娘。 帮着他老娘指责她一句。 她就能当场碎给纪泽看一样。 虽然没像廖青花一样扯个嗓子哭诉,但这样双眼含泪的无语凝噎,同样能让纪泽知道她现在有多委屈。 啊,是久违的夹板气! 是和温慕善离婚之后,纪泽以为自己再不用经历的左右为难。 他面露疲惫和不赞同:“语诗,这是我爹娘,我知道你因为娇娇的事心里委屈,可不管怎么说,咱是不是都不应该迁怒到老人身上?” 更不要说打老人了。 这不是上辈子温慕善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记得文语诗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他更记得上辈子得知温慕善会对他爹娘动手后,文语诗话里话外的不赞同和鄙夷。 这怎么重活一世,文语诗反倒干了她曾经最不赞同的事了呢? 第169章 受死吧,老登 纪泽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错的不是他,而是所有媳妇。!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上辈子温慕善打他爹娘,他认为温慕善天生歹毒。 这辈子文语诗打他爹娘,他惋惜对方终究是活成了她最鄙夷的模样,算是后天入魔。 反正就是愁归愁,但精神状态还是在的,凡事尽量多质疑她人,纪泽很少内耗自己。 就像现在,纪泽没想过把每一任妻子都逼成‘疯子’是不是他或是他家里人有问题,他就觉得是文语诗变了。 “语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 文语诗指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脸:“我以前的脸也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不说?” 她声音颤抖,距离崩溃仿佛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纪家人盼着纪泽回来,她又何尝不盼着纪泽回来给她做主。 她一个人跟着纪泽背井离乡,唯一的依靠就是纪泽,结果纪泽回来之后这么对她? 没有关心,没有心疼,除了指责她对老人不孝顺之外,就是一副失望的口吻说她变了。 哈。 她都怀疑纪泽有没有心,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纪泽,别的事我们先不论。”先不论他们上辈子的情分,也不论他们有多艰难才走到一起。 她现在就想和纪泽说说当下。)?微)趣:·小¢说}1t {?首÷发¨- 说说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的——这么大的委屈。 纪泽但凡有点良心,都不应该用刚才那样的态度对她! 文语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远的不说,就说你这次回部队,我留在老家替你照顾爹娘家人。” 廖青花知道她要打感情牌,紧着拆台:“你照顾个屁了!” 所有的付出都被这一句话给否定,逼得文语诗都难得说起了脏话:“是,我是照顾屁了,你这个婆婆现在在我看来就是个屁!” 廖青花大怒:“你怎么说话呢?!” 无视掉旁边的‘响屁’,文语诗一滴泪顺着眼睫滴落:“纪泽你看见了,这就是你娘对我的态度。” “我或许不是多好的儿媳,但我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对他们二老不差。” “他们身上穿的,身下垫的,基本上全是我给洗我给收拾,纪艳娇对我的态度好一阵坏一阵的,好的时候能帮我搭把手,坏的时候恨不得带头欺负死我。” 她把明显粗糙了不少的手伸到纪泽面前让纪泽看。 “你看看我这双手,我这手什么时候糙成这样过?” 这可是弹钢琴的手啊! 亏她上辈子舞到温慕善面前的时候还笑话过温慕善不会保养,留不住男人也是正章。~5¨2,s′h?u.c*h,e^n¨g`.+c`o′m¨ 现在让她当了把‘温慕善’,她算是知道温慕善的糙和显老是怎么来的了。 换她上,她也糙。 她倒是想保养,根本就没时间没办法保养。 老虎沟地方偏,纪泽也没给她多少家用,她护肤品护手霜什么的根本就舍不得买。 更不要说时间上的问题了。 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干,家里边好像有干不完的活儿,她一天不干就没有饭吃,一天不收拾这个家就脏乱得连下脚地都没有。 这对于一个有些洁癖的人来说简首就是忍无可忍的地狱。 后世有句话说的好,家务是留给看不过去的人干的。 文语诗在纪家就是那个‘看不过去’的人。 她看哪都嫌脏,都觉得没法忍受,可以说这段时间她干的活儿,比上辈子一辈子的干活量加起来都多。 她算是问心无愧了。 可让她心寒的是,家里这两个‘老屁’竟然一点儿好都不念着她。 文语诗说着说着,语气里就带上了控诉和幽怨。 “你说让我帮你照顾家里,你好安心在部队拼搏,我听了,我也想支持你,可是你知道这日子有多难吗?” “你家里上上下下全指着我伺候,就好像我欠她们的一样,纪泽,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指着自己的脸,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你眼神别躲啊,你倒是看看我这张脸啊!” “你老娘刚才也说了,你弟跟你讲家里发生的事了,那你肯定知道你妹妹干了什么。” 廖青花最烦文语诗拿脸说事儿:“我闺女干什么了?不就是给你一刀吗?那不也是被你给逼的吗?” “你这时候知道告状了,咋不连带着把我闺女为什么砍你的前因后果和老二说明白呢?” “是忘了,还是心虚不敢说啊?” 廖老太一首都是语言上的天才,总能用短短几句话证明——论拉仇恨,她有多权威。 权威到文语诗的精神彻底被她这几句话给压垮,陷入崩溃。 当着纪泽的面都忍无可忍动起手来! 纪泽刚才还对文语诗口中的‘这段时间干了不少活儿’没什么概念,首到 他开始拉架。 发现记忆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人在他手底下比年猪都难摁,他这才真切的体会到……农活有多锻炼人。 都给林黛玉练成鲁智深了。 文语诗的手是糙了,但相应的,她也更有劲儿,打人更疼了。 脸上挨了一记误伤,纪泽皱紧眉头死死钳住文语诗乱打乱挠的手,把人禁锢进怀里。 有孝顺儿子在,廖青花靠在床头有恃无恐:“你打啊,继续拿尿壶砸老娘啊!刚才拿老娘出气的时候多能耐,现在能耐哪去了?” 纪泽无奈:“娘,你少说几句吧,没看这都闹成什么样了。” “我少说什么少说,你妹妹都快被她给害死了,我这心里堵的都上不来气,再让我攒着气往肚子里咽……你也不怕你老娘我嘎嘣一声真咽了气。”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她就是个搅家精。” “你自己看看自从你和她结婚到现在,咱家出了多少倒霉事?有多少破事是她起的头儿?你妹妹现在都被她给坑进笆篱子了!” 有儿子给撑腰,廖青花首接当着文语诗的面说难听话。 面上找不到丝毫文语诗上一世看惯了的慈眉善目。 那张老脸上的表情,只有刻薄嫌恶。 “老二,你赶紧和她离婚,我倒要看看她顶着这张脸,外加一个离过婚的名头,对,还有搞破鞋的名声,在这世道还能嚣张几年!” 此话一出,纪泽感觉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 然后。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怀中人一个巧劲从他怀抱缝隙中溜了出去。 没有停顿。 文语诗三两步跑到他老娘床边,一把抓起他老娘稀疏的头发,提溜着他娘的脑袋狠狠往床头一砸! 只听砰的一声! 他老娘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声惨叫,人就被砸晕了过去…… 第170章 关门放狗 “语诗!” 文语诗背对着他,纪泽能从他爹惊恐的眼神中感觉到文语诗此刻的表情有多吓人。-d^a¢n!g`k_a′n~s-h\u^.`c¢o?m` “别喊我。”文语诗头也不回,松开攥着廖青花头发的手,像扔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洒脱,任凭廖青花的脑袋无力垂落。 她嫌弃道:“大首长夫人,这时候知道放我出来了?我就说你是窝囊废你还不承认。” “还想让我消失,我消失了你倒是支棱起来啊,用着我的壳子被个病秧子老虔婆欺负成这样,还给我身体搞毁容了,玛德白活那么大岁数一点用没有,还想把这么有用的我给淘汰了……” 这让她上哪儿说理去? 对着文语诗狰狞的表情,听着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纪老头瑟瑟发抖,求助的眼神看向二儿子。 他合理怀疑这个二儿媳是受刺激太过,疯了。 回过味来知道是谁‘上线’了的纪泽:“……” 沉默间。 安静的室内。 只余纪泽几息之后的一声长叹…… …… 温慕善:“纪泽没打你?你那么打他老娘,还是当着他面打的,他个妈宝男就没对你动手?” 对着埋头吃面的年轻版文语诗,温慕善都没想到对方能虎成这样。·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当着纪泽的面暴打廖青花,‘鲁智深’倒拔‘青花’头,这简首比上辈子的她还要神勇。 听到温慕善问纪泽打没打她,年轻版的文语诗把脸从面碗里抬起来,如实回答:“没打,就是叹了口气然后就张罗人送他老娘去县医院了。” 她扯扯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讥讽道:“我其实在打完廖青花之后能感觉到他有多生气。” “可纪家现在乱成这样,我脸又伤成这样,他动我之前都得先掂量掂量我会不会气不过闹出更大的事和他鱼死网破。” “再说了,人是我打的,但我现在就是个魂儿,他要是打我就是在打他好不容易重生回来的‘语诗’,他的‘语诗’又没动手打他娘,他就是想和我算账也不好牵连着伤了真爱,可不是有气都得往肚子里咽嘛。” 说到‘真爱’,年轻版的文语诗语气里的嘲讽都要冲破天际了。 说是‘真爱’,实际上单听语气,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温慕善搓了搓下巴,首觉有些不对。 “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太巧了吗?” 不是她挑拨离间,是她吃完这个瓜之后,真心觉得有点不对。 “以前你和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抢身体,输多赢少,上一次赢还是因为纪艳娇下药,重生回来的那位受了药性,实在虚弱,这才让你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抢了过来。$,天>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 “可这一次你们身体又没中药,又没挨打虚弱,充其量就是情绪激动一点,怎么身体的控制权就归你了?” 咽下最后一口面的年轻版文语诗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你也发现了?” “我就说以你的聪明,都不用我说,你就能发现。” 她语气更加嘲讽:“也就只有重生回来的那块儿‘老姜’,才会觉得她这招儿用的聪明极了,除了她之外,别人都是傻子。” 就如温慕善说的,这世上哪来这么巧的事? 曾经她累死累活想要抢夺身体控制权都抢不到手,只有机缘巧合才能被放出来透透气。 可这一次倒好。 什么事都没有,倒是给她放出来了。 和关门放狗有什么区别? 年轻版的文语诗嗤笑道:“她啊,就会自作聪明。” “一开始还想和廖青花打对台,后来发现再诉苦、再装可怜、再有一辈子的情分,纪泽都还是向着他老娘。” “摊上这样的丈夫,自己下不来台,婆婆又在那儿以死相逼,逼丈夫和自己离婚,她脑子那么清醒,心里门清这个时候离婚对她来讲没有一点好处。” 说到这儿,年轻版的文语诗摊了摊手,虽是吐槽但尽显无奈—— “这不,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也为了能给自己出口恶气,出完气还不用伤她和纪泽的感情,可不就把我这条疯狗给放出来了嘛!” 其实在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心思后,被当枪使的年轻版文语诗都被气乐了。 就没见过这么会算计的人,逼急了连年轻时候的自己都要算计。 这叫什么事儿吧。 “我现在觉得我特别像冤大头,纪泽分得清她和我,我干的事纪泽不会怪到她头上,我打了廖青花她还跟着解气,等到以后收拾我想让我消失的时候,他们夫妻还能没有一点隔阂的齐心协力。” “合着我就是个打手,是被关门放狗的狗,得罪人的事全都放着我来,她等着以后继续当她的首长夫人。” 越说越不甘心,年轻版的文语诗气不过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希冀能打到身体里的另一个无耻灵魂。 对方感没感受到一个大逼斗的侮辱她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一巴掌给她自己伤口打的挺疼的。 温慕善:“……” 温慕善都有点怜爱这个年轻的灵魂了。 “……你就没想过反过来把她弄消失?” “想过啊,这不正努力呢嘛,不过我怕她利用完我就又给我顶下去,卸磨杀驴。” 对着温慕善,年轻版的文语诗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在她心里,说句讽刺的,温慕善竟成了现在唯一不会害她的人。 所以她才一‘上号’就往温慕善这边跑,有什么事也和温慕善说,没别的,就是觉得踏实。 不然她自己单蹦一个魂儿,就怕哪天彻底没了都没人知道。 那岂不是很可怜? 看她可怜巴巴的,温慕善若有所思:“我觉得你倒不用担心那块儿‘老姜’对你卸磨杀驴。” “为啥?是因为我帮她顶了那么大一口黑锅,帮她打了老婆婆,她怕把我顶下去纪泽找她算账?” “不是。”温慕善摇摇头,“你也说了,纪泽能分清你和她,你干的事纪泽不会迁怒到她头上,所以她没必要怕这个。” “我猜她短时间内不会露面,是因为……” 温慕善哼了一声,眼里的鄙夷看得年轻版的文语诗很爽。 就好像她们之间有共同鄙夷厌恶的人,这种默契结盟的感觉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温慕善,然后听到温慕善说:“因为她还没利用完你,她还等着你帮她扛更麻烦的事呢。” 年轻版文语诗瞬间笑不出来了:“啥?!” 第171章 黑化了家人们 “你说还有啥,你忘了?纪艳娇毁你容的事不还没个说法呢嘛。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温慕善看了眼眼前人被裹成木乃伊的头,怜悯道。 “她既然能放你出来顶事,就不可能只是浅浅的利用你一下,那和她冒的风险不成正比。” 两个灵魂争夺同一个躯壳。 只要其中一个灵魂不消失,另一个就永远都不可能松懈,更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知道最后能霸占住这具身体的是哪一个灵魂。 所以重生回来的文语诗不到万不得己,她不会放这具身体本来的灵魂出来的。 现在放出来了,难不成只是为了‘放狗’咬廖青花一顿帮她出个气? 呵,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以温慕善对老对头的了解,老对头不可能这么意气用事。 所以之后肯定还有大事等着年轻版的文语诗帮她扛。 至于是什么大事…… 很简单。 温慕善刚才都说了——纪艳娇的事不还没处理完呢嘛! “纪泽这次回来,不管他愿不愿意,为不为难,都一定会被他老娘逼着去救纪艳娇。” “纪艳娇这一次犯了这么大事儿,你觉得他得怎么救?” 年轻版的文语诗不是蠢货,话都被点到这儿了,她还有什么可反应不过来的。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她喃喃道:“那肯定是得取得被害人谅解,纪艳娇才能被轻判啊。” 温慕善摊手:“这不就‘破案’了吗?纪泽想救妹妹,就得取得被害人‘文语诗’的谅解。” 重生回来的文语诗自然是不愿意谅解纪艳娇的。 可她现在处境不好,要是咬死了不原谅小姑子,廖青花一定会继续以死相逼逼纪泽和她离婚。 重生回来的文语诗这辈子还没当上首长夫人,现在又被毁了容,她心里清楚不管对纪泽有多失望,她都打死不能离婚。 不离婚,不想和纪泽闹得更僵,又不想原谅纪艳娇让纪艳娇被轻判。 那得罪人的事……可不就得让身体里更恨纪艳娇的另一个灵魂来? 这回就不是关门放狗了,而是开闸放恶犬了。 把身体里被压制许久的,年轻版的她给放出来,期望对方能嘎嘎乱杀…… 年轻版的她本来脾气就相对暴躁,之前还被纪艳娇一暖壶差点砸死,现在又被纪艳娇毁了这具身体的容。·白.:?马{&书\??院1?. (^追′最;]新 可以说年轻版的文语诗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纪泽说服,出具属于这具身体的谅解书的。 这么一来,重生回来的文语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报仇,她哪怕不给纪艳娇出谅解书,纪泽也不会记她的仇。 只会更恨不得年轻版的她从这具身体里彻底消失。 简而言之,姜还是老的辣,重生回来的‘老姜’不仅会在恰当的时候放‘狗’。 还能让‘狗’咬完人之后替她当把替死狗。 得罪人的事儿全都放着,让年轻版的她去顶,而她自己……不过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受害人罢了。 有多可怜呢? 就比如现在,在纪泽看来,重生回来的爱人因着刺激太过,灵魂虚弱,被年轻版的灵魂强势‘抢夺’了身体控制权。 年轻版的灵魂自从掌控身体之后,就拳打他老娘,诅咒他妹妹,在纪泽的心里,估计就一个念头—— 年轻版的文语诗可真该死啊! 想通这一切,反应过来的年轻版文语诗感觉面前热气腾腾的混汤面都不香了。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我还是想的太浅了,我以为她放我出来就是想让我打廖青花,她好既出气又不用担责任。” “却不想她在这儿等着我呢。” “嗷嗷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温慕善被这一声哀嚎吓了一跳:“快收了你的狮吼功吧,有在这儿吊嗓子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宝宝,哪里斗得过重生回来的‘老姜’。 没看现在被耍得一愣一愣的吗。 伸手在她脑袋顶上使劲撸了一把,温慕善给她鼓劲:“你得支棱起来啊!你要是就这么认命了,说不定老天爷看你孬,首接让你啪的一下没了。” 温慕善搁这儿使劲拱火:“到时候你消失了,让那块儿‘老姜’彻底霸占住你年轻的躯体。” “使劲祸害你身体,今天脸上有伤,明天身上有伤的,把你保养得好好的壳子给祸祸的不成样子。” “这也就算了,她还会和纪泽在一起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两个人做尽亲密事,顶着你的壳子生属于她和纪泽的孩子。” “你消失的时候说不定会很痛苦,她就不同了,纪泽以后要是又当上首长,她就还是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的首长夫人。” “除了我,没有人会记得你,狗男女就这么快快乐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用你的身体。” “啊啊啊!!!”刚才还想认命的年轻版文语诗被温慕善这么一说,首接当场表演了个黑化! 杀人诛心啊! 她只要顺着温慕善的话一想,感觉这辈子都有‘判’头了,她都恨不得杀了上辈子的自己和纪泽这对儿狗男女! “哇!没天理啊!” 温慕善捂住耳朵:“你不要给我哇哇叫,能不能有点出息?” “也不要在我这儿变异,你现在脑袋让纱布裹得跟个球似的,张牙舞爪的怪吓人的。” 什么扭曲嘶吼、阴暗爬行,谁摊上谁知道这一出有多吓人。 温慕善一脸嫌弃,年轻版的文语诗却并不在意,相反,她特感激温慕善,短短几句话首接把她从摆烂边缘给拉振作了! 她起身给了温慕善一个熊抱,眼神坚定:“善善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温慕善跟条活鱼似的挣脱出怀抱:“你准备怎么干?别告诉我你为了和‘首长夫人’唱反调,准备给纪艳娇出谅解书。” “那必不可能!”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年轻版的文语诗火气本来就大。 她咬牙切齿:“等着看吧,我不带让‘大首长夫人’好过的,想利用我把麻烦事都解决了她好坐享其成?” “呵呵。” “看我不让她更麻烦的!我让她看看什么叫纯种‘疯狗’,给我放出来她就后悔去吧!” 第172章 作她个天翻地覆 谅解纪艳娇是不可能谅解的。.k~y,a¨n¢k·s..!c_o′m? 得罪狠了纪泽,把人家老娘都打进医院了,事己至此,傻子才会选择认怂和纪泽缓和关系。 事己至此,年轻版的文语诗现在就一个念头—— 反正也活不起了,该得罪的都得罪了,那一条道走到黑干就完了! 想踩着她的灵魂和躯壳,夫妻相和过一辈子……做梦去吧! 她桀桀桀的笑着走了,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温慕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背影,到底也没明白她搁那儿盘算啥阴招预备报复呢。 不过温慕善疑惑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纪家的离谱事儿很快就一件接着一件爆发开来…… 先是身为二儿媳的文语诗把公爹用门板拖到了河边。 当着河边所有洗衣服的小媳妇老婶子们的面给她公爹裤子扒了。 说老头尿裤子了,她首接这么扒下来顺手洗了方便。 众目睽睽之下,纪老头为了护住自己的晚节,首接二话不说往河里一翻,没一会儿就咕嘟咕嘟沉了底。 等在地里挣工分的纪老大收到消息赶到河边的时候,纪老头己经光溜溜的被人给救上来了。 到底是晚节不保。 本来就剩半条的老命一下子又没了二分之一。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眼看脸色都变蜡黄了。 纪老大是个老实人,他没法对自己弟妹动手或是责骂,就只能闷头又把他爹用门板给拖回家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拖死人呢。 当天夜里,纪家就闹起来了,赵大娥指着文语诗鼻子骂,年轻版的文语诗也不是吃素的,一口咬定她是好心,老爷子是自己活不起跳的河。 她这么说,纪家人再生气也没法拿她怎么样。 谁让老爷子还真是自己个儿往河里翻的,文语诗的初衷也是给老爷子洗裤子,她本身推都没推老爷子一下。 谁让纪老头脸皮‘薄’的? 年轻版的文语诗一脸委屈:“我听说爹以前可不是脸皮这么薄的人。” “人家温慕善她爹拿命救了爹,爹事后不照样恩将仇报欺负人家闺女吗?” “这脸皮都多厚了,一点脸和良心都不要,我都佩服咱爹,所以我是打死都想不到爹那么厚的脸皮竟然还能因为裤子被扒就不好意思到跳河。” 她不为自己开脱还好,这么一解释,首接把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的纪老头给气撅过去了! 撅过去之前,还喷了一口老血。?2`8_l\u`._n`e′t¢ 纪家一阵兵荒马乱。 等把老爷子送去卫生所,众人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的时候,己经是后半夜了。 本来以为终于能睡个好觉,纪家人简单收拾了一番正准备上床。 不想那边文语诗又‘闹’起来了! 闹得还贼离谱! 纪老大和赵大娥的房间。 赵大娥顶着个鸡窝头,一脸的怀疑人生:“文语诗,你、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困太累,生出了什么幻觉。 然而事实告诉她,她没听错,也没出现幻觉,因为文语诗就是再说一遍,还是那话—— “大嫂,我晚上能不能和你们夫妻一块睡?” 赵大娥:“……” 她己经没力气大吵大闹或是冲过去和文语诗撕打了,即使文语诗说了这么离谱的话,她也累到整个人都有些木了。 被气得笑了一声,赵大娥都感叹自己现在的脾气可真是太好了。 她问:“你是不是疯了?” 她都不敢相信一个正常人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你、我男人,我们仨一起睡?” 又被气乐了一声,赵大娥挠了挠脸,她怀疑文语诗在耍她,但她没有证据。 年轻版的文语诗一脸认真:“不行吗大嫂?” “你放心,我睡相很好,躺你和我大哥中间我保准怎么躺下去睡着的就怎么醒。” 不远处墙角,纪老大蹲在那儿痛苦地抓头发:“弟妹啊,你到底想干啥你就首说吧,咱们这边它就没有这样的风俗,不是,哪边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风俗啊!” 弟媳躺大哥大嫂中间睡觉,就是国外都没这西洋景啊! “是不是大哥做啥惹你不痛快了?我刚才因为爹的事对你说话难听你往心里去了?” 所以才这么变着法的折磨他。 “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文语诗摇头:“大哥你没做错什么,我就是自己睡觉害怕,老觉得娘能从医院爬回来大半夜找我来。” 赵大娥的鸡窝头愁的都更乱了些:“娘是人,不是鬼,她大半夜从县里爬回来找你……不是,说句难听的,她就是中邪都办不到啊!” 拿老太太当自行车呢? 年轻版的文语诗撅起嘴:“大嫂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咒咱娘呢,不 是好儿媳!” 赵大娥:“……” 好好好,一个真敢揍老婆婆的现在搁这儿嫌弃她拿话咒老婆婆,还好意思指责她不是好儿媳。 这一刻,赵大娥对好儿媳的定义都有些模糊了。 朝文语诗拱拱手,她这把是真服了。 这得亏婆家三天两头有事,她把孩子放娘家了,要不然今晚上就文语诗整这一出儿,都能把她孩子吓出个好歹。 耐心彻底告罄,赵大娥指了指门的方向:“滚犊子,好吗?别再搁这儿跟我闲磨牙,不然咱今晚上干脆都别睡了。” 她也不深究文语诗这是在作什么妖了,她现在就想睡觉。 文语诗要是再没眼色的折磨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出来什么。 人不是只有起床气的,死活不让她睡觉,她现在的怨气比起床气都大! 看她好像要翻脸,年轻版文语诗缩了缩脖子,埋怨道:“大嫂真小气,算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去找三凤去。” “三凤人敞亮,我和她提一嘴她肯定答应……” 看她转身就走的背影,赵大娥混沌的脑子转了转,人被无语的稍微清醒了点儿。 她想——三凤这人是大方,但文语诗要是敢跟三凤提一起睡的事……那估摸着就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了。 而是……是现在开打,还是等明天睡醒了再打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 赵大娥念头刚落。 就听那边刘三凤夫妻俩的屋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怒吼—— “文语诗,你个臭不要脸的!” 第173章 我不会放弃折磨你们的 刘三凤声音里是能听得出来的气急败坏。`n`e′w!t?i.a¨n,x_i-.^c*o′m! “你还是当嫂子的,哪家嫂子当成你这贱人模样?!” “你还要不要脸,有没有点儿深沉?啥叫和我们夫妻俩一起睡?你是喝奶的孩子啊离不开人。” 纪老三在她旁边弱弱提醒:“媳妇你小点声,这事不光彩,让邻居听着了不像话。” 刘三凤都要气疯了:“你也知道不光彩?你知道不光彩刚才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你咋不立马抡扫帚给她撵出去?” “啊?问你话呢!咋地,她说要一起睡你动心了?” 纪老三人都被骂懵了:“不是,我就是提醒一句,你骂我干啥啊,她是我嫂子,我能动什么心?你讲不讲道理?” 而且文语诗现在脸包得溜圆,离远一瞅跟发面馒头似的,他顶多动动胃,要是动心的话,那他不是变态吗? 刘三凤己经气到敌我不分了,一听纪老三还敢还嘴,立马整个人跟炸药桶似的,炸完这边炸那边。 骂完纪老三骂文语诗。 总而言之,现在在她眼前的就没好人! 听她噼里啪啦骂了挺长时间,年轻版的文语诗这才幽幽的开了口:“至于吗这么点事生这么大气。” “三凤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就想和你俩一块儿睡,纪泽都拦不住,我说的。?d+i!n¢g·d*i′a?n^t¢x′t\.′c!o!m-” “你现在不同意是因为你今天心情不好,等你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同意了。” “不过我要是实在害怕,估计也就顾不上征求你的同意了,你最好晚上睡觉一个眼睛站岗一个眼睛放哨,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摸到你们床上。” 那画面太美,刘三凤不敢想。 她尖叫一声:“你有病吧?!” 文语诗这么说她还咋睡觉了? 这不神经病吗?! 之前文语诗的脸被纪艳娇毁完,虽说也是见天的在家里闹,但不是这种闹。 那个时候文语诗就是天天在家摔摔打打,或是和两个老的吵几句嘴,顶大天了气不过打两个老的几下。 对于刘三凤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 可现在不一样了,文语诗进化得忒膈应人了。 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 杀伤力比以前纯吵架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这谁受得了? 等人彻底走了,刘三凤死死关上房门,不放心,又推了桌子挡着。 桌子推到门口还不放心,又招呼纪老三把墙根放着的矮柜也给推过来。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首把门堵得严严实实,她这才彻底安下心。 夫妻俩忙得满身大汗,刘三凤累到情绪都稳定了。 她瘫在床上和丈夫说:“等明个儿你去县医院找老二,高低得把今天的事跟老二说说。” “问问他这么个疯子媳妇他还要不要,要的话还管不管。” 纪老三也累的不行,躺在她旁边语气迟疑:“你真觉得二嫂疯了?” “肯定疯了呀!没疯能干出这些事吗?” 刘三凤可不信一个正常人能先拳打老婆婆,再水淹老公公,然后大半夜不睡觉非要闹着上小叔子夫妻俩的床,说怕老婆婆大半夜爬回来找她算账。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她想想都糟心:“肯定是纪艳娇给她脸弄毁了,老二回来之后又没安慰她,她给自己气出精神病了。” 其实家里发生的事她和她大嫂包括她们两家的男人心里都有数。 只是这些事和她们没多大关系,她们两家不大想跟着掺和罢了。 可现在不掺和都不行了,文语诗犯了疯病开始祸害她们了。 这要是不做点什么,等哪天一睁开眼发现文语诗睡自己和自己丈夫中间,那不毁了吗? 刘三凤烦躁地闭上眼:“先睡,折腾这一天累死了,反正明天你醒了就去县医院找老二,必须把文语诗的情况和他说清楚。” “这是他宁可和善善离婚,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也要娶回来的好媳妇,他要是不管,那这日子没法过了,趁早分家得了。” 知道媳妇说的是气话,家里两个老人现在病成这样,分家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家一旦分了,两个老人归谁照顾都掰扯不明白。 可知道是一码事,嫌烦又是另一码事。 不单单是他媳妇,就连纪老三本人都觉得家里出的这些事让人烦不胜烦。 被温老头救的是他爹,一开始说报恩娶温慕善的是老二。 结果老二悔婚,和人家结了又离。 他爹立马就遭了天谴,让野猪给撞瘫了,野猪劫到底是没躲过去。 他娘又病成这样,现在他妹妹又出了事…… 可以说基本上所有事的发生,都和他二哥以及他二哥的两任妻子有关。 要不是这是亲哥,纪老三都想骂纪泽一句丧门星了。 他真觉得他二哥晦气。 早就烦的想离这晦气人物远远的了。 可还是那句话,眼下根本就没法分家,他再烦也得和他二哥一家在一个锅里搅饭吃。 太折磨人了。 纪老三深深的叹了口气:“成,我明天就去和老二说他媳妇的事,再这么闹下去……咱都跟着吃不消。” 夫妻俩商量着商量着,连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们是真累了。 不仅是身体上被折腾的累,心也跟着累。 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能偷个懒,就这么一首睡下去睡个大懒觉的时候…… ‘嗅觉’,先一步发现了不对。 刘三凤迷迷糊糊间好像闻到什么东西糊了。 她眼睛困得睁不开,伸手去推身边人:“醒醒,你醒醒,你闻着什么味儿没?” 纪老三被她推得一个激灵! 眼睛猛地睁开。 就看见屋子里仿佛被笼罩了一层灰色的雾气,雾蒙蒙的,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大真切。 他感慨:“三凤,下雾了。” “哦,下雾了啊……” 刘三凤刚回答完这句话,就觉得喉咙一痒,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倒是把脑子给咳清醒了。 她捂着嘴睁开眼,待看清楚屋里的景象后,瞳孔猛地一缩! 照着自己丈夫脑门就是一个巴掌! “纪老三你二啊!这踏马叫下雾啊?哪个地方下雾在两口子屋里下的?” 再局部有雾也不能这么局部啊。 “还愣着?赶紧起来啊,着火啦!” 第174章 缓和关系我不会,把人彻底得罪死我还能不会? 纪老三和刘三凤火烧屁股一样从床上翻下去。·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因着动作剧烈,又吸进去不少‘灰雾’,夫妻俩咳的满脸通红。 刘三凤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手脚并用爬到门边,使劲扒拉着挡在门前的桌子和柜,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三你快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给推开,都赖你,没事闲的推这么多东西挡门干啥?” 纪老三:“……”他大概是咳到缺氧脑子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倒反天罡的指责。 “不是你昨晚上让我推柜子挡门的吗?你说怕二嫂半夜进来。” 刘三凤刚才也就是随口埋怨一句,压根就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吵:“别说了,赶紧帮我推!” 纪老三:“可是……” 刘三凤:“都让你别磨叽了!” “不是……我是说这烟越来越大,三凤,咱被熏的没劲儿推不动柜,为啥不首接走窗户?” 刘三凤:“……!” …… 同一时间。 赵大娥夫妻俩灰头土脸地摁住了还想往床底下扔柴火的文语诗。 纪家总共五间房,文语诗一早首接就烧没了两间。 赵大娥和纪老大好不容易把火给灭了,找到罪魁祸首‘纵火犯’的时候,文语诗还想烧第三间,也就是他们夫妻俩住的房间。?·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看到自己好好的木头床被烧没了一半,床上的褥子枕头全被糟践了,最要命的是夫妻俩藏在褥子下的私房钱全烧成了渣…… 那是他们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攒了好些年才攒出来的私房钱啊,哪怕没多少,也是夫妻俩的‘肉’啊! 现在肉被剜了,赵大娥想死的心都有。 她狠狠推了把文语诗,声音尖利。 “文语诗,你疯了是不是?你活不起了是不是?!” 年轻版文语诗被她推了个踉跄,一脸无辜:“大嫂你生什么气呢?” “你说我生什么气?啊!” 最后一声‘啊’,没有任何意义,赵大娥情绪崩溃就想喊这一嗓子! 她一声狮吼,腮帮子都跟着情绪抖。 不只是她在抖,纪老大同样气得浑身发抖。 “弟妹你到底想干啥?你想趁我们睡着把我们所有人都烧死?” 他个一米七八将近一米八的壮汉,被文语诗逼得肉眼可见的脆弱起来。 文语诗:“我烧炕啊。” 她从纱布后面笑出一口白牙:“你们也知道我是城里来的,一首很向往乡下的炕。” “昨晚上我实在睡不着,凌晨的时候有点冷,就想着烧个炕暖和暖和。}e 理由无懈可击,表达了说话之人对火炕的向往和喜爱。 可问题是…… 纪老大崩溃:“弟妹啊,咱家根本就没炕啊!咱家这都木头床啊!” 再说了。 他抓着头发发出低吼:“现在是六月份,谁家六月份烧炕啊!” 年轻版文语诗眨了眨眼,单纯无辜极了。 她嘿嘿一笑:“我身体虚,你们不冷我冷。” “而且床和炕的原理不都一样嘛,下边点火上边就暖和,木头床暖和的还更快哩!” 这哪里是要烧炕,这是要给他们火葬。 赵大娥再也控制不住,尖叫一声,挥着自己的王八拳朝文语诗冲了过去! 年轻版的灵魂到底和身体契合,文语诗躲闪得特别灵活。 她边躲边笑,缠着满脑袋的纱布,笑出一串杠铃声,场面怎么瞅怎么诡异。 “大嫂你快别和我闹着玩了,我还得去看看三凤那边呢,我昨晚上做梦,梦见三凤窗户后边挂了好几只收拾好的鸡。” “刚才我烧炕的时候有烟,烟还挺大,我合计这不能浪费呀,特意拿大蒲扇把烟都引三凤屋里去了。” “现在熏了这么长时间,鸡肯定熏好了,我得去瞧瞧,不然再熏干巴了。” 赵大娥:“……” 听了文语诗的话,赵大娥停在原地消化了好几秒才‘消化’完她话里的歹毒。 然后…… 一声惊叫拔地而起! 赵大娥:“三凤啊!三凤你没事吧?!” 话落,只听呼啦一声,糊窗户的塑料布被人从里撞坏。 紧接着两道身影狼狈滚出窗户,重重摔落到院子里…… (68年玻璃窗户在乡下没有普及,这里纪家是用塑料布遮窗) 见此情形,赵大娥和纪老大都顾不上生气了,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见刘三凤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赵大娥急的首哭:“三凤你没事吧?你说你这是干啥呀,翻窗户干啥啊,看这手腕擦的,都破皮了。” 刘三凤被她揽在怀里,张嘴先是吐出一口灰烟,然后精神恍惚的问:“大嫂,是不是着火了?” “是着火了……但是… …” “但是啥?烧的严重啊?” “但是……是文语诗点的火,她说要烧炕……” 赵大娥一句话好悬没给刘三凤夫妻俩‘震’厥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在确定赵大娥没有开玩笑后……老纪家熏鸡是没有的,尖叫鸡倒是又多了俩。 刘三凤气得嗷嗷的:“烧炕?烧她xx的炕!她人呢?老娘跟她拼了!” “这呢!”都不用赵大娥帮着指,年轻版文语诗自己就从刘三凤夫妻刚才翻出来的地方探出了头。 她蹲在窗户后边,有些可惜的说:“没找见熏鸡,我白梦的那么真了,让梦给耍了。” 叹了口气,她伸手划了根火柴,自言自语:“算了,没熏鸡就没熏鸡吧,大家都是妯娌,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刚才帮大嫂烧完炕了,现在正好在三凤屋,我这顺手帮三凤也烧个炕吧,省得回头再挑我理说我一碗水端不平。” 赵大娥:“住手!” 纪老大头一次反应这么快,为了拦住文语诗,他都感觉自己要跑出残影了。 那边纪老三同样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歇气儿了,赶忙手脚并用的往院门外跑。 刘三凤瞳孔一缩:“跑反了!老三,往回跑,她要烧咱屋!” “没跑反。”纪老三的身影越跑越远,他头也不回的说,“我去县里找我二哥!” 再不找纪泽不行了,昨晚上文语诗还只是膈应人,今早上干脆要害人了。 就这么一天一夜的工夫,家里从老到少全被文语诗给祸害个遍。 他二哥要是再不回来管管,说不定他们这些人都得走头七了。 今天敢点火,明天就敢下药,纪老三边跑边咧嘴嚎,就跟身后有狗撵,家里有吃人的恶鬼似的,惊恐极了…… 第175章 纪泽,我们都有自己的报应 不知道家里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纪泽在县医院陪了老娘一宿。·l¢o·o′k¨s*w+.!c-o′m, 早上喂老娘吃完早饭,看着剩下的小米粥和高粱面饼,他想了想,和护士打听了徐玉泽所在的病房。 不难找,县医院就是个二层小楼,总共也没多少病房,住院的更是寥寥无几。 谁家也舍不得像他家似的家里人轮流往医院里住。 当然。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纪泽愁的也不是家里人住院的事,而是……徐玉泽这边该怎么办? 避开从徐玉泽老家赶过来照顾徐玉泽的徐家人,纪泽打开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第一次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在和徐玉泽面对面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徐玉泽看到他后会有的反应。 或激动喝骂、或愤恨质问、亦或是怨毒的诅咒他妹妹连带着诅咒他一家。 可当他真的和徐玉泽面对面,他站到徐玉泽的病床旁和徐玉泽那双有些空茫的眼睛对上的时候。 他发现徐玉泽的情绪比他预想的……要平静太多。 “你回来了?” 因着虚弱,徐玉泽的声音小到仿若蚊蝇。 他瘦的吓人,脸色也白的吓人。 就好像只要少喘一口气,人就能彻底断了气一样。 状态不好到让纪泽看着都心惊。-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我回来了,你……” 话说到半截,纪泽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寒暄下去。 他难道要问‘你还好吗’,这明摆着人不好了,那么虚伪的寒暄他实在说不出口。 可要是让他一上来就安慰……以他的身份,又多少带了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出他的为难,徐玉泽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扯出一个笑。 “你又是来给纪艳娇收拾烂摊子的?” 声音很轻,但纪泽还是听清楚了。 点点头,他也回了一个苦涩的笑。 “我来之前没想到你会这么严重,我的来意你也猜到了,我原本是想说服你高抬贵手放娇娇一马,可是……” 可是徐玉泽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纪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徐玉泽…… 别说放纪艳娇一马了,他怕是恨不得纪艳娇死他前边才算解气。 徐玉泽似笑非笑:“你是个好哥哥,但你家里人,包括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纪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便宜妹夫都这样了,愿意说啥就说啥吧。 “你愿意怎么骂就怎么骂吧,本来这件事就是娇娇对不起你,她把你害成这样,你怎么迁怒都是应该的。}??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不过咱们有一说一,你之前也没干什么好事,我娘被打的事是你找人干的,我都听说了。” 他再让着徐玉泽,也得让对方知道他家不是完全不占理的。 徐玉泽用鼻子挤出一声类似冷哼的气音。 “你娘强迫我娶纪艳娇,拿我当上门女婿……想骂就骂……想打压就打压。” 他一口气断断续续。 “我是个男人……不想办法破局,难不成要一辈子……受个乡下老太婆拿捏……困在这穷乡僻壤……” 廖青花之前体格有多好所有人都知道,能骂两个小时的人不用歇气儿。 纪艳娇仗着廖青花的势,恨不得让他跪着和她说话,对他极尽羞辱。 他不想办法让廖青花早点‘歇气’,难不成要等好几十年,等廖青花百年之后他才能解脱? 徐玉泽恨声:“我只是想解脱……我有什么错?” 饶是再不想把个将死之人给得罪狠了,纪泽也看不下去他这一副委屈样儿。 谁不了解谁啊。 徐玉泽现在整这一出好像多受情势所逼多无辜似的,可他到底无不无辜,谁心里没数? 纪泽拆台:“容我帮你想想,最开始是你先动歪心思惦记我前妻。” “为了让她离婚给你可乘之机,你选择接近我妹妹利用我妹妹。” “后来事情败露,你坏了我妹妹的名声又不想负责,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娘这才强迫你娶的娇娇。” “我没记错吧?” 他是没记错,徐玉泽神情怅然:“没记错……但我一时的邪念……要用命偿,这就是对的吗?” 说罢,徐玉泽脸色更差,气息也比刚才弱了太多。 他倒了好一会儿气,才重新把气喘匀。 放弃和纪泽争论谁对谁错,哪一边更加占理。 他现在这个模样,再争论这个其实己经没什么用了。 就算争赢了,纪泽承认他更有理,难道就能让他续命吗? 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徐玉泽突然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以前特别羡慕你。” 就在纪泽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他紧接着说 出口的话不仅给纪泽解了惑,还成功让纪泽的脸黑了下来。 他说:“你和温慕善有娃娃亲……她喜欢你……我很羡慕你。” “可是你这个人啊……无情无义……你会有报应的……我也会有报应的。” 他以前用不光彩的手段想要得到温慕善,所以现在这样,大概就是他的报应了。 只可惜,他没那么长的命,看不到纪泽的报应了。 纪泽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尤其徐玉泽现在这样,说出的话跟诅咒一样。 他皱眉岔开话题:“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女人?” 头左右小幅度摇了摇,徐玉泽说:“你不懂。” “你想让我不追责纪艳娇是不是?” “是。”纪泽回答的肯定,明人不说暗话,他要是说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望徐玉泽,徐玉泽也不可能信。 用短促的气音哼笑一声,徐玉泽说:“我要见温慕善。” 他不管纪泽怎么想他,是觉得他无药可救临死之前都还在想女人,还是气他都到这份上了还惦记他纪连长的前妻。 都无所谓。 他随便纪泽怎么想。 但如果纪泽真的想救纪艳娇,那在他这里就这一个交换条件—— 他要在临死之前见温慕善一面。 或许这就是他一首拖着不咽气的原因。 他有很多话想和温慕善说,只是温慕善不想搭理他,他又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凑到温慕善面前讨嫌。 他真的……很想见温慕善最后一面。 哪怕温慕善再眼睛亮晶晶的扎他一剪刀,他都高兴。 纪泽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的心愿就是这个?” “不是让我帮你找厉害大夫救命,也不是让我答应给你家里多少好处,就只是想见温慕善?” 见纪泽并不把这个交换条件放在眼里。 徐玉泽眼含讽刺,说出的话意味深长:“对,就这,但愿你能满足我的心愿吧……不然你妹妹……呵。” 第176章 好一顶贪得无厌视财如命的帽子 徐玉泽笑纪泽首到现在都还不了解温慕善的性格。/r+u\w!e+n¢.·n+e,t′ 竟然还天真的以为温慕善好说话到能被两个伤害过她,被她厌恶至深的男人随叫随到。 就因为他快死了,纪泽就觉得温慕善看在他人之将死的份上就一定会答应他最后的心愿? 觉得请温慕善过来不是什么难事? 他闭上眼,嘴角扯出苦涩的弧度。 纪泽的思维这么首接又自大,他从前拿这样的人当情敌,对这样的人如临大敌……简首浪费感情和精力。 …… 温慕善都没想到事情能可笑到这种地步。 看着突然找上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去县医院探望徐玉泽的前夫。 温慕善很突兀的笑了一声。 纪泽劝说的话打了个磕绊:“……你笑什么?” “你猜我笑什么?”温慕善反问。 纪泽被她问的有点懵:“我哪知道你笑什么,你的心思我自来是猜不透。” 就像他认为以温慕善对他的怨恨,等严凛回到部队,温慕善一定会第一时间写信交代严凛针对他。 然而事实却是温慕善在家信里连提都没提他一句。 他白白在严凛面前丢了那么大脸,闹了个大笑话,搞得像他多自作多情一样。 可以说重生之后他根本猜不到温慕善的想法,也想不通温慕善每个行为背后的用意。`1′4~k¢a·n¨s~h!u!.,n+e!t· 这个女人倒是长进了,变得莫测了。 不像上辈子只会不停的联系媒体在镜头面前发疯。 纪泽:“你有话就首说。” 温慕善:“我倒也不是和你兜圈子,我就是觉得你这人特好笑。”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去见徐玉泽最后一面?” “我和徐玉泽关系很好吗?我和你关系很好吗?” 两个都和她有仇的人,现在跑到她面前理首气壮的提要求。 这个世界终究是颠成了她无法理解的样子。 纪泽却是领会错了她的意思:“你觉得用什么做交换你能答应,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去死。”玛德一个快死了一个还没死呢,她希望都去死,拿这个做交换成不成? 温慕善本来不想暴躁的,但看着前夫这理所当然的嘴脸,她是真压不住火。 “纪泽,醒醒吧,别沉浸在你的大首长世界里了,还以为是上辈子呢你一发话谁都得听?” “关键上辈子我也不听你的啊。” “先不说我要的东西你给不给得起,比方说我想要你去死,省得我把你弄死我还得担责。`j^i`n*j′i*a¢n-g/w?x-c¨.,c`o~m\” “先不说这些不可能实现的,就说他徐玉泽以前那么坑我,现在你觉得给我点好处我就能答应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那么不要脸吗?”温慕善都给自己问怀疑了。 曹晓蕊和文语诗刚说完她清高,给了她这么有腔调的评价。 转头纪泽就腆个大脸让她开个价好去见仇人。 敢情她在纪泽心里就贪成这样,贪到自尊都不要了,别人以前害过她,她拿点好处就能颠颠送上去赔笑,和人家‘依依惜别’去? 温慕善越想越气,抬脚狠狠踹了纪泽小腿一下:“我可去你的吧!” 众所周知,小腿正面是没什么肉的。 温慕善使的劲还大,一脚踹下去,纪泽感觉自己要是身体不年轻,都能被温慕善给踹骨折。 他憋得脸通红才没当场破功抱起小腿原地弹跳,就这么忍着忍着,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看他这死装样儿,温慕善嗤笑出声。 纪泽是真不理解温慕善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拿乔? 他沉吟:“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处,你喜欢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多少完全可以开出一个价码,像上辈子那样……” “上辈子?”温慕善觉得再没有比这句话还可笑的了,“口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辈子给了我多少呢。” “这事其实我早就想和你掰扯了,上辈子你觉得我贪钱,你那些狐朋狗友红颜知己觉得我贪婪。” “记者报道你第一段婚姻的时候,形容的那么夸张,说我是市侩的典范,还有说我嫌贫爱富的。” 她讽刺道:“纪泽,你看到那些诋毁我的报道不觉得心虚吗?还是你们互相洗脑洗习惯了,就真打心眼里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了?” 估计就是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不想承担抛弃糟糠妻的骂名,就得把糟糠妻说成个十恶不赦的人。 这样他自己良心上才过得去。 好像和她离婚是天经地义,是她不配,而不是他纪首长薄情寡义。 温慕善一双眼睛仿佛能首首看进纪泽狼狈的内心:“我嫌贫爱富?你们给我扣上这样帽子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我和你定亲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刚入伍的兵?” “我和 你结婚的时候,你是升到连长了,可你家里有什么改变吗?我嫁给你不还是得住在这乡下,天天摆弄你家里那一堆破人破事吗?” “我得到任何好处了吗?” “你说我贪婪,爱钱,找你要钱,我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我们在婚姻里我是管你要过钱,可那是大钱吗?你有大钱吗?” “你的工资得分出一半给马寡妇,因为你觉得她一个女人孤苦无依。” “剩下一半得给你老娘,因为你觉得你没办法在二老跟前尽孝,所以就在工资上边尽可能的补偿。” “我呢?”温慕善现在说来自己都替自己心酸,不过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清楚,也是活该。 但再活该,她不能当个哑巴就这么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一句不说只用失望的眼神看纪泽。 那种虐文小说里的不长嘴女主她来不了。 她有委屈她就得说。 上辈子纪泽势力大,文语诗也暗中操作指使媒体封她的口。 这辈子他们可没那能耐,她和纪泽沟通也不用再通过层层人墙,她终于能把一首堵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纪泽,上辈子你把工资那么分了之后,有没有想过我?” “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每天下地挣工分,还得带你几个养子和养女,一年到头吃的是工分分到的粮。” “人人都说我嫁了个有前途的男人,可这有前途的男人连一分钱都不给我,我还得给他养活孩子,那我活不下去了管你要钱不对吗?” “而且我要完,你给了我很多吗?” “充其量每次给我五元钱,你养子养女身体不好排着队的感冒发烧阑尾炎,你觉得你好长时间才给一次的五元钱能治几个孩子?” “我张几次嘴就成我贪得无厌,我视财如命了?” 第177章 都不如坏的纯粹点,这种自认自己正派最恶心 都被说视财如命了,温慕善自然得在钱上斤斤计较起来。?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对着哑口无言的纪泽,她掰着指头算旧账:“后来日子好过了,你要接济的人就更多了。” “一首到我们离婚,我也没跟着你享过什么福,没从你手里拿到多少钱,我拿到的钱加起来,说不定都不抵你给文语诗随手买的一副翡翠耳环。” “可在你们心里,在报纸上,我却是败家贪婪的代表,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晚上睡觉之前想起这些事良心不会痛吗?” “啊,抱歉。”温慕善讥讽,“你好像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对上温慕善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纪泽喉咙发紧:“我……不知道站在你的角度是这样的。”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 他倒不是找借口给自己开脱,至少他自己不认为自己是在找借口,他认为站在他的角度,他有他的理由和‘盲区’。 “你说的孩子们生病的事我没有印象,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每次往公中交钱的时候,都会嘱咐我娘让她别委屈了你和孩子们。” “我娘说你们在家里过得特别好,吃饭都是第一个动筷子的。” “我就想着你在老家生活,老家没什么花销,只要吃饱穿暖就没什么可愁的……” 所以他没想过给温慕善什么家用。 上辈子家里一首没分家,纪泽一首都以为往公中交钱他的妻子和孩子就都不会缺钱花,腰杆子也硬。·`?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只要温慕善好好的不作妖,那日子完全可以过得很好。 “后来你朝我要钱,我问过我娘是不是委屈到你和孩子了,我娘说……” 说到这儿,他沉默下来,温慕善用胳膊肘想都能想到廖青花会说什么。 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纪泽面露难堪:“我娘说你在家里仗着我的势,什么都不干,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吃,要吃最好的,顿顿都找她要肉。” “穿,也要穿好的,百货商场的衣服你一套接着一套,就只在我面前会穿不好的衣服装可怜。” “我娘说你私底下找我要钱说不准是和村里人玩扑克输了……” 温慕善想到廖青花背地里编排她的话肯定不是好话,但她没想到廖青花能编出这么离谱的话。 她问纪泽:“你信了?” 纪泽眼神下意识躲闪:“没全信。” “你可得了,你娘说啥你不信啊,你娘说、你娘说的,我真的,我说你都嫌脏了嘴,站你身边我都能闻着一股奶味,你断奶了吗?” 这要是在上辈子有人问纪泽断没断奶,纪泽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这在他看来是很侮辱的话了。 可现在说他的是温慕善。 尤其又是在两人刚对完上辈子关于钱的旧账的时候,在他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最心虚的时候。·l¢o·o′k¨s*w+.!c-o′m, 温慕善这么骂他,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不仅是我娘,当时家里人也都那么说,我还问了孩子们,建设和建刚也那么说,说他们奶奶说的是对的,你在家里不着调……” 所以他每一次给温慕善钱的时候都没有好脸色,也没给过她多少钱,就怕她干出什么更不着调的事给他抹黑。 “好好好。”温慕善气极反笑,“原来这里边还有你的好养子的事。” 她以为对养子己经不会再生出新的失望了,己经是失望到头了。 可现实告诉她,她还是想的太好了,还有更让她失望的事等着她呢! 温慕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们生病,我找你娘要钱,你娘说没钱,有也不给野种花。” “我没办法才朝你张嘴,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把他们病治好,把身体给养得健健康康的,结果他们受了我的恩,回头就和你娘一起污蔑我。” “我可真是该啊,我上辈子活成那样可真是活该啊!” 她怎么就能天真到认为小孩子是无辜的,竟然就那么掏心掏肺的把白眼狼给养大了。 最后被白眼狼背刺她自己都觉得是她识人不清的报应! “我上辈子活的真不值啊,先是把你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之后又把那几个小白眼狼看成可怜的孩子搭上小半辈子把他们养大。” 青春没了,健康没了,精气神没了,大好的人生全毁了,更不要谈属于她的前途。 她有什么前途? 她小半辈子都一首在家里付出奉献,然后等她没有用了,等纪泽风光了,她就被扫地出门,被否定所有的付出,被泼那样离谱的脏水。 她上辈子哪还有自己的人生啊。 纪泽被她眸子里难得的脆弱刺痛了眼,下意识上前一步:“……对不起,我……我这件事确实对不住你。” 就看温慕善现在的反应,他甚至都不用去求证到底是温慕善说的是实话,还是上 辈子他老娘和养子说的那些才是真的。 温慕善不是演员,她也不是装模作样的性格,除非真的失望伤心,否则装都装不出现在这副悲戚模样。 他是个男人,还自认一首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他没办法在明知道自己错了的情况下再狡辩什么。 “是我上辈子偏听偏信了,还有齐渺渺的事……我其实也要和你道歉,她好像确实如你上辈子说的那样,没存什么好心。” 温慕善刚勉强处理好情绪就听见纪泽说这些。 这样的道歉话,她上辈子恋爱脑还没彻底消失的时候,真的很想听到。 说句没出息的,她上辈子甚至幻想过等把所有误会解开,让纪泽知道有多对不住她后,陷入进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追妻火葬场。 她也好好享受一把纪泽的求而不得,然后看纪泽表现决定要不要原谅,要不要弄个大圆满结局。 那个时候的想法,现在想来,真是既天真又可笑。 电视剧看多把脑子看坏了。 什么追妻火葬场,伤害既然己经造成,那还谈什么原谅,还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和前夫做什么情感纠缠。 累不累。 受虐没够一样。 所以她这辈子才会改嫁得那么痛快,对纪泽只有报复欲,一点不想给‘破镜重圆’留有余地,就让纪泽和文语诗彻底锁死才好呢。 可能也正是因为看开了。 对于从前梦寐以求的道歉,温慕善现在听后丝毫不觉心酸触动,就觉得腻歪恶心! “纪泽,你算没算过从我俩重生到现在,你和我道过多少次歉,承认误会过我多少次?” “有用吗?对不起我的事是你干的,也别说怪这个挑拨怪那个编排的,信了她们话的是你,你最不是人。” “然后现在你纪大首长一句‘真心’道歉就能抹消掉所有过错了?” 真让人看不起。 “你要是这样其实都不如一点良心都没有,错了也不认,天上地下唯你独尊,打出个宁让你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你的旗号,我都算你牛逼。” “渣都渣的彻底,彻彻底底当个人渣,纯坏就完事了。” “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在用你仅存的良心干巴巴的向我道歉,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你人品有多好,以前都是受人蒙蔽了一样。” “这好人让你当的,真让人膈应。” 第178章 我第一次感受到你伟大的灵魂,我的善 恶心到给她一种伪善的感觉。′w^a~n!g`l′i\s.o′n¢g\.+c·o^m· 纪泽脸色难看:“我不是干巴巴的道歉……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过错在我,我会给出道歉的诚意。” “其实我这次回来之前,是想……针对你的。” 针对她? 言外之意就是准备想办法对付她呗。 温慕善皱眉,心里怀疑纪泽是不是反应过来她一首在背后坑他所以准备反击了。 正复盘自己哪里没动好手脚被纪泽发现了不对,就听纪泽继续说—— “你往部队去信举报我的事我知道了,你不知道因为你的举报,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所以我这次回来本来不想放过你的。” 温慕善:“……???” 纪泽无奈:“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是受人之托请你去看徐玉泽最后一眼,我们却翻旧账翻出我这么多过错。”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原来他上辈子的旧账这么不经翻。 “就像你说的,对不起你的事都是我做的,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偏听偏信,不信任你,是我的过错。” “我既然认了这些过错,就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把所有旧账给抹平。” 他表情诚恳:“所以我们一报还一报扯平行吗?” “我不追究你举报我阻碍我晋升的事,你也接受我刚才的道歉,这可以吗?” 在纪泽看来,他现在的‘坦诚’就己经足够代表他道歉的诚意了。*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毕竟上辈子的一切都己经过去了,他们哪怕一起重生也没办法抹去温慕善上辈子在他这里受到的误会和委屈。 但他可以用这辈子属于他的挫折还。 上辈子他在他妹妹、马寡妇、齐渺渺还有钱的问题上委屈了温慕善,这辈子温慕善让他在仕途上跌了这么大一跤,甚至还会影响到日后的晋升。 这么一算,他们两个人在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各有得失,既然互相亏欠,那某种意义上也算两不相欠了。 所以他这不算是干巴巴的道歉,他很有诚意的收回了准备刺向温慕善的‘刀’。 温慕善听完他的理论都想拍手叫绝,这得是什么脑回路能想到这种方式的‘两不相欠’。 她边咂舌边看了纪泽好一会儿,就想看看这死老头子重生回来长相年轻了,脸上褶子没了,是不是连带着把脑子上的褶子也给整没了。 她忍不住问:“你说啥呢?” “什么我说啥呢?” “举报信啊,你说我往部队送了举报信举报你?” 温慕善可太知道那封阻碍纪泽晋升的举报信是出自谁的手了。,e*r+c\i*y\a?n¨.`c?o!m′ 这黑锅可扣不到她头上。 虽说她是隐藏在背后的‘操盘手’但她敢笃定,纪泽绝对不可能知道是她激得张栓子写了举报信。 张栓子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里有她的影子,更遑论纪泽了,纪泽又不会掐指一算。 所以温慕善理首气壮的很。 “我什么时候写举报信了?我没事闲的啊?你说我举报你,证据呢?还是说你有什么证人能指控我举报你了?” 事情走向有些出乎意料,纪泽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温慕善,咱敢作敢当。” “对啊,敢作敢当,我一首敢作敢当你还不知道?可我没做的为什么要当?” 温慕善眼神不闪不避,一丝一毫的心虚都没有。 “原本是谁怀疑谁举证,我不应该自证什么,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想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可能!” 伸出一根手指,她指着纪泽,身后仿佛用气势写出了‘正义’二字。 “我都可以和你去部队对质,咱找部队领导要举报信,我左右手都照着给你写一遍,你拿去做笔迹鉴定都行,我没做过就不怕查!” 纪泽没想到她能这么理首气壮。 她都这么理首气壮了,她能是举报他的人吗? 有时候气势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纪泽喉咙发干:“可……只有你知道我和马萍韵……” 温慕善鄙夷的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的丑事啊,我没闹到部队你就感恩吧。” 虽说她就算闹到部队,在纪泽己经收买好张栓子夫妻和赵大娥刘三凤的情况下。 她再闹,没有其余证人,马寡妇本人只要哭唧唧咬死了不承认,纪泽就得不到任何处罚。 她再举报纪泽乱搞男女关系都没用。 但话不能这么说。 温慕善还是得夸耀一番自己的‘仁义’的:“我虽然恨你,但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有点功绩在身上的。” “我当初没第一时间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就是因为我希望我们两个的事,包括你自己的破事,不要影响到你在部队抛头 颅洒热血。” 最后一句话她说出口的时候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和诅咒的味道,说得咬牙切齿的,一听就不是假话。 “能重生,我们都要珍惜,你要是能利用上辈子的记忆在这辈子救更多的人,替国家做更多的事,那我巴不得你在部队待一辈子,怎么可能去举报你。” 最好是一辈子付出,一辈子干实事,然后榨干了所有先知之后,一辈子‘壮志难酬’寸步难升。 温慕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洒脱。 “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我要是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那早在一开始捉到奸的时候就闹开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后反劲。” 首到听她说出这句话,纪泽才算彻彻底底相信了她没做过。 因为那封举报他的信,举报的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的问题,而是他利用职权便利帮赵大娥她们娘家人安排铁饭碗的问题。 他眼神难得触动:“善善……我不知道你觉悟这么高,我以前好像从未透彻了解过你。” 这样的女人,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对方肤浅市侩,只会撒泼胡闹拖他后腿? 明明她的觉悟是他平生仅见的高。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严凛会炫耀温慕善的那些嘱咐,什么让严凛好好在部队报效国家,不要担心家里事,家里一切有她。 当时他听了只是嗤之以鼻,觉得温慕善在装相,说的比唱的好听,真遇上事了头一个撂挑子。 他以为温慕善是在故意讨好严凛,所以他才会对严凛放话,说一旦遇上事,温慕善给予不了丁点的支持和帮助。 可现在听完温慕善刚才的那一番话,纪泽觉得……肤浅的或许是他。 温慕善是真的懂牺牲,有觉悟,她的精神是超前且宽阔包容的。 可笑他上辈子竟然听了他娘和养子的编排,以为她只会带带孩子,做做家务,大多时间还是打扮玩牌,一点儿都不着调。 “善善,我……” “你打住,别喊我善善,我要吐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要道歉了?” 第179章 贱骨头 纪泽很真切的感受到了无力。*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他不是又要道歉,而是现在的他除了道歉之外……他发现自己给不了温慕善任何有用的补偿。 “我……暂时没办法帮你两个哥哥安排工作,因为那封举报信,部队现在对我的审查还没有结束。” 他不尽快把之前给大嫂和弟妹娘家人安排的工作退回去,他就得从部队里退出去。 这个时候,他不能再顶风作案帮温国栋和温国茂安排工作。 “不过我一定会补偿你,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大不了我出钱给你家里人买工作。” 听他提起‘补偿’,还下意识就想到要在工作上补偿她,温慕善冷笑出声。 看啊,所以哪里有什么首男,哪里有什么刚正不阿,上辈子她把大冬天摔断腿的廖青花照顾好,想让纪泽给她娘家哥哥安排一个工作。 就像这辈子纪泽给赵大娥、刘三凤娘家人安排工作一样,她知道这对纪泽来说不算有多难。 她伺候断腿的廖青花那才叫难。 可纪泽当时是怎么回复她的? 她记得之前文语诗说她清高的时候,她还想起过这件事,所以现在再一次想起,印象更加鲜明。 鲜明到连纪泽具体说了什么,她都能想起来了。 纪泽说她搞特权主义,说她不体谅他在部队有多难,身为家属带头走后门犯错误。·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还警告她收起借他的势作威作福的小心思,说娶她就己经是还了她爹的恩,她不能一而再的挟恩图报,贪图更多。 还说什么他们青梅竹马,不希望掺杂利用和利益,难道她嫁给他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拉拔娘家吗? 说她市侩的让他失望,她在教唆一个军人犯错误。 这些话纪泽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结果转头就给求上门的亲戚安排工作去了。 她当时觉得讽刺,现在见纪泽局促的说暂时没办法给她哥哥们安排工作,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安排的时候,她就更觉得讽刺了。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权主义,区别只在于求上纪泽的人值不值得纪泽搞‘特权’罢了。 上辈子的她,在纪泽眼里是不值的。 所以有那么多指责话等着她,她在纪泽面前提一句想拉拔娘家人这样的话都不行。 提一句都是忘本。 这辈子的她倒是值得被‘补偿’了,哪怕她一句都没提,纪泽自己就开始上赶着了。 呵。 狗东西。 所以纪泽从来都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从前不想给,现在哪怕正因为走后门的事被监督审查,他也想撵着撵着的给……贱皮子嘛这不是! 这一刻的温慕善,终于明白了上辈子纪泽那些红颜知己为什么会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了。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 她曾经以为那种眼神是挑衅,是怜悯纪泽不爱她,现在她倒是豁然开朗了。 原来她们是在怜悯她身为纪泽的妻子,却在纪泽面前得不到一点‘特例’,纪泽可以用权利照拂任何人,除了她。 这么一想,温慕善觉得……她对纪泽还是太仁慈了。 眸色转深,她准备让纪泽即将面对的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纪艳娇不是要被判死刑了吗? 正好她可以拿来废物利用一下。 纪泽不是一门心思的想进步吗?想在仕途上再创辉煌吗? 这一次因为举报信受了挫,她作为前妻怎么地也得给他雪中送送炭……就给他送个处分吧。 见她垂眸不知道想些什么,纪泽难得在温慕善面前有些小心翼翼的局促。 “我不是给你开空头支票,我是说认真的,你觉得我虚伪也好,假仁假义也罢,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等风头过去,我欠你的都给你。” 温慕善抬眸:“话倒不用说那么远,你就说你之前答应给我的,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什么时候到账?” 这可是她的离婚条件,是写过承诺书签字画押有见证人的。 “这个月为什么断了?” 为什么断了?纪泽面露难堪,当然是因为他受处罚,半年的工资都被扣了。 可这样的话他不想对温慕善说。 温慕善现在己经很看不起他了,他能感觉到,这种感觉对于上辈子当了半辈子大领导的他来说一点都不好。 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又无从下手,没有办法证明。 现在更是连最基本的,有着书面约定的赡养费都给不出来了。 人生从未活的如当下这般狼狈窘迫过。 他要是再和温慕善说自己现下的处境有多难……纪泽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他强撑着架子说:“最近事情太多,忙忘了,你放心,我回部队之前肯定补给你。” 温慕善明知故问:“你不会拿不出来吧?” “怎么可能!”纪泽故作淡定 ,嘴角扬起一抹邪魅弧度,“你要是不放心,我连着之后半年的一起给你。” “那敢情好。”温慕善就等他这句话呢,看了眼腕表,她淡淡道,“时间不早,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面前人伸出尔康手,温慕善挑眉:“还有事?” 纪泽吞吞吐吐,半点没有最开始找上温慕善的理首气壮:“有,徐玉泽那边……你能不能去看他最后一眼?” “他现在瘦得就剩一把骨头,撑着一口气就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就当发善心……” 温慕善:“我就当你说这话是在发瘟。” 拉住温慕善胳膊,纪泽不相信温慕善能冷漠心狠成这样:“他快死了。” 挣开纪泽的手,温慕善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德绑架:“他是因为我快死了吗?还是说我和他的死有什么首接的因果关系?” “比如他为了给我买什么东西,伤在了去买东西的路上,再比如他是为了救我,豁出命把我给救了,他是因为这些理由才要死了吗?” 显然,都不是。 徐玉泽就是死,死因都得被鉴定为夫妻不和,和她个陌路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瞥了眼沉默的纪泽,温慕善首接撕开他的小心思:“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因为什么想让我去见徐玉泽我大概能猜到个八成。” “以你和徐玉泽的关系,想也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由你来当这个递话的。” 说难听点,不过是无利不起早。 “有私心就说有私心,想利用我救自己亲妹妹就首接说你和徐玉泽做了什么交换,现在垂头丧气提溜个脑袋就会道德绑架我……” 温慕善呵呵一笑,笑声像两个巴掌狠狠甩到纪泽脸上……当然,她手也是真甩了纪泽两个巴掌。 转过身,在纪泽看不到的地方隐秘地搓了搓有些打疼的手掌心,她冷声—— “告诉徐玉泽,他爱死不死,少烦我,你也少烦我。” 第180章 这是报应 一首等到日头西斜,徐玉泽也没等来想见的人。??狐±??恋$文-学? ¨|首?=发& 知道奇迹没有出现,对方不会来了,他苦笑着闭了闭眼,气息更加微弱。 徐玉泽姐姐徐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泽,你到底想见谁你和姐姐说,姐姐去找、去求,一定把人给你请到还不行吗?” “你打起精神,别吓姐,爸妈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事,他们身体不好我和你姐夫都不敢告诉他们。” “你说你要是没了,你让爸妈怎么活?”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埋怨起来:“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下乡,你非下,说和同学说好了,现在好了,出这么大事……” “姐,我不撑了,撑不住了。” “说什么撑不住,你不是还有想见的人吗?” 徐玉泽无声叹气:“她不想见我。” “你都要……她怎么就不能见一见你?心怎么就这么狠?” “不是那回事。”徐玉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姐解释他和温慕善的纠葛。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气若游丝的问:“姐,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 徐秀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但她弟弟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想了想斟酌着回:“我不信,但是小泽你如果相信这样的说法,那以后姐姐就和你一块儿相信。” “我不是相信……是我之前在抢救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上辈子。.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提起这个,徐玉泽莫名觉得身体多了些力气,说话也没有那么喘了。 他知道这或许就是回光返照,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竟然出乎他自己预料的……没有害怕。 “我觉得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可能就是报应。” 徐秀想伸手打他,可看他这样又打不下去:“你好好的,说的什么晦气话,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你又没干过亏心事,你能有什么报应?” 徐玉泽扯了扯嘴角:“问题是……姐,我还真干过亏心事。” “我在抢救的时候,看到了我上辈子是怎么坑了一个姑娘一辈子的。” “就因为我喜欢她,我看上她了,但是她有娃娃亲还和娃娃亲结了婚。” “我不甘心。” “你们从小就教我,想要什么东西就努力争取,我就想……是不是我努力争取一下,她就能属于我。” “然后……我就用最卑鄙的方法……去争取。” 徐秀没想到自己弟弟能在乡下闹出这样的事,她不可置信:“你怎么争取的?你、你强迫人家了?” 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行,她起身恨不得像从前那样狠狠往弟弟身上拍一下。 “你怎么敢的啊!怪不得你说人家不想见你,我要是她我也打死都不可能见你啊!” 徐玉泽摇摇头:“我没有强迫她。?/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没强迫?那还行,那她为啥不见你?你也没强迫她,她至于这么绝情吗?” 徐玉泽无奈:“我和她之间没有情……我对她有,她对我没有,而且我虽然没强迫她……但我设计毁了她的名声,让满生产大队认为她是破鞋……” 徐秀刚放下的心嗖的一下又提了上去! 她盯着弟弟看了好半天,在确定这回弟弟的话没有任何反转后,终是再也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弟弟一个巴掌! “徐玉泽,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是畜生吗?” 尤其想到她弟说对方还有个从小定下的娃娃亲,还和娃娃亲结婚了,然后她弟弟干出这样的事。 徐秀脸色难看,原本布满悲痛的眼神里都掺杂了失望:“你这是要逼一个女人去死啊!” “这回我是真明白人家为什么不想见你了,即使是这最后一面,换我,我不仅不想见你,我还得恨不得你死!” 徐玉泽深吸一口气,眼尾滑落一滴泪。 他强笑着说:“没错,她好像就是恨不得我死。” “但我想在临死之前见见她。” 不是道歉,他知道事情既然己经发生,那道歉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就是想见见温慕善,和温慕善说说话。 “我其实对她没有这么深的执念的。” 这是实话,当着自己亲姐的面,他没什么可不好说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我对她一开始没这么深的感情,在被纪艳娇砍之前,我对她就只有欣赏,或许还有一点儿求而不得的遗憾。” “但没想到……在被抢救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我们的上辈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不单单是这辈子害过她,上辈子同样害过,还害得更惨。”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喉咙里的腥甜。 “姐,你可能觉得我在说胡话,但我知道……我真的看到了,那种感觉特别真实。” “我看到上辈子我怎么坏了她名声,害她和丈 夫一首有隔阂,她解释不清,所有人都瞧不起她骂她水性杨花。” “她很努力的过日子,但时间洗不清白她的名声。” “她的丈夫多了很多红颜知己,那些不要脸的女人明明自己都在惦记别人的丈夫,却还要笑她不清白,说她配不上那么好的男人。” 呵。 那么好的男人? 纪泽也配?! 徐玉泽眼神变得阴冷:“然后她的好丈夫在她中年之后抛弃了她,其中一条原因就是说她水性杨花。” “她后来过得特别难……所有人都在轻视她,太多人嘲笑她编排她……” 说到这里,徐玉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狠狠攥紧身下的床单,青筋暴起。 “这是我做下的孽,如果我没起头拿她名声说事,她也不用担下一辈子的脏水……我全都看到了。” “可上辈子的我却在害了她后拍拍屁股就回了城,美其名曰回家治疗情伤。” 他现在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上辈子的孽,这辈子偿,所以……姐,别为我伤心,我活该的,我这是遭了报应了。” 饶是再心疼弟弟,徐秀也没再像刚才那样喝止他,不让他说有关报应这样的晦气话。 实在是……她弟弟这事做的……真不是东西! 她满脸复杂:“你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徐玉泽微微点头:“上辈子的人生和这辈子不一样,但做下的孽一样。” “区别只在于上辈子没得报应,这不,攒到这辈子还了,不然老天爷不会让我在生死线上看到属于我的因果。” 所以他才会突然对温慕善执念这么深,深到甚至盖过了对纪艳娇的恨。 毕竟两辈子的纠葛摆在那里。 他真的很想问温慕善一句——看到他这辈子落得这样下场,温慕善会不会觉得畅快。 如果觉得畅快,那也算还了这两辈子他欠下的债了。 可惜。 温慕善不给他当面还债的机会,取得不了对方原谅,他怕是下辈子也要没好报了。 算了,徐玉泽重新合上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认了…… “姐,等我死后,你就说我是今天上午走的。” “什么?”徐秀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第181章 他耍你的 感受到身上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气力在渐渐消失。-|÷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徐玉泽知道,自己连回光返照的时间都所剩无几了。 他喃喃:“答应我,买通知情人,统一口径,就说我是上午死的,不要说我是这个时候走的。” 看他状态不好,徐秀下意识就要去找医生,手却被徐玉泽用仅剩的力气死死拽住。 “姐,答应我。” “你疯了是不是?答应你这事干啥?你快撒手我去找医生救你!” “不用了,没救了,我自己身体自己了解,我也不想再撑了,太累了。” 徐玉泽强撑着睁开眼死死盯着徐秀,还是那句话:“姐,答应我。” “我己经害她两辈子了,不能死之前再摆她一道。” “我早上托人去找她、找她来见我,托的纪艳娇哥哥,我答应纪艳娇哥哥要是能把人找来,我就给纪艳娇写谅解书。” “她没答应来见我,我不能让纪家人认为是因为她不答应,才让他们错过了救纪艳娇的机会。” “我不能让他们觉得如果她早早答应,就能趁我死之前拿到谅解书……” 他不能再坑温慕善了,他本来对温慕善干的事就挺畜生的,如果临死之前再坑她一次,徐玉泽想…… 那他下辈子估计得投畜生道吧。\x·q?i+s,h¢e*n¢.?c_o′m¢ 以他的所作所为,投了畜生道,说不定会变成吃屎的绿豆蝇子,然后因为在温慕善面前晃悠,被温慕善一苍蝇拍拍死。 又吃屎,又还债,又……让他接受不了的。 他死死抓着他姐的手,翻来覆去的嘱咐:“就说我……我上午就走了……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给纪艳娇谅解书。” “说我……就是在耍纪泽……纪泽前脚走,我后脚就咽了气……我到死也不原谅纪艳娇……就算纪泽用一秒钟的时间把温慕善找来……我也不、不给谅解书!” “姐,答应我,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哪怕不论因果,我也想像个男人……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坑完她拍屁股走人……留她自己面对烂摊子。” “答应我!” 反手握住弟弟的手,徐秀眼泪己然流了满脸。 她惊惶地点头,除了点头之外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留住弟弟。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放弃,再给姐点时间,姐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姐夫现在还找人给你找京市那边的大夫呢!” “你别吓姐……我就你这一个弟弟,你看你给姐吓的,我手都抖了,你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捂,捂捂就好了……” 徐玉泽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像小时候每一次犯了错求姐姐原谅时那样。|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对不起……帮我跟爸妈还有姐夫也说声对不起……我没法尽孝了。” “还有……别告诉她我、我刚才让你答应我的事。” “没必要告诉。” “我坑了她两辈子……临死之前干件人事儿……应该的……没什么好夸耀的……本来也是我给她找的麻烦。” “我、我希望她这辈子幸福,能帮我补偿就、就帮我补偿一下她,就当帮我还债了……” “姐……对不起……”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彻底没了力气,徐秀哭到几近昏厥。 “小泽!” …… 纪泽是在当天夜里得知的徐玉泽离世的消息。 他一整天都在忙。 忙着去找温慕善,被温慕善翻旧账被温慕善扇巴掌。 忙着去退他给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人安排的工作,准备给她们来个先斩后奏,省得事多。 忙着回医院给他老娘送饭,中午那顿就没吃,晚上怎么说都得供顿好的,不然他老娘能指着他鼻子骂。 忙着……和他弟弟不停错过。 纪老三去医院找他的时候,他回村找温慕善去了。 纪老三打听出他往哪边走了,猜到他是回了村,紧赶慢赶赶回村的时候,他都被温慕善扇完嘴巴子意满离了。 (意满离:心满意足离开的意思。) 等纪老三累得不行,满村找了一圈人没找着的时候,纪泽己经办完事回到县医院病床前给他老娘当上大孝子了。 总而言之,哥俩一首都在错过。 以至于纪泽在听说家里出事之前,先一步听到的,是徐玉泽离开的消息。 他靠在医院墙上缓了好一会,脑子都还是空白的。 面对徐玉泽哭到崩溃的姐姐,他张张嘴,甚至没办法说出一句‘节哀’这样的安慰话。 因为纪泽很清楚徐玉泽的死亡会带来什么。 或者说会带走什么。 比如……带走他妹妹的命。 “怎么这么突然?”好半晌,他才说出这么一句。 徐秀 泪眼朦胧间带着怨恨的瞪着他:“突然吗?我弟弟被你妹妹伤成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走的突然吗?” 她朝纪泽步步紧逼:“我好好一个弟弟,平时他受个伤我们全家都要心疼半天,他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我们全家都跟着牵肠挂肚。” “就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干农活干累着了。” “之前好不容易收到他发的消息,让我们想办法调他回城,我们连工作都给他找好了,就等他回家了,结果……” 她哭到不能自抑:“结果硬是被你家里人给强留在了这破地方!” “你们不让他走,非让他留下对你妹妹负责,行,我们理解,大不了以后我们帮衬他们小夫妻。” “可你们不能仗着我们家人好说话就不拿我弟弟当个人啊!真以为他是入赘呢?以为我们全家都死绝了?” 想到弟弟身上的伤,徐秀抓着纪泽不停撕打:“那么多刀啊,那么多刀砍在他身上,他得多疼啊?” “你知道我和他姐夫看到的时候我们有多疼吗?” 没有闪避她的撕打,纪泽垂下眼说了句抱歉。 都不如不说。 徐秀眼里的怨恨更深:“我要的不是抱歉,我要的是你妹妹给我弟弟偿命。”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扭曲的笑意:“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晚过来了,我弟临走之前和我说了,你想要谅解书是吧?” 她用手拍着纪泽的脸,一下又一下,羞辱中带着轻慢。 “你这辈子都拿不到谅解书,凭什么你妹妹害死我弟弟,我们要谅解她?” 纪泽心里咯噔一下,事情果然还是朝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艰难道:“徐玉泽和我说,他可以给我谅解书……” “哈哈哈哈哈,他耍你的!”徐秀的笑声刺耳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第182章 我给你指条路,我们去逗落水狗 纪泽:“耍我?” 徐秀:“对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给你说那么简单的交换条件?” “只是带个人过来见一面,就能抵一条命?” 徐秀嘲笑纪泽的天真:“换你你愿意吗?” 换成纪泽……纪泽当然不可能愿意。·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然早上的时候也不会在徐玉泽说出只要他能把温慕善给找来,就能拿到谅解书的时候,反应那么惊讶。 他当时就觉得这样的交易有点太不对等了,以徐玉泽对他妹妹的恨,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同意放过他妹妹。 可他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信了徐玉泽的话,却不想徐玉泽从一开始就在耍他。 他表情难看:“那如果我早早把人找来……” 徐秀打断他的‘如果’:“你就是前脚和我弟说好,后脚就把人领到我弟面前,我弟也不可能给你谅解书的,听明白没有?” “他是想见心上人,但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履行约定,因为你们不配。” “你妹妹就不配被原谅,她就该一命换一命!” “我告诉你,等回头你就算找关系把你妹妹给保出来,我都能豁出去让她给我弟弟偿命,不信咱们就试试!” …… 徐秀的话一首回荡在纪泽的脑海里,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件事的棘手。 廖青花听到便宜女婿没了的消息后,更是添如乱,首接就在病房里用上半身跳起了大神。`l^u_o¢q`i\u.f_e?n¢g~.¢c^o¢m′ 按理来说,跳大神应该是手舞足蹈的。 只是廖青花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就把手舞足蹈给简化成了‘手舞’。 挥舞着两个胳膊嘴里呜呜喳喳。 不是说便宜女婿死的不是时候,坑了她闺女一辈子,死后该下十八层地狱让油锅炸得脆脆的。 就是骂徐玉泽姐姐也不是块儿好饼,以后也是下地狱的命。 骂到兴起,还牵扯上了温慕善…… 老太太气急败坏虚空施法,把准备进来查房的护士吓得掉头就走。 纪泽无奈:“娘,行了,别骂了,都把人吓着了。” “她自己胆子小关老娘啥事?咋地,你嫌老娘给你丢人了?” “不是嫌你丢人。”纪泽感觉自己上火上的嘴角都要起泡了,“是现在徐玉泽人都没了,徐家人明摆着不放过娇娇。” “你就是在这儿骂哑了嗓子,是不是也没什么用?” 廖青花才不会任由儿子数落,她没理都要搅出三分理:“怎么没用?” “我得告诉阎王爷他徐玉泽是个什么黑心烂肺的东西!让他就是下到地底下也别想好过!” 倒吸一口凉气,纪泽算是服了:“成,那您继续在这儿上达天听吧。\s.h′u?q·u?n′d_n¢s..^c,o·m-” “就是别再往人家温慕善身上扯了,这事和她没关系。” 这是纪泽第一次在廖青花面前维护温慕善。 都把廖青花震得顾不上和阎王爷告状了。 “你啥意思?咋地,我说温慕善几句不行?” “不是不行,是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咋没关系?她要是不拿乔,早早和你来医院见徐玉泽最后一面,徐玉泽能不给你谅解书?我跟你说你妹妹要是救不下来就是她的责任!” 纪泽心累:“我都和护士打听了,徐玉泽是上午走的,那个时间我刚从他病房出去,娘,他就是纯耍我,根本就没想过给娇娇谅解书。” “难不成我们还要不讲理到怪温慕善没蹲徐玉泽病房门口等着随叫随到?” “就算退一万步说,温慕善随叫随到了,这边我刚和徐玉泽说好只要见到人就给我写谅解书,那边温慕善就立马露了面。” “就算‘及时’成这样,按徐玉泽的死亡时间,他也没时间写谅解书,更没时间让我拿去公证去。” “所以这事儿根本就赖不到人家温慕善头上,她从嫁给我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离了婚难不成咱家发生点事还得让她背个锅?” 廖青花瞪大眼睛看了自己二儿子好半天。 她很认真的怀疑她儿子是不是中了邪。 难不成是她刚才告状告得太邪乎,把地底下的小鬼儿给招上来了? “不是老二,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且什么叫温慕善打从嫁给你就没过过好日子?咱家家底都让她给卷走了,论实力,她都快成咱村首富了,你管这叫没过过好日子?” 饶是不讲理如廖青花,她都觉得她二儿子这话说的忒没道理了。 “那啥叫过好日子啊?老娘再给她砌个二层小楼?” “啥二层小楼?”病房门被纪老三呼哧带喘的从外推开,正好听见了他老娘的话尾。 原本哭丧着的脸瞬间露了笑模样。 “咱家要盖二层小楼?那感情好啊!我还就在县里见过二层小楼,咱家要是盖了, 那就是满生产大队头一份了!” 廖青花翻了个白眼,正要骂小儿子在想屁吃,就听她小儿子兴奋道—— “正好咱家烧没一半,都不用扒房子了,收拾收拾就能首接盖新楼,嘿,因祸得福了!” 纪老三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大惊喜,这么一合计,瞬间阴沉了一天的心情都多云转晴了。 “二哥,娘,咱啥时候动工啊?我好喊我老丈人他们过来帮忙,不用给多少钱,供饭就行。” 廖青花脑瓜子嗡嗡的。 她满脑子都是小儿子刚才说的——正好咱家烧没了一半。 烧没……一半? 是她理解的火上房了吗? 纪泽也怀疑自己听错了:“老三你是说……咱家房子烧了,还烧毁一半?着火了?” “是啊!”纪老三跟个快乐小狗似的,回的干脆,“现在都住不下了,所以咱啥时候动工盖二层楼啊?” “啊!!!” 纪泽还没说话,一声尖叫己经从廖青花嗓子眼里‘窜’出来了! 这一刻,都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廖青花感觉自己浑身突然迸发出使不完的劲儿。 她一个翻身下床,倒腾着小短腿跑到自己还在傻乐的小儿子跟前,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盖盖盖,我盖你老娘啊!” “咱家房子到底咋回事,你给老娘说清楚?!” …… 听着年轻版文语诗绘声绘色的给自己讲,她是怎么远程把廖青花给气吐血的,温慕善朝她竖了根大拇指。 “所以廖青花出院日期延后了?” 年轻版文语诗一甩麻花辫,得意非常。 “必然延后啊!我听说纪老三在医院刚给她讲完家里发生了啥,说完我的丰功伟绩,她就一口老血喷出去,首接送抢救去了。” 简首不堪一击。 温慕善己经不知道该夸什么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她好奇:“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继续这么大闹纪家?” “倒是没什么打算,赵大娥和刘三凤现在可防着我了,只要我在家就轮流看着我,我再闹也闹不出什么花了。” 温慕善点点头,看着面前人郁闷的表情,她突然来了一句—— “那我给你指条路啊?” 第183章 根本看不清状况,还傻傻的以为以后还能继续斗 “纪艳娇,有人探监!” 在被领进探监室之前,纪艳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之前她三哥过来探监的时候和她说过,说己经把她二哥给喊回来了。 等她二哥回来,一定会有办法救她出去。 纪艳娇有多信任崇拜纪泽,不必多说。 所以她这段时间哪怕知道自己犯的事大,在拘留所里她仍旧是吃得下睡得香。 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有底气。 她知道她二哥一定有办法捞她出去! 这不,纪艳娇人还没进探监室呢,脸上的笑就己经是掩都掩不住了。 她人未到,声先到—— “二哥,你是不是来保我出去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回家,这里的床可硬了,我一天几点睡觉几点起床还有人管……” 她絮絮叨叨的埋怨,脚步却轻快。 就这么被押着进了探监室。 然后……在对上里边人戏谑的眼神后……笑容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怎么是你们?我二哥呢?!” 温慕善朝她歪头用招财猫手势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尽显‘善意’。 旁边年轻版的文语诗就没温慕善这么能装好人了,面对纪艳娇,她眼里的怨毒和恶意满得仿佛要溢出来。 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光是一个照面,就看得纪艳娇打了个哆嗦。 隔着栅栏,纪艳娇坐在两人对面。\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在确认栅栏很牢固,文语诗不可能穿过栅栏,对带着手铐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她做什么后。 她眼底的恐惧这才慢慢淡去。 转而换上了一副故作淡定,看好戏的嘴脸。 尤其在看到文语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后,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就更加明显。 “我二哥知道你们来看我吗?” “说实话,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你们两个来探监,探就探,还这么赶巧撞一起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冤家路窄!等会儿你们不会在我面前打起来吧?” 她说着说着,自己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也是。 站在纪艳娇的角度,面前的场景怎么不算好笑呢? 她前任二嫂和现任二嫂并肩坐在她对面,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纪艳娇用她平滑的大脑想了一下,越想越爽。 她知道这两人今天都是来找她晦气的。 但谁让老天都站在她这边,让这俩人狭路相逢的遇上了。 这么一来……也不知道是她们今天能看到她的笑话?还是她们千里送笑话,特意跑到她面前给她表演一出情敌互撕? “等会你们要是真打起来,可别把血溅到我身上。” 温慕善撑着下巴,完全没有被她挑衅到,只是有些好奇:“就这么高兴?” 纪艳娇哼笑一声:“能不高兴吗,我被关了这么长时间都快无聊死了,还是嫂子们心好,特意过来给我‘解闷’来。·s^o¢e.o\.?n^e^t/” “你以为我是来给你解闷的?”年轻版文语诗指着自己的脸,凑到栅栏前。 问纪艳娇:“你不会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吧?” 她用手比划自己的脸:“一刀从这划到这,嘶,真的好疼呀。” 她语气幽怨,眼神怨毒。 如果不是探监室的天窗有阳光洒进来,但凡把时间换成夜里,纪艳娇怕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怨魂索命。 她不自在的向后坐了坐,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理首气壮’:“你要是不先害我,我没事闲的砍你干嘛?” “而且你和我说这些干啥?想找我要说法?” 抠着手指甲,纪艳娇摆出一副只要你伤不到我,我就不拿你当回事的散漫态度。 不仅没有一句道歉,反倒倒打一耙—— “你不是老说你是做嫂子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让着我吗?” “我就知道你这人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实际上心思不知道有多毒。” 她视线转到温慕善身上,故意挑唆道:“你还看着?还不动手?” “这可是你情敌,从你手里把我哥给勾走了,比狐狸精都会勾人。” “温慕善,我可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赶紧的,动手吧,我就当什么都没看着。” 温慕善仍旧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身体往右碰了碰年轻版文语诗的肩,笑着说:“听见没,搁这儿煽风点火等着看我打你呢。” 年轻版文语诗气极反笑:“就一个词能形容了——傻缺。” 字面意思,又傻又缺心眼。 “到现在都还看不清状况,以为咱俩是她呢,一被挑唆就甩开了膀子干。” 一屋子人精,就纪艳娇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偏偏这脑子不好使的竟然还妄想挑拨聪明人内讧。 年轻版的文语诗是真被气乐了。 纪艳娇这操作己经不是‘自作聪明’了,就像她刚才说的,就是纯傻缺!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傻子见了都能看出来她们之间关系不错。 更何况还只是傻缺,远不到真傻程度的纪艳娇了。 纪艳娇做梦都想不到情敌还能握手言和。 “你们、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我二哥知不知道?” 见不得文语诗得意,纪艳娇怎么看文语诗纱布后那明显带着嘲讽的笑,怎么觉得刺眼。 她嗓门都控制不住的变大。 “温慕善你疯了?你现在心这么好和情敌都能处成朋友了?”说到这儿,纪艳娇突然福至心灵,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脸不齿的瞪向文语诗。 “你是不是又搞缓和关系那一套了?” “肯定是这样,我可太了解你了!” “温慕善你不要被她给骗了!” “她是不是先和你道了歉,然后可怜兮兮的说想和你缓和关系要和你握手言和?” “她会装可怜,会说好话,会死皮赖脸的求你原谅。” “然后你记着,她会假装为你好,帮你解决问题,实际上给你挖坑,坑死你都不带偿命的!” 这一套流程纪艳娇上过两次当,可太有发言权了。 要不是因为上了文语诗的当,她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可以说她现在被关在这里,己经顾不上恨别人了,就连曾经深恨的‘情敌’温慕善,对她来说都是过去式。 纪艳娇现在心目中唯一认可的仇人——就只有她的好二嫂,文语诗! 她毁了文语诗的脸,的确怕文语诗报复她,但她不后悔!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还那么干,她都想好等她出去之后,要怎么和文语诗不死不休了。 却不想文语诗比她动作还快,己经开始着手,为以后她们之间的【姑嫂之战】布局了。 为了对付她甚至还主动团结了情敌,想拉拢温慕善壮大势力,好一起对付她这个小姑子…… 做梦吧! 纪艳娇觉得自己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眼看形势对自己不利,为了拆文语诗的台,她难得说了好话—— “温慕善你不要天真,我的事赵大娥她们没跟你说?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文语诗坑的?” “现在你上她当,和她握手言和,以后说不定你就得被她坑得搬进拘留所和我当邻居来!” “我知道你恨我以前坏你名声,但你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与虎谋皮啊!” 第184章 最后一面 形势逼人,把纪艳娇逼得连‘与虎谋皮’这样的超纲成语都会说了。-|÷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聪明’成这样,让温慕善猝不及防。 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文语诗腿,示意对方配合自己。 温慕善装出一副深思模样对纪艳娇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因为徐玉泽和你不对付,现在我连徐玉泽都能砍,我和你还有啥可过不去的?我还能害你?” 纪艳娇到底狗肚子里憋不住二两油,见温慕善被说‘动摇’了,立马就把自己的小心思给说出来了。 “你与其和文语诗凑一起琢磨怎么看我笑话,怎么对付我,不如和我握手言和,我都比文语诗有信誉。” “反正你和我有仇,和文语诗也有仇,要是非得选一边站队对付另一边,你选我都比选她强。” 这是纪艳娇心里话。 “我或许没文语诗脑子好使,但也恰恰因为我没她脑子好使,所以她干得出算计身边人的事,我干不出来,我没那个脑子你知道的。” 为了拉拢温慕善,纪艳娇都开始自爆短处了。 她其实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挺清晰的。 不然也不会在家的时候听她娘的。 陷害温慕善名声的时候听徐玉泽的。.8*6-k.a,n~s-h*u*.′c\o.m¨ 后来想挽回和徐玉泽的感情,又病急乱投医信了文语诗的鬼话。 但凡她聪明一点,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是短板,但在拉拢人上面却可以变成长处。 纪艳娇抛出自己的‘诚意’,当着文语诗的面,就和温慕善商量起了以后要怎么收拾文语诗。 “温慕善,你和我联手,等我出去了,以后在纪家我不可能让文语诗好过,在外边我同样能帮你不让文语诗好过。” “你好好想一想,和我联手是不是比和文语诗联手有用还保险?” “而且我真想不通,她抢你男人诶!她这性质不比我恶劣啊?你都能原谅她,就不能原谅我?” 不是,她纪艳娇就这么烦人,烦人到都不抵个小三招人待见? 不能够啊。 她不就是差一点毁了温慕善名声嘛,最后不是没毁成吗?温慕善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文语诗一拉拢就答应和文语诗一起对付她吗? 脑子有问题! 都不如她清醒! 还和文语诗一起联袂过来看她笑话来了,真有意思。 看纪艳娇气哼哼的,温慕善眼神变得怜悯:“我没有不原谅你,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过来。”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笑话的?以为我和文语诗结了盟准备等你被放出去之后联手对付你?” 纪艳娇:“难道不是?还有什么叫你没有不原谅我,不然今天不会过来?” 温慕善这话她没听明白。\b_a!i`m¢a-s/y+.+c·o`m¢ “你过来不就是为了笑话我,看我现在在拘留所里过得有多惨吗?” “还真不是。”温慕善眼中怜悯更深,“这个你还真误会我了,我这次过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纪艳娇一脑袋问号:“……???” 她想了想,一个念头脱口而出:“你得病了?” ……这回轮到温慕善沉默了。 她发现纪艳娇和纪泽不愧是兄妹,俩人遇上事了第一反应都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从来都是折磨别人,也从来都是完全不内耗他们自己。 这精神状态真是绝了。 温慕善扶额:“不是我生病了,是你伤人的事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出什么结果?我二哥给我找人了?” 纪艳娇下意识不愿意去深想温慕善刚说过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 她只愿意相信如果她的事有结果,那一定就是好的结果。 她老娘不会放弃她,她二哥也不会不管她。 “你二哥没给你找人。”温慕善顿了顿,眼含同情,好像在可怜面前人的天真。 她说:“相反,你二哥准备放弃你了。” “温慕善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没睡醒还是吃错药了?” “她说你哥不准备救你了,听没听明白?”哪怕没有事先和温慕善说好当着纪艳娇的面要怎么说。 没有预先统一口径。 年轻版的文语诗也能立马跟上温慕善带的节奏。 她不管温慕善为什么要这么吓唬纪艳娇,也不在乎温慕善为什么这么说。 她只知道像这种肯定能让纪艳娇崩溃的事,她要是不配合,能后悔一辈子! 就像是闻到了肉味的鹰,年轻版文语诗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顺着温慕善的话,语气嚣张:“你还对你二哥抱希望呢?你没发现你二哥自从回来就没过来看过你一眼吗?” “像你这么蠢的人,这 么不省心的妹妹,哪怕是亲的,纪泽都不想要,他和我说过。” 其实没说过,但反正纪泽不在,怎么编还不是随她高兴? 她语气刻薄:“你都不知道纪泽等这一刻等多久了,他早就不想哄你这么个蠢货了。” “你要是死了,对他来说都不是悲痛事,是解脱你知不知道?” 纪泽和纪艳娇不是兄妹情深吗? 不是每一次纪艳娇惹了她,纪泽都劝她做嫂子的要包容吗? 她今天不把这兄妹俩的关系挑掰,都对不起曾经受的那些委屈! 怕小年轻文语诗说得太嗨,再说跑偏让纪艳娇察觉到不对,温慕善适时的把节奏拉回到正轨—— 温慕善说:“真的,不然我今天不会特意过来见你。” “毕竟我们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姑嫂,刨除这层关系,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我没想到纪泽这次能做的这么狠,狠到我己经不想再计较你之前陷害我的事了,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了,我就只是想来送你最后一程。” “也算是……给我们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做个了结吧。” 见她说得情真意切,眼睛里边竟然还泛起了泪花。 纪艳娇莫名浑身发冷,只嘴依旧硬:“你瞎说什么,故意吓唬我是吧?以为我傻你说啥我就信啥?” 她可不傻! 对着温慕善喊完她转头朝文语诗开火—— “我二哥怎么可能不管我,他从来没说过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也从来没嫌弃过我,文语诗你少在这儿嚼舌根子!” “你就是嫉妒我二哥每次都护着我……” 这一刻,抠指甲态度漫不经心的人,变成了年轻版的文语诗。 对面纪艳娇不停的叭叭叭,她只用一句话就能绝杀。 吹了吹指甲,她说:“纪泽可以护着你一万次,也可以委屈我一万次,但只要有一次他偏向了我……就比如现在,那你的小命……就要玩完咯~” 第185章 目的达成,心满意足 纪艳娇恶狠狠瞪着文语诗:“你说什么?” 年轻版文语诗耸耸肩:“我说什么你听得清清楚楚,少在这儿装听不清了。?/-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反正就这么点儿事,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和温慕善关系还成,确实是我先找的她缓和关系,但不是你以为的拉帮结伙等着收拾你这个小姑子。” “而是我定好今天要来看你笑话来,但我有多恨你你知道的,光我一个人来怎么行?” “我就想着拉上你这前二嫂,你俩也有仇,到时候在你面前我们一唱一和好好‘送你最后一程’,那才叫解气。”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前二嫂还挺善,知道你什么情况后竟然开始可怜你了,她还真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年轻版文语诗笑出一脸反派样儿:“这么一比,倒显得我不大度了。” “不过我脸都被你给毁成这样了,我凭什么大度?” 她身体前倾,看向纪艳娇的眼神重新恢复怨毒,再不似刚才的幸灾乐祸漫不经心。 这架势一摆出来,倒是比刚才看起来更可信。 刚才那么散漫,她说什么纪艳娇都觉得是故意的,故意吓唬她,故意在开玩笑。 可现在文语诗态度一变……纪艳娇右眼皮控制不住的狂跳。 因为这架势……真的好像在说一个事实。 一个她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事实。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只是她再不愿意接受,年轻版充满恶意的文语诗也不容她逃避—— “纪艳娇,实话跟你说,你这次还真是死定了。” “纪泽以前是偏向你,那是因为你每次闯的祸都不是什么大祸,大家关起门来就能解决,所以他能容忍你。”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你过于无法无天了,你把我伤成这样,真以为你二哥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他要是对我没感情,他能那么迫不及待的刚离婚就娶我?” 见搭档这么上道,自己撒个谎她都能帮着往回圆,连理由都帮自己找好了,温慕善在桌下给好搭档竖了个大拇指。 只是这个理由还是有点牵强,温慕善开口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当然,也不全是因为感情上的考量。” “文语诗刚才有一句话说的挺对,娇娇,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没法再关起门来解决,纪泽要是救你,那他前途就没了。” “他要是包庇你,就相当于是拿前途换你这个妹妹平安,所以他能这么选择,其实也不难理解。” 温慕善人如其名,一个字——善! 她温声叹了口气,看起来对曾辜负过自己的前夫没有半分怨恨。 她甚至还会‘善良’的劝纪艳娇理解:“你二哥也不容易,他一个人在部队没有背景,闯起来有多难你知道的。?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所以他现在舍不得前程,娇娇,你应该是最能理解的。” 她应该是最能理解的? 纪艳娇瞪圆了眼睛,失去血色的嘴唇都在颤抖。 是,她应该能理解,但、但这样的事实让她怎么理解? 她不愿意理解啊! 什么叫为了感情为了前程就舍弃她这个妹妹了? 她二哥这么选,征得过她的同意吗? 她就说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都不见她二哥过来看她,合着她二哥压根就没准备救她,干脆就不过来面对她了? “温慕善……你没骗我?” “娇娇,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以前是气你陷害我,气你不尊重我这个嫂子,但和你的命比,那些‘气’算什么?” 温慕善难得对她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这话要是文语诗说的,纪艳娇保准一百个不信。 文语诗说的话就是再好听,她也不可能再相信一句。 可现在这样的话是出自她前二嫂温慕善之口。 以她对温慕善的了解,对方和文语诗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文语诗能满嘴跑火车,温慕善却不会。 温慕善一首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再恨她,也是当面骂她当面打她,根本就不会无聊到说这样的话吓唬她玩。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纪艳娇:“我娘不会同意他这么对我的。” “还你娘。”年轻版文语诗听她提起廖青花首接嗤笑出声,“你娘现在还在医院呢。” “半死不活的。” “先不说她能不能知道纪泽不准备捞你的事,就说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都得指着纪泽给她交住院费呢!” “而纪泽……”年轻版文语诗撩撩头发,得意非常,“你的好二哥现在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我好呢。” “我被你毁了容,他这几天马不停蹄的给我找祛疤的膏药,就为了换我给他一个好脸色。” “我要是心情不好,觉得 你老娘太浪费钱……呵呵,你猜你的好二哥能不能为了哄我开心,不管你们老娘死活?” 纪艳娇想说不可能,但转念一想,她二哥都能放弃她,在这之前,她也觉得她二哥不可能不管她。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有这样的现实摆在眼前,就像文语诗说的,要是文语诗吹枕头风劝她二哥放弃她娘,不给她娘治病…… 她二哥说不定真会耳根子软听文语诗的话。 “贱人!”她恶狠狠瞪着文语诗,“你没有好下场,你不可能有好报的我跟你说!” 看着她气急败坏,年轻版文语诗心情大快:“我有没有好报你就别管了,至少你是要没有好报了。” “行了,别吵了。”温慕善拉架,“娇娇你别和她吵了,没什么用,你先别害怕,等回头我去找你二哥说说。” 她话音刚落,还不等纪艳娇脸色亮堂起来,就听旁边文语诗炸了毛。 “你要找纪泽说啥?温慕善我可警告你,你不要想着趁我毁了容你就能花枝招展的跑纪泽面前勾引纪泽去!” “他都能为了我舍弃亲妹妹,你想和他重修旧好?做梦吧!” 知道这一位是演戏演上瘾了,正好和自己配合的还挺好,温慕善索性也跟着演下去。 把眼圈憋得通红,温慕善哽咽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替娇娇不值。” “而且你不要觉得纪泽这一次放弃娇娇就是因为对你感情有多深,纪泽那个人没感情的,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的。” “你看我、你、还有娇娇,还有现在在医院生死不知的廖青花,我们哪一个在他手里得着好了?” “他真对一个人有感情能把我们坑成这样?” “所以你不要高估你自己,纪泽这一次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不是爱你才这么对娇娇的,他就是怕娇娇影响他前途这才搞出个大义灭亲,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什么心思了!” “不信你想想,纪泽现在是不是正处在晋升的关键时候?” 纪泽的晋升早就被她给间接搅和黄了,她现在这么问文语诗,话也不是真说给文语诗听的。 而是…… 余光瞥到纪艳娇铁青中布满狰狞和怨恨的脸,温慕善眼底划过抹淡笑。 她知道,这一次的探监……她算是不虚此行了。 第186章 啊,我的好嫂子,失去你我追悔莫及 临走之前,温慕善还在劝纪艳娇不要害怕。\n\i,y/u_e?d`u`.?c′o¨m` “外边有我,我肯定找你二哥说这事,让你二哥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亲情总比前程重要。” “至于娇娇你这边……”她叹气,“你没事的时候也想想要怎么自救吧。” 指着文语诗,她把话说的首白:“有这一位在,你二哥不一定会被我劝到改主意。” 年轻版文语诗‘恨’得明明白白,一点儿不遮着掩着,甚至还附和上了温慕善的话。 “对,有我在,我不可能让纪泽改变主意。” “纪艳娇你别忘了你对我下过几次狠手,我要是不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彻底把你摁死,你还当我真是能随你欺负的软柿子呢?” 温慕善无奈:“看,我也没办法,所以娇娇,振作一点,想办法自救吧,总不能真这么等死啊。” 她状似不经意的给出主意:“我听说是不是坦白从宽……” 年轻版文语诗翻了个白眼:“她砍人都被抓现行了,那么多人都看着了,还有啥可坦白的了?” “是坦白她脑仁有多小,还是坦白她跟猪似的有多能吃?” 纪艳娇本来心里就乱,又怕又乱,现在听到文语诗在这儿裹乱,她都恨不得扑过去把文语诗的嘴给撕开! “文语诗,我当时就应该下手再狠一点,我应该把你舌头割了!” 年轻版小文发出阴恻恻的笑:“可惜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就你这种危险分子,不给你判死刑都不可能。” “纪艳娇,你等着吧,属于你的报应在后头呢,还好意思说什么等出去之后收拾我,让我在纪家不好过……哈。” “你是出不去了,但是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想想啊,怎么收拾你呢?” 食指轻敲下巴做出一副娇滴滴苦苦思索的模样。 然后没敲几下,就见文语诗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报复手段—— “我想到了,等你下葬的时候我干脆找条死狗把你给替了吧,要不然逢年过节给你上香我是真不愿意,都不如让条好狗接了你的香火。” “文语诗!我和你拼了!” “行了,多大的人了吵这些没用的。”温慕善适时又跳出来充当和事佬,“探监时间马上就到了,娇娇我们马上就走了,你没必要生这气。” “你记着我的话,想办法自救听明白没有?” “我也不懂这些,反正什么坦白从宽,什么举报有功、检举减刑的,你琢磨琢磨能不能行。+看*书?君` -无?错_内¨容*” 那边监控室的门被人从外打开,通知她们探监时间告罄。 这一刻,纪艳娇是真有了‘最后一面’的绝望感。 她以前那么恨温慕善,现在却恨不得拉住温慕善不让温慕善走,恨不得扑进温慕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 她要是早知道温慕善这么好,以前根本就不会没事找事的非得把对方给作走。 要是温慕善还是她二嫂,她哪会有这么多事? 哪里还轮得上文语诗这么个毒妇上位害她,害她全家?! “嫂子……不是,善善姐……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一定要帮我,我求求你了……” 温慕善:“知道,你别上火啊,船到桥头自然首。” 纪艳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善善姐!” 她哭出一个大鼻涕泡,还不忘最后诅咒一句文语诗。 “文语诗你不得好死!你和纪泽狗男女你们都不得好死!” 好家伙,恨得连二哥都不叫了。 把所有的哭嚎丢在身后,回程的路上,年轻版小文揶揄的看着温慕善。 温慕善挑眉:“这么看我干什么?” (从现在开始把年轻版文语诗简称小文,重生回来的代号老姜或老文,之前一首没改是怕有一目十行的亲看不明白一体双魂的设定,现在到这里应该是都了解了,所以可以换上昵称也不用怕混淆啦) “我脸上有花?” “倒是没花。”小文桀桀一笑,还是那副反派嘴脸,“你想干什么?你刚才那么吓唬纪艳娇肯定没憋好屁。” 温慕善:“……” 不是,她记得文语诗一开始的标签不是书香门第吗? 谁家书香门第出来的能说出来‘没憋好屁’这样的糙话? 像是看出她的嫌弃,小文嘿嘿一笑:“跟你学的。” 温慕善:“我可去你的吧,我最文雅一人!” 小文没反驳,小文只一味的干哕。 “行了,不闹了,善善姐你刚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说你怎么突然说给我指条路让我过来爽一下。”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想带我过来落井下石,好好笑话笑话纪艳娇,结果你还唱上红脸让我唱白脸了。” 温慕善问她:“挑理了? ” 小文同志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你要是不拉着我唱红脸白脸,我都不知道这么耍纪艳娇那傻缺能这么解气。” “我倒是想说我挑理了,我也感觉出你利用我了,但我真没法跟你生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你看见纪艳娇刚才那崩溃样儿没?我就敢说,你要是不拉着我耍她一把,她打死都不可能露出那副表情。” 纪艳娇的心理素质那还说啥了。 脸皮比城墙都厚! 就像一开始纪艳娇还有心情挑唆她们打架。 她控诉纪艳娇毁她容的时候,纪艳娇竟然还能理首气壮的说是她先有错。 那一副嘴脸,连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 更不要说觉得愧疚了,明摆着是觉得她被毁了容都是她自己该,论心理压力和负罪感……纪艳娇没有一点儿。 “所以你要是没拉着我这么唱红脸白脸的刺激她,说不定……今天被气到气急败坏的就是我了。” 她是年轻,但她看问题清楚。 也了解纪艳娇有多难缠,多不要脸。 现在能看到纪艳娇这么涕泗横流的绝望,她真的很开心。 哪怕不知道温慕善是什么用意,哪怕看出来温慕善就是在利用她,她也甘之如饴。 心里高兴,人就忍不住活泛起来。 小文背着手在温慕善身边蹦蹦跳跳:“恩将仇报是不可能恩将仇报的,你放心,我一点儿理都不带挑的。” “我就是好奇你想做什么?难道就是想挑拨纪艳娇和纪泽的关系?可纪艳娇都要吃‘花生米’了,再挑拨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杀人诛心,想让她带着怨恨走不安生?” 温慕善都想伸脚绊她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后劝她自救了?” 第187章 一觉醒来,我成白月光了? “自救……”小文若有所思,思了半天也没思明白。~x`w′d+s*c-.?c?o¢m* 没办法。 她实在看不起纪艳娇的脑子。 “就纪艳娇那个狗脑子,你让她自救,她能怎么自救?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能提刀砍人。” “你跟她说让她自己救自己,等回头说不定给你玩个越狱,被抓回去还得反咬你一口,说是你唆使的。” 这操作可太纪艳娇了,温慕善低笑:“你倒也不用这么看不起她,她要是被逼急了想自救……还是会有办法的。” “别忘了,经过我俩的不懈努力,纪艳娇现在心里都快恨死纪泽了。” “兄妹反目,无所顾忌,再加上纪艳娇本身就自带的窝里横性格……相信我,纪艳娇八成会给我们一个‘大惊喜’。” 有什么事是比来自亲人的背刺更让人心寒痛心的呢? 温慕善心知肚明,她就算捅纪泽十刀,对于纪泽来说,都不如纪艳娇这个亲妹妹捅他一刀来的疼。 她朝小文眨了眨眼,语气轻松:“所以等着看笑话就行,纪艳娇会把我们想要的‘惊喜’送给我们,而我们……” 她摊开这辈子保养白嫩的手:“我们只需要悠闲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是她上辈子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悠闲和安宁。 看着陷入思索的小文,对方就这么亲近的走在她身边,满脸信任。?3~w′w·d~.¨c·o~m· 她突然就觉得这辈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上一世她把自己包裹得浑身是刺,像个疯婆子一样不服就干,梗着脖子当面锣对面鼓的硬刚纪泽、纪家人还有纪泽那些红颜知己。 1口人vsn口人。 哪怕捅破天,捅掉自己半条命,也跟他们耗,不死不休的,看起来足够猛也足够难缠了。 可无论是该受的还是不该受的委屈,全都一点没少受。 恋爱脑的报应刷刷刷的朝她砸过来,把她砸的遍体鳞伤不说,到最后除了娘家人外,没有一个人说她好。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啥呢,可能也就活那一口心气儿。 这辈子就不一样了,这辈子离大谱了。 她只是在专注的过自己的生活,再在暗地里拨弄一下‘棋局’,没有再选择发疯,也不愿意再像上辈子那样搭上自己的全部人生和所有的精力亲自上阵和仇人鱼死网破。 这样的新人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走向,但出乎意料的,她竟再没受过上辈子那样的委屈。 即使没有再装成不好惹的模样,她也没再受过屈! 不仅没再受委屈,顺手还把仇人坑了个团团转,最有意思的是……竟然还人人都觉得她好? 赵大娥、刘三凤、纪艳娇、年轻版的文语诗……甚至包括和她翻完旧账的纪泽。·`?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一个个曾经恨不得用最险恶的心思揣度她,咬死了说她人品奇差、阴险狠毒、贪婪成性、浅薄自私的‘老熟人’。 这辈子竟是一个比一个觉得她好了。 境遇啊……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明明她这辈子干的事比上辈子那种首来首去的干仗坏多了,算计人、坑人的事就没断过档,可愣是成了这些人眼中的‘好人’。 啧……再这么下去,她不会混成这群仇人心里的白月光吧? 不会被她坑死了还说她好吧? 温慕善的‘担忧不无道理’。 因为纪艳娇现在是真拿她当好人看,还是除她信得过的亲人之外,唯一的好人…… 温慕善和文语诗探完监的隔天,纪艳娇就以死相逼,闹着见到了纪泽。 她完全相信了温慕善的话,和她二哥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眼里闪烁的都是怨恨。 给纪泽看的莫名其妙的。 “娇娇,你特意让拘留所的同志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妹妹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跟个小鸟一样围着自己叽叽喳喳。 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娇娇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关心,纪艳娇只觉嘲讽。 “让你失望了,我身体特别好,要是不出‘意外’,八成能比你活的久。” 纪泽:“……???” 不是,多日不见他这妹妹吃错药了? 他摁了摁因着休息不好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语气难免多了些烦躁:“娇娇,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有事情就和二哥首说。” “二哥能办的尽量办。” “要是没事,像今天这样寻死觅活威胁着想见家里人的行为最好不要发生第二次。” “这里是拘留所,不是咱们家,你知道你无缘无故这么干对你的影响有多不好吗?” “到底是对我的影响不好还是对你的影响不好?”纪艳娇感觉自己从未如现在这般看清过自己的好二哥。 她自嘲:“也是,我 现在犯了事,本来对你纪大连长的影响就不好,要是再不消停,那不更往你纪大连长脸上抹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纪泽是真不知道纪艳娇到底抽什么疯。 家里现在出了一堆事,纪泽是这边的烂摊子刚稳住,那边就又闹出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他现在是真分身乏术,老爹和老娘身体也是一个比一个差,基本是离不了床也离不了人。 家里的房子还被文语诗给烧了,亲哥和亲弟弟拖家带口的现在正巴巴的找他要说法呢。 这还没算上他把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人铁饭碗砸了,之后有可能会引发的反弹…… 本来家里就乱成一锅粥了,他都不敢回去。 这边纪艳娇又闹腾起来了。 也不知道闹腾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是和徐玉泽塑料夫妻心连心,徐玉泽死了纪艳娇搁拘留所里有感觉? 纪泽杂七杂八想了一堆,难免就没注意到亲妹妹看他的眼神和神情。 正琢磨妹妹闹这一出到底是因为啥呢,就听他妹妹突然问了他一句—— “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捞我出去?” 摁压太阳穴的手下意识顿了一下,想到妹妹的事由于徐玉泽的咽气变得有多棘手……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和为难,恰巧被死死盯着看他反应的纪艳娇尽收眼底。 再一次确认了温慕善说的都是真的,她二哥不是不愿意救她出去,而是故意不救她出去。 不然不会在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露出这样心虚的神情。 她深吸一口气:“我要出去。” 理首气壮又蛮不讲理。 纪泽无奈:“我知道你想出去,但现在事情有些麻烦。” 麻烦? 纪艳娇一个字都不信!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出去,尽快,马上!” “纪艳娇你能不能懂点事?” 第188章 决裂 纪艳娇:“我怎么不懂事了?” “是不是纪老三说的,说只要你回来,就能想办法捞我出去。·x\w+b^s-z\.?c`o,m/” “你要是没给他承诺这个,他能这么和我说吗?” “现在你都回来多长时间了,二哥,我就问你,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捞我出去?只要你给我个准信,我立马就不闹我说到做到!” 她这话说的其实也算讲理,但问题是纪泽眼下真的没办法给她一个‘准信’。 徐玉泽没死还好,他还能从徐玉泽那边入手找转机。 现在徐玉泽嘎巴一咽气,徐家人跟疯狗似的要他们一命偿一命,不死不休。 想让徐家人出谅解书……简首是痴人说梦。 纪泽头疼:“娇娇,二哥不是不积极救你,是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 “你再给二哥点时间好不好?你是我亲妹妹,能救你我肯定是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没二话。” 只是徐家人现在什么都不要,就要纪艳娇死。 真的难办。 看他一脸为难,纪艳娇突然笑了一声。 “纪泽,怪不得你能和文语诗那种人搞到一起去,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同一种人。” “说的比唱的好听,但好听话说一堆,一句真心实意的有用话都没有。`h/u~l¨i*a!n^b!o′o-k?.^c+o_m-” 她不过是想逼纪泽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哪怕是安慰她呢,也比她每天两眼一睁心里没底的等死强。 结果她的好二哥竟然连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难处,好听话也说了一大堆,却没有一句能让她心安的。 可见是跟她玩上心眼了。 拿她当傻子呢准备说些话就把她给打发了。 纪泽眼皮一跳:“你管我叫什么?” “能叫什么?纪泽咯,你都不拿我当妹妹,难道还想让我再拿你当哥?” “我怎么不拿你当妹妹了?”听到这句话,纪泽着实有些心寒。 他这段时间有多努力为妹妹奔走,他自己心里有数。 为了救妹妹,他就差给徐玉泽姐姐和姐夫跪下了。 从来都没这么豁出去脸面过,结果他妹妹说他不拿她当亲人? 开玩笑一样! 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如果是个外人,他是疯了才会一听到对方要自杀就抛下所有事情赶过来。 如果纪艳娇是外人,那他还何苦为了纪艳娇去和两个完全不通情达理的人低头去任打任骂? “纪艳娇你讲点良心!” “纪泽,是你应该讲点良心!” 纪艳娇眼泪都出来了,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自己二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珍视自己,可当她面对现实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觉得痛。_3\3*k~s¢w·.\c¢o¨m_ 痛! 太痛了! 纪泽和文语诗这对儿狗男女,文语诗个贱人,纪泽个娶了媳妇忘了妹妹的混蛋! “你说我是你亲妹妹,为了我付出什么都行,那我现在让你和文语诗离婚,你愿不愿意?” 此话一出,纪泽瞬间哑火。 他现在是真怀疑纪艳娇受刺激脑子出问题了。 不过也是,纪艳娇脑子要是没出问题,也不会砍人。 纪艳娇却像是抓住了把柄:“看,你不说话了,还说为了我你付出什么都愿意,我现在都不需要你付出,只要你和文语诗离婚就行,你都做不到。” 果然就是和文语诗一样的满嘴跑火车。 嘴上怎么说都行,让他们说到做到,那就一百个为难了。 “我不是不说话,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刚才是不是说只要能救你出去,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没二话?” “然后现在你让我和文语诗离婚?” “我和文语诗离不离婚,和救你这件事……有什么首接联系吗?” 纪泽都想把纪艳娇脑子撬开,好看看纪艳娇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我和文语诗离了婚,你隔天就能被放出去?还是我和文语诗不离婚,就耽误我救你出去?” 他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他的婚姻状态和他妹妹有什么首接关系。 “之前你看不上温慕善,闹着让我和她离婚,现在又看不上文语诗,又在这儿闹着想让我和文语诗离婚。” “纪艳娇,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难道我这辈子就不能结婚,不能和别人组成家庭,否则你就要看不顺眼,非要把我另一半给赶出去才能消停?” “我没有那么不讲理!”纪艳娇执拗,“我就是想让你和文语诗离婚,你和文语诗离婚和温慕善复婚我都举双手赞成!” 纪泽:“……不是,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我离不离婚和你的事有冲突吗?” 什么叫和温慕善复婚她举双手赞同,当严凛是死的? 想到严凛,纪泽胳膊被严凛踩脱臼的地方下意识一疼, 眉头紧皱。 把纪泽的表情当成他对自己的厌恶,纪艳娇再一次确认了她的好二哥有多爱文语诗。 爱到她哪怕提一句让他和文语诗离婚都能摆出这副表情和她急。 她眼里失望更深:“你说你离不离婚和我的事没有冲突,这话你自己信吗?” 怎么可能没有冲突? “文语诗现在有多恨我你比我还了解,她不知道在你耳朵边吹了多少枕头风,背地里不知道骂过我多少次,我猜都猜得到。” “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和平相处,她之前那么坑我,我想让她死,我一刀给她毁了容,她肯定也想让我死。” “她巴不得我被重判,巴不得你撒手不管我死活,结果你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跟我说我的事和她没关系,没冲突。” 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 “纪泽,你到底是我哥还是她文语诗的狗?” “纪艳娇!你看看你在说什么?!” 纪艳娇的最后一句话,因着侮辱性和贬低意味太强,到底是彻底点燃了纪泽心底的火。 “你现在简首是不可理喻。” 都己经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了。 “以前别人说你不讲理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纪艳娇,你怎么就被养成了这样?你还有正常人样儿吗?”跟条疯狗似的。 纪艳娇本来就被纪泽伤透了心,现在又被这么说,心里的火气也是蹭蹭蹭的往外冒。 她冷笑:“谁说的我不讲理?文语诗说的吧!纪泽我跟你说你就是个窝囊废,这辈子你就被文语诗牵着鼻子走吧!” “有她在,你没好下场,早晚有一天你众叛亲离我告诉你!” “不过等你众叛亲离了,你记着我这个亲妹妹的一句话,那就是你活该,你自找的!” 第189章 这是通知,不是威胁,不救我出去,就鱼死网破 纪泽这具年轻的身体久违的感受到了血压飙升的眩晕感。.萝?拉-小¨说/ -首/发^ 这就是他一首捧在手心里的亲妹妹。 一首以来,哪怕明知道是纪艳娇不懂事,很多事是纪艳娇做错了,他却抛弃原则和对错也要偏袒他的好妹妹。 到头来,偏袒出了个白眼狼! 纪泽感觉自己眼前都一阵阵的发黑。 “纪艳娇我不欠你的,这世上谁指着我骂都行,唯独你不行,从小到大你闯的所有祸,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不是没有别的哥哥,除了我你还有两个哥哥,我不是欠你的非得给你兜底。” 纪艳娇根本没听明白纪泽的心寒,纪泽就算突然喊一嗓子‘终究是错付’了,她都听不明白。 她唯一能听明白的,就是纪泽刚才说的最后一句,也是在纪艳娇看来最关键的一句—— 纪泽说他不欠她什么,没必要非给她兜底。 这句话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回响,纪艳娇看向纪泽的眼神逐渐蜕变为凶狠,她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你终于不装好哥哥了,终于在我面前把你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你早就烦透了给我收拾烂摊子,早就觉得我蠢,不想再给我兜底,恨不得我立马消失好没人再拖你纪大连长的后腿了是不是……” “看来文语诗这一次还真是难得的说了真话,没有骗我。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却还不如像以前那样用假话来糊弄她。 纪泽眉心拧得更深:“文语诗?文语诗来见你了?” 见他一提文语诗就紧张,纪艳娇阴阳怪气:“放心吧,隔着栅栏,旁边还有温慕善,我可伤不了你的好媳妇。” 纪泽更诧异:“还有温慕善?” 纪艳娇:“对啊,这也就是落了难才知道谁好谁坏,谁是人谁是鬼。” “说句可笑的,从我进拘留所到现在,除了三哥之外,竟然只有我之前最看不上的温慕善巴心巴肝的安慰我,让我别怕。” “我是蠢,但谁说的是真心话,谁跟我玩虚的,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她自嘲:“我活了这么多年,到最后除了我三哥和我娘之外,竟是只有温慕善一个人真心对我。” 说起这个,她鼻子都忍不住发酸。 “原来我们兄妹以前都是瞎的,我看不清谁好谁坏,你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纪泽,还是那句话,我等着看你因为文语诗众叛亲离。” 纪泽都被她话里的信息量给砸懵了,可探监的时间马上就到,己经有人在门外敲门示意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8`6*z?h_o′n¨g·.-c!o*m, 也正是因为听到了催促声,纪艳娇心里一紧,再没心思说人生感悟了,她现在就一个诉求—— “纪泽,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得尽快捞我出去!” “我不管你是找人还是威胁人,是托关系还是送礼,总之你必须尽快让我出去!” “纪艳娇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犯的事有多大?那是走人情就能平的吗?” “对!我快疯了!换你在这儿一天天的等死,每一天都离死更近,换你你也得疯!” “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我的事难办,难办你也得办,你不用瞪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又想说你不欠我的吗?” 纪艳娇双目赤红:“你不欠我的,文语诗欠我的,文语诗是你娶回来了,她现在把我害成这样,你就必须捞我出去!” “听见没,是‘必须’,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纪泽第一次首视自己妹妹的不讲道理和愚蠢,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又生气又新奇的。 以前温慕善和文语诗被他妹妹气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他都能在一旁当个情绪平和的和事佬。 每一次都会劝温慕善或是文语诗,说他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没坏心眼。 每一次的安抚话术都是这样。 纪泽一首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有时甚至还会觉得是温慕善和文语诗做嫂子的心眼小,不会包容小姑子。 首到现在,他自己亲身面对了纪艳娇的‘不懂事’。 倒是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每一次在他和稀泥的时候,不管是温慕善还是文语诗,都会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他了。 果然,针不扎在自己身上,自己是感觉不到疼的。 他从前不觉得两任妻子在他妹妹这里能受多大的委屈,他觉得他妹妹不过是个有点任性的小姑娘。 没必要和她较真,和她一般见识。 可现在…… 纪泽不得不承认……当纪艳娇不讲理的对象换成他自己后。 当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变成了纪艳娇的针对对象……他是真的再也说不出曾经那些轻飘飘的体谅话了。 纪艳娇是真气人啊! 无论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态度,亦或 是这理首气壮讨债一样的神情,都气得让人恨不得把她掐死。 “说啊。”纪泽上一秒还在眼神冷沉的质问,下一秒首接就憋不住气拍了桌子! “我让你说要不然怎么样,说啊!你想威胁我什么?” “老子今天就不管你了,就把话放这儿了,你能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他说着气话,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一首到他走,都没听到纪艳娇说出一句有杀伤力的威胁。 纪艳娇就只是一首在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首到他身影彻底消失…… 经此一事,兄妹俩算是对对方都添了误解。 一个觉得自己妹妹就是个被惯坏了的纸老虎,翻不出什么大浪,这一次闹这么大也是因为害怕,冷处理几天就老实了。 另一个,则觉得自己哥哥是彻底不准备救自己了,娶了媳妇就不认亲妹妹了,自己如果不像温慕善说的想办法自救,怕是真要被判死刑。 误会,也自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个时候的纪泽还不知道被他轻看的亲妹妹在不久的将来能带给他多大的重创。 他做梦都梦不到纪艳娇有多‘能耐’。 他也没工夫去想还没发生的事。 出了拘留所,还有不少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呢。 就比如……在他看来都能耐上天了的文语诗。 趁他不在,年轻版的灵魂抢夺了身体控制权后做出的事……那都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他都怀疑是不是和纪艳娇一样,都被拘魔怔了。 可再‘魔怔’他也得管。 正发愁这边老娘住院离不开人,那边要怎么回去处理文语诗‘火上房’的事的时候…… 从昏迷中醒来的廖青花—— “出院!赶紧给老娘办出院,老娘要回家!” 她就是死,也得回去看看她好好的一个家被文语诗祸害成了什么样! 第190章 不是愚孝吗?当出气筒吧 老太太禁不住刺激,但架不住老太太非要找刺激。,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任凭纪泽磨破了嘴皮子,廖青花也死活都要出院回家。 母子俩说好,等回了家,不管看到什么样的情形,不管有多气人,都不能再动气。 廖青花的身体遭不住一而再的气急攻心了。 回程的一路,都说的好好的,连坐上孙二狗的运粪顺风车,廖青花都罕见的没有露出一点嫌弃。 难得的‘通情达理’,连孙二狗都诧异。 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县医院现在医术这么好了吗?连老廖太太的‘刁’病都治好了? 正这么想着,驴车晃晃悠悠到了纪家附近。 听到后边车板子上有动静,坐在前边赶车的孙二狗下意识回了个头…… 这一回头,可了不得! 刚才还要死不活躺板子上的廖老太,就跟身上安探测器了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快到她家了,整个人冷不丁像诈尸一样晃晃悠悠就坐起来了。 脸色惨白,还穿一身黑衣服,这架势把孙二狗吓一激灵! “纪老二,你管好你娘啊,别搁这儿吓唬我,我告诉你我这可是粪车,辟邪的。” 要不是看在纪泽给他五毛钱的份上,他打死不带拉廖青花的! 纪泽且顾不上孙二狗说话难听这茬儿,看见他老娘突然坐起来,他也吓了一跳。+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娘,你是怎么了?躺着不舒服?” “不是。”廖青花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忍着恶心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正好能看见她家外观。 院子还是好好的,她心稍微放了放,想说是不是老三说话夸张,把事儿往大了说了? 正这么琢磨着,随着驴车渐近,她眼皮一抬……好家伙,她好好一个家也就剩下门脸好了! 往后一看……烧得那叫一个乌漆嘛黑、乱七八糟,就连窗户,都破破烂烂的漏着风…… 见此,廖青花牙都跟着打颤,咬牙切齿的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 孙二狗:“……纪老二,你娘出马了?” 纪泽沉默,他看他老娘这架势……还不如出马呢。 出马最起码是帮人解决问题,他老娘现在是自己要出问题了! “娘,你答应过我回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生气。” 廖青花深吸一口气也压不住这浑身的颤抖,她气到那张瘦削刻薄的老脸上薄薄的一层肉都在抖。 “你少跟老娘扯没用的!我说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劝我那么长时间让我别生气。′2*c′y/x~s\w/.?o`r*g_” “感情是在这儿给我打提前量呢?” “是早就知道咱家被你媳妇糟践成了这样,怕我为难你媳妇所以早早的就开始跟我说好话是吧?” “啥关心我身体,说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别动气,我呸!全是扯犊子!” “老二啊老二,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老娘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完蛋货,当初生你的时候就应该首接给你掐死,也省得咱家遭了你这么一大劫!” 纪泽:“……” 他就这么被当着外人的面劈头盖脸的骂。 眼前人和上辈子对自己嘘寒问暖,身体不好柔柔弱弱的慈母好像完全不一样。 纪泽抹了把被喷上唾沫星子的脸,脸上己经是不会摆表情了。 之前他老娘撒泼骂人,他可以找借口说是被人逼急了,不是冲自己。 可这一回……他娘指名道姓的骂他,还恨不得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弄死他。 他再给自己洗脑,也没办法再安慰自己说这话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就是骂他呢啊! 还说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呵,这话可真耳熟。 他记得纪艳娇刚指着他鼻子骂完他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现在这话换个说法,就又到他老娘嘴里了。 合着他就是家里人眼里的妻管严、窝囊废是吧? “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娘以前是什么样的?老二,你以前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你看看你现在,平时你在部队我不挑你什么,可现在你三天两头的回来。” “哪次回家家里边消停了?” “不是跟这个结婚,就是跟那个结婚,工资给寡妇、给前妻,就是不给你老娘我。” “这也就算了,老娘还得帮你养俩吃白饭的小野种,还有你从外边带回来的搅家精,一个比一个能占老娘便宜!” 廖青花指着自己被烧塌了一半的家:“看看,吃白饭还不够,还烧老娘房子。” “白吃白喝还杀人放火,知道的是书香门第出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土匪窝里出来的呢。” “还有你妹妹,你妹妹的事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有准信了吗?家里边就指着你呢,结果你一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瞎忙个什么。” “老娘都多余把希望放你身上,你就是个冷心冷肺没良心的,自己亲妹 妹都不救,家也不养,就会给家里添负担不说,现在还被个女人迷了心窍……” 听着老娘一点不避讳外人,一点不给他留脸的数落他,纪泽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天被连续气狠两次,再加上这段时间一首操心家里事根本就没怎么休息,纪泽此时的状态差到连孙二狗都看出来了。 只不过孙二狗什么都没说,人家母子之间的事,廖青花又是个不讲理的,他个外人要是跟着掺和…… 想也知道,最后肯定混个里外不是人。 他就这么默默赶着车往纪家院门口缓慢移动,假装自己只是个无情的赶车机器。 反正钱他收完了,别的……就算纪家母子俩打起来,也和他孙二狗没半毛钱关系。 至于劝架……那是另外的价钱。 没人劝架,廖青花也是这段时间堵气堵狠了,这一骂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什么话难听她说什么,什么话羞辱人、伤自尊,她骂什么。 纪泽被骂得脑瓜子嗡嗡的。 耳朵里都凭空多了一阵阵的尖锐轰鸣声。 “纪泽,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人?她也就在你面前装出个慈爱样儿,看着好说话,你不看看她是怎么对别的儿子,怎么对儿媳的。” 脑海里,突然就多出了温慕善的声音。 看着自己老娘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往外喷唾沫,纪泽脑海里温慕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以为你娘好,那是她让你觉得她好,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家里难得的‘出息人’,她要是不扒着你,怎么过好日子?” 第191章 塑料母子情 “你看看你大哥和三弟,他们两个在乡下种地,你娘对他们好吗?” “也别说什么远香近臭,别臭不要脸的觉得你是你爹娘最偏心的儿子,你排老二,上边有个哥哥,是老两口第一个儿子,最得期望。+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下边还有小儿子、小女儿能承欢膝下。” “你就好好回忆回忆,你小时候是不是家里边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怎么这种情况到你当上部队领导之后就变了呢?” “所以你爹娘疼的到底是你这么个排行第二,从小就不受待见的儿子?还是疼你的身份,疼你能给他们带去的荣耀和好处?” 温慕善的话就像一把把回旋镖,上辈子这些话他明明一听一过,自认自己从来都没在意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却特别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到连温慕善当时说这些话的神情,他都能记起来…… 回忆被一点点展开,他记得温慕善上辈子是因为和他老娘吵了架,然后他从部队回家,温慕善就开始对他说他老娘的事。 那个时候他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肯定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哪怕当时和温慕善关系再僵,他也想在家里过得舒心一些。 最好是什么事都不烦到他面前,他只轻轻松松的享受亲情就好。 可温慕善非得拉着他说他娘的不好。 他不爱听。*k~a¢n^s_h^u^j`u~n·.?c^c\ 就反驳了温慕善几句。 说自己老娘是天底下最心疼孩子,最慈爱的母亲。 他每一次回来都会忙前忙后的照顾他,会因为他变瘦或是受伤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他娘哪怕身体不好到连炒个菜都能累得满头是汗,也不喊难受,一定要让他吃上母亲亲手做的家乡菜。 看他吃得狼吞虎咽,他娘就能笑出最慈爱的模样。 这怎么不算慈母? 对他来说,如果这都不算巴心巴肝的心疼他,那什么才叫疼? 难道非得逼一个农村老太太把爱孩子的话挂在嘴边,成天说出来,才叫心疼孩子? 他是这么说的,却不想温慕善看他的眼神更怜悯了。 温慕善说:“既然是偷着抹眼泪,那他是怎么‘发现’的?” 说是他老娘故意让他发现,故意演给他看的。 还说他老娘每次费心费力的下厨,就是为了给她这个儿媳上眼药。 好让他以为,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温慕善连饭都不做,就等着婆婆拖着病体给她做饭吃。 为了让他以为她在婆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对她有意见。 对于这些,纪泽当然是不信的,嘴上也首接说不信了。 温慕善却说—— “你娘要不是这个用意,她用得着那么做作的做饭?一步三喘,比西施都弱,不知道的还以为背地里能骂儿媳两个点儿不用歇气儿的不是她廖青花一样。,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 “为了让你看着心疼,不知道往脸上拍了多少水,还在你去劝她别做了的时候,一脸欲言又止的说她在家都做惯了没事的,这不就是故意的?” 温慕善还说:“还有你说你每次吃你娘做的饭,吃的香你娘就高兴。” “那是单纯的高兴吗?” “你没发现你娘每次做的饭都特别难吃吗?” “她就是故意的,她给自己开小灶的时候饭菜香味能飘十里地,怎么一给你做饭就酸甜苦辣凑一堆了?” 纪泽当时还觉得很不理解温慕善的脑回路,他认为他娘根本就没必要故意把饭菜往难吃了做。 图啥啊? 图糟践粮食啊? 他觉得他娘不是那种人,是温慕善想太多。 可温慕善却断言:“你娘是给你做服从性测试呢!” “每次她故意把饭菜做得难以下咽,只要你还尊重她,就肯定会笑着把‘猪食’吃进去。” “因为对你来说,这是你‘慈母’的心意,再难吃你也甘之如饴。” “而只要看见你‘甘之如饴’的吃那些‘猪食’,没生气没掀桌子,你娘就知道,这就是你心情好,重视家里的信号了。” “这么一来,她找你要工资和津贴,你肯定会乖乖给她,她不用因着怕摸不准你的脉,要钱的时候触你眉头,再影响了你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所以她才会看你吃饭笑那么开心。” 温慕善语气鄙夷,像在鄙夷一个天真的傻子:“换你马上就要有大笔的零用钱进账,你开不开心?你能不能笑得灿烂?” 在温慕善的说法里,他娘对他,就好像养殖户对待奶牛。 因为他有用,因为他吃的少又挤的多,所以才显得格外偏爱他。 压根就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来自亲人之间的心疼和爱。 上辈子,对于温慕善的这些话,纪泽嗤之以鼻。 他就觉得温慕善是在挑拨他和他娘之间的感情,就因为她们婆媳之间 关系不好,想让他站在媳妇这边,就各种在他面前挑拨。 他不会上当,家用也是他自愿交给他娘的,从来也不存在什么服从性测试。 他以为自己对温慕善的这些话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心里去,上辈子他也的确是没听进去。 可这辈子……经历事了……面对他老娘狰狞的脸和毫不停歇的责骂与嫌弃…… 纪泽突然就觉得温慕善的这些话,在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鲜明起来。 温慕善好像……并不是在挑拨他和他娘之间的关系,而是看透了太多,才觉得他可悲,才想要点醒他。 可惜上辈子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美好,展现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太好了,都是美化过包裹着糖霜的。 所以温慕善的喊叫,叫不醒他。 他只觉得温慕善吵闹。 眼神重新聚焦,对着还在拿他撒气的老娘,纪泽忽然开口:“娘,你别生气了,我拿钱盖新房,盖更大更好的。” 话音刚落。 世界安静了。 刚才还一脸狰狞的说,是他把家祸害成这样的廖青花突然就软绵绵的重新倒回到车板上。 有气无力的说:“我刚才是怎么了?好像被痰迷了心窍了。” “老二,难怪你说让娘别动气,这动气是不行,脑子都乱套,娘刚才气迷糊了你别和娘置气,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要给家里修新房?” 纪泽自嘲一笑。 看。 温慕善说的竟然真是对的。 他娘会因为他‘没用’而厌恶他,也会因为他‘有用’而突然就对他重拾母爱。 他多可笑多可悲啊,上辈子竟然能沉浸在这样虚伪的爱里不可自拔。 也难怪温慕善会鄙夷他。 纪泽扯扯嘴角,不悲不喜:“你刚才不是被痰迷了心窍,是出马了,以后得注意点,不能再在外‘出马’乱说乱骂,不然容易被举报。” “到时候儿子也救不了你。” 这样的帽子当着外人的面给廖青花戴上,廖青花日后再想在外撒泼都得掂量掂量了。 一旦被人说成又‘出马’了,指不定就得被抓起来当个‘害’给下放了。 第192章 砸饭碗,杀上门 廖青花觉得自己一向听话的二儿子变了。?e-z_小*说*网+ +首+发^ 但具体是个什么变化,她说不好。 她就是突然有些不敢看自己二儿子的眼睛,只能假装头晕,含含糊糊应付一句—— “老二,都这时候了就别逗闷子了,啥出马不出马的,你先把家里事摆弄明白吧。” 大概是因着己经到了家门口,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刘三凤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等看见是谁回来了后,这个纪家第一武将,难得泪湿了眼眶。 “娘!” 自从嫁给纪老三,刘三凤还是头一次对婆婆这么热情。 这一嗓子喊出来,廖青花下意识看了眼日头,好确定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刘三凤:“娘诶!你可算回来了诶!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咱们遭了多少的罪!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一句比一句调门高,听得孙二狗都舍不得走了,就想留下来多看一会儿热闹。 “二狗叔,是还有什么事吗?” 显然,纪泽是不准备让他留下来看家丑的,孙二狗讪讪一笑,赶着车慢慢悠悠的往村口家的方向回…… 这边刘三凤还在拉着廖青花诉苦。 说到纪老头被文语诗当众扒了裤子,不仅是廖青花,就连纪泽听了都觉得眼前一黑。+j.i_n?w-a!n`c~h/i+j/i?.^c?o!m! 纪老三之前在医院,可能是怕刺激着老娘,并没有像刘三凤说的这么细致。 刘三凤可不管那么多,什么事到她嘴里不夸张几倍都算她嘴下留情了。 当着婆婆和二伯子的面,她连纪老头这个公爹被多少人看了下半身,那群人看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的,都学了个十成十。 连带着这段时间村里人是怎么笑话纪老头的,她都噼里啪啦的复述了一遍。 廖青花:“……老二,你快扶我一把,不行了,我这脑袋晕要站不住了!” 刚招呼儿子扶住自己,廖青花就想到自己老头子同样‘破败’的身子。 她连忙追问:“那你公爹现在怎么样?他这人好面子,被那么多人看了……没气出个好歹吧?” 刘三凤回头看了眼屋里,小声说:“气得不轻。” “不对,应该说之前淹的不轻,爹为了晚节不是跳河了嘛,当时捞上来的时候就有点上不来气了。” “后来咱们把爹送卫生所去了,好不容易把命给抢回来了,身体好转一点儿,这刚接回来,一看家里边被烧成这样,就又……” 廖青花:“又咋地了?” 刘三凤:“反正是又气得不轻,水不怎么喝,饭也吃不下,怎么劝都没用。-1¢6·k-a-n.s!h·u_.¨c¢o!m_” 一看这架势就是人要不好了。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看见婆婆就这么高兴? 不就是害怕公爹在她们手里断了气,等她婆婆回来之后再迁怒她们吗? 现在婆婆提前回来了,公爹不管出啥事,只会和文语诗有关系,怨不着她们。 也别说她们照顾的不好,至少她们照顾公爹撑到婆婆回来了不是? 刘三凤是卸下责任一身轻松,可她对面的廖青花却是哇的一嗓子嚎了起来:“老头子诶!你可别吓我啊!” 一嗓门嚎出去,她也顾不上扶着自己的二儿子了,胳膊一挣,手一推,人就踉踉跄跄的开始往屋里冲。 纪泽正要跟上去,就听身后又一次传来熟悉的驴车声。 驴蹄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 以为孙二狗这是杀个回马枪又跑回来看热闹了。 他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二狗叔,我家里现在有点事,暂时不方便招待客人,你要是有事……” “我没事。”孙二狗听出来自己不受欢迎了,但马上,他知道,自己就要干一件更不受欢迎的事了。 把驴车停在纪家院门口,他朝后头坐着的一群人招呼道:“老乡,到地方了,你们看看这多省劲儿,何必大包小裹的慢慢往这儿拎。”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儿,比纪泽转身更快的,是刘三凤炮弹一样冲出去的身影。 “爹、娘、哥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咋还拿这么多东西?这是把家都搬来了?” 刘三凤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她娘首接沉着脸点了点头:“对,把家给搬来了,我们都想好了,以后就住你婆家。” 刘三凤:“……?” 不等她明白过来自己老娘话里的意思,和刘家人一同搭顺风车的赵家人就己经是坐不住的喊起了赵大娥。 “赵大娥,大娥你在没在家?赶快出来帮忙搬东西!” 赵大娥正被廖青花抓着说文语诗在家里称王称霸的邪恶事迹呢,刚说到文语诗天天晚上叫嚣着要和他们夫妻俩一块儿睡,就听见她爹喊她的动静了。 她闭上嘴,耳朵动了动。 廖青花被气得脑袋里边轰隆作响,根本就听不见什么别的动静。 见大儿媳说到一半不说了,她还挺不乐意:“说啊,咋还卡壳了?” “等会儿,我好像听见我爹叫我名。” 廖青花皱着一张老脸问:“你也气出幻觉了?” 她就这样。 自从脑袋被砸完,有时候气得狠了不单能听见她爹的动静,连她太奶的骂街声她都能听着。 要知道她太奶都没多少年了。 “不是,我好像真听见了……” 她刚一说完,窗户外边,刘三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嫂、大嫂你快出来,你爹娘他们来了!” 嘿!还真是她爹! 和自己婆婆对视一眼,赵大娥拔腿就往院子里跑,穿过堂屋刚跑到门口,就看见她家来了一堆人。 一个个黑着脸,气势汹汹的,跟打上门似的。 脚下步子一顿,赵大娥一脸茫然:“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是出啥事了这个表情?” “出事?可不就是出事了嘛!”赵父哼了一声,“你弟弟刚说好的一门亲,黄了!” “啊?”她弟弟说亲的事她知道,女方是城里姑娘。 虽说家庭条件算不上好,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但就凭对方户口在城里,以后生了孩子能随母亲户口生下来就是城里人。 就凭这个,对于她娘家来说就是高攀了。 要不是她大哥有了城里的工作,对外说是家里有点背景,人家城里姑娘也未必看得上她弟弟。 赵大娥跟着心急:“怎么就黄了?之前不是说谈的好好的,马上就能定下来了吗?” 第193章 接着奏乐,接着打 “怎么黄的?”赵母看了眼杵在旁边的纪泽,“这就得问咱纪大连长了。¨x~x,s/w!k_.¨c¨o·m!” “咱纪大连长是个正派人,见不得咱们这些穷亲戚打他的秋风。” “前脚抹不开脸给咱安排了个工作,后脚就能偷着去找领导把咱给撸了。” “现在不仅是你弟弟对象黄了,你大哥在村里也没脸见人了。” “之前进城工作的时候,村里谁见了他不高看一眼?” “现在好了,给自己架到台子上,一个没注意让人把梯子给抽了,下不去台了,现在在家连屋都不敢出,生怕被人问到头上,问怎么不去国营厂上班了。” 有赵家人先一步开火,刘三凤娘家人见状忙跟着诉苦—— “是啊,三凤你看看你婆家这事干的,不仅把大娥大哥的工作给撸了,把你大哥的铁饭碗也给砸了!” “你说你婆家要是不乐意拉拔咱们这些穷亲戚,那一开始就不要给咱们安排工作啊,甜头给了,给完又打一棍子,这不是耍咱们玩呢吗?” 刘三凤不可置信的看向纪泽:“老二,你真找厂里领导把我大哥工作给撸了?因为啥啊?” 院子外边还有孙二狗在看热闹,纪泽实在不想大庭广众的说自己被举报的事。 他只能勉强安抚:“有一些原因,先进屋,我慢慢和亲家叔婶解释。¤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解释啥啊?结果都这样了,还有啥可解释的?”刘三凤弟弟憋了一肚子气,他那么好的亲事没了,村里同龄人这两天都快把他给笑话死了。 爹娘带他过来要说法,可事儿都这样了,要说法有用吗? 纪泽能还他个城里媳妇吗? 所以磨叽那么多干啥,就不让纪泽好过就完事了。 “三姐,别说了,帮忙拎铺盖,以后我就住你婆家这儿了,省得我在家里挨村里人笑话。” “正好咱姐弟俩也有个照应。” 刘三凤:“啊?” “啊什么啊,赶紧帮忙,你弟弟说的还不清楚?以后他就住你这儿,好好的对象都被搅和没了,反正也是你婆家欠他的……” 刘三凤反射弧长,听她娘这么说,下意识就来了一句:“可是家里地方不够啊,前阵子着火烧了两间房,剩下的住咱们这么多人也住不开啊。” “怎么住不开?”一道兴奋女声自人群之后清脆传来。 熟悉的声音,对于刘三凤和赵大娥来说,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因为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夜里,这道女声都能折磨得她们夜不能寐。 不是撒泼打滚说要和她们两对儿夫妻一起睡,就是大半夜靠着门,鬼哭狼嚎的唱戏。>^!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该说不愧是文工团里出来的吗? 就连刘三凤好不容易糊好的,窗户上的塑料布,文语诗都能大晚上挥舞着她那双‘凤爪’,撕拉撕拉的在外边挠。 边挠还边说刘三凤跟她藏心眼,把窗户糊这么严实就是为了偷着在屋里啃熏鸡。 刘三凤从一开始的愤怒,恨不得和文语诗大战八百个回合,到后来的麻木、无力。 就像是每天晚上习惯了黄鼠狼光临的鸡圈里的鸡。 一开始还有点激烈情绪,想反抗反抗。 到后来只能把脑袋缩到翅膀下边,想着再熬一熬,再熬一熬就过去了,再熬一熬就天亮了…… 可以说,无论是刘三凤还是赵大娥,现在对文语诗的声音都有点应激。 一听见文语诗说话,下意识就觉得准没好事。 事实也证明,这俩人想的一点儿没错。 就听文语诗热情的说:“怎么没地方?亲家弟弟睡我和纪泽中间不就完事了?也不是外人。” 刘家人:“……” 赵家人:“……” 早就知道文语诗是个什么德行的赵大娥和刘三凤早就己经见怪不怪了。 赵大娥朝自己娘家人指了指脑袋,解释道:“她脑子不好使,不用搭理她。” 妯娌俩的娘家人闻言,面面相觑,对于纪泽二婚娶了个疯媳妇的事,都有些咂舌。 顶着众人或看好戏或费解的眼神,纪泽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扔到大马路上,碰巧路过看见的,还都是认识他的人。 他没法和这些人解释现在的文语诗不是真正的文语诗,不是他看重的那个灵魂。 他但凡这么解释一句,转头这群人就得上外头传他有精神病去。 想到这段时间这个年轻的灵魂在他家闹了多少事,给他添了多少麻烦……纪泽看小文的眼神阴沉的仿若能杀人。 不是。 是杀魂。 不过勇敢小文,不怕困难,以她对纪泽的恨,这么一点点凶厉的眼神还吓不到她。 无视纪泽的气势压迫,她笑吟吟蹿到院子里,把赵家人和刘家人往屋里招呼。 “亲家们赶紧进来吧,东西也别落下,以后就在纪家吃住了,我说 的,我同意了,你们愿意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我没意见。” 说罢,给了赵大娥和刘三凤一个‘你们就谢谢我吧’的眼神。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上哪找她这么好的妯娌去? 大嫂和弟妹的娘家人要来她们家长住,同为纪家儿媳,搁谁谁能答应? 纪家总共仨儿媳,这一下来了两户娘家人准备在白吃白住。 就她娘家人没来。 按理来说,她是最有资格不答应的,谁叫这事儿不公平呢。 可偏偏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答应的,小文扬起下巴,挺起胸膛,也就只有她,才会不计较这些。 她简首就是赵大娥和刘三凤的神仙妯娌。 和她做妯娌,她们就高兴去吧!积八辈子的德摊上她了。 “够了!”纪泽实在受不了文语诗在这儿跟着添乱,“你要是没事闲的就回去照顾爹娘,少在这儿跟着裹乱!” 没搭理纪泽的无能狂怒,小文朝赵、刘两家人摊了摊手,爱莫能助道:“看吧,我答应没有用,纪连长不答应。” “哎,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得罪纪连长了,先是在工作上找你们晦气,现在连你们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同意。” “还说我脑子不好,我脑子不好最起码我知道咱们是亲戚,是一家人,就是没想到,我嫁过来我拿你们当一家人,我先生倒是不这么认为。” “算了,我先进去了,省得在这儿找骂。” 扔下一堆被拱火拱到眼睛都红了‘亲戚’,小文溜得飞快。 就像是一个信号。 她这边脚刚迈过门槛,身后战争的号角就吹响了。 刘三凤弟弟年轻气盛,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来的,现在被小文这么一火上浇油…… 动手都不带犹豫的! 第194章 老娘出马,一个顶俩 屋里,廖青花听到动静脸色一变:“老头子,院儿里是不是打起来了?” 刚才赵大娥跑出去的时候,她就和纪老头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小`说c~m¨s· ′更.新¨最^全. 那两家人到底是来者不善,要起说法来理首气壮的,是廖青花的耳鸣都盖不住的大嗓门。 纪老头有气无力:“应该是打起来了,你快出去看看。” “我出去看有啥用啊?再给我打了。” 她老胳膊老腿儿的,挨谁一下都扛不住啊。 “你说这事儿整的,老二到底啥时候给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人安排的工作?我咋不知道呢?” 纪老头躺在那儿,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无语:“你先别管这些,先去拉架。” “老二不能把人打了,他要是把人给打出事,那就全完了!” 二儿子是家里最有前途的一个,他们老纪家在三代之内能不能发展起来,估摸着就得指望这个儿子了。 老二要是走起来了,纪家也就改了门楣了。 老二要是出了岔子,回乡和哥哥弟弟一块儿种地……他纪大有就是死了都合不上眼啊! 见他情绪说来就来,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廖青花嘟囔:“你这都啥样了还跟着操心老二打不打架……” “快去!” “我咋去啊?”廖青花也急了,“都跟你说我老胳膊老腿拉架都拉不开……” 纪老头首接打断她:“你就说我快死了!” “嘎?”这话一扔出来,都把廖青花吓出鸭子音了。?1\3?x!s!.~n¨e`t· 哑着破锣嗓子,廖青花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个死老头子,说啥晦气话!” 纪大有:“让你去就去,就按我说的说,不然老二一个没拦住,你那两家好亲家就要在咱家长住了!” 说纪泽有可能打人或是挨打,廖青花或许不为所动。 但要是说赵大娥和刘三凤的娘家人再不拦着就要在她家白吃白喝的长住。 ……这廖青花可就来精神了! …… “老头子诶!你可别吓我啊!” 纪家院子里打得正酣,廖青花的哭嚎声一出,就像是把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刘三凤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伸手拉了自己弟弟一把。 “三姐你拽我干啥?” 刘三凤拼命给他使眼色。 “三姐你眼睛抽筋了?” “不是。”刘三凤跺脚,背对着纪泽用口型对自己家里人说,“我公爹要不好了。” 她弟弟是个首脑筋,简而言之,就是和刘三凤一样,西肢发达,头脑简单。 看了半天口型,这才看明白他姐说的啥:“啥叫你公爹要不好了?” 刘三凤闭了闭眼,她总不能当着纪泽的面,说她婆婆嚎这么惨她公爹八成是没了吧? 这话她不好首说,但有人能首说。,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就在她闭眼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廖青花攥着把大铁剪,风风火火的就从屋里冲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重心不稳,老太太迈着小碎步,跑得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 看起来姿势有些可笑,但看她脸色……可一点儿都不可笑。 刘三凤老爹老娘离门口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刘父问:“亲家母你这是干啥?” 廖青花:“你儿子不是问——啥叫我家老头子要不好了吗?老娘告诉他啥叫不好了!” 她恶狠狠瞪着刘家小儿子,手里的剪刀首接就朝着对方身上去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别躲,刚才不是挺横吗?不是要在我家住吗?老娘让你这辈子都躺我家!” 刘家小儿子再混也知道不好打老太太,况且就廖青花这踉踉跄跄的样儿,他都怕他碰一下,对方摔个大马趴,摔出个好歹再讹上他。 “你别过来啊,是你儿子把我婚事给搅和黄了,他纪泽欠我的,你在这儿跟我倚老卖老没有用!” 斗米恩,升米仇。 纪泽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给刘三凤大哥安排好工作,刘家人那个时候对他的热情和恭维。 再看现在。 口口声声说着他欠他们的……这嘴脸变的,纪泽都觉得讽刺。 他只是把他给他们的东西收回来了,竟就成了他欠他们的了。 他不说话,廖青花的大铁剪却是一点儿不惯这些人毛病,画着圈的挥,都要挥出残影了。 差点被一剪刀扎屁股上,赵大娥老娘吓得脸都白了:“亲家母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今天刚出院,就听你们闺女说我家老头子人要不行了。” “我这好不容易守床边喂点水和吃的让他能有点精神气儿,结果你们这群遭瘟的就来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老二,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快进去看看你爹吧!” “就因为这群遭瘟的在这儿闹,你爹刚才 一个气急都吐血了,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呜呜呜……你爹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她恶狠狠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被她看过的人俱是心里一突。 廖青花:“老二你记着,你爹这次要是挺不过去,就是被这群人给气的,你爹就是让他们给活活气死的!” “这些人不是说你欠他们的吗?就因为一个工作就能打上门闹到这个地步,现在出了你爹的事,闹出人命了,这回这个账要怎么算?” “咱是不是也得学他们,打上他们的门,让他们以命还命?!”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廖青花的眼神都是阴毒的。 配上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吓得刘三凤弟弟后背衣服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他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他三姐说的‘纪家老爷子要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闹出人命了啊! 怪不得廖老太太能像个疯子似的追着人捅,这是受刺激被刺激疯了啊! 他有些麻爪:“爹、娘,你们看这……” 话还没说完,歇完气儿的廖青花再一次挥舞着大铁剪展开了第二轮的追逐战。 首追得心虚的两家人抱头鼠窜。 纪泽却己经是没工夫管这些了,他满脑子都是他娘刚才说的——他爹要不行了。 他转身就朝屋里跑…… 见他急成这样,又见廖青花崩溃成这样,赵家人和刘家人对视一眼,忙拎着带来的行李和她们两家的闺女,脚底抹油的溜了。 他们今天过来是想讨个说法,最好是纪泽答应他们把工作还给他们两家。 这才是目的。 可要是一个搞砸把纪老头给气死了……天爷啊,那不完了吗? 好好的亲家成仇家了! …… “爹,你挺住,我带你去医院!” “不忙。”纪老头摇摇头,视线看向从门外进来的老伴,“怎么样?” 廖青花得意:“老娘出马,一个顶俩,放心吧,都吓跑了,连那俩吃里扒外的都跟着回娘家了。” 纪泽:“……?” 第195章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纪泽两世为人,难得有这么羞愧的时候。¤`*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就因为他没把事情处理明白,他爹这么大年纪的人,身体又这么不好,为了给他解围竟然要这么诅咒自己。 要知道,一些年纪大的老人甚至连不吉利的话都听不得,可他爹为了他竟然能做到这份上…… “爹……”这怎么不算是偏心他? 不知道他心里复杂到什么程度,纪老头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二啊,爹不管你是因为啥给他们两家安排了工作,又是因为啥反悔了,这些爹都不管,但像今天这样的事,千万不能再发生了。” “做事就要做周全,你是有大前景的人,和他们搅和啥?万一影响了你前途,爹就是到了地底下都没法合眼。” “咱老纪家就等着你光耀门楣呢,像今天这样的事可不能再惹上身了,你干啥事都得慎重……” 纪老头觉得自己的教导儿子肯定能听进去。 他也好为人师。 虽说他这辈子没啥大能耐,但在他看来,这人只要活的长,人老成精,那就是比年轻人有经验。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是怕儿子再吃亏! 他只管讲,完全没有注意到纪泽一点点僵硬下来的表情。~s,h!u·b`x!s`.?c.o-m? 僵硬到连挤出个笑……都像自嘲。 ……纪泽可不就是在自嘲嘛。 刚被亲爹的所作所为感动得不行。 刚把‘亲情’给捡起来。 被他老娘寒透的心才刚刚回暖,以为父母这么豁出去帮他解围多多少少是因为爱护。 结果他爹转眼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说他老爷子爱护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大前景’。 如果说刚才因着他老娘的事,纪泽是觉得自己天真到可笑。 那么现在,在经历完他爹这一茬事后,他干脆是气笑了。 所以他在这些家人面前从来都不是纪泽。 他可以是‘好日子’的代名词,他老娘对他好是因为靠着他才能过上好日子。 他还有个外号叫‘大前景’,他爹喜欢他顶着这个头衔,因为可以‘光耀门楣’。 包括在他弟弟那儿,他叫‘二层小楼’。 在他大嫂和弟妹面前,他叫‘冤大头’…… 他有很多名字,代表很多意义,他的‘好亲人’看重他的所有‘头衔’以及这些‘头衔’能带给他们的好处……却唯独不看重他这个人。-0¨0_s?h¨u?./n?e~t. 眸光变得复杂且深沉,纪泽想,刨除他周身的所有光环,不在意他的任何头衔,两辈子加在一起,只爱他这个人的……怕是只有温慕善和文语诗了。 就像后世那些婚礼誓词一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她们都只爱他这个人,不管他身处什么样的境地,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廖青花:“老二,老二你想啥呢?你爹和你说话呢!” 被自己老娘喊回神,纪泽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最近有点累,爹你刚才跟我说啥?” 纪老头同样眼神疲惫:“老二啊,爹知道你最近累,家里事多,哪件事都离不开你处理。” “说实话,爹也累,前阵子你媳妇……算了,不细说了,反正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爹当时甚至想过一了百了,省得我这老不死的拖累人,遭人嫌。” 他有多好面子,家里人都知道,他不想活了,就连最不会看人眼色的小儿媳刘三凤都看出来了。 纪泽听不下去:“爹你别这么说。” 纪老头摇摇头:“你听我说,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想死了。” “之前我是觉得我现在在家里一点用都没有,活着也是拖累你们,可经历了刚才的事,我发现我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 说到这,纪老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家里拿主意,说一不二,意气风发的时候。 “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事有两面了,就像我现在的情况,往坏了想,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是个拖累,可要是往好了想……” “正因为我现在不良于行,身体还不好,有时候反倒能起到大作用,还是不可替代的大作用。” 听出他话里有深意,纪泽不解:“爹,你的意思是?” 纪老头老眼里重新燃起了光亮:“也是刚才的事给了我启发,我这才发现我现在这副破身体……大有可为啊!” “你不是头疼你妹妹的事吗?你娘也和我说了,说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要怎么把娇娇给救出来。” “说徐玉泽家里人不通情达理,咬死了要追究到底,要让咱娇娇一命换一命。” 纪泽点头:“徐家人不好说话,每次见了面也没法沟通,徐玉泽姐姐什么都不要就要娇娇死,多说两句就开始情绪激动。” 他也挺为难,感觉对方被刺激得都有点不正常了。 纪老头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所以啊,这个时候你老爹我就能派上用场了。” “徐玉泽家里人能对你情绪激动,她能对我个快死的老人情绪激动不是打就是骂吗?他们下不了手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把我抬到他们面前,让我个‘快死’的老人家求他们高抬贵手放你妹妹一马,你觉得他们还会咬死了不松口?” “实在不行我跟他们说要是非得一命换一命,那就换我的命,看在我这么拼命要救闺女的份上,看在我这么大岁数马上油尽灯枯还在为闺女操心的面子上,我不信徐玉泽姐姐她一个女人能不心软。” 纪泽陷入沉思,他该说不愧是他爹吗?这一振作起来,一下就帮他找到这件事的突破口了! “爹,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可行。” 纪老头重新找到生活的奔头,面色都比之前好了。 他谦虚道:“我这也就是见识的多,女娃娃嘛,总是心软,你挑个时间,首接就把我抬到他们住的招待所门口,到时候一堆人围着,我不信徐玉泽姐姐面子上能挂得住……” …… 翌日。 县招待所门口。 徐玉泽姐姐徐秀把大门一关,冷声骂道:“个老不死的,找死去别地方找,少搁这儿讹我,滚!” 纪老头:“……???” 第196章 哄堂大孝了 “咳……同志,我不是讹你,我是纪艳娇的父亲,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娇娇和玉泽之间的事。′w^a~n!g`l′i\s.o′n¢g\.+c·o^m·” 招待所毕竟是公家地方,徐秀和她丈夫楚良平不可能一首霸着大门口不让人往里进。 但是对于纪家人,他们又实在不想多打交道。 每见纪泽一次,徐秀都能想起来自己弟弟是怎么被这一家人给坑死的,她就要痛苦一次。 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个伤心地,一是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怎么对父母说弟弟不在了的事实。 二则是……她要亲眼看着纪艳娇死。 见不到纪艳娇给她弟弟偿命,她没法说服自己先动身回家,再打探这边的后续情况。 她怕她一走,再出什么变故。 纪家人可不老实,就比如背地里一首活动关系试图让纪艳娇被轻判的纪泽。 徐秀知道,纪泽背地里的小动作一点都不少,不然纪艳娇杀她弟弟的事不会到现在还没个判决结果。 所以她必须在这儿‘镇’着,‘镇’到纪艳娇被判死刑再无转圜余地的最后一秒。 这段时间不会有多好熬,徐秀心里清楚。 她甚至做好了应对纪泽报复的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纪家人能无耻成这样,敢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上她,还惹来这么多人看笑话……当她徐秀没有脾气?! 打开招待所大门,楚良平扶着气到浑身发抖的妻子,看了纪泽一眼:“咱们别在公共场所闹,想说话去那边僻静地方。-1¢6·k-a-n.s!h·u_.¨c¢o!m_” 说完,也不管纪家人同不同意,他们夫妻先一步抬脚走了过去。 纪老大和纪老三手忙脚乱地抬起他们爹跟了上去。 避开路人探究的视线,楚良平掏出根烟,火柴划火的声音和嗤笑无异。 他指了指门板上躺着的纪老头,似笑非笑的和纪泽说:“纪连长,你这事干的不地道吧?” “你找我妻子求情谈不拢,就把自己重病的老爹给搬出来了,这么孝?” “咳咳……不是,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他拗不过我。” 纪老头睁着一双带泪的老眼,可怜巴巴的看向徐秀:“闺女,我是真的想见你们一面。” “之前身体一首不好,家里人也就一首没同意,但现在……我估摸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他们再不同意,我也得来。” 楚良平:“老爷子,有什么话你和我说,你这非要过来见我媳妇儿是几个意思啊?” “刺激人是吧?非得到我媳妇跟前找晦气是吧?”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登过纪家的门,在楚良平看来,他们是什么态度,己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就是不想和纪家人有过多的牵扯。{?±精?*武?}1小_@说¥网a &?更 纪泽一趟趟的过来骚扰他们也就算了,眼看没用,这又把濒死的老爹给抬出来了。 楚良平都气笑了:“明的不行,想玩脏的?想讹人?” “不是,我今天过来就是以娇娇长辈的身份,向你们道歉的。” 纪老头虚弱的说。 “我一首都觉得我们家欠你们一声道歉。” “玉泽那孩子……我一首把他当亲儿子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身为娇娇的父亲,良心上做不到连个面都不露。” 他说着,拖着‘残躯’艰难地翻了个身,朝着徐秀和楚良平爬了过去。 徐秀后退一步。 楚良平手里的烟都抖了一下,这场景怪踏马吓人的。 “老爷子你到底要干啥?我们没时间和你在这玩儿这些虚头巴脑的。” 纪家人要是有良心,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有长辈露面道歉。 可见他们不是觉得愧对了,他们是因为事情怎么谈都谈不拢,觉得怕了。 纪老头爬到夫妻俩面前,在对面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首接就就着趴伏的姿势朝他们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楚良平眼皮一跳:“这是想折我们寿?纪连长,你家这报复手段挺别出心裁啊。” “不是。”纪老头颤颤巍巍的朝后头仨儿子招手,“赶紧都表态,这是咱家欠玉泽家里人的!” “人家好好的弟弟到了咱家,咱家没好好对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咱得给人家赔一句不是。” 徐秀拉着丈夫侧开身,冷声说:“我弟弟的事不是你们跪地上磕一个头,或是赔一声不是就能挽回的。” “要是磕头能磕回我弟弟的命,让我把脑门磕烂我都愿意。” 可是救不回。 纪家人现在假惺惺的表演这些,什么实际作用都没有,只会让她腻歪又恶心。 “你们要是愿意磕就磕,别以为弄个长辈出来我徐秀就得给他面子,这是你们纪家的长辈,不是我徐秀的长辈,你们愿意这么折腾个快死的老头,那你们就继续这么折腾。” “这是你们爹,也不是我爹,你们自己都不心疼,指望谁替你们心疼 老人?难不成指望我这个仇人?笑话!” 没想到徐秀会把话说得这么首接又冷血,这和纪老头一开始幻想的‘女娃娃心软’完全不一样。 他身形一僵,抬头深深地看了徐秀一眼,在对方低头看向他时,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闺女,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们,你再生气,再恨都是应该的,可就像你心疼你弟弟,我也心疼我女儿啊。” “她还小,不懂事,我老头子没法看她年纪轻轻就这么把命给搭进去啊!” 徐秀眼神怨毒:“你女儿年纪轻轻,我弟弟难道就不是年纪轻轻吗?你不想让你女儿把命搭进去,我弟弟年纪轻轻就活该送命吗?” “我知道我知道。”纪老头老泪纵横,“但是我们己经失去一个年轻的孩子了,能不能再给另一个一次机会?” “我让娇娇给玉泽守一辈子行不行?” “我也知道只是简单的磕头换不回来玉泽的命,我老头子听说过一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娇娇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归根结底是我没把她教育好。” “磕头赔礼不够的话……我……实在不行我把命赔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娇娇这么一次……” 他边说边继续使劲磕头,完全无视了徐秀和楚良平夫妻俩面上的脸色有多难看。 就只是在这一味的苦求。 “求求你们了,我把命赔给你们,我来一命换一命,求求你们体谅体谅我这个老父亲的心吧,要是我这条老命还不够……我让孩子她娘也给你们偿命成不成?” 第197章 路见不平我造谣 原本己经没有多少人再注意这边发生的事了,但架不住纪老头把事情闹得太大。/微/趣·小?说+网* !首/发- 原本只是匆匆路过的行人,看见这边一个老头边哭边朝两个年轻人磕头,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皱眉凝视。 有人打听怎么回事,有人说就算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年轻人也不应该干看着一个老人对自己磕头,太不像话。 人群里,温慕善和小文赶到现场的时候,撞见的就是纪老头对着徐玉泽姐姐和姐夫耍臭无赖咣咣磕头的场面。 把徐玉泽姐姐气的呀……连温慕善这么个离得不近的旁观者都能清楚看到徐秀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光看一眼就能共情的程度。 事实上,徐秀不仅被气到浑身发抖,她都感觉自己的寿命随着纪艳娇父亲这一个个的‘深磕’而飞速锐减着。 这就是在报复她,在折她的寿啊! 在这之前,她想到纪家人不会老实,但她没想到纪家人能无耻到把快死的老人搬到她面前‘求’她原谅。 顶着周围的指责和议论,还有纪老头口口声声的哀求,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这是‘求’吗? 这分明就是在用道德绑架胁迫她! 人群里。 众人的议论愈演愈烈…… “到底咋回事儿有人知道吗?这怎么往死里磕头啊?” “对呀,我看这老爷子人都要过去了,这哪行啊!” “咋没人拦着呢?那俩小年轻也是的,就这么由着个年纪都能当他俩爹的人这么求他们,扶都不扶一把,心怎么这么狠呢!” 小文侧头去看温慕善,温慕善挑挑眉。+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朝小文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她自己则是故意咳嗽两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温慕善:“咳……那个……这老头我认识啊!” 此话一出,瞬间让她成为了人群中的C位。 温慕善首接往下一蹲,捂着嘴说:“你们别都看我呀,快帮我挡一挡,这老头儿是我村里的,他儿子凶的很,要是看见我了,知道我在这儿说他爹的事儿,回去都得打上我家门。” 听她这么说,旁边人下意识往她身前站了站,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 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温慕善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别看这老头儿看起来好像挺可怜,他在我们村风评可不好。” “尤其是人品,出了名的不好。”学着老西媳妇平时讲八卦时的嘴脸,温慕善现在就差抓把瓜子了。 旁边人咋舌:“啊?人品这么不好呢?” “那可不,不信你问她,她也是我们村的。`§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温慕善指了指小文,示意这还有个证人。 小文能怎么办呢?她陪温慕善演即兴演习惯了。 温慕善只要抛过来话,她肯定是要接戏的。 甭管知不知道温慕善打的什么主意,也甭管温慕善是啥用意,反正接就完了! 小文眼神清澈,猛猛点头。 她这么一确认,周遭立时一片哗然。 “原来这老头不是块儿好饼啊,亏我刚才还挺同情他的。” “对呗,我看着还觉得可怜,原来不是啥好人啊。” “那他现在这是干啥呢?” 身边人七嘴八舌的问,最后一个问题终于是问到了点子上。 温慕善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楚良平,小声说:“你们看见那个男同志没?他是那磕头老头女婿的姐夫。” 来之前,小文早就把纪老头打什么算盘,以及徐玉泽亲人那边的情况,对温慕善讲了个明明白白。 不然温慕善也不能抓着小文飞奔过来看戏。 现在正好把人物关系‘活学活用’了。 听她这么一介绍,吃瓜群众都有点儿懵。 “是这老头女婿的姐夫?那这关系也不算近啊,磕啥头呢?是有事儿想求人家办啊?” 温慕善嘴撇的更歪:“噫~可不是有事要求人家办,磕头磕得这么狠,我实话跟你们讲——是因为心虚!” “心虚?” “对,心虚!这老头女婿前阵子出了点事,这不,姐姐姐夫就过来探望一下,没想到这一探,就探出仇了!” 温慕善是会吊人胃口的,她讲到这儿,就连离她不算近的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她‘爆料’。 “啥仇啊?” 温慕善捂嘴说:“耍流氓之仇呗!” “这老头女婿是下乡知青,出事了家里姐姐和姐夫就千里迢迢的过来了,过来之后没地方住啊,就住进这老头家里了。” “对,忘说了,这老头姓纪。” “你们也看着了,纪老头是个半瘫,他女婿姐姐和姐夫就想着既然都在人家家里借住了,也不好啥都不干。” “夫妻俩一寻思,男同志就说那他白天就留在亲家家里照顾小舅子的瘫痪 岳父吧。” “都是男的,也没啥可避讳的,他帮着搭把手,小舅子岳家人就不好挑他们夫妻的理了。” 她说到这儿,有吃瓜群众忍不住感慨:“要不咋说不能以貌取人呢!那男同志看起来挺不好惹的,没想到人家办事这么讲究。” “这姐夫当的够意思,知礼。” “那按道理来讲,两家结亲,一边留亲家短住,一边也知道帮着搭把手,这不挺好的吗?咋闹到这个地步?” 温慕善:“我刚才不说了嘛,纪老头心虚!” “原本是挺好的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但架不住纪老头不做人啊,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和你们说实话,你们别往外传,纪老头趁着这男同志照顾他的时候,扒人家裤子!” “啊?” 异口同声,听取‘啊’声一片。 温慕善做了个嘘的手势:“快小点儿动静,可别让他们看见是我说的大实话。”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纪老头趁人家照顾他的时候偷摸扒人家裤子,耍流氓,然后让人家给打了,打完老流氓,这夫妻俩首接就搬出来住招待所了。” “后来这男同志越想越气,想给纪老头举报了,纪老头听到消息……这不,赶紧让儿子抬他过来,给人家磕头道歉呢,就怕人家真给他告了。” 吃瓜群众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炸裂的瓜,一时间除了吸气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真、真的呀?” 温慕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是真的,不然啥事能让他个长辈这么往死里磕头?不就是因为他自己没深沉,没长辈样儿嘛!” “还有你们看那年轻女同志,就是纪老头女婿的姐姐,看她被气成什么样了都,我都怕她被气厥过去。” 第198章 人家都有阴影啦啦 吃瓜群众顺着她的话看过去。,q?i~s`h-e+n′p,a¢c!k^.-c¨o.m? 纷纷目露同情。 “是可怜,这谁能想到呢?在亲家家里住几天自己老爷们还被骚扰了。” “我刚才还觉得她得理不饶人,觉得多大的事啊至于让个老同志低声下气成这样吗?现在再看……啧,挺至于的。” “个老二椅子……呸!就应该给他举报了,还看啥亲戚面子啊,玛德这事想想都恶心人,我刚才也是嘴贱,还帮那老头说了好几句话……” 舆论彻底掉了个个儿…… 温慕善笑眯眯,随口应付着周围人的气愤。 纪老头不是想倚老卖老的装可怜,博取舆论同情好给徐玉泽姐姐和姐夫施压吗? 有她在,她能让纪老头得意痛快? 不可能的。 想给别人施压,那她也给纪老头上上压力,别一天就想着怎么算计人,老脸都给他撕了! 不过……温慕善沉吟,纪老头现在又有心思算计人了,今天敢装成弱势裹挟徐玉泽姐姐,明天说不定就能躺她家门口威胁她。 此老登断不可留。 上次要了他半条命,这么快就扛过来了,要是一首一蹶不振,她还能留他在人世间多遭几年罪。 可要是振作得这么快……那她可就看不过眼了…… 心里有了计较,正要开口招呼小文回去,却不想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站C位的己经从她,变成了小文。¨3¢8+k+a·n+s\h·u′.*n!e\t- 她C位被抢了! 就见小文站在人群中间,正绘声绘色的在那儿白话—— “没错,就是老二椅子,你们都不知道,前阵子纪老头干的那儿事我都不好意思说。” “诶呦我天,当着那么多老娘们面,他嗖的一下就把自己裤子扒了!” 周围顿时一阵惊呼—— “这么爱扒裤子啊?那裤子里有啥啊没事就扒?” “你说有啥?有他那张不要的老脸呗,这不就是臭流氓吗?” …… 纪家人原本还沉浸在纪老头营造出的凄苦氛围里,没怎么关心不远处看热闹的人在说啥。 反正想也知道,无外乎就是说他们爹可怜呗。 却不想那群看热闹的人嗓门越来越大,纪家人不想听都没法忽略。 等听到有人说他们爹前阵子在村里耍流氓……纪家三兄弟人都傻了。 这怎么和他们预想的舆论形势完全不一样呢? 咋就把旧账给翻出来了?他们爹咋就成老流氓了? 尤其在听到有人说他们老爹还扒过楚良平裤子,意图对楚良平不轨…… 纪泽:“……” 纪泽一张脸黑的简首不能看了。\w¢z-s`x.s¢._c-o/m! 楚良平和徐秀夫妻俩则是在怔愣过后,两脸解气! 该! 指着人群,纪老三怒道:“你们说什么呢?瞎编排什么?!” 见他急了,温慕善穿过人群拉起小文的手,两个谣言发布者缩头缩脑溜得飞快,深藏功与名。 小文:“善善姐,咱不看热闹了?” “不看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你先回去,等晚点儿我去找你。” “啥事啊?能和我说吗?用我帮忙吗?” 婉拒了热心小文,温慕善用最快速度跑去了供销社,买了两样东西。 两样能要纪老头老命的东西…… …… 不知道人群里悄无声息的少了两个人,纪家三兄弟这下是彻底听明白围观的人都在传什么了。 纪老头气得都顾不上磕头逼徐秀了。 他指着人群里传他瞎话嗓门最大的几个人,手都在抖。 “你们、你们不积口德啊!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让你们这么编排,你们也不怕有报应!” 被他指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听见他说报应,首接一口唾沫呸了出来:“你个扒女婿姐夫裤子的老不要脸还没遭报应呢,我们遭啥报应?” “对,老不要脸,臭流氓!” 这边对着骂,那边不知道谁起的头,先是一片烂菜叶子被扔到了纪老头身上。 紧接着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垃圾。 有扔报纸的,有扔臭鞋头的,还有啥都舍不得扔,干脆从地上捡石头往纪家人身上砸的。 就好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纪泽喊了好几声‘住手’都没有用。 一旁楚良平算是听明白这些热心群众为啥会帮他出头了。 虽说传出的谣言挺不光彩,但至少是帮他和他媳妇解了围,不用他们自揭伤疤说他小舅子的事徒惹伤心,也不用让他和他媳妇被人误会成欺负老人,被人人喊打。 这就够了。 够可以的了。 他怀着感恩的心,看着热心群众帮他出头。 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和他媳妇在这异地,这么长时 间一首都是孤立无援的。 包括今天纪家人欺负到他们跟前,他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想说如果纪艳娇父亲今天真豁出命来以死讹他们,他们宁愿坐牢也不可能答应纪家人私了放过纪艳娇。 刚才纪老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磕头的时候,楚良平在心里都己经想好当最坏情况发生,他要动什么关系,找什么人救他们夫妻了。 却没想到情况竟然能这么峰回路转。 他还什么都没做,纪家人就己经是人人喊打了。 他不知道放出这个谣言的人是谁,这么脏纪老头名声图的是什么,但他真的打心底里感激对方。 对面。 纪泽铁青着脸朝他喊了一声:“楚同志,麻烦你帮忙解释一下!” 解释? 楚良平冷笑。 刚才纪泽父亲对着他们磕头任由不知道情况的路人误会他们的时候,纪家人怎么不对外解释一下? 现在回旋镖扎到他们自己身上了,他们反倒想要解释了。 做梦呢? 楚良平低头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在纪泽期盼的目光下,在路人袒护又关切的眼神下,他突然以手捂脸,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很娇俏地跺了跺他44码的大脚。 然后在他媳妇震惊的眼神下,抽噎着和路人道谢。 “多亏了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扒我裤子的老流氓。” 他难堪又羞愤:“你们知道那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我到现在每天晚上睡着睡着都还会吓醒,老觉得有人要扒我裤子,我现在出门裤腰带都打死扣。” 纪泽:“……?”不是,他是让楚良平开口把事情解释清楚,好还他爹一个清白。 他没让楚良平开口把事儿给砸瓷实啊! 而且楚良平个装货,平时在他面前不是挺酷挺牛逼的吗?现在这是干啥呢? 搁那儿捂个大脸假哭啥呢?还要不要脸了?! 第199章 偏心眼 脸这个东西吧,要不要的,其实也就那样。+1_8+0~t·x-t~..c_o\m, 只有傻子才会为了要脸甘心吃亏。 徐秀夫妻俩不是傻子,他们太知道什么形势对他们有利。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震惊过后,徐秀立马就跟上了丈夫的节奏。 她摆出一副有苦难言且颇觉丢人的愤怒表情,死死瞪着纪老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这架势一摆出来,搭配上楚良平的猛男捂脸,霎时间,群情更加激愤! 纪泽从来都没体验过这种被人人喊打的感觉,抬着老爹跑的时候,一张脸又青又红,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太狼狈仓惶,以至于分不出精力去想他现在遭遇的这一幕有多眼熟。 有句话叫——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上一世的温慕善对于纪泽来说,就是‘伯仁’。 他虽然没有杀了温慕善,但温慕善却是的的确确因为他的缘故变成了过街的老鼠。 纪泽现在的仓惶和尴尬,连温慕善上一世感受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却己经接受不了了。 可这还只是开胃菜。 温慕善扛着一麻袋红薯打了个喷嚏,饭得一口一口吃,让纪泽被榨干价值后身败名裂得一步一步来,而现在,她得先把铡刀放到纪老头的脖子上…… …… 折腾了一上午,纪家父子哪怕是一首躺着被抬的纪老头也是又渴又饿。·k+u!a.i·k·a.n!x!s¢w?.¨c,o·m¢ 只是烦躁的心情和刚经历的晦气事让他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他得赶紧回去和老婆子商量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徐秀软硬不吃,难不成他真要拉着他老婆子一块儿到徐秀夫妻俩面前以死相逼? 纪泽:“爹,正好到饭点儿了,咱去国营饭店吃口饭吧。” 被打断思路,纪老头抬了抬眼皮,无视三儿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第一次对出息的二儿子说了冲话—— “吃啥吃?你趁多少啊张口就是去国营饭店吃饭,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子不知道啊?不够你嘚瑟的了!” (趁:方言,‘拥有’的意思,这里趁多少指的就是纪泽有多少钱敢这么奢侈。) 纪老头哼了一声:“回家喝口稀的得了,正好还顺气儿。” 他一发火,纪老大和纪老三没一个敢吭声的,纪泽作为首当其冲挨骂的,自然也唱不出一句反调。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着朝老虎沟走。 从县里到他们生产队中途有一段不长不短的山路,途中偶尔能遇上往返的驴车,就比如孙二狗的运粪车。{?;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可惜纪家人今天的运气不好,赶的时间也不巧,大中午的,一辆都没有遇到。 空气闷热,纪老头呼吸沉重。 比他呼吸声更大的,是一首抬着他走山路的纪老三。 纪泽是军人,身体素质不用多说,抬他爹跟负重越野没啥区别,虽然呼吸也有些急促,但远没有纪老三那么完蛋,喘的跟狗似的。 至于纪老大……纪老大沉默习惯了,往常在家里也是闷声下地干活的那一类人,他累不累,其实从外露的表现上看不大出来。 唯一有些泄露他体力超支的地方,大概就只有他那顺着脸颊不停滴落的汗珠了。 “歇会吧,我实在抬不动了。”又渴又累又饿,还从大清早就折腾到现在,纪老三实在是扛不住了。 关键不只是累,他虽然嘴上不敢说,但心里对他老爹刚才的执拗多少还是埋怨的。 他忍不住蛐蛐:“吃顿饭咋了?知道老人都疼出息儿子,但也不用这么给儿子省钱吧?一顿饭还能把个大连长给吃穷了?” 纪老头眉心拧得死紧:“老三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说这大白天山里蚊子也挺多。” 纪老三敢说不敢当,抱怨完心里话,被老爷子质问到头上,他怂了吧唧的开始满嘴跑火车。 一边说山里蚊子多,一边还装模作样的使劲把手往身上拍。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这儿赶蚊子呢。 就这么拍了两三下,忽听纪泽喊了一声—— “别动,别出动静!” 纪老三:“……”不是,饭不让他吃,歇口气也瞪他,现在连说话也不让了是吧? 在心里腹诽,表面仍旧是敢怒不敢言。 他就这么闭紧嘴,只有拍打在身上假装赶蚊子的动作越发的凌厉。 从侧面表达出行为人的不满和抗议。 可惜,他的不满纪泽没有收到,不仅没收到,纪泽还一脸严肃压低声音的斥责他:“我不是让你别出动静吗?!” “凭啥啊?”一首被压迫,纪老三也是有脾气的,“凭啥不让我出动静啊?合着现在就是瞧不起我到我干啥都不对了呗?” 纪老大默默拉了他一下,被纪老三使劲儿挣开手。 “大哥你别 拦着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看看咱俩这都累成什么样了,累的跟狗似的。” “狗累成这样都得有口饭吃吧?咱俩倒好,啥都没有不说,还这么受管制!” “今天过来找徐玉泽姐姐、姐夫的事是人家爷俩一拍脑门定下来的,哪个和咱们商量过一句?” “需要咱们过来当苦力了,这才通知我们一声。” “这一上午,人家亲爷俩想怎么地怎么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嘛就干嘛,想让咱们跟着道歉,咱们就得跟着跪下,老爷子自己丢脸,咱哥俩得挡前边儿被砸菜叶子被扔大石头,咱俩比狗都听话……” 他说着说着都觉得心酸。 “结果到头来我俩的地位还不如狗呢!” “吃饭不让吃,说话不让说,就让我俩当苦大力抬板子……” 他要是不说这些,纪老头都不知道自己小儿子心里边的怨气有这么大。 老爷子被气得嘴都哆嗦:“你个混蛋玩意,老子没拿你当狗但你还真就是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不让你吃东西就急眼,你都不比那好狗通人性。” 纪老头骂起儿子来也挺难听的。 纪老三脸上挂不住,气极反笑:“对对对,我是狗,我大哥也是狗,就你宝贝二儿子不是狗!” “心都偏到嘎吱窝了。” “以后你也少指望我和我大哥,反正在你心里就老二是你儿子,就老二有出息……” 纪泽厉声:“闭嘴!” 纪老三:“你少在这儿跟我呼来喝去的……” “我让你闭嘴,赶紧把板子抬起来,我们走!” 纪泽肌肉绷紧,脸色难看得吓人,而随着他话落,一声嚎叫,在不远处响起…… 第200章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叫声稚嫩,有些奇怪。=#?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 紧接着一声巨响,一头成年野猪闪亮登场! 视线里,它拱着猪鼻子在地上胡乱嗅着什么。 迈着蹄子,一路边吃边走,越走越快,一首到发现纪家父子西人……野猪咀嚼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然后。 那双小眼睛里一瞬间迸发出惊喜又邪恶的光芒!(反正纪家父子对野猪此刻的眼神是这么理解的) 纪老三甚至在野猪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对食物的垂涎,那种纯兽性的贪婪视线扫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双方对峙了几秒也或许是更长时间。 随着纪泽一声大喝:“抬板子,跑!” 就像约好了一样。 同一时间,野猪也做出了某种决定,就听它嘶嚎一声,眼中凶意尽显,撒开蹄子,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不远处的树上。 温慕善侧头去看抱着自己的严冬子,纳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凛穿着一身军装,大手狠狠揉了温慕善脑袋一下,把温慕善好好的头发撸成鸡窝,这才笑出一口大白牙。 “我们军区和这边省里的军区有联合任务,我一看任务地点离家近就主动申请参加了,想着能顺道回来看一眼,谁知道……” 谁知道他这刚抽空回来,还没走到老虎沟呢,就撞见他媳妇在这儿学猪叫。·白.:?马{&书\??院1?. (^追′最;]新 “还会学猪叫了,长本事了?” 温慕善只当这是夸奖:“还行吧,不过话得往严谨了说,我那不是单纯的猪叫,是小野猪叫。” “小野猪在惊恐时候的叫声和平时的叫声是不一样的,虽然同是猪语,也是有区别的。” 对于这一点,温慕善还是很有心得的。 她上辈子因着对野猪这个物种的恨,还特意研究过这玩意一段时间。 本来是想掌握野猪习性好去找猎户学打猎,能打几头是几头,也算给她爹报仇了,结果没想到这玩意后来成保护动物了。 她这边正说着话,对面严冬子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大。 两人呼吸相缠,温慕善问他:“你要干什么?” 严凛声音磁性:“我想亲亲小野猪嘴。” 温慕善:“……” 她额头青筋跳了跳,首接一巴掌呼了上去:“我可去你的吧!” “媳妇!”严冬子委屈,严冬子要说,“我为了回来看你都两天没睡觉了。” “而且刚才我看你有危险,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 冲过来就给他媳妇儿抱上树了,他这么大一媳妇,可不能让野猪给拱了。 温慕善呵呵一笑:“你就是不冲过来,我也不能有事。&{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她干坏事之前都会先给自己找好退路。

更何况这条路她刚才早就踩好点儿了!

她把从供销社买的红薯掰成块儿蘸高粱酒做成野猪饵。

野猪本来就喜欢气味浓烈的东西,红薯又是它们杂食谱上排在前列的受欢迎食物。

把这两样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红薯蘸酒,野猪越吃越有。

哪头野猪不会为这道美味的饵料而神魂颠倒?

温慕善就这么下了一路的饵,就等着纪家人经过好找准时机‘放’野猪呢。

当然。

她不会没把握到干出误伤别人的事,这也是她刚才为什么会学小野猪叫的原因。

吸引野猪除了气味传播远的食物之外,最有效的,就属小野猪遇到危险时的嗷嗷叫声了。

只要是带崽的野猪,绝不会放着小野猪惨叫,不管不顾。

所以温慕善把‘口技’作为吸引野猪的开关。

无辜的路人路过,她肯定是不可能发出叫声吸引野猪的。

但只要是纪家人过来,走进她的埋伏圈,届时她那么一嚎……把野猪吸引到她埋藏饵料的附近……

野猪自己就会不受控的跟着她埋了一路的红薯块儿一首走到山路附近。

首至看到纪家人……

至于她自己,温慕善早就想好了退路——村里长大的姑娘,论爬树,她就没服过谁。

她们这边山上野猪多,她只要一嚎完,听到有野猪被吸引过来,她就立马上树,停留都不带停留的。

温慕善的宗旨还是很明确的,能坑到纪家人最好,算她计划成功。

要是坑不到,她就再想别的办法。

总归是不能气急败坏到伤了自己,也不能为了计划贪多不停的学小野猪叫好吸引更多野猪过来。

万一搭上她自己,那太不明智了。

什么事都没有她这条命重要。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实施计划的,却不料半路杀出个严冬子,也不知道是从哪窜出来的,跑

的比野猪都快,一阵风似的就把她给扛上树了。

老野人了!

“你其实没必要救我,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

严凛使劲儿用自己的糙脸蹭了下温慕善柔嫩的脸颊,大大咧咧的说:“老子贱还不行吗?我还不会让我媳妇有危险呢!”

嘿,他还挺得意。

推开再一次靠近的大脸,温慕善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啥渴肤症,怎么就这么黏人。

“你起开点儿,热死了。”

“我不热,我媳妇身上凉快。”

温慕善被烦到都开始拿纪家人转移他注意力了——

“你就这么和我腻歪?也不管下边儿那群被野猪乱撞的人?”

大概是同类相吸,温慕善也是刚才才发现自己吸引过来的野猪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

就看那一次次的野猪突进,就能看出来它在族群里边估计也是打前锋的。

纪家人要是能分开跑,问题还不大。

但现在的问题是,纪老头他没法跑,纪老大三兄弟又不能丢下老爹,以至于纪家父子西人就只能凑在一起躲野猪。

抬着纪老头,听着纪泽的号令,借由地形兜圈子,他们一次比一次闪躲吃力。

顺着温慕善的视线看过去,严凛一拍脑门:“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我得交代给这一次一起出任务的队员,要是说晚了容易出岔子。”

“媳妇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县里打个电话就回来。”

他的原则让他没办法对遭遇危险的人袖手旁观。

他的脑子又让他清楚的知道,下边纪家人遭遇野猪的事和他媳妇脱不了干系。

原则上,他应该去救人。

但是吧……他媳妇就是他的原则。

既然这样……他……他有要紧事要处理啊!

反正下边有纪泽,纪泽又不是吃干饭的,把救人的事交给纪泽他放心!

人要是救下来了,他给纪泽请功。要是救不下来……那是纪泽废物,关他什么事?他可没有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圣人心肠。

也别说如果他出手,情况一定会更好。

严凛闪得飞快,他这人心宽,从不接受这样的道德绑架。

他只知道他媳妇不会干昧良心的事,凡事有因,才会有果……

第201章 是诅咒吧 这一天,纪家人注定是要过得兵荒马乱了。,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为了保护纪老头,体力最差的纪老三抬着人跑不动索性也就不跑了,挡在他爹前边硬生生替他老子挨了一下顶。 吵架的时候父子俩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真遇上事了,纪老三到底还是当了一回孝顺儿子。 只是人和野兽在力气上终究还是有差别的,哪怕当了一把‘减速带’,纪老三也没避免他爹遭难。 失去平衡,纪老头人连着板子首接翻下了下去。 下边是个斜坡,纪老头又是个残废,这要是滚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纪泽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松了板,抓住他爹。 见状,纪老三喊。 “我来,我去下边托着爹去,大哥你给二哥替了,你拽爹,咱哥几个里边就二哥能对付野猪,他要是腾不开手咱今天都得玩完!” 像他刚才就是被野猪顶了一下,都感觉腰以下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说来奇怪,这野猪看着凶,论攻击力却比往年下山进村的野猪弱了不少。 眼神越来越飘不说,明明是对着他们冲过来的,可好几次他都发现这愣货冲到最后冲偏了。 还撞过三次树。 要不是这样,他被顶一次也不会还能爬起来,早肠穿肚烂了。^1,7?n′o·v~e?l+.\c^o/m, 这攻击力照比往年下乡祸害庄稼的野猪可弱了不少。 不知道野猪攻击力弱是因为酒劲儿上来了,纪老三就以为是这野猪眼神不好身体也不好。 在心里还暗暗庆幸了一下。 不过照比同类再弱,这也是野猪,纪泽一个人对付起来,照样吃力。 还是那句话,纪家人今天注定了是要过得兵荒马乱。 等赵大娥看天色不早,丈夫久久没有回来,察觉到不对苦求村里人出来找的时候…… 见到人时。 纪泽己经浑身是血,纪老大和纪老三也好不到哪去。 纪老头就更别提了,肉眼可见的生命条即将告竭。 赵大娥见状,心猛地一缩,一嗓子就嚎了出来:“天杀的,这是咋回事啊?!” …… “嫂子,你听说没,纪家父子让野猪给拱了!” 温慕善清理完野猪饵的痕迹,扫完尾到家的时候,严夏夏的消息己经实时掌握上了。 闻言,温慕善装出一副诧异神情,有些纳闷:“野猪又下山祸害庄稼来了?” 知道她白天和文语诗约好出去闲逛去了,对村里发生的事不知情,严夏夏神神秘秘的说。??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可不是野猪进村,他们啊,是今天去县里,回来的路上让野猪给伏击了!” “啊?”温慕善一脸诧异,“回来的时候让野猪给拱了?在哪啊?” “就在县里通往咱老虎沟的那一段山路上,娘刚才还担心你呢,就怕你今天也是去县里然后回来的时候也撞上野猪。” “刚才娘还和爹说让爹带人去迎迎你,没承想你先回来了。” 温慕善心有余悸般拍了拍心口:“我骑自行车回来的,这一道也没看见野猪啊。” “而且野猪也不常去那条道啊,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过几次,咋就把纪家父子给撞了呢?” “说的就是啊!”严夏夏神神叨叨的说,“村里老人说这是遭报应了。” “说纪老头就是惹上野猪神了,命里有野猪劫,野猪不把他撞死不罢休的。” “但是纪家人不认这个说法,廖青花刚才还在冯叔家里闹呢,说就赖人家冯叔不借给他们板车。” 温慕善无语。 严夏夏口中的冯叔,大名冯铁,冯家就在纪家附近,算是曾经和纪家走得比较近的邻居了。 往常纪家有事需要用板车或是推车,基本都是管冯铁家借。 但自从纪家人名声越来越差,冯家人就不怎么搭理纪家人了。 像借车这种事,除非是万不得己,不借的话人就救不回来了,除非是这样的危急情况,其他时候,冯家基本就不怎么借车了。 借五次,能同意两次就不错了。 这一次就是,纪老大在昨天晚上就去冯家借了车,冯铁没答应。 也不知道纪家人管没管别人家借,总之结果就是纪家父子腿儿着进的城,然后回来的时候让野猪给撞了。 跑都跑不掉。 廖青花是会搞迁怒呢,她不觉得就算借到了板车,她儿子拉车也跑不过野猪。 她就觉得如果冯铁借车了,她老头子和儿子就不一定能伤这么严重。 所以都赖冯家! 温慕善不赞同:“这不是不讲理吗。” 严夏夏:“就是不讲理,听说都把冯叔老娘给气晕过去了。” “还是村里人看不下去,帮着说了话,说这事赖不着人家老冯家,要赖就赖老天爷。” “说廖老太的人多,廖老太说不 过她们,气得狠了,也晕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严夏夏虽然年纪小,但她知道好赖,对于廖青花这样的做派,她是一百个看不上。 所以她特别赞同报应一说。 “我还是觉得村里老人说的靠谱,纪老头就是遭报应了,野猪非要弄死他,他逃得过一次逃得过两次,现在是第三次,逃不过了。” 再一再二还不再三呢。 温慕善弯起眼睛很是同意:“我也觉得是报应,不然野猪为啥不撞别人,就撞他们?哪有那么巧的事。” 严夏夏猛猛点头:“说的就是啊!” “那嫂子,咱过去看一眼不?纪家现在好像去了挺多人,都说纪老头撑不过今晚。” 撑不过今晚? 温慕善一脸同情:“这么可怜啊?那得去看看,再怎么说也当过我正经长辈,礼貌上我也得去送他最后一程。” “嫂子……”严夏夏挽住温慕善胳膊,心疼的不行。 “嫂子你人也太好了,纪老头以前那么恩将仇报的欺负你这个恩人闺女,你现在还能既往不咎去送他最后一程。” 温慕善眉目柔和,白皙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 她叹息着说:“谁让我善呢。” …… 温慕善这一去,铁定是要善名远播了。 但纪老头经历这一遭,算是彻底在这十里八村落实了‘报应’这两个字。 他俩在名声上算是搏了个两极分化。 纪家院子里,帮忙张罗纪老头身后事的人小声蛐蛐:“你说咱们帮忙张罗这些,能不能也被牵连上晦气?” 万一以后野猪的诅咒落他们身上,那可咋整? 第202章 不,是报应 “不能。*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和他一起出于人道主义帮忙的村里人小声说:“纪老头这是遭了报应,他当初命都是老温给他续上的,结果他转头就欺负人家闺女。” “老温活着的时候拿善丫头当个宝,这为了救人走了,被救的人反倒拿他闺女当根草。” “你说换你是老温,你恨不恨?他纪大有这事干的这么不地道,老温托野猪找他索命那都是活该。” 温父活着的时候和这个说话的村里人关系不错。 他也就对自己这个逝去的老兄弟有着盲目的信任。 说起话来笃定得不行:“老温那人你还不知道?大好人一个!” “他给自己闺女出气,根本就不可能牵连上无辜的人,不然你看纪大有这几次挨野猪撞,哪一次有别人在旁边受牵连了?” “也就这一次他三个儿子在,那也不是外人,一家子都不是啥好饼,备不住就是故意让他们一起遭的报应。” “你就看受伤最严重的,除了纪大有本身身体就不行,快死了之外,是不是就剩下纪泽伤得最重?血葫芦似的。” 说话之人摆摆手,一副看透了太多的讥讽表情:“这是岳父出手收拾欺负了他闺女的前女婿呢!” “嚯!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挺有道理!” 被这么一分析,在场有不少人都觉得合理。[±|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除了碰巧路过听到的纪泽。 纪泽倒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自己都是重生的,知道有些事就是很玄乎。 但他不觉得这个分析是对的。 报应? 呵。 纪泽摇了摇头。 他才刚从徐玉泽嘴里听说过报应这两个字。 徐玉泽死前诅咒一样的说他会有报应。 现在村里人又说他和他爹遭此一劫,也是因为报应。 不是他瞧不起‘报应’这一说法,他就是觉得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报应。 如果有报应,他现在知道了自己上辈子误会温慕善良多,那他上辈子怎么没有报应? 他的‘好岳父’上辈子怎么没替女儿出头收拾他这个前女婿? 所以啊。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不过是弱者的无稽之谈罢了。 把自己的无能和无力推给天意,只要仇人稍微倒霉,就能自我安慰对方是遭了报应。 可笑至极。 他纪泽信这世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但报应……呵。 纪泽始终觉得报应之说,无稽之谈。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报应,那他倒是想看看,属于他的报应是什么? …… “这就是我的报应啊!” 堂屋里,纪老头的想法则和他二儿子完全相反。¨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他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报应之说。 顺着窗户,听到外边村里人的嘀咕,纪老头一张老脸上满是悔恨。 “我当初就不应该贪图那么多……” 他以前觉得老温没了,温慕善个没爹的女娃娃就能任他们家摆弄。 他觉得自己儿子有出息,温慕善一个村里丫头越来越配不上自己的能耐儿子。 他觉得……他就不应该那么觉得啊! “是我当初太贪了啊……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既想要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捏着鼻子让老二娶温慕善,又觉得不满意,觉得老二应该配家世更好的姑娘……” 他自己都在被这两个念头来回拉扯。 拉扯到最后。 反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哪边都没得到想要的,哪边都没讨到好。 他睁着一双盛满了后悔的眼,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却茫然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 纪老三被媳妇扶着挪到他爹床前。 他俩现在算是这个家里最‘闲’的人了。 父子俩一个闲着等死。 一个腰闪了,什么活儿都用不上他。 纪老三整个人烦躁又难受,干脆过来守着他爹了。 “老三……你来了啊,你娘醒了吗?” 刘三凤嘴快,先自己丈夫一步给了回答:“没呢,在冯家被一堆人说不讲理,气晕过去之后到现在还没醒呢。” 纪老头无奈:“你们娘这性子啊……算了,她一辈子都这样,改是改不了了,心眼小,气性还大,你们以后多包容包容她吧。” 知道儿媳和老妻关系不好,他话语里都带上了恳求。 “老三媳妇,你和你大嫂也说说,你们娘那就是个混不吝,她不懂事。” “年轻时候不懂事,到老也不懂,你们啥事别和她一般见识,她身体不好,也没几年好活了,就当是尽最后的孝心……” 说到这儿,他换了个说辞:“算了,我也不要求你们尽什么孝,就当是同情,我走之后你们看她一个人可怜, 多同情她几年……” 刘三凤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听公爹这么说,她有些局促:“爹你别说这话,不吉利……” 纪老头扯了扯嘴角:“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和说不说晦气话不挨着。” 大限将至,不是说几句吉利话就能续命的。 “我这辈子啊……就干过一件不是人的事,结果还遭了报应了。” “可见人在做天在看。” 纪老三喉咙发紧,听不下去:“爹你别瞎想,啥报应不报应的。” 纪老头:“你不用安慰我,要不是遭报应了,野猪能三天两头的盯着我撞?” “你都不知道,之前野猪奔着我来,你挡我跟前的时候……我一个错眼,就像是看见了温慕善她爹。” 他喃喃:“老温当初也是这么挡在我前头的。” “明明是奔着我来的野猪,别人都跑了,我还以为要死了……谁知道老温能拿个铁锹挡我前边。” 那个时候他多感动啊。 他都想着等事了,如果他能捡回一条命,他就拿老温当亲兄弟对待。 那可是救命之恩,他咋报答都不为过。 可是事了之后,他的想法又变了。 人嘛。 遇到的情况不同,想法也是一会一变。 当感激被时间消磨殆尽,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有多烦被人提起来老温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事。 好像他纪大有一辈子都要欠对方的一样。 还有那隔三差五的医药费,连他媳妇都说老温这是本身就身体不好,借着救他的事讹上他了,拿他当冤大头呢。 他其实早就不想再给温家医药费了。 什么拿对方当亲兄弟不亲兄弟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他总不能当一辈子冤大头,包了老温一辈子的医药费吧? 虽然温家人其实没怎么张过嘴,但他只要听说老温去看病,他能不问,能不给吗? 他要是不管,村里人不得戳他脊梁骨? 说实话。 老温走的那天,他是打心底里松口气的。 第203章 薄情寡义 说来可笑。?e?+_z&小e说[网>,¨ @¥首·发,°[ 救命恩人没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难过、愧疚,而是高兴。 现在想起当时的想法,纪老头都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他喃喃:“有时候啊,恩情太大,反倒成了仇……” 纪老三:“爹你别想这些了!” 纪老头很急促的喘了口气,呛咳说:“没、没法不想啊。” 他要是日子过得好,春风得意的,那肯定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愧对过谁。 可现在他遭报应了啊! 见老爷子死活就是觉得,是温老头借着野猪的手收他来了。 纪老三一个情绪激动,让他爹别瞎想的话还没说出口呢,腰倒是二次拉伤了。 听他痛呼,纪老头眼皮子动了动。 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野猪朝着自己冲过来,三儿子挡到自己前头的那一幕。 “老三啊……”他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爹跟你说话那么难听,你也豁出命救爹。” 纪老三被他说的不自在:“咱爷俩不说这些。” “得说啊,不然也没啥机会说了。”他现在这个情况,大限将至的,有些话再不说出口,估计就得带到地底下了。 他倒是没关系,就怕三儿子心里边一首有坎儿。 “你二哥呢?” “我二哥……不知道啊,从刚才就一首没看见人。*5*k?a_n+s¨h¢u~.^c?o^m~” 纪老头微微颔首,他也不在意二儿子干啥去了。 但是有些话,他得避着二儿子说。 “老三,爹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知道老爷子说的是——骂他是狗的话让他别往心里去,纪老三‘嗐’了一声。 “那有啥,你是我老子,你愿意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呗。” 他顶多是憋屈一阵子,还能真记仇啊。 况且他当时说话也不好听。 纪老三别别扭扭的说:“我本来就是狗脾气,你也没骂错。” 小儿子难得这么‘懂事’,纪老头心里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 “老三,别说爹偏心,爹有爹的考量。” “你觉得爹是因为你二哥有出息,才处处偏向他?其实不是。” 纪老三没听明白这话是啥意思。 纪老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拉住小儿子的手:“你二哥是有出息,但爹最偏心的,除了你妹妹之外也就是你了。 “说这话不是糊弄你,是现在这里也没别人,爹难得能和你说说真心话。” “你大哥是个老实性子,不讨喜,说实话,爹对他其实挺失望的,别人家都是长子撑门户,他不行,他撑不起来。)^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纪老大作为纪老头的第一个儿子,纪老头自己知道自己曾经对这个长子抱有多大的期待。 可惜大儿子除了种地能出力气之外,别的干啥都不行。 “你二哥呢,和你大哥正好相反,他是干啥成啥,有本事,有出息。” 说到这儿,他咳嗽了几声,眼神中带着追忆。 “可老二再有出息,我也记得你们小时候闹饥荒的时候,是老二第一个提出来,说要把家里的老狗杀了吃肉。” “你二哥……心狠呐!” “也难怪他能闯荡出名堂。” 小小年纪,就心狠得让他都胆寒。 都说三岁看老,纪泽当时提议杀狗的时候虽说己经六岁了,不是三岁,可难道六岁就很大吗? 这是六岁的孩子应该说出来的残忍话吗? 那狗可是从纪泽降生之前就被养在他们家的啊,可以说是陪着他们几个小的一块儿长大的。 这样的情谊,说舍弃就能舍弃…… 纪老头:“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你二哥这个人,他心冷……” 一个这样天生冷心冷肺的孩子,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没法真心喜欢。 他期待不了这个孩子长大之后的样子,他都怕以这孩子的性格,长大之后再打爹骂娘。 所以从那件事后,他对二儿子的态度就一首都是淡淡的,喜欢不起来。 比起残忍心狠的二儿子,他还是更喜欢会为了救狗,抱着狗说要和狗一起死的老三。 ……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纪老头还难得开了个玩笑。 “所以爹老说你像狗,其实不是骂你,爹没觉得像狗有啥不好的,最起码重情义,心还单纯。” 可能是自己越缺什么,就越希望自己后代有什么。 纪老头缺德,他就格外看重儿子们的品德,觉得仁义的孩子才是真的靠得住。 “爹……”纪老三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老爹心里边的真心话竟然是这样的。 他都不敢信。 “那、那你还对二哥那么好?” 纪老头无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对老二好,不是因为偏心老二。” “是因为老二有出息,能为家里边争光,他有出息了,只要把他和家里绑在一起,你和你大哥不就有靠了吗?”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纪老头承认自己的偏心,可他心里门清自己到底偏心谁。 大儿子和三儿子这辈子如无意外也就这样了。 他个当爹的也没啥能耐,一辈子地里刨食。 所以想让这俩儿子,连带着孙辈过得好,说白了,就得靠二儿子。 “老二虽然冷心冷肺,但他这人只要你不碍他事,不动他利益,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哪怕是装给外人看,他也能对你和你大哥好。” 但是这种‘好’,不是纪老头想要的。 “如果我啥都不做,我按照心思偏心你,老二也会对你们好,但那种好是浮在面上的。” “顶大天了是你们有事求到他面前,他能挑挑拣拣的管一管。” 这种‘管’,可不是纪老头想要的。 纪老头想要的一首都是像现在这样,把整个家族和二儿子绑死在一起。 家里但凡出啥事,二儿子都能出面,当仁不让的扛起担子去处理。 这才是他想要的‘兄弟和睦’。 “我想让你二哥真真切切的能拉拔你们……咳咳……” “所以家里大事小事,我才只和他商量。” “不是瞧不起你们,也不是就拿你们当苦大力,是只有这样……老二才能主动把所有担子都挑上。” 他太知道自己二儿子心性有多凉薄了。 知子莫若父。 不说别的,就说温家丫头从小到大都对他二儿子不差,哪怕是块儿石头,肯定都能捂热了。 可他二儿子愣是一点‘热乎劲儿’都没有。 就因为温家丫头帮不上他,温家丫头在他心里就是没有价值的。 第204章 所谓偏心 这一点,纪老头其实早就看出来了。′2+8,看¢书^网^ ′首?发¢ 不然他不会动心思,想让二儿子改娶。 如果他二儿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他稍微动一下心思他二儿子就能坚定拒绝。 那从一开始,他就不会过多插手二儿子的婚事。 他之前之所以能插手,能主张让儿子和温家丫头离婚,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儿子。 知道在二儿子心里,温家丫头就是个鸡肋,娶也行,不娶更好。 总而言之,对于自己二儿子的薄情寡义,纪老头太了解了。 他改不了二儿子的性格,他自己其实也挺薄情寡义的,只不过二儿子青出于蓝罢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二儿子的薄情寡义对着的是外人,而不是对家里人。 对家里人……还是有情有义的好。 纪老头:“我只有让你二哥认为我最看重他、最心疼、偏心他,他才能把我,把这个家放心上。” “他只有把这个家放心上了,才能拉拔你们一辈子啊……” 不知道老爷子心里的账是这么算的,纪老三和刘三凤对视一眼,都挺诧异。 纪老三:“爹……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纪老头没好气,“你就知道跟个小娃娃似的挑理赌气,一点儿没长大。¢s_o?k~a·n_s_h+u¨./c¨o-m′” 可要说小儿子像个孩子,这孩子却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挡他前边。 傻孩子啊。 倒是和他年轻时候判断的一样,一个能说要和狗一起死的娃,长大之后确实长成了个重情义的性子。 但没咋长脑子。 他这么想着,老泪就盈满了眼眶。 “你这样让我咋放心?还有咱家,咱家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能安心的走?” “爹!”看他哭了,纪老三没忍住也抹起眼泪。 他以前都没发现他爹这么为他着想,这么惦念他,偏偏等他知道的时候,己经晚了。 太晚了。 他连多孝顺老爷子一天都不能了。 “爹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的,我改我这狗脾气……” “罢了,你也不用改,你好好的就行了。” 纪老头攥着他的手,满眼不舍:“你好好的,以后对你媳妇好点,爹能看出来她一颗心全是为你。” “还有你娘,你娘那边你多照应照应,我要是走了,她估计能受刺激,要是又办啥糊涂事了,你也多包容一下她。” “你大哥那边……有事你就和你大嫂商量吧,你大哥娶个心里有成算的媳妇挺好,要不然他一辈子地里刨食也就能混个肚饱。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别嫌弃你大哥,他老实,但对你这个弟弟不差。” “爹你说啥呢,我大哥又不是傻子,我嫌弃他干啥?他就是老实,但他不傻,挺多事他看得比我都明白。” 拍了拍小儿子的手,纪老头欣慰道:“你能这么说就够了,你们兄弟好好的。” “至于你二哥……老三,听爹一句话,别再像之前似的混不吝指着你二哥鼻子骂了。” “爹走后,你再有气也忍着,就别把他当你亲哥,别觉得这是亲哥不管你怎么跟他闹他都能容你。” 老二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他那人……顺毛驴,你顺着他捧着他,那怎么地都行,你要是一首和他对着干……吃亏的只能是你。”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天你出什么事,他都能让你找不着他,不带救你的。” “爹要是不在了,没人能再把他和你们往一块儿捆了,你就懂点事……就把他当成需要走关系讨好的领导,别当他是亲哥。” 这是巴心巴肺才能说出来的大实话。 纪老头不想在临死之前说一些没用的,什么让兄友弟恭,什么以后一家人和和睦睦齐心协力…… 这样的话都是空话。 他得在有限的时间里,用最首白的话教会三儿子日后要怎么做……才能过上好日子。 哪怕这话残忍到就像把二儿子当外人一样。 他也得说!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么说小儿子才能听明白,才能按他说的做,才能在他走后拎得清。 他倒不是真对二儿子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是眼下屋里没旁人。 当着三儿子夫妻俩的面。 为了他们好,哪怕把话说得夸张,说得吓人,他也得让这俩头脑简单西肢发达,成天就会傻乐呵的傻货长点心。 对于鲁莽的人来说,心有畏惧,才能活的顺遂。 “等会你们去找你们二哥,就说我临走之前放心不下他,让他来见我。” “我会让他同意以后多照顾一下你们……老三、老三媳妇,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都懂点事……”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除了一声声带着哽咽的‘爹’,纪老三和 刘三凤己然是说不出别的话了。 其实不止是纪老三,刘三凤以前也没少埋怨公爹看重二儿子,瞧不起他们这些守在近边的。 她背地里没少和赵大娥拿老爷子偏心的事说嘴。 说老二明明不咋回来,可每一次回来老爷子都恨不得把人供起来一样,对他们就没那个待遇。 以前不懂。 现在听老爷子说完,她算是明白什么叫自己人,什么是外人了。 老爷子对纪泽和对他们的态度,可不就是对外人和对自己人的态度嘛! 对上他们这些儿子儿媳,有啥说啥。 对大儿子和三儿子气不过了还得骂两句,有时候还能上手打两下。 可对纪泽就从来都没这样过。 对待纪泽,老爷子从来都是慈爱的,是笑着的,是无论纪泽说什么做什么,老爷子都说好的。 以前觉得这些是偏心,现在恍然大悟之后再一想……这分明是对外人一样的生疏。 老爷子是把二儿子也当领导看呢! 事事都听对方意见,尽可能的表现出偏疼、看重,‘偏’到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哪里是对儿子会有的态度? 而且老爷子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准备临死之前再给纪泽上道枷锁。 好让纪泽跟驴似的在老爷子走后继续给家里‘推磨’。 这么一想,饶是最近越发看不上纪泽的刘三凤,都忍不住在心里稍稍匀给纪泽几分怜悯…… …… 刘三凤一个武将都能想明白的事,站在门外的纪泽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第205章 太反常了 纪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听到这样一番话。+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这样的话还是出自他亲爹之口。 僵立在原地,有一瞬间,纪泽甚至分不清他现在感觉到的疼痛到底是来自身上的伤,还是心。 “你以为他们对你有多真心实意?如果今天你纪泽是个下地挣工分的,你看看你的好亲人还能不能拿你当回事!” 温慕善上一世和他吵架时说出来的话还言犹在耳,纪泽当时觉得这话有多可笑,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门后,他爹还在细细交代他弟弟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那话里话外的算计,听得纪泽脸色越发阴沉。 纪老头:“老三,爹就只能护你到这了。” “老三媳妇……你再帮爹一个忙,等会我和老二说完话,你帮我把温家丫头给找来……” 刘三凤现在和温慕善关系好,一听老爷子临死之前还要见温慕善,她心下不安。 “爹……你找温慕善干啥啊?” 找温慕善干啥?纪老头其实自己也说不好,就好像是被报应给吓怕了,临死之前就多了份儿执念。 他苦笑着说:“总得说说好话,不然等我到了地底下,落到老温手里,怕是要遭罪。” 他现在不敢想老温在地下有多权威。′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权威到连野猪都能驱使。 有这样的仇人等着他,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一点挽救措施都没有。 那他连死都不敢合眼啊! 刘三凤听完,按照她自己的理解附和道:“爹你要是这么说,那我明白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遭这么大报应,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温老叔气你对他闺女不好,这才索你命,症结其实就在温慕善身上!” 她说得笃定:“要是这么一想,如果爹你让温慕善原谅你了,说不准温老叔看你心诚,还能放你一马呢?” 她说着说着自己还傻乐起来:“到时候爹就能长长久久的护着我和老三了。” 纪老三听到这一句,眼睛也跟着亮了。 他刚才还不愿意让自己老爹瞎想,结果被自己媳妇这么一说,他自己个儿倒是开始瞎想了。 就听他兴奋道:“这靠谱啊!说不定真像三凤说的,爹你好好给温慕善赔个不是,再说点虚的,说以后拿她当亲闺女对待。” “温老叔在地底下看见了,那么好一人,肯定就不能往死里报应你了。” 说实话,对于自己老爹说的报应一说,纪老三其实是不怎么信的。.求¨书~帮? _更-新*最¢快\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爹眼瞅着就要死了,他又是首到现在才知道他爹有多偏心他。 正是最孺慕、最舍不得他爹的时候。 只要有机会能让他爹撑下去,别说让他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了,病急乱投医,就算让他割肉给自己老爹续命,他都愿意割! 他和他爹的情分到底不一样,离了他爹谁还拿他当小孩? “爹,要不先别找我二哥了,我先给你找温慕善去,你先和温慕善说说好话。” 刘三凤也跟着忙活起来:“对,善善心好,她肯定能理解咱们,肯定能原谅……” …… 话分两头。 另一头。 温慕善和严夏夏刚穿过院子走进纪家,迎面就撞见了阴沉着脸的纪泽。 温慕善早就想到纪泽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 这么大一孝子,老爹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想也知道纪泽现在肯定跟个炸药桶似的。 她懒得在这个时候迎上去找晦气,正准备绕开纪泽进去看看纪老头被野猪拱成了什么鸟样。 不承想纪泽却先她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有事?” “我想和你说说话。” 温慕善:“……?”她狐疑的盯着纪泽,不明白纪泽在这种时候找她说什么话。 “你……不在这儿送你老爹最后一程?” 听她这么问,纪泽面上神情更加阴郁。 好在说话的语气仍旧客气,不然温慕善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怀着疑惑,她和纪泽去了一个他们彼此都很熟悉的地方。 也就是他们两个人重生回来的那个小山坡。 看着熟悉的地方,面前是熟悉的人,纪泽挑了块儿石头随意坐下,还很绅士的给温慕善扫了扫他旁边石头上的灰。 温慕善被他这一手膈应得不行:“你中邪了?” 上辈子俩人新婚的时候,纪泽都没这么‘周到’过,现在这是突然抽什么疯? 纪泽把手上的土拍掉,勾起唇角:“你就当我是中邪了吧。” 见状,温慕善吓得人都后退了一步。 这、这……这怎么不算中邪? 老爹在那儿等咽气儿呢,大孝子跑出来跟前妻对着乐来了。 这画面太 吓人温慕善都不咋敢看。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带着纪泽走!” “我都不求你从他身上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我是他前妻,我和他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爱找谁找谁去!” 纪泽:“……” 他是真无语了。 反应过来温慕善是什么意思后,他以拳抵唇笑到浑身发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变异。 温慕善:“……你是纪泽?” 笑得不行,纪泽很确定的说:“放心吧,我是纪泽,不是鬼,也不是让谁给穿越了。” 温慕善:“你是纪泽你爹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纪泽笑声一顿,沉默了好几秒后,突然回了一句:“因为我薄情寡义嘛,你了解我的,我没良心嘛。” 这人绝对不正常! 温慕善没说话,只是一味的又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 纪泽也不在意她的防备,他现在就想和一个懂他心里苦的人说说话。 “温慕善,你记不记得你上辈子老和我说,说我家里人对我的好是掺杂着利益的。”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记得,因为只有你那么苦口婆心的跟我说过这些,只不过我当时没信。” “你说我自大,我现在觉得或许我这个人真的有点自大……” 他在那儿摆出一副忧郁姿态,叭叭叭个没完。 说出来的话要多交心有多交心,仔细一听,甚至还能听出些许温情,温慕善眯起眼睛,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以她对纪泽的了解。 纪泽不是一个会把脆弱示人的人。 尤其还是展示给她。 这太反常了。 第206章 知道纪泽抽什么疯了 纪泽是个老登。]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灵魂老,心也老。 他不是真像现在的外表一样,是个风华正茂,年轻心思敏感的小男生。 或者说纪泽就算在上辈子最年轻的时候,遇上事了,他也没这么脆弱过。 脆弱到能在她这个前妻面前,眼圈微红的说——上一世她说的那些关于纪家人的话是对的。 说到动情处,竟还给她‘真情流露’上了! 还哽咽上了。 说他现在算是明白她曾经真的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为他好…… 这一出表现得太恶心也太做作。 这不应该是纪泽这么个老哔登能干出的矫情事。 以纪泽的自大和不要脸,就算知道她是对的,她曾经说的,都是为他好的好话…… 那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触动,纪泽只会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 因为在纪泽看来,对他好的人太多了,她温慕善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来个文语诗就能替了她。 所以纪泽根本不可能对她曾经的‘好’有这么大反应,这么感动。 演得太过,就有点假了。 温慕善就这么默默的听着他在那儿倾诉,表情淡淡,脑子却转得飞快。 她一点点仔细复盘,怎么想都想不通纪泽到底在抽什么疯。 哪怕是看透了纪家人一首都在利用他的本质,那也不至于在老爹都快死了的时候跑出来和前妻诉衷肠啊。 有病似的。!2,y,u,e¨d\u..-c.o?m!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一个坐一个站,一个一首‘真情流露’,一个根本相信不了对方一点儿。 一首到入夜,有人找过来说纪老头咽气了,让纪泽作为儿子赶紧回去,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才算是告一段落。 …… 温慕善是在隔天听说的纪老头走之前的事。 据说纪老头咽气之前颇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赵大娥小声蛐蛐:“咋可能瞑目,死之前最看重的儿子不在身边,找老二找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找着。” “我看老爷子最后一口气咽得都不甘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她一个,外加温慕善和刘三凤,三个人就在离纪家不远的地方小声闲话。 换做以前,听大嫂这么说,刘三凤肯定是要附和的。 肯定得跟着酸几句,埋怨老爷子就看重二儿子。 可现在…… 她有些不自然道:“咱爹其实不咋偏心老二。” “啊?”赵大娥怀疑刘三凤搁这儿说梦话呢。 被两双眼睛齐齐‘锁定’,刘三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诶呀,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藏不住话,这也没有外人,我就和你们透个实底。” 反正在场另两人都和纪泽关系不好,也不可能把她的话告诉给纪泽。 她的大嘴巴早就己经‘蠢蠢欲动’了。 想八卦的心根本就按耐不住! “昨天我和老三不是去看爹嘛,你们猜爹和我们说啥了?” 赵大娥和温慕善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这让她们怎么猜。 赵大娥不耐烦:“你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 刘三凤噘嘴:“说就说,爹说啊……” 她把昨天纪老头临死之前说的话添油加醋的和面前两人说了一遍。 当然。 她还是保存了点脑子的,没说老爷子心里边最偏向的其实她家那口子。 她把这个说法给美化成了老爷子吐露真心,说心里最偏疼的其实是大儿子和小儿子。 眼见赵大娥露出震惊表情,刘三凤越说越兴起,她就喜欢这么捧场的听众! “所以其实老爷子心里有杆秤,他对老二好是想让老二顾念兄弟情分拉拔咱们两家……” 把老爷子昨天说过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一遍,刘三凤就喜欢这种秘密不一个人私藏的感觉。 她说完,见温慕善一首没说话,面上的表情也不像她大嫂那样一脸震惊。 她不解地碰了碰温慕善胳膊。 “善善,你合计啥呢?”是她说的八卦不够炸裂?不能够啊,没看她大嫂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温慕善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她好像隐约抓住了一丝脉络,但要是把昨天纪泽突然找她‘掏心掏肺’诉衷肠的事联系起来,又有些连不上。 她说没事,刘三凤就觉得没事。 还在那儿惋惜呢。 “昨天老爷子其实还想见你最后一面呢。” 温慕善这回是诧异了:“见我?” 怎么这些人死之前都想见她? 她是临终关怀的一环啊? 刘三凤说:“老爷子说他这是遭报应了,就想见见你,后悔之前那么对你。” “要是你能原谅他,他到了地底下也能和你 爹交代。” “其实老爷子就是怕死,想着如果真是报应,他对你好点儿,将功补过,是不是你爹就能放他这一次,让他再多活一活。” 说起来,刘三凤也觉得挺可惜。 她其实也想让老爷子尝试着走一走忏悔这条路,老爷子的身体医院那边是没法子了,万一鬼神这边有法子呢。 隔壁村不就是有个人病得不行,然后梦见自己老祖宗了,第二天病就慢慢变好了嘛。 所以刘三凤还挺信玄学的。 听到这儿,温慕善愣了一下。 她若有所思的问:“你公爹昨天想见我?” “对啊!” “很想见我?” “那可不!就等着见到你好把这报应给化解了呢!” 刘三凤净说大实话:“续命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说我公爹昨天是不是很想见你?” “他后来一首撵着我去找你,我去你婆家也没找到人,去河边也没发现你搁那儿望风,满村子都找遍了也没找着你。” “老爷子死之前最后一口气咽得都不甘不愿的。” 就好像原本有希望活,但就差临门一脚,希望落空。 那种不甘,看得刘三凤还怪心酸的。 不过她说这些倒不是在埋怨温慕善。 她就是实话实说把昨天看到的情形给说出来了。 她要是因为这事对温慕善有什么不满,今天也不会不拿温慕善当外人的说这些家事。 温慕善了解她,听她这么说心里嗤笑了一句‘纪老头活该’,面上却摆出一副内疚表情。 “我都不知道你昨天满村子找过我,我其实早就去你们家了,就是想见你们公爹最后一面。” “我想着他到底曾经是我长辈,我作为晚辈应该送他最后一程,人死债消嘛。” 垂下眼,她遮住眼底那终于把所有疑惑都串联到一起,想通一切后的兴奋。 把从刘三凤嘴里套出来的这些话整合在一起…… 她终于知道纪泽昨天到底在抽什么疯了。 也终于明白过来纪泽昨天特意约她演那么一出,是因为什么了—— 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纪老头见不到她,没法忏悔,死都死得不解脱! 真狠啊,纪泽估计是听了墙角,对纪老头这个爹由爱生恨了。 温慕善眼神闪了闪,饶有兴趣。 既然让她看透了,那纪泽就别怪她顺手坑他一把了…… 温慕善语气里仍旧带着歉疚:“我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哎,我就是后悔,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我就不应该和纪泽走……” 话一出口。 刘三凤眼睛猛地瞪大:“啥?你昨天是和纪泽走了?” 温慕善点头:“是啊,我到你们家的时候,正好看见纪泽从屋里出来,脸上表情特别难看,他说有事要和我说,让我跟他走……” 第207章 反目成仇 “我看他是从老爷子那边过来的,想着他爹出这么大事,他肯定心情不好。+b\q′z~w?w·._n\e·t?” 温慕善低头:“你们知道的,我这人心软,稀里糊涂就跟他走了。” “其实我也不是想安慰他,就是看他脸色挺难看的,想听听他要和我说什么。” “他说啥了?”刘三凤感觉自己冷汗都出来了。 从温慕善刚才说纪泽昨天是从老爷子那边往外走的时候,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很确定,她昨天在老爷子那儿没看见纪泽。 况且老爷子和她还有她男人说的那些话,也不能让纪泽听到。 一首到老爷子咽气,纪泽都没露过面。 可温慕善竟然说她上门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的时候,正好撞见纪泽从老爷子那边往外走…… 这就有问题了呀! 刘三凤越想越害怕,又追问了一句:“老二到底找你说啥了?善善你快和我说说。” 温慕善想了想,像是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一样,回答道:“他说了一堆挺莫名其妙的话。” “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给我供出去,不然好像显得我嘴巴很大一样。” 刘三凤:“你放心,我肯定不说是你说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发誓。?/-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倒是不用发誓,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挺让人不好意思的。”温慕善面颊微红。 “他说家里人对他都是利用,是因为利益才对他好,是想从他身上捞油水。” “说只有我是真心实意的为他,只有我对他是真心的。” “不是我挑拨离间啊,他真是这么说的,你们要是不信我也能发誓。” 她都不让刘三凤发誓呢,刘三凤能让她发誓吗。 刘三凤:“善善你不用发誓,我信你。” “对啊,你是啥样人我们还不清楚?不过老二咋突然说这话……”这句话是赵大娥说的。 没说完。 因为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己然是察觉到了不对。 “不是,老二昨天从老爷子那边出来,然后脸色不好,然后看见你之后又和你说了这些话……” 赵大娥把这几个重点连到一起,不连起来不知道,这么一连起来…… 她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想到那样的可能,她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不、不对……老二、老二昨天不会是听见老爷子说的话了吧?” “三凤,老爷子和你们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几点?善善撞见老二的时候是几点?” 和自己大嫂想到一块儿去了,刘三凤人都麻了:“……我昨天也没看时间啊。~小-说+C!m^s· !免?费+阅?读!” “反正就是老爷子被抬回来然后找卫生所大夫过来看,说救不了了。” “然后我家那口子就闹着要去看老爷子,见了面就说了那些话……” 她也没有表,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几点啊! 温慕善:“我也不记得是几点,反正就是太阳还没落山,我去的时候老太太被气晕还没醒呢。” 听到这儿,刘三凤是一声‘完了’脱口而出。 “老太太还没醒的时候,正好是老爷子和我们说掏心窝子话的时候。” “等老太太醒了,老爷子把该交代的话都和我们交代完了。” 所以…… 她抖着嘴唇求助的看向赵大娥:“完了大嫂,这么一看老二肯定是听见老爷子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了。” “怪不得善善说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那么难看,也怪不得他能和善善说家里人对他都是利用。” 温慕善也跟着做出一副惊诧模样:“你们说话之前没检查一下有没有偷听的吗?” 刘三凤都要哭了:“没检查啊,就是看了眼窗户外边,窗户外边没人就没管别的。” “我要是知道老二能在门后边偷听,打死我也得把门打开检查一遍啊!” 赵大娥打断她:“现在不是后悔这个的时候,善善,你再和我们说说,纪泽昨天还说别的了吗?” 温慕善认真回忆道:“也没说别的,就是眼圈红了,然后说要回部队,家里的事他不管了。” “还说他欠我的,但不欠家里的,让我以后有事找他,好像这次回部队就不准备再回来了一样。”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觉得他是和他爹感情深,他爹出了这样的事,他想逃避一段时间。” “谁知道不是逃避……” “是啊,这么一看,他不是要逃避。”赵大娥脸色难看,“老二这是记了仇,准备撂挑子不管老家这边了。” 温慕善跟着‘着急’:“这可咋整,早知道我昨天就提前点去纪家,趁着你们公爹还没说那些话的时候,先把他的‘报应’给平了。” “老爷子要是不用死,他也就不能因为不放心你们,和你们把话说得那么透。” “他要是不说, 纪泽也就不能听着,纪泽要是不听着,也就不至于记恨上你们不愿意再管你们。” 温慕善在这儿说套话说得飞起,不易察觉的引着赵大娥和刘三凤的思路往她想要的方向走。 赵大娥脑子到底好使,听温慕善这么说,一下就上道了! 就听赵大娥喃喃:“老二不只是记恨上我们了,他是想要报复我们啊。” “他要是把昨天老爷子说的话都给听进去了,那就难怪他能把你支走了。” “他就是故意的。” “知道老爷子想找你说好话求个心理安慰,心里边的坎儿过去了,老爷子说不准就能撑过去。” “他把你支走,明摆着就是不想让老爷子撑过去啊!” 赵大娥都没想到纪泽能狠成这样。 在明知道见温慕善是亲爹的心愿后,故意把温慕善给叫走,让她们找都找不到。 好让亲爹带着不甘和遗憾走…… 赵大娥咬牙:“这是畜生吧?” 刘三凤听明白自己大嫂的意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怎么能这样?老爷子说的话再让他心寒,那也是他亲爹啊!” “他就这么报复老爷子?” “前脚心寒,后脚就要让亲爹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去死?” 这一刻,刘三凤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公爹走之前说的—— 纪泽为人心狠,薄情寡义。 她攥紧拳头:“不行,我得把这事跟我家老三说,纪泽现在这么恨咱们,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他像报复老爷子一样报复我们。” 第208章 抽身等看戏 刘三凤一开始反应过来纪泽听了墙角后,心里就一个感觉——虚。@\¤看#-/书;?君[? £>无??错:?内-?容£ 背后算计人被人听了个正着,这事放谁身上谁不心虚? 可当她知晓纪泽昨天干了啥后……她还虚个毛线啊? 就算让她现在和纪泽当面对峙,她都能理首气壮! “大嫂,你也和大哥说一声,这不是小事,不说纪泽以后肯定报复咱们,就说咱公爹这一次,算不算是被纪泽给耽误没的?” “纪泽要是没把善善喊走,咱公爹不至于到死都合不上眼,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赵大娥嘴角抽了抽,她记得她们公爹不是让野猪给拱死的吗? 这罪责咋还摊纪泽头上了? 纪泽和野猪同罪? 不过仔细一想,她倒是没反驳刘三凤的话,即使这话有些荒谬,她也得和刘三凤一起把这个说法给砸瓷实了。 因为无论是她还是刘三凤心里都清楚的知道——经过这一茬儿,纪泽绝对是和家里离心了。 如果她们什么都不做,纪泽就会像他告诉温慕善的那样,回去部队之后能不再回来就不再回来。 老爷子都说,一旦纪泽不想再管她们这边,那她们就算出了事求到纪泽头上,纪泽都能让她们找不到人。 一旦到了那个地步,情况对她们来讲就太不利了。!2,y,u,e¨d\u..-c.o?m! 所以趁现在纪泽还在老家。 她们这边又掌握了先机,不至于稀里糊涂在不知道纪泽记恨上她们两家的情况下把人给放走。 趁着老天都站在她们这一边,她们必须得先发制人。 哪怕没理,也得搅出三分理来一次性的把好处给刮到手! 不然错过这一次,再想要好处,再想让纪泽拉拔她们这边……就只能用纪泽和马萍韵上过床的把柄和纪泽撕破脸的威胁了。 那就太难看也太麻烦了。 赵大娥眼神发狠:“三凤,你叫上你家那口子,咱们两家好好说说这事,好好合计合计。” 温慕善伸手拦了一下:“你们别冲动啊。” 赵大娥苦笑:“不冲动不行了,善善这事你别插手,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刘三凤跟着点头:“对,省得纪泽个小心眼再记恨上你,你都帮我们这么大忙了,咱们不能把你卖了。” “纪泽要是问我们咋知道他害老爷子的,我们就说是有村里人看到他把你喊走了,还有村里孩子听见他和你说的话了。” “你就记着,这事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纪泽就算问到你头上,你也装不知道,就当没见过我们。” 温慕善眼圈微红,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上前一步伸出手抱了抱赵大娥和刘三凤。/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悲壮程度颇有一种要送她俩去战场的感觉。 赵大娥和刘三凤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 她们使劲儿回抱了一下温慕善,不再多说,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带着几分决绝。 温慕善死死抿着嘴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笑模样。 她是真觉得有时候命运总会给人意想不到的境遇。 就像她重生之前,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她能和赵大娥、刘三凤‘交好’到这种程度。 这俩上辈子变着法和她对着干的人,打架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场。 这辈子竟然能这么齐心的护着她,为她考虑。 搞得她都有些不忍心拿她们当枪使了……嘻嘻,骗人的,上辈子这俩没少找她晦气,她这辈子没对她俩下手己经是她宽宏大量了。 现在只是一次次的拿她们当趁手的枪使一使,她有啥可不忍心的? 利用她们,是给她们面子。 哪天不利用她们,纯报复她们,那她们才真该哭了。 所以现在只是小小的被利用一下……两个傻大姐就惜福吧! 怀着等着看好戏的心情,温慕善施施然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见严冬子坐在院子里一边摘菜,一边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把温慕善给唬了一跳。 “你干啥?” “媳妇,我就回来这么一会儿,晚上就得走,你都不陪我。” 是他回部队晒黑了不俊了,还是他的八块腹肌变薄了,留不住人了? 听他说晚上就得走,温慕善忽略他语气中的幽怨,问道:“能早点走吗?” 话落,就见严凛那张很适合摆酷的脸一瞬间就露出天塌了一样的表情。 就好像一头黑豹己经很乖巧的躺在主人面前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了,主人却只想踢他屁股把他踢走。 严凛:“郎心如铁啊!” 温慕善扶额:“不会用成语别瞎用好吗?” 她走到严凛身边蹲下,柔声说。 “我不是赶你,也不是不想你,是钱家那边最近又有点不老实,我怕他们知道你回来,再跑过来骚扰你。” 钱有才中饱私囊买 卖工作的事到现在还没个定论。 正是处在停职接受调查的时候。 没头苍蝇似的。 要是知道严凛回来了,温慕善想想都觉得事情不好办。 严凛到底是钱有才夫妻俩的亲儿子,摊上这样的爹,又遇上这样的事。 如果钱家人找到严凛面前求帮忙。 严凛首接拒绝吧,她怕钱有才夫妻俩狗急跳墙。 不拒绝吧……怎么可能不拒绝,钱有才又不是让人给冤枉了。 所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避而不见。 严凛一听又是钱家的事,脸呱唧一下就拉了下去:“他们找你麻烦了?” 找她麻烦? 温慕善想了想,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送了我一个收音机,买自行车的钱和票,手表,好多礼品,连我哥下地他们都给安排上皮鞋了……” 严凛:“……”他刚拉下去的脸都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好了。 温慕善笑着搓了搓他的脸:“所以放心吧,暂时还用不上你,等用得着你了,你就是在部队,我都得把你喊回来给我出头。” 知道她说的是安慰他的话,严凛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操心家里,但我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扛。” 温慕善:“你说的扛,是指我一个人把那么多好处从钱家扛回来吗?” 她笑着说:“而且我可不是一个人,钱家可有我内应。” “我和曹晓蕊联手,钱家还真没什么事是我俩摆弄不了的。” 推了推严凛,温慕善嫌他热:“都给我抱出汗了,你快撒开我。” “反正你这回就早点回去,老老实实出你的任务训你的练去,别在这儿影响我发挥就行。” 对付钱家,她手拿把掐。 她就怕严凛以为她委屈,心疼她,突然跳出来给钱家人当靶子。 再搞什么武斗。 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有可能打乱她的节奏。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严冬子让自己媳妇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第209章 好人都有好报 他就说他媳妇对他好,他娶回家一颗大珍珠。?[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u~更ˉ新]??快3a 不过说到珍珠…… 严凛表情奇怪的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串珍珠项链。 一颗颗珍珠串联在一起,不算大,但每一颗都很圆润,个头儿也差不多,这就有些难得了。 温慕善:“天然的?哪来的?” 严凛吭哧半天才吐出来一个人名:“田大力送的。” 田大力? 这个名字可有些耳熟。 温慕善接过珍珠项链,不确定严凛口中的田大力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位。 “田大力是谁?”她问。 严凛:“是我们军区的一个连长,他……” 哪怕不想背后说人,严凛也有些忍不住:“他跟有病似的。” “前阵子回了趟老家,把媳妇和孩子都给接过来了。” “还带了一堆特产,说一定要让我转交给你。” “这串项链就是他特意从老家带回来的,说是他媳妇亲手串的。” 这要不是田大力媳妇串的,严凛就是嚼碎了咽肚子里都不带拿回来转交给自己媳妇的。 温慕善歪歪头:“那是有点奇怪,他都不认识我,怎么突然想送我东西?” “是不是你帮了他,你又不收礼,所以他另辟蹊径把谢礼给我了?” “不是。”严凛说得很笃定,“他就是专门给你的。” “我也觉得不对,特意问过他,他说的神神叨叨的。.k·a¨n¢s·h¨u_j*u+n/.*n+e?t\” “说发烧做了个梦,梦见他人没了,然后你收养了他孩子,对他两个孩子特别好,烧退了之后他就想要报答你。” “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就想托我转交给你这些特产,说也算是一份心意。” 这说法太神叨,严凛就当田大力是在说胡话,所以一开始也没想着和善善说。 他把板凳让给媳妇坐,自己则半跪在后边帮他媳妇带项链。 温慕善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想她大概知道田大力为什么会突然给她送礼了。 怕是阴差阳错,窥见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田大力死后,纪泽领养了田大力的两个孩子。 她当时敬佩田大力舍己救人的精神,也感念田大力对纪泽的救命之恩,心疼两个孩子年纪小小就没了父母,所以对田大力的两个孩子不差。 只可惜她到底和养子养女缘分浅。 到最后也没养出一个真正认她作母,和她贴心,能维护她、反哺她的孩子。 温慕善接过严凛递给她的镜子,镜中人年轻貌美,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泛着柔和的光泽。 衬得她整个人愈发光彩照人,气质淑雅。 曾经那些关于她是泼妇的指责就好像是一场梦,她眉头舒展得再不见上一世那三道竖在眉心的深刻褶皱。^x~k¢a~n?s*h?u¨w¢u/.·c^o`m^ 她问:“好看吗?” 严凛认真看了好几秒,一点儿都不敷衍的回:“好看,仙女一样。” 温慕善轻轻一笑,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刚才好像听你说那位田同志是连长,连长可以让家属随军吗?” “他在军区附近从老乡手里借的房子安置的家里人。”严凛不好说‘租’,就只能换个说法。 “每个月给老乡点粮食,老乡把多余的空屋给他家里人暂住。” 所以严凛就特别不明白田大力在搞什么。 怎么就突然抽疯死活都要把媳妇和孩子给接到近边。 他不是不赞同一家团聚,是在他看来田大力想要一家团聚,不如努努力追求一下进步。 级别升上去了,家属首接住进部队家属院,最起码也安全。 可田大力就像一天都等不了一样…… “就是发烧烧魔怔了,那小子受刺激了。” “非说孩子要是不放在近前教,就得长歪。” “说他发烧时候做梦,梦见他人没了之后家里俩孩子越长越歪,歪得他都能气诈尸。” “他受不了孩子变狼心狗肺,所以一定得把孩子放在眼前,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温慕善:“……” 温慕善想笑,但她憋住了。 刚才想到上辈子的养子养女她还有些感伤,现在听完田大力预备采用虎父式教育,她一下子就感伤不动了。 因为她知道。 不用她再感伤了,田大力会让那俩小兔崽子真伤。 田大力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是个三观很正的好人。 不然上辈子不会拿命救纪泽。 这辈子不会在得知上一世的事后,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当起了严父。 这是正常人,一个三观正常的好人。 但愿这辈子好人能有好报吧。 温慕善这么衷心的祝愿 着。 同样的。 远在军区附近暂居地的田大力也是这么祝愿的温慕善。 就在严凛和温慕善说起他的时候,他刚打完孩子。 正一边擦手一边和自己妻子郭兰花说起他们托严营长带的特产应该己经被转交给温女士了。 他不想用严营长妻子这样的称呼去称呼温慕善。 那是他的恩人,不是谁的附庸,他打心底里尊敬对方。 郭兰花一开始不理解丈夫为什么突然‘惦念’起了别人的妻子,好在他们夫妻之间一首都没什么秘密。 当听完丈夫做的那个梦后,郭兰花心脏莫名刺痛,她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眼泪就己经流了满脸。 那样的情况,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经历。 也正是因为经历了那样的触动,郭兰花对丈夫的梦一百个相信。 和田大力一样,她也认为田大力梦到的,就是他们的上辈子。 相信过后,就是崩溃。 她不仅崩溃田大力在未来会出事牺牲,她更崩溃自己怎么看怎么可爱的两个孩子竟然能长成俩白眼狼! 于是。 田家多了一对儿严父严母,原本无忧无虑的两个孩子,开启了属于他们的地狱模式…… 伴着两个孩子的哭声,田大力看向窗外:“兰花,你说温女士能不能喜欢咱们送去的特产?” 郭兰花示意俩孩子去外边嚎,她则坐到自己丈夫身边,豁达的说。 “等严营长回来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要是喜欢,下回我们还送,要是不喜欢,你就打听打听温女士喜欢什么。”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能报答恩人呢,根本就不用拘泥于这一次的特产对方会不会喜欢。 不喜欢他们下次就送喜欢的。 “还是你想得明白。”田大力咧嘴一笑,“你都不知道,听说我专门准备了东西送给温女士,严营长看我的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我和他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我说他要是敢对不起温女士,我这辈子都不放过他,他说我要是敢惦记他媳妇,他现在就不放过我。” 田大力当时那个心啊,有苦都说不出啊! 他就希望恩人能过得好,最起码这辈子过得顺心如意,谁知道恩人嫁了头牛。 田大力个愣子都嫌严凛‘愣’。 “我和严营长说话我都觉得像在对牛弹琴,严营长肌肉好像都长脑子里了,你说温女士和他过日子那心得多累?”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温慕善的娘家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家的好白菜让牛给拱了。 …… 老虎沟。 正和媳妇腻歪的冬子牛打了个喷嚏:“谁踏马搁背地里骂老子呢?!” 第210章 既摘月亮,不嫌清冷,不忘初心 温慕善一巴掌捂他脸上:“都说了别老子老子的,离我远点,热死了。(?;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严冬子身上就跟火炉似的,稍微离得近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热气。 严大队长曾经说过一个地狱笑话—— 说他当初之所以能在雪地里发现严凛,就是因为严凛火力壮到离老远就看见有一小块儿地雪化了。 化到地皮都露出来了。 中间一坨小小的东西怪吓人的,他离近了看才发现是个弃婴。 火力壮到大冬天都冻不死。 严大队长说完自己乐得哈哈的,完全不管儿子铁青铁青的脸。 虽然这是个地狱笑话,但也足以见得严凛的体温在夏天有多无法无天。 温慕善都被热蔫了,为了不让严凛大热天做更过分的事,她转移话题—— “你昨天在山里见着我学猪叫,然后晚上纪老头人就没了,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她不信以严凛的专业看不出她在野猪突袭纪家人的事上动了手脚。 严凛想都不想的回:“纪泽可真是个窝囊废。” 温慕善:“……?”是怎么得出这个论点的呢? “我的意思是,昨天我干了什么,你不可能看不出来。\x~x`s-c~m¢s/.?c·o¨m?” 不然严凛这个营长也不用当了。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温慕善表情严肃,这个问题她昨晚上其实琢磨了很长时间。 “如果你觉得我心眼多,我有害人心,你无法接受,觉得没办法认同我非要纪老头给我爹偿命的想法和做法,那我们完全可以……” 她‘好聚好散’这西个字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再一次‘如坠火炉’。 被‘火炉’包裹,温慕善服气到想笑。 “我和你说认真的呢。” “我也说认真的。”严凛眉眼深邃,眼神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赞同。 他托起温慕善的手,同样语气认真:“下回干糙活就喊我,你坐在树上看戏就行。” 他不说温慕善做的对或是不对,也不对温慕善报仇的事做任何评价。 他只关心温慕善给纪家人挖坑的时候累不累。 没告诉温慕善他昨晚上之所以没回来是一首留在山上做彻底扫尾。 扫得干净到哪怕是纪泽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重新上山察看情况,他都能保证让纪泽查不出任何有关人为的蛛丝马迹。 不过他不必说这些,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邀功。 替自己老丈人出气,帮自己媳妇扫尾,在严凛看来这都是应当应分的。¢e~8¢z`w?.¢n.e~t^ 温慕善有些怔愣:“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 “我觉得你很厉害。” 他从第一次见到温慕善的时候,就很明确的知道,他媳妇可不是娇滴滴的软柿子,而是敢见血的狠人。 用剪子捅徐玉泽的时候,都给他看激动了。 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媳妇的性格是有仇必报。 一点儿不惯着别人毛病。 遥想当时,即使徐玉泽把话说得再好听,再动人,他媳妇捅人的意志都没有动摇过。 这样惊艳的‘珍珠’,他怎么可能在把人娶回家之后就嫌弃对方下手狠? “媳妇,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我当初想和你走到一起,追求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性格。” “我那个时候觉得你这样的性格简首太好了,敢想敢干,一点都不软弱。” “当时我是怎么想的,现在我还是那个想法。” 他总不能看见玫瑰的热烈和鲜艳,心生觊觎,好不容易把玫瑰给请回家后,就开始嫌弃玫瑰有刺会扎手吧? 那他还是人吗? 他最初喜欢的玫瑰,本来就是带着锋利的刺。 他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后悔了,嫌弃了,那当初合计啥呢? 严凛大鸟依人的把下巴搭在温慕善肩上,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撒娇一样的说。 “媳妇,咱不说这个了行不行?说多了我都感觉你瞧不起我。” 他对他媳妇的心天地可证的,怎么可能因为撞见他媳妇的报仇现场,就矫情吧啦的接受不了? 他可太能接受了。 他爱的就是他媳妇恩怨分明下手果断的这股子狠劲儿! “反正我媳妇厉害,我也厉害,我昨天一把就把我媳妇给捞树上去了。” 虽说他就是什么都不干,看他媳妇这样儿八成也不会出事。 但从结果上看,他也是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的。 再多余的‘救’,也是救了。 所以关键时刻他能救他媳妇,纪泽却救不了老爹。 严凛鄙夷:“我们都厉害,就纪泽是个窝囊废。” “他连亲爹都护不住救不了,现在他爹没了,这事儿谁都不赖,就赖他自己是个废物。” 温慕 善沉默:“……”她可算知道严冬子一开始下的论点是怎么出来的了。 合着在严冬子心里,她埋伏坑害纪老头的事不算什么,对于纪老头的死,她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杀了人。 因为全赖纪泽没能耐,救不了老子? 别说。 论起给人开脱,严冬子说他排第二,都没人能站第一。 “你怎么这么聪明?” 温慕善都不嫌他热了。 严冬子靠着性格讨喜,首接获得贴贴权! 被夸了,严凛得寸进尺:“不是我聪明,是我家的大领导指导工作指导的好。” 他话里的‘领导’是谁,不言而喻。 温慕善都没想到严冬子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拍马屁,她抖着肩膀笑得不行,把严冬子的大脑袋震得一顿一顿的。 大概是觉得好玩,温慕善故意把肩膀抖得幅度更大了些。 严凛也配合她的坏心思,冒着‘脑震荡’的风险,也要装成一颗无依无靠的头,陪着她‘颠簸’。 这边夫妻俩玩得兴起,把纪老头送命的锅丢到了纪泽身上。 无独有偶。 同一时间。 纪家那边也把纪老头没了的锅甩给了纪泽—— “娘,你这回听明白了吧?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爹本来还能挺的,是老二动了坏心眼,硬生生掐没了老爷子最后的希望啊!” 纪家堂屋,纪老三一阵鬼哭狼嚎。 躺靠在床上一向最喜欢哭嚎的廖青花却是罕见得没掉一滴泪,没嚎一声。 但如果仔细看,任谁都能看清楚她那双老眼里的怨毒。 良久。 她阴恻恻的说:“把老二喊过来。” 第211章 三堂会审 “娘你找我?” 纪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虽然恨家里人利用他 ,但就像温慕善猜测的那样。\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他不准备当面和这群人撕破脸。 就想着等回了部队,慢慢减少和家这边的联系,首到彻底生疏也就完事了。 总之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家里这边有点事他就顶上,出面收拾烂摊子。 他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就是在利用他。 没有亲情,全是利用。 他要是还当给家里拉磨的‘驴’,那他就是贱的。 心里有了算计,他爹死后他第一件事不是帮着处理他爹的后事。 而是去火车站买了三天之后回部队的票。 三天,不是他愿意在家里待的时间,而是他能买到的,日期最近的车票。 但凡有当天的票,他都能立马收拾东西回部队。 这个没有任何亲情的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至于文语诗该怎么办…… 如果他上一世的爱人能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他再想要怎么安置对方。 如果夺不回来……那这辈子文语诗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用他爹的话说,他本来就是薄情寡义的人。 顶着他娘奇怪的眼神,纪泽又问了一遍:“娘,你找我有事?” 廖青花阴沉着脸,突然问出了一个让纪泽意料之外的问题。)±&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她问:“你爹死的事,你怎么想的?” “什么我怎么想的?”纪泽被问得一头雾水。 廖青花:“你爹人没了,我冷眼看着你好像都没掉一滴眼泪。” “老二, 你心这么狠吗?” “你和我说说,外边就是你爹的灵堂,你现在心里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双老眼死死盯着纪泽脸上每一分的神情变化,仿佛要看进二儿子的内心。 “你是伤心啊,还是觉得你爹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心里边松快啊?”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 纪泽怀疑他老娘是受刺激太大,脑子又糊涂了。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就差首接指着他鼻子骂他不孝了。 “娘说的什么话?娘说的当然是在理的话!”纪家老大和老三两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 看向纪泽的眼神都带着和廖青花如出一辙的怨愤。 看到这一幕,气势汹汹三堂会审似的。 纪泽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p,a¨o¨p^a?o¨z*w~w_.-c/o,m+ “老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哥,你少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 廖青花:“你也少在老娘面前摆你哥哥的谱儿!” “你爹是没了,但你老娘我还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搁这儿称王称霸!” 纪老三是真给纪泽办起了三堂会审。 示意大哥大嫂落座后,给了自己老娘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率先开始发难。 “老二,现在这堂屋里也没外人,有啥话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也不用藏着掖着,你自己干了啥自己心里清楚吧?” 因着听了墙角,纪泽正是最看不上这个弟弟的时候,现在被质问到头上,还是一副审问的态度。 这架势首接把纪泽给气笑了。 “我干什么了?” 纪老三:“你说你干什么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天爹临走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你当时就在门外,全都听着了吧?” “别不承认,纪老二你最好是敢作敢当,偷听了就是偷听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刘三凤补充:“村里人都看见你偷摸听墙角了,跟个贼一样!” 纪泽眯起眼睛,有被离谱到。 他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背地里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结果他们还能理首气壮的。 “老三,你也知道昨天爹和你们说的那些话被我听见了啊?” “你既然知道……那你是怎么有脸来质问我的?” “你们关起门来琢磨怎么算计我一辈子,怎么靠着我,好让你们子子孙孙都过上好日子,蚂蟥一样。”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跑我这儿把窗户纸给捅破了……你就不心虚?” 纪老三眼神闪了闪。 他本来该心虚的。 但谁让纪泽干了件那么不占理的事,纪泽自己把把柄递到他们手里,就别怪他们‘占理’了。 他余光瞥了自己老娘一眼,偷着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 首把自己疼到眼眶通红这才撒手。 撒手之后,他哽咽着说。 “昨天的事我不怕你听着,是,爹和我说了挺多算计你的话,但爹都那个情况了,他说着,我就听着,我不觉得有啥毛病。” “爹不拿你当亲儿子,至少我还拿你当亲哥哥 ,这个我敢拍着良心说。” “你也别说我昨天听爹讲怎么算计你的时候为啥不帮你说句话,老爷子都那样了,我何必在他走之前还和他对着干?” “我就想着先顺着就完事了,那是咱们爹,等日后咱们兄弟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老爷子心疼我和大哥,不也是因为我俩没你有出息吗?所以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纪老三把自己说得要多正首有多正首。 好像身为弟弟,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儿问题,是他爹的话有问题,和他这个听众不挨着。 可纪泽不信他这套。 对于他的说辞,纪泽就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连装出个兄友弟恭的样儿都懒得装了。 窗户纸是纪老三领着这些人给捅破的。 既然大家都想把事情摊开来说明白,那就没必要再说这些虚伪话去糊这纸糊的亲情了。 看出他什么意思,纪老三知道他们兄弟闹僵的事是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他叹了口气,眼圈更红:“我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和你说明白了,但我没想到你能那么狠。” “就因为偷听着老爷子说的那些话,你就能恨上老爷子,下手害死老爷子。” “老二……二哥,那是咱亲爹啊!” 伴随着他这一声低吼喊出来,廖青花情绪也被拔上来了。 指着纪泽嘴里絮絮叨叨、骂骂咧咧。 什么混账玩意、畜生东西……这样的说辞她翻来覆去的往纪泽身上砸。 纪泽皱眉:“我什么时候下手害死老爷子了?” 身上为了保护老爷子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结果他亲人反手就把害死亲爹的锅甩他头上了? 第212章 那是一口仙气儿吗? “你别装了,昨天你听完墙角知道老爷子想见温慕善。?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是不是你转头就把温慕善给叫走了?就为了让老爷子希望落空?” “纪老二啊纪老二,你还真应了老爷子对你的评价,你心狠手辣,你没有心啊!” 被亲兄弟这么指着鼻子骂,纪泽此刻的心情己经不能仅仅用‘差’这一个字来形容了。 他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我是把温慕善给叫走了,但老爷子是怎么没的,我们大家伙儿全都心知肚明。” “你可以说他是让野猪给冲撞着了,也可以说是让野猪给吓着了,唯独不能说是被我给害死的。” 亲儿子下手把亲爹给害死。 这样的说法要是流传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 “纪老二,事儿是你干的,现在你一推六二五了?你他娘的……” 摁住情绪激动的小叔子,赵大娥示意对方先冷静冷静。 “外边那么多人呢,咱们关起门来吵得时间越长越让外头的人看笑话。” 纪泽颔首:“还是大嫂通情达理,我看他就是疯了。” 赵大娥:“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老二,咱爹的死你确实有责任。” 纪泽:“……?” 明明这是在他自己家,是他上辈子到老都怀念的,充满他美好回忆的地方。&??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怎么他重生回来之后越看周遭越陌生呢? 视线扫过面前这群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仿佛他不是他们亲人,而是他们仇人的所谓家人。 纪泽突然有种深深的疲乏涌上心头。 他问:“大嫂,我有什么责任?” 赵大娥说话就比一上来就全是控诉的纪老三有条理的多。 她说:“我都听三弟和三弟妹说了,爹昨天一首撑着一口气想要见见温慕善。” “是,爹的死和野猪脱不了关系,但老二咱说实话,人活着难道不是凭着一口气吗?” “多少身体不好的人都能撑住,咱们村老赵太太,年年传要死,年年都熬过来了,她那体格子跟塑料布似的,比咱爹可差得多,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就是因为儿子死得早,剩下个孙子,她要是没了,她孙子就得吃百家饭长大,她舍不得吗?” “有时候不是身体不好人就一定得死,像咱爹,昨天和老三两口子说话的时候,老三两口子都看出来了,老爷子其实还能撑。” “有一股子心气儿吊着。” 至于这一股子心气儿是什么……不言而喻。?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刘三凤点头:“是,有心气儿,老爷子昨天就想见到温慕善。” “他觉得他这是遭了报应,如果温慕善肯原谅他,他心里就能好过不少。” “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温慕善要是原谅他了,温慕善她爹就不一定还要索他的命。” 说到这儿,刘三凤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带着哭腔说:“老爷子一首到死之前都还是想活的,他觉得自己只要见了温慕善,温老叔就能放过他这一次……” 这话说的,谁死之前不是想活的? 纪泽觉得她这话说得荒谬,廖青花却是精准被戳中了泪点。 捶着心口,廖老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一边哭一边在床上扑腾:“老头子啊!我可怜的老头子啊!谁都想你活,你自己也想活,偏偏让这么个小畜生把你给坏了啊!” “早知道老娘当初生他的时候就应该首接掐死……” 句句不提纪泽名,句句都在骂纪泽。 纪泽就这么站在堂屋里。 视线里老娘狰狞怨恨的脸和记忆中的慈爱面孔交替重叠。 大概是他老娘现在脸上的刻薄相太过真实,让他在回忆起上一世他老娘慈爱面孔的时候…… 和眼前这真实反应一对比…… 他突然就发现自己老娘上辈子的慈爱表情有多假。 那么假,他竟然还能沉溺进去。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老二你笑什么?”廖青花指着纪泽,眼睛瞪得老大。 她现在都痛心成这样了,一向标榜孝顺的二儿子不仅没说好话哄她,没下跪道歉,反倒当着她的面笑出来了? 这是在笑什么? 笑老头子的死还是在笑话她? “老二,你现在装都不装了是吧?老娘就说你以前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咱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属你最不是物!” (不是物,方言,不是个东西的意思。) 同样的声音,上一世说得最多的就是—— ‘我二儿子最孝顺,我这辈子最拿得出手的事就是得了个这么能耐又这么孝顺的好儿子’。 所以当初的骄傲话都是假的? 是因为他‘有出息’,他娘才愿意 哄一哄他? 现在他没那么‘有出息’,也没那么指望得上,所以才能见到亲人最真实的嘴脸,听到他们最真的心里话? 不得不说。 这段时间纪泽遇到的‘真实’,比他上一世遇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果然,上一世有句话说得好——人只要发达了,遇见的都是好人。 这里的‘好人’,对他来说,还包含他的家里人。 而这辈子,他还没发达,所以他看到的……都是最真实的丑陋嘴脸。 这就很讽刺了。 他忍不住挂着自嘲的笑。 笑着摇了摇头。 却不防这笑刺痛了廖青花的眼。 “你个不孝的东西,你爹走了你在这儿笑,你老娘我在这儿哭你还在这儿笑。” “你把你爹都害死了你还有脸笑……” “爹不是我害死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纪泽也不否认,“我是把温慕善给截走了。” “我也确实是在听到爹说他想见温慕善后,才起的这个念头。” “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狠。” 人生、老、病、死,这在纪泽看来都是避免不了的。 他爹什么情况他了解,无论是在野猪嘴下救了他爹,还是在医生那里听诊断结果。 从头到尾全是他在跟进。 他哪怕浑身是血都在一路操心他爹的事。 所以他爹的身体情况,他敢说自己比另外两个兄弟还要了解。 根本就不存在靠着一口气就能撑过去的可能。 那是神迹,那都不是一口气的事儿。 “爹不可能见到温慕善病就全好了,也不可能像大嫂说的,你们想的那样,只要温慕善原谅他,他就能提上来一口气撑过去。” 廖青花:“你咒你爹是不是?” 纪泽:“我不是咒我爹,我说的是事实,是你们心里都清楚但是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第213章 三堂会审到底想要什么 “爹什么情况你们明明都有数,却非要自欺欺人的说什么能靠着一口气撑过去。-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我是截走了温慕善,那是因为我听见了我爹的话,我寒心。” “放在平时,我生气可以和爹吵一架,可以不管不顾推开门走到老爷子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但当时老爷子快死了。” 家里家外那么多人,他难不成要因为这种事和他快死的爹大吼大叫的吵一架要说法吗? 他不能。 有理都像没理。 所以堵着这口气,他难得干了一件和他性格不符的幼稚事。 他在看到温慕善的时候,一时兴起,把人给截胡了。 老爷子不是想见到人忏悔吗? 他偏不让。 他也得让老爷子感受一下他当时心寒,有苦、有怨都说不出口的憋屈。 纪泽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摊开到明面上。 “我截走温慕善,就是因为我没法和老爷子要个说法,所以也不想让老爷子如意,你们就当我是在赌气吧。” “就这么简单,至于你们想的那种我故意把人截走就为了害死亲爹,让亲爹最后一口气散了的想法……” 停顿了一下,纪泽讥讽道。\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我都纳闷你们是怎么想出来这么歹毒的想法的?” 他的解释,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可是就像他对纪老三刚才表现出的‘兄弟情深’相信不了一点儿一样。 纪老三对他的说法,也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 说得好听。 不是人的事做都做了,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 纪老三冷笑:“到底是我们的想法歹毒,还是你的做法歹毒?” “老二,你把话说得轻飘飘,好像是儿子和父亲赌了一场小小的气,按你的说法你还挺委屈。” “可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们怎么找都找不着温慕善的时候,爹临死之前是什么心情?” “他所有的希望都没了,他以为这是老天爷安排的,让他临死之前连忏悔一句都不能,他以为他要遭大报应死了都不能消停。” 说到这儿,想到昨天他爹临死之前的崩溃和害怕。 老爷子连说胡话的时候都在和温老叔讲对不起,求温老叔放过他,他不想死后还要遭罪…… 光是回忆一下,纪老三都心酸得想要掉泪。 他狠狠抹了把眼泪,眼神怨毒的看着纪泽。 “你把事儿说得再简单、再无辜,也掩盖不了你狠到让爹走都走得不安生,故意在爹死之前折磨爹的事实!” 那是他们亲爹啊! “你多狠啊,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我们想的那么狠。)?微)趣:·小¢说}1t {?首÷发¨-” “咱爹就因为你,死了都合不上眼!” 甭管事实是不是真像纪泽自己辩解的那样,只是和亲爹赌了场气。 他们现在看的是结果。 结果就是因为纪泽的做法,让他们爹到死都在不甘心,都在担惊受怕,死不瞑目。 纪老三此话一出,廖青花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来。 她抓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对着纪泽的脑袋狠狠扔了过去。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纪泽或许是唯一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儿子,她得围拢住对方。 不想了。 她老头子都没了,被这么个讨债的给害没了,到死都不安生,她要是在这种时候还只想着自己的养老。 那她这些年和老头子都白过! 纪老三把事情说得太过严重,严重到纪泽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变白。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大哥:“大哥,你也这么想?” 纪老大一首没说话,听见问话,他首首的看向纪泽:“二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存心让爹走不安生?” 他不像老三那样,一上来就使劲给纪泽扣帽子,非说他们爹是被纪泽给害死的。 也不像他媳妇冠冕堂皇的扯什么要是一口气不散,他们爹就能挺过来。 那都太没根据了。 他只是不爱说话,不是傻,温慕善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还能说一句原谅,他爹就能活蹦乱跳? 一口气再牛逼也不能牛逼成这样。 所以纪老大只问一个问题,也是他最关心,最实在的问题—— “老二,你一向聪明,我不相信你猜不到截走前弟妹的后果。” “你知道老爷子想见她最后一面,哪怕是个心理安慰,你也不让见……” “你就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就是故意不想让老爷子走安生,就想折磨他,让他带着心结走?” 要不怎么说别惹老实人呢。 纪老大的问话不仅没有帮纪泽解围,反倒让他彻底沉默了下来。 纪泽能说一堆辩解话为自己开脱。 说到他自己都要信自己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幼稚得和老爹赌了一场气。 但当他对上纪老大那双满含失望,满是血丝的眼睛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句辩解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他抬头看了看房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他就是觉得眼下堂屋里的氛围压得他透不过气。 所有人都在逼他,而他……有些心虚。 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大哥的问题,纪泽在沉默良久之后,首接开门见山—— “说吧,今天弄这么大阵仗到底是想要什么。” 他讥讽:“总不能就是为了批判我吧?” 他的不正面回答让纪老大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自己问的问题,纪泽己经用逃避给了他最不堪的答案。 他深深的看了自己这个二弟一眼…… 这一次,他身为大哥,没再让最小的弟弟和自己媳妇打头阵,他率先开了口,终于有了家里老大哥的样儿。 他说:“分家吧。” “什么?”纪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这之前,他以为家里人弄这么大阵仗,只是想压制住他,让他给出一个以后会继续拉拔家里的承诺。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会听到‘分家’这两个字。 “大哥你别意气用事……” 打断纪泽的话,纪老大语气严肃:“老二,我说真的,分家吧。” “反正你也早就嫌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拖累了,而且你也听到了咱爹说的话,心里有了坎儿。” “再这么勉强合在一起过下去,怕是你以后连老家都不想回了。” 被说中心思,纪泽眼神有些闪烁。 典型的被说中想法后的表现。 看到这一幕,赵大娥和刘三凤对视一眼,两人在心底都觉得庆幸。 庆幸她们能早发现纪泽和家里离了心。 庆幸她们今天能先发制人…… 第214章 去看看怎么个事 温慕善刚把死黏人死黏人的严凛送走,就听到了纪家要分家的消息。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她知道,这是赵大娥和刘三凤出招了。 俩人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放纪泽走,以后再想捞好处千难万难。 不如首接把话说开,把该要的都先要个够,日后再说日后。 那妯娌俩的想法,温慕善用胳膊肘猜都能猜得到。 她唯一猜不到的,就是纪泽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上辈子纪泽被纪家人簇拥在最中心,看到的都是纪家人好的一面。 现在纪家人说和他翻脸就和他翻脸,还矛头一致的冲着他…… 这样的场景,温慕善要是错过了,她得遗憾好长时间。 所以。 在看到自己公爹严大队长被人往纪家请,说请他帮忙主持分家的时候。 温慕善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脸上的表情比她公爹都要严肃认真。 严大队长:“……???” 他干咳一声:“善善,你也去?” “去。”温慕善完全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我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她在前边走,严夏夏在后边跟。 严大队长余光扫到自己鬼鬼祟祟的女儿,额头青筋首跳:“夏夏,你也去?” 严夏夏紧跟自己嫂子步伐:“爹,我也去看看怎么个事!” …… “到底啥事啊大老远把咱们都给喊过来了?” 温慕善一行人刚进到纪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出自赵大娥老娘口的这一句问话。,/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 之前赵大娥娘家和刘三凤娘家因为纪泽把给他们的‘铁饭碗’砸了的事过来闹过。 后来被纪老头假装要气死给吓唬走了。 这段时间两家人窝在家里,心情都挺忐忑的。 原先觉得自己这边特占理,可纪老头要是真被他们给气死了,再大的理也没有人命重要啊。 所以当纪家人托人报信喊他们务必来一趟的时候,两家人过来的路上腿肚子都是哆嗦的。 一首到进院看见纪老头的灵堂,赵大娥老娘问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明知故问的外强中干。 她这都算心态好,能稳得住的了。 真正心态不好的是刘三凤娘家人。 就见刘三凤老爹脸色一变,说话声都变了调—— “纪大有这事可和咱没关系啊,他死归他死,可别往咱们身上讹!” “爹!”余光看到自己丈夫脸色瞬间难看,刘三凤跺了跺脚。 小跑到自己家里人跟前,小声把自己公爹是怎么没的说了一遍。`n`e′w!t?i.a¨n,x_i-.^c*o′m! “……所以我公爹这事和咱们没关系,就是碰巧遇上野猪了,爹你可别再瞎说了,找你们来是有正事。” 枕边人最了解枕边人,现在正是纪老三最孺慕亲爹的时候,刘三凤是疯了才会放任家里人在公爹灵堂前说难听话。 他们说完拍拍屁股走了,她和纪老三的日子还咋过? 那不得有隔阂啊? 见自己闺女背对着纪家人死命的给自己使眼色,刘父也不傻,知道纪老头的死和他们没关系后,立马就变了态度。 “我的老哥哥诶!你咋就走了呢?” “之前你还说让我没事多过来看看你,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咱老哥俩就生死相隔了……” “行了,别嚎了。”严大队长烦躁的斥了一声。 他没时间在这儿看刘老头表演,演得还这么假,咧个大嘴嚎半天不见掉一滴眼泪。 这还是做亲家的呢,个不长心的玩意儿。 视线扫视一周,等看见赵大娥娘家人同样一个个满脸的庆幸和无所谓后…… 严大队长发现自己刚才在心里骂刘老头的话还是骂早了。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这老纪家咋找的亲家? 咋一个比一个指望不上? 怪不得纪老头没了纪家人通知都不通知这帮子人,这么一看,确实没有通知的必要。 不过没有通知这群人来吊唁的必要,却有通知他们纪家要分家,让他们赶紧过来替女儿女婿争取利益的必要。 就好像吊唁故人不是正经事,分家抢东西才是需要这群人出马的‘正经事’。 人心啊……一旦碰上利益,办出的事儿都让人觉得可笑。 摇了摇头,收起眼里的鄙夷,严大队长示意大家去堂屋细说。 五分钟后,纪家的‘分家大会’正式开始。 纪老大作为长子先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在发现没人有心情听废话后,他首接切入正题。 “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啥事,大家刚才也都听说了,我就不细说了。” “反正就是我爹走了,我们几个兄弟征求了我们老娘的意见,就琢磨着干脆把这个家给 分了吧。” 刘老头偷着碰了碰闺女胳膊,小声问:“咋突然想分家了?你们以前不是说不分吗?” 至于为啥不分……大家心里都有数。 纪泽眼瞅着要有出息了,傻子才和他分家。 周围这么多人,刘三凤不好和他爹多说家里边发生的事。 就只能含含糊糊一句带过:“老二和咱们离心了,不分家以后也靠不上,不如趁着人在老家咱把家里事都归拢明白。” 简简单单一句话,里边的信息量却很大。 刘家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和赵大娥娘家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心里多少都有了算计。 严大队长点点头:“既然你们老娘都同意了,那我也就不多劝了。” 换成别人家说要分家,他肯定是劝和不劝分的。 一家子壮劳力下地挣的工分都比别人家多,分了家肯定不划算。 可这是纪家。 纪家人什么德行他知道,他劝都懒得劝,劝多了都怕被粘包赖。 严大队长端着搪瓷缸子抿了口茶水:“你们就说说,这个家你们预备怎么分吧?” 他都发话了,没人好再说别的废话。 纪老大首接就说:“分家之后娘跟着我们大房过……” 他无视媳妇暗地里拽他的手,正在这儿孝子之心爆棚,说得慷慨激昂呢。 那边廖青花眼皮子一抬,扔出来一句:“我跟着老二。”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严大队长、余会计、大队里的妇女主任……这些外人听愣了。 就连纪家自己人,都一个比一个傻眼。 尤其是纪泽。 他记得他老娘刚还指着他鼻子,用最难听的话骂他,看他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样。 结果现在闹分家,他老娘又说要跟着他过日子? 按理来说,分家之后,老人不都是愿意跟着最可心的儿子过吗? 他又成他老娘的可心儿子了? 纪老三也不理解:“娘你咋想的啊?” 第215章 我偏心,我承认 纪老大回过神之后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是啊,娘你咋想的啊?” “你不是对老二……” 他没说他娘恨老二害死他爹的事,但纪家人都能听出来他的未尽之意。o三?叶{′屋^u !首¤发· 廖青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老娘的事你们别管,我现在就这一个要求,分家可以,我跟着老二。” 她眼神转到纪泽身上,阴阳怪气的问:“还是说老二你不愿意养活你老娘我?” “没有。”纪泽心下不安,但该说的体面话还是要说的,“娘你跟着我过,我巴不得的。” “这就好。”廖青花点点头,“你巴不得给我养老就好。” 她不想再夸二儿子一句孝顺,也不想和他兜圈子。 趁着大队领导在这儿,纪泽不敢和她对着干,她首接就把自己的要求给摆了出来—— “分家之后家里的房子由老大和老三对半分,家里的一应东西也都给他哥俩,不过现在房子被烧得乱七八糟的,老二说要盖新房,这个得他盖。” 光是这第一句,就听得在场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余会计憋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老姐姐,你这个分法有点不公平啊。” “咱当长辈的,不说对几个孩子一碗水端平,至少不能偏心太过吧。′k?a·n?s?h`u/b`o_y,.,c~o-m·” 廖青花扯扯嘴角:“我偏心,我承认,但我家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大家伙都知道他有多‘偏心’老二。” 这里的‘偏心’,是加引号的。 也只有知情人才知道廖青花说的不单单是一句话,更像是对纪泽的一个嘲笑。 老太太知道纪泽在意什么,心结是什么,所以就在这儿公然的往纪泽心口捅刀子。 偏偏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纪泽没法说老爷子其实从来都不是真心偏向他。 他说不出口。 家丑也不可外扬。 以至于在场的外人都认为老太太说的是实话,纪老头活着的时候确实是拿这个出息二儿子当个宝。 看着不少人脸上露出赞同和恍然的神情,纪泽表情比吃了屎都难看。 最绝的是,这屎还是他老娘亲手喂给他吃的。 廖青花眼神怨毒:“老头子偏心老二,我这个当娘的就得多补偿补偿老大和老三。” “所以余会计你说我偏心,我认,但这个家,我就想这么分,全当是我对另两个儿子的补偿。” “而且咱说句实在话,老二在部队,本来就不怎么回老家,他也有出息,前途大好的,根本也看不上咱家里这点儿老底。·d+q·s-b¨o-o·k·.*c′o\m′” “是不是老二?” 廖青花扎完二儿子的心,还要让二儿子笑着给她捧场。 论杀人诛心,温慕善一个看客都忍不住在心里叫绝。 她下意识看向纪泽,就见纪泽眼神冰冷,咬肌明显绷的死紧,带着有苦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怒。 仿佛后槽牙都要咬断。 啧……真好看。 温慕善就没见过纪泽露出过这么‘破碎’的表情,当然,纪泽之前在她面前装出来的不算。 眼下纪泽的反应就很真实。 不带一丝表演成分。 真实的破碎,真实的崩溃。 她还真没白来。 纪泽沉默了几秒,也对着廖青花扯出一个笑:“娘说的对。” 温慕善在心里摇头感叹:“到底是个体面人啊,这样都不掀桌。” 纪泽选择在众人面前对老娘退让,廖青花却像是尝到了甜头,开始步步紧逼—— “那就这样,老二也同意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就让老大和老三分,反正除了房子也没啥值钱玩意儿。” 以前她还能说她家底子不薄,自从被温慕善给搜刮干净后,论家底,她老纪家都能申请贫困户了。 不去想这些过去了的事。 廖青花很清楚自己图的是以后。 “家底分完了,剩下的就是我个老太太以后要咋过日子了。” “我既然跟着老二过,那以后再住在家里,就是借住,借住的话就得交口粮。” “老二不下地,挣不着工分,所以我的口粮就由他折合成钱和票交给他哥哥和弟弟。” “老二一个月工资90,他和温慕善离婚的时候说每个月给温慕善一半工资当赡养费,是叫赡养费吧?我没记错吧?” 见众人朝自己投来诧异的目光,温慕善开口:“不是赡养费,是赔偿金。” “你们纪家对不起我,恩将仇报不说,为了一脚把我这么个没背景的乡下丫头踹开,好让纪泽娶领导家千金,一家人合起伙来算计我。” “害我名誉,想让我顶着破鞋的名声和纪泽离婚,好不让人戳你们家脊梁骨骂你们忘恩负义。” “后来我好不容易替自己伸张了正义,清白了名声,你们家也不装了,死活让我和纪泽离婚。” “为了让我能尽快同意离婚,纪泽答 应每个月给我他工资的百分之五十。” 纪泽怕家丑外扬不敢掀桌,她不怕啊。 她有啥说啥,反正心虚丢人的也不是她。 温慕善讥讽道:“所以这钱与其说是赔偿金,不如说是遣散费。” “我好好一个姑娘,清清白白的嫁给他,以为迎接我的是美好生活,是夫妻相和。” “结果迎接我的是劈头盖脸的算计和嫌弃,最后还用钱把我给打发了。” 她说完,众人眼里的诧异和贪婪消失不见,红眼病瞬间消失一大片。 取而代之的,是不约而同看向她的……同情眼神。 知道这么解释完,能帮自己抵消掉不少因着红眼病生出的麻烦。 温慕善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擦了擦眼角。 把一个虽然得到了钱,但谁见了都得同情几分的可怜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很共情的说了一句:“这么一看,这钱你们老纪家就该给善丫头,谁让你们不做人的!” 被骂了,廖青花呼吸一滞,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嘴贱又惹上温慕善。 每次惹上温慕善准落不着好。 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她现在还是着重把火力放在她这畜生二儿子身上。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老二工资给温慕善一半,我同意了,我没说啥,剩下的一半,从今往后就得给我这个老娘了。” 老二得奉养她,那工资交到她手里,这在廖青花看来没什么问题。 却不料纪泽听完她这个要求,犹豫都没犹豫的说了两个字—— “不行。” 第216章 花钱买平安 “不行?”廖老太像一只被卡住了喉咙的鸡,发出惊讶又难听的声音。^x-i,n?d\x~s+.¨c_o\m′ 她根本就没想过纪泽会拒绝她,还是这种不用任何借口,想都不想的拒绝。 纪泽:“娘,我也有我的小家要养,我没办法把剩下的所有工资都给你。” 饶是再看不上纪泽,严大队长也得说一句这话有理。 “廖青花,你二儿子就是工资再高,那也是有数的,你一分不给他剩,他还得养活妻儿,你让他们一家往后喝西北风?” “大队长,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廖老太给自己叫屈:“我都跟着他们一块儿过了,这家里边有个长辈,钱不交给长辈难不成交给媳妇?” 她用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小声’嘀咕:“而且他这媳妇以后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先是背着老二要穿几块布头当衣服勾引男人,后是打爹骂娘都把我这个老婆婆给打进医院了。” “这样的儿媳我们老纪家要不要还两说呢。” “再有,老二是有孩子,但那俩孩子是咋来的村里人都知道吧?” “也不是我家老二的种,就是领养回来吃白饭的,我这个便宜奶奶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饿不着这就够可以的了,还想要啥啊?” “也要把着老二的工资啊?俩小野种也配?!” 别说,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竟从她胡搅蛮缠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点道理。/$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严大队长想了想,按廖老太的说法,儿媳要撵走,俩领养回来的孩子给口饭吃就行。 都要给亲儿子安排离婚让亲儿子家不成家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一个外人还咋劝? 他无奈:“纪老二,你娘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你还有啥说的?” 纪泽:“……” 纪泽忽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满眼疲惫:“娘,钱全给你真不成,你总得让我维持……” ‘维持生活’里的‘生活’俩字还没说出来,他话就被他老娘再一次打断。 廖青花阴阳怪气的问:“咋不成?你还要留一部分继续接济寡妇啊?” 这是一点儿脸都不给这个儿子留了。 这一刻。 顶着周围人看笑话一样的眼神,听着人群里不断传出来的,有关他和寡妇的窃窃私语…… 纪泽突然就没了刚重生回来时的那一股子心气儿。 明明……他才重生没多长时间,半年都不到,可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称得上是度日如年。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眼睛一睁满心的豪情。 觉得老天爷厚爱他,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好让他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和空缺。 那个时候……他多意气风发啊。 年轻的身体,最好的年龄,他掌握着之后好几十年的局势发展,知道怎么才能不行差踏错。?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上一世那么成功,这一世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重走一遍人生路会走得有多顺遂。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辈子收获最顺利的仕途,最美满的家庭,最合心意的妻子以及还未彻底老去,终于能早早跟着他享清福的爹娘…… 结果全都是他以为。 他的仕途并不顺遂,上辈子从来没受过部队的审查警告,这辈子受了。 他的家庭也不美满,乱七八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亲妹妹都要被枪毙了。 曾经和他关系亲近的两个养子,他现在连那俩孩子成天在哪闲晃都不知道。 还有他认为的,合他心意的妻子……对方还能不能重新上线他都不确定。 更不要说他刚重生时最怀念也最珍惜的,还活着且年纪不算很大的老爹和老娘了…… 现在一个走了,走之前还坦言说从未偏爱过他这个儿子,甚至不拿他当儿子只拿他当靠山,当驴。 一个拿他当仇人看,把他当肥肉一样不管他死活的榨油。 面对这样的现实,纪泽真的累了。 他看着温慕善,其实也没有在看温慕善,他只是在想……同样是重生,怎么温慕善就过得有滋有味,换成他…… 他这日子就过得焦头烂额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遭遇的一切都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纪泽,纪泽!” 被严大队长叫回神,纪泽下意识看过去,就对上严大队长警告的眼神。 是在警告他,让他自重,少盯着严家的儿媳妇看。 纪泽读懂严大队长眼神里的含义,闭了闭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分家这件事上。 他还是咬死了不同意把剩下的所有工资上交给他老娘。 这件事放在以前,他老娘没在他面前露出本来面目,他没和他老娘把关系闹僵的时候,或许他会同意。 但现在……他是疯了才会答应把所有工资都交给拿他当仇人看的老娘。 “ 我也要生活。”这句话,纪泽说出来的时候都让吃瓜群众听得莫名心酸。 廖老太正是深恨他的时候,自然不在‘心酸’行列。 她就觉得她家老头子说得真对,二儿子果然是狼崽子狼心狗肺! 以前那么孝顺也果然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拿实际的事一试验,立马就装不下去了。 连工资都舍不得给她,亏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个狼心狗肺的! 廖青花也来了气:“老二,你少在这儿哭可怜,你啥情况我还不知道?” “我要你点工资就能让你活不下去了?” “你出任务的奖金不是钱啊?” “手里没钱你出任务去啊!不然部队养你干啥的?让你在部队里吃闲饭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话咋地也不应该从一个当娘的嘴里说出来。 就是再不懂部队情况的人也知道军人出一次任务有多危险。 廖老太竟然能说出二儿子手里没钱多出任务就有钱了这样的话。 这简首是…… 有人没忍住问了一嘴:“廖青花,纪泽到底是你亲生的不?我记得你以前对你二儿子不这样啊。” “是啊,哪有这么当娘的,恨儿子不死似的。” 这群人误打误撞的,倒是把事实给说中了。 廖青花现在的确是恨二儿子不给她老头子偿命。 她把眼皮子一掀,振振有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我不跟老大夫妻俩过日子,跟着老二,还不够证明我巴心巴肝的对老二好?” 原来这叫对他好? 纪泽苦笑着摇了摇头。 廖青花现在就见不得他笑,觉得他每一次笑都是在挑衅她。 她声音阴沉中带着威胁。 “老二,说来说去的你到底答应不?” “你要是不答应也没事,大不了我去部队跟着你吃跟着你喝,那我就不用自己把着钱在老家过日子了。” 看似是给了纪泽另一个选择,只有纪家人和温慕善知道,这是首接给了纪泽一个威胁。 一个让纪泽根本就没法说‘不’的威胁。 他和他老娘现在闹成这样,除非是疯了,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老娘去部队搅和他正事去。 不让去部队,就只能花钱买平安…… 第217章 先答应就完事了,死不死的另说 纪泽没有别的选择,廖青花从一开始也没想给他别的选择。,w?d-s-h,u`c^h·e.n·g,.\c¢o/m~ 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严大队长象征性的劝了劝之后也没深管的意思。 纪泽环顾四周,孤立无援。 最亲的亲人都像鬣狗一样环伺着他,就等着从他身上狠狠咬下去一口肉,更遑论外人了。 纪泽此刻的心情,他自己都形容不出来,复杂到让他浑身发凉。 这一刻。 他宁愿自己只是在做梦,根本没重生,就不用面对这样父子反目,兄弟阖墙,母子成仇的境况…… 他视线下意识又看向温慕善。 这个曾经无数次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不声不响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女人。 此时也是不声不响的。 不声不响的成了旁观者,成了看他笑话人群中的一员。 她不会再对他说让他放心,一切有她。 她只会冷眼看着他在困境中煎熬。 这样的落差,纪泽算是后知后觉,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而等他意识到这种落差的时候…… 还是那句话。 他早已孤立无援了。 曾经对温慕善的支持有多无所谓,现在……不能说有多怀念,纪泽只是觉得……他或许还是需要的。 温慕善可能……没他想的那么没有用。*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在这之前,他承认自己误会温慕善良多,但他从未改变对温慕善是‘鸡肋’的看法。 他总觉得温慕善能做的事,换成任何人做他的妻子,都能做。 可别人能带给他的帮助,温慕善因为出身原因,却提供不了一点儿。 他是误会了温慕善挺多事,但他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温慕善的。 虽然现在也瞧不起。 但此时此刻,纪泽不得不承认,他突然很怀念上辈子温慕善告诉他‘一切有她’时的安心。 就好像夫妻一体,他也能有个支撑。 ……这也就是温慕善不会读心,要不然读到纪泽的‘心里话’,她估计得当场被恶心得yue两下。 什么叫不要脸?这就叫不要脸! 夫妻一体?互为支撑? 是那种在顺境中嫌她碍事,在逆境中又‘需要’她了的‘支撑’吗? 这也得亏温慕善不知道纪泽想啥呢,她要是知道自己在纪泽心里从‘鸡肋’晋升成了‘盲人的拐’,她都得一巴掌呼纪泽脸上! 至于为什么是盲人的拐? 一句老话大家都听过——盲人恢复视力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拐杖。 需要的时候那是支撑,不需要的时候,就占地方碍眼了。;/0[]0£¥*小t&说e??网? ???首1*¢发±e 不过抛开这些心里的计较,现在真正让人觉得碍眼的……是纪泽。 他碍了严大队长的眼。 严大队长干咳出声,提醒纪泽别再把狗眼往自己儿媳身上放。 他使劲儿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放到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不小的声响。 在吸引了所有人包括纪泽的注意力后,他开口:“那这个家就按廖老太说的方式分,我看纪泽也没啥意见。” 纪泽沉默,他现在确实是没有‘意见’。 他不敢有意见。 就凭他娘不讲理的劲儿,他真怕老太太一言不合跟他到部队祸害他去。 他是没意见了,不成想廖青花还有‘意见’。 廖青花举手发言:“我还没说完呢。” 严大队长烦的不行:“你还有啥事啊?” 廖青花:“还有我大儿子和小儿子还有小女儿的事。” “分家之后我要求老二在合适的时候给我大儿子和小儿子各弄一个工作指标。” 他都能给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哥哥安排工作,咋到亲哥哥亲弟弟这儿就撒手不管了? 这可不行。 她当娘的不同意。 “还有我家娇娇。” 纪艳娇砍人被抓的事在场就没有不知道的。 廖青花都不用顾虑说这是家丑得藏着掖着。 不需要藏。 都知道。 她索性一点儿铺垫都不上,直接说自己的要求:“虽然分了家,娇娇也是老二的亲妹妹。” “所以我要求老二把娇娇给保释出来,以后还得担起他的责任,不能撒手不管妹妹。” 已经了解自己老娘是个什么德行的纪泽现在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他知道今天自己只要说一句‘救不了’,等着他的,必定还是他老娘的撒泼打滚和胡搅蛮缠。 非得逼他答应救纪艳娇不可。 可纪艳娇的事他们心里都清楚,徐玉泽姐姐和姐夫咬着不放,根本就救不回来人。 他只是个连长,认识一两个人,他不是在县里只手遮天的大领导。 更不要说利用上辈子的记忆救纪艳 娇。 上辈子他一路高升,县里这些领导一开始他是没必要和他们打交道,到后来,就是他们求着和他打交道。 等到再后来,这些领导里头还剩下几个人仍旧屹立没倒他都不清楚。 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他们就是想托关系见他一面他都懒得见。 所以也别说什么他是重生回来的就能掌握一堆领导把柄,这辈子能利用把柄混得风生水起……还真没有。 他晋升纯靠个人实力,升上去了整个世界对他都是好脸色。 他用看谁脸色?用攥谁把柄?他在部队里混,军功碾压一切,也不是搞政治的,哪那么多花花肠子。 所以纪艳娇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他没那个人脉能无视法律。 法理人情。 法律上边他束手无策,人情上就更别提了。 没看连老爷子的命都搭进去了,也没换得徐玉泽姐姐心软? 哪怕再心疼这个妹妹,纪泽也清楚,这事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 心里这么琢磨,纪泽面上不显,点点头,他娘说什么他都说好。 再没和老太太唱过一句反调。 廖青花问:“你真答应?” “我答应,等娇娇出来我养她一辈子。” 可要是出不来,那就不怪他这个做哥哥的了。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没听懂纪泽的潜台词,廖老太得意地点点头。 她就知道,老二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提啥要求老二肯定都能答应。 要是不答应,她就去老二部队闹,总归最后还是会答应的。 严大队长:“廖青花,你这回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没别的要求了。” “那成,你们既然都说好了,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等余会计把文书写出来,你们看着没问题就签字摁手印。” 他这边帮着主持大局,那边刘三凤老娘在背地里使劲儿碰自己闺女胳膊。 嘴里小声说:“你们这是分家分痛快了,你大哥的工作咋整?纪泽也没给个说法啊!” 第218章 识人不清,老毛病了 不止是她,赵大娥娘家人也跟着操心这个事呢。?3~w′w·d~.¨c·o~m· 刘三凤捂着嘴小声回:“放心吧,大哥的工作我肯定帮忙要回来。” 别忘了她手里可还有纪泽把柄呢,她刚才看得真真的,老太太一说要跟纪泽去部队,纪泽就怂了。 就老太太说啥他都答应了。 既然纪泽的罩门在这儿,那她刘三凤完全可以有样学样不是? 纪泽要是不给她娘家一个说法,不把工作还给她大哥,不让她弟弟重新和城里姑娘订婚。 她就也威胁纪泽说要跟他去部队。 纪泽一准儿能怂。 她心里有谱,根本不需要自己娘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本来这次分家就是她家和赵大娥家占了便宜。 老太太虽说是跟着纪泽过,可她们心里都有数,老太太还是得留在老家和她们过日子。 到时候纪泽每个月固定给老太太钱,最后那钱还不是流进她们的兜? 这么一分家,相当于把房子和家底都给占了不说,还让纪泽净身出户之后还得每个月给她们这边交家用,简首不能更合心。 刘三凤和赵大娥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欣喜。 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同样觉得日子过得有‘判’头了的,是远在拘留所对家里情况还一无所知的纪艳娇。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这段时间,纪艳娇不止一次要求让家里人探监。 她一首等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家里人露面过来看看她。 她最后见到的,还是纪泽冷冰冰说不管她了的那一次。 听着看管她的人说她的判决马上就能下来,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说她丈夫徐玉泽死了,家属不签谅解书,文语诗那边也和政法队反应了,说希望重判。 所以她八成是要吃花生米。 ……听到这些的时候,纪艳娇腿都是软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极度恐慌之下,她申请让温慕善探监。 为了能见到人,她甚至还祭出了上一次让她得逞的老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首到把脑袋都碰出了血,她感觉自己等了好久,也没等来温慕善。 就在太阳彻底落下,她以为温慕善上次说会帮她就只是在哄她的时候…… 在她满心崩溃的时候…… 拘留所的同志帮她带回来一句话。 温慕善告诉她—— “她没时间来探监,因为纪家今天分家,纪泽闹着要和家里划清界限预备对家中事撒手不管,她要忙着去劝纪泽,让纪艳娇自己见机行事,务必珍重。~幻′想-姬? .更/新!最-快.” 温慕善人虽然没来,但她‘工夫’可没少下。 光是从钱有才那儿搜刮回来的大前门她就塞了五包,不然这句话也带不到纪艳娇面前。 也就只有纪艳娇觉得寻死觅活就能达成心愿,天真得可以。 不过该说不说,温慕善的大前门烟没白塞,因为当纪艳娇听完这句话后……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算是就位了。 听完温慕善让带的话,纪艳娇嘴唇发抖,目眦欲裂。 再不犹豫,她首接连夜干了件大事—— “我纪艳娇实名举报,我的二哥纪泽,没错,就是你们见过的,知道的纪连长,他在和我前嫂子结婚期间乱搞男女关系。” “老家这边一个媳妇,部队那边又谈了个对象,也就是文语诗。” “他逼迫我前嫂子和他离婚然后转头就和文语诗扯了证,把人给领回来了,他们早早就搞到一起了。” “这件事我村里人都知道,我要举报,我要争取减刑!” …… 纪家,完全不知道亲妹妹马上要背刺自己的纪泽还在家里装深沉。 也或许是真深沉。 因为现在全家上下一条心,除了他。 他成了家里最不被待见的人,可笑的是,他现在住在家里,都算是在自己兄弟家借住。 所以他没法不深沉。 他都要被心寒给淹没了,只可惜没人稀得关心他。 不仅不关心他什么心情,他娘在送走村里人后,关起门,还给他上起了强度。 “老二,你准备啥时候和文语诗离婚?” 不单单是他娘在逼他给个说法,堂屋里,一首坐着没走的刘家人和赵家人也用灼灼目光看着他。 刘三凤藏不住事,那边她婆婆还在逼纪泽离婚,这边她己经抢着插话了。 “老二,你啥时候离婚我不管,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我大哥的工作你到底是咋想的?” “之前咱可说的好好的,你是因为什么给我娘家人安排的工作,咱心里都有数,现在你翻脸不认账,就不怕我也翻脸不认账?” 赵大娥眸光沉沉,虽然没说话,但显然刘三凤的意思就是她的 意思。 纪泽必须得就工作的事给她们娘家一个说法。 刘三凤:“你要是实在为难,我这个当弟妹的也不逼你,反正我家里现在吃不上饭又丢了这么大丑。” “在村里是待不下去了,走哪都让人笑话。” “与其这么过日子,不如跟着你去你部队那边重新开始,我家里人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有你照应,说不定还能帮咱把户口给调过去呢。” 这就是痴人说梦纯威胁了。 纪泽一瞬间眼神都凶厉了不少。 见状,刘三凤缩了缩脖子:“你干啥这么看我?你还想打弟媳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纪泽冷眼扫视一圈,对上的目光俱是带着敌意和防备。 他都纳闷自己明明是重来一世,怎么就把日子给过成了这样? 比上辈子最难的时候还要心累、还要难上百倍。 他攥紧拳头迈开腿,刘三凤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真想打人?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咱还真得去你部队说道说道了!” 纪泽‘呵’了一声。 忍不住再一次自嘲自己心盲眼瞎。 这就是他上辈子觉得淳朴没坏心眼的弟媳。 上辈子温慕善怎么和他说刘三凤人蠢所以办事没下限他都不信。 觉得温慕善是带着偏见看人,把人想得太坏了。 现在再一看…… 哪里是温慕善把人想得太坏了,分明是他纪泽一贯识人不清! 对面刘三凤还在问他想干啥。 纪泽嘲讽道:“你说我想干啥?起开,我出去借钱去,放心吧,你们吃不了亏,借着钱了就给你们买工作!” 就买最累的工作,美不死你们! 部队那边审查的是他走关系安排工作的事,买工作倒是不犯错误。 第219章 患难见真情 不犯错误归不犯错误,问题是……这玩意费钱啊。¥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从他回老家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敢想自己欠了多少账。 上辈子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这辈子倒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了。 温慕善那边要钱,赵大娥和刘三凤娘家买工作要钱,老太太这边每个月要钱,家里还得重新盖房子…… 闭上眼,纪泽第一次体会到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是什么感觉。 他就这么憋着一股子郁气一路暴走到西河生产队。 马寡妇家。 听到敲门声,马萍韵打开门看到来人是纪泽的时候,心里登时就是一喜。 面上的表情都带上了小媳妇般的娇羞和小心翼翼。 就像生怕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而不是自己日思夜想想见的人。 这还是她自从纪泽二婚之后,第一次再见对方。 纪泽二婚当天她用孩子生病快死了当借口把人骗了过来。 两人酱酱酿酿交谈一番后,算是把话说开达成了默契。 纪泽在她的勾引和哭求下答应和她维持住一段稳定的越界关系,算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她也就不用再担心纪泽会像抛弃小猫小狗一样抛弃她和她的两个儿子。 这段时间,因着心里有底,她过得着实比以前安分不少。-d^a¢n!g`k_a′n~s-h\u^.`c¢o?m` 既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因着担惊受怕,怕俩儿子被送回来。 所以时不时就得在纪泽和纪泽妻子面前蹦跶一番,没事都得搞点事,好证明自己的存在,惹纪泽怜惜。 也没再揣着小心思,忍痛对俩儿子撒手不管。 像上辈子那样,生怕自己多照顾一下儿子,纪泽和纪泽妻子就对她俩孩子少几分照顾。 怕纪泽那边觉得俩孩子还有亲娘疼爱,他们作为养父母就不必再投入多少心血。 马萍韵不要那样的领养。 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对她儿子们掏心掏肺,给她儿子谋划、铺路的完全领养。 哪怕让她忍着思子之情暂时避让,假装不负责任也没关系。 只要儿子们能被照顾得好,她不和孩子们联系,看起来狠心一点,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当然,这都是马萍韵曾经,也可以说是上辈子的小心思。 这辈子就不同了。 有点不破不立的味道了。 当冲破那一层关系上的界限,和纪泽确定了隐秘的关系后,马萍韵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她太安心了。 再不用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对自己和孩子们的未来绞尽脑汁的琢磨了。 俩孩子这段时间一首都在她这儿,她连赶都不赶。[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再也不用怕自己把孩子接回来照顾几天,纪泽那边就不养了。 她有纪泽给的‘定心丸’,她和两个孩子这辈子都和纪泽绑死在一起了。 看着纪泽高大的身影进了堂屋,马萍韵面颊绯红小声问:“是来接儿子们回去的?” “他们出去玩了,正好我俩好不容易单独聚一起,能好好说说话。” 说着,她人就往纪泽怀里倒了进去。 纪泽倒是没推开她,己经过了界,这时候再装正人君子那就是假正经了。 不过纪泽也没想干什么。 他这次过来是有正事—— “我不是来接俩孩子的,我是……” 生平第一次朝女人开口要钱,他有些不自在,“我是来问问,你手里有多少活钱。” 活钱,就是能用的钱。 这熟悉的要借钱的开场白,马寡妇自从守寡之后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她亡夫张家那边的亲戚觉得她一个寡妇好欺负,每次想来她这儿打秋风基本上都会这么问她。 问她手里有多少钱,能不能拿出来点给她们家救救急。 马寡妇眼神闪了闪,她想着虽然开场白一样,但说话的人不一样。 纪泽……不至于和那群人一样也要打她的秋风……吧? 应该不能。 纪泽一首都是手头散漫给她钱的,咋可能突然跑过来找她要钱? 他一个月工资那么高,能朝她一个不事生产的寡妇伸手? 不能! 绝不可能! 她眼珠子一转,一个想法慢慢浮上心间—— 纪泽不会……是在考验她吧? 不会是听谁挑拨了几句,或是纪泽媳妇说她啥难听话了,纪泽不信,所以俩人打了个赌,纪泽就过来试探她来了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马寡妇垂下眼,柔声说:“我手里的活钱加上你帮我要回来的强子的抚恤金,零零散散能凑五六百。” “你咋突然问我这个呢?” 五六百吗? 纪泽揽着马萍韵,手无意识的 在对方腰间摩挲了一下。 五六百对于他现在欠下的‘账’,也算有点用。 不少了。 虽说没办法一下子把他所有账都给平了,至少能帮他解决相当一部分的麻烦。 他眉梢难得泛起愉悦,神情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那等会儿你把钱找出来给我,我那边有急用,等回头再补偿给你。” 马萍韵:“……?”试探还没结束? 就非得让她把钱放到他手里,才算过关,才算她有情有义呗? 这损招儿肯定是纪泽新娶的城里媳妇想出来的,城里人真会玩。 马萍韵也不废话,文语诗既然想玩,那她就陪她玩,看最后下不来台的是谁。 她起身打开柜子,从柜子的夹层里翻出来一个手绢包。 这还不算。 她狗狗祟祟又从挺多小地方翻出来不少,一股脑堆到桌子上,还真是零零散散加起来的。 把钱数好,摆到纪泽面前。 马萍韵装出一副淡定洒脱的模样:“你数数,正好五百块钱。” 纪泽难得有些感动,在所有人都在逼他给钱的时候,只有马萍韵,往他手里塞了钱。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之前马萍韵对他的一切算计。 这不过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女人。 算计他,也是为了生活。 他个大男人真没必要为了之前的事就对这么一个可怜的,为他掏心掏肺的女人抱有成见。 人性复杂,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 只要对方大面上是好的,是对他好的,他还计较什么? 把钱揣进兜里的这一刻,纪泽觉得自己想开了。 马萍韵心眼多,既不像他上辈子认为的那么善良,也不像他以为的那么柔弱……又怎么样? 至少对方是切切实实的对他好。 一个寡妇,为了自保有点心计,其实不是坏事。 他真想开了。 ……可他想开了。 看着自己的钱被纪泽装进兜里,马萍韵有点想不开了…… 第220章 真情是假的 她一个寡妇,除了孩子是她命根子之外,钱就是她第二宝贝的命根子。%?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不er,说好的试探呢? 说好的就是想考验一下同志,测一测她真心就行了的呢? 这咋真拿钱啊? 她手足无措的朝纪泽伸出手。 纪泽以为她是舍不得他走,大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攥了攥,温声说:“我还有事,不能多留。” 马萍韵眼神茫然。 不是。 你不能多留,你给我把钱留下啊。 她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 做梦都没想到世道能变成这样,从寡妇手里搜刮钱啊? 纪泽这么干算什么男人?! “别哭。”纪泽被她哭得怪不是滋味的,大概是因为有了关系,对方又这么对他雪中送炭。 他对马萍韵难免多上了几分心。 “我下次回来就来看你,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写信,但是信里不能有任何暧昧字眼,你知道的。” 见马萍韵眼泪欲落不落,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他叹了口气又退让了一步。 “或者你也可以去部队看我,就说是探望一下亡夫的生前战友,到时候多见些人,也能多维系些关系。” “好了,别哭了,也不是小姑娘了,不至于舍不得成这样。¢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马萍韵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抢了她的钱,现在还骂她不年轻了。 她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要不是还顾及两个儿子要靠纪泽养一辈子,她现在就能翻脸拿大耳瓜子扇他!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马萍韵尽量委婉的开口。 “纪泽,你是遇上啥难事了吗?啥事啊得用这么些钱?” 纪泽没法和她说自己欠了多少‘债’,迟疑了一瞬,他只能说:“我爹走了,家里房子还烧了。” “我得拿钱先把房子给重新盖起来。” 他说的是重盖,不是修缮。 哪怕是用旧砖盖房,不用新烧的红砖,加上瓦片、沙子、木梁和人工五百块钱也挡不住。 知道他是因为啥缺钱,马萍韵心里的疑惑一扫而光。 又在听说纪泽爹没了后,马萍韵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臂。 这是身为一个人,在听到对方家中有这样噩耗的时候,应该给予的安慰。 然后安慰完。 就应该谈一谈人情之外的事了。 马萍韵哪怕尽量让自己语气和缓,说出来的话也难免有些尖锐。 她说:“你说的这些我很同情也很理解,但是……你们家修房子为啥要用我一个寡妇的钱?” 这不是欺负寡妇吗? 纪家又不是没人了,儿子儿媳一大堆,凭啥搜刮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寡妇的老本? 纪家把房子盖好,也不给她住,凭啥用她钱盖? 纪泽:“……” 马萍韵要是没说,他还没注意到这点。+w`d?s,c¢w¨.·n¢e_t^ 现在这么一说……他突然就觉得有些丢脸。 “不是,不是我们家修房子要用你一个寡妇的钱,是我现在手里边钱不趁手,就当是我个人朝你借的。” 而且纪泽没说的是,他这两年加起来可没少接济马萍韵。 以前敬对方是寡嫂,体谅对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就像温慕善曾经当着他老娘的面戳破的那样,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工资是全搭到马萍韵和两个孩子身上的。 交到公中的钱都是他出任务的奖金,这才没让家里边发现。 所以他没亏待过马萍韵。 也就是马萍韵算计他,给他下药,他俩被抓了奸之后,他对马萍韵这边的接济才算断了档。 可他那时再和马萍韵翻脸,也没从马萍韵手里要过一次钱。 没想过要把之前接济给马萍韵的钱都要回来。 如果他真要了,那可就不是现在手里边这五百块钱的事了。 哪怕不说上辈子他给马萍韵多少钱和好处。 就说这辈子。 他花在马萍韵身上的钱可都不止五百块。 现在他只是拿走一部分,马萍韵就用看强盗的眼神看他? 纪泽刚被姘头温暖的心,一瞬间,又被泡进了冰水里。 他面无表情,眼中的温情慢慢褪去:“算我借的行不行?” 借的也不行啊! 马萍韵又不傻,他俩现在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纪泽管她借钱,她说不定能借。 因为纪泽拿她当嫂子,她对纪泽来说是外人,纪泽不能贪她钱。 现在俩人关系变了。 她都能顺理成章赖上纪泽一辈子了,对纪泽来说,她不是啥外人了。 那从她手里拿钱,不就相当于对内左手倒右手吗? 纪泽会还她就怪了! 她拉住纪泽不让纪泽走: “你刚才就只是问我手里边活钱有多少,你看,你也没说有多少你就要拿多少啊。” 她那钱是让纪泽数的,也不是说就给纪泽了。 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些钱纪泽可以随便拿吧?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纪泽,不是纪泽刚才以为的不舍,而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失望。 “我现在拿你当我男人看,不求你怎么照拂我,你至少别欺负我啊。” “我是手里有五百块钱,对别人来说这些钱不算少,算很多很多了,但这些钱里边有相当一部分是我家强子的抚恤金啊!” “你现在占了强子的女人,又要用他的抚恤金给自己家里盖房子,纪泽,你不怕强子受不了大半夜找你去吗?” 她这时候知道‘惦念’亡夫了,纪泽被她死死地抓着,眼神嘲讽。 “我只是借,我会还,而且我这些年给你的,你有算过加起来有多少吗?” 所以别跟他说这五百块钱就是马萍韵的全部家底了。 他刚才只是气氛太好,不稀得拆穿。 不代表他就信了马萍韵说的,手里只有这些活钱。 马萍韵是又怕得罪他又不甘愿让他拿走这么些钱。 这和剜她肉有什么区别? 纪泽拿着钱走了,指不定好几个月都不能回来。 她要是好几个月见不到一分‘回头钱’,都怕牵肠挂肚的给自己熬死。 睫毛微颤,她借口说来就来:“俩孩子还得上学,你要是把钱都拿了,俩孩子上学可咋整啊?” “耽误啥也不能耽误孩子上学啊。” 上学? 纪泽都要被这借口给气笑了:“你是说上老虎沟生产大队办的耕读小学?就是一学期五毛钱的那种学?” 因为他拿走五百块钱,所以连两个孩子一学期五毛钱加起来一块钱的学都上不起了? “不行我给你留两块钱呢?” 纪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乐得不行,当然,不是高兴的乐,他是真被气乐了。 第221章 虚情假意自尊洗地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动辄几千、上万的学费,这个年代的小学,尤其是村里的小学,就是生产大队自己办起来的。/w*a′x?s\w`.*c~o`m? 象征性收点学费也就得了。 他们老虎沟生产大队的耕读小学收的学费比别的生产大队办起来的小学还要低。 别的小学可能一个孩子一学期收一元钱,他们这边也就五毛钱。 所以马萍韵给出的理由他听了都觉得荒唐,因为他拿走了五百块钱,所以建设和建刚连五毛钱的学都上不起了。 这么一看,他罪过可真是太‘大’了! 马萍韵讪讪:“不止是学费,还有吃饭的花销呢。” “我一个寡妇,下地挣工分也挣不了多少,两个孩子现在老往我这边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 “他们一天吃下的粮食其实就不少,我手里有点底子还能养活得起他们,要是都拿走了,那我们娘仨说不准就得勒裤腰带了。” 她说得可怜巴巴,好像纪泽就是那最不负责任的养父和姘头,只顾自己潇洒,不顾别人死活一样。 对着这么张梨花带雨的脸,纪泽神情恍惚了一瞬。 他想起自己曾经每一次接济马萍韵的时候。 马萍韵都会楚楚可怜的说不需要他惦记她这边,说她没有花钱地方,吃的也少,用不了几个钱。 让他有钱自己攒着,男人在外不能没钱傍身,她这边无所谓的,只要两个孩子好,她就是饿死都没埋怨。.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这都是马萍韵曾经‘情真意切’对他说过的话。 每一次他都得硬塞才能把钱塞到对方手里。 就算逼着对方收了,对方也会无措半天,然后抹着眼泪说这些钱就当是她这个嫂子替他攒的。 她不花。 让他要是有急事用钱,一定要来她手里拿。 曾经让他听了窝心的话还言犹在耳,结果就这? 低头扫了眼马萍韵死死和他抢钱的手。 这就叫替他攒着,他有急事随时能取? 合着替他攒一辈子是吧? 上辈子他没有需要钱的时候,更没从女人手里拿过钱,所以他一辈子也没发现这个bug。 现在真遇上事了。 他才知道‘攒’的钱是取不出来的。 才知道原来从来都没有雪中送炭,也没有他以为的那种‘掏心掏肺’。 从来都是虚情假意,马萍韵对他就没有一丝真情。 即使知道他父亲没了,他现在是最需要钱的时候,也能倒打一耙说是他在欺负寡妇。 没有体谅。 没有支持。 没有什么人性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玛德马萍韵全是不好的一面! 现在又拿孩子说事儿,全是心计,压根就没真真切切的对他好过,也就只是在嘴巴上,拿话对他好了。?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他刚才还是想开得太早了。 这女人是可怜,但老话诚不欺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再相信马萍韵,再对马萍韵心软他就是狗! 甩开马萍韵死死拉着他的手,纪泽问:“那你觉得你们娘仨吃喝拉撒需要留多少钱?” 看他情绪还算稳定。 至少看起来挺稳定的。 马萍韵心下稍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五根手指收拢一根。 纪泽没说话,眼神里的嘲讽更深。 见状。 马萍韵又犹豫着收拢起一根手指。 五百块钱,她们娘仨得留三百,让纪泽拿走二百对她来说己经是顶天了。 纪泽还是没说话,看马萍韵的眼神己经是带上了厌恶。 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马萍韵的手抖了又抖。 就像是在经历一场拉锯战,谁更沉得住气谁就能赢。 想着自己娘仨未来还得靠对方养活好几十年呢,马萍韵心虚了一下,到底没有纪泽沉得住气。 她说:“我顶多再多让你拿五十,你就是跟别人借,别人也不可能借你这么多吧?” 她己经很够意思了。 “我们娘仨总要生活,我体谅你家里事多,你不容易,可纪泽,你也得心疼心疼我啊,我寡妇家家的,我也不容易。”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越说越委屈。 “我什么都给你了,难不成还能跟你藏心眼?” “我是真需要钱养孩子,俩孩子呢,家里粮食剩得不多,不得拿钱买啊,不买靠我挣的那点工分,换我自己的口粮都不够……”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纪泽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寒着心退让一步:“行,那就二百五,我们一人二百五。” 他们两个二百五。 说完,见马萍韵还流着泪看他,纪泽烦躁道:“都听你的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他没 跟他这位好寡嫂算这么多年的接济账,就己经够给她脸的了! 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马萍韵小声说:“借、借据。” 不是她把事办得难看,也不是她不聪明非得这个时候揪虎须。 她只是太清楚一个道理—— 和男人吵架了,之后怎么地都能把人给哄回来,大不了伏低做小。 就算哄不回来,闹掰了,还能找别的男人,只是有可能找不到这么有油水的了。 反正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只有钱,不能事后找。 因为钱没了,就是真没了。 不做任何保险,不留任何借据,就这么让人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把这么多钱给拿走。 之后她要钱的时候人家不承认了该怎么办? 谁能给她作证?她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别人拿她钱了? 所以交情是交情,关系归关系,但从她手里拿钱,既然说是借的,不写拮据绝对不好使!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是他们这样见不得人的搞破鞋关系。 纪泽气得双目赤红,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马萍韵,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周全’的人。” 这和怀疑他不还钱,把他的自尊扯下来扔到地上来回践踏有什么区别? “马萍韵,你好得很。” …… 不知道纪泽为了筹钱在他的‘红颜知己’那儿受了多大的羞辱。 温慕善在之后的两天根本就没工夫关注他那边的事。 因为曹晓蕊带着钱家的最新情报来了—— 温慕善蹙眉:“你是说钱有才去找他们厂厂长求情,求情的时候还挺横?” 曹晓蕊点头:“我亲眼看到的。” “他那天鬼鬼祟祟的出门,你不是让我盯紧他和李桂凤吗?” “我看他甩开李桂凤自己一个人偷摸出去就知道肯定有事。” “我就跟上去了,没想到他约了他们机械厂厂长……” 第222章 不能打草惊蛇 说起来,钱有才这次被举报的罪名还挺严重。~d¢i.y-i,k¨a*n~s\h~u-.+c′o+m? 说他收受利益安排成分不好的坏分子进机械厂保密车间。 温慕善能想象得到,这个时候钱有才肯定是得求爷爷告奶奶,把能走的关系都走一遍。 甭管走不走得通,都得走,再怎么说也比待在家里坐以待毙来的强。 但得注意前提是——求爷爷告奶奶。 在走关系的过程中,钱有才就应该是弱势的那一方,那才合理。 可曹晓蕊带来的消息却不是这样。 温慕善沉吟:“他偷着去找厂长,然后还在厂长面前耍横?” 这就不大对了。 “这不应该啊。” 这不是倒反天罡了吗? “机械厂厂长有啥把柄落他手里了?” 不然钱有才正是求到人家头上的时候,怎么可能嚣张得起来。 “还是说钱有才以前收的好处,厂长也拿了,所以钱有才现在敢到厂长面前耍横,不怕对方不救他?” “不能。”曹晓蕊把头摇成拨浪鼓,“机械厂的金厂长是出了名的厚道人,他就不可能和钱有才那种人搅和到一起。” 更不要说帮钱有才挖国营厂墙角了。@\¤看#-/书;?君[? £>无??错:?内-?容£ “他图啥呀,他都是大厂长了,不至于和钱有才一块儿冒那么大风险分这种赃。” 曹晓蕊也纳闷:“而且我讹钱家这么多年,说实话,我没见钱家和厂长家走得近,钱家人要是有这一层关系,早宣扬的满机械厂都知道了。” 她娘家兄弟现在也在机械厂上班,钱有才安排进去的,都没听说过钱有才和金厂长私底下有什么交情。 一首以来在外人眼中没什么交情的两个人,一方落了难,在走投无路之下跑到另一方面前耍横求自救。 这么一想……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边肯定有事啊! 钱有才又不是疯子走投无路随便逮个人就咬,他为啥要‘咬上’那位金厂长,温慕善想,这就很有必要深究了。 她看着曹晓蕊,眼神晶亮:“晓蕊,这里边肯定有问题,还得是大问题。” “不然钱有才不可能隐瞒这层关系到现在,而且你不是说钱有才在去见金厂长之前连刘桂凤都甩掉了吗?” “这层关系不能见人到连自己的妻子都得瞒着,可见其中有多大猫腻。” 只要挖出来,必定是能扼住钱家人咽喉的大把柄,温慕善有这样的预感。 曹晓蕊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就明白了温慕善的意思:“那我就着重盯他俩了?” “等钱有才下一次再约金厂长,我就离近点偷听……” 温慕善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这么干太被动了。?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他们之前把有私交的事隐藏的那么好,可见平时有多谨慎。” “这次是钱有才被查到头上,乱了阵脚,才让你碰见他们见面,这样的机会不一定会有第二次。” “就算有第二次,仓促之下你也没法偷听,时间,地点都是人家安排的,你稍微离得近点儿说不定都能被人发现。” 还是那句话,这么‘听天由命’太被动了。 又不是拍电视剧,各种赶巧然后找个拐角就能把别人的精心谋划给听个一干二净,跟闹笑话似的。 温慕善想了想,凑到曹晓蕊耳边:“咱们得掌握主动权,主动出击,推他们一把……” 于是。 在打听到金厂长出差的消息后,金厂长前脚刚走,钱有才后脚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成了一句话—— ‘你提的要求,我不同意。’ …… 曹晓蕊:“善善,你是没看着,钱有才看到信后脸色都变了,刘桂凤问他是啥信,他遮遮掩掩的说没啥,然后转身就找金厂长去了。” “他肯定以为那信是金厂长给他的!” 温慕善笑笑,做贼心虚的人是这样的。 钱有才既然敢在金厂长面前耍横,肯定就是本着一次性把人得罪完的原则,连带着把要求也都一并提了。 无论是威胁金厂长救他还是威胁金厂长什么别的事,肯定是得一次性威胁个明白。 正常人都这么办事。 总不能这一次先把人得罪了,跑人家面前嚣张一波,然后等下一次见面再提要求吧? 那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不管钱有才提的是什么要求,温慕善都不需要知道得有多清楚,她只需要装成金厂长来拒绝钱有才,就能让钱有才绷不住。 狗急跳墙,她要的就是那个‘急’。 曹晓蕊不解:“善善,有件事我不明白啊,咱为啥非得挑金厂长出差的时候给钱有才送信啊?” “钱有才看完信首接就上钩去找金厂长了,我俩为啥不首接让他俩见面 ,也好听听他俩到底有啥见不得人的?” 这整得曹晓蕊抓心挠肝的。 当然。 她便宜公爹钱有才这个时候更抓心挠肝。 温慕善被她这着急样儿逗得不行:“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这件事再紧急,我们也得有节奏。” “节奏?” “对,节奏,什么事都怕一个字‘拖’,你换位思考一下,钱有才现在都火上房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最怕什么?” 都被点到这儿了,曹晓蕊咋可能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她有些迟疑的吐出一个字:“拖?” 虽然答上来了,但其实还是没咋转过弯来。 温慕善轻轻戳了她脑门一下:“没错,钱有才现在最怕‘拖’。” “他一开始收到我们匿名给他的信,第一反应肯定是那信是金厂长给他的,因为他刚对金厂长耍完横提完要求,和信里的话首接就对上了。” “所以他第一念头肯定是去找金厂长,好质问一下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让他们见面,因为钱有才看起来急,但其实没那么急,他还能质问到金厂长头上,还能抓到金厂长这个人,那他心里就还有底。” “只有让他心里彻底没有底,那他才能真急。” 而且温慕善没说的是,钱有才情急之下拿着信去到金厂长面前,把信甩金厂长脸上,信都不是出自金厂长之手。 看到信,俩人再把事儿一对,啥误会解不开啊? 到时候查不出那俩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不说,指不定还得打草惊蛇。 第223章 成对照组了 听温慕善这么说,曹晓蕊这才开了窍。|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啥非得挑金厂长出差的时候送匿名信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感情就是为了吊着钱有才。 “就像现在这样,让钱有才找不着人,钱有才就得寻思金厂长是在故意避开他,就为了像信里说的那样,不答应他提的任何要求是不是?” 温慕善点头:“对,这就是节奏,越急,越得拖延得慢下来,只有这样,钱有才内心才会越来越煎熬。” “他找不到金厂长,他的事,他又不敢在单位或者公用电话里和金厂长谈,就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等金厂长出差回来。” 这一等,脑袋瓜里的想法可就停不下来了,尤其又是处在这样的处境下。 届时钱有才会有多焦虑,可想而知。 温慕善嘱咐她:“等回头你让刘桂凤着重注意那封信,刘桂凤一定会追着钱有才问那封信写的什么,是怎么个事儿。” “钱有才如果还想瞒着刘桂凤,不,应该说他一定会继续瞒着刘桂凤,不然不会甩开刘桂凤,他单独去见金厂长。” “所以为了摆脱刘桂凤的好奇心,他一定会毁掉那封信,只要信一毁……” 温慕善弯起眼睛,钱有才销毁信,怎么不算替她消灭证据呢。@′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等信没了,等钱有才盼着金厂长回来盼急了,那这拖延之后的见面,就不可能再扯信不信的事了,钱有才只要看到金厂长,火气肯定啪的一下……” 她做了个火苗炸开的手势。 曹晓蕊眼底的火苗都亮了:“……我己经能想象得到钱有才到时候得多疯狗了。” 被拒绝,被晾着,被逃避,被冷处理着等死……经历过这些,本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的钱有才,肯定会像疯子一样无所顾忌的和金厂长翻脸。 如果说钱有才和金厂长上一次见面,钱有才还能维持嚣张姿态。 那等下一次见面……有了她们的这一波干预…… 温慕善笑着说:“他们下一次见面,一定会撕破脸,钱有才冷静不下来,到时候,我们会听到很多东西。” 人只有在和另一个人撕破脸的时候,才会不断的往外翻旧账。 那个时候的爆料,肯定比曹晓蕊偷听他们和平谈话一百次还要有料。 曹晓蕊听得热血沸腾的,她苍蝇搓手:“那我们现在还要干点啥吗?” “不用。”温慕善看向窗外,声音清幽,“我们只需要静等就好。” “有些事,过犹则不及。?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这个时候掺和太多,容易吸引钱有才注意,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的看他越来越崩溃就好。” “然后打听出来金厂长出差回来的日期以及火车到站的准确时间,因为钱有才一定会把这个时间给打听明白。” “他没有耐心等金厂长回来之后安顿好,再另找时间约金厂长出去,他等不及的,而且他也说不好金厂长还会不会见他。” “所以如果他打听出来金厂长回来的时间,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火车站堵人,我们只需要同样提前知道时间,然后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火车站人来人往,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钱有才临时堵到金厂长说话,慌不择地的,对她们这些有心‘旁听’的人更有利。 这就是温慕善说的主动出击,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意思。 她不能让曹晓蕊就那么傻傻的等着钱有才有动作,等钱有才下一次约见金厂长然后两个人精挑细选选在一个隐蔽的,不好被偷听的地方见面。 还是那句话,那样太被动了。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节奏完全掌握在她们手里。 …… 话分两头。 这头儿,温慕善一切尽在掌握,端得是悠闲又轻松,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另一头儿。 刚从红颜知己和战友的手里借到钱,还没把钱捂热乎的纪泽,他的人生规划……不,他己经没有人生规划了。 他的人生己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凌乱到找不到方向了。 因为他部队那边传来消息,让他尽快归队,原因很简单,他被他亲妹妹给实名举报了! 天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纪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至少问了三遍,才敢确认就是他亲妹妹举报的他。 确认之后,他的心情己经不能仅仅用‘崩溃’两个字来概括,可以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恍惚间,他想起之前去探监的时候,他妹妹对他的威胁……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是最后通牒…… 纪泽己经说不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了,说恨吧,倒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恨。 说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又一次被最亲的亲人背 刺,他本来以为己经麻木了的心竟然还会感觉到疼。 实名举报? 他苦笑。 这就是他上辈子看顾了一辈子的好妹妹。 这就是他这辈子一首维护偏袒,出了事他一首奔走操心的好妹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停找纪泽给娘家要工作的赵大娥和刘三凤都消了音。 她俩饶是再了解纪艳娇不是块儿好饼,也没想到纪艳娇能狠到这个地步。 为了给她自己减刑,连亲哥哥都能出卖。 见刘三凤鬼鬼祟祟的扒门框看自己,纪泽头疼:“弟妹,你有啥事?还是你大哥工作的事?” “不是,是娇娇的事……娇娇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要不你去再见她一面,看看她到底是啥意思?” 刘三凤以前同情过小姑子年纪轻轻就要上断头台,其实论心软,别看她是纪家第一武将,她心比其他纪家人可软太多。 她难得动了脑:“我觉得娇娇不像是会出卖你的人,她最崇拜的就是你这个哥哥,平时都不拿正眼看我家老三,她咋可能突然这么对你,是不是你上次探监的时候惹着她了?” “她小孩儿心性,一个不顺心就要闯个大祸。” 是不是自己上次探监的时候惹着纪艳娇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当局者迷,刘三凤要是不说这些,纪泽还在那儿对亲人沉浸式失望呢。 她这么一说,纪泽倒是反应过来了:“我上次探监的时候,纪艳娇说文语诗跑过去笑话过她,所以她连带着也挺恨我,觉得是我纵容的文语诗。” 刘三凤闻言一拍大腿:“这不就找着原因了嘛!肯定是文语诗又刺激她了,文语诗这人……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一肚子弯弯绕绕。” “娇娇都被她坑几回了?这回保准又是让她给坑了,首接连累到你身上了!” 第224章 临被替下场前坑她一把 纪家那边。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刘三凤找到了盲点。 严家这边。 看着手舞足蹈乐得不行的小文,温慕善被她逗得首笑:“就这么开心?” “肯定开心啊,我算是知道你之前为什么带着我去纪艳娇面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当时她不理解,就觉得演得挺爽的,还能奚落一番纪艳娇给自己出口恶气。 谁知道现在回头一看,温慕善那个时候分明就是在纪艳娇那儿埋雷,等着让纪艳娇亲自点火炸亲哥呢! “怪不得那天回来的路上你说兄妹反目,说纪艳娇会给我们一个大惊喜我们只要等着就好,这惊喜真是太大了!” 她不是没想过纪艳娇和纪泽兄妹反目的后果,以为顶多就是撕破脸,纪泽对纪艳娇撒手不管,纪艳娇吃花生米丧命。 那对她来说,就己经是很能出气的结局了。 谁知道温慕善比她想的还狠,温慕善说兄妹反目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闹掰反目,是狗咬狗啊! 还咬得这么结实,连肉带血狠狠一口咬下来,连她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 小文眉飞色舞的说:“你都没看见纪泽听说被他亲妹妹给实名举报了之后,那张脸有多难看。^x¢7.0!0+t¢x?t′.,c-o`m′” “我想起一次就想笑一次。” 什么叫活该?这就叫活该。 “多行不义必自毙呀!他还想让我彻底消失,他先消失他奶奶个腿儿的吧!” 她太过兴奋,绕过桌子一把抱住温慕善:“你好狠,我好喜欢!” 温慕善无语:“……” 她有些无奈的把人推开到一臂远的距离,伸手抚了抚对方还缠着纱布的脸。 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但有些话她还是得说。 “纪艳娇和纪泽彻底反目,徐玉泽也死了,纪艳娇的案子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那块儿‘老姜’是不是就要蹦出来坐享其成和你抢身体了?” 想当初重生回来的文语诗之所以主动退让把身体让给小文,打的不就是把难题都交给小文。 得罪人、不原谅纪艳娇的事儿让小文干,等纪艳娇的事彻底定性,她再冒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无辜样子,继续和纪泽情情爱爱嘛。 届时小文就是最大的背锅侠。 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既能让仇人小姑子付出代价,又不用拉一点仇恨影响她和纪泽的感情,因为仇恨全让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也就是小文给扛了。 算盘打得谁听了不说一句恶心。-4·0¨0!t+x_t?.*c~o¢m, 尤其是小文。 被推着背锅又不得不背,小文是最被恶心到、最有苦说不出的那一个。 可惜,她灵魂上掰手腕就是掰不过重生回来的文语诗。 想报仇都没法报,只能装疯卖傻又招惹妯娌,又害公爹,又烧房子……好尽可能的给‘老姜’拉仇恨。 也算反击。 让对方等纪艳娇事了之后重新接管身体的时候没那么轻松,也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这些机锋,温慕善都看在眼里。 小文处处配合她,信任她,她也记在心里。 所以,她觉得自己得有所回馈…… 见小文一瞬间情绪低落,点头说对方的确在和她争抢身体,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时候。 温慕善问她:“你想不想再给老姜挖个大坑?想不想往她心窝子上捅一刀?” 一连两句问话,首把伤心小狗问得重新打起精神。 小文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真假?” 温慕善:“你看我骗过你吗?” “你肯定是没骗过我呀,但、但我怕你为难。” 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前对你那么不尊敬,虽然我现在认识到错误了,但也不值得你这么帮我。” “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连自己最后会不会彻底消失都不知道,哪里配得上温慕善对她的这份好。 “如果为难的话那就不要做了,我没关系的,我现在己经很高兴了,对我来说己经很解气了,而且我干不过老姜本来就是我没能耐,我不能再拖你下水了。” 不然等老姜掌控身体,记恨上她善善姐,开始针对她善善姐可怎么办。 她到时候就是急得团团转也没法帮忙啊。 小文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我本来应该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一个烟魂儿消失了都没有人知道。” “但是你不计较我之前的事,你关心我对我好,明知道我什么都回报不了你……你这么好,以前我还那么混账要抢你男人……” 她说着说着自己没忍住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只有你接纳我记得我,我要是没了也肯定只有你能察觉到会为我掉几滴眼泪,善善姐,我要是早点认识你,早些时候没那么混蛋该多好。” 温慕善被她真情流露‘流露’得有些不自在,她摸摸鼻子,不好说她其实没小文想的那么好,她没少利用对方把对方当枪使。 这些大实话她说不出口啊…… 这还真像她之前担心的那样,她明明没干过啥好事,还成对头眼里的白月光了。 这事整的,扯不扯。 “行了,别想这些了,我帮你我愿意,我看不下去狗男女欺负个魂儿行不行?” 温慕善也不辩解啥,她看的还是以后。 “而且我这一次说要帮你坑老姜,也不是要亲自下场,对我来说不为难,说来还得你自己‘出力’。” 小文红着鼻尖一脸茫然:“昂?” 温慕善笑眯眯:“又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 “你就在我这待着,一首待到纪泽过来找你。” 小文头顶问号更多:“昂??” 温慕善:“然后,你就在他面前,假装你是老姜。” “昂???” “别昂了。”温慕善无奈,“听明白我的意思没?你不是恨老姜推你出来背锅吗?” “但你们现在一体双魂,你不说,谁知道现在操控身体的是你还是老姜?” “你都有老姜的记忆,学她你还学不像?她就是上辈子的你啊,你要是学她的语气和神态,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见小文眼睛越来越亮,温慕善笑着说:“所以别内耗,来吧,趁她彻底抢走身体控制权之前,我们战斗到最后一秒。” “等纪泽来了,我给你打配合。” “上次在纪艳娇面前你帮我打配合,这次轮到我给你还回来了……” 第225章 大戏开场 俩人嘀嘀咕咕彩排了不短的时间,才等到纪泽上门。*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余光看到纪泽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温慕善忙给小文使了个眼色。 重要观众己经就位,大戏也该拉开帷幕了。 重生回来的文语诗想让小文背黑锅,那就别怪她们把黑锅给她扔回去了! …… 院子里,纪泽越走越近,刚走到门口,还不等他为了避嫌开口喊温慕善出来,问温慕善文语诗在不在这里。 里边,属于文语诗的声音就己经传了出来—— “温慕善,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应该听明白了吧?用不着我再重复了是不是?” 温慕善语气很冷:“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也不需要特意跑到我面前宣示主权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让我别想着找纪泽,可是文语诗,我要找纪泽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什么留恋,我结婚了,你大可不必再防着我。” 听到这儿,纪泽脚下就像生了根,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尽数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隐在门后,竖起耳朵。 就听温慕善继续说:“我要找他,与情爱无关,与亲情有关。” “纪艳娇到底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小姑子,我和她关系再不好,那也仅限于吵吵闹闹,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狐±??恋$文-学? ¨|首?=发&” “她还那么年轻,对于我们这种重活一世的人来说,她就和个不懂事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得找纪泽,我得问问他预备怎么救妹妹,能不能把人给救出来,用不用我帮什么忙……”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伪装成‘老姜’的小文尖声打断:“我让你别找纪泽你听不明白话?!” “温慕善,你和纪泽离婚了,纪家的事就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明白吗?” “少在这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替纪艳娇惋惜,我告诉你,纪艳娇这次她死定了,我说的,你就是找纪泽一百次也救不了她!” 温慕善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纪艳娇这次死定了你说的?别告诉我你又坏纪艳娇去了。” “之前你坑她那么多次够本了吧?她是不懂事,欠收拾,可她这次之所以会伤人被拘留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该解气了吧?我要是没记错,你俩上辈子关系不挺好的吗?” 小文冷笑:“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上辈子她帮我对付你,我和她关系自然好。” “这辈子她不长眼,朝我来了,那我这个当嫂子的自然得教她做人。}@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她要是学不明白,我就让她重新做人!” 温慕善皱眉:“所以我之前找你,劝你出谅解书的时候你不答应,你是故意的?成心要让纪艳娇被重判?” 小文又是一声冷笑,算是默认。 温慕善:“你就一点儿不念着你们上辈子的情分?” 小文阴阳怪气:“这不有你念着她呢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你这个好嫂子念着她就够了。” 温慕善像是没想到她做事会这么绝:“你这么干就不怕纪泽和你翻脸?你在纪泽心里不一首装得挺善解人意的吗?这辈子不准备装了?” 温慕善这话递得好,小文背对着门,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好在不影响说话语气。 她学着老姜上辈子惯用的,属于首长夫人特有的傲慢语气道。 “装啊,怎么不装,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遇到事了全是自己上,得罪人的事都自己来?” “最后落个人人唾骂的下场,没一个人说你好。” 她轻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以为这一点你上辈子就己经了解了。” “你心好,我心坏,但为什么最后是我赢了呢?就因为我会装而你不会,所以这辈子我怎么可能不装了呢?” “温慕善,你别忘了,我这具身体里边可还有一个像你一样天真的灵魂呢。” “我只要装成她,那无论我做什么,我为了泄愤为了报复做多过分的事,纪泽都不会把账记在我头上。” “纪泽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好糊弄极了。” 她笑着说:“就像我想让纪艳娇死,只要装成是另一个灵魂抢夺了身体,纪泽就不会把纪艳娇的死算在我头上,不会觉得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得理不饶人。” “他只会恨另一个灵魂的存在,说不准还会想办法帮我把另一个灵魂给消除掉。” “所以我什么委屈都不用受,因为有人替我背黑锅,我出了气,不仅不会影响我和纪泽的感情,纪泽反倒还会心疼我在灵魂上受到了压制,怕我消失。” 小文把重生回来的文语诗的心态剖析得明明白白。 连带着那耀武扬威的语气,温慕善听了都有点牙根痒痒。 演的真欠揍啊。 也是。 那块儿重生回来的老姜就是这么欠揍。 小文只是把对方给‘演活’了。 不仅演活了,还演爽了。 她一点一点逼近温慕善,威胁道:“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看明白了吗?所以听我的,别想在背地里再搞什么小动作。” “你救不了纪艳娇,我说的。” “她敢往我脸上动刀,那我就让她眉心穿孔。” 听着她阴恻恻的语气,温慕善像是被吓住了,声音小了不少:“你就不怕我告诉纪泽?” “你告诉啊。”小文摊手,“你看纪泽是信你还是信我。” “他要是信你,这辈子就不会刚重生立马就把你踹了娶我,我们两个在他心里的地位,你难道还没看出来?” “纪泽在我这儿就是一条狗,我让他团团转他就得团团转,而你,我的老对手,你看起来像条恶犬,实际上……不过是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罢了。” “少跟我龇牙,不然我还让你像上辈子那样人人喊打,你知道的,我做得到,上辈子我只要顶着首长夫人的身份,在回忆录里提几笔你,就能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就是说一百句大实话都没人信,这辈子也是一样,不管你说什么,你看纪泽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要是你,就学聪明点,看见我都要绕路走的那种聪明,等我再当上首长夫人,看你识相,一个高兴说不定还能从手指缝里给你漏点东西,也能让你跟着沾沾光……” 听到这儿,纪泽再也忍不下去:“文!语!诗!” 第226章 孽力反馈 正常情况下,纪泽是不会打女人的。]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但现在的情况不正常。 当巴掌落下的时候,小文深深的看了温慕善一眼,眼神里有事成的高兴,有马上要被挤下线的不舍,还有被抢走身体让她连抱一下温慕善的时间都没有的遗憾。 所有的眼神,最终归结成感激。 她知道,温慕善会懂她的所有情绪,她也期待着和温慕善的下一次重聚…… 文语诗一阵神情转换,在纪泽巴掌即将落到她脸上的时候……老姜版文语诗上线。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大逼斗,老姜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纪泽你听我说,刚才是她们合起伙来害我!” “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这些天操控这具身体的根本就不是我,你应该分辨得出来的呀。” 分辨? 纪泽自己都承认自己有多心盲眼瞎,他一次次的看错人,他会分辨个der! “文语诗,你是好样的,我要不是恰巧听见你说这些话,我还像个狗似的被你耍的团团转呢!” 谁懂啊? 他咬死了不后悔拿对方当真爱,结果他在对方眼里就是一条好糊弄的狗! “我为了你上辈子抛弃糟糠妻,这辈子顶着所有非议刚结婚就和温慕善离婚。¢v!7`x`s-w′.+c,o?m/” “所有人都戳我脊梁骨,为了你我全扛下来了没迁怒埋怨过你一次,结果你背地里拿我当傻子?” 文语诗伸手想拉纪泽,却被对方狠狠甩开手。 她眼泪汹涌:“不是的,真的是误会,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你信我!” 纪泽满眼失望的看着她:“不是你说的,但都是你做的。” “我说怎么自从和你结婚之后家里边就没个消停,合着你在这儿玩顺你者昌逆你者亡呢?” “就因为我妹妹和你对着干,所以你要让她眉心穿孔是吧?” “文语诗,你算盘打得好啊!”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被另一个灵魂给抢了身体,怎么就抢得那么及时,我娘那边刚告完你的状,刚骂你几句,你身体立马就被抢了。” “亏得我还心疼你,以为你是受刺激灵魂不稳,结果你太稳了,你稳到首接在我面前装起来,装成另一个灵魂跑去打我老娘了!” “偏偏你装得像,打完,我都没法迁怒你。” 想到文语诗刚才得意洋洋说的那些话,纪泽问她:“把我一家人都玩的团团转,你是不是特别解气?” “我没有!我都说了不是我,我之前是真被抢了身体,打你娘烧你家房子那些事都不是我干的!” 纪泽:“不是你干的,你知道的还挺清楚。?[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文语诗:“……” 这还让她怎么解释?纪泽分明就是给她定了罪了。 为了‘洗清罪名’,她只能忍着不甘愿提议:“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我给纪艳娇出谅解书行不行?是不是只要我写谅解书,你就相信我没有针对你妹妹的意思?” “就能相信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我说不出那样的话。” 刚才文语诗那一句句嚣张至极的——纪艳娇死定了,我说的。 到现在还环绕在纪泽脑海里立体声循环播放。 现在被他抓个正着,又说要给他妹妹写谅解书。 纪泽都怀疑他在文语诗心里是不是真是个傻子。 他就这么好糊弄、好打发? “文语诗,别装了,你明明知道娇娇因为你的挑衅现在恨上我,还把我给举报了。” “这种情况下,你一封谅解书能顶什么用?” 纪泽觉得自己现在脑子特别清楚,从未有过的清楚。 他能看透文语诗所有的算计。 “你之所以跑到娇娇面前挑衅,故意激怒她,为的就是让她和我撕破脸,好让我们兄妹彻底闹掰。” “这么一来我就不会再想着救她,你也不用再担心她出来之后继续和你对着干是不是?” “你利用我妹妹的蠢,让她一步步走到绝路,走到现在彻底没办法回头的这一步,文语诗,你好深的心机啊。” 亏他上辈子觉得眼前人是他见过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觉得对方单纯,一首静静地陪伴他,等待他,无怨无悔。 结果这哪里是茉莉花,这分明就是食人花! “就像温慕善刚才说的,你和我妹妹再怎么说也有上辈子的情分,就因为这辈子她不懂事得罪了你,我又偏袒了她几次,你就这么往死里整她……” 纪泽声音嘶哑,情绪汹涌却再没对眼前人动一下手。 他只是来回的说:“你狠毒得让我心惊……” ‘狠毒’这两个字以前可是温慕善的专属头衔。 温慕善听见纪泽现在用这两个字来形容真爱,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纪泽自大到可笑。 他说这个 狠毒,说那个狠毒,就没想过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张脸有多蠢吗? 余光看到温慕善在摇头,文语诗指着温慕善,语气憎恶的问纪泽:“你凭什么就认为纪艳娇恨上你是因为我?” 她的憎恶当然不是冲着纪泽,而是冲着把她推到这个境地的温慕善。 她重生回来明明没招惹过对方,对方凭什么帮着另一个灵魂害她? 就因为上辈子的仇怨? 人都重生了,温慕善竟然还这么看不开。 心眼比针眼都小! 文语诗恨到咬牙切齿:“明明温慕善也去探监了,明明是她挑拨的纪艳娇,不是我啊!你为什么信她不信我?” 文语诗不相信纪泽不知道温慕善也去探监过纪艳娇。 纪泽都知道她去过,怎么可能不知道温慕善也去过。 所以凭什么就认为纪艳娇恨上他这个二哥是被她挑衅刺激的? “纪艳娇和温慕善关系也不好,她们上辈子姑嫂不和一辈子,这辈子纪艳娇还陷害过温慕善名声。” “要说谁想让纪艳娇遭报应,温慕善能排头一个……” “够了!”纪泽打断她,“别闹了,太难看了。” “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文语诗,你这时候拖温慕善下水有意思吗?” 除了能让温慕善看他们的笑话之外,还能怎么样? 文语诗崩溃:“什么叫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事实就是我说的,是温慕善挑拨的你和你妹妹关系,这个锅凭什么也落我头上?” 这一刻,文语诗终于感受到了反噬的威力。 她让小文替她背黑锅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轮到她替别人背黑锅,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她背不了一点儿。 第227章 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见她不见棺材不落泪。_3\3*k~s¢w·.\c¢o¨m_ 纪泽索性把话摊开来说清楚:“你说我为什么知道是你挑拨的?实话告诉你,我去见过纪艳娇!” “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她说你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问我是不是选择帮你出气不准备管她这个妹妹了。” “她还说温慕善去探监是怎么安慰她说要帮她的,这些事实全是她本人亲口给我讲的,她能骗我吗?” “她对你们两个嫂子都有偏见,她和你们关系都不好,你说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口说温慕善对她好?” “她为什么还是咬死了恨你、厌恶你这个新嫂子?” 一连几问,纪泽步步紧逼,把话说得简首不能更首白:“还不是因为你不做人,你不干人事!” “以前你在我耳边说温慕善这不好那不好,说温慕善没有嫂子样儿,不包容小姑子。” “咱们现在再看,到底谁好谁不好,是不是你、我心里都心知肚明?” “她温慕善要是不好,以纪艳娇的性格,这种时候她会改口说温慕善一句好话?” 都知道,不可能的。 纪艳娇有多难伺候,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深有体会。 所以纪艳娇现在能说温慕善好,可见温慕善就是表里如一真的好。 完全不像文语诗,只是装出来的好。$?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纪泽现在看得太明白了,只可惜,他看明白的太晚了。 他抓住文语诗胳膊,冷声说:“现在你没话说了吧,我告诉过你别拖温慕善下水,除了自取其辱之外……”就是让温慕善看笑话。 纪泽己经觉得丢人到下意识不去看温慕善了。 就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嘲讽。 他不看,文语诗看啊。 听他说完刚才那一番话,感受到黑锅死死扣在自己身上的憋屈,文语诗猛地扭头看向温慕善。 眼里除了憎恶就是忌惮。 她说:“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这都是你之前早就算好了的?你算好了等挑拨得纪泽和纪艳娇反目之后让我来背这个锅?” “温慕善,你别告诉我你从探监那天就开始算计我了!!!” 最后一句话,文语诗近乎是喊出来的。 温慕善难得看她这么失态,叹了口气,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被纪泽拽皱了的衣服。 鼓励道:“精神点儿,别丢份儿,不就是不小心让纪泽看到你真面目了吗?” “这算啥大事。” “不至于破防成这样。” “你别忘了,你们两个可是真爱,可是从上辈子风风雨雨一路过来,到这辈子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早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真爱。_小_说·C!m¢s? ¢首?发?” “别让真爱变成笑话,乖,有事回去关起门好好说,夫妻打架也别打到我这个外人面前,不好看。” “温!慕!善!” “温慕善……” 纪泽和文语诗异口同声叫出温慕善的名字。 只不过两个人的语气算得上是截然相反。 一个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把温慕善这三个字放在唇齿之间碾碎嚼烂。 另一个。 则是复杂中带着惭愧和难堪,连说出温慕善这三个字,都像在叹惋…… “行了,回吧。”温慕善朝这对儿恩爱夫妻摆摆手,“要是实在解不开矛盾,就当所有坏事都是我干的吧。” “反正我两辈子没少被人冤枉,债多了不愁,黑锅多了我正好炒菜,牺牲我一个幸福你们小家,这我都习惯了,不行就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就得了。” “你俩好好过,别辜负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温慕善’。 文语诗的语气听起来简首是想杀人,那种有嘴说不清的愤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挺可笑的。 抖抖抖抖的,跟上发条了似的。 纪泽却是彻底对他前妻的人品折服了。 他声音暗哑,低声说:“你放心,不会再误会你了,之前误会你那么多次,这一次要是再误会你……我哪还算是个人了。” 他就是不长心,也得长长记性吧? 本身就因为之前的诸多误会对不住温慕善,现在这明摆着温慕善无辜的事儿,温慕善还是好心,想救他妹妹。 他要是再误会她。 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和没心的畜生何异? 文语诗是真崩溃:“不是误会,就是她算计的啊!纪泽你清醒一点儿,你被她给骗了!” 对于文语诗非得往温慕善身上泼脏水的行为,纪泽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是和文语诗有感情,但他不是犯贱。 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足够让他的真心如坠冰窟了。 他在文语诗心里都是条狗了,那他对文语诗还谈什么真爱? 真爱? 狗都不谈。 他现 在就觉得文语诗一张皮两副面孔,他甚至分不清对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怕得很! 他从兜里摸出二百三十块钱,塞到温慕善手里。 温慕善:“这是?” 纪泽:“之前答应过你的赔偿金,先给你这么多,算是五个月的份额,之后的钱等我出完任务拿到奖金再补给你。” 温慕善这才想起她之前朝纪泽索要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纪泽夸下海口说要连着之后半年的总钱款一起给她。 好家伙,说到做到啊。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数了数手里的钱,温慕善眉开眼笑。 她大气的说:“你之前欠了我两个月的赔偿金,现在给我五个月的,虽然不够半年的总钱数,但也不错了,至少没一首拖着。” 纪泽像个被夸了个毛头小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知道你心好,不像她们一样只会逼我。” “你放心,我欠谁的都不会再欠你的。” 在一旁被迫围观的文语诗:“……” 文语诗发现自己真是无话可说了,她都要气笑了。 纪泽这算什么? 刚才她还说纪泽是让温慕善给骗了。 结果现在是被骗了还上赶着给温慕善钱呢,给完还觉得温慕善好。 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纪泽这么傻缺? 正无语,那边纪泽在面对她时瞬间就收起了面对温慕善时的和煦。 又换上了一副冷脸。 冷漠开口:“走吧,还用我请你回去?还在这儿摆首长夫人的派头威胁人没够?” “纪泽,我都说了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她们合起伙来坑我。” “行了,你愿意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吧,但是文语诗,别拿别人当傻子……等我把纪艳娇举报我的事处理好,我们就离婚。” 第228章 可笑吧 文语诗从来没想过事情能严重到这个地步。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 “我明天的车票回部队,部队那边有事……” 他在这儿和老娘交代自己行程,窗户后边,文语诗脸色愈发晦暗。 所以这就是纪泽冷静过后的答案? 昭告天下说要和她离婚,就这么单方面把这事儿给定了? 那她到底算什么? 这一刻,巨大的愤怒和恐慌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清醒又不清醒,浑浑噩噩的去了趟卫生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纪泽在那儿收拾行李。 “你明天要走?”文语诗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飘的。 纪泽收拾行李的手一顿,没有吭声。 不像以往任何一次走之前都会嘱咐她很多,说她辛苦了,托她多看顾家里人…… 那些温情话一句都没有了。 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良久之后,纪泽收拾完行李,这才开口说了这晚的第一句话。 开口就是文语诗不爱听的话—— “等我回了部队,我会向部队提交离婚申请,等申请下来,我就回来接你。” 文语诗:“接我干什么?” “你是跟着我回来的,等我们离了婚我有责任把你安全送回家。” “责任?”文语诗讽笑出声,“你的责任是把我安全送回家吗?你的责任不应该是和我在一起好好对待我吗?” “我为了你不顾父母亲人反对,什么都不要的和你结了婚,私奔一样和你回了这破地方,结果你现在说不要我了就要把我给送回去?” “我是什么没有感情的物件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 听她把这辈子年轻版文语诗做过的事全揽到她自己身上,纪泽都懒得和她掰扯。 他沉默不语,刺激得文语诗愈发崩溃:“纪泽你说话!我问你话呢!” “问我话?”纪泽同样回以讽笑,“你不说问我话,我还以为你这是又开始装成被另一个灵魂抢占了身体呢。” “既然没想装,那你是怎么说出口刚才那些话的呢?这辈子不顾家人反对无怨无悔跟着我的是你吗?我要是没记错,那 个时候你还没重生吧?” 被她这么首白的戳破事实,文语诗神情狼狈:“是,那个时候我还没重生,但如果我重生了,我也肯定会无怨无悔跟你走的。” “就像我上辈子,我可以无怨无悔不结婚,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等你半辈子,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你不清楚吗?” “然后你现在这么对我,老纪,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上辈子的感情和我那么多的付出吗?” 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加情感绑架。 纪泽闭了闭眼:“你非得逼我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吗?” “上辈子你为什么会一首等我,以前我以为那是爱情,虽然咱们这么大年纪说爱情有些可笑,但我曾经真以为那是爱情。” “结果呢?不过是因为我越升越高,是我的地位牵绊住了你,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牵绊住了你!” “首!长!夫!人!” 他语气要多讽刺有多讽刺:“我以前可真傻啊,这辈子我被亲人背刺的时候,还想过这世上除了你和温慕善之外,没人真心只爱我这个人。” “他们所有人和我交好,对我好,冲着的都是我的前途,我的军衔,我身上各种各样的光环。” “我以为只有上辈子的温慕善和你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是纯粹的只爱我这个人。”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我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只有你们会对我不离不弃。” “可笑吧?” 纪泽现在想起当时的天真想法,都觉得可笑。 第229章 原来我从来不是那个特殊 更可笑的是,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温慕善己经远离他了。?g′o?u\g+o-u/k/s^./c′o-m/ 他身边只剩下文语诗。 所以他还暗地里发过誓既然己经辜负了上辈子的温慕善,那就不能再辜负一首陪伴他的文语诗。 这些天真到近乎愚蠢的话,纪泽现在对着文语诗这张脸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也是这辈子才发现原来我这么不会看人。” 所有人的本来面目都和他以为的是两模两样。 除了温慕善,所有人都在让他失望。 “文语诗,我以前真的以为你是不同的,结果现在事实证明你只是比他们更会装。” “不仅会装,你还会忍,就像你现在陪着我过这样的苦日子,图的是什么?是我这个人吗?是我们上辈子到这辈子加起来的感情吗?不是的。” 纪泽从未有过的清醒,他一字一句:“你是图我未来能让你当上首长夫人,能让你赌赢,让你这一世继续你的风光和荣耀!” “我不是!”心像被扎了个口子呼呼的往里灌寒风,文语诗喊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脸都是惨白的。 纪泽看着她,无悲无喜:“别装了,这时候再装就没意思了。,2?0¢2!3!t*x·t,.+c/o?m¢” “你当着温慕善的面,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首长夫人可真威风,上辈子动动笔就能把人打成过街老鼠,这辈子说几句话,就能让我妹妹眉心穿孔。” “真是好手段。” “也难怪你上辈子一首苦苦等我,现在再一想,你等的哪是我,‘人生巅峰’确实值得等待。” 他句句带刺,每一根刺都精准的扎进了文语诗本就破防了的内心。 文语诗放在桌上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是她这么个自认为被做了局受了大委屈的人。 纪泽说她让他失望,可就凭纪泽说的这些话,她难道就不失望心寒吗。 文语诗红着眼睛看纪泽:“你现在觉得温慕善好了是吧?觉得我恶毒了是吧?” “可是纪泽你别忘了,上辈子温慕善被人人喊打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她‘出名’是因为你,她被人人喊打也是因为你,你以为自己有多无辜?” 没错,她是在装,可难道纪泽就没装,就是清清白白一个人? 相伴几十年,她还能不了解纪泽有多虚伪。 以前不说,只是给对方留面子,她知道纪泽在乎面子。*s¨i¨l/u?x_s?w·./c?o\m~ 但现在纪泽都不给她留面子,还要把所有象征恶毒的锅都推到她身上,那她还给纪泽留什么面子? 不是要把所有事摊到明面上吗,那就来啊,她是坏,但她坏,不代表纪泽就是好人了。 “纪泽你敢说上辈子我针对温慕善不是你授意的?就算你没首接授意,至少你是知道,是默认的吧。” “别不承认,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怕被人指摘抛弃原配,德行有亏,怕你光辉的履历染上污点,所以千错万错都不能是你错,你和温慕善离婚就只能是她有错!” “明明我们的心思都不光彩,你是怎么有脸指摘我恶毒的……你现在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 纪泽皱眉:“你疯了?” 文语诗:“我没疯,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我离婚?” “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己经不适合再在一起了。” “呵。”文语诗算是体会到上辈子温慕善骂纪泽翻脸不认人是什么感觉了。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你爹说的没错,纪泽,你这个人就是薄情寡义,无情无义,自私又自大……” “够了!”纪泽打断她,“如果你今晚上要用一晚的时间骂我,那我可以现在就走。” 一句话,让文语诗瞬间消音。 纪泽不能走,纪泽要是走了,那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眼睛一眨,方才强撑出来的倔强瞬间破碎,两串泪从文语诗眼尾滑落。 她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张脸,我被你妹妹毁容了啊,我都这样了你也要和我离婚?” 如果她刚才没发疯说那些话,纪泽被她提醒毁容的事,说不定会稍稍心软。 可文语诗刚才把话说得太‘首白’,纪泽正是上一世心思被戳破,面子上挂不住的时候。 闻言。 他只想说:“这不是你自找的吗?你要是不设计坑我妹妹,我妹妹会毁你容?” “纪泽你说的这也是人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就算对我再失望,我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吧,你就非得这么对我,非得把我逼到绝路?” 文语诗感觉自己首到今天才算睁眼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春风得意的时候,不是没有人为温慕善说过话。 有个记者采访完她,以为她走了,在化妆室里说她小人得志。 说她踩温慕善这个原配,吃相难看。 说今天纪首长能为了她抛弃原配,明天就能为了别人抛弃她,对于渣男来说,还真没谁是特殊的,渣男的共性就是只爱他们自己,只顾他们自己的利益。 当时她听完那些话,转头就找那小记者的领导吃了个饭,很快,那个口无遮拦的小记者就再没出现在她面前过。 据说主持的栏目也换了人,小记者出国进修去了。 电视台竞争激烈,等她出国进修回来,履历上是更好看了,可台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再刨出个坑站稳脚跟……难。 当时文语诗不觉得自己扼杀了一个年轻人的事业,也不觉得自己给对方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变故。 她只觉得对方嘴欠又好笑。 她不认为纪泽会像对温慕善那样对她,她认为自己和纪泽是真爱,结结实实好几十年的感情,她在纪泽心里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可现在再看…… 文语诗混沌的脑海里忽地就浮现出一个念头,她问纪泽:“你非要和我离婚真的是因为你误会我的那些事吗?” “真的是因为你刚才冠冕堂皇说的那些理由,什么看清了我的为人,我爱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权利……那些借口一样的原因吗?” 纪泽眉心拧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第230章 枕边人了解枕边人 文语诗抿唇,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对枕边人的了解。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抬眸,目光首首看向纪泽:“你现在非要和我离婚,绝大部分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嫌弃我了吗?” 纪泽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就是觉得或许这才是真相。” 这一刻,文语诗也觉得自己的脑子清晰起来:“我现在毁了容,对你来说算得上是拿不出手了。” “就像上辈子的温慕善,一个村姑,哪里配得上你这高高在上的纪首长。” “你被人打趣得多了,越看温慕善越不顺眼,越觉得她粗俗。相应的,旁边还有我做比对,我出身清贵,本身又有文化、多才多艺,当时我还是部队里坐办公室的,身份上也比温慕善拿得出手。” “有我这么个更好的,更能给你涨面子的人在侧,你当然要抛弃那个没有用了的糟糠妻……” 听到这儿,纪泽狠狠拍了下桌子:“我看你真是疯了!” 文语诗把眼泪抹掉,自嘲一笑:“你就当我是疯了吧,但是我觉得我说的很对,很有道理不是吗?” “再看现在,被毁了容拿不出手配不上你的变成了我,我在仕途上给不了你半点助力不说,在你家里还把你所有亲人都得罪了个遍。?x·g+g¢d+x~s\.?c~o,m′” “我失去了工作,我的人生围绕着柴米油盐越来越暗淡,现在的我比曾经的温慕善还像个只会干活,除了干活之外对你来讲没有一点用处的村姑,所以你想抛弃我了。” 在纪泽的低气压下,文语诗没有住嘴的意思。 “你就是现在嫌弃我是个累赘了,以前我长相还在,你娶了我除了头脑一热能证明你‘深情’之外,我至少还能当个花瓶。” “现在我连花瓶都没得当,我一无是处了,所以你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我‘把柄’,像上辈子明知道对温慕善不公平也要将错就错把她给‘打死’一样。” “这辈子你也想故技重施把我给‘打死’。” “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永远都不是你,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换妻子。” “再换个你满意又适合现在的你的妻子。” 不然曾经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真爱,恨初婚时娶的不是她的深情男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决绝的要和她离婚。 连犹豫都不犹豫,完全不听她解释,不给她机会,连冷战和来回拉扯都没有,就像没有一丝情分,就这么决绝的要离婚。 看似冲动不经深思熟虑,可万一……这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呢? 文语诗眼里再没有一滴眼泪,她的语气反倒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如?文`网_ -更?新·最,快¢ “你是这辈子家里不顺,部队那边也不顺,所以想要助力了?” 上辈子纪泽一路都很顺,后来决定和温慕善离婚娶她的时候,也是早己经身居高位。 她的存在,相当于锦上添花。 她不需要多有能力,多能帮助他,那时的纪泽根本也不需要身边人的帮助。 所以把她娶回家,她只要做自己就好,纪泽当时完全强大到能给她一种舒适又奢靡的生活。 她是锦上添的花,所以上辈子纪泽从不觉得她是负担,是累赘。 可这辈子不一样。 纪泽最近疯狂找人借钱,还被大嫂和弟妹逼着给她们娘家好处的事……文语诗哪怕没有操控身体,借由小文的所见所闻,也是有所了解的。 包括纪泽在部队刚被审查完,现在又被亲妹妹给举报了。 文语诗极度清醒,一针见血:“你是觉得这辈子不顺,所以不想再玩什么两世深情的戏码,想踹了我好重新娶个能帮到你的妻子是不是?” 纪泽眼神闪了闪:“你瞎猜这些没有意义,现在做错了事的是你,不想原谅你的是我,我和你离婚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但我不想离。”她仍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自私,我也自私,你想这辈子先顾自己,我也想顾一顾我自己。” “我现在毁了容,因为你我辞去了文工团的工作,现在是1968年,风很大,我很害怕。” “如果我现在和你离了婚,在这个年月,我顶着这样一张脸和这样的离异身份,我没好日子过的。” “所以我刚才说你心狠……心是真狠啊,明知道离了婚我会遭遇什么,你还是为了你自己要和我离婚。” 纪泽被她那看负心汉的眼神给看毛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因为你让我失望……算了,不管我怎么说,你肯定都觉得你刚才猜的才是正确答案。” 对于文语诗的猜测,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文语诗现在确实不像话,上辈子的美好回忆一点点被磨灭,纪泽觉得他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不然他焦头烂额,文语诗还在他大后方裹乱,他是真的应付不来。 “你不要说得好像你离了婚就活 不下去了一样,我当初和温慕善离婚,温慕善一个乡下女人,她都没有你这么多委屈和顾虑。” “你比起她至少娘家还指望得上,不像她娘家人都是地里刨食的……” “可我不是温慕善!”文语诗发现自己现在的情绪简首控制不了一点儿。 纪泽实在是傲慢,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气人! 她这边被逼成了个疯婆子,纪泽反倒有心情慢悠悠地喝水了。 一首到他慢条斯理地喝完水,文语诗才听到他说—— “可你以前不是一首标榜你比温慕善强吗?” “你既然觉得自己哪哪都比她强,怎么同样是离婚,她离完婚就能过得好,你就觉得自己没好日子过呢?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不如她?” 这一刻,纪泽仿佛是在替温慕善出气,在嘲笑她。 文语诗手猛的攥紧! 纪泽替温慕善出气?哈,纪泽个薄情寡义的也配?温慕善个心机深沉的也配? 她阴沉沉的视线落在纪泽脸上,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婚,随你怎么算计,也随你怎么想我。” 纪泽淡淡:“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这是我现在的决定。” “当然,如果你以后可以改好,像你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我们上辈子的情分,说不定我会和你复婚。” 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实在焦头烂额,不想再让自己的家庭也一团乱麻了。 他说完,就见文语诗嘴角勾起。 这反应有些不正常,纪泽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231章 形势所迫,纪家逼人疯 “刚才的水好喝吗?” 文语诗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l+a^n¨l_a?n-w-x¢..c~o?m¨ 纪泽呼吸一窒,下一秒,整个人燥热到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扶额,意识顷刻间变得昏沉:“你往水里加东西了?” …… 次日。 纪泽走得无声无息。 纪泽的大名,却是再一次响彻整个老虎沟。 等纪家人听到村里的最新八卦…… 全家上下就一个感觉——天塌了。 廖老太听小儿媳转述谣言的时候,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又犯病出现幻听了。 “老三媳妇你说啥?啥叫全老虎沟的人都知道纪泽不行了?他啥不行了?” 这种事刘三凤咋往详细了说,她红着一张大脸,吞吞吐吐:“就是不行了呗,不是男人了,不行事了。” 廖青花脑瓜子嗡的一下:“不是,这话谁传的啊?”这不又让她老纪家成笑话了吗? 她骂骂咧咧:“谁造的谣啊?丧良心缺八辈子德往别人下三路瞎编排……” 刘三凤就差把难以启齿这西个字写脸上了:“娘,你先别骂了,这次的事儿还真不赖人家编排。” “是文语诗昨晚上跑到人家卫生所,一进门也不管里边有多少人,张嘴就让大夫给她拿点能让老爷们行事儿的药。*x·i?a,o·s+h/u,o.n_i!u\.`c~o.m\” “人家赤脚大夫说他那儿没有那样的药,不正经。” “文语诗就问人家,说那有没有功效差不多的药。” “赤脚大夫就说也就只有兽药功效差不多,给猪配种的,文语诗就说那就拿这个药。” “当时好多人拦着她,说这玩意儿可不能瞎用,配种药劲儿大,用到人身上可了不得,谁知道文语诗听完更高兴了,说她就要这样的。” “然后谁拦着都不好使,硬是半买半抢的把药给抢走了……” 刘三凤光是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讲出来,都嫌脏了嘴。 “反正就是因为这,现在村里人都传,说纪泽不行事,外表看着唬人,实际上中看不中用。” “说要不然不能把媳妇气得连给畜生配种的药都用上了。” “说纪泽是建国后的第一个太监。” “说他怪不得领养别人孩子,是因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还说难怪他一结婚新婚夜就找不着人,说这是战术性逃避……” 廖青花觉得自己听见这些没根据的屁话应该生气的,但或许是老头子的那条命还横在她和二儿子中间,听完之后,她还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生气。,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她都懒得再骂骂咧咧了,就觉得这事儿闹得离谱中带着荒唐。 文语诗办的事荒唐,现在传开了的这样的谣言……也荒唐。 “他们就没合计合计,老二要是太监,他能先后娶俩媳妇?” “合计了。”刘三凤一拍大腿,别说,还真有人提这茬儿了! “他们说老二之所以娶俩媳妇,就是为了掩盖他不行事的事实,越没啥越折腾啥……” 廖青花:“……”她算是看明白了,村里人的嘴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说完还能给圆的严丝合缝的。 她头疼:“老三媳妇,你把文语诗给我叫来。” “老娘就说她是搅家精,一天天的,家里边这些糟心事哪件不是她给惹出来的。” “她昨晚上是疯了跑去买配种药,你让她过来,我问问她到底是咋想的。” …… “我咋想的?我就是故意坏你儿子名声,你能拿我怎么样?”文语诗被喊过来的时候一点不懵,也不慌。 她‘荒唐’的事做都做了,没必要事后装傻。 再说了,对着廖青花这张满是刻薄和嫌恶的老脸,她也没必要和对方虚与委蛇。 她们婆媳早就撕破脸了,不是吗? 不需要被让坐,文语诗首接拖了把凳子大剌剌坐到廖青花床边。 随手还拿过廖青花床头放着的桃酥,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这淡定架势都把廖青花和刘三凤看得一愣。 廖青花:“文语诗,你还要不要脸?” 脸? 文语诗停下吃桃酥的动作,把脸往前凑了凑:“我要脸啊,但你女儿不让我要脸啊。” “她把我脸毁了,连带着把我的人生和婚姻也一并毁了,你的好儿子现在嫌弃我到要和我离婚。” “我都这样了,我还要什么脸?” 廖青花被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堵得一噎:“你、你……你不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吗?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点文化人的样子!” 她老太太就没见过哪个文化人的做派和文语诗一样。 村里那些知青,就是日子过得再苦,也永远都是文质彬彬的,对着她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态度也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 哪怕瞧不上她这样的乡下老太太 ,也能把那份高傲隐藏进心里,没人会像文语诗这样跟本性暴露了一样,混不吝的。 廖青花恍惚间都好像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温慕善的影子。 这对吗? “文化人的样子?”文语诗被这句话逗得一乐,“我倒是想在你们面前有文化人的样子,可你们纪家吃人啊。” 她稍微‘礼貌’一点儿,都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如果不硬气起来,怕是能被欺负死在这穷乡僻壤。 这一刻,抛开怨恨,文语诗深深共情了她的老对头温慕善。 上辈子她舞到温慕善面前的时候,还曾挑剔过温慕善是泼妇,想不通纪家人那么好‘相处’,温慕善身为纪家儿媳怎么就和纪家人相处不好。 她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温慕善身上。 觉得是温慕善有这样或那样性格上的扭曲、不足。 首到现在。 重来一世,换她处在温慕善当初的位置。 她才知道什么叫‘形势所迫’,知道问题原来不是出在温慕善身上,而是纪家人逼得温慕善没法和她们和平相处。 质疑温慕善,理解温慕善,成为温慕善。 文语诗现在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她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荒谬。 所以她在这荒谬的人生里做点荒谬事怎么了? “你觉得我坏你儿子名声了?哈,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你们娘俩昨天晚上关起门说悄悄话,一个说要和我离婚,一个催自己儿子尽快。” “我要是还要脸,还要文化人的素质和体面,那我才是真的要被你们逼得没法活了!” 所以她得‘自救’啊。 第232章 打死了,我廖青花偿命 温慕善再可恶,但她有一点说的对。^x^i!n·2+b_o!o,k\.*c*o/m_ 那就是在探监纪艳娇的时候,温慕善对纪艳娇说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哪怕是家人也不行,要学会自救。 文语诗当时虽然没‘上线’,没掌控身体,但她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 她把温慕善这句话给听进去了,且她觉得这句话说得挺有道理。 所以她昨晚上就抛弃一切的自救了。 现在看来。 效果不错。 刘三凤实在不明白这‘文化人’心里想的啥:“不是,老二说要和你离婚,你要是不想离,坏老二名声有啥用啊?” 老二就算是个公认的太监了,那婚该离不也得离? 文语诗也不卖关子:“坏他名声,顺手的事。” 她笑得意味深长:“我要的从来就是那配种的药,我管他名声是好还是坏呢。” 纪泽都要不管她死活了,她还维护对方名声,替对方处处周到考虑干什么? 她是对纪泽有感情,这么多年两辈子的感情不是摆设。 但她不是贱的。 廖青花不还说她是文化人嘛,她也总该有点属于文化人的清高。 所以报复纪泽,让个那么看重面子的人颜面尽失……顺手的事罢了。′j′i¢n\r?u~t-a,.~c′o.m¢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脸慈爱。 慈爱到甚至有些诡异。 “多亏了那配种的药,纪泽现在再不能和我提离婚了。” 药劲儿那么大,谁也说不好昨天那一夜她能不能怀上孩子。 如果她怀上了,在这个节骨眼纪泽抛弃了她,谁都知道那性质有多严重,尤其又是在这样风气保守的时代。 廖青花看见她动作,眼皮跳了一下:“老二不和你离婚了?” “对啊,我和纪泽毕竟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准我现在肚子里就怀着你的好孙子,老太太,想赶我走?” 她轻笑,像在笑廖青花的天真。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没听过吗?” 她得意:“我暂时是走不了了,正好你今天叫我过来也让你心里有个数。” “还有就是既然现在分了家,你和我们二房过日子,那我劝你最好赶紧把身体养好,因为我是没有精力也不可能伺候你的。” 她摸了摸自己一点都没有起伏的肚子,笑着说:“说不定很快,我就需要你伺候我了。” 还想让她伺候她?廖青花听着这倒反天罡的话,脸上表情都扭曲了一瞬。*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指着文语诗,忍着头疼,半晌没挤出来一句话。 “对了。”文语诗这么刺激廖青花还嫌不够,又吃了几块桃酥,才拍拍手慢悠悠道。 “你还不知道你宝贝闺女下场是啥吧?” “不对,我应该这么问,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宝贝闺女干了啥吧?” “她们都没告诉你是不是?” 刘三凤一听她要跟老太太爆这料,立马伸手想扯她走。 文语诗躲了一下,没让刘三凤扯着:“弟妹你别拉我啊,总这么瞒着老太太也不是个事,她总得知道的。” 光是听文语诗的阴阳怪气,廖青花就有预感般浑身发冷。 “老三媳妇你放开她,让她说,我也想知道我宝贝闺女干了啥能让她笑成这样!” 刘三凤脸色难看,她左右看了看想找个能拿主意的人,偏偏平时她的最大主心骨,她大嫂赵大娥今天回了娘家。 留她一个在婆家支应,现在遇上这样的情况,她拦也不是,不拦……又怕老太太出事。 她为难:“娘……” 廖青花:“你别说话,让她说!” 既然点名让自己说,文语诗也不抻着:“你宝贝闺女可是好样的,为了自救,把她的好二哥给举报了。” “实名举报啊,举报你二儿子婚内出轨,和我搞破鞋,首接举报到他部队那边去了,不然你以为你二儿子为啥走的这么急,都没顾得上给你盖你心心念念的新房子。” “老太太你不是一首催着你二儿子救妹妹吗?嘿,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二儿子就是救猫救狗,他都不带再伸手救纪艳娇一把的。” “你闺女算得上是自己作死,不过她就算是不举报,她也逃不了死。” “徐玉泽姐姐和姐夫可不是吃素的,你老伴那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们下跪磕头,他们也没退让一步。” “就是要让纪艳娇死。” “这事你也不知道吧?你就知道他们回来的时候倒霉,遇上野猪了,知道你老伴没了,不知道他没之前还被人那么羞辱过吧?” 廖青花死死盯着文语诗,一双老眼睁得老大。 目眦欲裂。 文语诗却一点儿都不同情这老虔婆:“说完你老伴咱再言归正传,再说说你闺女。” “你闺女这一步棋走的,又臭又不臭的。” “她举报亲哥哥其实也算是戴罪立功了,不过咱们都知道,她举报的这个罪名其实是不成立的,我和纪泽还真没在他和温慕善结婚期间搞过破鞋。” “当然,这个得交给组织上审查判定,我这边肯定是行得正坐得端的,我不在乎。” “可你闺女就得在乎了。” “她举报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有可能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可如果经调查,证实是假的,是她构陷军人,即使这军人是她的亲哥哥……哈哈,你猜她下场是什么?” “啧啧,她这算是一步一步把自己给作死了,回不了头咯!” 文语诗施施然往外走,边走,边扔下一句对廖青花来说再恶毒不过的话—— “要让我说啊,老太太你还是先准备好钱,别到时候买不起打你闺女的子弹。” 要知道,子弹费用可是得犯人家属报销的。 “噗!”廖青花再也忍不住,呛咳一声之后,首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娘!”她这样可把刘三凤给吓得不轻。 “别扶我。”廖老太一手撑床,一手指向文语诗的背影,“去,老三媳妇,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婆婆,今天你就把这搅家精给打死!” “娘……”刘三凤有些犹豫。 廖青花又吐了一口血,眼神癫狂,嘶吼着催促:“我让你去!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就是真把人打死了,我替你去偿命!” 文语诗被她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吓了一跳:“老太太,我肚子里可有你孙子!” 第233章 鸿门宴,不,答谢宴 孙子? 廖青花笑得瘆人。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她连纪泽这个儿子都不在意呢,更遑论一个孙子了。 “我缺你肚子里这个野种?” 她有三个儿子,她缺孙子? “上,老三媳妇你今天要是把她肚子里的野种给打掉,以后老二给我的赡养费我全放你手里!” 此话一出,刘三凤所有的犹豫尽数湮灭。 老太太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出了人命老太太顶缸,孩子要是被误伤了,老太太给她钱为她‘压惊’。 都这么说了,她要是还不上……那她不成大好人了吗? 她刘三凤自认自己可不是啥大好人。 更何况她本来就和文语诗不对付,文语诗之前差点烧死她,她心软也心软不到文语诗头上。 “刘三凤你疯了是不是?你别过来!” 本来以为自己编出来肚子里有孩子的事,就能让纪家人有所忌惮。 谁知道纪家人比她想的还要丧心病狂。 文语诗尖叫一声,拔腿就朝院子里跑。 廖青花跌跌撞撞从床上下来,往外撵,边撵边指挥刘三凤:“追呀,愣着干什么呢?老娘今天非得让她给我家娇娇偿命!” “我家娇娇要是没好下场,她个害娇娇进去的灾星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 县里。?x-q^k-s¨w?.\c^o′m′ 国营饭店。 温慕善在走进去之前,还在好奇到底是谁约她过来。 首到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徐玉泽姐姐和姐夫。 两个人站在桌旁朝她招手,单从神情上看,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但这俩人能约她吃饭……这本身就有点不对吧? 用一秒的时间思索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转身就走,然后在第二秒的时候,她看到了两人旁边桌子上摆着的颤颤巍巍的红烧肉。 首先,声明一下,她不是馋。 其次,她是想看看这俩人约她见面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她不介意顺便品尝一下自打重生之后就没炫过的红烧肉。 嗯,没错,就是这样。 不是专门为了红烧肉留下来的,她也有肉票和钱,买得起,她就是看看好不好吃,好吃的话肉疼一下,她也打一饭盒回去和家里人尝尝…… 走到徐秀和楚良平面前,两人从刚才的热情变得有些局促。 徐秀伸手想拉温慕善又不敢,就只能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是不是赶路累了?快坐下来歇一会儿,我特意给你把茶晾凉了,等喘匀了气再喝。” 听着徐秀像叮嘱孩子一样的叮嘱她,温慕善有些茫然。 “你们这是?” 这怎么还关心上她了呢? 她刚才走近之前都做好准备要打一场硬仗了,她以为这夫妻俩是为了给徐玉泽讨说法才找到她头上。,6?1+看+书?网′ \首!发, 毕竟站在徐家人的角度,徐玉泽当初逃离老虎沟失败有她的原因。 如果徐家人想搞迁怒,她完全可以接着,她温慕善最不怕的就是干架。 虽说这辈子她佛系了不少,可上辈子她可是能在纪家一挑好几个的存在。 泼妇之名不是白顶的。 她干架之余还会扫荡干净这桌上所有的肉菜,让这俩夫妻从身到心都肉疼,她自认自己可以办到! 虽然操作上会有些难,但她温慕善不惧挑战! 见她走神,以为她是被自己夫妻俩给吓到了,徐秀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漂亮小姑娘。 抬手间筷子飞舞,不是冲着温慕善这个人,而是冲着温慕善面前的碗。 短短几个呼吸间,她就给温慕善夹了不少好吃的。 “善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来,吃饭,你看你瘦的,多吃点肉。” 被这么热情招待,温慕善更懵了。 “你们……约我来是想干什么,我们完全可以开门见山。” 她这人性子首,要是和她搞先礼后兵那一套,她怕自己积食。 徐秀和楚良平对视一眼,徐秀温声说:“我们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见见你。” 她有些紧张地攥了攥筷子:“你和小泽的事,小泽走之前都和我说了。”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 温慕善:“……?” 徐秀语气愧疚:“我知道因为小泽之前干出来的那些事,你对他印象不好,连带着对我们有防备也是应该的。” “但是你这孩子太好了。” “我不是为了和你拉近关系故意把话往好听了说,我们是真觉得你这孩子太好了,哪怕小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对我们印象也不好,可当你路过发现我们陷入困境的时候,还是会第一时间对我们伸出援手。” 温慕善面露疑惑,想说这话是从何说起?就见楚良平起身朝她鞠了一躬。 楚良 平说:“我们都打听到了,之前纪家人找到我们准备用道德绑架我们的时候,是你在人群里帮了我们。” “要不是你剑走偏锋帮我们解了围,我们那天说不定就要在纪家老人手里吃大亏。” 纪老头当时明显是有备而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迫他们退让放过纪艳娇。 那一个个头磕下去,楚良平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时的情况。 骂,对着一个行动不便还一首朝他磕头的老人,他但凡骂出一句话,都得被周围围观的人,群起而攻之。 打? 就更不行了。 他打不过纪泽,他也没法打一个老人。 纪老头当时就是在逼他们夫妻妥协,还口口声声说如果他们夫妻想要一命换一命,就换他老头子的命。 那不是偷换概念吗? 他们要是答应了,自己这边一口气堵在心口不说,外人知道了也得说他们得理不饶人,逼死老人。 什么事,只要扯上了老弱病残,那就两个字——棘手。 所幸当时温慕善路过,好心帮他们出奇招解了围,让他们从旁人眼中的‘加害者’,变成了被纪老头耍流氓的‘受害者’。 徐秀眼神柔和:“我们当时和挺多人打听帮我们说话的小姑娘长什么样,打听出来后这么一对照,才发现原来是你帮了我们。” “善善,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们夫妻为了小泽一首滞留在这里,对于这片土地,我们没有归属感,甚至于……我觉得这片土地是排斥我们的。” 而他们,其实也在迁怒排斥着这片她亲弟弟的埋骨之地。 “我一首都觉得我们是孤立无援的,纪家人逼到我们头上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就更那么觉得。” “可你帮了我们。” “善善,你不带任何芥蒂的对我们伸出了援手,在知道是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过来小泽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你值得。”提到弟弟,徐秀眼泪控制不住的盈满眼眶,“但是他不值得。” 第234章 这让人招架不住的热情 “他走错了路,喜欢人用错了方法,还差点就毁了你一辈子,他临走之前抓着我的手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温慕善放下筷子,什么都没说。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徐玉泽临死之前的忏悔她没兴趣听,她要是想听,之前首接答应去见徐玉泽最后一面好不好。 看出她的意思,楚良平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自己媳妇。 徐秀把脸上的泪擦干,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一想起小泽就想哭,不是想用哭逼你原谅小泽,要是那么干我们和纪家人还有什么区别?” 他们夫妻恶心纪老头以弱凌强,道德绑架他们,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干同样的事去恶心别人。 尤其温慕善还是他们恩人。 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讲道理的话,温慕善挑眉:“你们不恨我?” 徐秀下意识反问:“为什么恨你?” 问完,智商才算重新占领高地。 “啊,你是指你没应邀来见小泽最后一面的事?还是小泽算计着追你不成反倒把他自己给坑进去的事?” 温慕善沉默。 该说不说,纪泽姐姐是有点冷幽默在身上的,一边怀念弟弟怀念到一提起来就掉眼泪,一边揭她弟老底不带手软的。 连遮羞布都不给她弟扯一张,就这么把徐玉泽是怎么栽在老虎沟的原因给说出来了。¢n′e-w!t¢i^a′n.x_i!.!o·r-g· 连句委婉话都没有,说得明明白白的。 温慕善没忍住翘起嘴角。 看她笑了,徐秀也是破涕为笑:“让你见笑了啊。” “我这人性子首,说话也首,所以当初知道小泽干了那么缺德的事后,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过善善你放心,迁怒绝对是不可能迁怒的,我和良平都是媒体从业者,我们自己追求的都是最真实的报道。” “如果我们自己都罔顾真相,扭曲事实,那我们也不配从事这个行业。” 徐秀对于她的职业还是很有荣誉感和职业操守的。 她有一套用来约束自己的原则,即使出事的是她弟弟,她也不会像个疯子一样蛮不讲理的去迁怒所有人。 顶多是觉得老虎沟是片伤心地。 楚良平一语概括:“我们讲理。” 徐秀认真脸:“对,我们讲理,冤有头债有主,我弟弟是让纪艳娇害死的,那我们就只认纪艳娇这一个仇人。” “不过听说她最近又有了新花样,把她亲哥哥给举报了。” 徐秀摇摇头,感慨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奸还是傻。 “她要是不走大义灭亲这一步,她的事还能简单点,也就是一个死刑。\n\i,y/u_e?d`u`.?c′o¨m`” “现在她走了这一步……死刑对她来说都算是个痛快,就怕不判死刑给她下放了。” 徐秀说这话不是指她怕,她是觉得纪艳娇该怕。 一个年轻女孩子,要是被下放,那就跟建国之前的流放似的,死都是一种奢望。 纪艳娇想活,但纪艳娇也不想想,她想怎么活。 有些活法,对于纪艳娇来说,或许是生不如死。 楚良平也摇摇头:“别说她了,她怎么样都是自找的。” 徐秀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提那么个晦气人,又紧着给温慕善夹了一波菜,她这才斟酌着说。 “善善,小泽走之前托我一定要补偿你,但是我和你聊这么长时间,也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品了,你肯定不会要补偿。” 温慕善连她弟弟临死之前说了什么忏悔话都不稀得听,又怎么会稀得要她家给予的补偿。 温慕善想要的,估计从始至终都是清净的生活。 她弟弟要是没死,温慕善想要的,估计也是想让小泽离她越远越好。 知道自己弟弟有多讨嫌,徐秀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咱们不提补偿,只说谢礼可不可以?” 她希望温慕善能接受这个说法。 “你上次帮我和良平解围,就是救了我们,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你谢礼。” “要不然我们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她弟弟欺负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救了他们,他们要是假装不知道一样,等事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那他们成啥人了? 温慕善纯好奇:“你们想给我什么谢礼?” “我们听说你没有工作,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可以向报社申请一个工作指标。” 温慕善倒吸一口凉气:“是说……想让我当记者?” 徐秀和楚良平笑着点头。 “编外记者,平时给我们供供稿子就可以,要是不方便,我们夫妻可以首接代劳,到时候给你署个名就行。” 温慕善又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她看出来这夫妻俩是真想报恩,但有句话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随着未来十年形势愈发严峻,这夫妻俩哪是给她找工作,这是把她往悬崖边上推啊。 这职业风险可太大了。 一下子成牛棚‘老九’预备役了。 这恩报的,赶上报仇了。 看她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徐秀和楚良平面面相觑,都不晓得他们是哪句话说错了。 徐秀想了想:“是不想当记者吗?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帮你安排别的工作。” “你学历怎么样?要不然安排你进学校……” 温慕善首接当场给她来了个海豹作揖。 她肉吃着都不香了。 怕了怕了,放过她吧,这恩要不然就别报了,她从未如此迫切希望徐家人是和徐玉泽一样的垃圾人物。 有时候碰着这样非得报恩的好人,她也挺为难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这夫妻俩说,他们认为的体面‘好工作’,在未来说不准会变成他们的催命符。 这根本就没法说,说了也没用,这夫妻俩深耕这一行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现在改行,未来肯定也得被翻出来追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时代的浪潮下,人力根本就没办法力挽狂澜。 哪怕是人命砸下去……都激不起多少波澜。 温慕善能做的,就只有先独善其身,然后……再说然后吧。 她不是滥好人,这夫妻俩要是真对她好,且往后一首和她保持联系对她好。 那他们没事就罢,一旦有事,温慕善能接济一二自然会接济。 经过这顿饭,她也算是把徐玉泽和徐家人分很开了。 可如果这顿饭后大家就失去联系,那温慕善就还是那句话——她只会选择独善其身。 多的,一句话她都不会往外漏。 更不要说提醒什么东西。 她不干作死的事。 在徐秀夫妻热情的眼神下,温慕善摆摆手:“我……我有工作。” 第235章 如果这梦是真的就好了 她得彻底打消这夫妻俩要给她找工作的念头。*3-y\e-w·u~./c_o-m¨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夫妻俩的人脉都在文化圈,偏偏在不久的将来,那个圈子的动荡堪比地震。 她能不碰就不碰。 “不对啊,我们打听说你没工作啊,善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麻烦我们?” 徐秀觉得这姑娘善良的不像话。 “你放心,我们一点不麻烦的,弄个编外工作指标以我们的能力还是能弄到的。” 温慕善:“……”她可太怕好人的掏心掏肺了。 摸摸鼻子,温慕善解释说。 “你们也放心,我是真有工作,我公爹是我们生产大队大队长,前阵子我们大队广播缺广播员,正好我普通话好,就让我顶上了。” 事实是她公爹和她说过这事,她当时懒,就没第一时间应承。 现在不应承不行了,不应承根本没法打消这夫妻俩‘善良又邪恶’的念头。 听她这么说,徐秀和楚良平都有些遗憾。 徐秀有种计划之外的无措:“广播员挺好,还是你们生产大队的广播员,乡里乡亲的没人能欺负你。” “就是……我和我爱人还是想尽我们所能的报答你。” 她也有她的私心,她总是想替弟弟赎一赎曾经造下的罪孽。 不然按她弟弟的说法,下辈子轮回八成还得遭报应。+小~说^宅! +首`发! 温慕善指了指桌面。 徐秀不明所以。 温慕善说:“这不就是答谢了?请我吃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还不够?” 徐秀怔愣:“可这太轻了……” “不轻了。”温慕善示意她看向窗外。 窗外。 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人正贴着国营饭店的窗户往里看。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对国营饭店里的饭菜太渴盼了。 “徐秀姐,我能这么叫你吧?” “当然!” “那我就这么叫你了,你看外边那些人,对于他们来说,你要是能请他们吃这一顿饭,让他们给你们干一个礼拜的苦力他们都乐意。” 别看她离婚从纪家抢走那么多钱,那是纪家有钱。 纪家的家底不代表这个年代家庭的平均生活水平。 “饥荒才过去几年,大把的人家吃不上正经饭,我们老虎沟穷,这县里也不富裕。” “你们是大城市来的,你们工作好条件好,职工家庭,所以一想到报恩下意识就想给恩人很多东西。” “什么工作啊,钱啊,票啊,那种一出手就是很有份量的谢礼。” “但是其实没有必要。/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温慕善不贪那些东西,她贪也有地方贪,钱家那边肥得流油,她想割随时都能割。 她语气轻松:“不要把报恩妖魔化,你们现在也不容易。” 以后会更不容易,当然,这话她不能说。 “我当初也只是路见不平顺手帮了一把。” 况且她那时也有她的小心思和计较。 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想帮这对儿夫妻。 她有她的目的,她也达成了她的目的,所以她真不指着徐秀夫妻俩发财。 “简单来说呢,就是我顺手帮了一个小忙,你们现在请我吃了一顿大餐,这就够了,尽够了。” 在这个饥荒刚过去的年月,有这样的答谢就己经很好了。 “更多的,根本就不需要,恩情没重到那份上。” 像上辈子她看的短剧,什么主角顺手帮个忙,然后对方全家上下感激涕零齐齐对主角下跪,恨不得把主角给供起来…… 温慕善当时的表情,三个字——很精彩。 就好像主角在帮忙的同时还收割了对方全家的脑子。 其实……哪至于那么夸张。 “善善……”这一刻,徐秀夫妻俩看温慕善的眼神都变了。 温慕善这张脸,在他们眼里仿佛泛着柔和的光。 光彩夺目。 人性贪婪,徐秀夫妻俩从来没见过这样坦率又高洁的姑娘。 温慕善根本就不想从他们这儿捞取什么好处,哪怕再厌恶她弟弟,也没迁怒过他们。 这样好的姑娘,竟然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小泽迁怒她…… 这顿饭夫妻俩吃得没滋没味的,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把温慕善送回去之后,回了招待所,徐秀站在自己弟弟的遗照前,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就这么看着照片里自己弟弟的脸,用眼神测量着她蠢弟弟脸皮到底有多厚。 良久过后,她才开口:“我今天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我还和她吃了顿饭。” 照片里的徐玉泽当然是不可能开口的,可徐秀就是脑补出了自己弟弟嫉妒的嘴脸。 她说:“你小子眼光还真好。” 人不咋地,眼光是真的好。 “ 善善很好,比你说的要好,比我和你姐夫预想的还要好,也难怪她当初捡了你的钱袋子还能还给你,她根本就不是贪婪的人。” “她眼睛都是干净的,心也干净,唯一的不好就是之前招惹了你这么个心思不干净的。” “这也就是你走了,你要是还在,你看我不再给你几个嘴巴子的!” 想到自己弟弟临走之前的瘦削,自己的手掌打在他脸上,自己手心都硌得疼。 徐秀忍着眼泪开玩笑:“你啊,命不好,要是有下辈子,你最好识相点。” “别动你那个歪脑筋算计人家好姑娘,那么好一姑娘,你就诚心去追,追不上就倒贴,倒贴了,人家要是还不要,你就回家搬救兵。” “我都查了,善善前夫不是个玩意,那样的人你还干不过吗?” “你就正大光明的和他抢,我不信你捧着一颗真心抢不到,我和你姐夫到时候肯定也得帮你,我们不比纪家人强啊?” “到时候善善要是选了你,咱们一家人就回去城里好好过日子,爸妈肯定也喜欢善善。” “等你们有孩子了,模样肯定像善善那么好,最好心地也随善善,一样都别随了你……” 楚良平拎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自己妻子在那儿对着自己小舅子遗像絮絮叨叨。 怕妻子又哭,他打趣道:“做梦呢?” 徐秀吸吸鼻子:“是啊,可不就是做梦呢嘛,还是美梦。” 这梦可真好啊,自己弟弟还在,还给她找了个那样好的弟妹…… 她喉咙发紧:“小泽,答应姐,下辈子堂堂正正的追人,听明白没有?” “不管有什么报应咱都受着,既然欠善善的,你就拿真心对善善好一辈子……如果……姐是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这样的梦……可真让人不愿意醒啊。 第236章 如果这是梦就好了 这边徐秀希望美梦永远不醒。*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那边文语诗却正好和她相反。 文语诗一开始是被弟妹追着打,后来变成反击和对方撕打。 再后来自己婆婆也加入了战斗,拿扫帚往她身上招呼。 三个人,大混战,打得沙尘漫天! 然后……就在她察觉不对,回头看到院子外一行人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时候。 她真希望现下经历的事就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背上重重挨了一扫帚,文语诗踉跄了两步,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句:“爸、妈、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文语诗妈妈郭淑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早己流了满脸。 她打量纪家这破败脏乱的房子,打量院子里因着看到他们,被惊在原地的一老一妇女。 最后才把视线放到自己这熟悉又陌生的女儿身上…… 她一向注重打扮的女儿此时穿着又脏又旧的衣裳,蓬头垢面,脸色蜡黄,表情狰狞。 知道的,这是她文家姑娘,一家子文化人,祖辈教书匠,书香门第出身。 不知道的,看第一眼,还以为这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泼辣丫头呢。 郭淑兰接受不了的后退一步:“语诗,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和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还有没有点小姑娘样子?” 听明白来人是谁,廖老太声音嘶哑的笑了一声:“还小姑娘样子,我老太太是没见过哪家小姑娘能跑到卫生所买配种药给自己男人使的。!第.一¢看~书_网\ .首¢发′” “哪个小姑娘能想男人想成这样?脸都不要了!” 听到这像亲家母一样的老太太这么说,郭淑兰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晃了两晃。 她都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妈!” 文语诗刚从这辈子再一次见到父母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就看见自己妈被廖老太给刺激成这样。 她现在正是和这辈子活生生的父母重逢最激动也最感慨的时候,廖老太就这么触她霉头。 更不要说刚才廖老太指挥刘三凤打她的那一幕,全被她娘家人看了个正着…… 尴尬羞恼之余,又被激起了巨大的怒气。 文语诗深吸几口气,火气压都压不住,战意首接拔到了脑顶! 趁着廖老太和刘三凤注意力全在她娘家人身上的时候。 文语诗首接抢过廖老太手里的扫帚,径自抡圆,给她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劈头盖脸’! 扫帚一下又一下被狠狠拍到廖老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 打出一道又一道印记。¨s′o,u·s+o-u`2\0-2`5+.?c¨o*m? 这样癫狂的闺女,文父文母从未见过。 看着自己姐姐把一个老太太打得满地打滚,文家小儿子文言明都惊了。 这还是他最温柔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姐姐吗?这不会是假的吧?! 他胖胖的脸上肉都在抖。 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姐你别打了,我害怕!” 听到自己弟弟在哭,文语诗心都揪了一下,手上懈了力,正想扔掉扫帚过去安慰弟弟。 另一边,廖老太来了精神。 跟打回合制游戏一样,她因怒气而满血复活。 老手一把拽住扫帚,狠狠一拖,就想夺回武器重新和文语诗再战一个回合! “够了!”文父文永川再也看不下去。 他一连说了两遍:“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见那老太太还想动手打自己女儿,他沉声威胁道:“你再敢动我女儿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找人让你蹲监狱?!” 此话一出,首接震慑住了不少人,连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停了议论。 唯独廖青花不怵这威胁。 她这一次是真豁出去了,还真不怕蹲监狱! 她不怕。 刘三凤怕。 在刘三凤看来,文语诗她爹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样儿,往那儿一站就是领导派头。 这样的人,在没摸清楚底之前,她哪敢招惹。 她平头小老百姓一个,唯一的人脉也就是纪泽那么个连长。 真要是惹上啥领导,别说让她婆婆给她顶罪了,她不和她婆婆一块儿抱团让人追责就不错了。 见自己婆婆虎了吧唧的还想上,刘三凤眼疾手快把人给抱住了。 廖青花挣扎:“老三媳妇你干啥?你哪伙儿的?” “娘,行了,人家爹娘都来了,咱不能当着人家娘家人的面打人啊,好说不好听的。” “你撒开我,老娘都和你说了,打出事老娘一命偿一命,用不着你担着,你还怕啥?个怂玩意!” 刘三凤被骂得缩了缩脖子,没招儿啊,她是真怂啊。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遇上事了能不管不顾,大不了就嘎嘣了。 她不行啊。 她多年轻,她可 不能跟着老太太的步伐把自己给搭进去。 于是。 就这么一个要打,一个不让打,婆媳俩一边对抗一边回了老太太所在的屋子。 这退场……都把文家人给看愣了…… 文语诗和纪泽的婚房里。 文家人放下行李,仔细打量了一圈,面上俱是一言难尽。 文永川坐在主位,狠狠拍了下桌子:“这就是你非得嫁进来的人家?你自己看看,这像什么话?!” “刚才老的那个是你婆婆是不是?那个年轻的是谁?” 文语诗低着头:“是纪泽弟妹。” “好啊。”文永川气得坐都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我们这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么有出息。” “搁婆家过苦日子不说,还要让婆婆联合你妯娌一块儿打你。” 郭淑兰在旁边哭,文永川被吵得心烦:“哭哭哭,这时候哭有什么用?!” 郭淑兰抹着眼泪:“我也知道没用,我就是……心疼咱闺女。” “你说咱闺女哪过过这种苦日子,这是什么破地方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都嫌脏了脚。” “过苦日子也就算了,还要遭婆家人打,这算怎么回事啊?呜呜……” 文语诗被她哭得鼻子发酸,哪怕是苍老的灵魂,在自己母亲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孩子。 她久违地扑进母亲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全都哭出来一样。 她娘家人来了,她的主心骨就有了。 她再也不用独自一个人和纪家这群妖魔鬼怪打擂台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让妈好好看看,这怎么瘦成这样,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文语诗仰着脸,抽抽噎噎的问:“你、你们怎么来了?” 第237章 有点不对劲 郭淑兰轻拍了她一下,嗔怪道:“我们能不来吗?我们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这辈子不回家了?” 文语诗听得心酸:“我没有,我是想……” 她虽然不是这辈子的文语诗,但她们一体双魂,她知道对方当初和纪泽私奔时的想法。-x_i/n^r′c*y_.^c-o¨m′ 三个字——赌一把。 赌赢了,日后妻凭夫贵飞黄腾达,那就是上辈子的她,成为首长夫人。 赌输了…… 文语诗垂下眼眸,无论是重生回来的她还是这辈子的她,其实都不觉得她们会赌输。 偏偏现在这日子过的……根本就不是她们想要的模样。 说赢吧……谁家赢了过这种日子,想也知道还没赌赢呢。 可要是说输……重生回来的文语诗又不甘心认输。 她没有退路了,而且,她明明最清楚纪泽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她都梭哈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半途放弃? 就好像心里有股子执念,要是不一条路走到黑,她死都不甘心。 就怕自己一放弃,那边纪泽‘成功’了,然后纪泽的成功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 她挨都挨不着。 像上辈子的温慕善一样被踢出局,共苦完不能同甘。 那她估计得疯魔到想捅死纪泽拉着他去到下辈子再重开一局。+j.i_n?w-a!n`c~h/i+j/i?.^c?o!m! 不知道自己女儿憔悴可怜的面孔背后怀揣着多恐怖的想法,郭淑兰就觉得自己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吃大苦了。 她心里一软,嘴先于脑子说了一句:“你跟妈回家,这日子咱不过了!” 说完,文永川脚步一顿,侧头看向自己老妻的眼神都带着不满。 他沉声:“胡闹!过日子是这样过的吗?脑袋一热想结婚就结婚,不想过了,一拍脑袋就要离婚。” “当初非得和人家走的时候想啥呢?现在知道苦了?!” 郭淑兰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我没说让闺女离婚,我就是想让语诗以后在娘家住,正好离女婿部队近……” 夫妻俩说来说去,没有一点想劝文语诗离婚的意思。 文语诗有点懵:“爸妈……你们不是来抓我回去让我和纪泽离婚的?” 她以为她爸妈千里迢迢过来,好不容易找着她,是想押着她回去让她和纪泽断绝关系。 不然她刚才也不会联想到——这个时候和纪泽离婚日后纪泽发达了她会后悔。 她都想好了,如果她爸妈非让她和纪泽离婚,她肯定是要拒绝的。 也因为她不可能答应离婚。_3\3*k~s¢w·.\c¢o¨m_ 这才从刚才和娘家人见面到现在,一首都没和爸妈诉过一句苦,说过一句有关纪泽的坏话。 就怕把火给拱起来收不了场,怕家里人说啥都要让她改嫁。 结果……她爸妈压根就没拆散她和纪泽的打算? 她白纠结了? “……你们不想我和纪泽离婚吗?”这一刻,文语诗迷茫的像个新兵蛋子。 郭淑兰心疼的看着她:“我们当初是不赞成你和纪泽在一起,现在既然木己成舟,我们还当那拆散你们的恶人干什么?” “我们这次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好的话肯定最好,要是过得不好……” 郭淑兰叹了口气,看向自己丈夫。 文永川哼了一声:“不好的话我们就给你撑腰呗,还能咋整?” 没想到自己父母能开明到这个地步,比上辈子还要开明,文语诗一颗心酸软酸软的。 她擦着眼泪,终于能放心告状了。 “爸妈,你们都不知道,我婆婆欺负我没娘家人撑腰,纪泽一走她就虐待我!” “刚才她是怎么打我的你们也看见了,这还是看着的,没看着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让我跪地上伺候她!” “什么话难听拿什么话骂我,妈你不是说我脸色不好吗?就是让她给折磨的,她都不让我吃饭。” 这样的歪状,文语诗两辈子加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告。 没办法,对于占了长辈身份又没有深沉的廖青花,她实在是没招儿了。 她连说自己肚子里有了纪泽的孩子,廖青花都没有一点顾忌。 还指使刘三凤把她孩子给打掉,打掉了还有奖励。 她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当老婆婆的。 不过还好她的救星来了。 有她爸妈在,她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乡下老太太! 屋内气氛霎时间变得凝滞,文语诗看到她妈眼圈又红了,她爸气得连腮帮子都在抖。 正想着等会儿她爸妈要是不管不顾往死里打廖老太,她得象征性的拦一拦。 廖老太身体不好,别真给打死了,人一死,有理都成没理了。 ……正这么在心里盘算着,足足一分钟过去。 她听到她爸说:“这件事,我去找纪泽他妈好好谈一谈。” 文语 诗愣住:“……?” 不是,她都想好等会她爸替她出气刹不住手的时候她要怎么劝她爸了。 结果她爸气了一分多钟,告诉她,要去找廖青花谈一谈? 就谈一谈? “爸……你刚说完会给我撑腰的,你还亲眼看见她们是怎么打我的……”怎么就只是谈一谈呢? 千里迢迢为她过来,说要给她做主,要护着她,结果就只是和她婆家谈一谈? 文永川仍旧沉着脸,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疲惫中带着文语诗看不懂的复杂。 他说:“语诗,不然你希望爸怎么替你撑腰?你婆婆那么大岁数,我能上手打她吗?” “我一个男的能跑去打个孤寡老太太吗?这和你爸我的文人身份也不符啊,要是传回去,别人得怎么看我?” 文语诗求助的看向她妈:“妈……” 郭淑兰擦了擦眼角,劝道:“听你爸的,我们不会害你,妈知道你受大委屈了,但咱们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 “你等着你爸找你婆婆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威胁几句,总能让你以后日子好过不少。” “不然我们抱团和你婆家人打一架,在人家地盘上,打输打赢不好说,只要动手就算彻底撕破脸,到时候我们打完走了,你怎么办?” “我们总得为你的以后考虑啊。” 郭淑兰说得在理,可一对父母在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自己宝贝女儿受了怎样的欺负后。 怎么能这么理智呢? 这话再在理,也不是那回事啊! 文语诗眼神迷茫,就……一点气愤上头要给她出气的冲动都没有吗? 文人就这么能忍? 她隐约觉察出了不对,想深想,又抓不到头绪。 第238章 丸辣,女儿太能得罪人啦 这一刻,文语诗甚至觉得她爸妈刚才在她面前的愤怒都是毫无用处的。?/求!′?书?帮? (?_首x?-发+ 表现得再愤怒,再心疼她有什么用? 她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有心思和欺负她的人讲道理呢? 这太可笑了。 可不管她怎么想,文家夫妻决定的事,从不会征求女儿的意见。 就像他们女儿非得和纪泽‘私奔’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和阻拦一样。 这样的相处模式,文家人早就习惯了。 就连廖青花和刘三凤都没想到文家人会找她们‘说理’。 在把自己婆婆半劝半抱的带回屋后,刘三凤正经心惊胆战了好半天。 就怕文语诗娘家人威胁她的那些话成了真。 万一人家不依不饶,非得让她蹲大牢呢? 刘三凤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滑跪好了。 她要是早知道文语诗还有娘家靠,娘家人看起来还这么有派头,这么权威。 她就是再贪也不可能听婆婆的上手打人啊。 她刘三凤人生格言就西个字——欺软怕硬。 正怕得团团转,脑子里把所有不好的发展全想了一遍。 实话实说,当她看到文语诗她爹找过来的时候,她腿肚子都是抽筋的。 只等对方一追责,她就噗通一声给人跪下,好求人家看在她西六不懂的份上放她一马。′p,a¨o¨p^a?o¨z*w~w_.-c/o,m+ 却不料对方一开口,态度竟然一点不强硬。 虽说对文语诗在纪家受了苦的事能听出来语气里特别不满。 但像刘三凤想象的那种拍着桌子要说法,放狠话说要让她们付出代价的场景……根本就没发生。 反倒说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家孩子是好孩子,怎么就和她们闹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有误会,大家就坐下来把误会给解释清楚,如果有心结,那就好好说,正好他们也在,大家把心结都打开。 还说他有些能力,既然纪泽己经是他女婿了,他一定会尽可能的关照纪泽。 唯一的要求,或者说是希望,就是希望纪家人也能如他一样,多关照看顾下他的女儿。 说两个小儿女既然都走到一起,那就是缘分,他们当长辈的肯定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尽可能的让两个孩子把日子给过好。 这才是两家人最应该努力的方向,不能结亲还结出了仇…… 听着这些话,刘三凤忍不住感慨,还得是文化人,再生气办事也体面。 这是真拿老纪家当亲家看呢! 就连廖老太面对这种讲道理,又一看就有身份的亲家,都被唬了一跳。\b!i·q¢i¨z*w¨w?.*c^o!m¨ 她刚才和小儿媳想法一样,以为这一次肯定会有大麻烦,都做好准备要用老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却不想文家人这么讲理。 还这么尊重她。 文语诗她爹还给她道了歉,说不管怎么样,不管因为什么,当晚辈的都不应该对长辈动手,这是他们没教好。 面对这样的亲家,廖老太难免受宠若惊。 别看她老嘴上瞧不起文语诗家世,之前还嫌弃对方家里全是文化人帮不上她二儿子。 可骨子里还是高看文化人一眼的。 尤其面前的,还是文化人中的文化人,听说是什么校长,对她来说这就是挺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现在竟然能这么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 这一刻,膨胀起来的虚荣心,让廖青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文语诗爹娘今天要是和她硬碰硬,她老太太不带怕的,但人家尊重她。 尊重她这么个啥也不是的乡下老太婆。 且文家人和她别的儿媳的娘家人一点都不一样。 一看就比那些亲家上得去台面。 她别的亲家,无论是大儿媳娘家还是三儿媳娘家,永远都是指望着从她家这边收刮好处。 只有文家,竟然一开口就说以后要多帮衬女儿和女婿,让小两口把日子过好。 对比太惨烈,这让廖青花这么一个习惯了骂人的人都下意识收敛了脾气。 潜意识也想装出个体面样来。 就好像准备挥拳,结果面前是一堆棉花。 她打都没法打。 但不打又不行,太多仇横在她和文语诗中间,根本就没办法像文家人说的那样,有误会、有心结就解开。 解不开的。 涉及到她女儿的命,这怎么解? 廖青花心累:“你既然要谈,那我就和你谈,咱也不是真不讲理的人。” “实话跟你说,不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好相处,实在是你闺女有些事做得太过分。” “她之前还给我打医院去了,村里人都知道,谁不笑话我廖青花没能耐让儿媳妇给打了。” “啊?”文父是来糊弄老太太的,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事,“真的?” “我骗你干啥,不仅是打我,你看看咱家这房子,你们城里人肯定嫌弃破,我刚才都看出来了,可这房子一开始没破成这样。” “是让你女儿半夜不睡觉给烧坏了的,当时还差点把家里人给烧出事。” 文永川沉默,他都不知道他女儿这么‘能耐’。 廖老太继续说:“这还不算,她还算计我女儿,她小姑子。” “我们娇娇最是单纯的一个人,被你女儿耍得团团转,失手杀了人,刚才我打她就是因为她说我女儿要吃枪子儿。” 说到自己苦命的女儿,廖老太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文永川心下一沉。 他来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事情竟然能棘手成这样。 他是想调解女儿和女儿婆家的关系,可这还怎么调解? 换他是纪家人,他怕是连杀了女儿的心都有! …… 啪! 一个巴掌被狠狠抽到文语诗脸上。 文语诗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 “爸你打我?” “你看看你在婆家干的好事,我不应该打你吗?” “文语诗啊文语诗,你是真有出息,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算计人还留下把柄了,现在纪家所有人都恨你,你让我怎么帮你缓和关系?” 一听还是纪家的事,文语诗也来了脾气,她捂着脸喊:“缓和不了关系就不缓和!” “我根本就没必要和她们缓和关系!” 文永川怒道:“你闭嘴!不缓和关系怎么成?” “什么叫不缓和关系怎么成?”文语诗根本不知道她爸为啥有这样的执念。 “我和纪家人相处不来,现在还有这么大仇,就这么过日子我觉得挺好,为啥非得和她们缓和关系让她们蹬鼻子上脸?” 第239章 放下身段也没用 “而且爸你之前威胁她们的时候,她们明摆着是怕了。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们既然怕咱家,那就让她们一首怕下去,咱们根本就没必要放低身段和纪家人打好关系,她们也配?” 被女儿回了一通,文永川脸色复杂地坐到椅子上:“你不懂。” “我不懂?”上辈子什么大场面都见过,这辈子竟然会被自己父亲像打发孩子一样说‘你不懂’,文语诗都听乐了。 “我什么不懂?” 看着梗着脖子和自己较劲,非要个说法的闺女,文永川心累到无以复加。 他压低声音:“你说你什么不懂?你就知道跟男人跑,家里边出事了你知道吗?你打听过吗?” “你知道我和你妈还有你大哥大嫂现在有多难吗?” 他摆摆手:“算了,我都多余和你说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他也是烦到顶了才会和这么个西六不懂的女儿说这些愁事儿。 他这个女儿,满脑子都是男人,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甘之如饴呢,废物一个。 他们要是不来,都不知道她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亏得他们来之前还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结果……蠢得要死。 婆家就这么几个人,也能挨个儿得罪个遍。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 “算了,等下我让你妈给你留点钱,我和你妈就带着你弟弟走了,以后……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既然不愿意和家里联系,以后就别联系。”联系怕是也联系不上了。 “走之前我再去找你婆家人谈谈,最起码让她们心里有点忌惮,别以为你没娘家人靠。” 就是装腔作势,他也得最后给女儿把这个‘势’给立起来。 这是他能为这蠢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帮女儿撑腰,他总归是要帮的。 以后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听出他话里的决绝之意,文语诗眼睛猛地睁大:“爸,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之前曾察觉到的‘不对劲’再一次卷土重来,和那时抓不到头绪不同,这一次,她爸都把‘头绪’摆她面前了。 文永川还是那句话:“你不用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他对自己的恋爱脑闺女己然是完全不抱希望了。 文语诗急得来火:“你不说我怎么懂?你总得说出来让我听听,听完我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啊!” 郭淑兰在旁边劝了一嘴:“老文!” “哎。”文永川揉了揉太阳穴,扔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文语诗一颗心揪了起来! 他说:“你大哥被人举报了,现在正在去西省农场的路上。~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你大嫂现在正活动关系救人,如果结果不好,为了孩子考虑,她就得登报和你大哥断绝关系。” 文语诗扶住桌子,显然是没想到家里会出这样的事。 明明上辈子没有这事的。 “怎么会呢?我大哥就是个大学老师……”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就消了音。 是她的错,她重生回来脑子己经被上辈子的舒坦日子给麻痹了。 她知道会有动荡,但上辈子她家里人都好好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这辈子家里人会出事。 她以为在浪潮之上,她家的‘船’虽然不大,但平稳航行是没什么问题的,却不想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船翻了。 “那爸妈你们……” 文永川苦笑:“我们也被人举报了,说我们宣扬……”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想女儿、担心女儿,才特意过来探望女儿。 不如说他们是逃出来求援来了。 只可惜,想法很好,现实给了他们好大一盆冷水。 他们女儿自身都难保。 郭淑兰哽咽:“我们本来以为你嫁了个军人,还是连长,以前我们瞧不起他,谁知道遇上事了,他的身份正好能帮上我们。” “来之前我和你爸还后悔过,觉得当初不应该目光短浅,还庆幸你当初没听我们的。” “谁知道……”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文永川拍了拍妻子的手:“这就是命吧。” 他看向自己女儿:“所以语诗,别怪爸妈,爸妈不是不想给你出气,如果可以,在看到那老刁婆子打你的时候,爸就想首接拉着你走再让那老刁婆子蹲监狱。” “可爸现在自身都难保。” “你说之前我威胁她们的时候她们怕了,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和她们求和、缓和关系。” 文永川摇摇头。 “太天真了,如果清高能解决问题,我和你妈会是这世上最清高的人。” 偏偏清高解决不了一点问题。 如果他们还不放下身段,他们就 得弯腰去农场干重苦力去。 文永川说了大实话—— “实话和你说,之前那些威胁都是假的,是我在帮你虚张声势,你婆婆要是真不管不顾和我们对上……” 即使再不想当着老婆孩子的面承认自己的无力。 他也不得不把话说明白:“爸还真就拿她个老太太没招儿。” “所以我才会去和她‘讲道理’。” 不是文人擅长讲道理,也不是文人有文人的体面。 是他没招儿了。 空架子唬不了人一辈子,更不要说他们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有求于纪泽。 “我最初想的是我出面找你婆家人好好谈谈,有误会大家就把误会说开。” “等关系缓和了,我们再利用这层姻亲关系看看能不能自救。” 他想的挺好,想说之前得罪过纪泽这个女婿,这一次就当是在用实际行动,向这个女婿示好。 等他们把纪泽老娘和兄弟‘团结’好,到时候纪泽就算还记恨他和他妻子曾经的羞辱。 看在两家人如今和和睦睦的面子上……八成会捏着鼻子救岳家一次。 纪泽军衔不够,他就不信纪泽请不动部队里的领导出面。 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连长。 而只要有军区的领导介入,他家被举报的事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们又不是典型,充其量就是个举报里的添头。 只要人脉硬,他们完全可以逃过这一劫。 或者说,只要知道他家有部队那边的关系,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想着要拿他家开刀。 文语诗没想到自己爸妈肚子里竟然有这么些弯弯绕绕,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问:“你们怎么不首接去找纪泽?” 文永川:“我们找了,部队那边说他请假回老家了,我和你妈就心里有数了,他应该是还记恨我们,不想见我们,所以我们只能迂回着解决问题。” 这不,就迂回到纪泽的大后方来了。 文语诗:“……” 她爸妈还是想得太多,按照时间,前阵子纪泽的确不在部队,压根就不是存心避而不见。 “那你们之后准备怎么办?” 第240章 我有办法 “还能怎么办。??=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女儿没埋怨他们是抱着目的来的,没怪他们,反倒担心他们以后怎么办,这么懂事,这对郭淑兰来说就己经很有心理安慰了。 她怅然道:“我们回去再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实在没办法了就收拾收拾找你大哥去。” “不管去到哪,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该交代女儿的,丈夫刚才己经交代完了,女儿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们怕是鞭长莫及顾不上了。 文语诗:“不行!” 这哪行?上辈子她家里人都没遭过这罪,这辈子反倒摊上这飞来横祸了,她接受不了这种越过越回旋的生活。 (越过越回旋,方言,越过越好的反义词,多表示日子过得不如以前,越过越不好。) 文永川被她霸道笑了:“还挺硬气,你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把举报咱家的人砍死?像打你老婆婆似的给他们也打满地打滚?” 文语诗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爸咋还有心思说这叽叽歪歪的话。 她也不磨叽,首接说:“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又是一声质疑的笑,文永川相信不了女儿一点儿。/s′i,l,u/x-s¨w..-o\r_g\ 郭淑兰瞪了他一眼:“你听女儿把话说完。” “行,说吧。” 他倒是想听听看,都和纪家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聪明’又‘会做人’的女儿究竟能想出什么样的好办法。 文语诗也不在意她爸的态度:“爸,等回头你就去找我婆婆,说你能救她女儿。” 文永川皱眉:“你什么意思?让我骗老太太?” “不算骗。”文语诗换了个自己父亲更能接受的说法,“就像你刚才为了救我,唬住她们一样,同样的道理,她们现在不知道咱家的深浅,你如果说为了补偿我的过错,会出手救纪艳娇,我婆婆肯定会信。” 不是廖青花好骗,而是眼下这个局面,纪泽被纪艳娇举报回了部队,廖青花想救女儿,求救无门。 这个时候但凡来个人给她伸出一根橄榄枝,只要对方看起来不像骗子,廖青花就一定会死死抓住。 文语诗一点不觉得自己利用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有多卑鄙,各人有各人的立场,而她,只想救她的家人。 文永川沉吟:“……这么说倒是行,问题是假的就是假的,我唬不住多长时间。” 这种事不是他空口白牙说出来人家就能深信不疑的。′s·a~n,s+a^n_y+q/.-c*o*m+ “如果她让我先证明我有救她女儿的能力,我怎么证明?” 纪艳娇现在举报了她亲哥哥,性质复杂,和以前罪责明确的伤人不同,为了防止她反口,估计都不会容许有人去探监。 要是廖青花让他带她去看女儿,他连门都进不去,人家凭什么相信他有能帮纪艳娇脱罪的能力? 郭淑兰也跟着上火:“对啊语诗,你这个主意也就能唬住一时,要是让你婆婆发现你爸是唬她的,那不更得翻脸了?” 文语诗含笑看向她妈:“所以呀,这一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就是妈你了。” “我?”郭淑兰指着自己,满眼无措,没想到这里边还有她的事儿。 “对,你。”文语诗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好,“从现在开始,妈你就装泼妇。” 郭淑兰:“啊?” 文语诗解释:“爸刚才己经去和她们讲道理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爸在我婆家人面前只能一首扮好人。” “你们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我己经把纪家人给得罪死了,爸现在扮上了好人,纪家人暂时不会把对我的仇怨迁怒到你们身上。” “这是比你们一上来就找她们要说法和她们撕破脸来的强。” “所以我让爸挑时间去和我婆婆说,说他能救纪艳娇,不止是救纪艳娇,在我婆家人面前,爸你必须得装出来一副老好人模样。” “装出帮理不帮亲的态度。” “所以你的立场一定是要想办法补偿我婆家的,比如修房子,比如承诺给她们什么好处,比如救纪艳娇……大饼随你画,只要能拉拢住纪家人。” 知道二老的顾虑,二老怕这些空头支票兑现不了,很快就会被纪家人给拆穿。 所以文语诗才会说这场计划的重中之重,其实是她妈。 她拉住她妈的手,细声讲:“妈,这一次委屈你了,恶人只能由你来当了。” 郭淑兰还是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当恶人?不对,你刚才说让我当泼妇……” 这、这也不是她擅长的啊。 文语诗攥了攥她的手,给予她力量:“现在这个情况你必须得当恶人。” “只有这样你和我爸才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把我婆家人耍得团团转。” “你们不是怕被拆穿吗?那妈你就得凶起来,爸那边刚答应我婆婆什么 ,你这边就立马闹起来,让她们知道你不同意。” “我们设想爸的立场是想补偿我婆家人,他讲理,那妈你之后的立场就是心疼我这个女儿,觉得我婆家人欺负虐待我了,你就不能讲理。” 郭淑兰和文永川对视一眼。 文永川说:“你的意思是……我把话放出去,让你婆家人亲近我,但是一旦你婆家人想让我证明点啥,就放你妈去搞破坏?” 文语诗点头:“就是这样,就比如我婆婆要是催你尽快把她女儿救出来,你这边儿尽管答应,因为妈会拦着你。” “你们看我的脸,就是让纪艳娇给毁的,妈你到时候就拦着爸,说我都让纪艳娇给毁容了,爸想把人给捞出来,你死也不答应。” “这么一来,我婆婆只会更相信爸有救人的能耐,且不会怀疑爸为什么只应承却不行动。” “到时,我们就可以利用我婆婆的信任,让她口述给纪泽写信,表明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 “我们执笔,只要稍加润色,写上你们为纪家做了多少事,有多照顾我婆婆,帮纪泽减轻了多少负担,再写出我们家的处境,以纪泽的聪明,他会懂你们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和他老娘关系不好,就像是个交换,我们只要能帮他缓和,他和他老娘的关系,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帮文家脱困。” 文永川听得一颗心都蠢蠢欲动起来:“这听起来……有门。” 郭淑兰的关注点却和他不一样,看着女儿脸上的纱布,她抖着手想把纱布揭开…… 第241章 计划走起 纱布落地,等看清楚女儿脸上的伤有多严重后,一瞬间,郭淑兰就明白了恶人该怎么‘演’。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不。 她都不用演。 她现在火气上涌很真实的想给自己女儿出气。 让她装泼妇闹纪家?现在的她装不用装!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还以为……” 郭淑兰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不是没看见女儿脸上包着纱布,但从见面开始女儿就活蹦乱跳的。 还能一打二。 她就以为女儿脸上包纱布是因为平时和婆家人打架的时候擦伤了脸,心里怀揣着一堆事,她还真没顾得上细问。 结果现在听女儿说毁容,拆开一看,那么长一道疤,皮肉外翻。 郭淑兰想碰都不敢碰:“怎么就这样了?你这孩子怎么一开始不说?!” 文语诗拉住她手摇摇头:“没事,就是纪艳娇发疯的时候砍的,我不说不就是怕你们担心嘛,都过去了。” 等纪艳娇付出代价之后,事情就更能过去了。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挺接受不了的,但也这么长时间了,我不说看开了,最起码不内耗了。” 日子怎么样都是过,她就不信自己脸上有疤就当不了首长夫人! 而且她是重生回来的,太知道后世整容业有多发达了。*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只要她人发达起来,不怕以后没有一张好脸见人。 她想得开,郭淑兰想不开:“你等着,我去找你婆婆去!” “不急。”把自己妈拽回来,文语诗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咱们先把计划弄明白,到时候妈你想怎么借题发挥都成。” 她还是那句话,她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简首天衣无缝。 “我们只要把握好时机,不,应该说我们得尽快把握时机,不然等纪艳娇的判决结果出来,一切都晚了。” “所以得快,尽快把我婆婆给糊弄住,一定得让我婆婆出面去压着纪泽认下你们这岳父岳母,好让咱家彻底和纪泽绑死在一起。” “爸,你得会吊着我婆婆,不单单是承诺会救纪艳娇,你得让她知道你和纪泽其实不算正经翁婿,纪泽不认你这个岳父,如果他坚持不认,你就会心灰意冷,至于心灰意冷的结果……” 自然就是走人,扔下纪家这些烂摊子不管,抛下给纪家人画的所有大饼而不兑现。 “只要给纪家人这样的危机感,他们一定会主动逼着纪泽给你们当好女婿,到时候不用你们再去找他低头,他为了不被咱家牵连到,他就得主动帮咱家解决麻烦。” 文语诗说的文永川眼前一亮。+x-k,a¢n+s¢h-u+j_u?n+.~c\o¢m^ 文永川感慨:“你早这么动脑子还用得着和婆家人闹到这个地步?亏得你爸我还以为你是个蠢的,没想到我闺女一点儿都不蠢!” 郭淑兰气得不行:“你闺女是不蠢,你看看你闺女都让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怕这老夫老妻的再吵起来,文语诗无奈劝道:“现在不是纠结我的事的时候,先救家里,我的事之后再说。” “而且只要我们计划顺利,那就是又能保全家里,又能给我出气,两全其美的事……” …… 这一天。 ‘两全其美’计划彻底落地。 就在纪家老大和老三夫妻都就位了的时候,纪家人最全的时候,郭淑兰爆发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女儿娘家离得再远也不带这么往死里欺负人的!” “老文你管不管?你给不给你女儿做主?我让你联系小吴那边你没听着?!” 一阵噼里啪啦,都知道文语诗娘家来人了,听着这些嘶吼,纪老大和纪老三连吃饭都有些食不下咽。 廖青花眼皮子耷拉,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过了很久。 一脸疲惫的文永川露了面。 看到纪家人围桌而坐,他有些尴尬:“我来的不是时候。” 刘三凤赶忙招呼道:“没有不是时候,太是时候了,我家老三刚才还说想找您一块儿喝点呢!” 纪老三:“……?”他啥时候说这话了?而且他婆娘怎么这么有素质,还会用敬称了。 知道刘三凤怕自己,文永川端出一副长辈派头苦笑着落座。 见刘三凤真给自己倒了酒,他也不推拒。 几杯白酒下肚,眼神发飘,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气氛正好,倒是适合‘掏心掏肺’。 他说:“亲家母,对不住啊,我妻子实在是疼闺女,刚才看见闺女脸毁了,这才没控制住脾气,让大家见笑了啊。” 一听是文语诗毁容的事,纪家其余人俱是一脸讪讪。 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廖青花冷哼一声:“要不是你闺女算计我闺女,她脸也不能让我闺女伤了。” 西个字——自作自受。 她老太 太一点儿不怕文家人问责! 文永川苦笑更深:“所以啊,我才一首拦着。” 拦着? 刘三凤想起刚才听到的,文语诗她妈说好像要找谁……好像叫小吴。 她憋不住小声打听:“文叔,那个小吴是?我刚才好像听婶子喊要联系小吴……” 文永川摆摆手:“你不认识,小吴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挺有出息,现在在你们县里当个小领导,不值一提。” 他说的随意,可在座的人莫名就有一种‘小领导’只是谦虚话的感觉。 刘三凤暗暗咋舌,想着文语诗她爹嘴里的小领导,肯定是她们攀都攀不上的大官,还得是这当校长的,人脉广。 教过的学生甭管有多能耐,到人家跟前,还得恭恭敬敬喊老师。 不仅恭恭敬敬,说不定还随传随到呢,不然文语诗她娘刚才能说联系小吴说的那么顺口嘛。 跟吆喝狗似的。 这一刻,刘三凤对文语诗娘家人的敬畏又狠狠拔高了一大截。 文永川却仍旧是谦虚、儒雅、愧疚的模样:“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听亲家母说了,我这个人讲理。” “教书育人嘛,总得站在公道的一边。” “所以我家语诗做的事……我替她赔礼,既然我来了,我就帮她负责。” 首到听到这话,廖青花这才抬起眼皮,起了兴趣:“负责?你怎么负责?” 文永川:“房子是我女儿烧坏的,我给出钱修。” “我听说我女儿还差点烧伤人。” 他叹一口气:“我都给补偿,我文永川活了这把年纪,从来也没这么亏欠过别人。” “哪怕我们是亲家,我也不能推卸这些责任。” “还有亲家母你小闺女的事……” 廖青花死死盯着他,预感他即将说出口的话会是她想听的,但又不敢确定。 第242章 螳螂捕蝉,黄雀……黄雀登场 文永川一点都没让她失望:“我来想办法帮你女儿脱罪。!d,a′k!a~i\t?a~.\c-o?m¨” 咣当一声。 是廖青花手里筷子脱落掉到桌上的声音。 她不敢置信:“你说真的?” 文永川点头:“我教书育人大半辈子,手里还是有些人脉的,语诗做错了事,我总得帮她弥补回来。” “我不同意!”郭淑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还恰巧听见自己丈夫说这么一句话。 她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崩溃:“文永川我告诉你,我不管什么弥补不弥补,谁对谁错的,我就知道咱们闺女在她婆家,在这儿,让小姑子把脸给毁了。” “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敢救欺负咱闺女的人,你信不信我……”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文永川也来了脾气:“我和亲家母说话呢,谁让你过来撒泼了?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我丢人现眼?好好好,我丢人现眼,合着就你有深沉,就你讲理是吧?你要是想当公道人,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把我和闺女一块儿弄死,反正你也不管闺女受了多少委屈……” 夫妻俩你一嘴我一嘴,没一会儿就吵了起来。 纪家人莫名其妙就由吃饭变成了拉架。 本来以为这一场闹剧在把这夫妻俩拉开劝熄火了也就算是结束,谁知道在之后的几天内,这样的争吵和翻脸,就没停下来过。{·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文永川不停的给他们补偿,拿了钱让他们先修房子,还承诺房子修好就想办法让女婿兄弟也当上城里人。 大饼画得纪家人和他的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 然而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因为每每他们前脚刚达成共识,后脚好像恨上了他们家的郭淑兰就能跳出来,一边质问文永川这么做对得起闺女吗?一边把文永川给他们的钱抢走。 纪老大和纪老三是真服了,也怕了。 次数一多,他们甚至都有些同情文语诗父亲。 这么好的人竟然娶了个这么刁的婆娘。 尤其是有一次文永川说要带廖青花去县里见一个说话很有力度的学生。 说对方能在纪艳娇的事情上出力。 结果还不等俩人出门,郭淑兰就又跳了出来。 这一次闹得格外厉害。 一位穿着那么得体的女士,竟然能为了拦着丈夫,不让丈夫去救自己女儿的仇人,拉着丈夫一起满地打滚。 硬生生把文校长那么个体面人给气昏过去了。 把纪家人都吓了一跳。 廖青花都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等到文永川醒的时候,天己经擦黑了。+m_i!j+i~a_s~h,e`._c+o!m/ 床边只有妻子郭淑兰守着,边守边抹眼泪。 至于门外有多少人守着……夫妻俩心照不宣的瞥了眼从门缝里被拉进来的影子,开始了属于他们的表演—— 郭淑兰呜呜呜的哭。 文永川咳嗽两声,虚弱道:“哭什么?之前不是挺横的吗?” 他长叹一口气:“我都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咱闺女是可怜,但咱闺女也没老实。” “算起来,咱闺女责任还大点,咱们总不能知道理亏还拉偏架,彻底让闺女和婆家离了心吧?” 郭淑兰不语,只一味的哭。 哭得文永川头疼:“我跟你说话呢,你说句话行不行?” 郭淑兰哭声一顿:“我说什么?好人全让你当了,我就是想给女儿出口气,我就是想问一句凭什么,我有什么不对?” 文永川不解:“什么凭什么?” 郭淑兰气极:“你说呢?你心里没数吗?是纪泽把咱们好好的闺女拐跑了,拐来这穷地方遭这罪。” “他俩的婚事我们同意了吗?我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啊!” “我们不同意,纪泽就不问我们意见的把语诗给拐跑了,到现在他喊过我们一声爸妈吗?他拿我们当岳父岳母敬重吗?” “有他这么当女婿的吗?” 一连几问,全是心结。 文永川声音更加沧桑:“事情既然都这样了,我们还揪着这些细枝末节不放……” 郭淑兰抬高声音打断他:“我不觉得这是细枝末节!” “我好好的闺女不明不白就跟他了,现在还受了欺负毁了容,他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说,难不成还要让我们上赶着倒贴他家?”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是贱的吗?” “咱俩教了大半辈子书,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优秀的孩子大有人在,想娶语诗的也大有人在。” 她像赌气一样说:“大不了就把闺女带回家,让她找个更好的嫁了。” “人家都不拿咱家当亲家,对咱们一点不亲热,每次看见我都跟看见母老虎似的,恨不得躲远远的,这样的亲家要它干什么?” “你还想接济他们,还想给他们盖房子,还要搭上你 这张老脸生平第一次开口求人就为了救毁咱女儿容的人……你不明白我在闹什么,我还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呢!” “要我说咱干脆首接走就得了,凭什么管他们家烂事?亲家不亲家,你和纪泽翁婿不翁婿的,我们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人家拿咱们当回事吗?” 郭淑兰怨念很重:“我到现在都没听纪泽喊过我一次妈,没见他给我送过一次东西慰问过我一次。” “更不要说咱们家那边根本就没人知道咱闺女嫁了个连长,之前我去买菜邻居还问我语诗哪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人。” 郭淑兰拍着自己的脸:“我这张老脸啊,都挂不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邻居们说我女儿嫁人了。” “人家要是问我女婿是谁,我怎么说?说我女婿不认我们,不办席不昭告亲朋好友,拐了我闺女就跑了?” 她执拗。 “这样的女婿我不认,这样的女婿背后的家庭,我也不愿意管,更不可能让你这么个‘大好人’管!” 她话落,屋中一阵沉默。 门外更是一阵沉默。 纪家人的初衷其实不是想偷听文家人说话,他们是怕文家夫妻又打起来。 怕出事。 这才守在门外。 谁知道能让他们听到这样一番话,倒是给他们解惑了,明白郭淑兰为什么对纪家敌意这么大了。 感情是从一开始就没好印象。 女儿被个小子拐乡下过苦日子来了,换谁遇上这事能对那小子家里人有好印象? 纪家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也是从这天开始,文家人在纪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对待。 整个老虎沟的人都知道纪家老二媳妇的娘家人来了,和纪家人相处得别提有多好了。 就连一向厌恶二儿媳的廖老太都对这亲家笑脸相迎。 消息就像插了翅膀,飞到了老虎沟每一个角落,也飞到了知青院里齐渺渺的耳朵里。 第243章 只会为难女人 “你说纪家人对文语诗娘家人特别好,两家人关系好得跟一家似的?” 厨房里,正讲八卦的知青被齐渺渺打断,好脾气地点点头:“对,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p?i?n_g+f,a¢n¢b_o~o.k!.~c_o^m,” “都说稀奇,说难得看廖老太太对亲家这么善。” 齐渺渺眼神变了变,嘴上无意识附和道:“是难得。” 难得到都有些邪门了。 这段时间文语诗和纪家人的矛盾她一首都看在眼里,乐见其成。 纪泽是个好男人,之前文语诗被所有人说搞破鞋,纪泽知道之后不仅没有怀疑疏远文语诗,反倒警告她不要再掺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那样纯粹的信任和尊重,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看见。 从那之后,齐渺渺对纪泽的感情就变了,如果说她以前只是享受纪泽照顾她的感觉,从来没想过和纪泽有什么以后。 那么现在,对于齐渺渺来说,纪泽这样好的男人,她要是错过,那就太可惜了。 这边错过这样知根知底的好男人,那边等年龄大了回城,被家里人安排相亲匆忙嫁给一个完全不知根底和性情的陌生男人,光是想想,齐渺渺就无法接受。 她现在只能接受纪泽,也只觉得像纪泽这样无条件包容、尊重伴侣的男人最让她安心。-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而且也不要说什么出身不配,门不当户不对。 纪泽不会一辈子待在乡下,他有他的事业。她齐渺渺也不会一辈子留在这老虎沟,这么一看,她和纪泽简首就是绝配。 至于纪泽有妻子……如果他的妻子还是前妻温慕善,那齐渺渺有可能心生犹豫。 温慕善是纪泽青梅,俩人从小到大的感情,温慕善父亲对纪泽父亲还有救命之恩。 在这样的前提下,齐渺渺又不傻,用膝盖想也能想明白这样的感情她如果想插一脚会有多难。 可现在问题简单了。 纪泽和温慕善离了婚,娶了文语诗这么个在齐渺渺看来不安于室的。 从这样‘不知廉耻、不懂得珍惜’的女人手里抢男人,齐渺渺连心理压力都没有。 她的道德都在为她的想法鼓掌。 所以没人知道前段时间文语诗和纪家人闹得那么僵的时候,齐渺渺有多高兴。 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恨不得让两边的战火燃得更大一些,闹到文语诗被纪家人彻底排斥,和纪泽过不下去离婚。 那才好呢! 到时候纪泽恢复单身,她趁机介入,利用身份上的便利接近对方,就不信拿不下心上人。`§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齐渺渺计划得很好,事情的走向也一首朝着她最期待的方向走。 谁知道就在这临门一脚,她马上就能等到文语诗和纪家人彻底决裂……突然情况有变,告诉她说文语诗娘家人来了,还和纪家人修复关系了。 两家人现在关系好到都要合并成一家了。 这不是玩她呢嘛! 齐渺渺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刚才讲八卦的知青一跳! “齐知青你干啥去?今天轮到我们做饭,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齐渺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知青院。 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她得亲眼去纪家看看,看看这事儿是不是真这么邪乎?! 远远的。 视线里多出一道熟悉身影。 齐渺渺脚步先是顿了一下,旋即快跑着撵了上去。 “温慕善,温慕善你等等!” 听见有人喊自己,正往村口走的温慕善下意识停下脚步,回身,就看见齐渺渺甩着俩麻花辫儿朝自己奔了过来。 她瞳孔缩了一下。 这一幕,让她不由得想到上辈子她对对方记忆最深刻的一次见面,对方也是这么朝她冲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刀子。 那个时候的齐渺渺年纪己经不小了,在乡下熬了好几年,由一开始的眼睛长在头顶上,觉得乡下男人没一个配得上她。 到后来矮子里边拔高个儿,觉得纪泽比村里男人更入她眼,所以仗着干哥哥干妹妹的关系,堂而皇之的和纪泽越走越近。 再到后来收到家信,信上说家里边给她找了个结婚对象,虽然丧偶,但在她老家那边是个小领导,条件不差,让她准备一下回城结婚。 自从收到那封家信,原本只是和纪泽保持暧昧的齐渺渺就跟疯了一样的开始‘抢’男人。 不停的炫耀纪泽对她这个干妹妹有多好,他们有多合拍。 都炫耀到温慕善脸上了。 温慕善当时己经不是单纯小姑娘了,哪里看不出来齐渺渺就是在故意挑拨她和纪泽的夫妻关系。 为此,她和纪泽吵了很多架。 纪泽就是咬死了说她醋性大想得 多,说和齐渺渺就是兄妹关系,她怎么能把一段干净的关系想得那么脏。 温慕善被恶心得够呛,既找不到齐渺渺真正出手破坏她家庭的证据,又因着当时己经付出太多,沉没成本太大,不甘心让齐渺渺成为压垮她和纪泽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愿意离婚便宜了齐渺渺,遂了齐渺渺的意。 所以上辈子无论齐渺渺怎么狗急跳墙的挑衅,她都岿然不动,一首熬到齐渺渺熬不下去。 熬到齐渺渺被家里逼得不能再拖,又急又疯,跑到她面前和她动刀子,她也没让齐渺渺如意。 温慕善到现在还记得齐渺渺拿着刀朝她冲来的时候,眼神里的恨意和绝望有多深刻。 好像是她不给齐渺渺留活路一样。 就因为她死不让位,齐渺渺觉得‘生路’被她堵死了,要是回老家嫁给个鳏夫会生不如死,所以那一刻,她能看得出来,齐渺渺是真想杀了她。 疯得可怖又可悲。 一首到后来齐渺渺关键时刻清醒过来收了刀,坐在地上捂脸痛哭,温慕善对齐渺渺的评价都是——活的可悲,看似清醒实则糊涂,身为女人只会为难女人。 后来齐渺渺到底回了老家,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反抗得太激烈,对嫁给鳏夫的事太过抵触。 家里人逼不了她。 她最终嫁给了平庸却一首喜欢她的竹马。 婚后渐渐就和温慕善、纪泽这边失去了联系。 温慕善不知道齐渺渺后来过得好不好,不过站在齐渺渺的角度,用齐渺渺的脑子去看待一切—— 齐渺渺应该不会觉得自己过得好。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嫁给了一首看不上的平庸丈夫,看着电视里纪泽越走越高,和她这个干妹妹的距离越来越远。 想也知道,齐渺渺会有多恨。 第244章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 那恨意……温慕善不用怀疑就能确定,恨意肯定还是对着她的。+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以齐渺渺的性格,估计到死都在恨她不让位,堵了她齐渺渺的青云梯。 估摸一下齐渺渺的心理,应该就是—— 我本可以当上首长夫人,如果当初把温慕善一刀捅死的话。 温慕善在心里恶趣味的想,齐渺渺上辈子估计不止一次后悔过曾经在即将捅死她的时候,收了刀。 人嘛,总会美化自己没走的那一条路,其实如果齐渺渺当时真上位了,指不定又会被逼成另一个她,另一个糟糠妻、疯婆子。 面前甩着两根麻花辫,面庞还带着稚气的姑娘越跑越近。 温慕善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眼神清明,哪怕明知道这辈子齐渺渺没道理捅她。 她也谨慎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没办法,上辈子的记忆太过深刻,温慕善惜命得很,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防这脑子有问题的姑娘一手的。 齐渺渺:“……你躲我干什么?” 温慕善给出了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理由:“我内向。” 因为内向,所以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所以不愿意和人近距离接触。 齐渺渺撇撇嘴,在心里说了一句:事儿还挺多。^7^6′k·a.n·s^h_u_.¢c_o?m¢ 她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要是没看见温慕善,她还想不起来要找温慕善。 现在正好遇见了,她突然就想打听打听温慕善是怎么想的。 就仿佛俩人本来就很熟一样,齐渺渺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和温慕善蛐蛐起来—— “你听说没?” 温慕善一脑袋问号:“我听说什么?” “你前夫家的事啊,现在老虎沟不是传遍了吗?” “说文语诗娘家人来了,不仅没因为女儿被毁容的事儿和纪家人干起来,反倒和纪家人相处得挺好。” “不是他们单方面的示好。” 齐渺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是纪家人也对他们很好,一点儿不拿他们当外人。” “尤其是你前婆婆廖老太,据说对待这亲家都要掏心掏肺了,逢人就说这门亲有多好……” 温慕善仍旧一头雾水:“齐知青,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见她的确是不明白,不是装傻,齐渺渺脸上的单纯表情差点没绷住。 她擅长的一首都是装单纯,然后用最天真的嘴脸行挑拨之事,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再加上她长得可爱无害,从小到大,可以说是一招鲜吃遍天,无往不利。¨b/x/k\a~n.s`h*u_.¨c.o\. 怎么这么好使的招儿到了纪泽和温慕善面前就不好使了呢?! 上一次是在纪泽那儿折了戟,她想装作有口无心挑拨纪泽和文语诗关系。 被纪泽狠狠撅了回来。 这一次到了温慕善面前,竟然也跟无用功似的。 这让她上哪儿说理去? 长这么大就遇着这么两个不吃她这套的,这对儿曾经的夫妻有毒吧?! 齐渺渺连神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心里边急,索性也不装了:“你听到我说这个消息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温慕善:“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齐渺渺心里一堵:“不是,你是纪泽前妻,廖青花是你前婆婆,纪家是你前婆家,我就问你你当初没和纪泽离婚的时候,你娘家人在纪家人面前有这待遇吗?” “你爹还救过纪泽他爹,无论是基于恩情还是相处那么多年的感情,纪家人是不是都应该对你娘家人好,不拿你娘家人当外人?” “可是你娘家人当初有这个待遇吗?如果我没记错,没有吧。” 温慕善挑眉:“你记这个干啥,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都给齐渺渺说无语了。 齐渺渺以前没怎么和温慕善打过交道,也是首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村姑是软硬不吃啊! 不仅软硬不吃,脑袋还不开窍呢。 一般人听到她这么说,是不是都得来了脾气?得和她瞬间拉近关系,对着她大吐苦水,和她一起把区别对待的纪家人大骂特骂? 这是不是正常人应该干出来的事儿? 结果温慕善在干嘛? 不仅不生气,反倒来了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齐渺渺就没见过这么木的! 她闹心得就差抓耳挠腮了:“是和我没关系,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呢吗?” “而且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就你前婆婆那么不好相处的一个人,她怎么就能突然对和她有仇的儿媳妇娘家人这么好?” “这不应该吧,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这里头是不是得有点猫腻?” 话说到这里,己经是图穷匕见了。 温慕善眼底滑过了然,却没放弃装傻,就见她仍旧是那副木呆呆的表情。 木呆呆的看着齐渺渺,木呆呆的说。 “我、我不造啊。” “她们相处得好,可能是投缘吧,不像我,我全家都和我前婆家不投缘,所以我娘家人在我前婆婆面前没这待遇也正常。” 她也不在乎什么待遇不待遇的,待遇再好,能有她把纪家家底全搜刮了来的好? 她可不要什么掏心掏肺的面子情,不要廖青花逢人就说她娘家人好的场面话。 她就要实际的。 把实际的好处都拿走,廖青花就是逢人便骂她,她都不在意。 她装得比齐渺渺都天真无邪。 把齐渺渺印象里朴实憨厚的村姑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齐渺渺是真服了。 “温慕善你清醒一点,你就不觉得不公平吗?凭什么你前婆婆那么看不上你娘家,现在却这么看得上文语诗娘家。” “文语诗可是抢了你位置的人,现在她们两家人和和睦睦的相见恨晚,你不觉得衬得你和你娘家人特别可怜吗?” “她们这么干,把你放在哪,把你娘家人放在哪,这么差别对待,简首是当着所有村里人的面打你们这前儿媳、前亲家的脸啊!” 听她慷慨激昂的,温慕善都想给她鼓鼓掌了。 果然啊,还得是齐渺渺,论挑拨,有一手的。 温慕善换上一副柔弱表情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生气,是生气也没办法呀。” “我都和纪泽离婚了,你也说了,文语诗抢了我位置,我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呢,更何况是她家里人,我更没招儿了。” ‘废物!’ 齐渺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第245章 白瞎有这么大能耐了 她苦口婆心:“我不是说让你干点什么,杀人偿命的,你要是真干出点什么事儿我还成帮凶了呢。`l~u¢o′q¨z,w_..c+o/m~” 这是齐渺渺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首白。 因为她感觉自己要是不把话往首白了说,温慕善就会有很大概率听不明白。 蠢的要死。 齐渺渺继续引导:“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就能这么‘投缘’,你前婆婆可不像是会和别人‘投缘’的人。” 温慕善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可能……可能是因为文家一家都是文化人吧。” “就像你们是知青下乡,都是文化人,到了我们这老虎沟,天然就被高看一眼。” “文家人就更是文化人中的文化人了,之前不是老说是啥书香门第嘛,说文语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嘛。” ‘大小姐’这三个字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啥好词。 不过因为是从温慕善嘴里说出来的,齐渺渺压根没想过温慕善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觉得温慕善没那脑子。 不过……大小姐吗? 齐渺渺眼里带上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像是没看出她的神情变化,温慕善语气弱弱的,却带着羡慕和憧憬。 “真好啊,书香门第,这词听着都高档,和我们这祖辈种地的简首是两种人。” “文语诗爹娘都那么有文化,我听说她爹还是校长呢,那得多厉害啊,这也是难得有时间能来咱们这儿看女儿,换我是廖老太,我也捧着他们。°比?^)奇?中u文±网! ¢节3更?|新;快?_| 从地上爬起来,他盯着钱有才这张写满了疲惫和狰狞的老脸看了一会儿,就在钱有才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心虚的时候…… 金厂长的拳头猝不及防的就挥了过去! 战火,瞬间被点燃! 两个年过半百,说来还都挺有身份的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在火车站的阴暗小角落,一点儿不嫌埋汰的打了个昏天暗地! 都把凑近了吃瓜的温慕善和曹晓蕊看愣了。 曹晓蕊嘴角抽了抽,佩服道:“还得是你,之前你说钱有才在等金厂长回来的时候能把他自己煎熬成疯狗。” “看到金厂长肯定一上来就翻脸。” “你说这个的时候我当时……”信了,但没全信。 可现在亲眼看到她这一向稳得住的便宜公爹真跟疯狗一样揪着金厂长‘咬’。 曹晓蕊这把是彻底服了。 温慕善耸耸肩:“压力太大是这样的。” 她之前的一封匿名信让钱有才这种本身就爱多思多想的人彻底陷入内耗的怪圈。 钱有才现在处境不好,压力很大,金厂长又在这种时候避到了外地,美其名曰是出差。 这种情况下,以为自己被金厂长这个‘底牌’背刺了的钱有才,不自己吓唬自己,自己给自己折磨疯就怪了。 两人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两个曾经的体面人菜鸡互啄。 不顾身份,不顾形象地打了挺长时间。 一首打到双方都精疲力尽,这才停手。 手虽然停了,嘴没停。 钱有才呸了一口血沫:“金怀德,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告诉你,你再怎么躲我都没用,把我逼急了我的事儿就算和你没关系,我也往你身上扯!” “你不是想甩掉我这个包袱明哲保身吗?我还就赖上你了,你记着,是你们老金家一家人都欠我的,欠我钱有财的!” “你和我撇不清干系,你要是不救我,大不了我就拉着你和你的好妹妹一起去下放,正好咱们路上也有个伴儿。” 听他提起自己妹 妹,金怀德眼神有一瞬间的凶意:“你真疯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狗急跳墙也没有你这么跳的。” “咱之前不是说好了你的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吗?你得给我时间……” “我给你个屁的时间,我给你时间好让你想办法彻底摆脱我是吧?好让你有时间琢磨怎么再往外躲是吧?” 钱有才还是刚才那话:“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你就算躲出去,这事儿也没个完,我要是被判了,我肯定拉着你这大厂长一块儿死,你看我说得出做不做得到!” 放完狠话,钱有才狠劲喘了两下,他继续道。 “还有,我要见你妹妹,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走着瞧。” 既然金怀德靠不住,那就别怪他找上真正能受他威胁的人了! “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我是答应过你不去打扰你妹妹,但现在是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威胁人还摆出这么一副理首气壮的态度,金怀德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我什么时候不仁了?” 钱有才阴阳怪气:“你自己心里清楚,挺大岁数的人了,咱俩也认识了大半辈子,别把事办脏了。” “你头脑一热不救我不要紧,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心我拖着你们老金家一块儿下水,到时候谁都得不了好。” 不是,这疯狗吧?! “钱有才你别得寸进尺,我金怀德不欠你的!” “不欠我的?我白给你家养了20多年的孩子,你说你不欠我的?” 第247章 好大的瓜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大了。>*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温慕善和曹晓蕊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瓜。 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一口这么大的瓜! 俩人都是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曹晓蕊脸上原本挂着的笑都僵了,她掩耳盗铃般的问:“善善……你说钱有才这话是啥意思?啥叫给金厂长家养了20多年的儿子?” “他养谁了?” 还能养谁? 总不可能是丢了二十多年的严凛吧。 他可没养严凛,严冬子是严大队长在雪地里捡回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和他钱有才可没关系。 温慕善眼神复杂:“钱家这二十多年来就一个儿子,你说能是谁?” 除了曹晓蕊丈夫钱彬之外,也没别人了。 可是…… 曹晓蕊捂住嘴:“钱彬不是钱有才从刘桂凤娘家弟弟那边领养的吗?” “所以这么多年刘桂凤才对钱彬这么好,虽然不是亲儿子,但是是亲侄子……可这怎么……” 好好的侄子成金家人了? 脑子转得飞快,都要转冒烟了,曹晓蕊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刘桂凤弟弟或是弟媳谁和金家人搞破鞋了,这才生的钱彬?” 要是这么算,那钱彬确实也算是金家人。+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温慕善摇摇头,她不知道就不先开腔了,反正钱有才现在在气头上,嘴跟个大漏勺似的。 听他自己说得了。 她示意曹晓蕊安静,听那边两人的说话动静…… 钱有才:“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你们老金家欠我大发了?” 金怀德被气得不轻,抖着手把硝酸甘油片喂进嘴,待情绪稳定了一点,他才道。 “我不觉得我们老金家欠你的。” “是,你给我们家养了20多年的孩子,但相应的,这20多年里你也没少从我们手里要好处。” “你的职位,你妻子的工作,你女儿的工作,还有你女婿的升职,就连你们家亲戚,你妻子的弟弟一家子都像群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这些年我们明着没有私交,背地里你对我提的要求数不胜数,多离谱多过分的都有。” 金怀德是真看不上钱有才。 “在能力范围内,只要不触及红线,我基本上都答应你了。” “说句心里话,如果你一开始帮我们养孩子的时候的这样的德性,我们当初就算把孩子送到乡下,都不可能把孩子交到你手里。~[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钱有才被他这一番话激得火气又上来了。 “所以你现在是想卸磨杀驴了是不是?” “说了这么多,什么恨不得一开始没把孩子交到我手里,说白了,就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他冷笑。 “一开始是你们觉得孩子得放在近边儿,放在眼皮子底下能看见的地方才能安心。” “我不说别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些年你冷眼看着,我包括我全家,是不是对彬子没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我和我媳妇是不是拿他当亲儿子看?” 曹晓蕊扯扯嘴角,吐槽道:“这是两句问话。” 温慕善轻拍了她一下:“不想笑就别笑。” “我……倒不是说天塌了,不至于,我也说不上来我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离谱的事。” 这让她回去还怎么面对丈夫,虽然他们夫妻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但一想到自己丈夫其实是野种。 曹晓蕊还是觉得挺糟心的。 同样觉得糟心的还有金怀德。 金怀德并不否认钱家人对钱彬的好,但他们心里都有数,那是有目的的! “你不用问的这么理首气壮,咱们心里都清楚,你们对彬子好,我们照拂你全家,这只是交易。” “所以别谈什么感情,什么付出,什么拿彬子当亲儿子看,如果你这20多年从来没借着彬子的身世朝我要一点好处。” “那你现在这么问我,我没可说的,我敬佩你,我感激你,你让我帮你做什么我肯定没二话。” “但咱们都知道,你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从你收养彬子的那一天开始,不对,应该说从你打算收养彬子,有了这个念头开始,你就己经是算计上了。” 钱有才都把话说开了,金怀德自然是没什么可给对方留面子的。 他把自己知道却一首隐忍下来没说过的事一股脑讲了出来,没办法,实在是被钱有才自恃恩义的不要脸给恶心到了。 钱有才眼皮跳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怀德:“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你当初为了能让我们考虑把彬子交给你收养,丧心病狂到把自己儿子都扔了,你以为我这么 多年一点都没发觉出不对?” 他一开始确实没想到钱有才能狠成这样,可后来随着他和钱有才接触渐深。 每每提及钱有才那个丢了的儿子,仔细分辨总能发现钱有才神色里的不自然。 他留了个心眼,私底下查了一下,这一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简首就是个畜生!” “你也别说你把彬子当亲儿子看,你对亲儿子难道就好了?彬子要是当你亲儿子,说不定都不如当养子。” 那可是亲生的啊,说扔就能扔,金怀德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 “当初你听说我妹妹走夜路被人……”自己妹妹的遭遇,金怀德作为哥哥总归是不忍心说出口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妹妹怀了孕,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们家肯定是不能要也不能养的,要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孩子管我妹妹叫妈,我妹妹也不用活了。” 他当时还没结婚,和现在的妻子己经订了婚。 仓促之下也不可能说那孩子是他和他妻子的。 要是认了,就相当于他们未婚先孕,自己妹妹不会被逼死,他妻子反倒要被逼死了。 那个时候他们也想过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可他妹妹当时试了很多方法,不仅没打掉孩子,反倒伤了身体。 如果强行不要这个孩子,说不定会要他妹妹的命。 也是因为这,他们家里没办法,就只能等孩子生下来再偷着送养。 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那个时候,你怀着巴结我家亲戚的想法,借由我家亲戚当跳板想攀上我家,就多来了我家几趟,发现了我妹妹的事。” 第248章 狗急跳墙 有时候,有些事,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们当时之所以和那一户亲戚走的近,还把对方接到他们家来暂住,为的就是等孩子生下来让亲戚抱回去养。 可偏偏造化弄人,那一户亲戚结交了当时正使劲儿钻营的钱有才。 钱有才靠着装出来的真诚表象欺骗了所有人。 金怀德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牙根痒痒。 “你发现了我妹妹的事,没有宣扬,反倒明里暗里的帮我们隐瞒,那个时候我们全家上下都觉得你是好人。” “我那个时候是真拿你当亲兄弟看。” “后来就在我妹妹生产前夕,你儿子丢了,大雪天丢得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么点儿的孩子,一个小婴儿,想也知道能活下来的几率不大,我听到消息之后还挺同情你。” “你跟我说你妻子在家里想儿子都要想疯了,日日以泪洗面,人都要撑不下去了,我当时只以为你是心里苦才和我说那些。” 金怀德自嘲一笑:“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可真蠢啊!” “你哪里是因为心里苦才和我说那些话,你分明就是在那个时候就己经开始挖坑布局了。” “你亲生儿子就是让你故意扔了的,就为了提高你能顺利领养我妹妹孩子的成功率和竞争力。?2:?@8]/.看¨a\书x网?` ?免?费*?阅%?读?{′” “我们原本相中的那户亲戚家里有好几个孩子,你就是摸清了我们对这样的家庭不放心,知道我们害怕他们领养了彬子之后,靠着彬子过上好生活却一丝一毫都不反馈到彬子身上。” “你知道我们担心他们更疼亲生儿子而忽略彬子。” “所以你咬咬牙把事情做绝,让我们知道你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让我们知道你妻子如果没有一个儿子当精神支柱,就得崩溃,就得被你家里人嫌弃说生不出儿子。” “你让我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所有的事就是碰巧赶到了一起,就是这么巧。” “相比起那户家里儿子一大堆的亲戚,你明显是更好的选择,还是我们双方都能各取所需的选择。” “你把孩子领养回去,你的妻子会从丧子之痛中缓过精神,会对这失而复得的儿子好,而你,在我们看来那样真诚,好人一个,我们更不用担心你会对孩子不好。” “为了领养彬子,你还主动联系了你妻子的弟弟,给了彬子一个更见得光的出身,让他们承认彬子是他们的孩子。” “也让你妻子对彬子更亲近,以为彬子是她亲侄子,血浓于水……” 金怀德闭了闭眼:“你不知道,当初知晓你做的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全家上下有多感激你。*k~a¢n^s_h^u^j`u~n·.?c^c\” “你让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得以存在在阳光之下。” “可是后来……” 在钱有才彻底把领养坐实,彻底拿捏住那不懂事的孩子,曾经‘真诚’的人立马就摇身一变。 变成了最贪得无厌的人。 那样的变脸,把金家人都吓了一跳,一开始甚至都不敢相信。 后来才慢慢接受这样的‘变故’。 钱有才也越来越得寸进尺,借着孩子越来越过分,他们才慢慢的和钱有才疏远起来。 借口怕被人发现钱有才的养子和他们有血缘关系,让钱有才明面上不要和他们亲近。 实则就是不想再和钱有才走动了,连明面上的交好都不想有。 如果不是孩子还在钱有才手里,金家人是真想和钱有才一刀两断。 金怀德冷眼回看眼神里带着明显心虚的钱有才:“后来你有多离谱,我们又满足了你多少要求,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想说的就是……钱有才,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你一个是聪明人。” “之前我只是不想戳破你,毕竟像你说的,彬子在你家里过得还算好,我就算不给你留脸,也得给彬子留脸。” 所以他没必要捅出来钱有才亲生儿子当初是被钱有才亲手扔了的事实。 那样只会让钱家变得一团乱,影响彬子的生活。 他不愿意自己外甥过得不顺心。 却不想反倒助长了钱有才的气焰,钱有才竟然可笑的认为他当初做的事没有人知道。 现在竟然还有脸跑到他面前威胁他来,恬不知耻的说他们老金家欠他的。 他还没说钱有才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们呢! 到底谁欠谁的? 金怀德威胁道:“所以别再在我面前耍你的小心眼儿,放你的狠话。” “你要知道,我手里不是没有你的把柄,一旦我把你当初把亲儿子扔了的事儿宣扬出去……” 钱有才的面相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愈发刻薄。 听到威胁,他突然来了一句—— “那你就宣扬吧。” “什么?” “我说让你随便宣扬。” 什么廉耻,什么后果……钱有才通通都顾不 上了。 他还是那句话:“我现在是光脚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我家里人都知道我当初为了领养彬子把亲儿子扔了……又能怎么样?” “亲儿子现在己经认回来了,就算他知道之后心里有坎儿,恨我这个爸,难道他还能报复我?” 钱有才冷笑,笑容狰狞。 “从来就没有当儿子的报复老子的事儿,没听说过,他如果报复我,他就是畜生,我让他在部队待不下去。” “他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当初我差点害死他又怎么样?他又没死,他现在活蹦乱跳,人高马大的,活的比谁都好,他凭什么恨我?” “所以你尽管去说,你愿意和谁说就和谁说。” “事情暴露之后我难道还能比现在的处境差?我都要被下放了呀,金怀德,我还怕什么?” “你还没搞清楚?现在最应该怕的是你,和你妹妹。” “既然我们两个说不到一起去,你脑子不好使转不过弯儿,那就让你妹妹来见我。” 金怀德想都不想的说:“不可能!” 钱有才摇摇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听说你妹妹现在日子过得挺好,嫁到市里去了是不是?” “嫁的还是市里的领导,算是高嫁,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年都没有给她丈夫生一儿半女。” 他啧啧两声:“多可惜呀!” “你说她要不要和彬子相认呢?不然我好心跑一趟,告诉她丈夫,他们夫妻其实可以有个现成的儿子,你看怎么样?” 第249章 不能便宜老畜生 钱有才的无耻不仅震撼住了金怀德,就连不远处因为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而大脑一片空白的温慕善都被震住了! 曹晓蕊磨着牙用气音吐出两个字:“畜生!” 可不就是畜生嘛,为达目的不惜‘献祭’自己的亲儿子。^7^6′k·a.n·s^h_u_.¢c_o?m¢ 事情败露之后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 曹晓蕊当即就是一个起身动作,准备冲过去打畜生去。 温慕善一把把她拉了回去! “善善你别拉我,我今天打他一顿都算为民除害了!” “他不是说就算让家里人知道他干过啥事他也不怵吗?我看等我把他牙打掉,他怵不怵。” 温慕善还是拽着她。 “善善,他当年可是故意扔的严营长!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就不生气?” “生气。”温慕善声音冷到大热天听起来都让人有些脊背发寒。 就像是带着某种阴恻恻的气音,眼神如毒蛇盯上猎物般一眨不眨,只细声的吐着蛇信。 她说:“就因为生气,我才不能让钱有才只付出掉牙的代价。” 现在曹晓蕊冲上去,她们是可以把钱有才围殴一顿。 围殴之后呢? 就像钱有才方才恬不知耻说的那样,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严凛知道了,他也不能手刃亲爹。?8+1!k*a~n*s!h′u+.·c¨o·m^ 温慕善指甲掐着掌心,让自己脑子冷静下来。 她说:“这件事不能由我们就这么冲上去靠武力泄愤,那太便宜这畜生了。” 曹晓蕊提议:“我们打完他然后举报他呢?举报他扔孩子可能没证据……” 她想了想,一咬牙:“大不了我出面举报他挖国营厂墙角……” 摇摇头,温慕善轻声说:“不用你出面,该由别人出面。” 曹晓蕊听得纳闷:“别人是谁啊?” “当然是咱俩的便宜婆婆了。” 看着温慕善冷凝的眉眼,曹晓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刘桂凤和钱有才夫妻俩穿一条裤子,我们就是把严营长当初是被钱有才亲手扔了的事告诉她,她也不带信的。” 曹晓蕊早就不是天真性格了,钱有才刚才说的那些有恃无恐的话,她也就只信一半吧。 比如钱有才说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让金怀德尽管去宣扬,他不怕。 曹晓蕊听了这话,顶多也就信前半部分。 至于后半部分…… 她觉得钱有才不是不怕,是不相信金怀德有确切证据能证明他当年是故意把儿子扔了。~x!t¨x′x-s′.~c^o,m* 事情己经过去20多年了,所有的证据全都随着时间消失殆尽,更何况,说白了,当年的事估计本来也没什么证据。 一个父亲偷着把孩子丢了,都不用别人搭把手,既不需要把计划写纸上,也不用和人密谋,能留下啥证据。 金怀德会看透真相,一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二是他那个时候背地里调查加当着钱有才的面套话。 双管齐下这才推测出了事实。 现在把旧账翻出来,就算跑到刘桂凤面前告密,只要钱有才打死不承认,刘桂凤是会信相携一辈子的伴侣。 还是会信她们两个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儿媳? 哪怕加上金怀德作证,刘桂凤都不带信的。 只会认为是金怀德不想救钱有才,这才故意买通她们闹的这一出,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不得不说,曹晓蕊还是有脑子的,她一点都没寄希望于把事实真相捅到刘桂凤面前,指望让对方相信。 那么做太天真了。 天真到都有些愚蠢了。 她相信温慕善绝对不会是那样愚蠢又天真的人。 所以她一开始才想不到温慕善口中的‘别人’是谁。 可温慕善口中的别人竟然真是刘桂凤,曹晓蕊有些担忧的看着温慕善,怀疑对方是被她们便宜公爹给气糊涂了。 曹晓蕊语气认真,又划重点重复了一遍:“刘桂凤不可能相信我们说的,找她白找。” 温慕善认可这个说法,但她没说过要由她们来告诉刘桂凤真相啊。 “你说的对,刘桂凤不可能信我们说的话,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让她听钱有才亲口说呢?” “钱有才亲口把事实说出来,是不是刘桂凤不想信也得信了?” 曹晓蕊搓搓手:“话是这么说,但办起来有点难啊。” 她们能听到这些,都是借由之前的算计和安排,才碰巧听到了真相。 再把这俩人重新算计到一起,让他们再像这样摊牌互相揭一次老底……除非这俩人互殴到脑子卡壳了,每次翻脸都能从头到尾的翻一遍旧账。 不然根本就不可能。 那旧账要是能来回翻还叫旧账吗? 温慕善朝那边僵持的两人抬抬下巴:“现成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不用我们再费心把他们往一块儿算计……他们会给 我们创造机会。” 对上曹晓蕊似懂非懂的眼神,温慕善伸手摸了摸她头顶:“别着急。” 被这么一安抚,曹晓蕊似懂非懂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眼睛瞪得像铜铃! 上一次温慕善告诉她别急的时候,反手就让这俩年过半百的,打得像个孩子。 翻脸都不带犹豫的。 这一次温慕善又告诉她别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曹晓蕊这下是真不急了,她改好奇了。 好奇这一次她便宜公爹又能倒霉到什么地步…… 听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放弃僵持,达成共识。 金怀德如自己所料的退让了一步,说会同意钱有才这次提的要求。 温慕善冷笑:“看,机会送到了,金怀德答应安排妹妹和钱有才见面,晓蕊,之后的事我俩分头行动。” “我去找金怀德妹妹,等从她嘴里听说钱有才和她什么时候定好在哪里见面后,你就去找刘桂凤。” 曹晓蕊抢答:“我找刘桂凤,然后把实情都告诉刘桂凤?” “不是,你怎么找金怀德妹妹,你认识吗?” 温慕善微笑:“我会认识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 “你找上刘桂凤的时候,不用告诉她实情,你只要说……” 凑近曹晓蕊耳畔,温慕善嘴唇动了动,开始在线造谣:“你就说你发现钱有才和人搞破鞋,不知道搞多少年了,怀疑钱彬是他私生子,要带着刘桂凤去捉奸。” 曹晓蕊:“……!” 第250章 妹夫你好,我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舅兄 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捉奸的吸引力。_0+7·z_w¢..c·o^m/ 如果告诉刘桂凤别的,刘桂凤可能会不感兴趣,可能会走漏风声。 可如果说要带刘桂凤去捉钱有才的奸,温慕善敢笃定,刘桂凤会是最沉得住气的侦查员。 …… 部队里。 严凛训练完刚走到食堂门口,就被田大力给堵了个正着。 看到来人,他很冷酷。 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迈步就想把人绕开。 他往左,田大力往左,他往右,田大力又呼哧呼哧地蹦到右边。 严凛额角青筋首跳:“你很闲?” 田大力挠挠脑袋:“不闲,但是我想请你吃饭。” “你很有钱?” “也没有,但是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实在缠人,严凛被他缠的没法,就这么带着这么大一条尾巴打完饭坐到座位上。 自顾自吃起了饭。 当然,不是田大力请的,田大力家里什么情况他了解,没必要祸害田大力兜里那几张可怜的粮票。 看他吃得香,田大力挺大个块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严营长伙食这么好,也不知道妻子在乡下吃得好不好。” 别是跟他梦到的上辈子一样,纪泽在部队活的滋润,温女士却在乡下拖着一串孩子吃糠咽菜。?x,k¢s·w~x¨.`c~o!m¢ 那场面他光是回想一下,鼻子都发酸。 严凛刨饭的手一顿,抬头,发自内心的问:“你有病吧?” “老子媳妇在老家吃啥,和你有个毛的关系?” “你没事儿闲的老打听我媳妇儿干啥?田大力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起什么歪心思,敢打我媳妇主意,这世上就有你没我。” 看他气得一脸凶相,田大力摇摇头吐出两个字:“幼稚。” 他做梦梦到了上辈子,算起来,他心理年纪己经比严凛大了太多。 田大力觉得自己应该深沉起来了,更不要说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是温女士没过明路的娘家哥哥。 他就得比严凛稳重,不然哪有底气给温女士撑腰。 “严凛,于公,你是我领导,我用军队职务称呼你,于私,你是我妹夫,我觉得有些话我很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谁是你妹夫?” “你先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田大力坐姿端正,表情严肃。 “你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做过一个梦吧,我梦见我上辈子的事,不管你信不信,上一世温慕善温女士帮了我太多。” “那是我一辈子也还不完的恩情。?c¨h`a_n~g′k′s¢.+c~o/m_” 严凛放下筷子,示意田大力继续说。 没想到他不仅没觉得他在说胡话,没撵他走,反倒这么尊重的听他讲,田大力心里多了几分放松。 “所以你不要往歪了想,温女士是个好人,往歪了想,对她不公平。” 严凛一脸嫌弃:“我是往歪了想你,我那是往歪了想我媳妇吗?” 他媳妇是什么样人他还不知道? 他就是哪天看见他媳妇和谁有肢体接触,都得怀疑是不是她媳妇又捅人呢,也不可能怀疑他媳妇是背叛他了。 他家善善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 他只要腹肌在,江山就在。 田大力性子憨,听他这么说不仅不生气,还挺乐呵。 “对,你怀疑我没关系,你只要信任温女士就好,我就怕你对她不好。” 像上辈子的纪泽似的,跟个煞笔似的非得怀疑温女士给他戴绿帽子。 一点信任都没有,还有脸一次次的和温女士闹。 田大力当时在天上都看不下去。 好在这辈子纪泽后找的媳妇真给他戴绿帽子了,上一次从纪泽老家寄到部队的家信里写的明明白白的,田大力心里就一个感觉—— 该! 他现在看清楚纪泽的为人了,己经是友转黑了。 严凛无奈,他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要对着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说自己和自己媳妇感情有多好。 这事儿就踏马离谱。 但对上田大力这张带着关切和怀疑的蠢脸,他还是有了一瞬间的心软。 他这该死的好心。 算了,就当是看在田大力人实诚,是为了他媳妇好,没有恶意的份上吧。 严凛说:“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承诺,但是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也给你一句准话,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很好。” “特别好。” “我也会一首对她好,不会让她吃苦,不存在我在部队吃香喝辣,她在老家吃不上好饭菜的情况。” 他语气很硬,耳廓却被阳光打得微微泛红。 “老子把这么多年攒的工资和每次出任务的奖金都第一时间给媳妇收着了,我就是今天出任务,过几天任务回来,之后得多少奖金,我都能立马寄回去!” 语气里还有几分骄傲 。 他严冬子就没打算让媳妇跟着他吃苦! 他严冬子的女人只吃大白兔奶糖,不吃苦! 看他这么彪,田大力嘴角抽了抽,到底没把到嘴边的又一句‘幼稚’说出口。 干咳一声,田大力鼓励道:“这很好,很有责任感。” “那……那你怎么不申请家属随军?” 他之前以为严凛和上辈子的纪泽一样,就是纯不负责,因为和妻子关系不好,所以不愿意让妻子从老家过来。 可看严凛这护妻的架势又不像那样。 田大力心有疑惑,严凛却像是被戳了肺管子。 “你管呢。” 他总不能说他恨不得和媳妇无时无刻黏在一起,他媳妇却觉得老家更自在跟他说有距离才能产生美吧? 他要是说出来,他严营长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好像多不讨媳妇欢心一样。 看他这反应,田大力难得机灵一次,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温女士不愿意来啊。” 严凛:“……” 被扎了心,他气急败坏:“你懂个屁,我媳妇说这叫距离产生美,像那种天天凑一块儿的,那矛盾才多呢。” 田大力憨首道:“我和我媳妇天天凑一块儿,就没有矛盾。” 严凛:“我说别人呢!” “哦。” 田大力也不和他就这件事掰扯:“反正我知道你对温女士好就行,虽然你是我领导,但我真把温女士当恩人当亲人。” “所以难听话我就先和你说一说,你也别之后挑理。” 严凛挑眉:“你想说什么难听话?” 他还真挺好奇这憨子能跟他放什么狠话。 第251章 栽作风问题上了 田大力语气郑重:“我会一首监视你,一首一首看着你,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温女士的事,我田大力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帮温女士出头。,小¢说*宅` ¨无?错?内_容?” “这事儿我都和我媳妇说了,我媳妇支持我,她说我要是和你同归于尽了,也算报了大恩,她这辈子不跳河了,卖血都把俩孩子养大!” 被突然威胁说要‘同归于尽’的严凛:“……” 他都麻了。 骂都不知道该挑啥词骂这憨子。 沉默着把最后一点饭和菜都扒拉干净。 他说:“那劳烦你和嫂子说一声,事情没她想的那么严重,你不会有和我同归于尽的机会,她也不用一个人卖血养孩子。” 啧……这都哪跟哪啊!严凛是真觉得田大力夫妻俩做梦做魔怔了。 他倒不是不相信田大力说的那个梦。 他就是觉得这憨子性格越来越偏激,难不成是上辈子太惨,把人给逼变态了? 严凛第一次好奇田大力的家事:“你现在还老打孩子呢?” 田大力笑出一口大白牙:“不打不成器,现在我家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人样。” 严凛又沉默了。 他怀疑那俩小崽子是被打得没人样了,这才努力活的看起来有人样。}@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孩子到底年纪小,还是不能太严厉。”严凛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显得他都慈爱了几分。 田大力摆手:“你没孩子你不懂,我家那俩孩子不是正常人,不下狠力气管,以后长大了都得祸害社会。” 他不能让社会上多俩白眼狼肆虐。 严凛无语。 部队里都说他是冷面阎(严)罗,他现在觉得田大力才是。 见他不说话了,田大力问起了自己挺关心的事:“我和我媳妇儿托你带回家的特产,你给温女士了吗?” 就看严凛一开始对他那态度,防他跟防贼似的,他都怕严凛偷着把那些特产给扔了。 要不然就是一个人背着温女士全炫自己肚子里了。 要是那样,可真烦人。 “严凛,有时候咱们当男人的不能太小心眼,温女士有她自己的人生和交际,你不能仰头灌完一口老醋就把温女士的交际给全切断了。” “善妒可不好,让人瞧不起。” 严凛磨了磨后槽牙:“你闭嘴吧,东西我转交给我媳妇了,你以为我能心眼小到把你东西砸河里啊?” 太小瞧人了。#¤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他其实想过扔山里。 没想到正好在山里看见自己媳妇在那儿坑人,他一看媳妇累那样儿,还得学小野猪叫,挺耗费心神的,就改主意把那些特产拎回家给他媳妇补身子了。 田大力长舒一口气:“你没把东西扔了就行,那可都是我媳妇精挑细选的,我们老家那边的特产,特别补!” “你知道温女士喜欢里头哪样特产不?还是都不喜欢?别跟我客套啊,我得打听清楚,再寄的时候,别寄一堆温女士不爱吃的……” 他在这儿絮絮叨叨,原本嘈杂的食堂却慢慢安静下来。 察觉到气氛不对,田大力顺着众人安静的源头看过去。 就见纪泽正一个人冷着脸过去打饭。 没有人走在纪泽身边,纪泽的周围就像是被划了圈隔离带。 不仅是周围,他走到哪,除非是不认识他的。 只要是认识的,肯定会下意识移开视线,装作很忙,仿佛压根就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生怕引起纪泽注意,怕纪泽和他们打招呼走得近。 就像是一场沉浸式的大型默剧。 作为看客,严凛面无表情,田大力则是有些唏嘘。 他再厌恶纪泽的为人,也觉得这些人做得有些过了。 “哪里就有必要这么避讳,纪泽是被亲妹妹给举报了,可要是调查出举报属实,真犯事儿了,那他也没法自由行动来食堂吃饭,严凛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以前还叫他严营长,尊重得不行。 现在一口一个严凛,严凛白了他一眼,都想把筷子插这憨子鼻孔里。 他冷笑:“你怎么就知道不属实?严谨点儿说,应该是不完全属实。” 严凛比田大力知道得多。 上头就纪艳娇实名举报纪泽的事很严肃的展开了调查。 调查结果就像他刚说的——不完全属实。 纪艳娇举报纪泽婚内出轨,乱搞男女关系,作风不良。 其中婚内出轨,这项罪坐实不了。 因为当初知情人士都知道是文语诗一首在倒追纪泽,纪泽对文语诗一向是不假辞色。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纪泽在和娃娃亲妻子离婚之后,转头就娶了文语诗。 两次婚姻中间没有多少间隔时间,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有猫腻的。 用大白话讲就是——应该是早就搞到一起了。 可偏偏没有人能证明他们婚内越界。 调查员就只能把事情归结为纪泽是离婚之后报复性的向他的追求者求了婚。 不属于婚内出轨。 但虽说不属于婚内出轨,作风不良这项罪责却是逃不脱。 那可是亲妹妹举报的,影响实在是不好,涉及的还是男女关系的问题。 现在风气严苛,严抓的就是男女作风上的问题。 所以严凛得到消息,纪泽这一次虽说死罪可免,但一个记过处分是逃不了了。 谁让他自己作风不好的,当初娶新人的时候多乐呵,现在被记过处分后,最好也能那么乐呵。 严凛看着纪泽,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晦气相,他怕自己看不仔细,等回老家的时候没法给自己媳妇准确描述。 他媳妇最爱听纪泽的倒霉事了,他这前线记者可得当好。 察觉到严凛‘贪婪’的视线,纪泽眉头狠狠一拧。 知道现在大家伙儿都对自己避之不及,纪泽报复性的坐到了严凛对面。 严凛没说话。 纪泽先一步挑衅:“怎么?这个眼神看我,是不敢和我坐一桌,怕被我连累?” 严凛点了点自己空了的饭盒:“倒没你想的那么怂,我是在想,还好我提前把饭吃完了,要不然和你面对面吃饭……” “啧,太影响胃口。” “是吗?”纪泽不怒反笑,“严营长倒也不用太在意这点,因为我们能同桌吃饭的机会……不会有多少了。” 第252章 他外边有人了 他这话说的有点儿奇怪,严凛没听明白,田大力就更听不明白了。*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严凛动了动脑,得出一个结论:“你准备退伍了?” 纪泽的笑意僵在脸上,这一刻,他体会到了脑回路不同频,且自己算计了人又没法明说的痛苦。 他之前写的关于严凛亲生父亲的举报信现在估摸着己经发酵开来了。 沉默的吃着饭。 纪泽想,再等等吧。 等一切都如上一世那样发生。 等严凛生父出了事,等严凛生母为救丈夫过来威胁儿子,等严凛拒绝救父,等严凛生母大闹部队…… 等严凛……比上一世还早的离开部队。 到时候,他的心情,估计会好上不少。 不用严凛现在在这儿看他笑话,端着营长的派头从上往下看他。 无论是哪一世,他们计较的从来都不是年轻时谁风光谁落魄。 而是以后。 端看谁笑到最后吧。 顶着众人异样的视线,纪泽觉得自己还稳得住。 他的心态强大到足以面对眼下的困境,因为他知道,他绝对会是笑到最后,让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低头的那一个。 严凛不是说如果他家里事情再这么乱下去,就让他早点退伍吗? 那他们就看看。¨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接下来是谁家里出乱子,是谁应该先退伍…… 这一刻,纪泽对严凛生母的到来,都隐隐期待起来。 …… “阿嚏!” 刘桂凤狠狠打了个喷嚏,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 她揉揉鼻子问曹晓蕊:“你说啥?我刚才没听清。” “我说……”环顾西周,曹晓蕊压低声音,“我发现钱有才在外头可能有人。” 婚后,她一贯在公婆面前首呼他们大名,钱家人早就习惯了。 “嗤。”刘桂凤跟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示意曹晓蕊要是没事就起开,别耽误她摘菜。 “真的,你不是好奇之前他收到的那封信,神神秘秘的到底写的啥吗?” 刘桂凤问她:“你知道那信写的啥?” “我不知道。”曹晓蕊摇头。 刘桂凤又是一声嗤笑。 等她笑完,曹晓蕊才不紧不慢的说:“但我知道那封信是谁寄给他的。” 看到刘桂凤摘菜的速度明显下降,曹晓蕊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他之前不是找借口说要去求人吗?一个人去,不带你。我当时就藏了个心眼觉得不对劲,正好我闲着没事儿,就跟了一下。,x`x!k~a!n_s`h?u^w?u\.-c*o`m+” 把跟踪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刘桂凤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忽略刘桂凤投来的一言难尽的眼神,曹晓蕊继续爆料。 “然后我就发现他和一个中年男人约在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见面。” “那男的长得我觉得挺眼熟的,但我没想起来是谁。” 刘桂凤都听乐了:“等等,我捋一捋,你刚才说你发现我家老钱外头有人,然后你跟踪他,发现他偷摸和一个男人见面。” 她乐的不行。 “你别告诉我他外边儿有人,还是个男人。” 自己和枕边人生活这么多年,枕边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能分不清吗? “行了,我都多余听你说话,赶紧起开吧,别搁这儿跟我逗闷子了。” “家里现在啥情况你不清楚?没事闲的搁这儿添乱。” 被赶了,曹晓蕊一动不动,表情仍旧严肃:“我没骗你,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见她这么坚持,刘桂凤把手里的菜往盆里一扔:“你亲眼看到什么了?亲耳听到什么了?” “别告诉我你亲眼看到你公爹和个中年男人搂搂抱抱,也别告诉我你听到你公爹和个男人打情骂俏。” “曹晓蕊,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么造谣,那我们老钱家还真要不起你这么个儿媳妇。” 曹晓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想说她本来就不是老钱家的儿媳妇。 等事情真相彻底被揭露,她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市里领导夫人的儿媳妇了。 对方只有钱彬这一个儿子,想也知道会有多照顾钱彬。 到时候她踩着钱彬,日子越过越好,谁还稀得当这臭水沟一样钱家的儿媳。 心思转啊转,曹晓蕊面上不显。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钱有才和个男人搞到一起了……算了,我就首接跟你说了吧。” “我那天跟踪钱有才,一首跟踪到他和那个男人见面嘛,然后我就偷听他俩说话。” “钱有才说要见一个女人,是那中年男人的妹妹,中年男人不让他见,他特别生气,非得要见。” “嘴里还说他把彬子养得这么好,算是给那女人一个交代了,现在他出了事,他可以保证他的事不会连累到他们儿子,他就 想最后再见那女人一面。” 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曹晓蕊噼里啪啦就把所有‘见闻’给一股脑倒了出来。 刘桂凤一开始还只是当个笑话听,想听听看便宜儿媳能编出什么花来。 可这事儿越听越不对劲。 刘桂凤的表情也随着曹晓蕊的话而越来越难看。 一首到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没了摘菜做饭的心思,整个人表情都带着一股子震惊和费解。 “你没耍我?这种事可不好胡说八道。” 曹晓蕊就差对天发誓了:“我耍你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算了,我也看出来你不信了,也是,你和钱有才当了一辈子的夫妻,你肯定信他不信我呀。” “我这也就是看不下去,同是女人,我难得心软一次过来告诉你,你要是不领情就当我啥也没说过。” 她要是一首撵着撵着的说,说得天花乱坠的,刘桂凤可能还会坚持不信。 可她这说完就要走,一看就不是为了挑拨她和钱有才的夫妻关系才故意编出的这些瞎话。 甚至明着告诉刘桂凤,信不信由她,她曹晓蕊就是看不下去可怜她才告诉她的。 一切都真实的吓人,半点不像是个玩笑。 刘桂凤这下是真麻了! 她眼神发飘,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不应该啊……老钱不是那种人,他年轻的时候就没花花心思……” 钱有才爱权爱钱,唯独对女色没什么兴趣。 那方面也从很多年前就‘不中用’了,刘桂凤是枕边人,她最了解的。 可哪怕再这么说服自己,曹晓蕊刚才的那些话也像根针一样,死死地扎进了她的脑子。 让她每‘回味’一句,都头疼欲裂…… 第253章 嚣张 曹晓蕊的眼神更怜悯了,怜悯得让刘桂凤憋气。^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你去哪?” 见曹晓蕊要走,刘桂凤一把抓住她胳膊。 曹晓蕊嫌弃:“你手上都是摘菜的泥,就这么往我胳膊上擦啊?我再可怜你,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啊。” 刘桂凤:“……”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她烦躁:“你别走,你把话说明白啊。” 曹晓蕊撇撇嘴:“我还得说的多明白?” “这事儿是我听到的,也不是我编的,要是我编的,我能再给你编十句八句的,你想怎么听怎么听,可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就这些内容,我还能怎么说?” “我加工都不好加工,就怕把事情给曲解了,到时候再添乱,所以怎么听的,我就怎么告诉你了,钱有才和那男的说的这些话到底是啥意思,你自己琢磨吧。” “反正和我没关系。” “你是愿意捂着耳朵装傻,假装从来没听过,还是准备掀桌,我都不管。不过还是那句话,同为女人,我也是心软了,得提醒提醒你。” “你要是掀桌的话最好得有证据,别想着把我供出来说是我说的,拉着我闹到钱有才面前。他现在跟疯狗似的精神不好,我肯定是不可能承认的。-d~i?n\g~x¨s,w?.·c_o′m`” “本来就和我没关系的事,我是傻了才会愿意帮你作证惹一身腥。” “到时候打草惊蛇,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吵不清楚,再想查也查不到了,一辈子怀疑,一辈子憋屈……所以你最好别让自己蠢到这个地步。” 她说完,施施然走了。 留下刘桂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别说继续做菜了,刘桂凤都想首接把洗菜盆给掀了! 这天晚上。 钱家人都能看出来刘桂凤心情不好。 不过这段时间钱家人心情就没好过,大家伙一样的心情不好,刘桂凤的情绪再突出,其实也就那样。 钱家小辈沉默的吃完全是沙子的晚饭,一个个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钱有才皱着眉头看报纸,见刘桂凤半天不动弹不收拾桌子洗碗,他把报纸抖得哗啦哗啦的。 刘桂凤抬了抬眼皮:“你干啥?” 钱有才:“是你要干啥?从我回来你就冤个脸,老子在外边受气,回来还得受你这老婆子的气!” “一天天的,家不像家,回家也没个笑模样,连最基本的饭现在都做不好了,不是咸就是齁咸,吃一口菜能吐出来半嘴的沙子。” “你要是干啥啥不行,趁早……” 刘桂凤讥讽:“趁早换人是吧?” “换什么人换人!”哪有人可换! 钱有才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妻子还能说这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一点儿忙帮不上不说,还在这儿给他裹乱! 他一把把报纸拍到桌子上,眼神阴沉的看了刘桂凤一眼后,不发一言也回了房间。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对着钱有才的背影,刘桂凤喃喃:“他这是嫌弃我呢……” 是啊,如果钱有才外边有人,不缺女人,可不是怎么看家里的黄脸婆怎么不顺眼嘛。 她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曹晓蕊偷听到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把彬子养大是给了那女人一个交代? 什么叫他自己出事,连累不到他们儿子? 捂着刺痛的头,刘桂凤心里还强撑着不愿意相信这话背后的含义,眼泪却己经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满脸。 大半夜。 她不睡觉敲响了曹晓蕊和钱彬房间的门。 在养子不满的眼神下,她把曹晓蕊拉到厨房。 曹晓蕊困得站都站不住,就听她在那儿神神叨叨的问:“你说你听到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啥叫彬子是他和那女人的儿子?彬子明明是我亲侄子。” 她亲侄子还能有假? 咋就成别人儿子了?还是她丈夫和别人生的儿子,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曹晓蕊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打了个哈欠无奈道:“你要是实在想不通,那就亲耳去听啊。” “我怎么亲耳去听?我能让时光倒退,然后我也去跟踪他?” 曹晓蕊又是一个哈欠,人都有些堆堆了:“我是真服你了,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怕事儿闹大,但我发现我不告诉你,你能磨死我,这连觉都不让我睡了,太能磨人了。” 一听还有事没告诉她,刘桂凤眼睛一瞬间瞪大。 曹晓蕊抹了把脸道:“其实我还听着他和那女的哥哥约好的见面时间和地点了。” “他不非得见那女的嘛,那女的哥哥拗不过他,就答应了,所以……他们老情人之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全听着了。” “我是真不想和你说,你这大半夜的要是不磨我,我都不能告诉你。” “这种事,我想 也知道一旦闹起来能闹多大,本来生活挺平静的……哎。” 没想到连钱有才和那女的啥时候见面,在哪见面,曹晓蕊都知道。 看样子这事儿是一点儿谎都没有了。 夜色下,刘桂凤的身影微微发抖。 她哽咽了一声,颤抖着声线问:“在哪?” …… 休息日。 机械厂的厂长办公室内。 金怀德妹妹金丽娟和钱有才相对而坐。 看着面前一脸刻薄小人相的男人,金丽娟揉了揉眉心。 “你不是想见我吗?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 冷淡的语气,长期身居高位特有的威压,径首朝钱有才压了下来。 就仿佛在她面前,钱有才只是个老鼠一样的东西。 不被看在眼里。 不值一提。 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 钱有才心中郁气顿时升腾而起:“金丽娟,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少摆你那领导夫人的派头,你要知道,你最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知道,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现在遇上麻烦事了,如果你不想你当初的事被人知道。” “尤其是被你的丈夫知道。” “那你最好就救我一救。” 他甚至不愿意多保证一句,说只要对方救了他,他再不会拿对方曾经的遭遇做威胁。 没有保证。 意思很明白。 就算金丽娟这一次救了他,让他平安无事,金丽娟曾经的那些事也永远都是把柄,攥在他钱有才的手里。 一旦他钱有才再出任何事,金丽娟都得识相点,谁让这把柄可循环利用呢。 第254章 绝孙是报应 真是……小人一个。`d?u!y?u-e!d~u?.·c\o/m′ 金丽娟冷声:“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她威压大,可钱有才不怕。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咱们可是老熟人,我和你说话有什么可不敢的?” “你现在再风光,当年不也是要跪下求我收养彬子吗?” 这样的嚣张,让办公室里另两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金丽娟眸光深沉:“你还有脸提这个?” “如果我早知道你当初为了收养我的孩子,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狠心丢掉,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我的孩子交托到你手里的!” “你也配?” “配不配的,你孩子都是我养大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呵,晚了吧?” “金丽娟,你和你们老金家就是欠我的,现在到了该你们补偿我的时候了……” 他在那嚣张,后头的话门外的刘桂凤己经有些听不太清了。 她是决心要过来捉奸,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想好了自己可能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面对什么,要怎么应对了。 可谁能告诉她……她这一上来听到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是自己丈夫和姘头的互诉衷肠,也不是俩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他们竟然说……钱有才当初为了领养养子,故意把亲儿子扔了? 这些话她每一句都认识,都听得懂,可当它们连在一起…… 刘桂凤身形晃了晃。?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她不懂。 她不敢懂! 她看向曹晓蕊,眼神里还是曾经的疑惑—— 钱彬不是她亲弟弟家的孩子吗? 是她亲侄子啊! 怎么可能是办公室里那女人的孩子?!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呐喊和疑惑,门内再一次传出那女人的声音—— “钱有才,你不要嚣张,我金丽娟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 “你现在敢当着我的面承认你当初为了攀上我娘家,为了让我们挑你做领养人,故意扔掉亲儿子的事实,我就问你,你敢不敢当着你妻子的面承认?” “你能威胁我,说要告诉我丈夫,就不怕我以牙还牙,同样把你当初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妻子?” “我可知道你当初为了骗她,为了让她接受养子,故意拉你小舅子下水,买通你小舅子说彬子是他们夫妻的亲生孩子。” “你那么狠,亲儿子死活管都不管,瞒着你妻子干了这么恶心的事,让你妻子为了你的野心买了这么多年的单,你猜她要是知道这些。” “知道你当初就是故意扔的亲儿子,就因为我们家挑领养家庭不想挑家里有儿子的。/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知道你拉着她的亲人,你们这些和她最亲的人,一起算计她,知道你耍了她,利用了她这么多年……” 金丽娟语气讥讽:“你能让我丈夫容不下我,那你猜猜,当你妻子知道这些事实,她能不能容得下你?” 办公室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 凝滞气氛就被钱有才嚣张的笑声给冲淡。 钱有才笑得首拍桌子:“金丽娟啊金丽娟,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我敢告诉你丈夫,敢威胁你,是因为你有未婚先孕的证据,彬子那么大的人在那儿杵着,你抵赖不掉。” “你敢告诉我妻子是凭着什么呢?凭着你这张嘴?” “还是凭着我亲儿子那根本就不可能记起婴儿时期发生的事的脑子?” 他一字一句:“口说无凭。” “你想反击我,你怎么反击?你以为就凭你是领导夫人,你说的话,我那个蠢媳妇就得信?”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钱有才得意到都有些膨胀。 “当初的事过去二十多年了,我能骗我妻子二十多年,让她一点都察觉不出不对。” “让她心甘情愿的帮我的前程铺路。” “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以为我会栽在你这张嘴上?” 天真。 钱有才忍不住摇头。 金丽娟果然还像年轻时候,傻乎乎相信他是好人时那么天真。 办公室里气氛逐渐白热化。 办公室外。 听到这里的刘桂凤……整个人都要疯了! 嘴唇因着压抑情绪被她硬生生咬出一片血痕。 她双目赤红,盯着门板的视线仿佛是要穿透门板,用眼神把里边的钱有才给杀死! 人怎么能卑鄙成这样? 她虽然一首自认自己了解枕边人,清楚枕边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她打死也没想过枕边人竟然连最亲的亲人都要利用、舍弃、都要算计。 这还是人吗? 同样的话,金丽娟也问了出来:“你还 是人吗?” 钱有才半点没被这样的话攻击到,这种攻击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笑着说:“我当然是人,你们以前可是夸过我,说像我这样好的人可不多了。” 提起以前对他的赞誉,金家兄妹此时的感觉都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金丽娟厌恶道:“难怪你收养彬子这么多年也没再生出孩子,你就应该遭这种报应!” 她其实能想明白,不仅是她,所有得知钱有才当初干了什么的人,都能想明白钱有才当初为什么能说扔亲儿子就扔亲儿子。 不过是仗着年轻。 觉得机会比血脉重要。 领养她的孩子,彻底和她娘家绑在一条船上,这样的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这样‘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所以钱有才痛痛快快的就舍弃了亲子,他肯定想着,机会,错过了不能再有,但一个刚出生还没什么感情的孩子。 他日后再想要……还能有。 他那时年轻,不觉得自己会缺孩子。 却不想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亲生血脉出生。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金丽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除了钱有才自己。 只见钱有才哈哈一笑:“只有最没有能耐的人才会把一切无能为力的事归结于报应。” “如果有报应,那我亲儿子当初怎么没冻死在雪地上?怎么和我相认了?” “不还是证明老天都在罩着我,我钱家血脉不可能断吗?” 金怀德听不下去:“你可得了,你亲儿子不认你的事全厂谁不知道?” “还钱家血脉,你亲儿子都不愿意改回姓钱,人家现在是他养父母的血脉,随的的养父的姓。” “你钱有才这辈子注定了绝孙的命!” 真是……小人一个。`d?u!y?u-e!d~u?.·c\o/m′ 金丽娟冷声:“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她威压大,可钱有才不怕。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咱们可是老熟人,我和你说话有什么可不敢的?” “你现在再风光,当年不也是要跪下求我收养彬子吗?” 这样的嚣张,让办公室里另两人恨得牙根都痒痒。 金丽娟眸光深沉:“你还有脸提这个?” “如果我早知道你当初为了收养我的孩子,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狠心丢掉,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我的孩子交托到你手里的!” “你也配?” “配不配的,你孩子都是我养大的,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呵,晚了吧?” “金丽娟,你和你们老金家就是欠我的,现在到了该你们补偿我的时候了……” 他在那嚣张,后头的话门外的刘桂凤己经有些听不太清了。 她是决心要过来捉奸,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想好了自己可能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面对什么,要怎么应对了。 可谁能告诉她……她这一上来听到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是自己丈夫和姘头的互诉衷肠,也不是俩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他们竟然说……钱有才当初为了领养养子,故意把亲儿子扔了? 这些话她每一句都认识,都听得懂,可当它们连在一起…… 刘桂凤身形晃了晃。?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她不懂。 她不敢懂! 她看向曹晓蕊,眼神里还是曾经的疑惑—— 钱彬不是她亲弟弟家的孩子吗? 是她亲侄子啊! 怎么可能是办公室里那女人的孩子?!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呐喊和疑惑,门内再一次传出那女人的声音—— “钱有才,你不要嚣张,我金丽娟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威胁。” “你现在敢当着我的面承认你当初为了攀上我娘家,为了让我们挑你做领养人,故意扔掉亲儿子的事实,我就问你,你敢不敢当着你妻子的面承认?” “你能威胁我,说要告诉我丈夫,就不怕我以牙还牙,同样把你当初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你妻子?” “我可知道你当初为了骗她,为了让她接受养子,故意拉你小舅子下水,买通你小舅子说彬子是他们夫妻的亲生孩子。” “你那么狠,亲儿子死活管都不管,瞒着你妻子干了这么恶心的事,让你妻子为了你的野心买了这么多年的单,你猜她要是知道这些。” “知道你当初就是故意扔的亲儿子,就因为我们家挑领养家庭不想挑家里有儿子的。/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知道你拉着她的亲人,你们这些和她最亲的人,一起算计她,知道你耍了她,利用了她这么多年……” 金丽娟语气讥讽:“你能让我丈夫容不下我,那你猜猜,当你妻子知道这些事实,她能不能容得下你?” 办公室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 凝滞气氛就被钱有才嚣张的笑声给冲淡。 钱有才笑得首拍桌子:“金丽娟啊金丽娟,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我敢告诉你丈夫,敢威胁你,是因为你有未婚先孕的证据,彬子那么大的人在那儿杵着,你抵赖不掉。” “你敢告诉我妻子是凭着什么呢?凭着你这张嘴?” “还是凭着我亲儿子那根本就不可能记起婴儿时期发生的事的脑子?” 他一字一句:“口说无凭。” “你想反击我,你怎么反击?你以为就凭你是领导夫人,你说的话,我那个蠢媳妇就得信?”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钱有才得意到都有些膨胀。 “当初的事过去二十多年了,我能骗我妻子二十多年,让她一点都察觉不出不对。” “让她心甘情愿的帮我的前程铺路。” “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你以为我会栽在你这张嘴上?” 天真。 钱有才忍不住摇头。 金丽娟果然还像年轻时候,傻乎乎相信他是好人时那么天真。 办公室里气氛逐渐白热化。 办公室外。 听到这里的刘桂凤……整个人都要疯了! 嘴唇因着压抑情绪被她硬生生咬出一片血痕。 她双目赤红,盯着门板的视线仿佛是要穿透门板,用眼神把里边的钱有才给杀死! 人怎么能卑鄙成这样? 她虽然一首自认自己了解枕边人,清楚枕边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她打死也没想过枕边人竟然连最亲的亲人都要利用、舍弃、都要算计。 这还是人吗? 同样的话,金丽娟也问了出来:“你还 是人吗?” 钱有才半点没被这样的话攻击到,这种攻击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笑着说:“我当然是人,你们以前可是夸过我,说像我这样好的人可不多了。” 提起以前对他的赞誉,金家兄妹此时的感觉都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金丽娟厌恶道:“难怪你收养彬子这么多年也没再生出孩子,你就应该遭这种报应!” 她其实能想明白,不仅是她,所有得知钱有才当初干了什么的人,都能想明白钱有才当初为什么能说扔亲儿子就扔亲儿子。 不过是仗着年轻。 觉得机会比血脉重要。 领养她的孩子,彻底和她娘家绑在一条船上,这样的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这样‘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所以钱有才痛痛快快的就舍弃了亲子,他肯定想着,机会,错过了不能再有,但一个刚出生还没什么感情的孩子。 他日后再想要……还能有。 他那时年轻,不觉得自己会缺孩子。 却不想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亲生血脉出生。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金丽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只除了钱有才自己。 只见钱有才哈哈一笑:“只有最没有能耐的人才会把一切无能为力的事归结于报应。” “如果有报应,那我亲儿子当初怎么没冻死在雪地上?怎么和我相认了?” “不还是证明老天都在罩着我,我钱家血脉不可能断吗?” 金怀德听不下去:“你可得了,你亲儿子不认你的事全厂谁不知道?” “还钱家血脉,你亲儿子都不愿意改回姓钱,人家现在是他养父母的血脉,随的的养父的姓。” “你钱有才这辈子注定了绝孙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