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 第8章 骤雨惊雷 清江浦码头,雨势渐收,但运河上弥漫的水汽依旧浓重,混杂着鱼腥、淤泥和隐约的血腥味。“顺风号”商船如同漂浮的棺材,死寂地泊在角落。甲板上,几具穿着漕帮短打的尸体横陈,鲜血被雨水冲刷,在船板上蜿蜒流淌,汇入浑浊的河水。船舱内,赵铁山带来的磐石军斥候正紧张地看守着俘虏——那个面如死灰的钱府管家和几名瑟瑟发抖的船工。角落那几个装着火药的大木箱,如同沉默的恶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赵铁山魁梧的身躯堵在舱门口,像一尊染血的铁塔。他肩膀上简易包扎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片衣襟,但他毫不在意,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反绑双手、跪在舱板上的钱府管家,手中的腰刀还在滴着血。 “说!那接头暗语‘明月照大江’,除了赫图的人,还有谁知道?钱谦益老狗还有什么后手?!”赵铁山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舱壁嗡嗡作响。刚才的突袭虽然成功,但过程远非顺利。这管家身边竟藏着几个身手不弱的漕帮好手,猝不及防的反扑让斥候也折损了两人。更让赵铁山窝火的是,这管家骨头极硬,任凭恐吓拷打,除了交代自己是奉钱府之命押运“货物”,对更深的谋划和接应闭口不言。 管家嘴角淌着血,眼神怨毒又带着一丝世家奴仆特有的倨傲:“呸!反贼!敢动钱阁老的东西,朝廷大军一到,定叫尔等灰飞烟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灰飞烟灭?”赵铁山怒极反笑,一脚狠狠踹在管家胸口,将其踹得倒飞出去,撞在舱壁上,“老子先让你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把那火药桶给老子搬一个过来!” 斥候立刻抬过一个沉重的木箱。赵铁山用刀尖粗暴地撬开箱盖,露出里面用油布包裹的黑色火药。他抓起一把,那刺鼻的硫磺硝石味瞬间弥漫开来。 “老子数三声!不说,就把你塞进这桶里,点个天灯,让你主子看看他养的狗是怎么‘明月照大江’的!”赵铁山将火药狠狠撒在管家脸上,刀尖抵住了他的喉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兽般的杀意,“一!” 管家脸上的倨傲终于被极致的恐惧取代,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磐石谷伤兵营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苏婉清的额头仅有一寸。他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意识深处,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熔岩!那些深埋于灵魂最底层的、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碎片——燃烧钢铁巨兽(车祸)的扭曲残骸、冰冷实验室里闪烁的诡异屏幕、那个威严身影下达的冰冷“净化”指令、尤其是那只漠然俯瞰、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猩红独眼——被苏婉清无意识中反向涌入的精神洪流彻底引爆,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嘶鸣! “呃…”陈默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强烈的眩晕感和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猛地收回手,踉跄后退一步,扶住旁边冰冷的土墙才勉强稳住身形。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她…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些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的秘密!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慌!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致命的软肋!一旦暴露,在这个愚昧而残酷的时代,等待他的只有被当作妖孽烧死,或是被各方势力当作奇货可居的工具生不如死! 杀意!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陈默心底升起,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的理智。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草席上昏迷不醒的苏婉清。她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脆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被这无意识的杀意碾碎。只要…只要他此刻心念一动… 不!陈默猛地闭上眼,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苏婉清数次救磐石军于危难,不惜透支自身!她是战友,是恩人!更何况,她的能力对磐石谷至关重要!自己怎能因恐惧而恩将仇报,变成自己最憎恨的那种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那冰冷的杀念,再睁开眼时,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但深处那抹惊悸和疑虑却挥之不去。他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苏婉清,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伤兵营。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危机。 谷口临时设立的哨卡处,雨水在泥泞的地面汇成浑浊的小溪。哨兵警惕地注视着谷外唯一那条泥泞的道路。远处,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在两匹瘦马的牵引下,正摇摇晃晃、艰难地向着谷口驶来。马车旁,跟着七八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却难掩精悍之气的护卫,腰佩利刃,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站住!磐石军防地!来者何人?”哨长按刀上前,厉声喝问。经历了惨烈大战,磐石军的神经都绷得极紧。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略显富态、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面孔。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拱了拱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劳烦军爷通禀。在下江南游学之士,姓周,名文远。听闻贵军力挫鞑虏,保境安民,特携薄礼前来劳军,并求见贵部主事陈默陈指挥使,有要事相商。”他刻意加重了“江南”二字,同时目光扫过谷口那根高耸的、倒悬着正白旗破旗的旗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哨长眉头紧锁,打量着这自称“游学士子”却带着精悍护卫的周文远,心中疑窦丛生。江南?这个敏感的时候?他不敢怠慢,示意手下看住对方,自己快步转身入谷禀报。 马车内,周文远放下车帘,脸上的谦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算计、忧虑和隐隐不屑的阴沉。他低声对车旁一名护卫头领模样的人吩咐道:“都警醒些。这磐石谷刚经历血战,尽是些杀红了眼的丘八。若非阁老严令…哼,这鬼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他口中的“阁老”,显然意有所指。 护卫头领微微颔首,手按刀柄,警惕地望向谷内深处。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和肃杀之气,让这些久经训练的高手也感到一丝压抑。 清江浦,“顺风号”船舱内。 “二!”赵铁山的倒数如同催命符,刀尖又往前递了一分,刺破了管家颈项的皮肤,鲜血混着黑色的火药粉末流下。 管家魂飞魄散,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尖叫道:“我说!我说!接头暗语…除了赫图贝勒的亲信…还…还有…还有‘明月楼’的鸨母!她是阁老安排在淮安的暗桩!负责传递消息!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饶命!饶命啊!” “明月楼?”赵铁山眼中凶光一闪。他记得这地方,是淮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果然藏污纳垢! “搜他身!还有船舱!所有带字的东西,一片纸都不许放过!”赵铁山厉声下令。斥候立刻行动。 就在这时,负责在甲板警戒的斥候王五突然低吼:“营总!有船!好几艘快船!冲着咱们来了!看架势…是漕帮的人!” 赵铁山猛地冲到舱口,只见雨雾朦胧的河面上,四五艘狭长的漕帮快船正破浪而来,船头站满了手持刀枪弓弩、面目凶狠的汉子!显然是“顺风号”的动静引来了附近的漕帮势力! “他娘的!阴魂不散!”赵铁山啐了一口血沫,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更炽烈的战意,“抄家伙!守住船舷!把火药箱子给老子搬到舱口!这群水耗子敢靠上来,老子先送他们一桶‘明月照大江’!” 他一把抓起那个瘫软的管家,像拎小鸡一样提到火药桶旁,狞笑道:“看到没?你主子的‘货’,先给你的漕帮‘兄弟’尝尝鲜!”管家吓得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磐石谷口。 哨长匆匆返回,对着马车抱拳,语气生硬:“周先生,指挥使大人军务繁忙,暂不见外客。请回吧!” 周文远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又强压下去,换上一副恳切表情:“军爷,在下确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贵军安危,关乎江南大局!还请务必通融!此乃在下名帖,请呈交陈指挥使一观,他自会明白!”说着,从车窗递出一份制作考究的泥金名帖。 哨长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名帖。名帖入手温润沉重,上面用极其工整的馆阁体写着“东林后学 周文远 敬拜”字样,左下角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葫芦形花押。 当哨长拿着这份名帖,再次踏入气氛压抑、还弥漫着未散血腥的棱堡指挥所时,陈默刚刚强行平复了因身份暴露带来的巨大心绪震荡。他展开名帖,目光落在“东林后学”四个字和那个葫芦花押上,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花押…他在赫图那里缴获的密信上见过! 一股比之前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陈默全身! 江南的“说客”,带着东林印记的名帖,在磐石谷最虚弱、最敏感的时刻,登门了!是巧合?还是…灭口计划失败的后续?抑或是…另一重陷阱的开始? 第七卷的骤雨,非但未歇,反而在各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下,酝酿着更为狂暴的惊雷!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暗流噬心 磐石谷棱堡指挥所内,空气仿佛比外面阴冷的雨幕更加沉重。未散的血腥味、伤兵的呻吟、还有战后疲惫的沉寂,都被陈默手中那份泥金名帖带来的寒意冻结了。 “东林后学 周文远”几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目,而左下角那个不起眼的葫芦形花押,则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陈默记忆深处最危险的匣子——赫图密信!那个在通古斯语密信角落里,如同毒蛇标记般存在的花押,此刻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一个“江南游学士子”的名帖上! 巧合?绝无可能! 这分明是挑衅!是宣告!是灭口计划失败后,一张更精心编织、堂而皇之撒向磐石谷的网!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方才因身份暴露而强行压下的恐慌,此刻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再次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东林党…钱谦益…赫图…清虏…这些原本盘踞在不同角落的庞然大物,其触角竟在磐石谷这个刚刚浴血奋战、元气大伤的地方,以如此赤裸的方式纠缠在了一起! “关乎贵军安危,关乎江南大局?”陈默盯着名帖,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冰缝里挤出,“好大的口气…也好深的算计!”他猛地攥紧了名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恐惧之后,是一种被毒蛇盯上、被当作棋子摆布的暴怒。 “让他进来!”陈默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惊悸和疑虑都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以及沉静之下汹涌的暗流,“带到棱堡议事厅,只许他一人!护卫全部留在谷口哨卡外,敢有异动,格杀勿论!”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既然躲不过,那就看看这“江南说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毒药! 清江浦,“顺风号”商船。 “呜——呜——!” 凄厉的牛角号声穿透雨雾,如同水鬼的哭嚎。四五艘漕帮快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呈扇形疾冲而来,船头站立的汉子们赤裸着精壮的上身,雨水冲刷着他们狰狞的面孔和手中的刀枪弓弩,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喝,充满了暴戾与贪婪。 “放箭!压住他们!”赵铁山魁梧的身躯如同礁石般矗立在船舷,嘶声怒吼。他肩膀的伤口因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却浑然不觉。 “咻咻咻——!” 磐石斥候们依托船舱和桅杆掩护,强弓劲弩瞬间泼洒出一片致命的箭雨。冲在最前的两条快船上顿时响起几声惨叫,几个身影栽入浑浊的河水。但漕帮人多势众,后续船只悍不畏死地加速,弓弩也如飞蝗般向“顺风号”还击,钉在船板、船舷上发出咄咄闷响。 “营总!靠得太近了!他们想跳帮!”斥候王五一边奋力开弓,一边焦急大喊。一条快船已经借着水流和桨力,凶狠地撞上了“顺风号”的船尾,发出沉闷的巨响,船身剧烈摇晃。几条带着铁钩的绳索已经抛了上来,牢牢勾住船舷。 “来得正好!”赵铁山眼中凶光大盛,非但不退,反而一个箭步冲到被撞的船舷处。他看也不看下面正顺着绳索攀爬的漕帮汉子,弯腰抓住那个沉重的火药桶边缘,怒吼一声,浑身肌肉虬结,“给老子下去吧!” 轰隆! 沉重的火药桶被他恐怖的蛮力直接掀翻,朝着下方挤满人的快船船头狠狠砸落! “不好!是火药!” “快躲开!” 快船上的漕帮众亡魂皆冒,惊恐的叫声戛然而止。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雨幕!一团刺目的橘红色火球猛地腾起,瞬间吞噬了快船的前半截!破碎的船板、断裂的肢体、燃烧的碎片如同烟花般向四面八方激射!灼热的气浪夹杂着刺鼻的硫磺硝石味和焦糊的肉味扑面而来,将“顺风号”船尾的甲板都熏得一片漆黑。 河水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凹坑,浑浊的浪头裹挟着残骸冲天而起,又狠狠拍落。旁边几条靠得近的快船被爆炸的冲击波和巨浪掀得剧烈摇晃,船上的人站立不稳,攻势顿时一滞,人人脸上都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哈哈哈!痛快!再来一桶!”赵铁山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水和黑灰,状若疯虎,指着旁边另一个火药桶,“搬过来!哪个龟孙子再敢靠上来,老子请他吃个够!” 漕帮的快船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慑,攻势明显放缓,在河面上逡巡着,不敢再轻易靠近。但包围的圈子并未散去,更多的呼哨声从远处雨雾中传来,显然在召唤援兵。 “营总!那老狗吓晕了!”一个斥候指着瘫软在火药桶旁、裤裆湿透的钱府管家。 “泼醒他!”赵铁山狞笑,“让他好好看着!再不说实话,下一个塞火药桶的就是他!其他人,仔细搜!把这条破船给我翻个底朝天!” 磐石谷棱堡议事厅。 简陋的木桌,几把粗糙的椅子,墙壁上还残留着激战时刀砍斧劈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这里的气氛,比外面阴冷的雨幕更加肃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文远被两名眼神锐利如鹰隼、按刀而立的磐石亲卫“请”了进来。他努力维持着脸上那份属于江南名士的从容与矜持,但微微发白的脸色和下意识避开血迹斑斑地面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从未置身于如此充满原始杀伐气息的“厅堂”。 陈默就坐在主位,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他手中把玩着那份泥金名帖,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葫芦花押,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古董。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雨水敲打棱堡石壁的单调声响,一下下敲在周文远紧绷的神经上。他感觉像是被丢进了猛兽的巢穴,无形的压力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咳…”周文远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有力,“在下周文远,见过陈指挥使。指挥使力挫鞑虏,保境安民,实乃……” “客套话省了。”陈默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周文远强装的镇定。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周先生顶着东林印记,在磐石谷尸骨未寒、血痕未干之时,千里迢迢从江南赶来。想必不是为了说几句恭维话,或者送几车劳军的米粮吧?” 陈默将那枚名帖轻轻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周文远心上:“这葫芦花押,看着眼熟。赫图贝勒的密信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周先生,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阁老’,是替谁来传话?建虏?还是…想看看我磐石军,还剩几口气?” 周文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万万没想到,陈默竟如此单刀直入,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认得那个隐秘的花押,还直接点出了赫图!这完全打乱了他预想中步步为营、以势压人的节奏。磐石军的情报能力,远比他预估的可怕! “指…指挥使明鉴!”周文远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意识到任何虚与委蛇都是致命的,“在下…在下此来,实是为贵军安危,为天下大局计!建虏势大,席卷北地,其锋锐不可挡!朝廷…朝廷困于流寇,左支右绌!钱阁老等江南诸公,忧心如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语速加快:“阁老的意思是…与其坐等建虏南下,玉石俱焚,不如…不如暂时虚与委蛇!贵军骁勇,若能假意归顺,或与赫图贝勒达成某种…默契,引建虏主力西向,先剿流寇!此乃‘联虏平寇’之上策!既可保江南半壁,亦可为贵军赢得喘息之机!阁老承诺,江南必全力支持贵军所需,钱粮军械,不在话下!待驱除流寇,天下稍定,再合力北伐,光复河山!此乃为国为民之良策,望指挥使三思啊!” 一番话说完,周文远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他紧紧盯着陈默的脸,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意动或犹豫。然而,他只看到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冰封般的表情没有丝毫融化,反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起一种让他骨髓发冷的…嘲弄与杀意! 伤兵营内,气氛压抑而哀伤。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难以消散的血腥气。 苏婉清躺在简陋的草席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透支精神力的巨大反噬,加上无意间涌入的、来自陈默灵魂深处的那些恐怖而混乱的未来记忆碎片,让她陷入了极深的昏迷。 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在噩梦中挣扎。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发出细若蚊呐、断断续续的呓语,破碎而混乱: “…火…好大的火…铁兽…在燃烧…扭曲…尖叫…” “…屏幕…冰冷的光…数字…在跳动…红色的…警告…” “…指令…代码…清除…目标…锁定…不…不要…” “…眼睛…猩红的…眼睛…它在看着…看着一切…‘红莲’…它在低语…‘红莲’…启动…” 旁边的老医官和照顾的女兵听得一头雾水,只当是姑娘家惊吓过度,魇着了,小心地用湿布沾湿她的嘴唇,低声安抚着。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伤兵营门口昏暗的阴影里。是陈默派来暗中保护(或者说监视)的亲卫。他听到了苏婉清那些破碎的呓语,尤其是当“代码”、“清除”、“猩红的眼睛”以及那个清晰无比的词——“红莲”从她口中溢出时,这名亲卫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凝重。他虽不懂具体含义,但这些词句透出的诡异与不祥,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他立刻转身,无声地消失在阴影中,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切禀报指挥使! 清江浦,“顺风号”船舱。 “营总!找到了!”斥候王五兴奋的声音打破了爆炸后的短暂沉寂。他浑身湿透,沾满泥污,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东西,是从那个晕死过去的钱府管家贴身内袋里搜出来的。 赵铁山一把扯过油布包,粗暴地撕开。里面并非银票,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绘制精细的羊皮地图!图上清晰地标注着运河、水道、城镇,而在几条关键的水路节点旁,都用细小的朱砂笔圈出了几处不起眼的荒滩、废弃的河神庙,旁边标注着晦涩的代号和日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是…?”赵铁山虽然识字不多,但行军地图看得明白。 “是火药运输路线图!”一个识字的斥候凑过来,指着上面的代号和日期,激动地低声道,“营总您看!‘月影滩’、‘老鼋渡’、‘荒祠’…这些地方!还有日期!这老狗身上还搜出个火漆封着的密信,看落款…是给淮安府一个姓吴的通判的!信里提到‘阁老钧令,速办’!” 赵铁山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些朱砂标记点,又看了看昏迷的管家,脸上横肉抖动,露出一个狰狞而狂喜的笑容:“哈哈哈!天助我也!钱谦益老狗,赫图野猪皮!你们想用这玩意儿炸谁?老子先给你们断了根!”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扫过手下:“王五!你带两个人,立刻划小船,抄近路,火速回谷!把这地图和密信,亲手交给指挥使!其他人,跟老子守住这条船!漕帮的杂碎还敢来,老子就用剩下的火药,把这清江浦码头炸个底朝天!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也为指挥使断掉这条毒蛇的七寸!” 王五肃然领命,将油布包裹贴身藏好,带着两个最精干的兄弟,如同水獭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浑浊的运河,消失在雨雾之中。 棱堡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联虏平寇?”陈默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引建虏主力西向剿寇?保江南半壁?为磐石军赢得喘息之机?”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僵立当场的周文远。每一步都像踩在周文远的心尖上。陈默的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但此刻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却让周文远感觉自己如同被猛虎盯上的羔羊,几乎无法呼吸。 “好一个‘为国为民’!好一个‘良策’!”陈默在周文远面前站定,目光如冰刃般刮过对方惨白的脸,“你们东林君子,江南诸公,是不是觉得我陈默和磐石军将士,都是三岁孩童?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们刚刚用命换来的这点喘息,就足以让我们忘记是谁在背后捅刀子?忘记是谁想把我们和建虏一起炸上天?!”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份名帖,几乎要戳到周文远的鼻子上:“和赫图达成默契?那清江浦码头,钱谦益老狗用漕帮押运、准备炸死我们的火药,是不是也是这‘默契’的一部分?!用我磐石将士的血,去填你们江南士绅的安乐窝?用汉家山河,去换你们在江南继续醉生梦死、风花雪月?!” 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狭小的议事厅内炸响,震得周文远耳膜嗡嗡作响,肝胆俱裂:“回去告诉钱谦益!告诉你们那些躲在秦淮河画舫里算计天下的‘阁老’们!我陈默,生是汉家人,死是汉家鬼!磐石军手中的刀,只杀外虏,只斩国贼!想让我们当引狼入室的汉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来人!”陈默厉喝。 “在!”门外亲卫应声而入,杀气腾腾。 “把这个‘江南说客’,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陈默指着面如死灰、浑身筛糠的周文远,眼中没有丝毫温度,“他身上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毒药!我倒要看看,他主子这条毒蛇,还有什么后手!” 周文远被如狼似虎的亲卫粗暴地架了出去,连求饶的话都吓得说不出来。 陈默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议事厅里,胸膛剧烈起伏,方才的暴怒稍稍平息,但心底的寒意却更甚。东林党,江南士绅集团,这个盘踞在帝国经济命脉上的庞然大物,其腐朽与自私,其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引狼入室、出卖一切的嘴脸,比建虏的刀锋更加令人心寒!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毒瘤! 就在这时,那名在伤兵营值守的亲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脸色异常凝重:“指挥使!苏姑娘…她醒了,但情况很不对!她在说胡话…提到了…‘红莲’!” “红莲?!”陈默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召唤,瞬间与他意识深处那只猩红的独眼重叠!一股比面对东林说客和周文远时更加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几乎同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报——!指挥使!赵铁山营总急报!清江浦截获火药及密信,发现钱谦益—赫图秘密运输路线图!信使王五拼死送达,身受重伤!” 三股汹涌的暗流——东林的毒计、苏婉清意识中泄露的恐怖未来、钱谦益—赫图致命的火药运输线——在磐石谷这个风雨飘摇的孤岛之上,猛烈地碰撞、激荡,噬心的漩涡已然形成,要将一切卷入未知的深渊!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红莲初现 棱堡指挥所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令人窒息。三股冰冷的暗流——东林毒计、未来梦魇、致命火药线——同时撞上陈默的心防,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红莲’?!”当亲卫低声报出苏婉清呓语中的这个词汇时,陈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瞬间冻结了!意识深处,那只漠然俯瞰、冻结灵魂的猩红独眼,与这个充满毁灭气息的名字轰然重叠!它不再是模糊的记忆碎片,而是苏婉清口中清晰吐露的、带着实质威胁的代号!这绝不是巧合!她的能力,不仅窥探到了他穿越者的秘密,更深挖出了那个他拼命想要遗忘、来自冰冷未来的终极恐惧! “指挥使!赵营总急报!”几乎是同时,另一个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左臂被简易包扎吊在胸前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正是拼死从清江浦赶回的信使王五!他扑倒在地,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那个染血的油布包裹,声音嘶哑:“清江浦…火药…地图…密信…营总死守…断毒蛇七寸…”话未说完,便因失血和力竭晕死过去。 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的悸动。他一步上前,抓起油布包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对着门口厉声下令:“立刻带王五去伤兵营,全力救治!封锁谷口,加强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鸟也不许飞出去!另外,看好那个周文远,给我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东林和钱谦益在江南的所有布置!” “是!”亲卫肃然领命,迅速将王五抬走,整个棱堡瞬间进入最高戒备状态,肃杀之气弥漫。 陈默这才迅速打开油布包裹。羊皮地图上清晰的朱砂标记点和密信上那刺眼的“阁老钧令,速办”字样,如同烧红的烙铁,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钱谦益不仅与赫图勾结,更在秘密构建一条直插腹地的火药运输线!目标不言而喻,磐石谷乃至整个淮安防线! “好一个‘联虏平寇’!好一个断我七寸!”陈默眼中寒光爆射。周文远的“良策”不过是麻痹和利用,钱谦益真正的杀招,是这条足以将磐石军炸上天的火药链!若非赵铁山误打误撞截获此船,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地将地图和密信拍在桌上,目光如电扫过地图上的标记点。时间紧迫!赫图和钱谦益一旦得知运输线暴露,必然会疯狂反扑,同时加速其他节点的行动! “传令!”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第一,立刻抽调谷内还能作战的斥候和机动兵力,组成三支精干小队!由陈到、刘老根、张石头率领!目标:地图上标记的‘月影滩’、‘老鼋渡’、‘荒祠’三个节点!任务:摧毁所有囤积的火药,清除敌方人员,不留活口!动作要快,要狠!第二,派人火速联络附近所有可能助力的义军、寨堡,示警!第三,谷内所有未受伤兵士,加固工事,预备迎战!赫图的报复,随时会来!”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磐石谷这个刚刚经历血战的孤岛,如同一架绷紧到极限的弓弩,再次发出危险的嗡鸣。 伤兵营内,气氛压抑而诡异。 苏婉清依旧昏迷着,但她的呓语变得更加清晰、急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挣扎: “…指令确认…坐标锁定…能量波动异常…‘红莲’…启动程序…无法中止!” “…猩红的眼睛…它在生长…在扩散…‘净化’…它要净化一切…错误…都是错误…” “…代码…防火墙崩溃…核心协议…被改写…背叛…是背叛…” “…不!停下!那不是我们的未来!陈默…陈默!快逃!它来了!‘红莲’…它来了!” 她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剧烈颤抖,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额头滚烫。老医官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用冷毛巾敷额。周围的女兵和伤兵听得毛骨悚然,那些“代码”、“净化”、“红莲”的词汇,如同来自幽冥地狱的诅咒。 陈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脸色凝重得可怕。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开,独自走到苏婉清身边。他俯下身,看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苍白脸庞,听着那些破碎却指向同一个恐怖存在的呓语。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按在苏婉清的太阳穴上。这一次,他不是要窥探,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一丝微弱的精神力,试图安抚她狂暴混乱的意识海。 “婉清…苏婉清!听得到吗?我是陈默!”他用精神力传递着意念,声音沉稳而坚定,“守住你的心神!那只是记忆!是过去的幻影!‘红莲’不在这里!它找不到我们!守住!” 苏婉清颤抖的身体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混乱的呓语停顿了一下。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地转动着,仿佛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呼唤的光亮。 “…陈…默…?”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意识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传递回来,充满了迷茫和巨大的恐惧,“…红…莲…它…启动了…坐标…暴露…我们…被锁定了…逃…不掉的…净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有暴露!”陈默的精神意念如同磐石般稳固,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我们在这个时代!它找不到!守住你的意识核心!回想…回想磐石谷!回想那些你救治的伤兵!回想我们一起击退的敌人!这里是我们的堡垒!用你的力量,构筑屏障!将那些混乱的记忆暂时封存!相信我!” 在陈默强大而稳定的精神引导下,苏婉清混乱的意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潜意识中强大的精神力开始本能地汇聚、抵抗,在意识深处构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坝,试图将那些如同海啸般冲击而来的、属于“红莲”的冰冷指令和猩红独眼的影像暂时隔绝、压制下去。 她的颤抖渐渐平息,呓语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归于沉寂,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显然这种压制消耗了她残存的最后一点心力。 陈默缓缓收回手,指尖冰凉。他深深看了一眼暂时平静下来的苏婉清,眼中没有丝毫放松,只有更深的忧虑。他能暂时引导她压制,但那“红莲”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意识深处。暴露的危机,从未如此真切! 清江浦,“顺风号”商船。 河面上的战斗陷入了惨烈的僵持。漕帮的快船被赵铁山那惊天动地的一炸吓破了胆,不敢再轻易靠近,只是远远围着,用弓弩骚扰,同时不断发出呼哨,显然在等待更多的援兵。 船舱内,赵铁山如同受伤的猛虎,焦躁地踱步。钱府管家被冷水泼醒后,又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和赵铁山塞进火药桶的威胁吓得精神崩溃,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明月楼”鸨母作为联络点、以及钱府在淮安几个隐秘仓库的位置都抖了出来,但更深的核心机密显然不是他这种级别能接触的。 “营总!这样耗下去不行!”斥候王五的副手,一个叫李二狗的汉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焦急道,“漕帮的人越聚越多!咱们的箭快用光了!而且…而且刚才爆炸,船底好像被震裂了,在渗水!” 赵铁山冲到船舱角落,果然看到浑浊的河水正从几道裂缝中汩汩涌入,水位在缓慢上升。他狠狠一拳砸在舱壁上,木屑纷飞:“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知道,死守这条破船,最终只有被耗死或者沉没一条路。 他眼中凶光闪烁,迅速做出决断:“把剩下的火药桶,全部给老子搬到甲板上!拆开油布!引线接长!”他狞笑着,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管家拖到甲板中央,就放在火药堆旁边。 “水里的龟孙子们听着!”赵铁山声如洪钟,对着河面上逡巡的漕帮快船吼道,“老子是磐石军赵铁山!这条船,还有船上钱阁老‘孝敬’赫图贝勒的‘好货’,老子不要了!都留给你们!” 他的话让漕帮众人一愣,随即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火药!那可是硬通货! “不过!”赵铁山话音陡然转厉,腰刀猛地插在管家腿边的甲板上,吓得管家又是一哆嗦,“老子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半柱香后,老子就点这桶‘烟花’,送这钱府的狗管家,还有你们这群水耗子,一起上西天!有种的就上来拿!看是你们的腿快,还是老子的火折子快!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中,赵铁山真的掏出火折子吹亮,猩红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跳跃,映照着他染血的狰狞面孔,如同索命的阎罗。他身边的斥候也纷纷亮出火折,守在拆开的火药桶旁,视死如归。 漕帮的人彻底被镇住了。看着甲板上那堆成小山的火药和明晃晃的火折,贪婪瞬间被死亡的恐惧压倒。半柱香?谁敢上去?就算抢到火药,那疯子真点了怎么办? “撤…先撤!”一条快船上的小头目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快!划走!离远点!”其他快船也如梦初醒,纷纷惊恐地划桨后退,远远观望,再不敢靠近半分。赵铁山用最疯狂的方式,硬生生逼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李二狗!带两个人,把船尾那条没被炸烂的小舢板放下水!”赵铁山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等天再黑点,雨再大点,咱们…溜!” 磐石谷棱堡地牢。 阴冷潮湿的石室里,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周文远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早已没了初来时的倨傲,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狼狈。他被粗暴地搜过身,所有可能藏毒的东西都被搜走,华贵的衣衫也被扒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冻得瑟瑟发抖。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两名面容冷硬的磐石军刑讯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沾水的皮鞭和几件造型奇特、闪着寒光的铁器。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看死物般的眼神盯着周文远。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读书人!我是东林士子!你们敢动私刑?!钱阁老不会放过你们的!”周文远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身体拼命往后缩。 一名刑讯手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按在冰冷的石墙上。另一人拿起皮鞭,蘸了蘸旁边木桶里的盐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啊——!!”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地牢的寂静!蘸盐水的皮鞭抽在背上,火辣辣的剧痛让周文远浑身痉挛。 “说!钱谦益和赫图的具体勾结细节!除了火药线,还有什么阴谋?江南还有哪些人是同伙?你们的联络方式和据点!”刑讯手的声音冰冷机械,如同铁石摩擦。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啊——!”又是一鞭! “东林内部对‘联虏平寇’的态度!钱谦益的政敌是谁?谁在反对他?”问题直指核心。 “反对…史可法…姜曰广…他们…啊!别打了!我说!史可法反对!但…但阁老势大…他们被排挤了…啊——!”周文远在剧痛和恐惧下,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鞭打只是开始。当那些冰冷的铁器靠近他的手指和脚趾时,周文远彻底崩溃了:“我说!我全说!淮安知府吴道同是阁老的人!扬州盐商总会也参与了!他们在…在金陵乌衣巷有个秘密据点!联络方式是…是通过秦淮河的‘媚香楼’传递消息!暗号是…是‘杨柳岸晓风残月’!阁老…阁老还和福建郑芝龙有联系,想借他的水师牵制鲁王…啊!我知道的都说了!饶命!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屎尿齐出,将钱谦益在江南的势力网络、与其他派系的倾轧、以及与赫图勾结的更多细节(包括试图利用郑芝龙),如同倒豆子般吐了出来。在磐石军冷酷高效的刑讯下,这位“东林名士”的骨头,比他主子的火药还要脆弱。 磐石谷外,夜色深沉,雨势渐大。 一支沉默的骑兵如同幽灵般,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人数不多,仅百余骑,但个个身披重甲,马术精湛,即使在雨夜中也保持着严整的队形。为首一人,身形雄壮如熊罴,身披镶蓝旗精钢锁子甲,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至嘴角,正是镶蓝旗甲喇额真赫图!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清江浦火药船被劫、运输线地图暴露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更让他暴怒的是,派去联络的管家竟然被俘,而那个该死的赵铁山,竟敢用火药炸沉了他派去支援的漕帮快船! “加速!”赫图的声音如同野兽低吼,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磐石谷!陈默!本贝勒要亲手将你们碾成齑粉!用你们的血,洗刷耻辱!”他身后的巴牙喇精兵齐声低吼,杀气冲天。这支精锐的突击力量,趁着磐石军主力外出破坏节点、谷内空虚且风雨交加的时刻,如同最致命的毒牙,直扑磐石谷心脏! 与此同时,磐石谷棱堡最高处。 陈默独立在风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却浇不熄他心中的火焰。苏婉清暂时压制但隐患未除,周文远吐露的情报触目惊心,三支小队已如利箭离弦扑向火药节点…而一股令人心悸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正从风雨飘摇的夜色深处,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向着磐石谷汹涌而来! 他猛地抬头,望向杀意袭来的方向,目光穿透雨幕,锐利如鹰。棱堡的阴影在他身后如同蛰伏的巨兽,而天空,浓厚的乌云深处,一道极其诡异、非自然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巨大的独眼般一闪而逝,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漠然。 “来了…”陈默低语,声音淹没在风雨声中,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战刀,冰冷的刀锋映照着棱堡内点点燃起的火把光芒,也映照着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属于穿越者的不屈,属于磐石守护者的决绝! 骤雨惊雷未歇,红莲之影初现!磐石谷最黑暗、最血腥的时刻,已然降临!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血火惊雷 磐石谷口,第一道简陋的木栅防线在镶蓝旗巴牙喇重骑的铁蹄下,如同朽木般被瞬间踏碎! “轰隆——!咔嚓——!” 碗口粗的原木在披甲战马的猛烈撞击和沉重斩马刀的劈砍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混合着守军士兵临死前的短促惨叫。雨水混合着泥浆和鲜血四处飞溅。赫图一马当先,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将一名试图用长矛阻拦的磐石军士兵连人带矛砸飞出去,胸腔塌陷,当场毙命! “杀进去!鸡犬不留!”赫图野兽般的咆哮在雨夜中回荡,狰狞的刀疤在火把映照下更显凶厉。他身后的巴牙喇如同钢铁洪流,顺着被撕开的缺口,狂暴地涌入谷口狭窄的通道! “放箭!扔火油罐!”负责谷口防御的哨长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幸存的磐石军士兵依托第二道土墙和临时堆砌的障碍物,拼死抵抗。零星的箭矢射在重甲上叮当作响,火油罐砸落,在泥泞的地面和清军甲胄上爆开一团团火焰,暂时延缓了冲击的势头。但巴牙喇的悍勇超乎想象,他们顶着箭矢和火焰,如同不知疼痛的杀戮机器,用重兵刃疯狂劈砍障碍,用战马践踏,步步紧逼! “顶住!给指挥使争取时间!”哨长挥刀砍翻一个试图攀上土墙的巴牙喇,自己也被另一柄弯刀在肩头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踉跄后退。防线摇摇欲坠,每分每秒都在用生命换取时间!谷内震天的喊杀声和濒死的哀嚎,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一个磐石军将士的心上。 棱堡指挥所内,气氛已至冰点。外面的喊杀声、爆炸声清晰可闻,每一次巨响都意味着防线的崩解和生命的消逝。 “指挥使!谷口第一道防线失守!赫图重骑已突入通道,第二道土墙危在旦夕!弟兄们…快顶不住了!”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冲进来,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陈默站在沙盘前,手指死死按在代表谷口的位置,指节发白。他脸色冷硬如铁,眼中却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赫图来得太快!太猛!谷内能战之兵大部分已被派去摧毁火药节点,留守的皆是伤疲之众! “棱堡内所有能动的人,包括伙夫、马夫,全部拿起武器!上堡墙!”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颤抖,“把库存的火油、擂木、滚石,全部搬上去!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伤兵营!就是磐石谷最后的根基!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死战!” 命令迅速传达,整个棱堡如同被捅了马蜂窝,所有还能行动的人,无论老少,都红着眼睛抓起能找到的任何武器,涌向冰冷的石墙。恐惧被更深的决绝取代——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陈默的目光转向旁边担架上昏迷的苏婉清,以及守在她身边、脸色煞白的亲卫和老医官。赫图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报复!苏婉清,这个意识中藏着“红莲”秘密的“妖女”,恐怕才是他真正的猎物!一旦落入建虏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带她走!”陈默对着亲卫和老医官低吼,指向棱堡后方一条隐秘的、通往山谷更深处的废弃矿道,“从矿道撤!去后山溶洞!不惜一切代价,护住她!绝不能让赫图找到!” “是!”亲卫肃然领命,与老医官抬起担架,在几名伤兵的掩护下,迅速消失在棱堡后方的阴影中。 伤兵营通往废弃矿道的路上,风雨交加,泥泞不堪。担架在颠簸中剧烈摇晃。 “呃…啊——!”原本昏迷的苏婉清突然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尖叫,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弓起!她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迷茫,而是燃烧着两簇妖异的、非人的暗红色火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狂暴的精神波动以她为中心猛地炸开! 抬担架的亲卫和老医官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几乎站立不稳!周围掩护的伤兵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红…莲…”苏婉清的声音不再是呓语,而是带着一种空洞、漠然,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回响,“…坐标…锁定…能量…过载…清除…程序…启动…”她的视线穿透雨幕和棱堡的石墙,死死“锁定”了那个在谷口通道中疯狂冲杀、散发着最强烈杀意和灵魂波动的存在——赫图! 与此同时,正在挥棒砸碎一名磐石军士兵头颅的赫图,动作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的恐怖巨兽死死盯住!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棱堡方向,隔着重重雨幕和喊杀的人群,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眼睛!那双眼睛…漠然、无情,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意志! “妖…妖女!”赫图心脏狂跳,一股源自本能的、对未知力量的巨大恐惧甚至压过了杀戮的狂热!他听说过磐石谷有能驱使雷电(土手雷)的妖法,但这感觉…完全不同!这感觉…是要将他从灵魂层面彻底抹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杀!杀了那妖女!就在棱堡里!”赫图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放弃了稳步推进,发疯似的用狼牙棒开路,不顾一切地朝着棱堡方向猛冲!必须在她施展更可怕的妖法前,将其扼杀! 棱堡堡墙上,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巴牙喇的重骑在狭窄的通道和土墙前失去了冲击力,被迫下马步战。但他们披着重甲,力大无穷,配合默契,如同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顶着滚木礌石和火油的灼烧,用重兵刃疯狂劈砍着堡墙的垛口和攀爬点。不断有磐石军的民兵和伤兵被砸落墙头,惨叫着摔下。 陈默亲自守在堡墙最前沿,手中的战刀已砍得卷刃,换上了一柄沉重的铁锏。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风雷之势,狠狠砸在清军重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即使不能破甲,巨大的力量也能将对方震得口吐鲜血,踉跄后退。他如同一块真正的磐石,钉在最危险的位置,用行动激励着士气。 “指挥使!赫图疯了!他…他好像冲着您这边来了!”一名亲卫指着下方通道中那个状若疯魔、不顾一切挥舞狼牙棒开路的雄壮身影,惊叫道。 陈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雨水,眼神冰冷地锁定那个越来越近的凶兽。他看到了赫图眼中那掩饰不住的、近乎癫狂的恐惧。是苏婉清!她的觉醒,她的“锁定”,让赫图感受到了灭顶之灾,反而激起了其困兽般的凶性! “来得正好!”陈默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意,他猛地回头,对着堡墙后方隐蔽处待命的几名士兵厉喝:“点火!送赫图贝勒一份大礼!” “嗤嗤嗤——!”几根预埋在堡墙下方支撑点、连接着棱堡内部小型火药库的引线被瞬间点燃,火花在雨幕中急速窜动! 赫图已经冲到了堡墙之下!他抬头,正好看到陈默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死亡的阴影和妖女的恐惧交织,让他彻底疯狂!他怒吼一声,双脚猛蹬地面,庞大的身躯竟如同炮弹般拔地而起,手中狼牙棒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砸向陈默所在的垛口!他要将这个磐石军的灵魂,连同那该死的妖女一起砸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轰!轰隆——!!!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在赫图脚下猛烈爆发!预埋的火药被精准引爆!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在堡墙的根基和赫图刚刚跃起的身体上! “呃啊——!!” 赫图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下方狠狠撞来!他引以为傲的重甲瞬间扭曲变形,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狂喷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喷出!他那势在必得的一击被硬生生打断,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混乱的清军队列中,砸倒数人! 坚固的棱堡堡墙也在剧烈的爆炸中剧烈摇晃,被炸塌了数丈宽的一段!砖石混合着守军士兵的残肢断臂,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几乎就在堡墙爆炸的同一瞬间! “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尖啸,猛地从棱堡后方、废弃矿道的方向穿透风雨和爆炸的巨响,响彻整个战场! 是苏婉清! 她眼中的暗红火焰燃烧到了极致,身体悬浮在担架上方数寸,无形的精神风暴以她为中心,如同失控的核爆般轰然扩散!这一次,不再是针对赫图的“锁定”,而是彻底失控的、无差别的精神湮灭冲击!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透明波纹,如同死亡涟漪,瞬间扫过方圆百丈! 正向坍塌堡墙缺口涌去的巴牙喇精锐,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人,动作猛地一僵!他们脸上的狰狞、狂热、恐惧瞬间凝固!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死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抹去了灵魂!身体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软倒下去,再无生息! 堡墙上,距离稍远的磐石军民也如遭重击!靠近矿道方向的数十人,包括陈默身边的几名亲卫,只觉得大脑如同被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剧痛让他们瞬间失去意识,口鼻溢血,瘫软在地!稍远一些的,也感到头痛欲裂,恶心欲呕,战斗力瞬间丧失! 刚刚被爆炸抛飞、身受重伤的赫图,正被亲兵搀扶着试图站起,这股恐怖的精神冲击扫过,搀扶他的两名巴牙喇瞬间眼神空洞倒地!赫图本人也感觉灵魂仿佛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再次狂喷鲜血,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几乎彻底崩溃!他望向矿道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骇然——这…这根本不是什么妖法!这是…神罚!是灭世的力量! 整个战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超越认知的灵魂冲击,陷入了诡异的死寂!杀戮暂停,只剩下风雨声和濒死者的呻吟。 矿道入口处,释放了这毁灭性一击的苏婉清,眼中的暗红火焰如同燃尽的余烬,迅速熄灭。她悬浮的身体无力地跌落回担架,脸色瞬间由不正常的红晕转为死灰般的惨白,七窍之中,细细的血线缓缓渗出。她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到了极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姑娘!”老医官和仅存的亲卫(另一名已昏死)扑上前,手忙脚乱地止血施救,心如刀绞。 棱堡堡墙缺口处。 陈默扶着被震裂的墙垛,强忍着大脑针扎般的剧痛和眩晕,抹去口鼻溢出的鲜血。他看到了下方清军精锐瞬间毙命的恐怖景象,也看到了赫图那如同见了鬼般的绝望眼神。他更感受到了苏婉清那爆发后急速衰弱的生命气息! 机会!这是用苏婉清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赫图已重伤!建虏丧胆!”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声怒吼,声音压过了风雨和呻吟,“磐石军!随我杀出去!诛杀此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 他第一个跃出坍塌的堡墙缺口,高举着卷刃的铁锏,如同浴血的战神,向着清军混乱的核心、那个被亲兵拖着试图后退的雄壮身影,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杀——!!!” “报仇!杀鞑子!” 残存的磐石军民,被陈默的怒吼和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逆转点燃了最后的血勇!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伤痛,如同决堤的洪流,跟随着那道冲锋的身影,从堡墙缺口和土墙各处,向着士气崩溃、陷入混乱的清军发起了惊天动地的反冲锋! 血火交织,惊雷炸响!磐石谷最黑暗的雨夜,在毁灭与牺牲的顶点,绽放出最惨烈也最壮烈的反击之光!赫图的头颅,已然悬于刀锋之下!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残阳如血 磐石谷口狭窄的通道内,瞬间化作沸腾的血肉磨坊! “杀——!!!” 陈默的怒吼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残存的磐石军民爆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坍塌的堡墙缺口、残破的土墙豁口,向着混乱的清军席卷而去!复仇的火焰烧尽了恐惧,烧尽了疲惫,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意志! 失去了赫图的有效指挥,又被苏婉清那恐怖的精神冲击瞬间抹杀了数十名最精锐的巴牙喇、重创了主将的灵魂,剩余的镶蓝旗士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他们看着那些浑身浴血、状若疯魔扑来的磐石军民,看着地上瞬间毙命、眼神空洞的同袍尸体,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彻底冻结了他们的勇武! “拦住他们!保护主子!”几个忠心的巴牙喇亲兵嘶吼着,拖着口鼻溢血、意识模糊的赫图拼命向后挤。他们试图组织起一道薄弱的防线。 但晚了! 陈默如同下山猛虎,第一个撞入清军阵中!沉重的铁锏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砸在一名试图举盾格挡的巴牙喇头盔上! “铛——咔嚓!” 精钢头盔瞬间变形凹陷,那名巴牙喇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七窍流血软倒在地。陈默脚步不停,铁锏横扫,又将另一名清军拦腰砸飞!他身后,是无数柄卷刃的刀、崩口的矛、甚至锄头木棍,带着刻骨的仇恨,狠狠砸向那些失了魂的敌人! 复仇的浪潮势不可挡!清军本就被爆炸和精神冲击打懵了心志,此刻面对这亡命的反扑,阵型瞬间崩溃!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有人试图抵抗,有人转身就逃,互相推搡践踏! “挡我者死!”陈默目标明确,死死锁定着被亲兵拖拽的赫图!他浴血冲杀,所过之处,清军人仰马翻!铁锏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沉闷的骨裂声和濒死的惨嚎,硬生生在混乱的敌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赫图被两名最强壮的亲兵架着,在混乱的人潮中艰难后退。他口中不断涌出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叶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沉浮。那双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眼睛带来的灭顶恐惧,依旧死死攫住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冰冷。他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 “主子!快走!”一名亲兵挥刀格开侧面刺来的长矛,自己却被另一名磐石民兵用锄头狠狠砸在背上,踉跄扑倒。 “噗嗤!”一柄从混乱中递出的、属于某个濒死磐石伤兵的短刀,精准地刺入了架着赫图另一名亲兵的肋下!那亲兵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赫图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冰冷的泥泞中!冰冷的泥水混合着血腥涌入他的口鼻,呛得他剧烈咳嗽,更多的污血喷涌而出。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碎裂的肋骨和内腑的剧痛让他如同离水的鱼,徒劳地抽搐着。 阴影笼罩下来。一双沾满泥泞和血污的靴子停在他面前。 赫图艰难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冰冷、锐利,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和一丝…漠然的审判。是陈默! “赫图贝勒?”陈默的声音在风雨和喊杀声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清江浦的‘好货’,味道如何?” 赫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最深处那一丝无法磨灭的恐惧。他想说什么,想诅咒,想求饶,但涌出的只有血沫。 陈默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俯下身,动作快如闪电,冰冷的刀锋(从地上捡起的清军弯刀)精准地刺入赫图的颈侧!不是要害,却瞬间切断了重要的血管和神经! “呃…”赫图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怨毒凝固在脸上。这位镶蓝旗的悍将,清军南下的急先锋,最终如同一头濒死的野兽,瘫倒在冰冷的泥泞里,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陈默拔出刀,任由赫图的血喷溅在自己的衣甲上。他没有看地上的尸体,而是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过混乱的战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赫图已死!降者不杀——!!!”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清军士兵的耳边!他们看到那个如同魔神般的雄壮身影真的倒在了泥泞中,看到那个如同杀神般的磐石军首领高举着滴血的弯刀…仅存的抵抗意志瞬间瓦解! “贝勒爷…死了?!” “逃!快逃啊!” “饶命!我投降!” 兵败如山倒!残存的镶蓝旗士兵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谷外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少数跪地投降者,也被杀红了眼的磐石军民淹没。 后山溶洞深处,篝火跳跃,映照着苏婉清毫无血色的脸庞。她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如同风中残烛。老医官满头大汗,用尽毕生所学,金针、药膏、参汤…却只能勉强吊住她一丝微弱的生机。七窍渗出的血痕虽已止住,但那透支生命本源和灵魂力量的反噬,已非寻常药石可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默…”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呓语般的呼唤,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 老医官和守在一旁、同样带伤的亲卫精神一振,连忙凑近。 “苏姑娘?你说什么?” “…红…莲…”苏婉清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睁开,却无力做到,“…坐标…锁定…能量…波动…被…被感知了…它…在…定位…这个…时代…”断断续续的词语,充满了极致的虚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逃…不掉的…净化…要…来了…” 亲卫和老医官听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只能紧紧握住苏婉清冰凉的手,徒劳地传递着一点暖意。 棱堡指挥所,临时成了急救所和指挥中枢。伤员的呻吟、胜利的欢呼、失去战友的悲泣交织在一起。 陈默匆匆处理了一下身上几处不算太深的伤口,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布衣,但眉宇间的疲惫和凝重却无法洗去。赫图授首,夜袭的清军被彻底击溃,斩首百余级,俘虏数十,缴获精良甲胄兵器无数。这是一场惨胜,但也是足以震动淮安、甚至影响整个南直隶局势的大捷! 然而,他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苏婉清生命垂危,意识中泄露的“红莲”危机如同悬顶之剑。周文远吐露的江南阴谋网络触目惊心。更重要的是,赫图的死,意味着镶蓝旗主力的疯狂报复,随时可能如同滔天洪水般涌来!磐石谷,依旧危如累卵! “指挥使!”一名负责审讯俘虏的军官快步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俘虏中有一个赫图的贴身戈什哈(亲兵),骨头比较硬,但熬不住刑,吐了些东西!赫图此次突袭,并非镶蓝旗主力尽出!他麾下还有近两千精锐步骑,由其副手、甲喇章京额尔赫统领,就驻扎在距离清江浦不远的骆马湖大营!赫图是贪功心切,又得知火药线暴露,才只带了最精锐的百余巴牙喇连夜奔袭!额尔赫此刻,恐怕已经得知赫图败亡的消息了!” 军官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指挥所内刚刚升起的一丝振奋瞬间冻结。两千清军精锐!就在百里之外!以磐石谷目前的惨状,如何抵挡? 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立刻派人!多派几路!骑最快的马!通知陈到、刘老根、张石头他们三支小队,无论任务完成情况如何,放弃一切目标,火速回援!告诉他们,家要没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南京城,东林魁首钱谦益府邸,幽静的书房内。 一封来自淮安的密信,被钱谦益颤抖的手指捏得几乎变形。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 “顺风号被劫,图信皆失!管家被俘!赫图…疑已败亡!磐石犹存!周文远…下落不明!” “废物!一群废物!”钱谦益猛地将信纸拍在紫檀书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再无半分名士风流,只剩下气急败坏的铁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赫图败亡?!那个凶名赫赫的镶蓝旗悍将,竟然折在了小小的磐石谷?这怎么可能?!还有周文远…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被俘?他会不会吐露什么? 冷汗瞬间浸透了钱谦益的内衫。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火药线暴露,赫图身死,他钱谦益私通建虏的罪名,几乎已经坐实!一旦周文远被俘招供…或者那些落入磐石军手中的密信地图被公之于众…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清名、地位,乃至身家性命,都将毁于一旦! “来人!”钱谦益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立刻!飞鸽传书给淮安知府吴道同!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周文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他的嘴张开!还有,动用我们在漕运、在军中的一切力量,给我查!磐石谷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默…他到底是什么妖孽!”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外,给史可法、姜曰广那几个碍事的家伙找点事做!弹劾!就说他们治军无方,纵容流寇!绝不能让他们腾出手来,把目光投向淮安!”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钱谦益扭曲的面容。他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磐石谷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泥潭”中抛出,向着他的头顶,向着整个东林,笼罩而来! 磐石谷内,残阳如血。 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停歇,西坠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暗红,如同泼洒开的巨大血痕,笼罩着这个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山谷。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死亡的气息。 陈默独自一人,立于棱堡最高处残留的垛口旁。脚下,是遍地狼藉的战场——破碎的兵器、散落的甲胄、凝固的血泊、无人收敛的敌我尸体…远处,幸存的军民正在默默清理废墟,收殓袍泽的遗体,压抑的哭声在晚风中飘荡。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手中,紧紧攥着赵铁山拼死送回的那张羊皮地图。地图上,“月影滩”、“老鼋渡”、“荒祠”三个朱砂圈点,如同三只噬人的毒眼。派出去的三支小队,生死未卜。赫图的副手额尔赫,正带着两千虎狼之师,磨刀霍霍。江南的钱谦益,如同毒蛇般在阴影中呲出了毒牙。 而身后溶洞深处,苏婉清的生命之火在“红莲”的阴影下摇曳欲熄,那“坐标暴露”、“净化将至”的呓语,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残阳的余晖映照在陈默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如同磐石般的沉重,以及沉重之下,那永不熄灭的、如同熔岩般滚烫的决绝火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如血的残阳,望向南方江南的方向,望向北方清军盘踞的阴影,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投向那未知的、可能已被“红莲”锁定的未来深渊。 “来吧。”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锋锐,“无论是豺狼虎豹,还是魑魅魍魉,亦或是那所谓的‘净化’…想要碾碎磐石,就得先问问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残阳如血,映照着满目疮痍的山谷,也映照着那道孤独却挺直如枪的身影。新的风暴,已在血色的地平线上,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獠牙。磐石的根基,将在这乱世狂澜中,迎来最残酷的淬炼!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暗夜潜流 磐石谷内,残阳的余烬彻底沉入西山,深沉的夜幕笼罩下来。白日血战的喧嚣与惨烈被一种压抑的死寂取代,只有伤兵营内压抑的呻吟和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在夜风中飘荡。 棱堡指挥所内,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映照着陈默疲惫却异常锐利的侧脸。他面前摊开着那张标注着火药节点的羊皮地图,旁边是赫图的镶蓝旗精钢头盔,上面狰狞的刀疤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指挥使,”负责后勤的老文书声音嘶哑,带着绝望,“谷内…能用的火药,不足五斤了…箭矢,只剩下不到三百支…滚木礌石倒是还能拆些民房凑合…但…但粮食…”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存粮只够支撑…三日。伤兵太多,消耗太大…” 陈默的手指在地图上的“骆马湖”位置重重敲击了一下,没有说话。额尔赫的两千清军精锐,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磐石谷目前的状况——兵力不足五百,且大半带伤,武器匮乏,粮草将尽——面对两千养精蓄锐、装备精良的清军步骑,正面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拆!”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冰冷而坚定,“把所有废弃的、不重要的木料、石料,全部拆下来!加固谷口!特别是被炸塌的堡墙缺口!用泥土、石块、木桩,给我堆!堆成一道新的土坡!不求多高,但求能减缓骑兵冲击!把谷内所有能找到的铁器,农具、锅碗瓢盆,全熔了!赶制箭簇、枪头!没有火药,就给我多备火油、滚水!” 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另外三个朱砂圈点:“派出去联络陈到他们的人,有消息吗?” “还没有…”传令兵低声回答,眼中难掩焦虑。三支小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生死未卜。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他看向角落阴影里,一个沉默如铁的身影——那是负责审讯周文远的刑讯手头领。 “周文远,还活着?” “活着,但废了一半。”头领的声音毫无波澜,“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江南的网,比我们想的还大,还深。淮安知府吴道同,扬州盐商总会,金陵媚香楼…还有福建郑芝龙那条线,他只知道阁老派人联络过,具体深浅不清楚。” “好。”陈默眼中寒光一闪,“把他看紧了,别让他死。他这张嘴,还有用。”他转向另一名负责文书的军官:“立刻!根据周文远的口供,整理出一份详实的、关于钱谦益私通建虏、构陷忠良、图谋不轨的揭帖!用最直白、最有力的文字!要证据链!要人名!要地点!誊抄多份!” 军官一愣:“指挥使,这是…?” “投石问路,也是…驱虎吞狼!”陈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赫图死了,额尔赫要来报仇。钱谦益怕周文远和我手里的证据,更怕得要死!把这揭帖,想办法送到南京,送到史可法、姜曰广手里!送到所有和钱谦益不对付的人手里!送到…紫禁城的御案上!我要让江南这潭水,彻底搅浑!让钱谦益这条老狗,自顾不暇!看他还有多少精力来算计我磐石谷!” 后山溶洞深处,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洞内的阴寒湿气,却驱不散笼罩在苏婉清身上的死寂。 她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老医官熬尽了心神,用最好的参汤吊着她的命,但她的生机如同指间流沙,仍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偶尔,她的身体会无意识地剧烈抽搐一下,干裂的嘴唇溢出破碎的音节: “…防火墙…崩溃…核心…被改写…” “…背叛…是背叛…指令…覆盖…” “…红莲…无法…中止…坐标…锚定…误差…缩小…” 每一次呓语,都让守在一旁的亲卫和老医官心头巨震,寒意刺骨。那些词语指向的恐怖,远超他们的理解范畴。 陈默处理完紧急军务,悄无声息地来到溶洞。他蹲在担架旁,看着苏婉清毫无生气的脸庞,听着那些令人心悸的呓语,眉头紧锁。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经过刻意收敛的精神力,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眉心。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安抚,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极其谨慎地深入她混乱的意识边缘,试图捕捉那些关于“红莲”、“坐标”、“误差”的具体信息流。他需要知道,那来自未来的恐怖,究竟锁定了什么?误差有多大?还有多少时间? 苏婉清的意识如同一片狂暴的雷暴云海,混乱的能量乱流和冰冷的指令碎片疯狂冲撞。陈默的精神力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他集中全部意志,艰难地捕捉着那些破碎的信息: 【警告:历史坐标锚定…能量波动特征匹配度…78.3%…误差半径…持续缩小…预计…72标准时后…锁定完成…】 【核心协议…被未知指令覆盖…清除程序…优先级提升…‘净化’序列…启动预备…】 【防火墙…崩溃…非授权访问…源坐标…锁定中…存在…强烈抵抗源…干扰…评估威胁等级…提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默猛地收回精神力,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白了几分。72小时!误差半径在缩小!而且,“红莲”似乎将磐石谷,或者说将苏婉清(以及可能包括他自己)这个“强烈抵抗源”视为了重大威胁,提升了“净化”等级! 时间,比想象中更紧迫!威胁,比预想中更致命! 距离磐石谷百里外,月影滩。 这是一片荒凉的河滩,芦苇丛生,水流湍急。河滩深处,一座废弃的河神庙在夜色中如同蹲伏的巨兽。 张石头带领的磐石小队,如同鬼魅般潜伏在芦苇荡中。他们浑身湿透,沾满泥污,但眼神锐利如鹰。庙内,隐隐有火光和人声传出。 “头儿,摸清楚了,”一个斥候如同水蛇般滑回来,低声道,“庙里大概有二十来个漕帮打扮的守卫,看着不像好手。后殿堆着不少箱子,盖着油布,味儿很冲,就是火药!看守很松懈,像是在等什么。” 张石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等了!陈到和刘老根那边不知道咋样,指挥使等着咱们回援!趁他们麻痹,干了!”他迅速分配任务,“二狗带人摸掉外围哨,我带人冲正门!柱子,你带几个身手最好的,绕后殿,找到引火物,等我信号,直接点火!动作要快,要狠!一个活口不留!烧干净,立刻撤!” 命令无声传达。片刻后,几条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向河神庙外围的暗哨。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后,外围威胁解除。 “动手!”张石头低吼一声,如同猎豹般从芦苇丛中暴起,手中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直扑庙门! “敌袭——!”庙内守卫惊觉,顿时一片大乱! 杀戮瞬间爆发!磐石军斥候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血花飞溅!守卫的抵抗在训练有素的突袭面前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柱子带着几人已绕到后殿。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十几个大木箱堆放在墙角。柱子眼疾手快,找到几盏守卫留下的油灯和一堆干燥的引火物。 “点火!”他低喝一声,将油灯狠狠砸向木箱和引火物! 轰——!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舔舐着木箱和油布!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撤!”张石头看到火光,一刀劈翻最后一个守卫,毫不恋战,带着手下迅速没入漆黑的芦苇荡。身后,废弃的河神庙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映红了半边夜空,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南京城,秦淮河畔,媚香楼。 丝竹管弦,莺声燕语,掩盖着暗室内的密谋。 一个穿着绸缎、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扬州盐商总会的代表)脸色阴沉,对着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脸的老者(钱谦益的心腹幕僚)低声道:“阁老的信收到了。吴知府那边压力很大,周文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清江浦那边漕帮也乱了套,死了不少人,都说是磐石军干的!还有赫图…传言是真的?他真的…” “噤声!”阴影中的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阁老自有安排!当务之急,是堵住漏洞!周文远必须消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动用你们在漕运、在淮安卫所的所有关系,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还有,那个叫陈默的泥腿子…”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他手里的东西,绝不能见光!必要的时候…让‘影子’动一动!” 富商身体一颤,显然知道“影子”意味着什么:“可是…阁老,那磐石谷刚杀了赫图,凶得很…” “再凶,也只是困兽!”老者打断他,声音冰冷,“赫图是轻敌冒进!额尔赫的两千大军是吃素的?等镶蓝旗的铁蹄踏平了磐石谷,什么证据都成了灰!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之前,把江南这边所有可能被牵连的线头,都掐断!干净利落地掐断!” 富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是!我立刻去办!” 磐石谷外,夜色如墨。 一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眼神如狼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谷口哨卡。正是由陈到率领的、负责“老鼋渡”节点的小队!他们人人带伤,衣衫褴褛,但身上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却昭示着任务的完成。 “口令!”哨卡上传来警惕的低喝。 “磐石!”陈到嘶哑回应,“万钧!” 暗哨确认无误,木栅缓缓移开。陈到带人迅速入谷,直奔棱堡指挥所。 “指挥使!”陈到冲进指挥所,看到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被沉重取代,“‘老鼋渡’拿下了!火药全炸了!但…点子扎手!折了七个兄弟!刘老根那边…还没消息!” 陈默看着陈到身上的伤口和疲惫的面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去处理伤口,休息!刘老根和张石头…希望他们也能顺利回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 “报——!急报!骆马湖方向!清军大营有异动!大批火把移动,似在集结!方向…正对磐石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指挥所内,空气瞬间凝固! 额尔赫,终于要来了!而且,比预想的更快! 陈默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地图上的骆马湖,又扫过谷内摇曳的火光、疲惫的士兵、堆积的简陋防御材料… “传令!”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全谷戒备!点燃所有火把!告诉所有兄弟,我们…没有退路了!天亮之前,血战将至!想活命,就给我钉死在阵地上!” 距离磐石谷更远的“荒祠”方向。 赵铁山带领的小队,刚刚经历了一场远比预期惨烈的血战。守卫荒祠的并非漕帮乌合之众,而是几十名赫图留下的、伪装成土匪的精锐镶蓝旗斥候!战斗异常残酷,磐石小队虽然最终歼灭了敌人,炸毁了火药,但也付出了近半伤亡的代价,人人带伤,筋疲力尽。 赵铁山肩膀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草草包扎着,鲜血不断渗出。他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荒祠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 “营总…歇…歇口气吧…”一个伤兵喘息道。 赵铁山刚想点头,目光无意间扫过东南方的天际。那里,浓厚的乌云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几颗惨淡的星辰。但就在那片星空下,一点极其微弱、极其不自然的暗红色光芒,如同鬼火般,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空,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翻滚的乌云重新吞没。 那光芒…冰冷、漠然…带着一种非人间的诡异感! 赵铁山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这感觉…竟与当日在清江浦码头,面对苏婉清那恐怖精神冲击时,有几分相似!但更遥远…更…非人! “他娘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赵铁山猛地站起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眼神中的惊骇却无法掩饰。他隐隐感觉,那绝不是自然天象!一股比清军铁骑更沉重的不祥预感,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快!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赵铁山嘶声吼道,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别歇了!立刻回谷!用跑的!指挥使那边…怕是出大事了!”他心中的不安,如同荒原上的野火,瞬间燎原!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惊雷天降 磐石谷口,残月被厚重的乌云吞噬,天地间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然而,这死寂的黑暗,却被无数摇曳的火把和粗重的呼吸声撕裂。 额尔赫的两千镶蓝旗精锐,如同从地狱涌出的钢铁洪流,无声地列阵于谷口之外。火光照亮了他们冰冷的铁甲、森然的刀枪,以及一张张被复仇和杀戮欲望扭曲的面孔。赫图的败亡,如同耻辱的烙印,需要用磐石谷所有人的鲜血来洗刷! 额尔赫骑在雄健的战马上,位于阵列最前方。他身材不如赫图雄壮,但眼神更加阴鸷狠厉,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毒蛇。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刀锋在火光下反射出刺骨的寒芒。 “勇士们!”额尔赫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冰碴摩擦般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清军士兵耳中,“磐石谷的汉狗,用卑劣的妖法害死了我们的贝勒爷!玷污了镶蓝旗的荣耀!今夜,没有俘虏!没有怜悯!用你们的刀,砍下他们的头颅!用他们的血,祭奠贝勒爷的英灵!踏平磐石谷!鸡犬不留!杀——!!!” “杀——!!!” “报仇!杀光汉狗!” 震天的咆哮瞬间爆发,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山谷嗡嗡作响!两千柄刀枪齐举,汇成一片死亡的森林!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向着磐石谷那道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残破的防线,汹涌碾压而去! 磐石谷内,气氛压抑到了冰点。谷口临时加固的土坡和木栅后,所有能拿起武器的军民都严阵以待。陈默立于棱堡残破的垛口后,目光如鹰隼般穿透黑暗,死死锁定着那汹涌而来的死亡浪潮。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新磨的战刀,冰冷的刀柄传递着决绝。 “稳住!听我号令!”陈默的声音沉稳有力,压过了己方阵地上粗重的喘息,“弓箭手,预备!火油队,准备!” 清军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踏在泥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敲打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狰狞的面孔在火把光下清晰可见,眼中燃烧的嗜血光芒令人胆寒! “放箭——!” 随着陈默一声厉喝,早已拉满弓弦的磐石军弓箭手松开了手指! “咻咻咻——!” 稀疏却精准的箭雨划破夜空,射向冲锋的清军前列!叮当声和惨叫声响起,数名清军扑倒在地,但更多的悍卒无视伤亡,踏着同伴的尸体,狂吼着加速冲锋! “倒火油——!” 土坡和木栅后,一桶桶滚烫的黑油被奋力泼洒下去!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点火——!” 燃烧的火把被扔下! 轰——! 一道炽烈的火墙瞬间在清军冲锋的锋线前腾空而起!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夜空,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冲在最前面的清军猝不及防,惨叫着被火焰吞噬,化作翻滚的火球!攻势为之一滞! “顶住!”陈默怒吼,他知道这火墙只能争取片刻时间!清军很快会从两侧绕开,或者用湿泥、盾牌强行突破! 后山溶洞深处。 苏婉清的身体猛地一僵!并非抽搐,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爆发的、极致的痛苦和挣扎!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死寂,而是爆发出两团刺目的、如同闪电般的亮蓝色光芒!一股远比之前精神冲击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更加不可控的能量波动,如同失控的核反应堆,在她体内疯狂冲撞、爆发! “呃啊——!!!!” 一声非人的尖啸撕裂了溶洞的寂静!无形的能量风暴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 篝火被瞬间压灭!洞壁碎石簌簌落下!守护在旁的老医官和亲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闷哼一声,口鼻喷血,瞬间昏死过去! 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精神冲击!狂暴的能量扰动了现实!溶洞内,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细小的电弧在苏婉清身体周围凭空生成、跳跃、炸裂!她身下的担架在无形的力场中扭曲变形!整个溶洞,仿佛成为了一个不稳定的能量漩涡中心! “坐标…锁定…误差…临界…能量…过载…核心…协议…冲突…”苏婉清的声音不再是呓语,而是带着一种非人的、电子合成般的冰冷与混乱,每一个字都伴随着能量的剧烈波动,“…防火墙…崩溃…非授权…指令…执行…清除…干扰源…抹除…警告…能量…逸散…电磁…风暴…生成…” 她的意识在“红莲”冰冷的指令与自身残存意志的剧烈冲突中彻底撕裂!失控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开始无差别地向着外部世界疯狂倾泻! 磐石谷口战场。 火墙还在燃烧,但清军已经反应过来,开始用盾牌掩护,试图从两侧和火势稍弱处强行突破。额尔赫脸色铁青,指挥着后续部队准备发起更猛烈的冲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沉闷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整个战场上空响起!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一个生物的脑髓深处!无论清军还是磐石守军,所有人都感到大脑一阵剧痛眩晕,恶心欲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紧接着! 噼啪!滋啦——!!! 无数道细小的、幽蓝色的电弧,如同狂舞的毒蛇,毫无规律地在战场上空、在士兵的甲胄上、甚至在湿润的空气中凭空闪现、炸裂!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臭氧味! 战马最先受惊!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不顾骑士的约束,疯狂地扬蹄、跳跃、甚至互相冲撞践踏!清军原本严整的冲锋阵型瞬间大乱! “怎么回事?!” “妖法!又是妖法!” “天谴!是天谴啊!” 清军士兵惊恐地大叫,面对这超越认知的恐怖景象,刚刚被复仇点燃的士气如同被冰水浇透,瞬间跌入谷底!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磐石谷守军也目瞪口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慑。陈默猛地转头望向溶洞方向,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了!那狂暴、混乱、失控的能量源头!是苏婉清!她彻底失控了! 距离磐石谷尚有十数里的一片荒岭。 赵铁山带着残存的小队,正咬着牙,拖着疲惫伤重的身体,拼命向谷内狂奔。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炸开胸膛! 突然! 整个天空猛地一亮!并非闪电,而是一种诡异的、覆盖了整个天幕的暗红色光芒!光芒的来源,似乎正是他们之前看到异象的东南方向!但这一次,光芒强烈了百倍!将翻滚的乌云都映照成一片诡异的血海! 紧接着! 轰隆隆隆——!!!! 一声比夏日惊雷更沉闷、更宏大、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撕裂的恐怖巨响,从东南方遥远的天际滚滚传来!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赵铁山和所有队员骇然停步,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只见东南天际,那血红色的光芒核心处,一团巨大无比的、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陨石状物体,如同天罚之矛,拖着长长的、扭曲光线的尾迹,正以毁天灭地之势,朝着大地——不,方向似乎正对着磐石谷的方位——急速坠落! 那陨石并非自然的天体!它表面流淌着暗红的光纹,形态不规则,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金属质感,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正是赵铁山之前惊鸿一瞥的“鬼火”放大万倍的恐怖本体! “我的娘啊…那…那玩意儿…是冲着咱家去的?!”李二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毁天灭地的陨星轨迹,魂飞魄散! 赵铁山目眦欲裂,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猛地想起了苏婉清那些关于“红莲”、“坐标”、“净化”的恐怖呓语!这从天而降的毁灭之物…难道就是…?! “跑!!!”赵铁山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磐石谷的方向亡命狂奔!“快跑啊——!!!” 磐石谷口战场。 那沉闷的嗡鸣和幽蓝的电弧尚未平息,天际那毁天灭地的暗红光芒和撕裂苍穹的巨响,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无论是正在混乱中试图重整的清军,还是被异象惊呆的磐石守军,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骇然望向东南方的天空! 暗红色的天罚陨星,拖着灭世的尾焰,在所有人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砸落在磐石谷东南方、距离谷口防线尚有数里之遥的一片无名山岭之中!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爆炸! 一团比太阳更刺眼千万倍的暗红色光球瞬间膨胀、腾起!恐怖的光芒瞬间吞噬了那片山岭,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是足以掀翻大地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燃烧的碎石、泥土、树木,如同毁灭的海啸,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大地在哀鸣!空气在燃烧!距离爆心较近的树木、岩石,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化为齑粉! 整个磐石谷口战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所有人都被那毁天灭地的威势震得东倒西歪,耳中嗡鸣不止,暂时失聪!战马惊疯,士兵摔倒,兵器脱手!无论是清军还是磐石军,在这天地之威面前,都渺小得如同蝼蚁! 额尔赫的战马人立而起,将他狠狠摔落泥泞!他挣扎着抬起头,望着远处那冉冉升起的、如同地狱之门的暗红色蘑菇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最纯粹的恐惧和茫然!这…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这是…神罚!是末日! “天…天亡我也…”额尔赫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所有的复仇意志,所有的杀戮欲望,在这一刻,被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彻底碾碎! 棱堡最高处。 陈默死死抓住垛口的石头,才勉强没有被剧烈的震动掀飞。他望着那升腾的暗红蘑菇云,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带着硫磺和臭氧味的毁灭气息,以及那尚未散去的、源自“红莲”的冰冷锁定感,脸色苍白如纸。 他明白了! 那从天而降的毁灭,并非自然陨石!那是“红莲”的“净化”手段!是跨越时空的打击!它锁定的坐标,正是磐石谷!苏婉清意识中的“误差”,让这次打击偏移了数里,落在了山岭之中!否则…整个磐石谷,此刻已化为飞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侥幸!但仅仅是这一次! 那恐怖的能量波动和毁灭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苏婉清的失控爆发,如同灯塔,加速了“坐标”的锁定!下一次“净化”,误差会更小!甚至…就在下一秒! 陈默猛地回头,望向溶洞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必须立刻控制住苏婉清的状态!否则,不需要清军的刀锋,“红莲”的下一次打击,就能将所有人送入地狱! 而就在这天地剧变、人心惶惶的死寂时刻。 谷外,一片狼藉的清军阵中,额尔赫挣扎着站起,脸上再无半分统兵大将的威严,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茫然。他望着那依旧在燃烧、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坠星之地,又望了望磐石谷那道残破的防线,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他。 “撤…”额尔赫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崩溃后的虚弱,“全军…撤退…远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他再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再看磐石谷一眼,仿佛那里盘踞着吞噬一切的恶魔。 镶蓝旗的号角,吹响了撤退的哀鸣。幸存的清军如同潮水般,丢盔弃甲,惊恐万状地向着远离磐石谷、远离那毁灭之地的方向仓皇逃窜。复仇?荣耀?在灭世的天威面前,一切都成了笑话。 陈默望着溃退的清军,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抬头,望向那暗红光芒尚未散尽的夜空,乌云翻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猩红的巨眼,正透过云层,冰冷地俯瞰着这片大地,俯瞰着磐石谷。 天降惊雷,非为助战,而是灭世的前奏。侥幸逃过一劫的磐石谷,已被来自未来的恐怖存在,打上了毁灭的标记。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心渊炼狱 磐石谷内,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劫后余生的土地。清军的溃退号角声早已消失在远方,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和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硫磺味、臭氧味,混合着未散的血腥。远处,那片被暗红陨星砸中的山岭方向,依旧有暗红色的光芒在翻腾的烟云中隐隐透出,如同大地上一道永不愈合的、通往地狱的伤口。 谷口的守军如同泥塑木雕,呆立在残破的工事后。许多人还保持着被冲击波掀倒的姿势,眼神空洞,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惊恐。方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已非人力所能想象,彻底粉碎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那并非胜利,而是侥幸从神罚边缘逃生的茫然与后怕。 陈默第一个从震撼中挣脱出来。他猛地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强行压下灵魂深处因近距离感受“红莲”威能而产生的战栗。恐惧解决不了问题!苏婉清!她才是引爆这一切、也随时可能招致下一次毁灭的源头! “救人!清点损失!加固哨卡!防备清军去而复返!”陈默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如同惊雷在死寂中炸响,唤醒了麻木的众人,“传令兵!立刻去后山溶洞!看看苏姑娘和守卫的情况!” 命令下达,谷内如同生锈的机器,开始艰难地重新运转。士兵们互相搀扶着站起,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开始收敛同袍遗体(更多的是被冲击波震死的),清理废墟。但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僵硬而迟缓,眼神不时惊恐地瞥向东南方那仍在燃烧的暗红天光。 后山溶洞入口。 陈默带着几名亲卫,几乎是狂奔而至。洞口弥漫着浓烈的烟尘和刺鼻的焦糊味,几块被震落的碎石堵住了半边入口。 “快!搬开!”陈默心急如焚,亲自上手。碎石被迅速清理,露出洞内景象——一片狼藉!篝火早已熄灭,洞壁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遍地。老医官和那名亲卫倒在角落,口鼻溢血,昏迷不醒。 而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是洞中央的苏婉清! 她并未躺在担架上。此刻,她以一种非自然的姿态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周身缠绕着无数细密、狂暴、不断明灭炸裂的幽蓝色电弧,如同一个失控的球形闪电核心!她的身体在无形的力场中微微抽搐、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妖异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暗红色光痕,不断明暗闪烁!那双紧闭的眼睛下,眼珠在疯狂转动! 一股混乱、狂暴、冰冷、非人的精神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汐,一波波地从她身上扩散开来,冲击着每一个靠近者的神经,带来强烈的眩晕、恶心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空气中充斥着高频的嗡鸣和电弧炸裂的噼啪声。 “苏姑娘!”陈默瞳孔骤缩,试图靠近。 “指挥使小心!”一名亲卫惊叫。 滋啦——! 一道失控的幽蓝电弧如同毒蛇般猛地从苏婉清身上窜出,狠狠抽打在陈默脚边的岩石上!坚硬的岩石瞬间被炸开一个焦黑的浅坑!碎石飞溅! 陈默被迫后退,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苏婉清的状态比预想的更糟!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彻底成为了“红莲”指令与自身意志激烈冲突、能量狂暴逸散的战场!靠近她,随时可能被失控的能量撕碎! “封锁洞口!任何人不得靠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陈默厉声下令,同时示意亲卫将昏迷的老医官和同伴抬出去救治。他必须独自面对这失控的“心渊”! 溶洞内,只剩下陈默和苏婉清(或者说,被“红莲”意识剧烈侵蚀的苏婉清)。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距离苏婉清数丈远、相对安全的一块巨石后盘膝坐下。他闭上双眼,排除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意识深处。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凝聚起自身所能调动的、最精纯也最坚韧的精神意志,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带着守护的决绝,狠狠刺向苏婉清那狂暴混乱的意识漩涡! 轰——! 意识接触的瞬间,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熔岩和狂暴的雷暴中心!无数混乱的碎片如同高速旋转的刀片,疯狂切割着他的精神体! 【警告!严重精神污染入侵!防火墙(残余)自主反击!】(冰冷、非人的指令碎片) 【清除!清除干扰源!坐标锚定修正…能量填充…预备二次净化…】(“红莲”冰冷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 【不!停下!陈默…救我…它在吞噬我…好痛…灵魂…要碎了…】 (苏婉清残存意志的微弱呼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背叛…协议被覆盖…源指令…无法解析…核心…混乱…】(系统内部的冲突信息流) 陈默的精神体在这毁灭性的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形态,他咬紧牙关(意识层面的),将所有的意志力化作一声震彻心魂的怒吼,强行穿透混乱的风暴,直刺那最核心的一点——苏婉清残存自我意识的微光所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婉清!守住本心!我是陈默!看着我!回想磐石谷!回想那些你亲手救治的生命!回想我们一起流过的血!你的力量,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毁灭!别让那冰冷的机器吞噬你的灵魂!把它赶出去!用你的意志!夺回控制权!” 陈默的精神怒吼,如同定海神针,狠狠钉入苏婉清混乱的意识核心!那一点微弱的自我之光,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意志! “啊——!!!” 悬浮在空中的苏婉清身体剧震,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周身的幽蓝电弧瞬间暴涨,如同万千狂蛇乱舞,将整个溶洞映照得一片惨白!洞壁的裂痕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再次扩大! 但与此同时,她脸上那妖异的暗红纹路闪烁频率变得极不稳定,时明时灭!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一只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非人的暗红光芒,另一只则残留着属于苏婉清的、痛苦挣扎的亮蓝色! “陈…默…”一个极其艰难、仿佛从灵魂深渊中挤出的声音,混合着电子杂音和痛苦,断断续续地响起,“…它…太强…核心…被…锁死…能量…失控…我…撑不住…太久…” 她的身体在剧烈的冲突中剧烈颤抖,悬浮的高度也开始不稳。 “告诉我!怎么帮你!”陈默的精神意念在风暴中怒吼,他能感受到苏婉清残存的意志正在被“红莲”冰冷的指令快速侵蚀、覆盖!时间不多了! “…带…带我…去…核心…”苏婉清的声音微弱到了极点,那只残留亮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丝…决绝?“…能量…源头…干扰…它…或许…唯一…机会…” 话音未落,那只暗红色的眼眸光芒大盛,冰冷的指令瞬间压倒了挣扎的亮蓝:“【指令覆盖完成!清除程序优先执行!目标锁定:干扰源(陈默)!能量聚焦!】”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凝聚、更致命的毁灭性能量波动,瞬间锁定了陈默!苏婉清(或者说被“红莲”主导的身体)抬起了手,指尖凝聚起一团刺目的、极度不稳定的幽蓝电浆球! 磐石谷东南方,那片被陨星砸中的无名山岭。 此刻,这里已化为一片真正的炼狱焦土。巨大的撞击坑深不见底,坑壁如同琉璃般被高温熔融、结晶,散发着暗红色的余晖和恐怖的高温。坑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形态扭曲的暗红色金属残骸,表面流淌着诡异的光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和冰冷的不祥感。 赵铁山带着伤痕累累的小队,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了撞击坑的边缘。眼前的景象,让这些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汉子也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与恐惧。 “我的老天爷…”李二狗腿一软,瘫坐在地,望着那深不见底的焦黑巨坑和坑底那如同魔神心脏般的巨大残骸,喃喃自语,“这…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咋…咋看着像是…铁疙瘩?” 赵铁山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坑底那巨大的金属造物。那不是自然陨石!那冰冷、扭曲、充满非自然美感的形态,那流淌的暗红光纹,都昭示着它来自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远超这个时代的恐怖文明! “都…都小心点!别靠太近!”赵铁山嘶哑着嗓子吼道,他自己却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就在这时,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锋利、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碎片,入手冰冷沉重,上面同样流淌着细微的、仿佛有生命般的暗红光纹。 赵铁山心中一动,忍着那碎片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不适感,将其捡起,紧紧攥在手中。这玩意儿…或许指挥使能知道是什么! “营总!快看那边!”一个眼尖的队员指着巨坑另一侧的边缘,声音发颤。 赵铁山循声望去,只见在熔融的坑壁边缘,一个相对完整的、约莫半人高的、造型极其规则的暗红色金属立方体,半嵌在冷却的琉璃状岩石中!立方体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缝隙或纹路,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质感。它静静地矗立在毁灭的中心,仿佛在宣告着某种超越时空的秩序,又像是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冰冷门户。 一股比面对千军万马更强烈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赵铁山的心脏。 南京城,紫金山下,兵部尚书衙门。 史可法一身素袍,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紧锁。他手中捏着一份墨迹未干、字迹却力透纸背的揭帖,正是陈默派人拼死送出的那份! “私通建虏…构陷忠良…图谋不轨…淮安知府吴道同…扬州盐商总会…媚香楼…福建郑芝龙…还有那骇人听闻的火药线…钱牧斋…钱牧斋!”史可法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份揭帖,条理清晰,人名、地点、事件环环相扣,虽无直接物证(物证在磐石谷),但逻辑严密,指向性极其明确!再联想到赫图在磐石谷的败亡,以及刚刚收到的、关于东南天际异象(天降陨星)的离奇报告…这一切,绝非空穴来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部堂!”一名心腹幕僚匆匆而入,脸色凝重,“刚刚收到消息!钱阁老那边…动作频频!他的人在四处打探一个叫周文远的‘游学士子’的下落!淮安知府吴道同也调动了卫所兵和漕丁,像是在找什么人!另外…我们派去淮安了解磐石谷详情的几个暗桩…失去联系了!” 史可法猛地转身,眼中精光爆射!钱谦益这是做贼心虚,在毁灭证据、清除知情人! “好一个‘东林魁首’!好一个‘清流领袖’!”史可法怒极反笑,将手中揭帖狠狠拍在案上,“为了一己私利,竟敢通虏卖国!视江南半壁江山和百万生民为无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立刻!持我名帖,密会姜曰广、高弘图诸位大人!将这份揭帖抄送他们!另外,以兵部名义,行文淮安卫指挥使司,申斥吴道同擅调卫所兵,命其立刻停止一切非防务行动,原地待命!再派我们最得力的人,持我手令,秘密前往磐石谷!我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见到陈默!更要拿到…确凿的证据!” 史可法的目光投向北方,又转向东南那片据说被“天火”击中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与急迫。磐石谷,这个突然闯入视野的名字,此刻已成为风暴的中心,牵动着整个江南、乃至天下大局的走向!他必须赶在钱谦益彻底堵死漏洞、甚至狗急跳墙之前,揭开这层画皮! 磐石谷,后山溶洞。 致命的幽蓝电浆球在“苏婉清”指尖凝聚、压缩,散发出的毁灭性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冰冷的、非人的杀意牢牢锁定着陈默! 陈默全身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精神层面的对抗已到了生死关头!苏婉清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被“红莲”完全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指挥使——!赵营总回来了!他…他带回了不得了的东西!”一个亲卫不顾禁令,惊恐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极度的震撼,“是…是从那天上掉下来的鬼东西的碎片!还有…还有一个铁疙瘩!”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水! 悬浮的苏婉清(“红莲”主导),动作猛地一滞!指尖凝聚的恐怖电浆球剧烈地闪烁、波动起来!那只残留着亮蓝色的眼眸中,挣扎的光芒骤然爆亮! “…核心…碎片…干扰…强烈…”苏婉清的口中,属于她自己的、痛苦而断断续续的声音,竟然强行压过了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带它…来…快…!” “红莲”冰冷的指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核心碎片”信息严重干扰,运行出现了瞬间的紊乱!苏婉清残存的意志,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陈默眼中精光爆射!他毫不犹豫,对着洞外嘶声大吼: “把东西拿进来!快——!!!”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碎片的低语 溶洞内,时间仿佛凝固。 “把东西拿进来!快——!!!” 陈默的嘶吼如同惊雷,在狂暴的能量嗡鸣和电弧炸裂声中炸响! 洞口的亲卫被这决绝的命令惊得一颤,但磐石军令如山!赵铁山更是没有丝毫犹豫,他强忍着肩膀剧痛和面对那恐怖立方体的心悸,一把抓起地上那块巴掌大小、流淌着暗红光纹的冰冷碎片,另一只手则指向被两名队员小心翼翼抬着的、那个半人高的暗红色金属立方体! “抬进去!快!”赵铁山低吼着,率先攥紧碎片,一个箭步冲入能量肆虐、令人窒息的溶洞! 赵铁山的身影刚出现在洞口,悬浮在空中、被“红莲”意识主导的“苏婉清”猛地转头!那只冰冷的暗红眼眸瞬间锁定了赵铁山手中紧握的碎片!指尖凝聚的、即将射向陈默的毁灭性幽蓝电浆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干扰,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狂暴的能量流变得更加不稳定! “核心…碎片…检测…高浓度…同源能量…信号…强烈干扰…”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和…困惑?仿佛程序遇到了无法解析的冗余信号。 “带…它…靠近…我…”苏婉清残存意志的声音艰难挤出,带着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迫! 赵铁山虽不明所以,但看到指挥使凝重的眼神和苏婉清诡异的状态,心一横,牙关紧咬,无视周身乱窜的细小电弧带来的刺痛和麻痹感,大步流星地朝着悬浮的苏婉清冲去!他高高举起手中那块暗红色的碎片! 就在碎片距离苏婉清身体不足三尺之时! 异变陡生! 嗡——!!! 那块原本只是静静流淌光纹的碎片,仿佛被苏婉清身上狂暴的能量场彻底激活!其上暗红色的光纹骤然变得无比明亮、刺目!一股与苏婉清身上散发的能量同源、却更加凝聚、更加冰冷的波动,猛地从碎片中爆发出来! 这股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撞入苏婉清周身狂暴的能量场! 滋啦——噼啪——!!! 苏婉清身上狂舞的幽蓝电弧仿佛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紊乱、黯淡、甚至大片大片地熄灭!她悬浮的身体剧烈一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无力地跌落下来! 陈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在苏婉清摔落地面之前,险险将她接住!入手冰凉,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抽搐,但周身狂暴的能量风暴和致命的电弧,竟奇迹般地平息了大半!只有脸上那些妖异的暗红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着,亮度似乎比之前更甚,与赵铁山手中那块光芒大盛的碎片隐隐呼应。 “红莲”冰冷的指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浓度的同源能量碎片严重干扰,陷入了某种逻辑混乱和强制静默状态!苏婉清残存的意识,暂时夺回了一部分身体控制权,但也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迷,如同一个承载着巨大能量的脆弱容器。 “成了?!”赵铁山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手中依旧散发着强烈光芒和冰冷波动的碎片,又看看陈默怀中暂时平静下来的苏婉清,一脸难以置信。 “只是暂时压制!”陈默抱着苏婉清,感受着她体内依旧汹涌却暂时被“安抚”的能量,以及碎片传递来的冰冷气息,脸色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他看着赵铁山手中的碎片,又望向洞口那被抬进来的、散发着更加不祥气息的巨大金属立方体,沉声道:“这东西…还有那个铁疙瘩…到底是什么?” 棱堡指挥所,临时成了紧急会议和安置点。 苏婉清被安置在角落一张铺着厚厚毛皮的软榻上,依旧昏迷不醒。赵铁山带回来的那块暗红碎片,被小心地放在她枕边。碎片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波动,与苏婉清脸上明灭的纹路形成微弱的共鸣,仿佛在持续地“安抚”着她体内狂暴的能量源,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老医官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守着,对这种超越认知的情况束手无策。 指挥所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半人高的暗红色金属立方体上。它被放置在几张拼凑的桌子上,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缝隙、纹路、接口,浑然一体,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它静静地矗立着,散发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令人本能感到压抑和渺小的质感。靠近它,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 几名被紧急召来的、谷内手艺最好的铁匠和老工匠,围着立方体,用尽了一切手段:用精钢凿子小心翼翼地敲击——只发出沉闷的、如同敲击实心巨岩的声响,连一丝白痕都没留下;用炭火小心翼翼地烘烤——立方体表面温度没有丝毫变化;泼上冷水——水珠如同落在最光滑的油脂上,瞬间滚落,不留痕迹;甚至尝试用强酸腐蚀——那不知名的强酸泼上去,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立方体表面依旧光洁如初! “指挥使…这…这根本不是凡间之物啊!”一个老铁匠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老汉打了一辈子铁,什么金铁没见过?这玩意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连化金蚀骨的镪水都奈何不得!它…它像是一整块…天外神铁!可…可这形状,这棱角…又绝非天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铁山也心有余悸地补充道:“我们在那大坑边上捡到它时,它就那么杵在烧成琉璃的石头里,周围啥都烧化了,就它没事!那坑底下还有个大得多、烧得通红的铁疙瘩,像个摔烂了的炉鼎,看着更邪乎!” 陈默没有说话,他走到立方体前,伸出手,指尖在距离光滑表面一寸的地方停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与苏婉清体内和碎片同源的冰冷能量波动,正从立方体内部散发出来。这波动…仿佛带着某种规律?像是一种…心跳?或者说…待机的脉冲? 就在这时! “咦?”一直紧张盯着立方体的陈到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只见那光滑如镜的立方体表面,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沙砾!紧接着,在立方体朝向苏婉清方向的那个面上,一个极其微小、针尖大小的暗红色光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这微小的变化,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柴,瞬间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南京城,乌衣巷深处,一座不起眼却守卫森严的宅院。 这里是钱谦益真正的秘密据点之一,而非明面上的府邸。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钱谦益面沉如水,眼中布满血丝,早已不复名士风流。他面前站着心腹幕僚和那名扬州盐商代表,两人脸色都异常难看。 “废物!一群废物!”钱谦益的声音压抑着狂怒,“周文远找不到!吴道同那个蠢货还被史可法申斥了!卫所兵动不了!‘影子’派出去的人…也失联了!你们告诉我,现在怎么办?!等着史可法拿着那份该死的揭帖,带着兵来抄我的家吗?!” “阁老息怒!”幕僚连忙躬身,“史可法虽有兵部行文,但无实证!只要周文远和那些密信地图不落到他手里,他一时也奈何不了您!当务之急,是釜底抽薪!彻底解决磐石谷这个祸根!” “怎么解决?!”钱谦益低吼,“镶蓝旗的额尔赫被那天降‘神罚’吓破了胆,已经带兵撤了!指望不上他们了!” “阁老,我们还有一招!”盐商代表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郑芝龙!福建的郑家水师!阁老之前不是派人联络过吗?郑芝龙此人,海盗出身,唯利是图!只要许以重利,比如…开放海禁,许他独占南洋贸易之利…他未必不会动心!让他派一支精锐水师,以剿匪或追索逃犯为名,从海上直插淮河口!登陆清江浦!与我们在淮安的内应里应外合,突袭磐石谷!只要动作够快,在史可法反应过来之前,将磐石谷彻底抹平!人证物证,付之一炬!到那时,死无对证,史可法又能如何?” 钱谦益眼中精光闪烁,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利用郑芝龙这把锋利的、却难以控制的刀…风险极大,但确实是目前唯一能快速解决磐石谷、掐灭所有证据链的办法! “好!”钱谦益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立刻!用最隐秘的渠道,联系郑芝龙!告诉他,只要他出兵灭了磐石谷,拿下陈默和他手中的所有东西,老夫保他一个靖海侯的爵位!再加南洋十年专营之权!要快!” 磐石谷后山溶洞深处(临时隔离区)。 陈默独自一人,盘膝坐在距离苏婉清数步之外。他闭着双眼,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试图穿透那层暂时被碎片“安抚”的屏障,接触苏婉清意识深处最核心的混乱。 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狂暴的能量风暴平息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诡异、更加冰冷的“信息沼泽”。无数破碎的指令、混乱的数据流、冰冷的逻辑链条,如同浑浊的泥浆般缓慢流淌、碰撞。苏婉清残存的自我意识,如同沼泽深处一点微弱的萤火,被这些冰冷的信息流重重包围、侵蚀。 陈默的精神力艰难地在这片“沼泽”中跋涉,避开那些带有强烈污染性的指令碎片,努力捕捉着苏婉清微弱的意识波动,同时尝试理解那些相对“稳定”的、来自“红莲”系统的信息流: 【核心碎片(编号:ALPHA-7)…已回收…能量波动稳定…信号干扰源(苏婉清)…状态:临时抑制…风险评估:极高…建议:立即回收或物理销毁…】 【主控单元(‘方舟’子体)…状态:低功耗待机…能量水平:0.7%…外部接口:无响应…环境扫描:时空坐标异常(明崇祯十七年)…历史数据库匹配度:0.0001%…错误…严重错误…】 【净化程序(‘红莲’协议)…状态:强制暂停…倒计时:71标准时后重启…目标坐标:重新计算中…误差半径:预计缩小至300米…威胁等级:提升至‘灭绝’…】 【警告:检测到强烈抵抗源(陈默)…精神特征…匹配…数据库…无记录…未知变量…威胁评估:极高…列入清除序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71小时!误差缩小至300米!灭绝等级! 陈默的心沉入谷底。碎片和立方体(‘方舟’子体)的出现,只是争取了短暂的喘息之机!下一次“净化”打击,将更加精准,威力更恐怖!而他和苏婉清,都被列入了最高清除名单! 更让他心惊的是,“方舟”子体那0.7%的能量水平和“外部接口无响应”的状态。这意味着这个恐怖的造物目前处于极度虚弱和孤立状态,但它一旦获得能量或连接…后果不堪设想! “婉清…能听到吗?”陈默的精神意念如同细丝,艰难地缠绕上那点微弱的意识萤火,“告诉我…那个‘方舟’子体…怎么控制它?或者…怎么摧毁它?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苏婉清残存的意识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充满了痛苦和迷茫:“…控制…需要…权限…密钥…在…核心…我的…意识…被…锁住了…摧毁…它的外壳…能量…核心…需要…湮灭级的…能量…我们…没有…” “密钥?什么密钥?”陈默追问。 “…记忆…最深处的…烙印…红莲…启动时的…初始指令…我…记不清…它…在…覆盖…”苏婉清的意识波动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被冰冷的沼泽彻底吞噬。 陈默心中焦急,却不敢再强行深入,怕彻底摧毁她脆弱的意识。他缓缓收回精神力,睁开眼,看着软榻上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的苏婉清,以及枕边那块依旧散发着冰冷波动的碎片,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决绝。 时间只剩下71小时!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控制或摧毁“方舟”子体的方法!否则,整个磐石谷,乃至这片时空,都可能被彻底“净化”! 棱堡指挥所内,众人依旧围着那个冰冷的立方体一筹莫展。 突然! 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蜂鸣般的震动声,从立方体内部传来!同时,之前出现过针尖光点的那个面上,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暗红色几何图案,如同全息投影般,凭空浮现出来!图案中心,一个微小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增长着:0.0001%... 0.0002%... “它…它在动!这东西…活了?!”李二狗吓得倒退一步,声音发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骇然地看着这超乎理解的一幕! 陈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了一眼立方体上浮现的诡异图案和那缓慢增长的进度条,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那微弱却持续增强的同源能量波动,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它在…自我修复…或者说…在吸收某种能量…缓慢重启!”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真相的冰冷寒意,“0.7%...它正在从环境中汲取极其微弱的能量,恢复自身!虽然缓慢…但它在‘活’过来!”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得指挥所内所有人头皮发麻!一个能引来“天罚”、拥有毁灭之力的恐怖造物,正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缓慢复苏! 赵铁山猛地看向陈默怀中昏迷的苏婉清,又看向枕边的碎片,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指挥使!苏姑娘枕边那碎片…和这大铁疙瘩…是一路的!它…它会不会也在给这玩意儿…充能?!”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苏婉清软榻旁,仔细观察。果然!枕边那块碎片散发的暗红光纹,正以一种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方式,与立方体的方向隐隐呼应!而立方体上那缓慢增长的进度条,似乎…在碎片靠近后,增长的速度快了一丝丝? “把碎片拿走!立刻!”陈默当机立断! 一名亲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拿起,远离苏婉清和立方体。 碎片被拿开后,立方体表面的暗红图案闪烁了一下,那缓慢增长的进度条,似乎真的…停滞了?或者说,增长得更加微不可查了。 指挥所内,一片死寂。只有立方体内部那低沉的、如同心跳般的“嗡嗡”声,持续不断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碎片的低语,方舟的复苏,“红莲”的倒计时…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而迫近地笼罩在磐石谷的上空。他们手中握着引雷的碎片,身边躺着随时可能爆炸的人形炸弹,面前还有一个正在缓慢苏醒的灭世凶器!而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天!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倒计时的阴影 碎片被移开的瞬间,立方体表面那暗红色的几何图案仿佛信号不稳般闪烁了几下,中心那缓慢爬升的进度条,肉眼可见地陷入了近乎停滞的状态。0.0003%... 数字微弱得如同幻觉。但那低沉、恒定、如同深渊巨兽沉睡时的心跳般的“嗡嗡”声,却顽固地持续着,敲打在指挥所内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它…它停下来了?”李二狗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只是放缓了,极其缓慢。”陈默的声音低沉,他凝视着那冰冷光滑的造物,眉头紧锁,“它在汲取环境中极其稀薄的能量,维持最低限度的存在和…‘思考’。” 他指了指立方体表面依旧存在的复杂光纹图案,“这东西,还在运转。碎片靠近,似乎能提供更高效的‘燃料’。” 赵铁山脸色发白:“那…那碎片和苏姑娘…”他看向角落软榻上昏迷的苏婉清,枕边空空,“碎片不能放苏姑娘身边,会刺激那铁疙瘩?可碎片不放苏姑娘身边,万一她体内的东西再…” “平衡被打破了。”陈默走到苏婉清榻前,俯身探查。苏婉清脸上的暗红纹路在碎片移开后,亮度似乎减弱了一丝,但纹路深处却透出一种更不稳定的悸动,仿佛被压制的风暴在积蓄力量。她残存的意识波动也变得更加微弱、混乱。“碎片是双刃剑。它暂时压制了‘红莲’的狂暴,却也成了‘方舟’子体的潜在能量源,更在缓慢侵蚀婉清的意识空间。而移开碎片,‘红莲’协议虽然被严重干扰,但其底层逻辑驱动的能量核心却可能因失去‘安抚’而再次躁动。”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众人心头蒙上更深的绝望。 “指挥使,”陈到沉声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当务之急,是弄清这‘方舟’子体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所谓的‘控制密钥’!苏姑娘提到的‘记忆深处的烙印’…我们能否帮她想起来?” 陈默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回那冰冷的立方体上:“71小时。这是我们最后的缓冲期。在这之前,必须找到答案!”他转向赵铁山,“铁山,你带人,立刻将碎片和‘方舟’子体分别安置!碎片用铅盒密封,隔绝一切可能的能量逸散和探测,存放地点要绝对隐秘,派最可靠的人看守!‘方舟’子体…移出指挥所,单独安置在后山最深处、远离人群和重要设施的石窟里,周围十丈清空,只留最基础的岗哨远程监视!任何人不得靠近!李二狗,你负责监造隔离工事,用最厚的石墙隔绝!” “是!”赵铁山和李二狗肃然领命,立刻带人行动起来。沉重的立方体被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低沉的嗡鸣仿佛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抗议,缓缓离开了指挥所。 南京,钱府密室。 烛光摇曳,映照着钱谦益焦灼而扭曲的脸。一名风尘仆仆、穿着不起眼棉布短褂,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的汉子垂手而立,他身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海腥味和硝烟气。 “…郑大帅的意思很明白。”汉子声音不高,却带着海上枭雄特有的直白与压迫感,“靖海侯的爵位,朝廷的正式册封文书要先行送到泉州。南洋十年专营之权,需有阁老亲笔签押、加盖户部印信的契约,并开放福州、泉州、月港三处作为郑家专营口岸。至于出兵…”汉子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大帅想知道,阁老口中的‘祸根’磐石谷,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动用精锐水师?仅仅是为了灭口?还是…另有所图?” 钱谦益瞳孔微缩,老狐狸的本能让他嗅到了贪婪的气息。郑芝龙果然不见兔子不撒鹰,而且胃口极大!他强压怒火,脸上挤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郑大帅是明白人。那磐石谷陈默,不过一介流寇首领,本不足虑。但他手中,握着一件…足以倾覆天下的‘东西’!” “哦?”汉子挑眉,显然来了兴趣。 “此物非金非铁,坚不可摧,水火不侵,乃天外奇物!”钱谦益压低声音,渲染着神秘,“更紧要的是,此物与近日淮北天降‘神罚’、镶蓝旗大败之事息息相关!得此物,或可窥天机,掌神威!郑大帅纵横四海,所求者无非是裂土封王,称雄宇内!此物,便是登天之梯!” 他刻意忽略了此物的恐怖与不可控,只强调其“神威”与价值。果然,汉子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天降神罚的传闻早已震动沿海,若真能掌握这等力量… “阁老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钱谦益斩钉截铁,“此物此刻就在磐石谷!只要郑大帅雷霆一击,拿下磐石谷,此物便是大帅囊中之物!老夫只要陈默和他手下几个关键人物的脑袋,以及确保所有可能牵连老夫的文书证据化为灰烬!至于那‘神物’,老夫绝不染指,任凭大帅处置!” 巨大的诱惑和钱谦益描绘的前景,让汉子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沉默片刻,抱拳道:“阁老诚意,在下必当一字不差回禀大帅!大帅麾下快船精锐,三日之内便可集结于外海!只待阁老这边信号和登陆策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钱谦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得色,“信号便是淮安府清江浦码头,三盏红色孔明灯升空!届时,我的人会在码头接应,并引导贵部直扑磐石谷!务必…斩草除根!” 磐石谷后山深处,新开辟的隔离石窟。 巨大的暗红色立方体被安置在石窟中央,周围十丈内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石壁。厚重的石门紧闭,仅留一道狭窄的观察孔。两名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的亲卫守在门外远处,空气仿佛都因那低沉的嗡鸣而凝固。 陈默独自站在观察孔前,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延伸向立方体。他没有试图侵入——那无疑是自杀。他只是感知,捕捉着它散发出的每一丝能量波动和信息“碎屑”。 【环境扫描持续…时空坐标异常确认…历史数据库:明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匹配失败…错误日志:时空锚点丢失…主数据库连接中断…自主修复协议启动…能量汲取效率:0.001% / 标准时…预计恢复基础功能所需时间:计算中(需外部能源/接口)…】 【净化协议(‘红莲’)…状态:强制休眠(倒计时:69标准时23分)…目标坐标锁定:重新计算(受ALPHA-7碎片干扰,误差半径:289米)…威胁等级:灭绝…清除序列更新:新增目标‘陈默’(精神特征已记录)…】 289米!误差在缩小!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更让他警惕的是,自己已被明确列为清除目标。立方体虽然在缓慢汲取环境能量,但其内部似乎有一个更核心的、极度微弱的能量源在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算和那个倒计时。 “外部能源…接口…”陈默咀嚼着这些信息碎片。碎片(ALPHA-7)显然是一种高纯度能源,而“接口”…是否意味着这个“方舟子体”并非完全孤立?它是否在尝试寻找或呼唤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立方体内部那股微弱的核心能量源,其波动频率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规律性的变化,像是在…发送某种信号?虽然微弱到几乎无法穿透这厚重的岩石,但它确实在尝试! 一股寒意从陈默脊椎升起。它在尝试联络!虽然目前看起来徒劳无功,但如果让它继续恢复,或者…如果外部真有能接收它信号的“东西”存在… 棱堡内临时隔离的静室。 苏婉清被单独安置在此,老医官在外间随时待命。陈默盘膝坐在她身旁,精神再次沉入那片冰冷混乱的“信息沼泽”。这一次,他没有鲁莽深入核心,而是将精神力化作一层极其柔和的“网”,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苏婉清残存意识那点微弱的萤火,隔绝着外部冰冷数据流的侵蚀,传递着坚定的意念。 “婉清,坚持住。我是陈默。我们在找‘密钥’,那记忆深处的烙印,红莲启动时的初始指令。那是我们控制或摧毁‘方舟’的唯一希望!集中精神,回想…任何相关的片段…画面…声音…” 意识萤火在精神力的包裹下,似乎稳定了一丝,传来断断续续、充满痛苦与迷茫的回应:“…红…启动…指令…冰冷…黑暗…坠落…光…红色的光…很多…声音…命令…服从…净化…” 碎片化的信息如同锋利的玻璃渣。陈默引导着:“光?红色的光?什么样的光?声音?谁的声音?命令的内容?” “…光…立方体…打开…很多…符号…旋转…声音…很多…混合…一个…最清晰…冰冷…没有感情…说…‘权限…验证…初始序列…’”苏婉清的意识挣扎着,试图抓住那模糊的记忆,“…序列…后面…数字…还是…字母…记不清…风暴…好痛…” “初始序列!”陈默精神一振,“别急,婉清!集中在那‘声音’和‘序列’上!是什么?数字?字母?还是别的符号?形状?” 萤火剧烈地摇曳,苏婉清的身体在软榻上无意识地抽搐起来,脸上暗红的纹路明灭加速。“…K…还是…X…? 不对…是…图形…旋转的…三角…里面…有…点…线…风暴来了!它…它在抹去!啊——!” 一声无声的尖啸在意识层面炸开!冰冷的数据流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冲击着陈默的精神护网!苏婉清残存的意识瞬间被更深的痛苦和混乱淹没! 陈默闷哼一声,果断切断了精神连接,额角渗出冷汗。他睁开眼,看着苏婉清痛苦蜷缩的身体,眼中充满了疼惜与凝重。 “图形…旋转的三角…内部的点线…初始序列…”陈默喃喃自语。这似乎是关键!但苏婉清的记忆被严重破坏和覆盖,强行挖掘只会加速她的崩溃。而且,“红莲”的意识显然在主动抹除这些关键信息! 时间,只剩下不到69小时。 存放ALPHA-7碎片的铅盒被安置在棱堡地下最坚固的储藏室,由赵铁山亲自掌管钥匙。然而,就在陈默结束与苏婉清的精神连接,心神疲惫地走出静室时,赵铁山一脸惊惶地冲了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指挥使!不好了!”赵铁山声音发颤,指着地下储藏室的方向,“那碎片…那碎片自己在动!” 陈默心中一凛,立刻随赵铁山冲下地窖。只见厚重的铅盒被放在石台上,此刻,那铅盒竟在微微震动!并非外力所致,而是内部的碎片在剧烈震颤!沉闷而急促的撞击声从铅盒内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想要破盒而出!铅盒表面,甚至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微光! “它…它好像…在呼应着什么!”赵铁山脸色煞白。 呼应?陈默猛地抬头,仿佛穿透了层层岩石,望向安置“方舟”子体的后山方向!是那个立方体!它之前尝试发送的微弱信号,虽然无法穿透厚实的山岩远距离传递,但这块同源的ALPHA-7碎片,却如同一个灵敏的接收器,在近距离内感应到了! 更可怕的是,碎片此刻的躁动,正在释放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这波动…正在穿透铅盒的屏蔽! “快!再加铅板!多层隔绝!快!”陈默厉声下令。他能感觉到,后山深处,那立方体低沉的嗡鸣声,似乎也陡然拔高了一丝,表面的暗红几何图案光芒流转加速,中心的进度条,那停滞的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 0.0005%! 死亡的倒计时,在碎片的疯狂低语与方舟的饥渴回应中,无情地向前推进。阴影,已笼罩至磐石谷的每一寸土地。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风暴前夜 地下储藏室,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快!再加一层!不,两层!”陈默的厉喝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几名亲卫手忙脚乱地将厚重的铅板一层层覆盖在剧烈震颤的铅盒上。每一次铅板落下,那沉闷的撞击声就减弱一分,铅盒表面透出的暗红色微光也黯淡一丝。但铅盒内部,那来自碎片的疯狂悸动,如同困兽的咆哮,依然能透过层层隔绝传递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焦躁和不甘。 赵铁山满头大汗,死死盯着被包裹成一个大铅坨的容器,声音发干:“指挥使…这…这能行吗?它好像…越来越‘生气’了!” 陈默脸色铁青,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铅盒内部和遥远后山方向的能量波动。多层铅板的隔绝确实大幅削弱了碎片散逸的能量和它对“方舟”子体信号的感应,但并未完全切断!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源自同一本源的共鸣,物理隔绝只能压制,无法根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山石窟中,那立方体的嗡鸣声虽然被厚重的山岩阻挡,但其内部核心能量源的波动频率,正与铅盒内碎片的躁动产生着极其微弱却顽固的同步!仿佛两颗分离的心脏,在无形的丝线下强行共振! “暂时压制住了能量逸散和信号的直接接收。”陈默收回精神力,语气没有丝毫放松,“但这种同源共振…无法彻底消除。它就像一个活物,被强行分开,却在彼此呼唤。”他看向赵铁山,“必须确保看守严密,任何人不准靠近!同时,密切监视后山‘方舟’子体的状态!我担心,这种持续的、被压制的共振,可能会刺激它产生新的…变化。” 赵铁山重重点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明白,他们关押的不是死物,而是两个随时可能挣脱束缚、带来毁灭的凶兽。 棱堡指挥所,气氛比铅盒还要沉重。 陈默将目前掌握的所有关于“方舟”子体、碎片、红莲协议以及苏婉清状态的信息,以最简洁的方式告知了核心成员:陈到、李二狗、赵铁山、以及被紧急召来的几位老工匠中的领头人——人称“鲁班手”的周老。 “…时间,只剩不到68小时。”陈默的声音在寂静中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下一次‘净化’打击,误差半径可能缩小到两百米以内,威力未知,但‘灭绝’级的评估绝非虚言。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控制或彻底摧毁‘方舟’子体的方法;二,放弃磐石谷,所有人撤离到三百米外,赌那误差范围,赌下一次打击不会波及更远!” “撤离?”李二狗第一个叫起来,眼睛通红,“指挥使!咱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当!棱堡!工坊!田里的庄稼!还有那么多老弱妇孺!三百米?往哪撤?外面是鞑子还是官军的地盘?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留下更是死路一条!”赵铁山低吼,拳头捏得咯咯响,“那玩意儿就在后山!它要是炸了,或者引来天罚,整个谷都得陪葬!” “控制…或者摧毁…”陈到眉头紧锁,看向陈默,“苏姑娘提到的‘密钥’,有眉目了吗?” 陈默摇头:“记忆被严重破坏和覆盖,强行挖掘只会加速她的崩溃和‘红莲’意识的苏醒。目前只得到模糊的线索:‘初始序列’可能是一个图形,旋转的三角,内部有点线结构。但这范围太大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密钥’输入到那个没有任何接口的铁疙瘩里!”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角落的周老。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从听到“天外神铁”、“水火不侵”开始,就一直沉默着,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浑浊的老眼盯着地面,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沉思。 “周老?”陈默看向他,“您老见多识广,可有…任何想法?” 周老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年轻人的恐慌,只有一种匠人面对前所未有难题时的专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指挥使…诸位将军说的那些…仙家手段、天机神物,老汉不懂。老汉只知道打铁。”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但…指挥使说那铁疙瘩在‘自我修复’,在‘吸’东西…老汉琢磨着,它既然是‘活’的,要‘活’下去,总得‘吃’点什么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像咱们打铁,好铁要千锤百炼,要炭火煅烧。那铁疙瘩…它那层壳子,老汉和徒弟们用尽办法都伤不了分毫,是老汉生平仅见!但…指挥使说它里面的‘芯子’很弱?在吸外面的‘气’?” 陈默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 “壳子硬,芯子虚…”周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它要‘吃’东西补它的芯子。咱们伤不了它的壳,能不能…想办法让它‘吃坏肚子’?或者…让它‘噎着’?” 这个极其朴素的、来自铁匠炉旁的比喻,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所有人都愣住了。 “吃坏肚子…噎着…”陈默喃喃重复,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破坏其能量汲取过程?注入它无法解析或有害的能量?干扰其内部脆弱的能量核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老!您老的意思是,从它‘吃’的东西下手?”李二狗反应最快,急切地问。 周老点点头,又摇摇头:“老汉只是瞎琢磨。那东西‘吃’的是啥‘气’,老汉不知道。但若它真像指挥使说的,在吸天地间的‘气’,那咱们能不能弄点别的‘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硬塞给它?让它‘难受’?就像往好铁里掺了劣铁渣子,再好的炉火也打不出好钢!” 陈默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雏形,在他心中急速成型! 南京,秦淮河畔,一艘不起眼的画舫。 船舱内,钱谦益与一名身着锦袍、面容儒雅却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对坐。此人正是郑芝龙派来的真正心腹谋士,姓林名远图。 “…林先生,郑大帅的意思,老夫明白了。”钱谦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爵位文书与契约,老夫三日内必遣快马送至泉州。福州、泉州、月港三口岸专营之权,亦会写入契约。但…”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兵贵神速!清江浦码头,三盏红灯为号!登陆之后,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磐石谷核心!那‘天外神物’乃重中之重,务必完整夺取!陈默及其心腹,务必格杀!所有文书图纸,片纸不留!” 林远图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阁老放心。大帅已调集‘飞蛟’‘快鲨’十艘,精兵两千,皆是我郑家百战劲卒,火器精良。由大帅义子郑森亲自统领。此刻,想必已近长江口。”他放下茶杯,眼中精光闪烁,“只是…阁老所言那‘神物’之威,惊天动地。不知…可有克制之法?若我军接近,亦遭‘天罚’…” 钱谦益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高深莫测之色:“林先生多虑了!据老夫确切情报,那‘神物’已被陈默以邪法压制,暂时无法动用!且其引动‘天罚’需特定条件,极难复现!否则,镶蓝旗岂会只遭一击?陈默若有驱使之力,早已横行天下!贵部登陆之时,正是其最虚弱、防备最松懈之际!雷霆一击,必可功成!” 林远图仔细观察着钱谦益的神色,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但钱谦益老谋深算,岂会让他看穿?片刻,林远图展颜一笑:“有阁老此言,在下便放心了。郑森公子少年英雄,勇猛果决,定不负阁老所托!只待红灯亮起,便是磐石谷覆灭之时!” 磐石谷后山深处,被重重封锁的石窟外。 陈默盘膝而坐,精神力如同最敏感的蛛网,严密监控着石窟内的“方舟”子体。赵铁山带着几名亲卫,在远处警戒,神情紧张。 石窟内,那低沉的嗡鸣依旧恒定,如同亘古不变的心跳。立方体表面的暗红色几何图案稳定地流转着,中心的进度条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龟速,艰难地爬升着:0.0008%。虽然缓慢得令人绝望,但它确实在恢复!被多层铅板隔绝的碎片,其遥远的、被压制的共鸣,似乎仍在为这微弱的恢复提供着难以察觉的“助力”。 突然! 嗡——! 立方体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拔高了一个调门!虽然只是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但陈默的精神力却捕捉到了那极其短暂的能量脉冲!同时,立方体表面的几何图案猛地亮了一下,中心那个微小的进度条数字,极其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0.0010%!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清晰得多的、冰冷而机械的信息流,如同无形的探针,猛地从立方体内部爆发出来,穿透厚重的石壁,扫向四面八方! 【环境扫描:深度模式启动…能量源(微弱同源信号)…方位:东南偏南37度…距离:172米…状态:强屏蔽…尝试建立次级连接…失败…启动备用方案…释放低频诱导脉冲…】 陈默心中警铃大作!它发现了被铅层包裹的碎片!它在尝试连接失败后,竟然开始释放诱导脉冲!这脉冲虽然微弱,穿透力不强,但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被隔绝的碎片去的! 几乎同时,地下储藏室内! 被层层铅板包裹的铅盒,内部再次传来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这一次,撞击的力度远超之前!整个铅坨都在石台上微微跳动!盒内透出的暗红色光芒,透过铅板的缝隙,顽强地渗了出来!碎片对那诱导脉冲产生了强烈的、近乎狂暴的回应! “不好!”陈默猛地起身,“它在主动引诱碎片!碎片的反应太剧烈了!铅层快压制不住了!铁山!立刻带人去加固储藏室!快!用最快的速度,加厚铅层!用湿泥包裹!隔绝一切可能的能量传导!” 赵铁山脸色剧变,二话不说,带着人狂奔下山! 死亡的倒计时并未停止,而“方舟”子体与碎片之间的共振,在隔绝与引诱的博弈中,正滑向失控的边缘!风暴,已在山谷上空酝酿,随时可能倾泻而下! 深夜,棱堡静室。 苏婉清依旧昏迷,但眉头紧蹙,身体不时轻微地抽搐,脸上暗红的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频率比之前更快,光芒也更盛。枕边空无一物,但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联系,让她体内的能量与远方被禁锢的碎片遥相呼应,在“方舟”诱导脉冲的撩拨下,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默守在一旁,精神力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既要监控苏婉清体内能量核心的状态,防止“红莲”协议因碎片躁动而提前苏醒,又要分心感应后山“方舟”子体以及地下储藏室碎片的异动,精神如同紧绷到极限的弓弦。 突然,苏婉清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脸上的暗红纹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 “婉清!”陈默心中一紧,立刻将精神力探入。 意识空间内,不再是缓慢流淌的“信息沼泽”,而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冰冷的数据流和破碎的指令如同狂暴的海啸,疯狂冲击着一切!苏婉清那点微弱的意识萤火,在风暴中飘摇欲灭,几乎被彻底淹没! 更可怕的是,陈默“听”到了一个冰冷、清晰、毫无感情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混乱噪音,直接在他的精神层面响起: 【警告:ALPHA-7碎片状态异常…诱导脉冲受阻…备用方案失效…启动应急协议…强制唤醒净化程序(‘红莲’)…进度:10%…20%…清除序列目标锁定…执行倒计时…强制缩短至:24标准时…】 24小时! 强制唤醒! 陈默如遭雷击!方舟子体引诱碎片的企图受挫,竟然启动了应急协议,要强行唤醒苏婉清体内的“红莲”净化程序!倒计时从近68小时,瞬间缩短到24小时! “不!”陈默的精神力狂涌而出,试图强行压制那股正在苏婉清意识深处苏醒的冰冷意志!如同螳臂当车! 【检测到高威胁精神抵抗…目标:陈默…清除序列优先级提升…净化协议唤醒加速…30%…40%…】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宣告着进程的加速! 苏婉清的身体在软榻上痛苦地翻滚,暗红纹路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开始在她体内不受控制地积聚!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真正的灭顶之灾,提前降临!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孤注一掷的密钥 静室内,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 苏婉清的身体在软榻上剧烈地抽搐、翻滚,仿佛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脸上、脖颈上、手臂上,所有裸露的皮肤,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如同烧红的熔岩般刺目亮起,散发出灼人的高温!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波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她瘦弱的躯体内疯狂积聚、冲撞!空气被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净化协议唤醒进度:50%…55%…60%…清除序列执行倒计时:23标准时59分…58分…】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持续不断地在陈默的精神层面敲响!每一次进度跳动,都伴随着苏婉清意识中那点微弱萤火的剧烈摇曳,以及她身体更痛苦的痉挛! “婉清!撑住!”陈默目眦欲裂,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不顾一切地涌入苏婉清的意识风暴!他不再试图压制那正在苏醒的“红莲”意志——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所有的力量,都化作一层坚韧而柔和的“茧”,死死地包裹住苏婉清那点即将熄灭的自我意识萤火! 风暴在“茧”外肆虐!冰冷的数据流、残酷的指令碎片、毁灭性的能量潮汐,疯狂地冲击着陈默的精神壁垒!每一次冲击都如同重锤砸在灵魂深处,剧痛让陈默眼前发黑,口鼻渗出血丝!但他死死咬牙,精神力疯狂燃烧,维持着那层脆弱的防护!他知道,一旦苏婉清这最后的自我意识被彻底磨灭,她将彻底沦为“红莲”的躯壳,毁灭程序将再无阻碍! “撑住…想想…那个图形…旋转的三角…点线…”陈默的意念如同最执着的呼唤,穿透风暴,传递到那微弱的萤火之中,“那是钥匙…是救你自己…也是救大家的唯一希望!” 也许是极致的痛苦激发了潜能,也许是陈默不顾生死的守护带来了最后一丝清明,那点飘摇的萤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个极其模糊、扭曲、却带着某种奇异美感的图形碎片,如同回光返照般,从苏婉清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强行投射出来! 那是一个复杂的、层层嵌套的几何结构!核心是一个旋转的等边三角锥体(Tetrahedron),但在锥体的每一个面上,都精确地蚀刻着更细微的点阵和螺旋状的细线!点与线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种极其深奥、仿佛蕴含宇宙至理的数学分形(Fractal)结构!整个图形呈现出一种非欧几里得几何的、令人眩晕的立体感,仿佛在不断旋转、向内塌陷又向外膨胀! 【警告!核心记忆区…异常访问…关键数据…强制读取…启动深度覆盖…启动记忆清除…】 冰冷的警报声陡然尖锐!“红莲”意识察觉到了这关键信息的泄露,瞬间发动了最猛烈的反扑!更深层次的、如同格式化程序般的冰冷数据流,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向苏婉清意识核心! “啊——!!!”苏婉清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猛地僵直,七窍都渗出暗红色的血丝!那点刚刚亮起的意识萤火,如同风中残烛,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 “不!”陈默狂吼,精神力不计代价地涌入,死死护住那最后一点微光!同时,他以超凡的意志力,将那个惊鸿一瞥、却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复杂三维分形图形——曼德尔球(Mandelbulb)的某种变体——强行记忆、解析! 图形!就是它!这就是“初始序列”密钥的形态! 棱堡指挥所,气氛如同凝固的火山岩浆。 陈默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眼神却锐利如刀,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他顾不上解释自己的伤势和苏婉清急剧恶化的状况,直接在沙盘上,用颤抖却无比坚定的手指,勾勒出那个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三维分形密钥图形! “这就是‘密钥’!控制或摧毁‘方舟’子体的唯一希望!”陈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只剩下不到23小时!‘红莲’的毁灭程序正在她体内加速苏醒!方舟子体也在缓慢恢复!必须在它们彻底失控前,将这个图形‘输入’到那个立方体里!” 所有人看着沙盘上那超越时代认知、充满数学之美的诡异图形,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是人能想出来的?更关键的是,怎么把它塞进一个光滑如镜、刀枪不入的铁疙瘩里? “指挥使…这…这图形…怎么弄进去?”李二狗声音发颤,“难道…要把它刻在那铁疙瘩上?可咱们连个印子都留不下啊!” “刻?来不及,也做不到!”陈默斩钉截铁,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须发皆白的周老身上,“周老!您之前说,让它‘吃坏肚子’!现在,就是时候了!” 周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沙盘上的图形,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颤抖着:“指挥使…您是说…把这个…‘喂’给它‘吃’?” “没错!”陈默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方舟’子体在吸收环境中的能量,也在尝试接收同源信号!它需要一个‘接口’来接收信息!我们找不到物理接口,那就创造一个‘能量接口’!用能量,把这个图形的结构,强行‘投射’进它的能量核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个想法太过疯狂!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做?”陈到问出了关键。 “共振!”陈默指向后山方向,“碎片(ALPHA-7)与它同源,是绝佳的‘引子’和‘放大器’!我们要利用碎片,制造一次强烈的、携带了密钥图形信息的能量共振,直接冲击它的核心!” 他快速解释着疯狂的计划: 1. 移出碎片:将铅盒中的ALPHA-7碎片带到后山石窟,近距离靠近“方舟”子体,最大化同源共振效应。 2. 构建‘能量笔’:集合谷内所有能工巧匠和老工匠,以最快的速度,制造一个巨大的、结构尽可能接近密钥图形的金属线圈阵列!利用磐石谷现有的简陋水力发电机(如果有)或人力驱动,尝试向线圈注入尽可能强的电流!目标是让电流在线圈中流动时,产生的电磁场形态,模拟出密钥图形的空间结构! 3. 同步与投射:在碎片与方舟子体产生最强共振的瞬间,启动“能量笔”线圈阵列!让携带了密钥图形信息的强电磁场,通过碎片这个“放大器”,如同无形的刻刀,强行“写入”方舟子体的能量核心! “这…这能行吗?”赵铁山听得头皮发麻,“那碎片靠近铁疙瘩,不是会刺激它更快恢复吗?还有那什么线圈…咱们哪有那么大的家伙事?电…那玩意儿咱们也刚弄明白点皮毛啊!” “没有时间质疑了!这是唯一的生路!”陈默的声音如同寒铁,“碎片靠近会刺激它,但也能提供最强的连接通道!至于线圈…周老!用最快的速度!用咱们所有的铜线!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结构尽可能接近!哪怕是个粗糙的架子!电不够?所有人去摇发电机!用命去摇!” 他看向众人,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要么成功,要么一起化为灰烬!干,还是不干?!” 短暂的死寂后,陈到第一个站起,抱拳低吼:“干!” “干他娘的!”李二狗红着眼跳起来。 “老汉…拼了这把老骨头!”周老用力一跺脚。 “磐石军!死战!”赵铁山和所有在场的军官、亲卫齐声怒吼! 清江浦码头,夜色深沉。 几艘不起眼的漕船静静停泊在偏僻的角落。船头,三盏特制的、蒙着厚厚红绸的硕大孔明灯,正被小心翼翼地灌入灯油,挂上引火的捻子。几名钱谦益的心腹死士,如同幽灵般守在周围,警惕地扫视着河面与岸上。远处,淮安府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 “信号灯备好!只等阁老密令一到,立刻升空!”为首的死士头目低声吩咐,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狂热。 与此同时,长江口外海,一片无名的礁群阴影中。 十艘修长迅捷、帆桅如林的战船如同蛰伏的海兽,悄然无声地停泊着。船艏狰狞的撞角和船舷密密麻麻的炮口,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最大的旗舰“飞蛟”号甲板上,一名身着银亮鳞甲、腰悬长刀、面容英挺却带着海上男儿剽悍之气的青年将领,正凭栏远眺西方黑暗的海岸线。他正是郑芝龙义子,年仅二十却已历经海战洗礼的郑森(即后来的郑成功)! “森少爷,探船回报,清江浦方向暂无异常,岸上接应点已确认。”一名副将低声禀报。 郑森微微颔首,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轻敌之色,眼神锐利如鹰:“传令各船,人衔枚,马裹蹄,火器备好引药!寅时三刻(凌晨4点45分),若红灯升起,全队立刻突入淮河!登陆后,以最快速度直扑目标——磐石谷!遇寨破寨,遇人杀人!首要目标:夺取‘天外神物’!格杀陈默及其所有头目!片甲不留!” “是!”副将凛然领命。甲板上,精悍的水手和火枪兵们无声地检查着刀枪、火绳,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压抑的肃杀。 磐石谷后山石窟,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厚重的石门被完全打开,但无人敢于靠近石窟中心十丈之内。那个暗红色的立方体依旧静静矗立,表面的几何光纹流转,中心的进度条显示着:**0.0015%**。低沉的嗡鸣如同恶魔的呓语。 赵铁山带着四名最强壮、穿着简陋绝缘皮具(临时用多层牛皮和鱼胶制作)的亲卫,抬着一个特制的、内衬厚铅板、外层包裹湿泥的沉重箱子,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缓缓挪向石窟中央。箱子内,正是那块被层层禁锢的ALPHA-7碎片!此刻,箱子在剧烈地震颤着,里面的碎片感应到近在咫尺的同源存在,正疯狂地冲撞着内壁,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咚咚”声,如同战鼓! 随着箱子靠近,石窟中心的立方体陡然有了反应! 嗡——!!! 嗡鸣声瞬间拔高!立方体表面的暗红光芒大盛!几何图案急速流转,中心进度条的数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0.0016%…0.0017%…0.0018%…!一股强烈的吸力伴随着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贪婪地伸向那个箱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在距离立方体约五步远的地方,陈默厉声喝道! 四名亲卫如同卸下千斤重担,又像是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将沉重的箱子放下,然后连滚带爬地向后狂退! 箱子落地的瞬间! 滋啦——!!! 无数道刺目的暗红色电弧,如同狂舞的毒蛇,猛地从立方体表面爆发出来,狠狠地抽打在铅皮湿泥箱子上!箱子外壳的湿泥瞬间被烤干、崩裂!铅皮发出刺耳的呻吟,迅速变红、熔化!一股狂暴的能量风暴在石窟中心瞬间成型! “退!所有人退出去!关上石门!”陈默狂吼,同时精神力死死锁定着能量风暴的核心! 箱子在狂暴的电弧轰击下迅速瓦解!一块巴掌大小、流淌着刺目欲盲的暗红光芒、剧烈震颤的碎片,如同挣脱囚笼的凶兽,猛地暴露在空气中!它悬浮起来,与立方体遥遥相对! 嗡——!!!! 立方体的嗡鸣达到了顶点!碎片的光芒也炽烈到了极致!两者之间,一道粗大的、凝练如实质的暗红色能量光束瞬间形成!狂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在碎片与立方体之间疯狂奔涌!整个石窟都在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立方体表面的进度条如同打了鸡血般狂飙:0.0020%…0.0030%…0.0050%…! 碎片在哀鸣!它在被立方体强行抽取着核心能量!但与此同时,两者之间那强大的、几乎固化的能量通道,也成了陈默计划中最重要的“共振桥梁”! “就是现在!”陈默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山岩,望向了棱堡方向! 棱堡内,临时搭建的工棚。 一个巨大到几乎占据整个工棚的、由无数粗粝铜线密密麻麻缠绕而成的立体线圈阵列,正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其结构,正是陈默描绘的那个复杂三维分形密钥图形的极度简化版!虽然粗糙扭曲,但核心的旋转三角锥和点线结构依稀可辨! 线圈中心,连接着谷内所有能搜集到的、简陋得可怜的发电装置:几台人力手摇发电机被数十名最强壮的士兵拼尽全力摇动着,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台小型水力发电机(利用山涧溪流驱动)的皮带轮疯狂旋转,冒着青烟!所有的电流,都被粗暴地汇集到一起,注入这个巨大的线圈! “电流不稳!最大了!快撑不住了!”负责发电的士兵嘶声力竭地吼着,汗水浸透衣背。 “稳住!给我稳住!”周老须发皆张,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老将,亲自挥舞着铁锤,敲打着一处因过热而冒烟、接触不良的铜线节点!火花四溅! 李二狗站在线圈阵列前,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强烈的电磁波动,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死死盯着陈到手中那个简陋的信号板——上面连接着一根从后山临时拉过来的、包裹着绝缘材料的信号线(传递陈默的精神感应信号)。 突然!信号板上一个暗红色的晶石(陈默留下用于感应的)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来了!指挥使的信号!就是现在!合闸!!!”陈到瞳孔骤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早已等候在巨大铜闸旁的两名壮汉,赤红着眼睛,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沉重的铜制闸刀狠狠推下! 嗡——轰!!! 整个工棚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巨大的线圈阵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白色电光!肉眼可见的、扭曲的磁场波纹以线圈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空气中充满了臭氧的刺鼻气味和狂暴的电磁尖啸!简陋的线圈结构在巨大的电流冲击下发出恐怖的呻吟,多处铜线瞬间熔断、燃烧!整个阵列摇摇欲坠! 但就在这狂暴的、不稳定的电磁场爆发的瞬间,其核心区域的空间结构,因为线圈的特定缠绕形态,被强行扭曲,短暂地模拟出了那个复杂分形密钥图形的空间特征!一股携带着这扭曲“图形信息”的、狂暴的电磁脉冲,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那根脆弱的信号线,疯狂地涌向后山! 与此同时,后山石窟! 碎片与立方体之间的能量光束炽烈到了极致!立方体的嗡鸣如同咆哮!进度条狂跳至:0.0080%!它正贪婪地吞噬着碎片的力量! 就在这能量连接最狂暴、最不设防的巅峰时刻! 轰!!! 一道无形的、却携带着混乱而强大“图形信息”的电磁脉冲,如同天外陨石,通过碎片与立方体之间的能量通道,狠狠地、毫无阻碍地撞入了“方舟”子体的能量核心! 嗡——!!! 立方体那恒定的、仿佛亘古不变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它表面疯狂流转的暗红色几何光纹,瞬间凝固! 中央那个狂飙的进度条,数字定格在:0.0081%! 紧接着,所有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整个立方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那如同心跳的低沉嗡鸣也彻底消失! 碎片失去了牵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光芒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成功了?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精神力死死锁定着那陷入沉寂的立方体。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嗡鸣响起。 立方体光滑如镜的表面,没有任何几何图案浮现。但在陈默精神力的感知中,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深邃的意识…或者说…存在感…正缓缓从那沉寂的核心中苏醒。它没有狂暴,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漠然和…审视。 紧接着,一个冰冷、平直、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直接在陈默的精神层面响起,用的是他完全理解的语言,却带着非人的韵律: 【检测到…非标准权限密钥…结构完整性:37.2%…信息熵值:极高…符合…应急访问协议…最低阈值…】 【身份验证…无法确认…逻辑链…断裂…时空坐标…严重偏移…数据库…严重损毁…】 【请求来源…分析…目标:陈默(精神特征匹配)…意图:未知…】 【启动…底层逻辑自检…重新评估…当前状态…及…最高优先级指令…】 喜欢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请大家收藏:()苍穹之下:我的文明重启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