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案录》 第1章 开端 “第七十八次循环结束,第七十九次循环开始……” “张蕊荣小姐,这里是怀宁县B社调查局,您已被我局录取试用阶段,如果可以请于明早9:00来我局报道,还有祝您生日快乐!” “嗯,可以,明天我会到的,谢谢。” 这是张蕊荣的生日礼物,是她自己为自己争取来的。 张蕊荣吃了一口蛋糕,用手机翻着几年前的一起诈骗案,很有名,很困难,但是她就是把这案子破了。 那时的张蕊荣才刚上高一,整个人像是开挂一样,成绩可以秒杀众人,在学校是一个存在感无敌的人,不管是啥她自学都能学懂。 那一年她自学了编程代码,又在次年碰上了一起网络诈骗案,找不到事干的她就尝试乱搞一搞,开了个小号就开始“钓鱼”,关键是她还钓上来了,然后就用提前找到的软件漏洞把那“鱼”的身份信息钓上来个大概。 张蕊荣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语过,她真的不相信调查局这个查不出来但是她又想了想,这应该是个“团伙作案”,万一她只是钓了一个第一次作案的呢? 那也太惨了吧…… 但是她还是提交调查局了。结果就是当天晚上就接到电话,被请去了调查局。 次日张蕊荣一踏进调查局就有人小声议论她,不对,是光明正大地议论她。 接待她的是一位姓陈的男性,为人面貌慈祥,却并不老气,张蕊荣也没有一点紧张感,直接开口叫陈叔。 陈叔愣了一下,也是开门见山地感谢,然后真诚地邀请张蕊荣来协助办案。 张蕊荣也是先沉默了一小会,开口说:“不是陈叔,确定是我吗?我才多大点小屁孩,技术也不成熟再说调查局里也不差这个突破技术的吧?” 陈叔喝了口茶,似乎也习惯这番话,但他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张蕊荣:“他们在这聊天软件篡了一条代码,强行加了一道防火墙,我们真的第一次见,但是你给的信息我们昨天就核实过了,是真的,这也是我们无能为力才打扰你的。” 张蕊荣承认被这番话爽到了,十几岁的娃儿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要点面子就行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好的陈叔,有空就来,有工资吗?”张蕊荣露出一个“嘻嘻”的笑容,眼睛里雪亮雪亮的。 陈叔思考了一下,说:“会和上级还有你的学校协调的,放心吧,不会打扰你学习和生活的,呃当然只是我们尽力。”陈叔声音逐渐压了下去。 张蕊荣收回笑容:“没事哒没事哒,成绩陈叔您放心,我可以全勤哈哈哈哈,再见啦。” 然后自己花一晚上的时间又钓了三个人。 张蕊荣收起手机,感叹道这一切真是有迹可循啊,原来都是两年前的案件了,而且成为一时的“明星”也不错。 接待她的依旧是陈叔,但是这两年他也够呛,肉眼可见沧桑了许多,但依旧不失那眼中的锐气。看到张蕊荣来,心中也安稳一些。 张蕊荣打了个招呼,她也知道这几天县里并不平衡,熟练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有着她自己记录的有利词条。 这次的案件是一起凶杀案,死者名叫王钦萱,今年只有17岁,因为有精神类疾病现在是休学状态。母亲报了失踪,结果却在老戏台找到了尸体。 陈叔把详情资料拿给张蕊荣,又疑惑地说道:“按道理来说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再怎么困难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吧?” 张蕊荣看着资料袋里的照片,王钦萱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绑在空中,背后腰部有一个完整的洞,刚好可以放进去一个拳头。 “这有点过于暴力了吧,这这这,肠子都落了一地,还有一块这么圆的骨头?”张蕊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形,这种只出现在小说里的描写。 她又看了看面部照,眼都没闭,还面带微笑!?这就有点像灵异事件了吧? 张蕊荣开玩笑说了一句:“既然用科学没办法那就用玄学吧!” 当天晚上张蕊荣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一直和她荡秋千,但又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只记得那个人说了一句“世界总会记录下每个片段的所发生的事吧,你怎么敢保证你身边的事物都是真实的?”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张蕊荣再去案发现场的路上翻了翻头条,卡出了两个帖子,一个是“关于基督成神的真相”,另一个是“梦里的一切都是一种暗示”,直觉告诉张蕊荣梦里的东西和这两条帖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 这几天都是阴天,偶尔会有一点阳光透过云层,但却给这城边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张蕊荣下了车直奔现场,做好防护后就直接过去看了。 技术人员给她看了一些相关报告,死者后背那个窟窿不管怎么说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作案工具的残留物质或者角度偏差,但是这具尸体每一处都散发着没有人动过的气息,就像……直接被剥离出来一样! 张蕊荣震一下,瞬间头晕目眩,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一切的开始端”,随即又开始剧烈干呕。 没有人过来帮助张蕊荣,但是张蕊荣却感到有一群人围着她,全是黑影,直到有一个女生走过来把她扶起来,她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女生轻轻的问,言语间全是关心。 张蕊荣还没完全缓过神来,露出来一个苦笑:“没事没事,谢谢你,我张蕊荣,你呢?” “白恩雨。” 经过这件事后张蕊荣开始逐渐相信一些关于“不存在的东西”这一类的假说,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是她以前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这一天依旧收获颇少,眼看张蕊荣来并没有实质的帮助,有的人也开始逐渐脱离张蕊荣这边。 这晚张蕊荣一直在整理和思考,试图打破循环着的死思路。 她发着神,眼睛里好像看着这些字汇聚成了一条线,径直通向了她家的阳台,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神圣而不可侵。 张蕊荣在阳台上发了一会神,十二点整,楼下的钟声刚好敲响,这感觉像是置身于天堂。 张蕊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愿上帝保佑您,让您在困难和挑战面前保持坚定和勇气……” 张蕊荣猛地一抬头,面前的场景另她无比陌生:她站在一个巨大的表盘上,穿着修女服手里拿着十字架,前面是一座神像,但是其他景色宛如深渊,残破不堪。 钟声再次敲响,耳边再次传出了声音:“时间开始回溯,愿你能在本次‘旅途’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张蕊荣再睁眼,面前出现了王钦萱,她打开捧着的双手,赫然出现了一扇门。 钟又响了十二声,神像这时开了口:“世界总会记录下每个片段发生的事,愿你能在这个片段中寻找出真相……” 张蕊荣被一阵闹钟的声音吵醒,她从一个简单的房间里醒来,周围的环境另她感到陌生。 她摸索着进了卫生间,镜子里出现的人也不是她应有的模样:淡黄色的长发,眼角有淡淡的皱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张蕊荣还在细细想着这些发生的“离谱事件”,却被一声“妈妈”打断了思路。 一个女孩靠在卫生间的门边上,向张蕊荣投进去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妈,又在臭美呢,早餐我做好了,来品尝本公主那‘还行’的手艺吧。” 女孩说完就往餐桌的方向走去,张蕊荣低着头轻笑:这姑娘和我感觉差不多大,这也太可爱了吧!但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张蕊荣现在并不知道她现在应该用什么名字,一股脑收拾好后就去了餐桌,女孩的手艺很好,但是张蕊荣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菜系,只是这种菜系能够满足这具身体。 吃饭间张蕊荣无意间看见了女孩手上的红绳,感觉女孩更加熟悉,下意识想到一个名字:王钦萱。她钝了一下,不想还行,一想把自己吓着了。 张蕊荣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开始试探:“王钦萱,今天几几年几月几号,星期几?我这昨晚失眠了现在有点头昏。” 真是完美的发言。张蕊荣暗暗的想着。本想着再夸两句。女孩却突然开始激动。 “诶嘿顾见雪女士今天居然叫了我的大名……” 顾见雪! “今天是2012年7月22啊,周日哦,我要出去玩!刷到一个贴子说今晚‘鬼月亮’,不能熬夜,否则有不好的事哦。” “哼,迷信,我才不信嘞。”张蕊荣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也清楚,明天王钦萱会死。 王钦萱出门后,张蕊荣也想过要不要想办法救她,打开门不是走廊,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脑子里全是“不能改变应有的轨迹”,然后又回来。 我爱人呢?张蕊荣擦擦鼻子,感觉顾见雪的的爱人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既然出不去那就不出去,在里面寻找线索。 王钦萱出门以后并没有约人一起玩,一个人到处乱跑,走到了外郊公园,她虽然平时很爱笑,但内心是平静的,外郊公园刚好人也不多,她就这样坐了一天。 她印象中应该是和顾见雪交代过她今晚不回家的吧,外郊公园以前是老戏台,到现在也会有人唱戏,王钦萱就一直听一直听,感受着戏中人们的悲欢离合。 张蕊荣能搜索到的线索少之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卧室里徘徊,她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顾见雪的爱人快出现,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直至下一秒她翻到了一本日记。日记上面布满了灰尘,纸张也泛黄严重。张蕊荣一直看一直看,里面终于出现了王钦萱的名字。 “今天在小巷的垃圾桶旁捡到了一个……乖乖?我的天这种事也会被我遇到,当时也有想过视而不见,但是刚刚走开她就哭了起来。别搞啊我对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对抗的办法啊喂,这娃跟个小鼻嘎一样,就是感觉活不过今晚,还是抱走吧。 到了家之后我才发现这玩意我压根没地方放,诶,名字都没有,可怜孩子,就叫“王钦萱”吧,暗恋等于豪赌,你就作为我一直爱他的圆满句号吧!” 没想到顾见雪这人还挺善,人怪好的,大多数人捡到个小孩也会担心自己以后的另一半会不会介意吧。 但这一点有利信息都没有啊! 张蕊荣重新走到门前,心里已经死绝了,想着上帝给了自己机会,但自己却没有办法珍惜。 “妈,我好想你。” 张蕊荣心头一震,马上把门打开了。门后就是大戏台,明明还有一步就可以触碰到王钦萱的脸颊,张蕊荣却迟迟动不了。 王钦萱已经死了,她可以说是来得晚了。她眼眶里最后一滴泪落在戏台的红布上溅起了万丈光芒,耳边出来了无数声“我爱你”和“再见”的声音。 张蕊荣能够感受到顾见雪躯体内散发出来的绝望 ,但是下一秒她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感,她能感受到自己跪下,抬头确实顾见雪的第三人称,或许说她是原来的灵魂从顾见雪的体内被抽了出来。 她看着两人,一个跪着,脸煞白,眼里全是绝望和和震惊,一个用一种怪异的方式绑在空中,浅浅低头与顾见雪对视着,眼里是不舍。 这时从旁边的小路走出来了一个带着红色斗篷的人,与作为“灵体”的张蕊荣擦肩而过,在王钦萱面前停下,一口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抹在王钦萱的额头上,嘴里小声念着什么:“此即暗守之灵,此为血阵,红光为月,蓝光为星,魂魄,精神,无常!” 脚下出现了一个魔法阵,顾见雪那边是蓝色,王钦萱那边是红色,红斗人走到顾见雪背后,用手按着她,一阵风吹过,她变化成了死灰随风而去。 张蕊荣淡定地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王钦萱,她的血慢慢从嘴角流了出来,红斗人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拉出一个魔法阵,像盖章一样给她送了过去,走到背后直接把她的肠子拽出来,肠子就又顺势“流”了出来。 关于这一切张蕊荣感觉就和做梦一样,不真实,很不真实。 好像的确就是不真实的吧?想想应该也快结束了,她得出的结论就是王钦萱的死因只有她自己是应该知道真相的吧,其他人知道了会骂她疯子。 “谁?”红斗人看着自己的法阵变成了从未见过的紫色,一眼就看向了张蕊荣所站的位置。 张蕊荣的心片刻骤停,感觉自己要玩完了。 红斗人走过来抱住了张蕊荣,说张蕊荣知道往旁边走不知道走远一点,但还说张蕊荣触犯了禁忌,是死罪,用手直接把张蕊荣的心脏扯出来。 “没想到这还真站了个人,老东西给的寻魂铃还真有用。” 张蕊荣手里的茶滑落在阳台下的花园里,自己被吓醒了。 “我这是中二病犯了?幻想了这么多还把自己噶了。”张蕊荣心里这样想着,心里传来的疼痛却又是那么真实。 算了都无所谓了,想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一堆没用的。张蕊荣嘴里叼着面包,手里一直在整理案件的资料,甚至还有空闲时间去瞟英语单词,本应该轻松的早晨她的胸口却传来极大的不安,有几个问题始终伴随她:顾见雪在哪?为什么没有人给我说过顾见雪?为什么档案上没有?匆匆感到警局之后,她拿着一书包的资料走进专案小组,直接问了陈叔关于顾见雪的事。 陈叔摆摆手,疑惑发问:“这顾见雪不是死好几年了吗?你这咋串的?这人我最有印象,死老惨了,全身基本上没有一处骨头是完好的,尤其是那肋骨,外皮破的稀碎骨头能看见,还有两根粉碎……” 张蕊荣听着不禁起了一层冷汗,顾见雪死了好几年?不是,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陈叔继续讲着,张蕊荣已经没有再认真听下去了,插了一嘴又问:“那她女儿呢?” “她女儿谁啊,她不是一直个人独立吗?” “?那王钦萱是谁?我们这个专案组又是哪个案件?” “啥啊,听都没听过,啥顾见雪王钦萱,有关系吗?专案组不是--@.///.-***?” “?” “组长?组长?”一个女孩轻轻地摇晃着张蕊荣,见张蕊荣没有反应,直接贴脸开大:“组长驾崩啦~~~来人呐~~~” 张蕊荣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喉咙:“干嘛?你是?” “我丢组长你又把我忘了,我,白恩雨,是不是又做那个梦啦?” 又?梦? “你快起来啦,今天该你开车了,你快点昂,昨天答应我去灵村探险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昂!”白恩雨叉腰,语气气气的,好像已经习惯这样了。 张蕊荣支起来揉揉眼睛,开口问:“啥灵村啊?就那个被说死过人被烧过还有灵异事件那个?不去,我看顶多是搬了吧,封建,不去!” 白恩雨无语,不是妹子你不讲道理啊! 张蕊荣电话又想了起来,拿过来是组里的红枫。为人平时没事不咋爱说话,只是接接案子报告报告,但如果说是主动打电话那就真是有事了。 “组长,很抱歉打扰你,但是这次是真有事。” “啊好,你直说吧,我和恩雨都听着呢。” “我们现在在灵村中心的位置,这里广场有个戏台......” 张蕊荣听到这里心梗了一下,又是戏台,所有坏处她都想了一遍,自从局里悄悄组了这个异闻重案组,她就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组长,你在听吗?” “你继续说,我在听。” “一名应该女性,被绳子捆住四肢,绳子绑的很紧,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叉的姿势悬在空中,然后......”红枫在这里停了一下,明显咽了一口口水:“她,没有头。” 话到此处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白恩雨在旁边听的一字不漏,张蕊荣也听得一愣一愣,无头还是第一次干。 “我知道了,马上来,先带蓝玖合去周围看看。记住,自己的安全大于天。” 挂断电话,张蕊荣看看白恩雨,看样子是已经做好准备的了。 “走吧,这次去灵村。” 张蕊荣开着车,不得不说灵村也是真偏僻,真就鸟不拉屎呗,真的就全程靠导航和路标了。 白恩雨用手机查着关于灵村的历史,这一步和他们调查挂钩严重,是必要,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还会用纸笔记录。 “灵村,清朝末建立的一个村子,相传里面有传说中的禁术,可以使人穿越时空。在民国期间一场大火席卷了真个村子......” 祁斯枷爱·魁森点点鼻子说着他所知道的关于灵村的一些消息。 “后来在第二天村民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大火的痕迹却也在这一晚全部消失。一些灵异事件也从这里开始传出来。” 白恩雨在车里也一点一点解释,张蕊荣也在想会不会是谁编的故事。 “村中的守护者被被称为村灵,与其势力魁核对立。村灵掌管着灵村的万物,其法力多以植物特征来幻型。 但是魁核就有趣了,他们的法术多为祭天和轮回,用血来开始法阵,但是有看见过的村民说,魁核其实并没有血肉。” 祁斯枷爱伸了个懒腰,爬上戏台就对着那女性左看右看,眼睛一直在注意她的胸腔部,骨头全碎了,从旁边别下一朵花,双手合十,希望她以后长安愿。 “荣姐,给你说个很假的事,手机里的内容一直在刷新,每次都不一样却都是关于灵村的,每次改变的都是世间,先停一下!”白恩雨语气变得有点紧张:“荣姐,你有没有发现起雾了,我们好像一直在转圈圈,这里一直都是三角林……” 白恩雨的声音戛然而止,张蕊荣把车停下,就这样看着她像一潭死水倒了下去。 拿起她的手机,明明应该是清朝末建立的村子,却在手机上显示魏晋南北朝。明明应该是无图记载一笔带过的“魁核”也有了图像显示:一张老化人骨盖着斗篷。 张蕊荣内心一惊,这还是人吗? 好像也不是。 这会雾起这干等也不是办法,不怕死的张蕊荣她打算下车看看。 雾的确很大,能见度也真的很低。她去后备箱拿了挂绳,和车身相连接,先向前行驶的方向走去。 “无主的生灵,愿你今后行路漫漫,满山花丛。”祁斯枷爱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山里起了风,把花带走。 红枫和蓝玖合也回来了,蓝玖合脸色很不好,红枫出来解释:“我们跟着路牌走进了村子深处,小合在林子旁边看见了人影......” 祁斯枷爱脸色也变了,好像猜到了什么。 “其实不是人影,是挂在树上吊死的人,规模很大,基本也只剩骨头了,这东西被这村子称为‘挂尸人’。” 说到这里,村门口就传开了巨响,接着又传来了树倒下的声音。 张蕊荣一直向前走着,看见了一点黑影,慢慢摸索过去,是开过来的车。 顾不上什么了,张蕊荣心碎了一地,冲过去看白恩雨,不在。 不在??! 手机上的帖子里的内容开始一直闪烁,每次都不一样,也一次比一次奇怪。 她开始疯地往回跑,最后回到原点。这次不一样的是,她站在五米之外,而五米之前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再前面是一扇门,黑斗人手机抱着白恩雨,推门走了进去。 “等等,站住!”张蕊荣朝她喊,跟着进了门。 门内依旧大雾,但却多了成海的月季,空气和花瓣飘在空中,粉色的空气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 对面响起了敲杯子的声音,远远望去是一位长发的男性,像张蕊荣探去:“诶呀,稀客呐,好久不见啦,来喝茶吗?” 第2章 灵村 光柱正好可以照射在那张圆桌上,长发男子招呼着张蕊荣,张蕊荣不动,她站在阴影下不懂不懂,就静静地看着他。 “……”男子的笑容没有下去,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没有想弄死你的想法,如果我要弄死你,刚才你就已经死了。快来快乐,”他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很好喝的。” 张蕊荣终于挪动脚,坐到了他前面,眼睛里的阴气马上要冲出来,满脸写着“不相信”。 “你谁?这哪?白恩雨呢?” “呃……”男子眨眨眼,不慌不慌喝了一口茶。 谁家好人这样提问题? 他笑了一下,慢慢地回答:“洛季,我家,我家里。” 张蕊荣瞥了他一眼。 乱绑良家妇女,这人TM是变态? “我可以去看看吗?”张蕊荣抬头看着他,活生生把自己的内双大圆眼挤成了一条线。 洛季被她看的发冷,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但是要把茶喝完。 张蕊荣继续看着他,并没有喝茶的意愿。洛季耸耸肩,瞥过头笑了一下。 “不喝也没关系。” 洛季站起来,示意让她和他一起走。他们一路穿过了大厅,走过了画廊,最后来到了古堡的中心,这里的石柱上都刻着奇怪的符文月季花和玫瑰互相交缠向上至穹顶。 洛季停在停下来,走在后面的张蕊荣也随之停下来。 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孩轻轻把白恩雨放在中间的祭台上,祭台慢慢泛出红色的光,周围的月季开始有了躁动。它们慢慢爬上祭台,用枝条包裹住白恩雨,下一秒,血花爆溅,白恩雨的尸块被枝条一点一点拽进土地里。 张蕊荣停住呼吸,想上前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连说话也做不到。肩膀传来了冰凉触感,是洛季。 张蕊荣暗骂了一声,呼吸终于被放开。 “月季喜肥,你知道的,这一次换我给你。” “白小姑娘是死了,但不是你那个世界哦,所以她还是在的。” 洛季抽出一个簪子给她盘上,上面有一朵花和一枚戒指,说是来洛府和雾随的信物,然后站在张蕊荣面前一巴掌打晕了她。 远方的村口传来撞击声,接着是上升的黑烟。 蓝玖合和红枫对视一眼,马上带了人去村口。果不其然,是白恩雨她们那辆。 树看样子只是轻微被擦了一下,但是车头却凹进去一大块,但也好在这车是真的比较耐创,车里面的两人并没有受伤,只是晕了过去。 红枫一把拉开车门,蓝玖合随后把张蕊荣给背出来。她叫了一声“小许”,一个调查员,小许立马走上前把白恩雨拉出来抱着。 “先回去。”蓝玖合等小许走上前,看小许点了点头,一起先回了戏台。 红枫把所有的门先打开,想着车肯定是不可以再来了,干脆就先把车上能用的东西先顺走。他拿起一沓纸,仔细看了起来,是她们在车上做的笔记。 ……其实看不懂。 “唔……”张蕊荣在蓝玖合肩膀上晃了一下,吓得蓝玖合马上弯腰上她贴近一点,谁知张蕊荣从侧边就滑下去摔在地上,还坐起来揉了一下自己的脸。 “河……”张蕊荣嘴里发出声音,抬头看着她们,马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来。说完,她朝近一个方向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找的是河,但潜意识里就觉得河她一定要去找,鬼知道这里有没有河。 然后还真有。 旁边的软泥上被照出一个光点,她扒拉来,是那个簪子,她盘在头上,用绳穿过戒指戴在脖子上。 张蕊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人群中,就被小许拉到了一辆车面前,里面的食物和医疗用品几乎摆满后备箱,一看就是陈叔的。 陈叔原名陈乐枝,虽说是被叫“叔”,但其实实际年龄并不大,今年也只有二十八,但却是组内年龄最大的。 张蕊荣看着车里的一堆食物,不用想都知道陈叔要干嘛,懦懦抬手低头开口说:“陈叔,没胃口,吃不下和不想吃是两码事。” “诶?”陈叔转头看着她,刚想递出去的蛋饺又收回去。 “……”张蕊荣看着蛋饺,手马上放下来,拿过蛋饺,说了一句“陈叔我错了”,马上又遛去戏台。 “祁斯枷爱,怎么样?”张蕊荣看着台上那个白毛,左晃晃右晃晃,最后摇摇头。 “没怎么样啊,斜着没了半个脑袋,脖子和四肢被绑的超死,这线还超硬,整个人都在空中。” 其实对于祁斯枷爱来说,他并不能判断这是一具男尸还是女尸,但也因为这张美到爆炸的下半张脸,还有那或许纤细的四肢,让大多数人都默认为了这是一具女尸。 祁斯枷爱叹了一口气,转身跳下戏台,却马上摔了一跤。 不怪他傻,左右人都在跟着踉跄,是大地在震动。 戏台后面缓缓升起一座塔,周围的土地被挤压到开裂,天空也开始变得灰暗,只有中间还存在着层层交错的光,漫天的纸从那里飘下来,高塔上层的那一圈号角开始吹响。 白恩雨顺势捡起一张纸,“你是一切的指引者,你是神明选中的人”,这几个字红得发黑。 高塔上面的钟又响了起来,钟声过后,天空中传来一个女童声:“ 欢迎各位救世主来到灵村,你们的最终任务是……活下来。你们可能会遇到各种‘小困难’,但放心,总会有人死的……” “有病吧……”有人暗骂了一声。 女童声停了一下,让后再次慢慢念下去:“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十字架配饰,请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只要配饰在,那你就能活下来!” 空气迎来几秒钟的沉默,然后终于有人开始发话。 “这是利用工作时间来玩大型的推理游戏?还是说这是什么拍戏现场?张蕊荣,你家是真富有啊,还不如一人分十万,何必花更多的钱让大家来陪你玩游戏呢?平时就疯疯癫癫,现在还在发疯!?” “诶嘿!”女童声再次响起:“触发关键词,还随便骂你的……,真是有头没脑子,我决定收回你的十字架,并奖励你最标准的死法!” 调查员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想再指着张蕊荣的鼻子给骂一遍,却发现自己的手抬不起来。 他的十字架缓缓升入上空,散成了星星点点在空中消散。调查员抽搐了两下,朝着旁边的庇荫处跑去,低头开始疯狂呕吐。 张蕊荣上前去查看,调查员的嘴里一直走东西在蠕动,她拍拍调查员的背,调查员转过身对着她干呕,下一秒却直接吐出了一串内脏,眼神空洞地看着张蕊荣。 “荣姐,救……救我!” 调查员朝着张蕊荣扑过去,她下意识往后面吼了一句“向后退”。 调查员嘴里的内脏一直在晃动,往下面滴着不明液体,在触碰张蕊荣的一瞬间从脖子开始自爆,血液全溅在了张蕊荣身上。 众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高塔的钟声再次响起。“亲爱的‘救世主’们,天黑有‘惊喜’呀,就只有两个时辰啦!也请多多注意一下台上的‘美女姐姐’吧!”说完,台上尸体右手边的红线“啪”得一声断裂,把台下的祁斯枷爱吓了一跳。 祁斯枷爱咬咬牙,索性又爬上戏台近距离观察,谁知他刚凑近,尸体那只剩下的眼睛突然睁开,他被吓到第二次。 “……我……!各位,能搞快点就搞快点吧。” 一系列的怪事让人们清楚地认识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推理小游戏,而是真真实实的遇到了“灵异事件”,是真的会因为“鬼”而失去生命。 现在又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想着快点出村回家,而另一拨人是决定先留下来,张蕊荣为后者。 一切随缘,既然遇到了,那肯定不是偶然。 红枫向张蕊荣申请了跟去查看,张蕊荣点头,把自己手上的表拿下来给他,又递了把刀。 “安全回来,只给半个小时。” 白恩雨和陈叔作为主后勤,在等要出村的人动身后就马上找到了一个离戏台较近的大房子,进入就开始收拾,但发现这房子不管是哪个角落都有生活痕迹,干净到连楼梯扶手连灰都没有。 张蕊荣知道后马上带着众人来一点一点排查,连地下室也没放过。 地下室的锁已经被他们翘烂了,但是门却丝毫未动,他们就索性找了更多的东西把门堵死。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白恩雨提了一把刀,商量着和陈叔一起去找一些可以储存的果实,张蕊荣也一把拉住蓝玖合去了周边的树林里,只留下了祁斯枷爱一个人坐在戏台上喝西北风。 祁斯枷爱看着四人慢慢远去的背影,被风吹得直打喷嚏。 “组长,你没有心……” 蓝玖合带着张蕊荣到了树上挂人的地方,具具白骨,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从最开始的点点泛白到最后越往里的遮天,整个地方都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地上堆着的骨头看起来就像外翻的蜘蛛。一片完全被死气盖住的森林。 陈叔带着白恩雨一直往林子深处走,一路上的收获颇多,松果鸟蛋,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死人,能不能出去,反正食物绝对是必须品,多点总有好处。 松树林慢慢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白桦林,一条又一条笔直的路最后通向无尽的黑暗。 林子很明显是人工种植的,并且面带可能久远。树很高,很密,时间待得越久,总是觉得过分安静。 白恩雨跟着陈叔一觉踏进白桦林,不安感从骨子里冒出来,她拽了一下陈叔的衣服,缓缓开口道:“陈叔,我们回去吧,这里我待着想吐,周围的树上感觉有好多只眼睛看着。” 陈叔被她说得一愣,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听到了树林深处传来的噪响,把背包关上,抽出刀就把白恩雨往回拉着使劲跑。 “快跑,有东西!” 白恩雨撒开他的手,马上跟着他的脚步,一个劲跟着跑。 地上淌过数不清的白桦树树根,向蛇一样朝他们爬去,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全身是根须的人,眸子发黑,朝他们直笑。 张蕊荣拉着蓝玖合的手原路冲刺,从树上掉下来的白骨越来越多,整片林子都在哐哐哐地响,疯狗一般地追着她们。 发簪松动,化作银色的碎片从肩膀环绕盘旋在张蕊荣的左手上,她用力一甩,雾随悬浮在空中跟着她们,使出双刃把白骨打得稀碎。 “雾随,顶得住吗?” 雾随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的双刃变成了一把长枪,继续打着白骨。 “如果我不打,现在换成你也可以,你有几成把握可以保证自己不死?” 张蕊荣不傻,这白骨现在离他们很近,走了雾随的帮助她们根本不用在输出这方面花时间,可以尽全力地往前跑。 她笑了一下,说:“没把握。” “有脸说!?”雾随吐槽完这一句,脱开和张蕊荣背对背的局面。 张蕊荣体力是可以的,但是蓝玖合雾随不知道,长时间的冲刺早就让两人全红了脸,她们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换气的时间。现在不行,白骨紧追不舍,但凡慢一秒这白骨都会与雾随贴得很近然后被刮掉碎片变回去,但偏偏就是有一个空挡,这白骨离她们很远呢? 雾随脚下形成了一个碎片平台,她使劲用力把自己的高度往上抬,手里的碎片结成了一张网,把白骨拦住,踩在树干上往里跑。 “张蕊荣,再撑五秒的速度!” 雾随现在树林的最高处,手里的网控制了一大半的树林,她向上一拉,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一道白光闪破天际,被打出来的风推着张蕊荣跑,她听见雾随大声叫了一下她,但是听得并不清楚。 “窝焯了张蕊荣,老子被打回原形罪有你一份儿!” 好在并没有,雾随回到了张蕊荣的后面,盘腿闭眼,蓝玖合也得到了足够的喘气时间。 门吱呀打开,祁斯枷爱和红枫一个弹射起步马上接住了两人。 雾随已经变回了簪子,被张蕊荣放在了袖口里,张蕊荣被扎得生疼。 她向四周观察了几秒,确认了里面的不对。 陈叔和白恩雨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