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而已》 第1章 第01话 聂城 夏天 聂城,一个风景如画的富饶水乡,这里藏龙卧虎,遍地都是土财主,其中不乏一些为了隐藏身份隐居至此的财阀权贵。 其中,为首的便是可以称为“十二代世家”的檐氏一族。 檐氏一族世代经营古董家具,誉满天下,由于他的祖上在清朝时期得过一块“天下第一木”的御赐牌匾,所以檐家一直是龙头老大,至今都没人能撼动他的江湖地位。即便现在檐家的商铺依然随处可见,遍布全国各地。 不过说来也怪,檐氏一族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世代单传,人丁稀薄,到了檐正这一代就只剩下一些关系比较远的旁支右戚了。 檐正已过而立之年,但一直“不近女色”。为此,他奶奶还做过被祖先“索命”的噩梦,醒来之后老太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隔天,老太太便请来了能人异士到祠堂诵经,只为能先稳住檐家的祖先,好让自己多活两年能亲眼看见这宝贝孙子成家。 一日,一位茅山道士闻讯登门,声称自己可以让这单传的血脉早日找到良缘。老太太嗤之以鼻,破口大骂,“哪来的野和尚,打出去!” 没想到,老道士倒是不慌不忙,神色淡定地着人将怀里的一块玉佩递了进去。 说来也怪,没过一会,老太太竟亲自迎了出来,并十分恭敬地把这位“野和尚”给请了进去。 “老道长,恕我眼拙,刚才竟然没有认出来您,多有冒失,望勿见怪!”老太太声如洪钟,充满了精气神,只见她穿着一身旗袍,雍容华贵的气质任谁一看都气场十足。虽然满脸皱纹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的风采,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张妈,着人上茶。”老太太态度前后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还着人奉上了好茶。 “是,小姐,我这就去。”张妈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小她十来岁,两人感情跟姐妹差不多。 老夫人一向虔诚,这些年见过不少的和尚道士,但是眼前的这位道长确实与众不同,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只见他身量纤纤却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一袭长袍遮身,腰间还别着一个酒葫芦,花白的头发束在头顶,看着十分干净利落。 老道士笑盈盈地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哪里的话,老夫人还认得这玉佩,老道士不胜欣喜。” “仙人这是哪儿的话,这玉佩是当年您救我老头子的时候,他给您的谢礼,我怎么会不认得!”老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妈继续说道,“您的这份恩德我檐家上下无不铭感于心,只盼着您能给个机会让我们好好酬谢你呢!” 老道长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人客气了,如果真要谢我,那便多送我两坛子好酒,刚好我的酒葫芦空了!” 老夫人一招手,张妈便心领神会,“仙人莫急,好酒立马就来。”说着张妈便往偏厅的方向去了,还顺便遣散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佣人。 一通交谈下来,老道士算命似的把老太太的生平命数说了个十成九,老太太对这老道士愈发佩服了,只是交谈间,两人似乎都忘了此番的正题了。 “老道长,我让张妈给您备间客房,今天您就在此好好歇息,等正儿回来,我再迎他去谢你!”老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老道士还有正事没办。 老道士摇了摇装满酒的葫芦瓶,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差点忘了正事了,不急,不急。” 老太太不明所以,“您说的正事是?” 老道士摸了摸那撇胡子,神秘兮兮地道,“老夫人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您的意思是?!”老夫人喜出望外,因为老道长的本事他是见过的,所以深信不疑,“如果正儿觅得良配,我自当重重酬谢老仙人!”老太太虔诚地拜托眼前的老道士帮自己的宝贝孙子寻找佳偶,好让檐家能够早日开枝散叶,后继有人!可老道士却告诉老夫人,檐正的八字特殊,姻缘运不佳,因此为了消除阻碍促成良缘特需开坛做法,而吉时就在今晚的亥时,也就是十二点! 老太太自然没有半点怀疑,连忙让府里的管家英叔准备开坛所需的供品,还大方地预付了老道士一箱金条作为酬金!一切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亥时了! 夏日的蝉鸣,连成一片,到了深夜更是此起彼伏的,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片刻不停。 书房里,檐正刚开完视频会议,脸上有些疲惫,仅有的一点困意也被院子里那“叮铃哐啷”的声响和“嘛咪嘛咪哄”的声音给驱没了。 “噼里啪啦,啪霹雳~”院子里的鞭炮声都快赶上过年了。 “少爷,他身上挂着好大一个葫芦,装着什么呀?”小之华扒着门缝往院子里瞅,声音奶奶糯糯的十分惹人怜爱。 小之华今年三岁,是檐正去南非买木材的时候捡的华裔孤儿,机灵可爱。檐正把他带回家,他就跟着其他人唤檐正少爷。檐家一直秉承古风家训,所以府里的佣人都称呼檐正少爷。府里其他人都怕檐正,小之华例外,除去上学的其他时间,他都粘着檐正。 檐正拧了拧眉心,靠在了椅背上,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色,是高热未退的缘故。 高挺的鼻梁下是张殷红的薄唇,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衬着锋利的下颌线,有种清冷傲慢的孤寂之感,是那种只消一眼便让人欲罢不能的好看。 “过来,之华。”檐正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充满磁性,是好听的低音炮。 “少爷,院子里好多的蜡烛,好多人啊~真好玩~”小之华趴在檐正的书桌上,歪歪扭扭地拿起了笔。 “坐好,背打直!”檐正像个严厉的老师。 对于檐正的“不近女色”,几乎是远近闻名,坊间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扑朔迷离的谣传,但檐正从未放在心上。 檐正父母早亡,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老太太为这孙子的婚事急的是团团转,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但依然不见成效。 这回这老道士算是打开了老太太“新世界”的大门,毕竟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太太不管这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她总要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试试。 檐正对这外头的动静倒是不以为意、蛮不在乎。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鬼神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檐正之所以放任不管全是为了老夫人。 檐正拉过身后的梯子,爬了上去,在书架的最后一层拿了一本厚厚的藏书下来,只是这书上落满了灰,应该是不常翻阅的缘故。 檐正翻开书签夹着的那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有些泛黄,边缘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看着有些年头了。 檐正盯着照片里的人看了一会,突然气愤地合上了书,就在这时他手上的戒指又响起了异动,居然发起了一闪一闪的荧光,微弱,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震感。 戒指的异常是从一个礼拜之前开始的,檐正当时并未在意,可最近不知怎么的,戒指的异动越来越频繁,震感也越来越强。 一阵邪风刮过,院子里的铃铛声变大了,檐正把书本放进了书桌的抽屉。 “各位神明在上,檐氏子孙檐正,仪表堂堂,风华无双,年方32,尚未婚配,为觅佳偶,特此开坛,咪咪嘛嘛轰~”道士清晰地口诵,分贝挺大,像是故意似的,屋里的檐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道士的咒语似乎自带魔力,檐正手里戒指泛起的荧光开始发红,为了不惊到旁边的之华,檐正捂着戒指起身站了起来进了偏厅。 “叭咪轰嘛凌小宅速来,九九归一,附!”老道士突然降低了音量,变成了只有耳语的程度。 戒指剧烈晃动了起来,檐正索性将它摘了下来,抓在了手里。 震感越来越强,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戒指的震动戛然而止。老道士松了口气,带着诡异的笑容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错觉一般,檐正把戒指戴了回去,思忖着绕到书桌前坐了回去。 “咚咚咚,”书房外有人敲门,檐正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 之华迫不及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少爷,我的点心来了!” 门被推开了,是管家英叔,他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少爷,之华少爷。”英叔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牵着之华来到了书桌前。 英叔虽然快要七十了,但是神采奕奕的,他一生未娶,兢兢业业地在檐家干了将近50年,他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檐正盯着门口的方向微微蹙眉,因为从英叔身后溜进来一个“人”,檐正凝神打量起了这个朝他走来的不速之客。 那人皮肤白地透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耳后的几捋长发被风扬起慵懒地挂在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地勾住了小半张脸,只留下点缀似的那抹红唇,有种说不出的冷艳美感。 他缓缓靠近,檐正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人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手术服,上面还有血渍,檐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顺势靠在了椅背上。 那人缓缓向他们走来,檐正的手指突然收紧,因为他的手竟直接穿过了之华的身体,重点是,之华和英叔都对他“视而不见”! 那人似乎也惊着了,举着手看了老半天,好一会才抬手对着灯光照了起来,低声自语道:“怎么变透明了?!” 他的声音微弱,气息不稳,还带着一股寒气。 “少爷,您的咖啡,”英叔把咖啡放在檐正面前,又给之华上了一盘点心和一杯牛奶。 那“人”像是饿坏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点心和牛奶,却扑了空,他又不甘心地试了好几次,可每次都一样。一通折腾之后,他恼羞成怒变得有些暴躁。 “喂,你们是谁,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喂~~”那人艰难开嗓,像是很久没说话了,声音有些哑。他努力摆动身体,试图想要跟旁人交流,但很显然,一切都是白费力气,除了皱着眉头的檐正,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 “糖醋鱼的,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还隐身了?”那人分贝越来越大,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喉咙更哑了,最后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仪式结束了吗?”檐正收回视线,微微抬眸,看向英叔。 “是,少爷,已经结束了。”英叔恭敬地回道。 檐正抬手抓过之华手里的点心掷回了盘里,淡淡道,“仪式结束了,跟英叔回房睡觉。”眼睛却定定地盯着地上的“人”。 “可是还有。。。好吧,”小之华不甘愿地站了起来,端着点心气鼓鼓地牵住了英叔的手和檐正道了晚安。 “记得刷牙!”檐正起身将两人送到了门口,然后轻轻合上了门,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还悄悄地上了锁! 檐正背着手慢悠悠地来到那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你是谁?” 那人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抹了抹眼泪,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兴奋地喊着,“你在跟我说话吗!你能看见我?!” 他反手轻轻一拨,发梢后的眉眼露了出来,流星般的眸子里充满了跳跃的光亮,像燃着的一团火。 檐正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有不安,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困惑! “你确定你能看见我?!”那人使劲晃动手臂把脸怼到了檐正跟前,眼角的泪痣仿佛能摄人心魄一般,十分咋眼。 檐正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脸,然后视线向左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泪痣上,他猛地垂下眼眸,松了口气,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檐正的反应无疑是变相的回答,那人兴奋地跳到了檐正身上,激动地喊着,“你果然能看见我!” 檐正惊觉,他没有一丝重量。 可眼前的“人”明明十分具象,他的周遭甚至没有什么白茫茫的滤镜,檐正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存在”。 檐正从不信鬼神,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阴阳眼”的经历,但这诡异的经历也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我身上下来!”檐正恢复了冷漠,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 “你果然能看见我,不过这是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就你能看见?糖醋鱼的,把爷儿都整糊涂了,那我到底算什么?”那人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檐正的话。 “下来!”檐正的口气近乎命令,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檐正耐心即将耗尽准备发飙的时候,身后悠悠地传来了一句回答,就像天外飞音一般。 “凌小宅,现在的你只是一缕魂魄嗦!!!” 檐正和凌小宅齐刷刷回头,这声音的主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清楚怎么进来的,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凌小宅:“你是谁?!” 檐正:“老道士?!” 两人真是异口同声,檐正一脸警觉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你怎么进来的?这门明明是锁着的!” 书房的门是仿古的木质门,左右两扇的那种,这种门只能从里面扣上门栓来上锁,这位老道士又是如何悄无声息进来的,檐正不自觉警戒了起来,因为今晚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老道士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胸前有一个很大的太极八卦图,特别像古代的仙人。 面对檐正的质问他倒是不着急回答,他慢悠悠地晃了过去,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地喝了起来,凌小宅闻到了一股桂花酿的味道。 凌小宅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檐正的视线,檐正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sorry,别生气,我这就下来。”凌小宅清了清那把破锣嗓子,然后非常识相地从檐正身上跳了下来,还下意识地躲到了他身后。 老道士在檐正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偏着头上下打量着两人,从他的视线里,凌小宅非常确定他能看见自己。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凌小宅怯怯地问,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有点怵这个老道士。 老道士大笑了起来,“你是大明星,哪个不认识嗦,至于我嘛,以后有缘你自然会知晓。”老道士带着一口奇怪的地方乡村口音。 这明显就是卖关子嘛,当然凌小宅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主儿,因为眼下他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问。 “老道士,你的意思是,我是个鬼?”其实凌小宅早有预感只是不想承认。 老道士把塞子按了回去,将酒壶别回了腰上,“不,确切地说你是魂而非鬼,鬼在这世间是留不得的!” 这是第二个可以看见他的人,凌小宅说不上来兴奋,反而有些害怕,现在这身份再看着老道士的打扮,他老觉得下一秒自己就得像妖怪一样被收进酒葫芦里。 “老道士,你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凌小宅下意识地蹲了下来躲在檐正背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老道士煞有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然后指着凌小宅恐吓道:“你说对了,嘛嘛咪咪哄!” 老道士抓着黄符对着空气舞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看这架势,不像是开玩笑,凌小宅惊魂卜定,立马求饶,“道长,等等,我是新来的,如果你需要过路费,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你别不分青红皂白乱收人啊!” 反观檐正,倒是十分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闹够了没有,为什么把他“召”来这儿?” 檐正锋利的眼神并未对老道士造成威胁,老道士依旧一脸淡定,捏着手里的符咒比划了两下,这符咒就自燃了,凌小宅探出一双眼睛看的心惊胆战的。 “檐家少爷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聪明的主儿!有意思,有意思!”老道士对着空气又比划了两下,符咒瞬间化为了灰烬。 “别转移话题,为什么把他召到这儿来?”檐正拧了拧眉心,声音很低,但是任谁听了都知道他生气了。 本来人就不舒服,再碰上这么一出“闹”剧,檐正不多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 符咒燃尽,凌小宅也没被“收”起来,他大概猜到了老道士只是在唬自己,只是这老道士是敌是友目前还不太清楚。 凌小宅把头探了出来,看着老道士琢磨了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了起来。 老道士指了指檐正手里的戒指,“是它召来的嗦,跟我可没关系,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老道士说着又抓起酒葫芦灌了几口,檐正偏头瞪了一眼,有些生气地酒葫芦抢了过去,指着凌小宅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的酒洒了出来,他忙用袖子擦擦嘴,俏皮地反击道,“他是你奶奶花重金请我给你召回来的“媳妇”啊!” 这话怼的檐正有些哑口无言,檐正将酒葫芦掷了出去,没想到老道士一个反手居然接住了。 “我不需要,带他走,立刻!”檐正蹭了蹭手上的酒渍。 凌小宅被两人的话搞的一头雾水,但他能感受到檐正对他的鄙夷和嫌弃。 老道士一脸狐疑的看向檐正,“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戒指的秘密?!” 闻言,檐正手里的动作滞住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从刚才开始,这戒指就泛着微弱的红光,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别故弄玄虚,有话就说!” 见檐正来了兴致,老道士收起酒葫芦慢悠悠地道:“不着急,不着急嗦,这前后因果我得细细说来。”老道士冲着凌小宅招招手,“你过来啊,我又不吃人,你不想知道你的真身怎么样了吗?” “真身?车祸?!糖醋鱼的!”凌小宅连忙凑了过去,他心底可有太多的谜团了,“真身?你是说我的躯体?!我只记得我最后是躺在手术室里的,只是手术做到一半我就被关进了黑漆漆的地方,后来怎么喊也没人回应!” 老道士淡淡道:“那是因为你的魂魄离开了躯体,无枝可依,堕入了“唔系”空间,在里面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至于你的躯体嘛,它现在还在ICU,只是他现在变成了植物人!” 听到“植物人”的时候,檐正下意识地挑了下眉,看着有些意外,凌小宅就叫的跟杀猪一样了。 “什么,植物人?!”凌小宅大受刺激,“那不是死定了?!这年头有几个植物人能醒过来!?我爷爷说有个老道士给我算过命,说是十八岁之前有个大劫,难道说的就是这个?!糖醋鱼的,我可不能死啊,老道长,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我才18岁啊!不对,我还没过生日,我才十七啊!而且我的电影还没杀青,我的专辑还没发,下个礼拜还有颁奖典礼呢!我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凌小宅奔溃地来回游走,嘴里还念念有词,情绪十分激动,不过也对,这一堆光鲜的身后事很难让他平静下来。 老道士伸手堵住了耳朵,一脸嫌弃,“正是三岁看老,这家伙还跟小时候一样,咋咋呼呼毛毛躁躁的!” 檐正用余光瞄了一眼老道士,然后微不可察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凌小宅,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突然,凌小宅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道长,你既然能把我召来,那你再把我送回去呗,反正我的肉身在医院,你去医院开个坛做个法不就得了?!快,走走走!” 凌小宅兴奋地想要去拽老道士的胳膊,却发现扑了个空,就和刚才一样,他摸不着任何东西。 老道长把酒葫芦宝贝似的抱在了怀里,摆摆手,“别费劲了,现在你是碰不到我们的。我跟他之所以能看见你,是因为与你有缘。” 老道士的话勾起了檐正的兴趣,他转头看向凌小宅,他实在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跟这厮结的缘。 凌小宅却来不及多想,因为此刻想要还魂的心胜过了一切,“老道长,报酬什么的好说,条件你随便开,你就受累再开个坛把我送回去吧,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听到报酬的时候老道士明显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摇起了头,“你以为我是什么神棍嗦,随便就能开个坛做个法的,开坛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岂是儿戏!况且,你要还魂,还缺个道具,这会还送不回去,你先在这儿养着吧!” 此话一出,凌小宅差点崩溃,“什么?”同样震惊的还有檐正,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道长,你是不是搁这故弄玄虚呢?这样,你把我送回去,条件随你开,我给不了的,你可以去找我爷爷,我爷爷最疼我了,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我的!好不好?”凌小宅蹲在老道士旁边撒起了娇。 老道士一脸财迷样,眯着眼睛道,“爽快,不愧是大明星。你爷爷我会去找,但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会时机尚未成熟,去了也没用嗦。” 檐正偏头,目光如炬,“既然认识他爷爷,那就赶紧带他走,别赖在我这儿。” 此刻的凌小宅在檐正眼里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样。 老道士发现了檐正话里的玄机,心想,“果然,这家伙心思缜密,不像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 檐正态度强硬,凌小宅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被人三番两次的“驱赶”,简直是耻辱,于是生气地吼道,“你以为我愿意留在你这个破地方,我巴不得赶紧走,你用不着赶我,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留在这儿!” 檐正垂眸冷笑一声,“那最好!” 眼前的局势有些剑拔弩张,老道士深感不妙,于是笑嘻嘻地当起了和事佬,“咳咳咳,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 老道士试探性地看了檐正一眼,檐正转头,给了他一个眼刀。 老道士好整以暇,连忙切入正题,“事情是这样的,他的魂魄现在全靠你手上的戒指聚着,不然早散了,所以他这会哪儿也去不得,只能待在你身边。但你放心,这于你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举手之劳嗦。凌小宅命不该绝,刚好你手里的戒指又能保他魂魄不散,所以,在他找到合适机会还魂之前,还请你护他周全嗦。我知你家财万贯,钱财打动不了你,这样,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等到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他爷爷满足你,如何?” 见檐正没有说话,老道士又敲打起了凌小宅,“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缕烟儿,很容易灰飞烟灭的,现在能护你的只有他,你自己看着办嗦。”凌小宅凑了过来,老道士俯身凑到凌小宅耳边轻声嘀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死不如苟活着。” 这一晚上对凌小宅来说充满了戏剧性,但是机灵的他怎会不知孰轻孰重,自然不会意气用事。 凌小宅蹭到了檐正跟前,跟只无骨小猫似的:“哥哥,我刚才态度不太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凌小宅鞠了一躬,然后撒娇似的赖在檐正身旁蹲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目前好像只有你能帮到我,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完,请你帮帮我好吗?”凌小宅能屈能伸,楚楚可怜。 檐正偏头瞥了他一眼,凌小宅瞅准时机立马站了起来,信誓旦旦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做不到的,我爷爷他一定能做到!” 檐正抬头从上到下将凌小宅细细打量了一遍,狭长的眼尾透着一股狡猾的气息,“你确定什么要求都可以?!” 凌小宅点点头一脸天真地蹭了过去,支着手看着檐正,和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檐正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还魂之后,我要你当我檐家的“少夫人”!” 檐正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但凌小宅还是觉得自己没听清!What!?这是什么鬼要求?! “少夫人!!!” “哥们,你是已经吓疯了还是瞎了?你看清楚,爷儿我是个男的,正经的男儿身!!!”凌小宅气得不轻,哑着声音咆哮。但檐正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挑了下眉,然后盯着凌小宅的眼睛,猛地聚焦,凌小宅吓得直接从檐正身上撤了回来,还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他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老道士。 老道士一脸幸灾乐祸,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最后还不忘悠悠地补充一句:“他没疯,他就是喜欢男的!” 凌小宅和檐正齐刷刷地看向老道士,凌小宅隐隐约约听到心底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是“三观”和“节操”! 喜欢的话记得冒个泡,谢谢大家,请多多支持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01话 第2章 第02话 凌小宅本身对同性恋没有任何歧视和偏见,可他向来自诩钢铁直男,这会被人当面“强娶豪夺”,这事儿是个男人绝对忍不了。 “我不,休想!糖醋鱼的,爷儿我绝不卖身!这是底线!”凌小宅义愤填膺地一口气回绝,然后一个箭步径直冲到了门口,头也没回! 老道士一个抬手都来不及拦,凌小宅就已经踩着门槛出去了。 老道士抓起腰间的酒意味深长地灌了两口,下一秒,院子里就传来了凌小宅杀猪般的哀嚎声:“啊~我这是怎么了?!老道士,快过来,我要化了?!” 老道士一脸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他扯着脖子冲院子里喊道:“滚回来,瞎折腾什么嗦?!”幸亏这时候院里没人,不然就这嗓门隔条街都能听见。 尽管不情愿,凌小宅还是抬脚往后退了两步,果然,不适感得到了缓解,他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脚又有些力气了。 凌小宅嘟囔着转身又回到了书房,他拿出了演员的信念感,假装无事发生,然后在老道士的身旁站定。 “你先答应他吧,现在的你,只要离他超过十米,你就得化烟!”老道士抬头看着凌小宅又猛灌了两口酒。 老道士的话虽然夸张,但也不完全是危言耸听。现在的凌小宅十分脆弱,随便哪里一阵风都能把他刮走。 檐正视线一直跟随着凌小宅,老道士看在眼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檐正刀了老道士一眼,老道士清了清嗓子,假咳了两声。 凌小宅一门心思在纠结,没有察觉他们的小动作,“道长爷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凌小宅蹲了下来,可怜巴巴地。 “办法嘛,不是没有,就是。。。”老道士瞥了一眼檐正,一脸心虚。 “说啊,道长爷爷。”凌小宅心情瞬间阴转晴。 老道士指了指檐正,“你还得求他嗦,因为另一块陨石戒指也在他手上,你只有戴上那个戒指才能行动自如,自由穿梭在这世间嗦!你晓得不?!“ 闻言,檐正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这儿还有另外一个戒指的?!” 老道士优哉游哉,转头看向檐正,“这还得从你爷爷那儿讲起,不急嗦,你先把戒指拿出来,我再告诉你!” 檐正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想彻底解开这戒指的谜团。况且这老道士确实古怪,檐正也不敢冒进。他起身回到了书桌旁,然后拉开柜门,打开了里面的一个小型保险箱。 檐正取出戒指,两个戒指放在一起,居然发起了红蓝的荧光,还带着些微的震动。 “怎么回事?”这种情况檐正也是头一回见。 老道士和凌小宅见状直接围了过来,“我看看。”老道士对着檐正伸出了手。 檐正将另一个戒指放在老道士掌心,荧光变强了,震感也越来越强。 “应该是感受到小宅的磁场了嗦,无妨,小宅,你戴上看看。”老道士说着让凌小宅戴,却把戒指递给了檐正。 凌小宅不解,伸手在道长面前晃了晃,可灯光下却连半个手指的影子都没有,“不是让我戴吗?我在这儿呢,道长爷爷,你喝醉了?” 老道士摆摆手,“檐正,你给他戴上,只有你,能帮他戴上戒指。” 檐正有些恼了,“怎么戴?!对着空气戴吗?!” 老道士老神在在地指着檐正手里的戒指郑重其事地道:“戴!” 凌小宅和檐正对视了一眼,满脸期待地向檐正伸出了右手,还带着几分庄严的感觉。只是檐正垂着脸,凌小宅看不出他的表情。 老道士打开酒葫芦又灌了几口酒,该说不说这葫芦容量真是大的可以,有种怎么喝也喝不完的感觉,“戴啊,愣着干什么。” 老道士不耐烦地催促了起来。 虽然疑惑,但檐正还是硬着头皮照做,他对着空气缓缓地将戒指套入了凌小宅的无名指,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紧张地像要凝固了。 戒指穿过凌小宅透明的骨节缓缓滑入最后落在了无名指上,下一秒它居然发起了耀眼的蓝光。要不是屋里亮着灯,这光都容易招贼。“松手嗦。”老道士一声令下。 “什么?!”檐正不置可否,但也照做,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很意外,戒指悬浮着,居然没有掉在地上。 一秒,两秒,三秒,凌小宅的手指随着蓝光渐渐从透明变得清晰可见了起来,再然后是手臂,身体,最后是脸。凌小宅明显感觉之前无力干瘪的身体像被注入了某种神秘力量膨胀了起来,慢慢地,整个人都变得丰满了起来,下一秒他便彻底“显形”了。 凌小宅的“变身”让檐正有些惊讶,若不是亲眼目睹,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居然是真实发生的。反观老道士,则是一脸淡定,一副等在生产线边上看成品的样子。 这般“新生”带给凌小宅前所有为的喜悦,那感觉就跟死而复生差不多,这家伙已经彻底疯魔,激动地找不到北了。 “哇,哇,哇,道长爷爷,我活了?我活了!”下一秒,凌小宅便不由分说,欢呼雀跃地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兴奋地像个十七岁的孩子一样。 “我能碰到桌子了,茶杯,咖啡,好香啊~~~”凌小宅端起咖啡杯还有点心闻了个遍,要不是老道士不许他吃,他恨不得一饮而尽。凌小宅蹦蹦跳跳地蹭到了檐正身前,“哇呜,”一声直接抱住了檐正,还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柔软的小猫咪。 久违的真实触感,让凌小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禁用力地搂住了檐正的脖子。 檐正猝不及防,像是被封印住了一样。他低头看了一眼肩头,凌小宅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划过他的皮肤,轻轻的,痒痒的。 檐正下意识伸手将凌小宅人工“剥离”了出去,还用袖子在颈窝的位置擦了擦,一脸嫌弃。 兴奋的凌小宅一点也不介意,他转身直接一把搂住了老道士的脖子,“谢谢你,道长爷爷!你真是我的救星,大福星,大大福星!!!” 说着,凌小宅还在老道士的额头上来了一口,老道士一边宠溺地笑着,一边假装嫌弃。 檐正不确定显了形的凌小宅在别人眼中还是不是透明的,他走到门前,将房门重新上了锁,然后正色道:“闹够了没有?!” 老道士和凌小宅听见呵斥一秒恢复安静,简直不要太收放自如。 檐正抱着手:“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道士抬头发现檐正正盯着自己,连忙正襟危坐,还不忘对着凌小宅比了个“嘘”的手势,俏皮的很。 “咳咳,你莫着急嗦,这两个戒指老道我有幸在你爷爷那一辈的时候见过,那时候你还很小,尚在襁褓之中。你一直抓着两个戒指不肯放,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戒指里的红蓝光,非常微弱,转瞬即逝。后来,你爷爷告诉我,这是你们先祖在下南洋时高价买回来的,因为材料难得,价格昂贵,它就成了檐家掌权人的象征之物,世代相传。只是你爷爷不知道的是,这戒面的两块陨石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外之物,它磁场特殊,与檐正你更是有缘嗦!” 凌小宅满脸好奇,“这戒指是陨石做的?怪不得摸着滑溜溜的,不过你说它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老道长抓起酒葫芦又灌了两口之后继续说道,“相传这两块陨石乃一雌一雄,前后落在了同一位置,这才被有缘人捡到制成了戒指,后来这有缘人家族蒙难,便将戒指高价出售,这才被你先祖买走。檐正你手上的戒指是雄戒,而小宅手里的就是雌戒。” 檐正的脸上依然没有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看向道士淡淡道,“我爷爷也知道这戒指的奥秘?” 老道士摇头,“这个我不知,因为他并未向我提起,也可能这戒指在他手里没显过形,说明他不是有缘之人嗦。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异常嘞?”老道士眯着眼睛看向檐正。 檐正靠在墙上道,“一个礼拜之前,那时候它只是微微震动闪着荧光,直到最近,它震动的频率增加了,震感也更强了。” 老道士指着凌小宅,“它应该是感应到小宅出事儿了。”老道士转头看着檐正,“檐正,小宅才是这另一个戒指的有缘之人,你们二人注定命运相连,这交织无人能挡!” 老道士的这话听着十分蹊跷,似乎话里有话,檐正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凌小宅,而凌小宅则开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戒指,毫无察觉。 檐正收回视线,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就凭他?!我看你是在诓我,除非你能向我证明他与这另一枚戒指的有缘之处?!” 老道士眼神有些迷离,可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证明?”老道士摇摇头,“不用那么复杂,你只需试试看能不能从他手上把这戒指再摘下来便知道了。” 老道士的话里带着玄机,檐正一个眼神,凌小宅便自动自觉地走了过去,毕竟这东西是人家的,凌小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手。”檐正用眼神示意凌小宅把手伸出来,凌小宅乖巧伸手,静待檐正拔戒。 檐正伸手捏住了凌小宅无名指上的戒指,可还没拔呢,他手上的雄戒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居然造反了起来,箍得他手指生疼,而且他发现自己怎么使劲也拔不下来凌小宅手上的雌戒。 “如何?!”老道士凑了过去,一身的酒气,檐正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贴脸攻击。 看来老道士的话没有骗人,檐正不得不认,“你如何知道它能显形?”檐正往前走,坐回了椅子上。 老道士眯着眼睛像是有些醉了,凌小宅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这就是它的魔法!只是鲜有人知,而我刚好道听途说知道一些而已!” 显然,老道士不打算说实话,檐正向来不强人所难,也就没再追问。 凌小宅宝贝似的握着戒指,生怕下一秒被人抢走似的,“道长爷爷,按你说的,它真的和我有缘,可我不懂,它是只召我一个人的魂魄吗?会不会哪天又召来别人,我就得把这戒指让出去!这我可舍不得!”话说这么个宝贝,也确实金贵。 老道士瞪眼在檐正和凌小宅之间瞟了个来回,少有的严肃模样,“它是可以聚魂,但它只召你一人的魂。这陨石有灵性,认主,所以,它的磁场才会对你有吸引,你的魂魄才能听我召唤,来到此处!“ “认主?!”凌小宅激动不已,要知道这样的宝贝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那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了?!谁来也抢不走?!” 老道士又恢复了没正形的样子对着檐正调侃道,”如果什么人都来抢,那檐正岂不是要后宫佳丽三千了嗦?哈哈哈哈哈~“ 檐正抬头瞪了老道士一眼,老道士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求和道,“玩笑话,玩笑话,你莫当真嗦!” 老道士的话倒是提醒凌小宅了,自己还没接受那不平等的“卖身条约”呢! 想到这戒指还没捂热就得交出去,自己又得变回那虚无缥缈的样子,凌小宅着实有些舍不得。 此刻,他的脑海里做起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他最先想到的还是爷爷,自己和爷爷从小相依为命,怎么忍心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实在是大不孝。 凌小宅抬眸打量起了檐正,檐正的嘴唇很薄,骨相极好,放在娱乐圈也是顶流男明星的级别,只是他的脸上鲜有表情,像个活扑克一般,看着总有些距离感,不好亲近。 “看够了没有?”面相的主人有点不开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凌小宅假咳一声掩饰尴尬,默默地低下了头。 可即便他长得再好看,凌小宅也无法说服自己“嫁”给他!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行,凌小宅坚信爷爷也不会让他委身这么做的。 凌小宅:“我。。。” 檐正:“我。。。” 一时间,这两人倒是默契,老道士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凌小宅满脸期待地盯着檐正,毕竟自己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眼前的人手里。 檐正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表面显示十二点半,他此刻极度不适,必须速战速决! “我们拟个协议,还魂之后,你当我檐家的“少夫人”,为期一年,一年之后,我还你自由!” 檐正的话让凌小宅更加困惑了,“你这么做图什么?我不懂?!” 檐正往凌小宅的方向瞟了一眼,“你不需要懂,不答应,就物归原主!”檐正指了指戒指。 老道长迫不及待地当起了中间人:“凌小宅,这买卖可以,刚好,我给你两当个见证人嗦。” 凌小宅气呼呼地跟个肉包子似的:“你这还是要变相“包养”我?No,我说了我不卖身,这是底线!” 凌小宅急的上蹿下跳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老道长支着手笑眯眯地跟看戏似的。 檐正翘着腿靠在了椅背上,“卖身?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看“上”你。”檐正故意咬着重音,但满脸写着不屑。换了往常,凌小宅早就跟对方杠上了,但是这会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甚至还觉得何其庆幸。 “形婚?!”凌小宅突然反应了过来,开心地就差跳舞了,“这么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纯“形婚”?”凌小宅指着自己,小声试探。 老道士再度跳了出来打起圆场,“那你还不快答应,作死嗦?!” 凌小宅兴奋地一蹦三尺高,绕着檐正转起了圈圈,“成交,成交!吓死我了,早说嘛!” 凌小宅的眉眼生地十分好看,一笑起来百媚生花,就是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有些不太真实,檐正看得有些出神。 老道士抬手在檐正的肩上用力一拍,“想什么呢,立字据啊,我这个见证人可是不常有,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喽!” 檐正瞥了一眼老道士,起身来到了书桌前,然后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没一会,就听到了打印机的声音。 檐正起身拿过一张A4纸,然后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很好看,就跟他人一样,俊秀雅正。 檐正看向凌小宅,道:“签字。” 凌小宅起身拉着老道士一齐围了过去,通篇看下来,凌小宅发现协议的内容十分公正,处处彰显君子本色,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钢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老道士顺势接过凌小宅手里的钢笔,在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凌小宅看着名字不禁觉得有些眼熟。 “倪太初!?”凌小宅想了好一会,但愣是没记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我戴着它,这世上不就有两个我了吗?”凌小宅激动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游戏bug一样。 “没有两个你,现在的你也只有我和檐正能看见而已。”老道士眯起眼睛,像是电量耗尽要睡着了一样。 老道士的话让凌小宅心口一紧,“为什么?现在的我不是能碰到东西了吗?我刚才明明碰到你和他了,那为什么别人还是看不见我?” 老道士睁开眼睛解释道,“这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凌小宅,就是医院里的那个你嗦!只有他才能被所有人看见!现在的你就像是活在一个保护罩里,这个保护罩是你手上的戒指投射出来的,它能让你变强,不至于随风飘逝,化为乌有。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现在的你就像卤水点的豆腐,泥土捏的泥人,不能长久。而且,医院里的那个你放久了也会坏掉嘞!” 檐正不解:“既然他还是透明的,那戒指?” 老道士摆摆手:“无妨,戒指戴在小宅手上,别人是看不见的,任何东西只要穿戴在他身上,就会一并隐身,其他人肉眼凡胎看不见。” 一时间,檐正竟不知道是谁有问题了! “这和幽灵也没区别?!”凌小宅默默地低下了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回去?” 老道士一脸神秘:“魂魄离开躯体,要想还魂,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长生花”,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去。” “长生花?”凌小宅伸手在脑袋上挠了起来,“你在拍偶像剧呢,老道士,这年头,哪有什么长生花,那是书里才有的玩意儿。” “怎么找?方法?!”檐正似乎来了兴致,目光如炬! 老道士盯着檐正,像是料到了他会问似的,眯着眼睛说道:“最新的一波消息指向绿城的苦寒之地,长生花生长条件苛刻,千年只开一朵,而且只有有缘人才能拿到它,因此,你还需用心去寻!” 凌小宅瞬间又来劲了,“既然你知道长生花,那你一定知道它在哪儿,帮忙找找呗,我和爷爷一定重谢!怎么样?!” 老道士一想到那苦寒之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去,太冷了嗦,老骨头熬不住,而且那地方没有酒!” 老道士说着又打开酒葫芦往嘴里灌,凌小宅看着这德行,知道这酒鬼是指不上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爷爷身上。 “我爷爷最疼我了,让我爷爷派人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你们谁帮我通知我爷爷?!”凌小宅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了起来,带着祈求。 老道士把酒葫芦拴回了腰上,一脸严肃地道:“不可,关于你和这“长生花”的还魂之法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泄露天机,一切恐将功亏一篑!” “什么?那我怎么找?老道士,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凌小宅跳着脚,急坏了。 老道士指了指檐正,“着什么急,这不是还他嘛?!” 老道士的话让两人齐刷刷地低下了头,檐正面无表情,凌小宅的耳朵就有点发烫了。 “那个。。”凌小宅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叩叩叩” “正儿,你在里面吗?怎么还锁上门了?”门外的人焦急地催促着。 “嘘!”老道士对着檐正比了个手势。 “是你奶奶,我该走了。”老道士忙忙叨叨的,起身指着凌小宅嘱咐道,“这七天切忌要待在这宅子里不可外出,这宅子福泽深厚,对你是一种庇护嗦!” “为什么,谁要抓我吗?是黑白无常?”凌小宅一脸天真,可说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的行事已经有悖天理,切忌不可再与天作对,“老道士一脸严肃往天上指了指,”凌小宅,你原本已经不属于这世间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便不可再做违背常理的事情。这七天,就算是非同寻常的“过渡期”,你,可记住嘞?!” 请大家多多评论,希望喜欢,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02话 第3章 第03话 今晚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书房里三人面面相觑。 “正儿,这孩子,是不是又在书房睡着了,还发着烧呢,正儿~”看来他奶奶是不打算走了,“正儿,开门,我是奶奶。” 老道士顺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对檐正说道,“你先去外面拖住你奶奶,我还有些事要跟小宅交代清楚。” 檐正偏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凌小宅,檐正清冷,但此刻的眼神里倒是多了些旁的东西。 “抓紧时间。”檐正撂下一句话,便往门口去了。 檐正拉开一扇门,侧身钻了出去,然后又从外面把门关上了,十分小心。这举动引得老太太一脸八卦,不禁探头往房间瞅了一眼,“干什么呢?谁在里面?这么老半天才开门。” 檐正:“老道士说要送我一道灵符,让我们先在外面候着。” 一听这话老夫人可瞬间来了精神,态度都虔诚了不少,“那可不好打扰,那咱们就在外面等着。” 老道士声音低了下来,近乎气音,“小宅,听着,你与檐正须互相守护,切忌不可意气用事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还有什么来着,对了,你快去找个纸笔来嗦!” 老道士神神叨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没头没尾的,凌小宅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凌小宅来到书桌前,拿出了一张A4纸和檐正的钢笔递给了老道士。 老道士正襟危坐,拿起笔唰唰两下,将纸张递回凌小宅手上,嘱咐道:“记得背熟,切忌不可违背上面的戒规!否则灰飞烟灭,到时候别说我,连神仙都救不了你!一定要切记!” 凌小宅盯着纸张认真看了起来,完全没注意身后的老道士已经来到了门口,老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凌小宅,满脸写着不放心。 “哎呀,老夫人,刚才和檐正少爷聊了一会,甚是投机,有些忘了时间。不过,您可放心,我已经为他指了明路,还专门为他画了灵符,就放在桌上,“老道士冲着檐正使了个眼色,然后扯着嗓子冲房间喊了一句,”只要他照做,可保一切无虞嗦!”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道长您要是真能帮正儿早日找到良配,”老太太压低了声音道:“这金条,我可以给您再加一箱。” 老道士闻言眯着的眼睛睁得铮亮,活脱脱一个钱串子,但依然佯装客气地推诿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客气了。” 老太太心情贼好,并未注意到房内异常,凌小宅趴在门上听着走廊老道士和老夫人的对话,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凌小宅顿时觉得困意来袭,身上有些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看着两人走远,檐正这才转身回了书房,一进门,就发现了趴在门上闭着眼睛的凌小宅。 檐正无奈地摇头,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纸张上,檐正抬手一抽,直接将纸张拿了过去,“戒规?” 这戒规是老道士留给凌小宅的克己真言,也是规范他言行的法条,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老道士必须把这规矩一次性跟他说明白。 “不可恃强凌弱,肆意践踏凌辱他人” “不可触犯法律,恶意偷盗” “不可泄露身份,被他人发现” “不可任性妄为,扰乱世间规律“ “不可轻举妄动,害人害己” “不可触碰玉器” “不可伤害自己” 的确,凌小宅现在就跟穿了隐身衣一样,但凡他心思不正,就很容易走歪。 其他几条倒是好理解,只是这最后一条檐正实在有些看不明白。 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而且檐正感受的出来眼前这厮是个开朗外向的人,怎么可能“自残”?!他觉得老道士有些多虑了! 凌小宅眯着眼睛,睡眼惺忪,“檐正,你房间在哪儿,我能先睡个觉吗?我好几天没合眼了,太困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凌小宅反客为主,檐正的思绪被打断,他朝着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打开保险箱将协议放了进去。 凌小宅趴在桌子上看着檐正,一抬头,有几捋长发掉落下来,勾在了鼻尖上,看着有种别样温婉的感觉。 “正正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叫你檐正总感觉有点不太礼貌,你应该比我大吧?!” 凌小宅的这声“正正哥”像是当头棒喝,让檐正心头一怔,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凌小宅并未察觉,看着桌上的戒规犯起了难,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正正哥,道长爷爷这戒规有好多地方我不太明白,比如“扰乱世间规律”,是说我有什么法力吗?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明天还得再问问他,对了,正正哥,他晚上应该不走吧?” “正,正,哥,”檐正双手握拳,冷笑了一声,直接冲着凌小宅吼了一声,“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凌小宅被吓到了,虽然檐正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但是这么歇斯底里凌小宅还是有些意外,他总觉得檐正应该是个冰疙瘩,不冷不热情绪贼稳定的那种。凌小宅楞了好一会,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这么凶过自己,凌小宅惊觉今天真是饱受屈辱的一天。 “不叫就不叫,那么凶做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吃枪药了?!” 檐正目光突然发狠,起身朝着凌小宅走了过去。凌小宅下意识往后一缩,整个人蜷在了椅子里。 檐正俯身支着手将凌小宅圈在了里面,然后反手一抬用手肘直接扼在了凌小宅的胸口,凌小宅顿感有些呼吸困难。 “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松开!”凌小宅试图反抗,可是没什么卵用,檐正的力气真的很大,凌小宅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拧不过。 檐正将脸贴了过去,然后盯着凌小宅的眼睛,冰冷地质问:“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凌小宅一头雾水,又觉得喘不上来气,整个脸都涨红了,“你在说什么,我是凌小宅啊,你疯了吗!?檐正,松手!” 凌小宅的话像是当头棒喝,脸上的泪痣这会看着格外地刺眼,檐正的瞳孔明显震了一下,手上的劲也跟着儿松了一些,他盯着眼前的人使劲甩了甩头,像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凌小宅注意到檐正的脸色不太对。 凌小宅趁机脱离了檐正的钳制,然后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感觉算是活过来了,“掐死爷了,你要谋杀啊!” 檐正的脸色很难看,红着脸,凌小宅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这才发觉檐正一直高热,“你发高烧了,好烫!”凌小宅抬手直接覆在了檐正的额头上。 凌小宅出于好心,但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似乎多了些暧昧的意味,特别是正在气头上的檐正。 檐正直接捏住了凌小宅的手腕,然后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警告,“不许碰我,再敢撩我,就日得你烟消云散!听到没有!?” 檐正的歇斯底里让凌小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隐隐觉得檐正这人多少有些心理变态,不可理喻! 凌小宅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往后一缩,跟檐正隔开了距离,凌小宅后退的动作让檐正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低头垂眸,眼里满是失落。 檐正松开手,缓缓起身,靠在了桌沿边,喘着粗气。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凌小宅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屋子里的气氛更是尴尬的糟糕。 大约过了一刻钟,凌小宅实在是憋不住了,主要是这会他困得紧,于是还是决定先开口,“咳咳咳~”凌小宅假咳两声,怯怯地问道,“那个,请问你卧室在哪儿?要不我们先去睡一觉吧,我不行了,真的太困了!” 凌小宅没心没肺地打起了哈欠,看着压根没把刚才的事儿往心里去,檐正顿觉自己似乎有点多虑了。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凌小宅,然后抓起椅背上的外衫套在了身上,淡淡道:“跟我来。”凌小宅觉着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这三伏天,不热吗?”凌小宅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檐正有些不太理解,因为凌小宅怕热,夏天除非不得已,凌小宅是绝对不会出空调房一步的。 檐正带着凌小宅走过一个回形长廊,凌小宅发现檐正家的房子很像古代的将军府,在当今社会还能看到这种老古董房子是真不容易,这儿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影视城”。 其实凌小宅有所不知,檐家的这老宅子可是大有来头,是一座正经的“三进三出”的豪宅别苑! 那时候,檐家祖先初到聂城,豪掷千金购入了大量田地,一时间在当地名声大噪。 后来,檐正的曾曾祖父挑了其中最好的一块地盖起了祖宅,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檐氏老宅。当时的田地变成了如今的市中心,这在如今寸土寸金的聂城来说,让很多人都望尘莫及。 建宅时,不管是设计还是用料一律都是采用顶级的配置。房子建成之后,他曾曾祖父还在四周筑起高高的围墙作为防护,因此这宅子流传至今,依然十分气派! 虽然长廊有灯,亮如白昼,但凌小宅还是有点害怕,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住了檐正的衣角,“你,走慢点。” 檐正回头看了一眼,很意外地竟然没有甩开凌小宅的手,就让他这么拽着继续往前走了。 檐正在长廊的尽头穿过一个圆形拱门,来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小楼前是一个带假山的小院子,只是夜晚太黑,凌小宅看不真切。 “檐正,你家的房子是照着将军府盖的吗?这儿该不会还有丫鬟之类的吧?话说,你家的门怎么都是木头做的?会不会容易招贼?!”凌小宅的想法向来天马行空,檐正瞥了一眼没有理会,伸手推开了门。 因为门是木头做的,所以没办法从外面上锁,一般情况下,只要檐正出去了,门就都是虚掩着的。 “话说,怎么一路都没人啊?有点恐怖啊~”凌小宅紧跟在身后溜进了屋子。 檐正没有搭话,用手一扽,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屋里亮着暗色的暖灯,檐正抬手一按打开了头顶的吊灯,整个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这,这,这,都是木椅子没有沙发吗?全是古董家具啊!檐正!” 凌小宅自顾自地在屋里逛了起来,他觉得这屋里架个摄像机就可以演一个皇上早朝的戏码了。 原以为只是外面的房屋结构看着像苏州园林风格,没想到里面的家具和陈设也是正经的“中式风格”,尤其是客厅的那“中堂”几件套,一看就价格不菲,因为凌小宅的爷爷也喜欢收藏古董家具。只是凌小宅有所不知,他爷爷收藏的家具就是檐家出品,如假包换! 一通游览下来,凌小宅发现这房子的布局有点像四合院。除去中间的正厅,左右还各有一个偏厅。 正厅的面积稍大,大概有个50平方,主要做会客用,看摆设便一目了然。 左右两边的偏厅也有个三十平方左右,左边的偏厅看摆设应该是个小的会客室,右边的偏厅更像是茶水间或者说小型餐厅。 房屋的装修简单中透着奢华,而且看得出来近期修缮过。四周全是木质的窗户,颜色是好看的红棕,墙壁像是做了特殊的涂层,摸着十分光滑,四周挂了几幅古画作为简单的装饰。 凌小宅虽然不懂古画,但是也认出了其中一幅竹子图是来自名家之手,价格不菲! 凌小宅叹了口气,“檐正,你该不会每天早上都要跟你奶奶请安吧?!你用手机吗?刮胡刀呢?” 檐正伸手推开了凌小宅凑过来的脑瓜子,瞪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右手边的偏厅,凌小宅对着檐正做了个鬼脸,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檐正在东面带壁灯的墙上推了一下,墙就动了,凌小宅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是一道暗门,而且在门后居然还藏着电梯,“居然还有电梯?你也不是那么老古板嘛!我刚才还在想要怎么上去呢,我还以为要用吊车呢!原来还有这巧思,这设计有意思哈~”凌小宅背着手绕到了另一侧,发现旁边还有木质楼梯,十分周全,“还可以爬楼梯上去呢?!这下停电也不用怕了。” 其实凌小宅多虑了,檐家绝对不会停电,这样的情况百年都遇不到一回。 檐不爱坐电梯,一般都是爬楼梯,所以这电梯是专门给他奶奶准备的。 凌小宅的话痨属性上线,檐正一直没搭腔。凌小宅闹腾着跟檐正出了电梯,来到了二楼的玄关处。玄关连接客厅的地方有一扇推拉的木门,雕工精细,上面盘着一条龙。 檐正伸手拨开推拉门,凌小宅挤着脑袋先蹿了进去。 二楼是个大平层,十分空旷,只做了客厅和卧室的隔断。虽然装修风格和楼下如出一辙,但摆设十分简单,让人看着轻松不少。 凌小宅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厕所,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卧室。 檐正的卧室很大,里面还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配上圆形的木质窗框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卧室的风格古色古香,但说不上为什么看着很冷,偌大的房间除了一张大床,一张小矮桌和旁边的一个摇椅之外,什么也没有。 凌小宅注意到矮桌上放着一只酒杯,杯底还残留一点酒。 顾不上多想,凌小宅直接冲进旁边的浴室,“哇,不错嘛,有点意思,居然还有浴缸,我最喜欢泡澡了,NICE!” 凌小宅绕过浴缸,又往淋浴间逛了一圈,“糖醋鱼的,差点忘了正事。”凌小宅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旁边的马桶盖。 解决完三急,凌小宅对着镜子打量起了自己,镜子里的他脸色煞白,看着没什么精神,尤其是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尤其显眼。 凌小宅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还是手术台上的淡蓝色手术服,偏身一看,他惊讶地发现后背的位置居然有一大片血迹,他低头闻了一下,身上也是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道。 凌小宅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于是扯着嗓子冲外面喊话道,“檐正,我想先冲个澡,你介意吗?!” 见外面没有回声,凌小宅继续说道,“檐正,你能不能借一套睡衣给我,谢啦!”凌小宅这自来熟的体质旁人实在羡慕不来。 凌小宅伸手一拉,腰间打结的绳子就松开来,裤子直接掉在了地上,迎面进来的檐正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转身。 “放心,我穿着内裤呢。”凌小宅倒是一脸豁达,随便看的样子,檐正无奈地转身,然后关上了浴室的门。 凌小宅将衣服也脱了下来,这才发现胸口也有一大片发干的血迹,凌小宅摸了一通,没有找到伤口,他猛然想起,车祸的时候,他撞到了脑袋,有一大根树枝就这么直直地插进了他胸口的位置。 凌小宅伸手一摸,果然,后脑勺也有一坨粘乎乎干巴巴的东西,凌小宅猜想那应该也是糊住的血渍。 来不及细想,此刻的凌小宅只想先痛快的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因为从车祸到现在,他实在是累坏了。 凌小宅冲进淋浴间,迫不及待地拧开头顶的花洒,温热的水柱打在脸上,凌小宅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只是一闭上眼睛,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被关进“小黑屋”的恐惧,他猛地甩了甩头,低声安慰自己,“过去了,凌小宅,没事了,你挺过来了~” 凌小宅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洗好了,因为没有睡衣,他只好先抽过架子上的浴巾裹在了身上。 “檐正,檐正,我的睡衣呢?”凌小宅喊了一通,发现外面没有动静。于是他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发现睡衣被挂在了门把手上。 “这家伙,还挺细心的。”凌小宅打开门,将把手上挂着的睡衣取了下来,又折回了淋浴间。 换好衣服,凌小宅又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檐~~~”凌小宅的“正”字顿在了嘴里,因为檐正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凌小宅发现他的呼吸声很重,看样子睡得很沉。 檐正的床很大,足有个三米那么宽,虽然这床够两个人一起睡,但是凌小宅还是不习惯跟别人同床,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凌小宅放轻动作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回到客厅,凌小宅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张长塌,整个房间连张椅子都没有,“怎么跟个样板间似的,他平常都是蹲着的吗?” 长榻后面有一扇很大的屏风作为阻断,是实木的,上面雕着一只凤凰,活灵活现的。 凌小宅好奇地走了过去,才发现屏风后面别有洞天,藏着有一扇圆形的木门,凌小宅推开门走了出去,发现外面居然连接着一个小阳台。 二楼不高,因此从小阳台看出去的风景也有限,只能看到近处亮着灯的高楼和CBD。 街边的路灯,昏黄的味道,拉长的影子,凌小宅靠在围栏上,细细地品味着这久违的人间。 微风徐来,凌小宅缓缓闭上眼睛感受起了这难得的烟火气,耳边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洒水车的声音,自带音乐的那种,这会听来只觉得亲切。 “你好啊,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凌小宅!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几天而已,可对于凌小宅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凌小宅喊了一通,像是抒发,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回归。只不过没一会,凌小宅就觉得困意袭来,身上倦得很,他嘟嘟囔囔地关上门回到了屋里。 “看来今晚就只能睡这里了。”凌小宅看着长塌,抖了抖身上大两号空荡荡的睡衣。 沾到床榻的一瞬间,凌小宅就有些不省人事。这是车祸之后,凌小宅第一次正经闭眼,这会估计敲锣都叫不醒他。 凌小宅的呼吸声很轻,皱着眉头,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宁静的夜晚,万物都在休养生息,这种安宁既寻常又难得。 在这无声的静谧时刻,却总有些东西在悄悄散发着异样的生命力,就像凌小宅手上的戒指一样,它们跳跃舞动,充满神秘的力量。 戒指泛起了微弱的蓝光,像在释放什么特殊的信号,还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震感。 没一会,檐正手上的戒指就像受到了感召一般,也跟着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或许就像老道士所说:“他们的命运注定相连,这交织无人能挡!” 喜欢的话冒个泡吧,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03话 第4章 第04话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床榻上,屋内的一切温暖,恬静。 凌小宅好久没这么惬意地,贪婪地,不被打扰的睡着了,他已经忘记上一次自然醒是什么时候了。 “张妈,让周婶晚点过去打扫,正儿昨儿睡得晚,今天让他多睡一会。”老太太细心嘱咐,“这孩子昨晚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药,今儿烧退了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老道士打了包票的缘故,今早老太太的心情格外的好。 “小姐,我已经嘱咐过周婶了,您放心。”张妈利落地跟在身后,两人步履匆匆,一点也不像上了岁数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过院子来到了门前,抬手一推,发现门未上锁,便直接进来了,“难不成正儿已经起来了?” 老太太按了电梯直奔二楼,发现檐正卧室的门关着,便只在客厅看了一圈就下楼了。 檐正觉浅,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卧室的门关着,谁都不会开门打搅他。 同样觉浅的还有凌小宅,不过在老太太进院子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本来还心惊胆战的,直到老太太从他面前径直略过,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隐身”了。 说来讽刺,这感觉又惊又喜,还带着点酸涩。 翻了个身,凌小宅就麻溜地下床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相比睡觉,这会他更想要填饱肚子。 凌小宅下楼转了一圈,发现满屋子也找不到一点口粮,于是打算自己出门觅食去。 只是他还没碰到门把手呢,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直接撞到了凌小宅的头,顿时额头上便青了一块。 “糖醋鱼的,痛,痛,痛啊!” 凌小宅的头上立马鼓起来一个包,他蹲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抬头一看,从门框跳进来一个小孩儿,模样还挺好看的,白白的软软的。 “原来是昨天晚上的小不点啊!话说,大清早的你要杀人啊,差点撞死我!” 有了刚才张妈和老夫人的例子,凌小宅觉得这偌大的院子他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起来,可他还没站起来呢,就被眼前的小不点吓得差点重新跌回去。 “你是谁?少爷的朋友吗?”小之华径直朝着凌小宅走了过去,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指了指,非常好心地提了个醒,“你这儿鼓了个包。” 之华的话吓了凌小宅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凌小宅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不对啊,昨天晚上你明明看不见我的,还有那个老管家,怎么现在能看见了,见鬼了?!咱两谁有问题,是我升级了还是你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你也隐身了?”凌小宅小心试探,还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手感肉嘟嘟的,还带着温度,凌小宅顿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些不妥,于是连忙摸了摸木门框子,边摸边说,“呸呸呸,百无禁忌!” 小之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凌小宅:“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少爷的屋子里呀?!” “檐正,檐正!你快来!”床上的檐正猛地睁开眼睛,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直接冲到了客厅。 凌小宅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圈,发现外面没人,连忙伸手合上了门还插上了门栓。 “檐正,檐正!” 凌小宅又喊了一通,檐正从楼梯直接跑了下来,之华和凌小宅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檐正的下巴上长出了淡淡的胡茬,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和昨天晚上感觉完全不一样,看着“烟火气”了许多。 “檐正,见鬼了,他,这个小不点,他能看见我!”凌小宅指着小之华,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了起来。 “少爷,这个哥哥是谁,是你的朋友吗?”小之华朝着檐正走了过去,顺势抱住了他的大腿。 檐正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之华,你能看见他?”檐正指了指凌小宅的方向。 小之华顺着檐正指着的方向转头看向凌小宅,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少爷,这个大哥哥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檐正和凌小宅面面相觑,两人惊觉,之华是那令人意外的“第三个人”! 檐正转头看向凌小宅,凌小宅缓缓起身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檐正身边挪。 “檐正,跟我没关系啊,我一来他就这样了,不过,他昨天晚上不是看不见我吗?还有那个老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檐正低头,猜测可能与凌小宅手上的戒指有关,只是檐正不清楚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和小之华一样。 小之华指着移动的凌小宅问道:“少爷,他是你请来的客人吗?为什么穿着你的睡衣?!” 凌小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调侃道,“你这小不点,眼睛还挺尖的,”说着便在小家伙跟前蹲了下来,凌小宅抬头看向檐正,“檐正,现在怎么办?!” 檐正收回视线,伸手在之华的头上呼噜了一下把头顶的炸毛给捋了下去,凌小宅不死心,又凑过去确认了一遍,“小不点,告诉哥哥,哥哥的鼻子在哪?” 之华抬眼然后用手一戳,直接怼在了凌小宅鼻梁骨的位置。 凌小宅仰头看了一眼檐正,然后对着之华竖了个大拇哥,“bingo!好样的,你真棒!” 凌小宅起身慢慢挪到了檐正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檐正,他是“阴阳眼”吗?之前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檐正瞪了凌小宅一眼,然后蹲了下来,用手捏着小之华的下巴问道:“你一个人来的?今天上什么课?” 之华点点头,“今天上马术课,我要出门了,过来跟你say goodbye。” 凌小宅坐在地上看着两人,揣测起了他们的关系,听称呼不像是父子,难道是“私生子”?凌小宅不自觉“啧”了一声,还顺势脑补了一出大戏。 檐正指着凌小宅道:“之华,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你可以保密吗?” 之华歪头看着凌小宅:“为什么不想别人知道?哥哥是坏人?” 闻言,凌小宅连忙申辩:“No No No,小朋友,哥哥是super star,如果让别人知道就很麻烦,他们会不停地找我要签名,会引起骚动的!所以,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儿,好吗?” 看着自恋的凌小宅,檐正不自觉地用余光瞪了他一下,但小之华就有些苦恼,“兰姨呢,也不能告诉兰姨吗?” 兰姨是小不点的贴身奶娘,小不点也算是没有忘本,知道要和兰姨分享。 檐正摇摇头,“不可以,谁都不可以说,做得到吗?” 凌小宅凑了过去,捏住之华的脸问道,“小不点,你可以帮我,”凌小宅觉得好像不太准确,于是补充道,“帮我和檐正保密吗?” 小之华面露难色,要知道兰姨是他最要好最亲密的人,要瞒着她小家伙有些为难,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小家伙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勉强算是答应了,“那好吧,我听少爷的,不说就是了。” 凌小宅幼稚地对着小家伙伸出了手指,“拉钩?” 之华一扫愁容笑呵呵地勾住了凌小宅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檐正若有所思,看着眼前幼稚的两人觉得实在令人担心,要知道这一大一小可都不是省心的货! 盖完章,凌小宅直接捏住了小之华的奶膘,威胁道:“如果说出去,你就会每天尿床哦!” 尿床是每个小孩子的噩梦,即便现在的之华已经不尿床了,他也不想回想那段令人尴尬的经历。 之华用手戳着凌小宅的脑门,反击道:“我才不会说出去呢,所以你才要尿床!” 檐正拍掉了凌小宅的手,拉着之华来到了门口,“许姐呢?” 小之华仰着头看着檐正,“她在前厅等我。” 檐正拉开门,对着之华道:“自己去找许姐。” 之华回头看了一眼凌小宅,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对着两人道别,“少爷,哥哥,拜拜。” 凌小宅对着小之华挥了挥手,大喊道:“好好上课,不许偷懒!”这状态大有一种老母鸡送小鸡仔上学的架势,小之华探着脑袋开心地冲凌小宅笑了笑便跑开了。 看着小家伙跑远的背影,凌小宅突然有一种满足感,“檐正,这小家伙倒是不认生啊,不过,话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也叫你少爷?但是看你们的关系很亲昵呀?又完全不像是主仆关系。”凌小宅跟在檐正身后往卧室走,嘴里的话就没断过。 檐正猛地回头,凌小宅一个刹不住车,直接撞到了他怀里,“糖醋鱼的,好痛,你怎么突然刹车也不说一声!?我的头早晚要报废掉!” “出去,我要洗漱。”檐正伸手拧住了凌小宅的脑袋,将他从怀里剥离了出去,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被蹭到的衣服。 “切,真是冷漠的家伙。”凌小宅瞪了檐正一眼,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本来就饿,这一撞凌小宅有点头重脚轻的。凌小宅感觉自己压根没睡饱,但这会他打算先吃个早饭,然后再补觉。 昨天发烧出了一身的汗,檐正觉得实在难受,他打算先洗个澡,可他还没进浴室呢,身后就传来了他奶奶和张妈的声音,于是他只能暂时先作罢。 “正儿,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之华把你吵醒了?都怪许姐,也不看着他由着他上来捣乱呢!” “小姐,您慢点。”张妈打着扇子跟在老太太身后。 “哎,有的等了,我的早饭啊!”凌小宅认命地躺回了榻上,枕着手翘起了二郎腿,“好饿啊~”他知道这早饭一时半会是吃不上了。 有了之华的先例,檐正赶忙转身迎了出去:“被手机吵醒的,不怪之华,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檐正下意识往凌小宅的方向瞅了一眼,凌小宅欠欠地隔空对他比了个爱心,一脸贱兮兮冲着檐正地喊道:“放心,你奶奶看不见我。” “你这看什么呢?”老太太往榻上看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奶奶。”檐正收回视线,松了口气。像之华这样的意外有一个就够了,要是老夫人也有这种特异功能,那凌小宅估计就要另辟蹊径了。 “怎么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还烧不烧了?”老太太用手背贴在了檐正的额头上量了起来,好一会才笑盈盈地道,“倒是不烧了。” 老太太虽然看着慈眉善目的,但凌小宅老觉得她气场强大,有种说不上来的威严感,就算是笑盈盈的,骨子里也透着一股威严的感觉。 檐正转身往卧室走,凌小宅从长塌跳了下去紧随其后,“对了,檐正,问问你奶奶老道士在哪儿,我想起好多事没问他呢。” 檐正就跟木头一样不为所动,凌小宅上蹿下跳一番折腾无果之后,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原以为他的床应该有垫子能软和一点,没想到还是一样棒棒硬,“好胳人啊!”凌小宅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对了,那老道长昨天说给了你一道灵符,放在了锦囊里,锦囊呢?”老太太绕着房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 一听这话,凌小宅立马从床上翻了起来,对着檐正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在浴室,檐正。“ “昨天落在浴室了。”檐正慢悠悠地道。 老太太:“你这孩子,这玩意儿灵性的很,是不能沾水的。” 老太太转身往浴室走,凌小宅吓得连忙起身狂奔了过去,“不好,檐正,我昨天脱下来的衣服还在浴室。。。” 一听这话,檐正连忙放下手机往浴室走,要是让老太太看见这一套带血的手术服还不定惹出多大麻烦。 可凌小宅还没进浴室就在门口碰上了折返的老太太,锦囊也已经被老夫人抓在了手里。 凌小宅连忙冲进浴室,惊奇地发现浴室的地板空空如也,檐正跟在身后瞅了一眼,凌小宅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奇怪,昨天洗完澡明明脱下来扔在了地上,这病号服怎么不见了?” 凌小宅又低头确认了一番,自己身上穿的确实是檐正昨天晚上给他拿的睡衣,“糖醋鱼的,太诡异了,这怎么一回事?” 一大早没人进卧室,檐正觉得这消失的手术服大有玄机,只是这会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窍,还得问问老道士才行。 老太太抓着锦囊研究了起来,“老道长说了,这玩意得放在卧室,最好是床头,正儿,我看就放在枕头底下好了。”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锦囊,“咦,怎么里面还有一撮头发。” 这锦囊是昨天老道士临走的时候塞到凌小宅手里的,凌小宅自己都没打开看过呢。 檐正看了一眼,确实,除了一张黄符,还有一撮棕色的头发,看这颜色和长度,应该是凌小宅的。 檐正思考着该编个什么理由糊弄老夫人,凌小宅就呼哧呼哧地跑了进来,“檐正,我没力气了,得吃东西。” 确实,凌小宅从车祸前一天就没怎么吃东西,算起来已经连续四天水米未进了,这会还能动已经是奇迹了。 檐正瞥了一眼,对老太太解释道:“老道士说是有缘之物,和黄符一起,相辅相成。” 老太太将信将疑,只能将东西塞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压在了枕头底下。 凌小宅捂着肚子跪坐在了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檐正,旁边负责打扫的周婶正在拆床单。 檐正:“奶奶,老道士在哪个房间?” 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檐正,大笑了起来,“正儿,看来你和那老道长是真投缘,不过,他已经走了,一大早过来跟我告了个别就走了。” 凌小宅一脸错愕,檐正还是那张扑克脸,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在哪个道观?” 凌小宅疯狂点头,还对着檐正比了个大拇哥,“檐正,你真是太聪明了!” 檐正回头对着周婶嘱咐了一句,“换黑色的。”大概是白色的床单衬着白色睡衣的凌小宅,这画面看着太诡异了。 老太太边想边往外走,“他是自己找上门的,我还真不知道他道观在哪儿,也没细问。怎么?你们还有未了的事儿?我一会约了老姐妹打麻将,牌局上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原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问清楚,没想到老道士居然不告而别,凌小宅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檐正点点头,淡淡道:“好!”然后搀着老太太上了电梯,凌小宅拖着虚弱的身体跟在身后挤了进去。 “檐正,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真快饿死了。”凌小宅感觉自己电量马上就要耗尽了,已经奄奄一息了。 檐正将老太太送到了门口,“奶奶,让英叔把早餐送过来吧。”檐正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秘书木子兮。 “檐董,檐老夫人。”木子兮皮肤白皙,这会迎着光,看着更加娇俏了。 说起这个木子兮也是大有来头,她是木家的二千金,木家和檐家世代交好。原本两家打的算盘是想让她和檐正联姻,没想到木子兮当着老夫人和檐正的面直接拒绝了,还直接摊了牌,“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样的勇气倒是让檐正对她刮目相看。 后来,木子兮因为“男朋友”和木家彻底决裂搬了出来,檐正得知消息后,便把她招到了麾下,没想到这一干就是五年。 “这孩子,越来越好看了,都说了,在家就叫我檐奶奶。”老夫人捏着木子兮的下巴,一脸宠爱的样子。 木子兮,生地一副好模样,标准的瓜子脸,看着甜甜软软的,实则雷霆手段,手起刀落,干起活来那叫一个飒爽。 “哇呜!大美女啊,檐正!你这选人的眼光可以!这子兮姐姐真是好看!”凌小宅冲着檐正挑了挑眉。 檐正用余光刀了一眼凌小宅,对着木子兮问道,“这么早,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老夫人知道这会是谈公事的时候,就自觉地带着张妈先行离开了。 木子兮跟着檐正进到了屋里,凌小宅蹭到了檐正旁边的椅子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檐董,甄氏集团已经派人出发了。”木子兮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檐正。 檐正打开文件,看了一眼,余光注意到了旁边缩成一团的凌小宅,于是又把文件合上了,对着木子兮道,“告诉老也多加小心,守好小叶紫檀即可,甄氏的人,不必理会!” “是,檐董。”木子兮拿出了笔记本和檐正对起了今天的日程安排,“檐董,今天上午您和麒麟集团的凌董有约,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出发,下午集团有一个高层会议,晚上是慈善晚宴,大概十一点左右到家。” 檐正听着汇报,但视线一直落在凌小宅的身上,“你先去外厅等我,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是,檐董。”木子兮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往檐正视线的方向确认了一遍,发现空空如也。 木子兮走后,檐正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现在每来一个人檐正都提着一口气,生怕出现那意外的“第四人!”可凌小宅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会他正胃疼的难受。 木子兮前脚刚走,英叔后脚就带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凌小宅瞬间来了精神,两颗眼睛瞪得老大。 也许是好久没闻到这人间烟火气了,凌小宅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了食盒跟前,完全没了刚才的虚弱样。 英叔熟练地进到偏厅,然后把餐食摆在了桌上,凌小宅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乖巧地等着。 这早餐的架势是凌小宅看了也要惊讶的程度,“檐正,你家这御膳房可以啊,菜色不错,看着色香味俱全哪!” 檐正闻声收起手里的文件,往偏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英叔让人摆好饭菜后便回到了正厅,然后恭敬地对着檐正说道,“少爷,请用早餐。” 檐正点点头,英叔鞠了一躬,就带人退了出去。 檐正来到偏厅,在凌小宅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凌小宅一脸期待,“檐正,我可以开吃了吗?”凌小宅的餐前礼仪是满分的程度。 檐正点点头扔下一句,“我去洗个澡。”就又起身站了起来。 “那我先吃喽!”凌小宅仰头看着檐正,檐正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这才是治愈的味道啊,看着也太好吃了吧~”饭桌上的美食散发诱人的香气,凌小宅一脸陶醉,他最喜欢吃豆花,于是站起来将淋了玫瑰花酱的豆花挪到了自己跟前,然后迫不及待地用汤匙舀了一勺,一脸享受地放进了嘴里。 凌小宅闭着眼睛咀嚼了起来,可没过一会,他就觉得胃里有股恶心的感觉窜了上来,“啊~呃~”凌小宅捂着嘴巴,脸都要涨红了。 他连忙起身冲进了旁边的洗手间,一阵狂吐。 吐了老半天,凌小宅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呕出来了,这时意外地从他身后递过来一杯热茶,凌小宅回头一看,是檐正。 “谢谢!”凌小宅接过茶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两口进去。 几天没吃东西,凌小宅这会胃病发作本来就难受,加上这一番折腾,凌小宅精力耗尽,直接坐在了地上,“檐正,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凌小宅大概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糖醋鱼的,我再试试,”凌小宅又爬了起来,朝着餐桌走了过去,然后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可还没等嚼呢,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就又返上来了,凌小宅直奔厕所,又是一阵干呕。 凌小宅还是不死心,或者说不甘心,他爬了起来,反反复复又试了好几次,可每次结果都一样,最后一次,更是呕得撕心裂肺。 檐正靠在墙上,看着一通折腾的凌小宅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凌小宅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站了起来,没等迈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停下来!”檐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带什么情绪,凌小宅用尽全力也没能甩开檐正的手。 一时间,委屈,不甘和恐惧淹没了凌小宅,斗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凌小宅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忍住,可眼泪还是跟开闸了似的,不听话地往外泄。 凌小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了起来,“松开。”他用力一甩拨开了檐正的手,蹲在了地上,像个无助的小孩。 檐正突然感觉手背一凉,低头一看,手背上立着的是像五克拉钻石那么大的一滴水珠。 “咚咚咚,”正厅传来了敲门声,凌小宅抱着腿回头看了一眼檐正。 凌小宅眼眶通红,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檐正不自觉地把他和记忆里的人重合在了一起,有些出神。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打断了檐正的思绪。 “什么事?”檐正语气中透着不耐烦更带着愤怒,将手一斜,水珠顺着手背沿着指尖落下砸在了地上“啪嗒”一声。 “少爷,道长在房内留了一封信,点名要您亲启!”门口是英叔的声音。 凌小宅伸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然后缓缓起身来到了门口,檐正视线跟随,走过去轻轻拉开了一条门缝。 英叔将信递了过去,檐正接过信,又关上了门。 信封上面点着蜜蜡,搞得十分神秘,檐正撕开封条,从里面漏出来一张折起来的小便签,背面写着“檐正”两个字,檐正弯腰捡起字条放进了口袋,然后打开了另一张信纸。 凌小宅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信上的笔迹和昨天的戒规一样,檐正确定是老道士亲笔所书。 檐正看书很快,大有一目十行的意思,凌小宅才看了几行,他已经全部看完了。 “你去哪儿?”凌小宅跟在檐正身后,像黏着大人的孩子。 檐正没有回头,悠悠地抛下一句:“取花蜜。”就拉开门出去了。 凌小宅抬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继续看起了信,“食花蜜受熏香,檀香最宜!” 魂灵不可乱食人类的常规食物,当然他们也不像鬼魂那样可以享用香火,所以他们只能靠吃花蜜或者“闻”檀香的味道让自己饱腹。 至于檀香,檐正家里本来就有,倒是现成。 初来乍到的凌小宅哪知道这些,只觉得哭笑不得。 凌小宅忿忿地道,“人家杨贵妃是日啖荔枝三百颗,我凌小宅倒好,直接成了食花蜜的仙子了!糖醋鱼的!!!” 欢迎评论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04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