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系的二周目》 第1章 楔子 言回跪倒在血泊里，右手无力捂住腹部，在那里，有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腹部。 看时间，现在明明是正午，天空却阴沉地像是要进入黑夜，黑云之上时不时透露出或蓝或红的闪电光，像在酝酿一场变异的风暴。 穹顶之下，渺小如蝼蚁般的普通的民众正如末日丧尸电影里演地那般仓皇逃跑着，尖叫与悲鸣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甚至无暇抬头观察诡异的天空，因为有更近的危险在他们的眼前。 初生的异能者仿佛来自外星的生物，正在疯狂释放异能攻击普通人类，但也有一小部分特定装扮的异能者在保护着普通人。 如果说地面是一片正在大范围燃烧的战争火海，那么位于这座城市海拔最高处的海山天文台顶就是战火真正的中心。 温热的血混合着雨水顺着剑刃滴落在血泊里，仔细观察后，会发现这样的血泊在地上还有好几个，同时还有好几具的尸体，尸体的衣着装扮与地上那些特定的异能者一样。 言回跪坐着一动不动，幸好，上下起伏的胸腔证明他还活着。 他输了……再一次…… 而这次，他将输掉整个世界。 言回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掐着脖子举了起来，手的主人无视重力在慢慢升高，他的脚尖也脱离地面。 “我不明白你在坚守什么，言回……人类不过是劣等生物，注定要被未来淘汰。”公孙仪说。 “未来是谁？”言回被掐着脖子，发音艰难。 “呵，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公孙仪笑道，一把把言回甩到地上。言回撞在天文台的石柱外墙上，剧烈的冲击令言回一口吐出血来。 漂浮在天空中的公孙仪仿佛世界的神祇。天空中狂风大作，却不能使他的身形移动分毫，他即将就要完成最终的进化，真正成为世界的神。 “咳咳……” 生命的流失让言回的意识开始恍惚，他仿佛看到那些在他面前死去的人重新站到他的面前。 尸体冰凉的触感仍记忆犹新，他没能改变他们的结局，因为他的时间能力无法回到过去。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能控制时间最重要的作用不就是改变过去吗？可他为什么偏偏无法回到过去！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一句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的老师曾这样向他解释。 可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师……我已经什么都不剩，再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公孙仪飘到言回的面前，残忍的宣告事实道：“你谁都救不了，也杀不了我，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一样的。” 言回没有反应。 公孙仪微微低下头，一转语气，循循善诱道：“和我一起成神吧……言回。” “你做梦……”言回低着头轻声说。声音轻微地像是在呢喃，但答案依旧是坚定地拒绝。 这样的姿势让公孙仪无法看清言回的表情。 面对言回的拒绝，公孙仪无所谓，他本就不认为言回会轻易同意：“就快要到时间了，这可由不得你。” 言回久久未动，原本藏在头发阴影里缓慢扩散的瞳孔倏然间找回了焦距。 公孙仪听到言回发出一声轻笑，看到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鄙夷与蔑视。 他缓慢地，好似愉悦地念诵着宣言，而这宣言里又夹杂着一股决然的恨意：“可惜，时间不站在你那边。” 紧接着，言回的体内发出一道刺眼的光亮。 公孙仪瞳孔一缩，尽管无言，但他却有一种预感，他知道言回在做什么。 他在试图回到过去！ 白光迅速将言回整人个包裹住，然后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亮如白昼，照亮了天文台头顶的天空。 而后，言回化作星光点点，消失在了原地。 第3章 第二章 赵晓晴带言回下到二楼，走进其中最大的一个房间，这里就是行动部的公用办公室。 红木桌每每四张拼在一起，桌子与桌子之间之间没有挡板，如果有一张桌子桌面很乱，那与他相邻的三张桌子也会被他感染。但若是有一张桌面很整齐干净，像是有洁癖和强迫症，其相邻的桌子也不会脏乱差到哪里去。 单从桌子的细节就可以得出一个简单的社会规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此时正有一个人正坐在非常乱的那一张桌子上，埋首吃着早餐。 张晓晴惊讶道：“天明，你居然回来了。” 正在吃早餐的“脏乱差”先生抬起头来，笑道：“可说不是呢。小爷我终于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了！”他看向站在赵晓晴身后的言回：“诶呦？这是…新同事？” “对，天明，这位是言回，言回，这位是顾天明。” 顾天明做出了和张晓晴一样的反应：“你就是言回！？” “啊？是，是啊。” “哈哈，抱歉抱歉。”顾天明将油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朝言回伸手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顾天明，异能是特殊系感知，欢迎欢迎，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顾天明本人长得也是一副帅小伙的面貌，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帅小伙此时黑的像是刚结束自驾西藏，胡茬半喇，嘴角边还沾着油汁。 他给人的第一眼的感觉并不同那些真“脏乱差”的男人一样，他原始外貌自带一种迷惑性，就像是那些自称自己是住在音乐空间里的艺术家，让人不自觉地相信邋遢随意的外表只是他们的艺术风格，而他们内心世界却是干净而纯粹，他们是这个社会上为数不多的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当然，这只是纯主观的第一眼的印象。 大多数过来人的经验说明，在经过一番深入交流之后，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现对方原来真的是个流浪汉。 言回握住对方的手，按照在电视里学的职场知识说道：“前辈你好，我是言回，异能也是特殊系，时间。” “我知道你的异能。不用叫我前辈，叫我天明就好。前辈这个称呼……”顾天明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脸，可怜兮兮地问道：“我已经这么老了吗？我才26啊……呜呜，别不是我去晒了三个月，真的变老了吧！晓晴，晓晴，我老了吗？” 赵晓晴牙痒痒地职业笑道：“怎么会呢。”看似回答实则搪塞。赵晓晴实在不太喜欢油嘴滑舌，没话找话的男人。 而后她转身对言回继续走流程道：“言回，空的座位你都可以选，你看你想坐哪？” 大多数的办公桌都有主了，只剩零星三四张还空着。 言回挑了张离自己最近，并且是生态干净的桌子。“就这里吧。” 赵晓晴点头：“好的，没问题。”然后她打开座位上的电脑，帮言回操作登录内部系统初登录的问题。 一旁的顾天明慢慢靠近了过来，鬼鬼祟祟对言回问道：“你确定要坐这里吗？” “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顾天明之前在局长办公室时，知道了沈或给言回考核打低分的事，所以他自认为十分贴心地提醒道：“只是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是沈队。” 言回被吓得一激灵，立马大声说道：“我要换个座位！” 赵晓晴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向言回，她当然听见了顾天明对言回的“提醒”，只是不明白言回为什么不想坐在沈队旁边。 言回只能鞠躬道歉，硬着头皮再道：“不好意思晓晴姐，我可以换个座位吗？” “当然。你想换哪？”就没有不给换的道理，这里又不是初高中。 言回指了个里沈或最远的位置：“我想坐那。” 直到这时，赵晓晴才算是真的确定，言回与沈队之间真的有什么。她点头笑道：“好。” 等系统登入的时间，正式的上班时间也到了。三四个执行者提溜着早餐从门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也不知这松弛的风气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行动部的传统美德。 “早。” “早～” “诶呦，天明你小子居然从沙漠里回来了。” “笑笑笑！幸灾乐祸是吧，下次奖励你去跟水队出任务！” “别！大王饶命，我不笑了！” 欢声笑语暂未波及远处的言回。赵晓晴主动说明道：“行动部不分队伍，但有四个大队长，一般任务都是由一个队长挑选若干名执行者组成一支临时队伍，再联合地方行动局一起解决。天明的异能很受四位队长的青睐，所以基本没闲下来的时候。” “若是这段时间没任务的话，你可以先熟悉熟悉内部系统。” 就在这时，他们刚刚在楼上遇到的沈或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有任务，十分钟后出发。” 他环视办公室一圈，点人道：“天明，杨枝，准备一下。” 顾天明哭丧着脸道：“别啊……沈队，我才刚回来，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沈或毫不留情地驳回上诉：“完成这个任务后随你怎么休。” 与一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的顾天明不同，被叫到的名字的另一个人站了起来，是位干净利落的妹子，身着一套新中式短上衣，后脑扎了两个花苞，坠下来两根细小的麻花辫。杨枝道：“好的沈队。” 沈或点头，停顿了片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远路”到言回面前，敲了敲桌子道：“你也来。” “啊？啊，好的。” 待沈或走后，众人才注意到等待已久的新同志终于来了，纷纷走上前去欢迎。 “久仰大名，欢迎欢迎。” “你好，我叫苏橙，希望日后能有机会与你一起执行任务。” “方德容，欢迎加入行动部。” …… 就这么耽误了快三分钟时间。一旁的顾天明插进人缝中将人救了出来：“好哥哥好姐姐们，我们还要出任务，就容我先把人带走，等办完事了再让你们办欢迎宴行不？” 众人这才作罢。 言回跟在顾天明身后，内心既激动又忐忑。 激动是因为可以去实战了。而忐忑是因为他对什么都是未知，任务内容未知，任务计划未知，就连队友的具体能力也是未知。 他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问道：“我们这是要去拿？” 顾天明显然已经对突发任务习以为常了，他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中控台待会会把任务情报发你，在飞机上我们有时间看。你有准备应急包吗？” 两人走进电梯，顾天明按下宿舍楼层的按钮。 言回说：“什么？没有。” “没事，我有好几个应急包。应急包里放的是你出差要用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们这行经常要出差的嘛，要是遇到棘手的长线任务，好几个月住在外地甚至荒郊野岭都是正常事。我上个任务是去沙漠里杀一条大虫子，就像是沙丘里那样，你知不知道有多吓人啊。结果你猜后面怎么着，我们发现它居然有个窝！挖出萝卜带出泥，一整个窝都是沙虫，密密麻麻上百条！处理了三个月才处理完。”顾天明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语速极快地抱怨着。 言回根本插不上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嗯。”“哦。”“啊？”这样应和着。 顾天明递给他一个背包，自己也拎了一个。楼顶上，异能局的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要先飞去机场，然后坐特批航线飞去W市。就如顾天明所说的，他们在飞机上还有很多时间。 言回他们来到楼顶时，沈或和杨枝都已经到了。 直升机里四五个箱包放在地上，在沈或的脚边立方着一把刃长约六七十的唐横刀。言回听到顾天明嘟囔道：“沈队怎么把诛邪带上了。” “对了言回，你带上自己的武器了吗？我用狙比较多，后勤武器部已经帮我把我的枪送来了。”顾天明指了指机舱里那个长条黑箱子。 螺旋桨转动的噪音越来越大，言回大声说道：“校长送了我一对匕首。” 顾天明拍了拍言回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挺朴实的。没关系，之后让研究院为你定制一把专属的，我们可是总部的执行者诶，逼格一定要拉满。” 当两人也坐进直升机舱后，飞行员立马就启动了直升机。 言回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或，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声问好：“沈队。” 沈或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道：“还习惯吗？” 态度平淡的好像完全不介意对方身为下属，却在第三次见面后才问候自己的不礼貌行为，又好像完全不存在“我对你有意见”的想法。 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打的言回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立马回道：“习惯，当然习惯。”但习惯什么，言回也不知道，他只是找不到第二个回答。 直升机里很吵，而且飞程很短，只有十分钟，所以所有人都只是按照习惯安静地坐着。 但言回不知道行动部的这个习惯，他只在一片沉默之中感觉越来越尴尬。 那天考核发生的事在他心里仍记忆犹新。 沈或在考核结束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就仿佛在耳边重新响起。 沈或说：“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第4章 第三章 2020年，夏至。 今年又是一个盛夏。还未到正午，三十五度的天就热地像个蒸笼，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除了为生活所迫的打工族，真不知道还有谁愿意在大太阳底下奔波。 等会…… 还需要排除一类人群，那就是COSER。 马路上，被堵得龟速前行的司机都纷纷朝会展中心一侧的人行道望去，各式各样奇装异服的俊男俊女（或非人）正成群结队地源源不断地从地铁口出来，朝场馆东二门走去。 原来今天是某个大型漫展的日子。 马路边的绿化带像是分割出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名为现实的三次元，一边是虚幻照进现实的二次元。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这句话可能在三次元里没那么容易实现，但在二次元的世界里，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 “卧槽卧槽！宝，你快看那边，有帅哥！”地铁出站口，一个女生激动地连忙拍了拍同行闺蜜的手。 “啊？哪边？”闺蜜仰头左看右看。 女生看了一眼后?迅速低下头，解释道：“就那，便利店门口！你别动静那么大，别被发现了。” “哦哦，我看到了，冰柜前那俩人是吧？卧槽！好帅……” 闺蜜看到后也迅速撇开目光，生怕自己窥视被发现。 女生面无表情地激动说：“是吧是吧！真的很帅。” 闺蜜俩共同将步伐放的很慢，面朝另一边，好似在谈论别的闺中秘事，但却时不时地将眼球再转回便利店帅哥身上。 “他们出的是什么cos？”闺蜜问。 “瓶邪啊，肯定是瓶邪！”女生说。 “我怀疑过，可是‘小哥’不带面罩，‘吴邪’发色也不对啊。” “可能人家只是没那么专业。卧槽，我偷看被发现了，快走快走，希望能在场馆内再次遇到。” 便利店内，言回扫码付了钱，拧开矿泉水瓶大喝一口，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呼，渴死我了。”而后他转头对“小哥”道：“老师你确定不来一瓶水吗？” 被叫做老师的小哥双手抱着刀，头上带着兜帽，一身黑衣黑裤，除了一双眼睛，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露在空气中，好似有阳光过敏症。 如果不是在漫展场馆附近的地铁，怀疑其为吸血鬼应该更合适。 ‘老师’摇头沉声道：“不用，我不渴。” “哦，那好吧。”言回应道。其实他心里知道，老师应该是不想在他的面前揭下面罩，他从来没见过老师真正的样子。 他们今天来这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参加漫展，他们只是假装参加漫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异能局发现他。 老师告诉他，今天这里会发生一起特殊事件，是他向官方“自荐”的绝好机会。 他问过老师，为什么他不能直接走去异能局，告诉他们自己是时间系的异能者。 当时老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因为不管是异能还是异能局，在社会上都还是个秘密，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你怎么会知道？大摇大摆的走去异能局自荐，只会为你干净的履历增加可疑的污点！” 他的老师真的知道很多事，就好像江湖百晓生，不仅教会了他正确使用异能的方法，甚至还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他不知道老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甚至可以说，他对老师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却能确信一点，老师不是坏人。 他遇到老师的那一天是个雨夜。而当时，老师颓废的坐在昏暗的路灯下，似乎在寻短见。老师看到他愣了愣，手中的寒光掉落在地上。 他当时手里抱着只受伤的小猫，正是因为要带它去医院，他才会路过那条小巷。 老师朝他招了招手，在他的眼下用治愈系的异能救治了那只受伤的小猫，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异能。 没有坏人会对一只陌生的小猫施于善心。至少言回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走吧。”老师说。 因为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了，所以进场馆内根本不用排长队。老师的刀在众人警惕又怀疑的目光下顺利地过了安检，言回知道，那是一把非常神奇的武器，只有在异能人的手中才会成为利刃，而在普通人的手中不过是一把塑料刀。 两人走在场馆里，因为出色的外貌和扮相引地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不少人提出想要与他们集邮，而“小哥”从来只有拒绝，甚至感知到自己如果不小心落在相框内，还会“好心”地主动移步退出，导致言回只能频频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他中二病严重，入戏太深，表示不想在世俗留下痕迹。 众位二次元只能留下可惜的眼神，也不知是替自己可惜，还是替中二病可惜。 言回在单机独游区买了几份自己喜欢的制品，老师没有制止他逛起摊位的行为，因为用他的话说就是：“手里有周边会更有信服力。”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老师说：“差不多要到时间了。我们去最西边的那个门。” 言回点头，婉拒了后面想要集邮的人。 场馆内的人非常多，想要顺畅的走直线都非常难。言回跟在老师的身后，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因为老师什么都没说。 突然间，言回被一个高大的人撞了下肩膀，险些要摔倒。 言回本就不矮，一米八二的身高加上马丁靴足够足够超过一米八六。可撞他的那个人，比他还要高许多，像是超过了两米。 “我去…网怎么断了……什么破场馆啊！” “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老师老师对不起，我能再扫一遍码吗？” 周遭游客抱怨的声音传进言回的耳里，说时迟那是快，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身后就传来一片骚动。 “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快跑。” “什么东西啊，别推我！别推！” 言回被人流撞地直往后退。原本拥挤不通的人群被迅速空出了一小片空地，圈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正是刚刚撞到言回的高大男子，而另一位身着可爱洛丽塔裙的女生被其用一种诡异的方式挟持在手中。 男子抓住小姑娘脖子的手肤色怪异，形状也十分怪异，就像是树枝，而他衣服的袖口处衣摆处也延伸出来许多带着嫩叶的树枝，并且这些树枝好像还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生长。 被控制了人身自由的小姑娘害怕地尖叫。 树枝人厉声道：“闭嘴！不准叫！” 小姑娘立刻害怕地闭了声。 “我靠我靠！啥东西啊，快拍照。” “我手机在包里！快帮我拿拿出来！” “这是真的怪物吧……” “啊？啊？发生了什么？让我看看。” 老师不知道被人流挤到哪里去了。即使周围人声吵闹，言回却还是在空气中捕捉到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把人放开。”在树枝人对面，一个举着手枪的男子厉声地命令道。 男子穿着一身白衬衣，袖口挽到小臂，腋下枪套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本该有的领带不知道到了哪里去，衬衫顶端的两颗扣被解开，隐隐泄露出一点练得饱满的胸肌。 与摆post的coser不同，绷紧的肌肉与周身的气质无不在证明这位是真正的练家子。 “来啊！沈队，有本事你就烧死我！我就算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树枝人大吼着。 沈或蹙眉，面色很是不悦。 小姑娘大概听懂了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心里更害怕了，双手缩在身前。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来了……怎么倒霉事偏偏被她遇到……她还有很多谷子没啊，还不想那么快死…… 沈或沉声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你伤害了她，性质就完全变了。” 树枝人不知怎么了，好像真的被安抚了下来，哭着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的头好痛。” 而后，树枝人却又像是被另一个人格顶号那样，毫无情感过度地怒吼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随着这声怒吼，他树枝疯长，周遭没见过此等景象好奇心大于生存欲的年轻二次元们被吓得迅速后退。 不等所有人反应，沈或眼疾手快地将子弹精准送进树枝人的鼻尖，然后再有一发射进树枝人的手肘关节处 言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空气中两颗子弹的尾巴处好像带着两条火焰。 幸好被挟持的小姑娘身高不算高，为沈或的瞄准提供了便利。树枝人吃痛，一瞬间失去了意识，放松了对小姑娘的控制。他被打入子弹的地方迅速腾升出火焰，“唰”地一下烧了起来。 小姑娘立刻挣脱束缚，向沈或的方向跑。 树枝人或许是意识到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生机，如果他被抓住，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惨死。强烈的生存意志使他的异能大爆发，先前他树化的程度足够肉眼可见了，而现在，大范围树木化的身躯仿佛人类的皮肤外表才是伪装的皮。 他不管脸上还在着的火，伸直手，手指迅速向外生长，想要抓回逃跑的人质。 或许是因为衣服太过繁复，又加之慌张的原因，小姑娘刚没跑几步，就酿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她会被抓住的……言回心想。 没有任何人提醒，言回下意识地就发动了异能，他暂停了时间，迅速跑到小姑娘的身后抱住对方往前跃。 时间恢复的时候，两人都刚好脱离树枝人的射程范围。 在所有人眼里，言回就好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出现在小姑娘的身后，保护住了他。所幸，在一众不明事理的人群里还有作战经验丰富的行动部队长沈或，相比起突发情况，他清楚眼前更要紧的事是什么。 他拿出后腰包里的空间锁，丢到树枝人的脚下。空间锁感应到异能人，迅速在异能人周围自下而上结成一个单人牢笼，而牢笼并不可见，就像六面透明的墙，树枝人被困在里面，绝望地嘶吼着。 而在这时，与沈或一样的其他“警察”终于赶来了。他们迅速接管起危险的现场，让周围比较靠近的游客再远离一些。 一个“警察”来到沈或身边，面容气喘吁吁却又松了一口气道：“沈队，幸好有你。” 沈或嗯了一声，将自己的配枪收回枪套，然后上前扶起小姑娘和言回，安抚性地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言回刚想说我们没事，劫后余生的小姑娘就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她的脑子其实还未我完全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眶里的泪水只是刚刚压抑下的结果，现在才得以释放。 沈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然后就将人转交给一旁的女下属了。他看向言回，微微蹙眉道：“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