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江先生》
第1章 初遇
夏日滨城度假酒店的夜晚。
在酒店五楼,豪华耀目的水晶大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熠熠生辉。
整个大厅宾客云集,衣香丽影,觥筹交错,衣着华贵的各界人士语笑宴宴,共同对着江氏、集团新任总裁江月寒先生举杯庆祝。
这个火热的夜晚是是江氏、集团新任总裁江月寒就任仪式的庆祝会,也是滨城名媛小姐们一睹商界钻石王老五江月寒光风霁月之风采的交际宴会。
“先生们,女士们,下面有请江氏、集团新任总裁江月寒先生讲话。”
在酒店司仪的邀请下,长身玉立于人群中与人交谈的江月寒左手捧着高脚杯,长腿向着司仪的前台迈近。
就在他即将接过司仪的麦克风时,头顶上的大吊灯突然“呯”的一声失去了光线并掉落下来很快砸在了一个人身上。
“啊......有歹徒......”
很快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并乱作一团。
就在大吊灯砸落人群的时候,江月寒已经明白,有人看他这个新任总裁不顺眼,但眼下一团乱麻,但好在陆丰已经让手下们保护好来客们尽快撤离此地。
他在白子默陪同下,脸现戾色保持警惕地审视着撤离的来客们,黑暗中,他突然感觉面前一阵轻风袭来,就在他抬脚准备将偷袭者手中明晃晃的尖刀踢飞的时候,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了一具身体,为他挡下了即将刺到眼前的一刀。
“啊,好疼。月寒,你快跑呀”。
是个女人,挡在了他的前面。江月寒诧异极了,也佩服极了,当然也挺感动的,虽然如果她没有上来挡刀,他也是有把握将歹徒手中的尖刀踢飞的。
总之,他欠了她一条人情。
这个女人捂着下腹,虽然疼得直抽气,甚至脚跟已经站立不稳,但还是提醒他快点逃出去。
可是江月寒却紧紧固定着她的双肩,对着她由衷地道了声谢谢,同时还与她保持着距离,他并不是嫌弃她染血的衣服弄到他的西服,而只是觉得他欠了她的,他一定会加倍偿还,但也只是偿还,这与身体的相依相偎毫无关系。
“阿默,你送她去医院,快点,我来引开他们。”
江月寒将这个陌生的女“恩人”放到白子默的肩上,随后便朝着另一个偏门冲了出去。
他没有进电梯,那里都是等着疏散的宾客,他不想歹徒伤及无辜,所以他从楼梯一路而下,果然 ,这伙黑衣人的目标确实是针对他,也真的冲着他一路向下。
他很快冲出了酒店大门口,想要招一部出租车,却发现街上该死的什么都没有,他只好沿着两旁绿化带一直狂奔,就在身后的黑衣人越聚越多时,他果断放弃了奔跑,而是选择纵身一跃,翻进了路边一面一人高的围墙内......
......
滨城大学女生宿舍内,许安宁临窗而立,她的视线追随着沈云霄而去。周围寂静得只剩她清浅的呼吸声在小小起伏着。
临近毕业实习,沈云霄是来请她自己的公司上班的,最近,他常常来宿舍看她。他这样频繁的到来,令她止不住地暗自肖想,如果他下次再来,她是不是可以主动将他扑倒?
许多同学很早已经联系好了实习单位搬了出去,所以这间宿舍如今成了许安宁的私人空间。
她摇摇着头,心想着,方才坐了那样久,她其实很想抱抱他,却又怕吓到他,他会不会瞧不起她?毕竟,她从小寄人篱下,他供她读书已经是无上的恩赐,她怎敢得寸进尺呢?
感觉脚有些酸,心也有些酸,便洗洗睡了,可是在睡梦中的她想翻个身,却怎么也翻不过,感觉身上压着什么重物,心中一惊,便猛然睁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她发现,她的身上真的压着个男人。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身上有好闻的清冽气息......这个压身的男人,此时也正盯着她看,许安宁让他看得心中止不住的偷偷乱跳。
她真的愣住了,这个男人他两手撑在她的两侧,并没有出格的举动,所以,她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夜晚偷进女生宿舍的变态,可是,他这样压着她,到底为什么?
她并不认识他。
她忘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大声叫喊的,不是么?
身上的男人似乎没有她这样的想法,他很快伸出手,握住她的脸,他的眉头一皱,似乎在嫌弃她的脸很小,竟堪堪无法盈满他的手掌。
突然门上玻璃电光一闪,映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许安宁的身子立即被他按进身底,耳边是他的说话声,“快点,叫,用力叫,床”。
身上压着的男人把头埋进他的颈间,他的气息冷冽,醇厚的嗓音低沉命令着,感觉性感中带着一丝威严。
许安宁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双手抵上他的双肩将他推开,“你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下去,不然我喊人了。”
许安宁真想骂他一顿,你这样突然夜间袭击别人,人家心里光顾着惊恐,鬼才叫得出来。玛德,什么情况?现在要她大声叫......叫、床?
“我不叫。”
许安宁又用力推开他,可是却怎样也推不开。
“不叫就来真的。”
来人用膝盖挤开她的双腿。
“啊......你”。
许安宁奋力挣扎的时候,双腿突然教他的膝盖挤得一片疼痛。
她终于疼得大声叫了出来......
黑暗中这个男人随之快速涌动,而她却感觉自己当成海浪,被人推来涌去的。
这时,宿舍门叫人踢开,随之迅速涌过来一批黑衣人,许安宁疼痛的声音刚好传到这些人的耳中。
身底下的铁床被摇得发出激烈的碰撞声,还有男人刻意压抑的声音,以及女人因为疼痛而压抑不了的啜泣声,在静静的宿舍内显得刺耳。
领头的黑衣人冲到床边,撩开床帘,手中电光往床内一照,立即撞见眼前正上演的活动版春宫图。
“啊”。
见到电光,许安宁赶紧捂住自己的脸,男人则紧紧埋进她的脖颈,只露出精壮的后背。
黑衣人见女人身上的男人那赤着的背部线条坚硬挺拨,此时正奋力制造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
他那样卖力的表现,让黑衣人立即想起夜总会讨女人欢心的牛郎。
黑衣人是个过来人,他知道男人在最后冲刺时刻,最不喜欢被人打扰,于是,他暧昧一笑,放下床帘回头说:“头儿,这是一对野鸳鸯,咱们好人做到底,就不打扰了吧。”
“走”。
所有黑衣人听到命令,便全部迅速撤退出许安宁的宿舍。
室内的氛围带着的剑拔弩张的窒息感,终于让空气中的安静气息所代替。
危机已经解除。
男人翻身、下床,整理好他的衣裤之后,便随手甩下一张卡扔进床帘,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多谢,得罪了,此卡无需密码,随意支取。”
他边说着长腿一迈,便迅速消失在门外的阳台上,许安宁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便已彻底消失不见。
许久,她衣着完好地愣在床头,反应不过来。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样闯进来的?他这样躲避到她的床上,在另一拨人眼前将她变成道具,在那些人面前上演的这么大尺度的游戏,是为了什么?
而且他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却为何甩出一张卡?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不行,她一定要去银行查一下这张卡的主人是谁。
可后来又想,这人有这样的身手闯进来,也有这样的机智躲过黑衣人的追查,他的卡会教人查出真实姓名吗?
天亮之后的一整天,许安宁整个人都陷入了疑惑和不安之中。
关键是,她深深喜欢沈云霄啊,她该怎么办?她怎么去面对他?她该不该对他说出她这一夜的荒唐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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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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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第2章 让你赔得脱层皮。
许安宁让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冲击得方寸大乱,自从那个神秘男人从床帘递给她一张卡又迅速消失之后,她便从半夜一直呆愣到天光大亮。
直到天亮,她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除了腹中实在饥饿她下床冲泡了一包方便面裹腹之外,其余时间,她都是呆呆傻傻地将自己关在床帘之内,直到三天之后,手机的一声提示音,提醒她,今日她得去参加一场应聘。
她摇摇头,自嘲地安慰自己,虽然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去追逐沈云宵了,可是,今后,她要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的目标还得靠自己去实现。
因此,她重新梳洗了一番,再简单地抹了一下清瓜味的润肤乳,快速地扎了个马尾辫,便推着单车向着公寓楼下而去。
今日是六月天很普通地某个上午,车来车往的马路,显示这个城市的喧嚣繁华。
绿荫下,行人脚步匆匆,人行道上,脚踩单车的许安宁一身T恤牛仔裤,令她的背影充满着青春活力。她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后脑勺一条及肩马尾辫让她甩得纷纷扬扬,迷离了人们的目光。
突然间,从巷子里冲出一群小孩子,为了不让单车撞上那群孩子。她惊叫了一下,只得迅速掉转方向,让自己的的单车撞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只听见她大叫了一声,车身巨大的缓冲力便已将她摔在地上。
被撞的是一部劳斯来斯幻影,全球限量版的,黑色的车身及车窗远远看去,给人感觉神秘尊贵又冷漠疏离,那种气势,有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车内司机是个小年轻,名叫陆丰,他摇下车窗,看见坐在地上揉着脚跟的许安宁,眼神忍不住露出惊艳。
“江少,又有女人撞车了,这次可是直接撞上,你看她脚后跟都红了。”
车后座的江月寒闻言,指尖继续抵在下颌处,他并不抬眼只是继续冷漠出声:“你知道怎么处理。”
他说完,便仰头靠着黑色的车座,他深邃的五官舒展,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呵,又有女人撞车?脚后跟还红了?看来是瞒拼的!
呵呵,这年头,女人们都已经如此好逸恶劳了么?她们如今都只想着通过撞车来制造一场浪漫,顺带钓个金龟婿么?
当然了,既然那些女人一见到他的车,就想玩这种游戏,那他岂有不陪着玩的道理?
通常,他总是能让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月寒继续闭目,这种事,自从吩咐了陆丰怎么做之后,每一次,他都会让对方输得只剩内裤的,此次的事,绝对没有意外,陆丰必胜。
陆丰推开车门下车。
“小姐,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准备扶起地上的许安宁,准备将她送进车里,然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陆丰的眼神一闪,心中有些不忍,因为许安宁那双清澈的眼眸那么无辜,似乎不像是来钓金龟婿的。
当然了,如果她想钓的话,他也意愿江少让这样的女生钓走,因为,年近三十的江少,整日里就是忙着吞并别人的财富,根本没有享受过女人的温柔。
这样的人生其实是极其是不健康的。
“喂,有你这样停车的?看来,开好车的没几个好人。”
许安宁冷哼,陆丰伸出的手只能尴尬地停在空中。
“小姐,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们的车。”
“哼,以为开豪车很拽?看清楚,这是人行道,不是机动车停靠点,是你害我撞上的,我的单车都坏了,你得赔。”
陆丰不敢强拉硬扯,只觉得眼前的许安宁根本不会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半推半就上他们的劳斯来斯。
“陪我睡一晚,这卡里钱任你取,赔你一百部单车都没问题。”
车窗被摇下,车内伸出一张银联卡。
江月寒的话音一落,陆丰的心里马上激动地呐喊:答应他,你肯定占便宜,因为,江少......呵呵,至今还是雏的。
可是许安宁闻言,却怒从心起,她这几日是不是撞了鬼了?怎么一连两次遇见有人朝她扔卡的,上一张是黑金黑卡,这一次是一张普通银联卡,难道,这年头,有银人都喜欢扔卡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许安宁不由冷怒转头,这才见到端坐车内的人,此时正用冷嘲的眼神睨着她,明明,他的五官长得那么禁欲,可是,刚才说出的话却充满、色、情。
许安宁从未见过一本正经勾、引人的男人,也能令人生怒。
许安宁真的怒了。
她想要用她的方式教训一下车内那个伪禁、欲、系的男人。
第3章 动不动就甩卡
“哼,动不动就甩卡,难道是为了展现你可怜的优越感么?”
许安宁怒了,她嘴上冷哼,心里狠狠地鄙视着暗色车窗内看不清容颜的男人。
“不要以为你开豪车就可以随意侮辱别人 ”。
她虽然忿然说着对方,手上却接过对方的银联卡,她立在锃亮的车门外,举起手正准备将他的卡,从他半开半阖着的车窗甩到他的脸上,可突然又想到福利院的孩子们,此时正好需要一批教学用具。
于是,她改变了主意。
此时时间已接近午间,天气变得很是闷热,许安宁的双颊因着天气泛着红色,她气量平缓着语气,对着车内的人说道,“先生,坐劳斯来斯没什么了不起,有钱不行善,当心做恶梦,你的钱我会好好帮你花,你实在想找人**一度,那就请直走右拐,前方一千米那里有家‘爱、巢’,想必会合你的胃口”。
许安宁说完,再也不看车内人的反应,便扶起倒地的单车,身姿轻盈地坐着单车走出了车内人的视线,司机座上的陆丰,他也是不可置信地眼看着前方少女轻盈地袅娜而去。
有点意思。
江月寒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直到许安宁扶着她的单车走远。他还望着那个方向沉思,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在欲擒故纵,他并不打算理会。
不过她的那张利嘴,如果用来含住他的某个部位,不知感觉如何?
他忍不住很色、情地想着。
一串低沉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遐想。
“寒哥,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有些振奋,同时,也让他心里绷着的弦有所松动,总感觉欠了某些账,终于可以还清,心里好受了很多。
“去医院”。
陆丰启动了发动机,车子像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绅士,优雅前行。
***
许安宁虽然拿走了那人的银联卡,却再也没有回头,而是踩着单车,向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江、氏、集团”而去。
单车拐进了另一条街口,在那里的林荫道上,有一处某医院在组织行人进行自愿献血的活动。许安宁见状,也跟着停下,将单车停靠在树桩底下。
许安宁坚持无偿献血已经有四个年头了,每次一见有医院组织人们自愿献血,她都会忍不住停下跟着参与其中。
她默默地跟着人群移动到采血点,终于轮到她时,她捊起袖子,让医务人员将软管绑住她的手臂,然后开始针刺,抽血......整个过程非常快速,她又用棉签按住抽血口,一会见没有血流出来,再放下袖子,然后继续推车上路。
可是,当她一路将单车踩得飞起的时候,当她急匆匆地来到“江、氏、集团”,急匆匆地进入三楼人事部招考中心时,她还是迟到了。
“抱歉,小姐,你已超时。我公司是非常讲效率和看重时间观念的,你迟到了,招考会刚刚结束了三分钟,我们不可能再为你花费时间来考察你。”
人事部的中年男子公事公办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本来可以准备到达的,只是路上......只是去参与献血耽搁了一小会,您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求您了,这里只有你我。”
许安宁小声请求着。她太看重这次江氏的招考会了,因为这次的招考会是由江氏里的一个服装设计部门举办的,因为江氏的服装设计总部设在滨城,它是全国有名的服装设计公司,里头有几位设计师还是全国顶尖高手,所以,作为学习服装专业的她,说什么也想趁此机会到里头来跟班学习一下。
可是,半路上她碰到那部豪车里的那个男人,还有参与了献血,这才令她无法准时到达。
“小姐,您回去吧。我们明年还会再举办这个招考会,您还有机会。”
中年主考官淡漠地留下了这句话,便转身出了会议室。
许安宁一见无法说服此人,便双腿发软,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她没有按电梯,而是非常不舍的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地向下缓慢挪动着。
***
陆丰驾驶着车子刚刚驶入医院停车场,劳斯莱斯的车门便叫人打开,“寒哥,有目标了,你小子可以安心啦”。
“白子默”,江月寒立即白了兴高采烈的来人一眼。
江月寒适时制止了车窗旁的声音,这小子,他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如果他不立即制止他的话,他能在光天化日的公众场合,把他的“**”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他的用心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是是,寒哥,要低调行事。你随我来。”
江月寒随着白子默来到他的医院董事长办公室,便见白子默献宝似的递上一份血清化验结果单,只见上头写着化验结果:血型配对成功。
“你去看看安婷,去跟她说清楚,帮我转达一句话,说我多谢她舍身相救,我一定会将她失去的弥补给她,请她安心养病。”
江月寒大致睨了一眼化验单,便转身准备离开白子默的办公室。
“喂,你不自己去看她?人家为何舍身救你,为你挡刀,你心里没个数?还叫我去看她,寒哥,人家安婷小姐要见的就是你本尊啊,哈哈哈......”
白子默冲着江月寒调、笑着,却不想,江月寒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
***
许安宁失魂落魄地一步一蹭地来到江氏阔大的露天停车场,在一个小角落里,她踩上她的单车向着出口处而去。
在大门拐角处,只因她只顾着低头想着心事,并未看见迎面驶来一部车子,只听见“吱”的一声急刹,她的单车前轮便轻轻碰在了车子的横杠上。
“啊”,
突然其来的小小冲击令她不自主地惊叫了一下,一抬眼,便又见到车内坐着的陆丰与后座上的那个男人。
“小姐,第二次了,我该说你什么呢?”
陆丰急促刹车才没有撞倒眼前的许安宁,他回头看了江月寒一下,见后者嘴角含着轻嘲,语气便也跟着轻佻起来。
“啊,实在抱歉,这次是我的错,我来这边服装部报名招考,却来迟无缘参与了,只顾想心事,冒犯你们了,真是对不起。”
许安宁因为自己的过错心怀内疚,嘴上便也毫无保留地解释着。
“撞了我两次,看你拿什么还,方才那副牙尖嘴利呢?”
江月寒本来不想理会,却鬼使神差地摇下车窗,冷蔑地嘲讽着眼前一脸失落又歉疚的女生。可是他的话却激怒了许安宁,她见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中的歉疚便荡然无存,“这就还你”,她将他方才的银联卡掷到他的脸上,然后脚上一踩,准备将单车驶离豪车的视线,最好永远不见眼前这个没有同情心的男人。
“你......”
江月寒不意许安宁这样大胆居然将卡掷到他脸上。
“我什么我?你是说从来没有人敢将卡扔到你脸上是吧?想不到我会是第一个,有钱人又怎样,还不是让我甩了卡,啊哈哈哈。”
许安宁见他吃憋的样子,心情瞬间大好,今日的所有郁闷一扫而空,连脚下的单车也踩得轻快无比。
第4章 五A好人
许安宁一路轻快前行,向着沈云霄的公司而去,她想去找沈云霄,正式告诉他,她已经答应去他的公司上班,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停下单车,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有两个号码同时打进,一个是沈云霄的号码,她偷偷给他的备注名称是“五A好人,”另一个则是陌生号码。
想也不想,她先接了沈云霄的电话,“嗯,云霄哥,我听着呢。”
“安宁,我在机场了。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我现在出发去美国一趟,可能得半年后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云霄哥,公司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外出?我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你出门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生意场上的突发事而已,我出去一趟会尽快回来的,我往你卡上打了一点钱,你先用着,工作上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你毕业后,可先出门去旅行一下散散心。我挂了。”
“云霄哥,我去送送你吧。”
“不用了,等我回来,再见。”
沈云霄那头已经挂了电话,许安宁却仍然握着手机愣在当场,什么叫做公司出了生意场上的突发事?又什么他会突然地没有预兆要出国半年?又什么他往她的卡上打钱叫她出门旅行散心的?
许安宁再一次感觉自己被人抛弃了,被世界抛弃了,虽然是那种充满温情的抛弃,可是这种感觉让人无端地心头郁闷。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历经过一次受人抛弃,那时她才三四岁,那时她还处在依恋母爱的时节,可她却已经教人硬生生地抛弃在了孤独院。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心理正常的少女,可是在这之前,是沈云霄将她领养回家,对她倾心无尽的关爱与呵护,才能有今日这般阳光娇艳的她。
可是,沈云霄又没有预兆地要远离她而去,虽然只有他口头上说的半年时间,可是那种教人抛弃的焦虑再次袭上她的心间。
不知不觉间,那种焦虑带来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又让她有些心慌腿软和脑中发晕,就在这时,她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以为又是沈云霄打来的电话,想也不想就按下来了接听键,“云霄哥......”
“许小姐,你好。”
“啊,你好。请问你是......”
“是这样的,我是江氏、集团人事部经理,接总裁办通知,你被我司服装设计部录取,请你于下周一,九点前来我司三楼人事部报到。”
“哦,你公司要录取我了?那太好了,谢谢啊。我会准时前去报到的。谢谢你。”
“再见,许小姐。”
***
本来想去沈云霄公司的,可是他的公司出了点事,他不在公司了,所以许安宁将单车调转方向,她想去沈家看看,既然下周就正式工作了,那么,她也想从沈家彻底搬出去,自己先去江氏附近看看有没有价格实惠些的房子出租,她终于独立,要自己租房子住了。
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只可惜,沈云霄没能来与她一起分享,每次她取得了好成绩和得了什么奖励,她最想要分享的人都是他,可这一次,他缺席了。
心中虽然失落却不会怪他,毕竟,他的公司和生意出了点意外,他没能来与她分享她的激动,她也能理解。
只希望在下一次,她在江氏好好表现,争取在服装设计上能有所收获,她希望能将她设计的衣服亲手为他披上,到时给他惊喜一番。
沈云霄的家位处于一个幽静高端的别墅式住宅区内,他家是一幢独立五层洋楼,许安宁在那里度过了整个童年,直到她上初中寄宿学校才离开了这里,但是每逢学校放寒暑假,她都会回来住的。
来到通往沈家的花园小径上,只见这里与往日的静谧不同的是,小径的人和车比往日多了许多,而且这些人里大多是沈家的家仆和一些外来的不相识的人。
许安宁让这不同往日的情景吓得心中发慌,她跳下单车,截住一个拎着包和行李往小区外走的中年女人,“王阿姨,你这是要回家了吗?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阿姨停下,看了看许安宁,又往后看了沈家高大的房子,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不太清楚。是二太太临时叫我们回家的。二太太还在那里,你自己去问吧。”
王阿姨指了指后头,便绕过许安宁走了。
许安宁见她说不出什么,便一抿唇角,也不再为难她,就自己继续踩上单车,很快就来到沈家大门铁门边。
她见很多人在将沈家的家具和物品一件件往外搬,她急忙上前拦住这些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慢着,出了什么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们只是搬家公司的,你自己进去问问。”
工人们努努嘴,示意她自己上楼去问。
许安宁无法,虽然一直疑惑沈云霄的爸爸沈耀庭为何不出来阻止,但也只得自己亲自去面对那个叫张丽娟的女人。
“沈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人往外搬东西你不制止?”
许安宁一口气不停歇地冲上二楼,她来到张丽娟面前,保持着最基本礼貌,询问着眼前保养得宜的中年微胖女人。
许安宁的声音将一直低头涂抹指甲油的女人唤起,她抬眼,略微对上许安宁的视线,便又不屑地移开视线,她心安理得地再次睨了许安宁一眼,便说,“这些人都是我叫来搬东西的,我制止什么?沈耀庭完了,他也真是的,根本就不是江月寒的对手,还一直要暗算别人。这下,人家反攻了,眼下沈氏公司股票变废纸了,沈家也要倒了,听说这处宅子十日内就要被拍卖还债,我当然得赶紧捞点,不然得亏死了。”
“我不懂这些生意上的战争如何,我只想说,眼下沈家有难,沈伯伯有难,你这样做也太落井下石了吧?沈伯伯平时待你们母女那么好,你这样做也太没有人性了吧?难道你连做人的最基本良知都没有了么?”
“切,滚一边去。老娘想怎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人性是个什么东西?良心又顶个屁用。这世界,只有老娘的利益高于一切,其余都是废话。呸,你跟你那死鬼爸爸一个德性,整日里都是仁义道德,听着就烦。像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在福利院,真不知你哪来的福气,居然还能遇见云霄这样的金贵少爷把你捞出来。”
面对张丽娟一脸的鄙薄和张狂,许安宁气愤得拔高了音量,“是,你是在怪我运气太好,遇见云霄哥把我领回家,可一切与你有何干系?你又没有养育我,所以用不着你来指责我和我爸爸一个德性,老实告诉你,我就愿意和我爸爸一个德性,我喜欢得很,你又算老几?反正现在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马上给我停止往外搬沈家物品的行为,否则,我报警。你也说过,过十日这宅子要拍卖,里头的物品能多卖点换钱来还债也是好的。”
许安宁的一番言辞终是将眼前的女人唬住,也或许是她见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她只是冷冷地白了她一眼,便拿起剩余的指甲油向着楼梯走去。
而许安宁见她走远,这才急急地扑向楼梯向着着五楼而去,她的房间在五楼,其实之前她就想着去租房子自立,可如今,沈家就要被拍卖,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云霄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她得上去带走。
进了房间,只见她的房间已经只剩空空的四壁和一张书桌,她这才急了,以为是张丽娟那女人搞的鬼,这才又想跑到沈云霄的房间,准备去看看。
沈宅就要拍卖了,也不知云霄是否知情?带着这个疑问,她也去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也在五楼,与她的房间隔着一个长廊。
来到他的房间,看到同样空空如也的四壁,她又打开他的衣柜和床头柜,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就要被拍卖,他不仅带走了他的东西,同时也将她的东西一并带走了,而他却没有告诉她,他应该是怕她面对这一切难过担心吧。
想到此,许安宁没来由地泪流满面。他从来都是如此的顾及她的心情,他从来都是对她报喜不报忧,眼下沈家有难,他还轻描淡写地说是公司出了点生意上的事,他去去半年就会回来,而且还打钱给她,叫她出门去旅行散心。
可是,她的云霄哥啊,他怎么就忘了,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梳着羊角辫心里自卑的小女孩了。
她长大了,她是已经成熟到可以抵挡一切意外打击、能够独自面对任何困难的小女人了,是的,从前都是他呵护着她,她才能有那样安心从容地长成亭亭玉女少女的美好时光,可如今,她的云霄哥家里有难处了,她还能装作一切都没有看见地出门旅行吗?
答案是不能。
许安宁又回到她的房间,她坐在临窗的书桌前,这张书桌还是沈云霄亲自给她挑选的样式,它承载着她懵懂时期所有少女的心思与幻想。在这张书桌上记录着过去的每个日夜里,沈云霄看着她读书,给她讲解难题,特别是初中时期的每个周末,他给她讲解了很多物理和数学难题,给她心理纾导,让她解除了对数学和物理化学的畏惧心理,这张书桌记录着她与他一起温习功课的点点滴滴......她泪流满面呆呆地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色暗了下来,她才惊觉起身。
她向着楼下走去,到了二楼,这才又见到张丽娟并未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她下来。她没有看向她,只是自顾地往楼下而去,就在楼梯拐角处,她听到张丽娟开口了,她说,“你知道安婷住院了吗?”
许安宁并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可她也实在不想再理她。因为过去的每个日子,虽然她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可她对她不是冷眼相对就是满脸忿恨,这个中年女人恨她抢夺了沈家大少爷的呵护与关爱,从而让她的好女儿许安婷受到了沈云霄的冷落与呵斥。
“以后离那个江月寒远点,这人很无情,手段很残忍。安婷这傻孩子居然给那个浑蛋挡刀子。可那浑蛋还不领情,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她自顾说着,许安宁却只将她当空气。
其实,下周一她就要去江氏上班了,虽然知道江月寒这个名字,也知他是鼎鼎有名的江氏总裁,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而她作为一个底层的打工妹,她哪里有机会与他交集?
所以,她不想与她多说。
其实,张丽娟就是她的妈妈,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妈妈,已经在她三四岁的时候,将她丢进孤儿院不管了,她自己则带着姐姐许安婷转头嫁给了沈耀庭做续弦。
虽然张丽娟代表了她的命运将她抛弃给了孤独院,只不过,令人觉得讽刺的就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沈云霄的爸爸问他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他居然说要去孤独院领养个妹妹,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许安婷这样的继妹。
许安宁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沈云霄穿着背带裤,脖子上打着领结,扑着闪亮的眼睛指着她说要领养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当妹妹,那一刻,她许安宁灰暗的天空顿时明亮无比。
他是她的恩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依恋的人。而张丽娟和许安婷虽然与她共同流淌着相同的血,可在许安宁看来。她们只不过是生命中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的过客而已。
所谓妈妈,所谓姐姐,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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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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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A好人
第5章 入职
许安宁回到宿舍后,她更加寝食不安了。
她的心里一直在回味着张丽娟的那句话,沈家要倒了,沈宅要被拍卖了,沈云霄的父亲因为暗算江氏、集团的江月寒而遭到反击,现在沈耀庭不知所踪,沈氏公司的股票跌得像废纸不值一钱了......
也不知道云霄哥此番前去美国,是为了躲避江月寒的反击,还是为了重振旗鼓,为破产的沈氏而力挽狂澜?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许安宁终于迎来了她前去江氏报道的日子。
当她终于坐到属于她的格子间时,她还觉得一切怅然若梦。如果说过去不知江氏与沈氏的敌对状态,她会觉得此次是她职业生涯的美好开始。
可是如今终于知晓了江氏与沈氏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那么一切与云霄哥敌对的人和物,她自然也将其视为敌对。
虽然,她如今就在与沈氏敌对的江氏公司里,那么,只要云霄哥随时需要她提供这边的一些信息的,她肯定是万死不辞的,唯有如此,才能报答云霄哥的恩情。
令许安宁大感诧异的是,她居然被人事部分配到陈梨工作室来给她打下手,也就是当她的助理。说到陈梨,在滨城乃至全国甚至国外的服装设计界,她的大名是无人不知的。
许安宁在大学期间就听说了她,她其实就是她的偶像,而初次入职,许安宁为能够给偶像打下手,她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初初来江氏,她大概了解到服装部的运作模式是,这里有五十来个顶级设计师,每个设计师都有独立的工作室,而陈梨工作室只是其中一个。
也就是说,支撑起江氏服装部能够引领潮流的力量,全部来自于这这五十来个独立工作室,而这些工作室分散于江氏大厦十层到二十五层之中,陈梨的工作室在二十五层。
当电梯一路蹭蹭地往上升的时候,许安宁还沉浸在她的喜悦之中。
走进陈梨工作室,许安宁来到门边,她迅速地环顾了一下环境,这个工作室的范围足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她一进来,里头大概有十来个人,看样子全都是陈梨的助理,他们都簇拥在一个齐肩发的女士身边,想必她就著名女装设计师陈梨本人了,看着这些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在听中间那个女士在比划着一些专业名词,他们那认真的样子,许安宁就想到一个词叫众星捧月。
许安宁一走进来,这些人也都没有抬头看她,她也就静静在旁边一起等着,大约过了三分钟,陈梨女士讲完了专业名词,这才抬头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生说你负责制图,又指着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说你负责打版......
许安宁看着众人小心翼翼听候她分派任务的样子,突然又止不住地觉得,眼前的陈梨绷着一张冷淡的脸,吩咐这个指挥那个的样子,确实很有成功女士的做派。
她也止不住地羡慕,若是她也能在服装设计界闯出一番名堂来,不知云霄哥将会有多欣慰。
后来,陈梨女士指派完了工作,簇拥在她身主旁的人,便都纷给纷各自归位到他们的格子里忙碌起来,许多人根本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
而许安宁觉得有必要与大家打个招呼,便立即简短地作着自我介绍,而作为大牌设计师陈梨本人,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在浏览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这时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生从图纸中抬了头,他指了指她左手边一个空位,示意她的位置就在这里。
许安宁朝着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走到那个空位坐下。
初次来到,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就小声跟那男生说,“你好,我新来的,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新来的?你先做这个吧,还有这些都要熟悉一下,才能为客人介绍业务。”
隔壁男生指指前台,又从桌上拿了一些资料,让许安宁看看。
就这样,许安宁在陈梨工作室开始了她职业生涯的第一天。
工作安定了下来,许安宁开始在江氏周边寻找着她理想中价格实惠的房子,利用午间休息时间,她走访了十几个小区,这才终于在离江氏大概三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房子。
这个小区有点旧,她找到的房子在一幢六层楼房的最顶层,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套房,房东给出的价格是每月五百元。
在房东的带领下她到六楼看了那套房子,虽然很旧,但是阳台的视线很开阔,很适合自己一人无聊时坐在阳台看看远处。关键是,这是她走了十几个小区最便宜的租金了,当即,她就签了租房合同并准备交付前三个月的租金1500元。
在付钱时,她拿出两张卡,一张是自己的银联卡,一张是那张陌生男子给的黑卡。一想到云霄哥自己家里出了事还给她打钱,她立即就不想拖累,当即把银联卡放进包里,这张卡里属于云霄哥的钱,她一分钱都不会动到。
反正,就当作先借用黑卡里的钱,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给它补上吧。
可是,许安宁所不知道的是,当她用黑卡支出了1500元的时候,已经有一条来自银行的余额变动通知发往江月寒的手机。
待住所安定了下来,许安宁已经在江氏上班了一个星期。她如今已经独立了,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件事跟沈云霄说一下。
周五晚上,她自己动手炒了两个菜,在吃饭之前,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云霄的电话,电话正在接通的过程中,她的心也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她目前在沈氏的死敌江氏上班这件事,不听他听说了,会不会怪她?
“嗯,安宁?”
等了许久,久到许安宁以为沈云霄不会接电话的时候,电话才被接通。
“云霄哥,你吃晚饭了吗?”
“安宁,我这边早饭还没开始。你在哪里旅行散心?”
“哦,我忘了,你那边有时差。你那边是早上七点吧?”
“嗯,我在开会。你在哪里?”
“云霄哥,我没有出门。我现在独立了,我找到工作了,又租了房子搬出来住了。”
“你其实不必急着工作,不过,你现在想出去历练一下,也是好事,在哪家公司?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门租房子,凡事要小心些,房子周边环境更要看仔细些。不行,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不要找老旧居民房,我上次打给你的钱,你可以找个好一点带电梯的小区,千万不要省钱。”
沈云霄絮絮叨叨的,许安宁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不由抿着唇笑他太过紧张了。
“我在江氏服装设计部......”
她慢悠悠地说着公司名字,很小心地等着他的反应。可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那边的他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他的嗓子似乎变得沙哑,“安宁,你......知道沈氏与江氏是死敌么?我从未讲过,是因为不想你为我担心什么,也不想将你牵扯到我们的战争中,可如今,你就去了那边......”
“抱歉,云霄哥。我以前真不知道这些,是安婷的妈妈说的,可是那边已经要录用我了。我也想着,正好啊,他们在明,我在暗,他们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所以,云霄哥,以后你什么需要我提供他们动向的,你尽管说。”
“不,安宁。我不会开口的,我也不会让你暴露的,江月寒的手段,业界闻名,若是让他知道你出自沈氏,以你的心智,十个安宁都不够死。我不会让你涉险。当然,依你的专业,你在江氏可以学到很多,好好学,相信不久,我应该改称呼叫你许大设计师了。安宁,依你的聪慧,你的未来可期。”
“谢谢云霄哥,我会努力的。待我学成之后,我一定要将我为你设计的服装亲手替你穿上。”
许安宁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安宁,我记下了,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你要等我,只要半年,安宁,嫁给我。”
沈云霄不知不觉感到喉间酸涩。
“嗯,云霄哥,我等着你,我太幸福了。”
许安宁哽咽出声。
“乖,别哭。很抱歉,我得先把沈家救起来,才有资格为你遮风挡雨。你先吃饭吧,我挂了。”
“嗯,你也去吃早餐吧。”
“好,再见。”
两人依依不舍地收了线,两人哪里知道,这个世间怎么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那么多的事与愿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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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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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职
第6章 刷卡
许安宁与沈云霄通话完毕,便从桌上取了餐巾纸擦拭了泪眼,接着自己默默吃完她的一个人晚餐。
待吃了晚餐又稍微收拾一下,她看了下手机,八点半已经过去。
坐在椅上,本来想刷一下手机,可又想想自己向云霄哥许下的豪言,到时候要为他设计服装,于是,她又放下手机,默默从书桌上取出速写本,开始了她的每日一练。
从大一到现在,她坚持至少每日一练,她在她的速写本上画满了各种风格样式的服装,到如今,她的书桌上已经堆积了十几本厚厚的速写本,上面全是她的设计练习,有的是成衣设计,有的是一个主题系列的设计,这些设计练习,有的只是平时灵光一闪匆匆画就,有的则是沉思多日的结果。
书桌上,桔黄的台灯氲氤出一片柔光,在这片柔和安详的天地里,许安宁对着速写本,透过往日时光的回放,她望见了沈云霄颀长的身躯,还有儒雅精致的面容,她手上一动,笔尖流转,很快便勾勒出想要为他披在身上的衣服外形。
许安宁涂涂画画,终于将想象了三年的服装画好了,就在她准备设置有关衣服裤子的参数时,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沈云霄的身材尺寸,可若是没有他的那些实际尺寸,那她设计的服装都只是个图形而已。
可是,要她在电话里直白地跟他要衣服尺寸,说真的,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云霄哥我要 给你设计衣服裤子,那么你的肩宽是多少?胸围有多少大?你的腰围呢?还有你的臀围?甚至你裤子的前浪(档部)和后浪(后臀)要各自预留多少寸?
说真的,一个女孩子谁能有那么大的镇定,能够若无其事地询问一个男子,尤其这个是她所仰慕的男子身材尺寸?
他会不会误会她在借设计服装之名在揣度和浮想他身材各个部位的尺寸?想到此,许安宁脸红了,她不敢大方地打电话询问,就只好给他发个并简短的信息。
“云霄哥,你平常衣服裤子大概什么码数?”
她想只要他给个码数,比如M码或L码,她就可以将这些码细化到每个部位,再取个平均值就行了,因为貌似他的身材是属于穿衣显瘦的那一款。
没想到,沈云霄很快回复了一组数据并说,“这是我在国外定制服装,设计师保存的数据,你可以使用这些数据,我穿上会非常合身。”
“好的,太及时了,谢谢云霄哥”。
“也要谢谢你,现在太晚了,你先睡吧,不要熬夜。”
“嗯”。
周六的早晨,窗外的阳光透进窗帘,显示出今日这又是一个晴朗的大热天。
身为滨城市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一员,许安宁也是从大一开始,每周六都要去福利院帮忙照看孩子们。
上次院长王阿姨有说过孩子们需要一批学习用品,许安宁在出了出租房时,就想着今早要先去一下文具店里看看。
她推着单车从六楼往下开始出发,走在这倾斜度适中的斜坡上,她一路下行,一路感叹这种摒弃一级一级往下的楼梯设计方法,确实是挺科学的,至少,她的单车,还有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居然骑着电动车沿着斜坡一路往下来到一楼,真是太方便了。
来到一楼,她又摇头暗笑自己,因为学了服装设计,居然看到什么都要揣摩一下身边大小事物的设计用意。
她,是太闲了?还是太孤独了?
迎着晨风,许安宁来到了文具店,她将挑好的文具放到收银台,收银员算了总数,等着她付钱,许安宁这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这次是她常用的那张银联卡,里头有沈云霄给她打了的一笔钱,她将卡递给收银员,眼见收银员正要放进刷卡机,她突然急急地说,“等一下。”
在收银员不解的目光中,她又从钱包取出另一张黑卡,因为上次就是用这张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所以这时她突然又犹豫了起来。
这时,后面有人在她后面站定准备排队,为了不让后面的人等太久,她突然心下一横,又将黑卡递给收银员,换回了她手中的银联卡。虽然很不想刷这张黑卡,可是沈家有难,或许云霄哥的手头也不宽裕,她其实很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卡里的钱原封不动地用转账还给他。
可是,目前她在江氏才上班一周,而发工资要等到下个月月底,所以,目前动用这张黑卡确实是很不得已的。
“总共是522元,这是小票。”
收银员将黑卡和小票递给许安宁。
“好的。”
虽然许安宁也想着等发了工资,她就将钱还到黑卡,可是,在她一手将卡和小票放进钱包,并提起打包好的文具走出文具店时,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颊突然烧灼得厉害,然后踩着单车离开文具店时更是感觉自己在匆忙的落荒而逃......
毕竟,她这张黑卡的得来,是让那个陌生的男子压、在身上得来的,虽然他只是嘴上威胁她不叫、床,就要来真的,可最终他并没有真正侵犯到她。
而在江氏大厦三十楼的总裁室里,江月寒正襟危坐着看着一份报表,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了一声响,他闻声看去,便又看到一则消息,“您的尾号9999卡6月30日8:32快捷支付支出博学文具店522元。余额......元。”
又是这个?又是那个女生刷了他的黑卡?上次是支付了城南中兴街长兴巷36号606室1500元,这次则是支付了博学文具店的522元。
令江月寒纳闷的是,既然那个女生刷了他的卡,她为什么没有去商场刷一些奢侈品,比如GUCCL包包,CHANL香水或者兰蔻化妆品?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知道只要有了钱,一定要去买买买些平日里望而却步的昂贵东西。
如果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挥霍能力,那么去买几套漂亮衣服裙子也行啊,实在不行,那就去餐厅美美地吃个大餐也好啊。
可是,这个女生目前只刷掉他两笔两千元,居然有五百还是买了文具!说起来,这个女生的行为还真令他开了眼,令他突然有了探究的想法。
时隔多日,他本来已经利落地横扫了暗算自己的那股敌对势力,本来已经将那夜的狼狈放逐于记忆之外了,可如今,又接连两次接到那个女生并不密集地刷两次黑卡的事,他突然就想知道那个女生的情况,包括想知道那个女生的长相,毕竟,那一夜可以说是她掩护了他,才让他躲过一场劫难。
这才让他有机会重新调整自己并迅速做出反击的手段,如今,在滨城,他已经没有了敌手......
如果可以,让他当面给她一笔酬谢,他也觉得是应该的。
想到此,他不由拔了陆丰的电话,“去查一下,城南中兴街长兴巷36号606室......”
很快,陆丰回了电话,“城南中兴街长兴巷36号是一幢六层公寓,606室据说目前租给一个女生......”
陆丰的回话让江月寒陷入了沉思,他又吩咐陆丰,“去博学文具店查一下监控,看看是谁在刷‘9999’这张卡”。
当调查到的女生样貌呈现到江月寒眼底时,他的星目顿时冷锐幽深了起来,他的嘴角更是勾起一片复杂的兴味。
......
周日,许安宁的租房迎来了第一个人,来人就是她的大学室友兼同班同学钱莹。
许安宁与钱莹逛了半天的商场,时近午间,虽然两人空手而归,这却并未影响到两人的心情。
坡形水泥阶上,只见两人有说有笑地推着单车,单车上挂着她们从超市买回的一些菜,她们两人拾级而上,很快来到六楼。
在楼梯口的窗口下,两人锁好了单车,这才转身向着租房走去。
两人在走近走廊尽头来到许安宁的租房时,突然斜对面的房间被人从里头打开,接着走出一个人,那人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他打量着两个人的目光让人心底发毛。
许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并没有表露什么,而钱莹却掩不住害怕,急忙抱住许安宁的手臂,两人快步走到许安宁的房门,那老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许安宁见那老头也太肆无忌惮了,不悦地朝他说道,“阿伯,你没事不要这样看着我们了,我们会觉得你怪怪的,咱们都是邻居,你也不想伤了和气,你说呢?”
那老头见她的语气生硬,这才面无表情地退了回去关上房门。
“还是安宁童鞋厉害。”
钱莹继续抱着她的手臂,两人进屋,许安宁提着菜去了小厨房,而钱莹则坐在书桌前翻着许安宁的速写本。
“哇,安宁 ,你这些婚纱设计太好看了。”
钱莹捧着许安宁的速写本,两脚一蹦就跳到小厨房,来到许安宁的面前。
“我和程峰十月一号准备结婚,不行,你得替我设计设计。”
“姐你说笑呢。你自己也是学服装设计的,你叫我给你设计婚纱?而且我还在实习期呢,我这些都只是画着玩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四年就是在谈恋爱?安宁,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在设计方面天分最高?快答应了吧,你给我设计个外形,我要自己缝制。”
“好吧,既然你看好我,愿意给我个机会,那我就把你当作小白鼠,只要你不嫌弃我没有实战经验,我先量一下你的尺寸吧。”
许安宁放下菜,转身来到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软尺。她先是给钱莹量了肩宽,并记下了数值,可是量到她的胸围的时候,她却脸红了,“哎呀,钱莹,你这里......也太大了吧,我目测一下,至少有36C,我才32A呢。我记得你大一时还是前平后板的,怎么四年过去,你变化这么大?”
“还不都是程峰那浑蛋的杰作,我们大一就出去租房在一起了 ,这几天拿到毕业证书,他更浑蛋了,连措施都不做,所以我很怕万一有了,到时连婚纱都穿不下,所以,我要在国庆节那天把婚结了。”
“哦,你这也太快了,可能全班就你第一个结婚吧。我们宿舍的吴昕呢?”
“她在服装厂搞设计,听说厂长还挺器重她的。”
“那你呢?大家都工作了,就你想当家庭主妇?”
“我确实不想上班,但我想和程峰开网店搞直播,安宁,咱们合作吧,现在服装直播很赚钱,到时你来设计款式,程峰来打版做样衣,我来直播,我们可以卖衣服,还可以卖服装设计。”
“嗯,等我这边工作稳定了下来再说吧。”
许安宁将钱莹的身材数据记录下来,这才继续去小厨房忙碌午餐了。
感谢亲爱的天使们收藏阅读,目前本文的大纲还在细化整理中,所以我的更新速度快不起来,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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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刷卡
第7章 意外
“铃铃铃”
几声手机闹铃将床上沉睡的许安宁叫醒,她揉着睡眼,伸手将手机的闹铃声关闭,然后起身坐在床沿上。
“几点了,安宁?”
钱莹翻身抱住许安宁的腰身,却被她嫌弃地一手拿掉,“六点了,我得起来准备上班,你多睡会。”
许安宁趿着拖鞋走向卫生间。待她刷牙洗脸再抹上青瓜味润肤霜之后,她便又去往她的小厨房,开始为中午的午餐做着准备。
这次她要做个焖饭便当。这是从网上美食达人那里找到的攻略,她照着取出超市买的干贝,虾米,蚝干,还有香菇,将这些食材清洗之后,再和大米一起下油锅焖炒,在翻炒过程中,又加入酱油,待香味飘出,她这才将这些食材放进电饭锅里,再冲入开水,盖上电饭锅盖子,然后就开始了焖饭。
“哇,安宁,你在煮什么,怎么这么香啊?”
钱莹被许安宁小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吸引得没有了睡意。
“这是我的午餐和晚餐,这种焖饭很适合单身狗,我只要多加点米,不仅可以做午餐便当,还可等煮熟后一直保温,晚上我还是可以直接开吃。”
“没想到安宁童鞋还挺会生活的。”
“我这是懒人有懒办法,你去洗脸吧,我给你冲杯奶粉,我们早餐就喝奶粉加面包。”
“嗯,好哒。”
许安宁与钱莹吃了早餐,她又将焖饭装进便当盒里,这才与钱莹双双出门,两人推着单车来到楼下,许安宁向着江氏大厦而去,而钱莹则说她要去看看她的婚房装修进度。
迎着晨风轻拂,许安宁踩着单车进入江氏大厦地下停车场,在单车停车位上,许安宁放好单车,继续朝着电梯走来,在她经过一部黑色车子的时候,驾驶室的车门也正好打开,紧接着是一双大长腿迅速着地又迅速将车门轻轻一甩,许安宁听到车门轻轻呯了一声响却并没有回头。
后头的人则则紧紧盯着她的后背,虽然他身上的衣着优雅,可是一双长腿却显得急切,显然他是想追上前方的许安宁,可是在许安宁略有觉察有人在跟随她并警惕回头的时候,他又立即放慢了脚步。
很快,电梯到了,许安宁的指尖想要按住那个向上的标志,可是身后却有一个人也想按那个按钮,于是,许安宁纤白的指尖便被另一支修长又骨节分明的男性指尖按住了。
虽然来人立即放开他的指尖,可是停留在指甲上突如其来的陌生触感还是令许安宁的心瑟缩了一下,尤其是近身嗅到一股好闻的松香气息之后,她的一颗心便止不住地怦怦乱跳起来,她也听到身后的男人似乎也呼吸沉重了几分。
她愕然转头,立即对上身后男子的目光,便立即感到这男子似乎已经看了她许久,似乎正在等着她回头。
“是你?”
许安宁的眉头轻蹙,她一见这男子,就立即记得,他不就是上周坐在劳斯来斯车里的男子么?她还记得当时他甩给她一张卡叫她陪他睡一晚,她气得把他的卡反手甩到他脸上并大笑离去的场景。
见是上周遇见过两次的人,不知为何,许安宁方才一直狂跳的心突然静止了下来,她将他打量了一番,虽然很想问他是不是也在此地上班,却突然觉得与他并不熟,也就保持沉默地守在电梯口。
这时,电梯门打开,两人同时步入电梯,两人还是同时出手,这次却很眼明心亮地按下各自的楼层,许安宁按下了25层,而他却按下30层。
“见到我,你很意外?你似乎吓了一跳,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终于开口了,他的身量颀长,五官深邃如刀削般充满着凌厉感,可是他面对着许安宁绽放着轻浅的笑意,柔和了他的目光。
“啊?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许安宁的脸色有过刹那的不自然,但也很快恢复如常。
“你在服装部?刚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他与她并列而立,他的呼吸恢复了正常的频率,侧过头询问着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仪和关切。
“是的,我今年刚刚毕业,正在服装部实习。”
许安宁突然觉得他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那天她将他的卡甩到他脸上,他不生她的气?所以,她回答之后便沉默了。
身侧的男子见她沉默,便也不再说话,气氛沉冷,两人又同时望向一直变换着的电梯数字。终于,25层到了,许安宁逃也似的奔出了电梯间,出了电梯,她止不住大口喘了一下气,然后又按住突然狂跳的心脏。
而电梯内的江月寒见许安宁像逃难似的逃离他的身边,突然一直绷着的脸色终于绽开如同大朵波斯大丽菊,他抚额轻笑,“哈哈哈,小样。刚才见到我一副见到鬼的样子,还说你没吓一跳?嗯,以后让你吓两跳、吓三跳的机会多着呢,那天还敢甩卡到我脸上,如今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我要让你尝尝我江月寒的厉害。”
离开那个压迫感十足的男子,许安宁的心跳恢复到正常状态。
进了工作室时,她又看了一下时间,也才八点半左右。
她将背包放在她的桌上,便开始擦拭和整理所有人的桌子。
当她擦到陈梨的桌子时,正好桌子的主人推门而进,见是陈梨本人,许安宁 手上未停,边擦拭边对她说了声:“陈主任,早上好。”
陈梨也点了点头,淡淡地对许安宁说了声,“你好,”
许安宁很快将她的桌子整理了干净,便转身去往洗手间准备将手上的擦布冲水一下,虽然擦布仍然干净整洁。
回到工作室,这时也有几个同事陆续前来上班,见他们的桌子一改往日的凌乱气息,他们都朝着许安宁说了声“谢谢”。
而许安宁则说了声“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你今年出来实习?”
陈梨看着电脑,声音却飘向许安宁。
“是的,陈主任。”
“那有个英华国际学校的校服设计让你来做怎么样?”
“好的,我也想做看看,不然我现在也无事可做。”
“这是英华学校的资料,你先看看。”
陈梨指指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示意许安宁自己来拿。
许安宁上前拿了文件夹回到自己的格子间。终于可以将学校学到的理论变成实践了,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着。
第8章 青瓜味道
早上九点,江氏大厦三十层会议室。
江氏中高层人员例会开始了,最先开始做工作汇报的是陈梨,她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裙,衫得她的身子玲珑有致,她坐在主讲席上,一手按着鼠标播放着PPT,一边是她的口中侃侃而谈,她修饰精致的脸,引得在座的众人频频关注。
虽然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她却不以为意,她时常借着拖动鼠标的间隙,将目光投向坐于总裁席上的江月寒,却见他虽然一如往常坐得笔直,可是他此时却不再如往常一般认真倾听,而是正低垂着他修长的睫毛,正在若无旁人地注视着自己的食指。
陈梨从未见过一向高深莫测的总裁,竟然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总感觉他偷偷观看自己指尖的动作有些可爱,也很性、感。
她虽然想笑,却不敢表露在众人面前,只好继续板着脸讲完手中的汇报。
虽然在座的除了正面对着的陈梨,没有什么人看出了今日江月寒的异常,不过,他的行为还是让旁边的助理陆丰感觉出了他的不正常。
因为整个会议过程中,上台汇报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江月寒却一直在观看他左手的食指,陆丰感觉他并不是自恋的人,可这一次,江月寒若无旁人地对着自己的食指发呆的神情,还是深深地令他感觉不可思议。
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江月寒则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心里的讶异,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何今早会对自己的这根手指这般感兴趣,似乎透过这根食指,他的鼻尖便能一直闻到一股青瓜的味道,那是来自那个女生的味道。
他如今终于能够解释得清,为何上周日,他路遇那个踩单车又撞到他劳斯莱斯的女生,明明他应该对她的莽撞感到生气,可是,他却没有斥责她的意思,相反却神差鬼使地拿出卡说要睡她一晚。
他也知道自己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生说那种话太过下流了,可是,令他这样口不择言的是因为当时他闻到那个女生身上的青瓜味道。
原本,他对这世间的很多味道包括饭菜香味都丧失了味觉,可是,那个女生身上的青瓜味却唤醒了他的记忆,因为这种味道让他记起了,他那晚狼狈地逃难到那个女生的床上,他为了不让那些追杀他的黑衣人认出来,他当时还把脸埋进了那个女生的脖子,然后她身上的青瓜味道便让他彻底记住了她。
也让他记住了这世间唤醒他味觉的一种独特的幽香。
所以,他记住了那种青瓜味,因为周日路遇的女生身上也有那种青瓜味,所以他才朝她甩卡对她说出那种勾引的话,因为现如今,他发现他只要闻到那股青瓜味,他的身上便会莫名燥热。
真是没想到,今早那个抹着青瓜味护肤品的女生,果真如他猜测地来到停车场,来到他的面前,令他的味觉又充满着清爽的感觉,尤其是当他的指尖不小心压到她的指尖,那种柔嫩的触感,令他实在无法专注地听取今日进行的每周例会报告。
好吧,那就去他的工作报告,如今他真的只想放纵一下自己,好好回味一番今早通过指尖传来的关于这个女生的温柔触感。
***
许安宁花了一个早晨,终于看完了英华国际学校的资料,然后在纸上画出她对于制作该校校服的大致想法。
她觉得吧,因为该校的学生年龄以中学生为主,所以,设计这些学生身上的校服,应该符合中学生的特点,那就是要宽松,要便于进行各种运动,而且面料应该以能够吸汗的纯棉为主,然后价格也要体现物美价廉的特性。
“下班吃饭喽。”
她将草图画好之后,身旁的男生转头对她说了一下,这时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纷纷向外走去。
许安宁打开背包,将便当盒拿了出来,打开盒盖一看,才发现她今早煮好的焖饭已经凉透了,如果将就着吃下这些冷饭,她的胃会不舒服的,所以她得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加热的微波炉。
她去茶水间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她想要 的微波炉。
她重新又坐回椅上想了想,或许员工餐厅有微波炉,她打听了一下,听说员工餐厅在35层,她决定去那里借用一下微波炉加热一下。
许安宁乘着电梯一路向上来到了35层,她一进餐厅,便看见了正中间几排餐桌旁坐满了人,而且她还看见坐在人群中央默然用餐的江月寒,此时,他背对着餐厅入口没有看见她,而围坐在他旁边竟然有许多女人,陈梨也是其中一个。
“hi,我们又见面了。”
许安宁让眼前的“众星捧月”的盛况愣了一下,正准备装作没看见,可是江月寒对面的陆丰却早已向她招了手,他的动作令正在用餐的所有人,包括江月寒也转头看向了她,只见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转头继续用餐了。
许安宁并不想与陆丰过多互动,她只是向陈梨点头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便当盒,便解释道,“我来餐厅借用一下微波炉,你们慢用。”
她没看到的是,围坐在江月寒身边的女人们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瞟了她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用餐。
许安宁将便当盒递到装菜窗口并说明来意的时候,显然里头的工作人员也是愣了一下,当然她还是无甚热情地接过她的便当盒并为她加热了一下。
许安宁接过加热好的便当,为了感谢人家的帮忙,她顺便点了一份炖汤,用手机付了款才见到这份普通的炖汤要三十元,天哪,好肉疼哦。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来这里用餐的人并不多,而且像她工作室里的同事基本都没有来这里用餐,显然是嫌这里贵吧。
许安宁想找个僻静角落吃她的焖饭,可是所有的餐桌都让情侣们占据了,无法,她只得将目光投到餐厅正中央的几排餐桌上,她发现,正中间那个男人对面有几个空缺的位置,她只好莲步轻移,托着加热好的便当走到那个空的位置坐下。
就在她坐下打开便当盒正准备用餐的时候,坐于江月寒对面的陆丰转动餐椅面对着她,他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了第一口焖饭,便忍不住皱眉吸了一下鼻子,接着深深吸气,他的脸上洋溢着欢快,“哇,你这饭好香啊,这是哪个餐厅哪个厨师做的?”
许安宁咽下了饭,见他笑得那样欢快,终是不忍对他冷着脸,这才淡笑着说,“这是我自己做的焖饭,要不要给你尝一口?这个给你。”
她用餐厅的汤匙舀了一勺饭,真的要递给陆丰尝尝,这时,坐于对面隔了中间陆丰一排餐桌的江月寒从他的餐盘中抬起了眼,他冷凝着脸色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沉冷地喊了一声,“陆助理,你既然这么闲,何不就去买个微波炉,为新员工解决一下问题?”
一直欢快地笑着的陆丰鲜少见江月寒突然变冷了脸色,虽然不适应,但一听是为眼前这个新员工解决问题,他也是愿意的,当然,得等他和这个上周“冤家路窄”的人聊聊天叙叙旧,他当即回道,“好的,我下午上班时候再去商场买一个吧。”
“现在就去,谁见过江氏员工哪个上班时间逛商场的?”
江月寒放下筷子瞪了一下陆丰,其实他想说的是,开玩笑,我会放任你在我面前与她有说有笑?而且,你才一见面就这么色胆包天地想吃她喂给你的饭,可我连初初碰一下她的指尖都觉得是种奢侈,是种胆颤心惊。
所以,我绝对要将种种对我不利的情形扼杀连萌芽都要将它们掐死。
“你吃慢点,我去买个微波炉。”
陆丰向许安宁投以歉意的微笑,然后两腿一跃跳出了餐桌。
“你先去忙吧。”
许安宁向陆丰挥挥手,接着又听他问那个男人,“微波炉放在哪里?”
江月寒答道,“放三十层会议室茶水间,这样也方便所有人使用。”
他特意环顾了围在他周边的女人们的脸色,见她们都附和了,又见陆丰终于离开餐厅,这才满意地继续挑起了其他话题。
许安宁低头专注地吃着她的焖饭,耳边却充斥着江月寒醇厚的声线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她有时也会偷偷抬眼看一下对面的男人,这才发现他这次居然拿着一条炸鱼边嚼着边说着话。她第一次对这种豪放的行为所惊艳到,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怕鱼刺吗?就不知道他这样一边说话一边吞下整条鱼,他不怕被鱼卡死吗?
就在许安宁暗自腹诽着对面江月寒的吃鱼动作时,她的耳边又传出阵阵女人的哄然大笑,然后是他身边女人们更加活跃起来,她们显然是让江月寒话中的内容取悦到了。
许安宁不知也不想知对面那个男人他到底说了什么让女人们这样笑得开怀,她只想快快吃完她的便当然后走出这片闷热的空气。
***
下午两点,许安宁将手中英华国际学校的校服设计草图和说明稍作修改之后,便呈到陈梨的面前。
“陈主任,这是我关于英华学校校服的制作图样和说明,请您过目。”
“嗯,我看看。”
陈梨接过她的图纸,眼光大致浏览了一下,便目露冷笑,“你这个方案你给自己评几分?什么纯棉面料,什么物美价廉?你说如果你的设计制作成衣,你敢穿出去?”
许安宁听她这样一说,脑中“嗡”了一声响,“纯棉面料,物美价廉有什么不对?”
第9章 悄然护送
许安宁听她这样一说,脑中“嗡”了一声响,“纯棉面料,物美价廉有什么不对?”
“纯棉面料,物美价廉也就是地摊货。人家英华国际学校每年学费至少二十万,人家标榜的不仅是学习环境的高端品质,人家还要让学生穿着高档感觉的校服去做招生宣传,你说你如果设计出了这种地摊货,我这经营多年的工作室那还不让你砸了。”
听着陈梨一针见血的一席话,许安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愧只是个实习生,这四年学习的理论要让它们成为令人满意的现实,看来,她要走的路还长。
她看着陈梨冷笑着将设计图扔到她的手中,又听到陈梨继续说道,“念在你初入社会,我暂且宽恕你的幼稚想法。还有我给你这个单独设计的机会,是每个初入我工作室都享有的权利,现在给你一个晚上加班一下。明天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你永远别想再碰我的订单。”
“好的,谢谢陈主任给我这个机会。”
虽然被陈梨一顿冷嘲热讽,许安宁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堪,毕竟,她是真的没多少社会经验,现在听陈梨这样一说,她也真的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人靠衣裳马靠鞍,像英华国际学校那种私立中学,学费动辄二十来万,那里的学生消费水平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的,那里的学生平日的校服穿戴至少也要衬得上那二十来万的学费吧。
许安宁拿着她的设计草图正准备转身,又听见陈梨对着她交代了一句,“英华学校是我的老客户,这一次设计是为了九月新生而制作的,总共一千套,他们需要的是整一系列的服装,也就是春秋一款,冬装一款,夏装一款,总共三个样式,如果你的设计通过了,到时这个单子由你负责到底,我们不仅要设计服装样式,等他们的人员确认无误后,你还得跑工厂监督工人制作成衣。”
“好的,陈主任。”
许安宁转身对着冷淡高傲的陈梨由衷地笑了一下,便想回到自己的格子间,这时门外并肩走来了两个中年女士。
许安宁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女士就叫若冰,她是当今网络名气最炸的编剧,许安宁目前在追的一部剧叫《牵手》,若冰女士就是这部剧的编辑,许安宁从网上看到很多人称她若冰姐,没想到在工作室居然能碰到自己心仪的编剧,许安宁表示她内心相当激动。
怀着激动的心情,许安宁悄悄地瞄了两位女士一 眼,便感觉她们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身形丰满,都是身着紧身真丝上衣,下身则穿着烟灰色亚麻面料的阔腿裤,她们相互勾着手臂显得很是亲昵,看起来像是闺蜜的样子。
“陈梨你好。”
其中穿宝蓝色上衣女士向陈梨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若冰向着茶水间走去,显然,她是这儿的常客。
“你们先坐,我马上来。”
许安宁见陈梨并未停下手中的鼠标,觉得她许是正在忙碌,不由将图纸放在桌上,自己主动承担起招待两位女士的任务。
进入茶水间,她向沙发上两位女士点头致意,便来到饮水机旁,她取出袋装咖啡倒入瓷杯,分别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她取出咖啡杯分别放在她们的面前,她们虽然没有动手的意思,却还是分别对着她说了一声谢谢。
“陈主任马上就来,你们先坐会儿。”
许安宁向她们点头一下正要退出,这时地面传来陈梨高跟鞋敲击地砖传来“笃笃笃”的声音,接着是她玲珑有致的身姿出现在她们面前。
许安宁见她进来,立即给她拉了椅子放到茶几旁,陈梨精巧的西装裙便落座在椅中,她与两位女士面对面,在冷冷地看了一眼宝蓝色上衣女士的穿着之后,便面含轻嘲地说道,“王太太,你的肤色并不白皙,你根本驾驭不了宝蓝这个颜色的衣服,你却还穿着它招摇过街,真不知你哪来的勇气?我实在是佩服你老公对你的忠诚,没想到他面对你这一堆的肥肉,居然还睡得下去。”
“让陈小姐见笑了。”
宝蓝色上衣女士虽然被嘲讽,却也不敢恼怒,而是羞愧得脸上红白交替,她不失礼仪地对着陈梨赔着笑脸。
而她身边身着桔色上衣的若冰女士见陈梨这样毫不客气的说话,却早已经变了脸色 ,她正要回敬,却见陈梨比她抢先一步地说道,“旁边这位女士也是一样,你腰上的肥肉更多,可你居然还穿这种轻薄的紧身衣,你是不怕别人不知道你肉多是吧?我猜猜看,你老公肯定恶心得很久不肯碰你了吧?”
就在陈梨以为她的话已经戳着两位女士的痛处的时候,只见知名编剧若冰女士很是轻蔑地睨了陈梨一眼,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铂金盒子,她自顾自地从盒中拿出一根长长的女士香烟,自顾自地轻点打火机,自顾自地深深吸了一口烟,再自顾自地朝着陈梨喷出了口中的烟雾。
她就在陈梨被烟熏笼罩着逐渐变得狰狞的脸色中再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对着空中吐出,她轻哧一笑,说道,“啧啧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种以男人为生的女奴。我看你一定时常在心里估算你自己,瞧着你这身名贵的打扮,再瞧瞧你这凹凸有致的身材,你肯定时常揽镜自照并且时时在想,就你这副德性,你肯定能击败这世间百分之九十的女人,然后在男人那里卖出几个钱。或许,哦,说钱多庸俗,你又不是出来卖的。那我想想,这世上能让你不为钱财而自荐枕席的人,肯定是你那帅气又多金的老板。”
若冰女士冷蔑地瞥了她一眼,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掷地有声地再次回敬陈梨,“你说我老公见我这样肯定是恶心得多久不碰我?真真好笑,还知名设计师呢,没想到见识这么low,现在都流行不婚了,你还在想着保持身材然后取悦男人们。我TM不像你活得这么低贱,整日都在等着男人来临幸你。我今日见你这奇葩的花痴样,我实话告诉你,即使你长得有两分姿色,就你这恶毒的嘴脸,我看也没有男人愿意瞎了眼来上你。”
“我再告诉你我比你更奇葩,这一生我TM压根就没想过要和男人一起生活,更别说让男人碰!”
若冰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掷到烟灰缸里,她拉起宝蓝色上衣女士的手,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阿如,不找这种恶毒的人设计了,我们到其他楼层去看看别的工作室。”
虽然两个女士因为被嘲讽之后选择不辞而别离开了茶水间,可是陈梨却还是朝着她们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满身肥膘肉都快没衣服穿了,还不虚心接受别人善意的提醒,哼。
而许安宁也实在没想到画风会变得那样充满火药味,她感觉两位女士快要走出工作室了,这才想起她该做的事还没做,她要找若冰女士签个名。
没办法,她是她的死忠粉。她编的每部剧都真是好看极了。
她蹭蹭地向着门外跑去,终于在电梯前见到了她的偶像。
“若冰姐你好,我粉你很久了,麻烦你给我签下名,好吗?”
许安宁递上了签字笔和速写本。
“嗯,好的。”
这次若冰女士态度倒是变得柔和,她很爽快地在许安宁的速写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本想将本子递还给许安宁,却被她本子上的一小幅帽子设计图形吸引住了。
她忍不住翻开了本子,这才感觉自己的目光教本子上的一款款设计草图惊艳到了。
“你挺勤奋的,刚毕业的?”
许安宁朝着她点点头,“嗯,我在这里实习,这是第二周了。”
若冰又在自己的签名下写上了她的手机号码,又对许安宁说,“把你的联系号码给我一个。”
许安宁没想到自己的偶像居然向自己要手机号码,心里激动得无以名状,就连写号码的手都在发抖。
她写在本子后页,本想直接连着设计草图撕给若冰,却被若冰伸手阻止了。
若冰直接打开手机照相机把她的号码拍下来。
***
夜晚,许安宁没有回租房,而是选择在工作室加班。
她找出了这几年来工作室为英华国际学校设计校服的设计图,才发现除了第一次的作品出自陈梨之手,其余的设计风格虽然一直延续她的特点,但是设计手法还是有所区别。
陈梨的设计风走的是英伦风,给人感觉很古雅,优点是穿着者显得优雅高贵,但她感觉穿在学生身上会缺少活力。
考虑到学生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她决定做更多的改变。
时间流淌到了深夜,在安静的工作室格子间,在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天籁般的歌声渲染下,许安宁手中画笔勾勒着她想要的轮廓,却不知工作室的玻璃门已经敞开多时。
在飘窗上,有一道欣长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在许安宁抬头可见的视线里,一眼就可以见到江月寒巍然不动,默然注视着他自己以食指尖端悄然打着音乐节拍,一会又看看她忙碌的工作着。
可是,许安宁却不曾抬头。
大约觉得许安宁就要结束工作,江月寒又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许安宁终于结束了手头上的设计图,一看手机,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抬头双手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次低头看了一遍设计图稿,感觉满意后才背上背包,关了灯光和玻璃门,朝着电梯走去。
好在,夏日的深夜依然有行人和车辆往来,倒也不是太过寂静。
她脚踩单车疾速前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部奥迪车,随着她的方向前行。
她来到租房,推着单车爬着楼梯,脑中凭借直觉,有一双皮鞋轻轻摩擦地面的轻微声响在随着她上楼,可是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她想也许只是错觉。
她将单车锁好沿着走廊打开自己的房门的时候不经意一瞥,却发现对面房间的门口已经站着那个老头。
她立即收回目光,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再换个地方租住。
江月寒很快来到她的单车旁边,他眼看着她开门关门的动作完成,正准备转身下楼,却见她对面的房门里面走出个身着白色背心下面穿着宽大裤叉的白发老头。
他见此情景,心中很是不爽就快步向着老头的身后走去。
他倚在栏杆上正准备看看老头想干什么,却见这白发老头居然立在许安宁的门口,手上正准备敲她的房门。
原来这老不死的想对她心怀不轨。
江月寒快步闪到许安宁的门口并倚在她的铁门边上,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天神般的人物,令那个老头悚然一惊。
他赶紧放下手,江月寒手插裤袋却凛然朝着眼前佝偻的身躯逼近。
那老头只得步步后退,直到退到自己家门口,他抬起头望着身前形成威压的年轻男人。
“你不是她男朋友还要多管闲事。”
“但她是我看上的女人,谁敢伤害她,我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生不如死。”
老头见江月寒的眼神闪烁着冷锐的寒芒仿如暗夜修罗,他感觉自己碰到了疯子,立即闪进自己的房里并快速关上房门。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真的好忙,很感谢小伙伴们不离不弃,接下来七月一日过后我应该比较有时间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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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悄然护送
第10章 我对A Cup非礼不下去
就在许安宁倒头便睡的时候,江月寒则了无睡意。
半个小时后,他驱车来到一个叫万福陵园的地方,这里已经睡着了他的妈妈。
凌晨两点的山中,夜风静袅,当他立在妈妈的墓前时,他的人也将沈耀庭带到了他的身后,并取下蒙在沈耀庭双眼上黑布。
“明、慧?这是明、慧的墓地?她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么?”
沈耀庭的双眼得到自由,便一见昏黄的灯光下,有座墓碑上镌刻着“江氏明、慧之墓”,他便急步上前抚着墓碑上的字,脸现疑惑地仰头望着眼含戾色的江月寒。
“不用你假惺惺,跪下。”
江月寒一见沈耀庭很亲昵地抱着墓碑,立即上前将他拖开,并命身边的人将沈耀庭的身子摆成一个跪着的姿势。
而沈耀庭却居然也任由他们摆布着。
“沈耀庭,拜你所赐,我妈在三年前的今天过世了。”
“明、慧她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你别他、妈、的装蒜。三年前我妈临去之时才告诉我,她曾经的一段孽缘,可笑的是,你他、妈暗算我,可我......我江月寒竟然是你这人、渣的种。"
一向冷静自持的江月寒竟然语无伦次着,他深邃的眼眶显现着无比的嘲讽和噬血的痛恨。
他除了面容酷似妈妈,可身型却和眼下这个“仇敌”不差分毫,他真想立刻动手将自己撕碎。
一想到三年前,他的妈妈临去之前竟然告诉他,原来他的爸爸并不是江家人人口中流传的死去多年,而是对面仇家--沈氏家族的家主沈耀庭,当他听到那个迟来的真相时,他感觉他的世界再一次被颠覆了。
随后妈妈便永远合上她的双眼,他亲眼看见她合上的双眼竟然闪烁着泪花。他那时就发誓,他要立即停止研究生学习,他要进入江氏高层,他要活捉沈耀庭让他到妈妈的墓前忏悔。
“实在抱歉,明、慧我从未想过你会有儿子,即便有了,我也从未奢望你愿意将他生下。毕竟江沈是世敌,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沈耀庭自顾自地说道,“还有,我并不知江氏总裁会变成是你,我一直以为是你的舅舅江景明在主持江氏,因为他屡次暗中对我动手,所以那一夜我的人才想着报复回去,明明我发出的指令是江氏家主江景明,我没想到他们会临时改变目标。”
“你他、妈就是个人渣。你当年再怎样身不由已,你都不该染指我妈。可你……你他、妈害了她这一生郁郁早逝。”
江月寒极力克制自己手刃他的冲动,“那一夜是我初任江氏总裁的庆典,我无所谓这是你的指令,还是你的人做的手脚。反正,我执掌江氏的第一步,就是让你给我妈下跪 ,如今我做到了,第二步,摧毁沈氏多年的根基,我用了三年,如今我也基本做到,你沈氏豪宅如今已易我江氏,第三步我要打垮沈云霄,让你的宝贝儿子和你们沈氏永无翻身之日,为我妈祭奠。”
江月寒冷锐地俯视着沈耀庭复杂的神色,继续冷酷说道,
“怎么?我为何对你对沈氏怀有这样大的敌意,你应该心中有数。因为我从小就见我妈因为爱上你而倍受家族的排斥奚落,而我的童年也因为是你的种而充满阴霾,所以这笔账你知道该怎样算。”
“想不到这三年里同我交手的是你,我以为是你舅舅。沈氏走到这一步终究是败在我手里了,我心服口服,但只有一个请求,就此收手,不要再为难云霄了。”
“不可能。一想到我妈受的苦还要强颜欢笑,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所谓父债子还,他逃脱不了。”
“月寒……”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滚。”
江月寒抛下气急败坏的一句话,转头便迈出了陵园。
他打开车门又非常用力的将车门“呯”的一声巨响关上之后,便将油门踩到底,也不惧怕这是九曲十八弯的下坡路段。
他将车子开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每到一个悬崖,看似要撞上围栏却最后都快速巧妙地转弯避开,可见他对这段路的每个弯道都是非常的熟悉。
看样子,他经常到这里来。
凌晨两三点,正是酒吧最嗨的时候。
撩开堵塞舞池中搂抱的男男女女,江月寒径直往前,他一进包厢,看也不看白子默等人,就仿若无人地拿起桌上的白兰地猛灌起来。
“寒哥,谁刺激你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哈哈哈。”
白子默等人难得一见江月寒有这样受伤的样子,纷纷上前起哄着。
他在江月寒灌了一瓶之后,又接着递上一瓶,“来来来,是好汉就再来一瓶。”
“送我去个地方。”
江月寒接过并仰头又猛喝了一口,才对白子默说着。
***
寂静的夜,许安宁睡到半夜,在迷蒙之中上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又在迷蒙之中趿着拖鞋,想要进入房间继续睡觉,却听见铁门外传来一声震动声响,然后便是几声若有若无的低喃,“妈,呃,妈,呃呃,你在哪里?”
咦,外面怎么有人在找妈妈?听到那打呃又语气不畅的声音,那人似乎喝了不少酒,在这寂静的夜里,那人的磁性嗓音特别明显。
而且那个声音感觉有些耳熟,带着疑惑,许安宁打开日光灯,她悄悄上前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铁门花纹中间就见一男人直挺挺地靠着她的铁门,此时又发出几声低喃,“妈,妈,我想你了,我帮你教训了那个人、渣,你高兴吗?”
许安宁见眼前的男人正自顾自地低喃着,他颀长的身姿虽然带着浑身的酒气,可是看着他那黑色手工定制的衬衫,再加上这沉郁的低喃,还有线条整齐分明的发型,此时竟找不出半丝的违和之处。
“先生,你找错地方了。看来你喝了不少,头很晕吧,能说一下你妈在哪个楼层吗?需要我带你去找她吗?”
许安宁将木门彻底打开,顺便取出钥匙准备打开铁门时,男人却听见声音骤然回头,猝不及防地,两人顿时四目相接。
“是你?”
见是白天见过两次的男人,许安宁心也猝不及防地颤动了下,她的呼吸急促了几下,她迎上他潮红的眼底,“你找你妈妈却上我这来?”
“先让我进去再说。”
江月寒撑着铁门想要站起,却发现两腿发软,没想到这原装进口的白兰地后劲这样大,方才在酒吧喝着如同灌水,可现在却觉得两腿乏力得很。
“借你的手臂一用。”
他向她伸出求助的两手,静静地等着她伸出援助的手。
许安宁咬着下唇没有如他所愿,她突然觉得这人脸皮很厚,这么晚了上一个并无交集的女生的家,是一个正经男人该做的事吗?
可又觉得此时的他和白天见过的又有所不同,他在昏暗灯光下的神色似乎很脆弱,脆弱到她的抵触只是一瞬而过,她真的如他所愿,朝他伸出两手。
而江月寒发烫的手掌也真的熨上她手臂,他借着一股惯性站起身来,然后轻轻推着她进入房间。
“你刚才一直在叫你的妈妈,你现在应该去找她了吧?”
许安宁并没有关上门,而是转身提醒着他。
“今晚心情不好,我也无处可去,就借你的沙发挤一下吧。”
江月寒环顾了她的小客厅一眼,便长腿一放,将自己颀长的身体弯成一只虾的形状,挤进她的小型沙发里。
他直接闭目,对她面露不可思议视而不见,“我妈妈已经离开我三年了,你如果想知道其中原委,一年后我会通通告诉你。”
许安宁见他的神色又有些忧伤,此时此刻真的说不出让他出去的话了。
“好吧,你不嫌弃我环境不好,那就由你吧。”
许安宁只得走到门口关了铁门和房门,这才关了灯,重新走向自己的房间。
“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利用我的善心来非礼我,我一定要闹到公司去,让你身败名裂。”
“呵呵,我无意目测一下,就你这种A cup,我还真非礼不下去。”
一直闭目的江月寒此时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而是嘴角上扬,对着前方的女生含着揶揄的笑意。
“你敢yy我?”
许安宁原本一脚踏入房门又收了回来,她顺手开了灯,扭头瞪着沙发上的男人,“优秀的女人,当然从头到脚都是A。”
她继续回敬,“书上说男人薄唇,尺寸可能不尽人意。”
江月寒听闻,突然发现身上白兰地带给他浑身无力的后劲过去了,他长腿落地,猛地起身,颀长的身姿带着压迫向着房门边的许安宁迈去。
他的笑意不减,伸指撩起她的下巴,“没试过本少的尺寸,你怎知你是否能够容纳?你确定继续和我探讨这个话题?嗯?”
“你……流氓。”
许安宁脸上发红拍掉了他的爪子,瞪了他一眼,便将房门“呯”地关上了,只听见江月寒轻蔑地笑着说道,“怂了吧?”
他的郁闷的心情突然明媚了起来,转身挤到沙发,很快闭目睡了过。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又开启,耳边是她恶狠狠的声音,“今晚借你一宿,房费按五星级酒店标准收取。哼。”
“尽管收。我如今一无所有,只剩几个小钱可供驱使。”
“明早的早餐也要收费。”
“做不出五星酒店的口味我可是要扣钱的。”
他目光灼灼,在黑暗中看向房门,目送她关了门,这才眉眼弯弯继续睡去。
第11章 光盘行动
许安宁一直在忐忑之中无法睡去,她突然对沈云霄感到无比自责,为什么要对一个并无交集的男人心软,放他睡到与她一门之隔的家里来。
其实在沈宅,她与沈云霄从来没有睡到这样近的距离过,可现在,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就在她的门外沙发上......
许安宁辗转反侧之中,突然天亮了,她看了一下时间,清晨六点未到,她索性起身,到衣柜里取出今天要穿的T恤和牛仔裙准备换上。
坐在床头,正当她脱掉了纯棉长睡衣的时候,她突然又想到外头沙发上睡着一个男人,心里一阵紧张又将睡衣套在身上,在轻悄悄地走到门后检查了插销之后,这才又坐回床头换上了T恤和牛仔裙。
当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时,沙发上的男人侧着身子正发出轻浅的呼吸,看样子他睡得还很沉。所以,方才在门内换衣服的如临大敌,简直是多此一举。
她慢慢踱到男人的身前,只见他刀削般的五官因着沉睡呈现出柔和的感觉,就在她静静地观看男人睡姿的时候,男人突然动了一下,为了避免他醒来两人相对的尴尬,她匆匆转身去往厨房。
本来今早早餐只想随便面包加牛奶应付一下,见今天起得早,便洗了米放进电砂锅中,准备煮米粥吃。
她又从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今天中午的便当,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完全忘记了她的沙发上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当江月寒从一个无比惬意的睡眠醒来的时候,他便被小厨房忙碌着许安宁所吸引,他忍不住起身走向厨房,以手肘支着门框,安静地欣赏着许安宁一个人的晨间忙碌。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投进厨房,江月寒看着许安宁手中娴熟地磕打鸡蛋,把鸡蛋打散然后倒进锅内翻炒的动作,他的双眼便一直粘住了她的身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间流淌着。
当许安宁将炒熟的鸡蛋榨菜丝装盘后准备拿到小客厅茶几上时,便在恍然的一转身见到一道颀长的身姿抵在门框上,那样乍然的一回头,她以为是沈云霄,所以她愣住了。
“我来吧。”
江月寒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这才想起,她的早餐得和这位陌生的男人一起共用。
“谢了。”
她也不推辞,直接将盘子递给了他。
接下来她又把煮好的粥装在碗里,让他一起端到桌上,她和他配合默契的动作,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是一对生活多年的情侣。
可其实,她和他,什么都算不上。
许安宁在洗手间里快速地洗漱之后又将空间让出来,而江月寒则表示,他只想刷个牙,他在充满着许安宁身上独有味道的小小空间里,用着她的新牙刷对着镜子刷了牙,突然很好奇她到底用哪个牌子的护肤品时,便从简易架上看到了一瓶大宝牌的瓶子上写着青花香型。
原来是这个叫大宝的青花味道吸引着他,让他引以为独特,并从此深深记住了,这个叫许安宁的女生,带给他的别样心情。
洗漱完毕,许安宁开始了略为不自然的早餐,毕竟面对眼前的陌生男人,她收留他,纯粹只是出于昨晚他眼中显露的脆弱。
可后来,她对他些微的怜悯早已让他昨晚对她的调,笑给败光了,如今的早上,她只想快速干掉手中这碗粥,然后也希望他快点干掉他手中的粥,然后识趣地吃人嘴软走人。
至于真的叫他付房费和早餐费,她也只是昨晚嘴上威胁而已,她并不真的会找他要的。
手中的白粥有些烫手,可是为了让眼前的男人早点离开,许安宁便闷声不响地只顾喝粥,这样一来,她便吃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
“怎么样,你这么心急是吃不快的,这么烫你不会先等等再吃?”
对面一直默然搅动汤匙的男人停了下来,他起身,把墙壁上的风扇调到最大,又说,“怎么不安装个空调?这么热的天气,你晚上睡得着?”
“不劳关心,我一个打工妹安装不起,还有,你赶紧吃完走人吧。”
许安宁轻轻吹着白粥,她虽觉他的关心带着真诚,可是她并不想领情,因为她对他昨晚对她胸围的评价和蔑视一直耿耿于怀,她突然很想沈云霄了,他一直对她彬彬有礼,他从未对她的身体表露过那样的蔑视,当然,也从未那样狂妄地表示自己身体上的优势。
要说身量和体型,他足够与眼前这厮相抗衡。
想到此,她对眼前的男人便更加不屑,她感觉白粥的温度终于到了可以入口的时候了,便从盘子里夹起榨菜丝用力地嚼了起来,仿佛,她嚼的是眼前这厮的肉。
“虽说你一个打工妹安装不起空调,但好在你进了江氏,你可以提出生活上的困难,为每个员工解决生活难题,是我们江氏立足的根本。”
江月寒对她生硬的态度不以为杵,见她将盘子里的某种菜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也夹了一大片送进口中,当这种夹着鸡蛋煎炒得酥黄又脆嫩的感觉充斥在口中时候,他感觉他消失的味蕾正在回归。
他吃完了一口,紧接着又夹起了一大片炒蛋,“这是什么?”
“哼,这个是榨菜,一包才一块钱,你们这些富人没吃过很正常。”
许安宁见他竟然不识得榨菜,不由鄙夷,不过又心想,也对,这种便宜的榨菜,怎会进入他们这种有钱人的餐桌上呢?
“当真是物美价廉,没想到一块钱的榨菜炒蛋会这么好吃,哦,当然,你的厨艺也值得表扬。”
江月寒就着白粥快要将一盘子的榨菜炒蛋一扫而光时,他这才停下,由衷对许安宁夸赞着。感觉她今早的白粥配榨菜丝炒蛋,很好地解除了他昨晚的宿醉,令他口味清新。
“我没什么厨艺,虽然吃人嘴软,但请别昧着良心说话。”
若是说起设计衣服,许安宁觉得自己当得起别人的夸赞,至于,厨艺?她可没什么好夸耀的,不过是煮熟裹腹而已。
可眼前这厮,不夸她的专业,竟然夸她的厨艺。所以,她便以沉默来希望结束两人的对话。
“我并没有胡说八道,我三年前就没了味觉,无论那些星级大厨怎样为我配菜,我都味同嚼腊,可在你这区区一块钱的榨菜炒鸡蛋,便让我吃出人生的至味,让我想由衷地对你表达赞赏......”
“嗯,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你既然不嫌弃,就帮我把盘子里的榨菜丝都吃了吧,反正我吃完了,留着也要倒掉的。”
她急急地制止了他,不知这厮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明明昨晚还在卖弄他的“尺寸”令她反感,可今早却真诚地在表达他的夸赞,她真的佩服他表情和心情的收放自如。
更关键是,他坦诚的话令她对他的态度冷硬不起来。
“行,我就用‘光盘’行动来表示对你的感谢吧。”
江月寒将盘中所剩的榨菜丝都倒进自己碗里,接着便专心地对付着眼前的早餐。
结束了早餐,她提着背包出了门,他也跟着来到门口,帮她把门关上。
本以为他会先行离去,可是他还是跟着她来到楼梯口,他从她手中接过单车钥匙,在她的诧异中替她打开了车锁,又替她推着单车,见她愣住了,他面不改色地说,“我的车放在别处了,所以只得借你的单车一用了,不过,我们顺路,我送你去江氏。”
不好意思,最近卡文了,卡得不要不要的,所以,让大家久等了,谢谢大家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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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光盘行动
第12章 你是隐藏的富豪
“不用你送我,再说你不是应该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公司吗?”
许安宁出言拒绝了他,一想到昨天他在公司食堂,让众多女人包围着吃饭的场景,她就更不晚想跟他同坐一部单车上,如果让那些女人看见了,她还不得让她们的眼光杀死。
她出手想推着自己的车子,却被江月寒调转了方向,车子变成放在他的左边,而她变成与他并肩走在楼梯上,他轻轻一笑,侧着头对她说:“我在公司有替换衣物,正好提前去清洗一下。”
江月寒坚持扶着车子,许安宁一手无法撼动,可她又不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这时,她想用双手来夺回自己的车子,便将挂在手臂上的背包用力甩向了后肩,突然听到“趴”的一声响,两人同时循声看去,同时见到一张黑色银行卡掉落在了脚下的楼梯转角。
许安宁连忙跑下楼梯准备去捡黑卡,却见江月寒将车子夹在臂弯,同时两个大长腿一迈,更是比她先到一步,弯腰捡起了黑卡。
“你可真够抠门的,你刚才说你一个打工妹安装不起空调?”
江月寒朝着慢了一步的许安宁扬了扬手中的黑卡,故意揶揄她,“可我看到这是什么?vip-card,你有一张银行无限透支卡,你却在跟我装穷。我看你就是隐藏的富豪。”
“你乱说什么呀?我真的只是个打工妹,这张卡不是我的,卡里多少钱也跟我无关。”
许安宁一想到这张卡的主人是那一夜压在身上的男人,她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烧灼起来,该死的,那个死男人把她利用完了,逃走就算了,临走还扔给她这张破黑卡做什么?
搞得她现在心虚得,感觉自己像是傍上大款,被人包养的金丝雀似的。
“哦,我知道了,这张卡不是你,那就是你情人给你的,也就是说你被你的情人包养了,是吧?可是哪有金丝雀住这么破旧的小区?还连空调都装不起?嗯?”
江月寒故意做出洞悉一切的表情,他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扇着手中的黑卡,眼见要将黑卡送到许安宁 的手中,可一见她伸手来拿,却又及时调转高度,就是不让她拿到手。
“不用你管,快把卡还给我。”
许安宁用脚趾头想,都觉得没必要跟这个见过几面的男人掏心掏肺,她踮起脚尖要夺回黑卡,可是眼前这厮却在跟她玩花样,不想让她碰到黑卡。
“先听听我说一下,如何使用这张卡吧。这种黑卡可以无限透支,依你目前的状况,你既然拥有了这张卡,你就有了使用的权利,比如你现在就去换个豪华的套房,甚至一栋别墅,这张卡都可以立即支付。更别说安装个空调了。”
听到他的话,许安宁震惊得侧过头看了一下江月寒,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又更加心虚地低下头来。
她忍不住又回想那一夜,那一个逃难到她身上的男人,其实那一夜他只是压在她身上而已,她什么也没有做,而她所谓发出“叫、床”的声音,只是因为见到床帘被黑衣人撩开,心里产生的害怕而发出的叫声......
可是那个逃难的男人,却从床帘递给了她这样一张价值巨大的黑卡,搞得她现在觉得这张黑卡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张卡还回去。”
许安宁双手捂住脸,幽幽地叹息着。
“能说说给你这张卡人的身份吗?”
“不知道,真的无可奉告,还有,我不是金丝雀,请不要对我八卦。”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自顾自地走下楼梯。
“好吧,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走下楼梯,两人走上通往小区口的小路上,江月寒环顾了小路两边的绿植地,都被这里的居民用来种植蔬菜了,再看看小区的建筑呈现的一派老旧灰败,虽说再走三四公里就是繁华的街区,可以说这里就是一片城乡结合的地带。
江月寒将黑卡递到她的手中,又坦诚地对她说道,“这个小区很不好,不仅环境不好,治安也不好,我劝你换个地方住吧,这里不要再住下去了。”
他想起昨晚见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老头,心里闪过一阵狠戾,“你如果不想白花黑卡里的钱,那就先透支,等你发了工资再还进去也是可以的。”
“嗯,等我完成手上的单子我就去看看别的租房。”
许安宁也一想到对面那个恶心的老头,每次总是等她走到家门口就突然打开他的房门,有时候更过分的是,他老是等在楼梯口的身影,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踹他一脚。
“不要再等了,夏天这么热,你那里又没有空调,你在那种地方哪里能休息好?你没休息好,长期下来肯定会影响工作。正好,我手上有一套房子,反正空着也是养蚊子,不如你先租用我的吧,租金就等你发工资再给吧,怎么样?我那里一应俱全,你今晚就可以拎包入住。”
“我想一想,下午再答复你。”
“好吧,上来吧,我送你去公司。”
江月寒长腿一伸坐到单车座椅上,又伸手拍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来。
“你送我去可以,但是在靠近公司的红绿灯你得停下,我不想让人看见你我清早同坐单车上班引起误会。”
“我走另一条路,从另一个入口进去,绝对没人看见,你放心坐好。”
“嗯。”
许安宁坐单车后座上,却将身子坐得笔直与他拉开距离,同时她的手扶着后座的边沿,尽量不和他的肢体产生碰触。
可是好死不死的,她忌讳什么就来什么,在等红绿灯路口,江月寒踩着的单车正要冲出人行横道,可是左侧面却突然冲出一个老人,为了避开他,江月寒只得两脚沾地,及时让单车停下。
而许安宁让他突然停下导致的惯性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在紧急中出于本能,她低呼了一口气,双手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你故意的吗?或者你根本不会骑车?那就把车子还给我。”
许安宁赶紧放下她的手,仰起清澈的眼睛满含怒气地质问着他。
“是有人闯红灯。”
江月寒指着侧前方的一个老头,他虽然回头歉意地说着,可心里却停留在刚才有一双莹白柔嫩的手,突然横在腰间的曼妙感觉。
“哼,我以为你故意耍我。”
许安宁重新坐回后座,继续笔直着身躯和他保持着距离,让他载着重新出发。
她看着缓慢晃过的街景,突然体会到了一种悠闲的享受,她悄悄地睨了一眼与沈云霄身形相似的男人,如果眼前的人,换成是沈云霄,那么,她一直定会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安逸的感觉。
就在她的思绪又沉入对沈云霄的想念中时,耳边有人吹起了口哨声,是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这首歌她听了无数遍,但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口哨的方式,吹得这样传神,她都惊呆了。
“你吹得很好听,你也喜欢这首歌曲?”
她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仰头问道。
“嗯。我还会唱。你听过的应该都是莎拉本人的声音,改天让你见识一下男声版的。”
“不必了。”
许安宁歉意地笑笑,就看向别处不再理会他眼中释放的期待。她没有答应,是因为她觉得这是一首伤感的情歌,她只是在心里期盼和沈云霄一起合唱,她只想听她心里所想的人唱歌,而过了今早回到公司,她便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了。
所以,又何必与他不相干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唱这首情歌呢?
“我们到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的时候,耳边是江月寒的声音。
“咦,这不是大厦的入口。”
许安宁从单车后座下来,她疑惑地仰望着大厦高耸的楼顶,虽然不是大门入口处,可是看建筑风格和外观,眼前的大厦又是江氏的。
“我带你走后门。”
江月寒推着车子走到一扇紧闭的门边,只见他刚一靠近门边,原本与外墙一色的钢铁门上便显示出一面小玻璃,江月寒对着玻璃一照,玻璃的灯光亮起,便显现他的脸。
只听见“滴”的一声响,钢铁门自动向两边滑动,江月寒推着单车走进门内,见许安宁立在原地,便眉头微皱,对她说,“我没有食言吧?这个门平时没有人可以接近,我们真的没有让人看见一起上班的,你还不敢进来?”
“没有,不是不相信你。是我觉得凭什么你有这个权利可以走公司的后门?而大家都得走前门?你在公司是什么身份?你是公司的楼层管理员?就像我们学校里的宿管阿姨一样,你也管理着这栋楼吗?”
“你说我是像你们学校的宿管阿姨那样,是公司的楼层管理员?你真的这么觉得?”
江月寒修长的指尖点着额头,他满是兴味地看着许安宁。
第13章 你整天在想我会对你怎么样?
许安宁从地下停车场放好了单车,又来到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
就在她进入电梯内按下二十五层时,外面也走进了一个人。
闻到了印象中浓烈的香水味,许安宁不用看都知道是许安婷来了。
“哟,原来你躲到江氏来打工了。”
许安宁不开口,并不等于她的好姐姐会放过她。
在沈家,许安婷从不放弃任何一次嘲笑许安宁的机会,这次无意遇上,她更想好好嘲讽一番,“怎么样,你的云霄哥哥顾不上你,自己出走美国,也不带你这个累赘了吧?哼,沈家倒了,想想就解恨,谁说你会一直好运,一直让沈云霄捧在手心呵护着。看看现在,你还不是得出来打工。”
“看你酸的,看来沈氏倒了,你失去了宿主,生活很困难吧。而我来此打工,说明我有本事嘛。我看你从前对对云霄哥有多么的肖想,可他却不理你,可见你今天是因爱生恨吧。你也别得意,虽然我们暂时分别,一年后一定会请你喝喜酒。我们这叫有始有终。不像有些人,主动替人挡刀还搭上一个子宫,可是人家正主却不闻不问,我看做人贱到这个地步,也没谁了。”
“谁说江月寒不闻不问?人家是总裁,当然很忙。而我现在就是去见他的。就凭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一定会感动我的付出的。到时候,等我当上了总裁太太,首先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好吧,那也得等你先当上总裁太太再说了,现在是早晨,我就不陪你做梦了。”
许安宁打了个呵欠,正好二十五层到了,电梯门打开,她头也不回地向工作室走去。
江月寒是一路吹着口哨回到他的总裁办公室的,就连进入洗漱间清洗自己和穿好衣物走到办公桌,他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他今早的神清气爽。
尤其是想到早晨他拿着那张黑卡,用揶揄的语气试探着许安宁,故意说那张卡是不是她的情人送给她的,他分明看到她脸上的羞忿和急于辩解的神色。
不知为何,想到她被他逗得脸红的样子,他忍不住嘴角上翘,她为什么那么爱脸红啊?而且她那种梗着脖子同他据理力争的样子,真是又纯又欲,真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月寒,你好。”
他刚刚入座,就在他回想着许安宁那张俏脸的时候,他的总裁办公室门叫人从外头推开,听到有人居然在办公场合居然自呼他的名字,他不由蹙眉抬头,见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的眼神也不由带着审视,他冷硬地看着这个涂着猩红色唇膏的女人,向他的桌子走近。
“陆丰,我昨天没有接到任何预约通知。”
江月寒朝着门外喊了一下,陆丰就像一阵风拐进了办公室。
“寒哥,她就是许安婷。”
“行了,”
江朋寒朝着陆丰挥一下手,陆丰退出。
“月寒,你好,我是安婷。”
许安婷边笑着边伸手想要同江月寒握手,可他却一直端坐转椅,毫无要伸手回应的意思 。
“原来你就是许安婷。”
江月寒示意她坐在窗下的沙发上,见她不再靠近,这才转动转椅,面向许安婷说道,“江某说来抱歉,这几天一直忙着收拾一些事情,也不能去医院看你。总的说来,江某很感激你那时替我挡了一刀,当我得知你为此损伤了你的子宫,这辈子再也无法生育,我真是愧疚极了。”
江月寒以指尖揉着他的眉心,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许安婷激动得站立起来,“月寒,你别说了,我虽然失去了我的子宫,可是能够救你一命,我觉得很值。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虽然你并不认识我,可是我却对你心仪很久了。”
“你先坐下。首先,我并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你更不了解我。我和你本是陌生的人,可是在那种场合,你毫不犹豫地替我挡刀甚至牺牲你的子宫......”
“月寒,你不要自责,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包括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我至今仍觉得不何思议。你的身体发肤来自你们的父母,你本该珍惜,可你却为了我这一个陌生的人,想都不想你父母的感受就替我挡刀,甚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说实在话,我觉得你很疯狂很没有理智,这是你不成熟不负责任的表现。我实在无法苟同你的做法,也并不欣赏你这种不要命的做事手段。其实那一夜,你大可不必如此舍身为我挡刀,因为我有我的宿命,是我江某应该面对的生死考验,其实我绝不劳烦别人来替我负重前行......”
“月寒......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求什么,只求给我个机会,让我靠近你......”
“抱歉,我恐怕会让你失望。所以,作为补偿,我只能用钱来解决了。”
“月寒......”
“请叫我江少。这里有一张卡,每月可以透支一百万,虽说你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替我挡了一刀,并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但我江某也不愿亏待你落人口舌,所以这张卡你拿去,我可以承诺,只要我江某还在,这张卡你可以一直使用到你不想用为止。”
“月......江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咱们之间真的要算得那么清楚吗?”
“我江某恩怨分明,我能回应你的,也就只有这张卡了,还有,这里有一份银行卡转让声明,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名字。”
“好吧,江少,是你自愿给我卡的,我可没有向你讨要啊。”
许安婷嘟着猩红的嘴唇,从桌面上拿起摆放着的一张铂金银行卡,她看也不看声明里的内容,就接过江月寒手中的笔,大手一挥,很快在上面签写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的配合,陆丰,送客。”
“好的,寒哥。许小姐,我送你下去吧。”
“江少......”
许安婷捏着铂金卡,见江月寒已经自顾自地埋首在他的一堆文件中,便以柔婉委屈的语气叫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得转过头,脸色一冷,随着陆丰朝着电梯走去。
***
在二十五层的格子间,许安宁怀着忐忑的心情,手上带着昨晚加班设计的校服样式,准备拿给 陈梨过目。
“陈主任,你看我重新设计的校服可以过吗?”
“嗯,总体样式没有偏离工作室的风格,你用了绿色和黄色以及两色的调和也是可以的,就这样吧,你先和英华的人沟通一下,确定之后,你再跑工厂,他们要的成衣是在八月二十日交付。”
陈梨大致翻了一下许安宁的设计本,语气淡淡地交待了一下,便将本子递给了许安宁。
许安宁接过了本子,说了一声“谢谢主任,我这就去准备。”
之后便转了身,可是身后又传来陈梨问道,“你用什么护肤品?怎么你身上老是有种黄瓜味?”
“哦,我用大宝牌系列的,很难闻吗?”
许安宁转身正好见陈梨用手掌夸张地扇着风,不由紧张起来。
“嗯,以后不要用这种地摊货了,影响我们工作室的品味,你看看她们,还有我,现在谁还用这种廉价品?虽然你用不起兰蔻夏奈儿,但至少用一下国内知名大品牌吧。”
陈梨语气仍然淡淡的,却让许安宁听得万分窘迫,她脸上红白交替,咬着下唇,又勉强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真的用大宝习惯了,皮肤也很适应它。不过既然不符合工作室的品味,我以后不用就是了。”
“嗯。”
***
许安宁放下手上的工作一抬眼,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即将黯淡,她才惊觉,她这一忙碌,都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人全部走、光了。
也就是在将要回去的时候才想起今早江月寒说过的,他手上有一套房子,并且离公司不远,问她要不要租用的事。
其实吧,相比每天回去那个租金便宜但是破旧的小区,她其实是很愿意租他的房子,她倒不是因为喜新厌旧不喜欢目前租住的旧房子,她其实也不并是享受型的人,每夜虽然没有空调天气又太热,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主要是对面那个死老头太恶心,她实在不想回去再面对他,她倒不是怕他会对她怎么样,她是怕自己万一他靠近自己,她会忍不住把他踹死。
她可不想为那种人惹上官司。
许安宁边走出工作室,边想着早上江月寒的邀请,可是,全公司的人都回去了,她上哪去找他?她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就在她经过一部黑色轿车的时候,有人打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他靠在车门,用他的长腿拦住了许安宁,“我早上让你考虑的事,你想好了吗?”
一直低头走路的许安宁抬头,见是江月寒,不由停下,“我想好了,我要租你的房子。”
“那上来,我带你去看看。”
“可是我得先回去搬我东西。”
“工作了一天,这个时候你还有力气搬东西?先去吃饭,上来。”
“也是。等我回去煮点东西吃了,再去你那里吧。”
“我送你回去,你多煮一份请我吃,我再帮你搬东西作为报答,你看怎么样?”
“嗯,成交。”
许安宁觉得用一点吃的来交换免费的车夫和免费的搬运工,怎么算都是她赚了,不由拉开后座车门上了车。
“坐到前面来,否则成交无效。”
江月寒见缩在后座,不由皱眉。
“你......什么意思?算了,坐前面就坐前面,如果你想怎么样,我会摇下车窗喊人。”
许安宁不想失去免费的车夫和免费的搬运工,只得妥协换到前面。
“你整天脑子都在想这个?都在想我会对你怎么样?从昨晚想到现在?看来我不做点什么,那不是辜负了你的脑洞?”
江月寒见她身子坐得笔直时刻警惕的样子,不由想捉弄她一下,就故意斜过半个身子凑到许安宁的面前,果真听见她深深的屏住呼吸的声音。
第14章 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当许安宁眼睁睁地看着江月寒倾身靠近的时候,她分明感到自己头皮发麻,浑身血液似被冻住一般,突然变得紧绷,她僵直着上身紧紧地贴着车座背靠,同时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你说我想对你干什么?或者,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嗯?”
江月寒噙着笑意,他一手撑着车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对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升腾起的某种恶趣味终于得逞,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一边欣赏着她燥红了两边脸颊的样子,一手将她身旁的安全带拉出来,“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想帮你把安全带扣好,当然,你如果希望我对你做点别的,我一定如你所愿。”
“流氓。你这人也太恶趣味了,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捣蛋吧?”
许安宁见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僵直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下来。她语气平常无意地询问着他的过去,可是却见他原本松快的表情瞬间变得沉默和严肃起来,就连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让人看出了青筋暴起。
许安宁想不到他会在瞬间变了脸色,正在懊悔不该对一个并不了解的人乱说话的时候,却见他自嘲地笑了笑,她看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抱歉,刚才吓着你了。你说的没错,我不仅在过去,就连现在,其实我底子里都算是一个调皮的人,只不过,我在我的童年却活成了一个懂事稳重又内向拘束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童年过得并不开心?啊,对不起,该说抱歉的是我,刚才的无心话看来触动了你的不开心。”
“没什么,都过去了,过去的童年再怎样不开心,我终究已经长大,我也已经学会积蓄了自己的力量,去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只可惜,我的守护来得太晚了,我妈看不到了。”
“嗯,相信你的妈妈在天上听到你番话会感到欣慰的。”
“谢谢。”
......
回到出租的房子,许安宁用了十五分钟就做好了晚餐。
她这次做了一锅面,用沙茶酱加少许蚝油汁调和的面冒着一股浓香。
许是刚才在车上听了他的那番话,令她无端地生出了怜悯之心,可是她又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于是,除了给自己盛了一瓷碗面以外,她想把剩下的面全部给他吃,竟然装了一大盆子。
两人又在风扇下的小茶几旁,共同吃起了沙茶面。
许安宁很快吃完了面,她本以为对面的免费司机一身手工定制的天青色衬衫显得优雅贵气,她以为他一定会嫌弃她给他装了一盆面显得太粗鲁,可是,她见他吃得认真投入的样子,她也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你这次一定是故意的,今晚罚我吃这么多,一定是在报刚才我捉弄你的仇,对吧?我也觉得你小时候应该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人。”
江月寒专心地对付着眼前的一大盆面,虽然太多了。可他却没有嫌弃的想法,毕竟,这盆面的味道真的太好了。
“我的童年......我过去确实也是调皮活泼的人,只不过,后来......”
说起童年,这次轮到许安宁沉默了,她该如何说出口,只因为自己的爸爸赌博成性,后来甚至不知去向,之后,三岁的她,就被自己的亲妈扔到孤儿院,八岁那年,如果没有遇见沈云霄说要领养个妹妹,她这辈子不可能有现在这般美好的生活。
“算了,不想说就忘了吧。说到底,每个人都有伤心的过往,看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两人都不再说话同时默了一阵,待江月寒吃完了面,许安宁便收拾了碗筷。
然后,她又进到房间收拾起她的衣物和书本,放进行李箱里。
待一切就绪,江月寒帮她推着装满两个大行李箱的书本和杂物放进了他的后备厢里。
“突然要离开这里,我还是挺肉疼的,因这里租金才五百,我怕房东变卦,当时我一次交了半年的房费。”
“这里虽然便宜,可是你住的心情不痛快,影响了工作,自然就影响你的工作成效,那么也就影响了你的收入来源,所以,换个好的住所,多创造财富,才会让你感觉人生有了美好的盼头,你的心情也会更愉悦。”
“说的也是。”
坐在车里,她在他的右手边,道路两旁的街灯映照进车里,映照着他刀削般的脸,也映照着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尖。
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他笔挺的身姿,突然觉得他的身形实在和沈云霄很相似。
在过去成长的年岁里,她其实很少和沈云霄单独出门,更别说坐上他的车一起出去了。
自从她住到沈家,从小学起,直到大学,她一直是寄宿在学校,而他的高中和大学学业,又都在国外完成,等他寒暑假回家,他又得去沈氏公司,熟悉家族的事务。
因此,虽然她和沈云霄相识十几年,可是真正单独出门的机会不多。
可是在今天,她上了身旁这个从前并无交集的男人的车,而且还跟他一起单独吃了两餐饭,甚至,她现在就要去租用他的房子......
反正,等她租了他的房子,把住的问题解决了,她一定要和他拉开距离,一定不能再和他单独相处了......
许安宁一边思索着今后该与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一边看着车子被他开着渐渐远离繁华的街区,她很疑惑地看着路道两旁的行人逐渐稀少,触目所及只剩下一片空旷的湖和树,还有三三两两几栋独立别墅环绕在湖边,她这才转头看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偏僻?你的房子到底在哪?”
她到是不怕他把她带到这样僻静的地方会把她怎么样,说到底,和他相处了这么两三次,她也觉得他虽然嘴上爱说得厉害,可他的行事作风,倒也像是个君子。
“绕过这片湖就到了。”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下,依然不急不燥地开着车。
“这里都是别墅啊,你......”
许安宁环顾四周,还真没有她想像中的公寓类的套房,她更疑惑了。
可是江月寒却只是浅浅一笑,在她的疑惑中把车停在一栋湖边别墅前。
“你真的要把别墅租给我?可是我租不起,更不需要这么大的空间,麻烦你再送我回去吧。”
她不肯下车,双眼含着请求看向江月寒。
“先进去看看再说,来都来了。”
“这里离公司好远,我一个单车族,整天这样来回,我会累死的。”
“你有驾照吗?”
“有是有,可是我真的不需要租别墅。”
“你有驾照就OK了,你先进去参观一下嘛。”
江月寒不由分说,率先下车,并从另一边打开车门,拉着许安宁的手腕就要将她带出车外。
“好吧好吧,你放手吧,我进去看看就是了,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许安宁忍住了他掌心灼热的奇异感觉,赶紧挣脱了他的手掌。
当许安宁跟着江月寒进入他的别墅里,她更是被眼前所见震惊了。
这哪里是要她租他的房子?这分明是他在请她入住酒店。
她想起他轻描淡写的说他有套空房子在养蚊子,可是,她所见到的房子是空的没错,可是眼前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住宅,是一栋很高大空旷的房子。
“啊,这么豪华的房子,我哪里租得起?我还是回我原来租的地方去吧。”
许安宁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转身就要走出去。
“我说过你只要有驾照就OK了,你可以买车代步,至少你买车的钱,你有张黑卡,你可先透支,等你有收入了再还回来。”
“可是车那么贵我这点小钱怎么还得起?”
“你是服装设计师嘛,你先买车,再努力工作,争取多赚提成,到时你的车钱不就可还了?”
“我......我在你眼中,我这么有价值?我能赚买车的钱?我住得起别墅?我真的可以?”
许安宁看着江月寒浅笑着点点头,她不由睁大了眼眸,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嘴上不饶人的男人,虽然他有时说的话会让人想抽他几个耳刮子,可是,刚才他的那番鼓励的话,竟然让她感觉到了振奋很温暖。
这是除沈云霄以外,让她感到温暖的人,虽然这个男人在相遇初时,他那番甩给她一张卡说要睡她一晚的行为让她不齿让她愤怒,可是今晚的言辞却让她感激不已。
“那......你这么好要把别墅租给我住,可我现在还付不起房租,请问我需要为你做什么吗?”
许安宁一脸的诚恳地问。
“考虑你暂时无力支付房租,那就每日三餐多做一份给我吃吧,成交吗?”
江月寒死死压下心中的得意,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常些,以免眼前这只小白兔让他看出他这只大灰狼的坏心思。
第15章 我要跟你一起唱歌
“我要给你做一日三餐?这么说你也要跟我住这里?这不等于我们在同居吗?可是,我们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我看还是算了。”
许安宁扶着行李箱立在别墅大厅的中央,她仰望着头顶高高悬挂着的水晶大吊灯,再转头看了一下江月寒。
看着他微微含笑的眉眼,还有他抱着手臂倚靠在茶色玻璃门边怡然自得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受了他的蛊惑,跟了他来到他的别墅。
她推着行李箱,转身向着他身边的玻璃门走去,她心里想的是,既然别墅这么大,其实住两个人也是很宽敞的,可是,如果同这个男人一起住这里的话,她的心里确实会很别扭,毕竟,她跟他真的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虽然她刚才还从他鼓励的话里感受到温暖。
“同居?你想的也太多了,真不愧是设计师,脑回路果然曲折了些。”
江月寒放下手臂双手插进裤兜,他在等到她即将越过他的身边时,又出手将许安宁的手腕扣住。
就在刚才,他见她立在大厅的中央,头顶的水晶大吊灯闪着璀璨的光芒倾泄在她的身上,令他的双眼一刻也无法挪开,当然,为了掩饰心中的惊艳,他还是在她转过头时,迅速低头看了一下他自己的鞋尖。
不知为何,看到她与头顶温馨的灯光溶作一处,他竟然想到了“家”这个字。
不知为何,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带着疑惑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掌便多了几分热切,见她甩了甩手腕,试图要挣脱他的手掌,他不由将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
他依然笑意不减,他手上不放松,嘴上却若无其事地说着,“你如今只是我的房客,而我是你的房东,作为有责任心的房东,我住在这里,可以随时为你解决生活上的很多不方便,比如水管坏了,水龙头不出水,或者灯泡坏了,甚至空调不制冷等等,再说这里离公司远,你又暂时没有代步车,我还可以充当你的免费司机,当然,你实在过意不去三不五时给点小费也行。总的来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我这个房东在这里,你就可以生活工作两不误。”
“你先放手嘛。”
许安宁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掌,在重新得到自由的时候便退离他几步远,她仰头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睁眼说瞎话,你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哪里需要你来维修?”
“嗯,这叫未雨绸缪,这里人烟稀少,治安也不太好,我住这里可以充当你的保安。”
他被她“无情”地拆穿了心思,却仍是脸不红心不跳充满诚恳地说着话。
许安宁见他一脸的诚意,并且还是很坦荡的样子,终是不想再拂去他的意,她推着行李箱,转头说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吧。你准备把哪一间房间租给我?”
“楼下这层有三间客房,一间书房,一个厨房,还有浴室,这片空间就归你使用,二楼有五间房间,一个书房,我就住楼上,三楼有娱乐设施,走,我带你去看看。”
江月寒给许安宁讲了这栋别墅的大致布局,就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走廊边的第一间客房门前,然后又指引着她来到厨房,许安宁见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只听见他说,“我的厨房从未使用过,你是第一个使用的人,你看看依你的习惯,还需要添加什么,你明天再告诉我,还有,为了随时为你这个房客服务,你必须得让我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好吧,我的号码是......”
许安宁报了一串号码给了江月寒,他随即将她的号码存进手机里,并立即打了一个电话到了她的手机上。
“走吧,现在是九点,还不算太晚,我带你看看吧。”
江月寒作了个请的姿势,便率先向着木质楼梯走去,许安宁见他很有诚意的样子,终是被他蛊惑也就跟了上去。
她跟着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又听到他说,“我高中和大学学业在英国完成 ,我从高中开始就和别人合租房子,如果像你所说的男的和女的住在同一套房就叫同居的话,那我已经不知和多少女人同居过了。”
江月寒见她不可置信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连这个也拿来对我这个陌生人说?”
许安宁见他笑了,就瞪了他一下。
“我并不是炫耀我跟多少女人“同居”过,我是说,在国外,很多当地人会把自己的家里空出的房间拿出来出租,而我们这种留学生,为了省钱,就只好和别人合租房子,如若不是为了省钱,那也是为了学会和人相处。”
江月寒继续说,“其实那些女人我一个也记不住,因为我们只是各自出钱租房子,平时连个影都见不到。而我那时每天除了出去打工,剩余的时间都在图书馆,有时困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或者在公园的椅子上睡觉,所以我那时候所租的房子,最大的功能就是它只是我存放物品和洗澡的地方。”
她在他身后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勤奋的。”
他停顿脚步,嘴角上勾,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得意地眨眨眼说道,“那是。”
“切,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不谦虚的人。”
许安宁实在受不了他灼亮的注视,不敢迎接他的眼光,只得装作无视他的得意,三步并两步越过他颀长的身姿,很快走完了所有楼梯。
“你这三楼的格局也太开放了吧,给人太空旷的感觉了。”
许安宁站在楼梯口环顾着熠熠灯光下的阔大空间说着。
“怎么样,我这三楼给你感觉还行吧?”
江月寒大长腿悠然地踱到她的身旁,“走,我带你去玩会儿。”
“你有什么好玩的?”
许安宁跟着他来到左手边靠窗位置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有两张沙发,前面墙壁有个大屏幕,她疑惑地问,“你要请我看电影?”
“NO,我要跟你一起唱歌。”
他指指沙发边竖着的一台点歌系统,顺手拿出两支话筒并递给她一支。
“唱什么?”
她并不接话筒,而是带着不解地问他。
“斯卡布罗集市。”
他见她不接话筒,却仍然坚持将话筒塞进她的手里。
“为什么唱这首歌?”
许安宁很意外他竟然执意要跟她同唱这首歌,其实,这首歌是她心底对沈云霄的期盼,是她的心底事,跟眼前的相识不久的陌生男人唱这首歌,她感觉这样亵渎了她对沈云霄的一腔情意。
“我在英国生活几年,最钟情的也是首歌,今天早晨听到你的手机铃声竟然是它,我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江月寒拿起遥控,将一切准备就绪,回头见她有些怔愣,就用自己的话筒碰了一下她的手腕,“来吧三选一,是咱们一起唱还是你听我唱?或者我听你自己唱?”
“我听你唱。”
许安宁仍然放不开自己跟他一起唱这首歌,又做不出扭头不理的事来,赶紧随口回应他。
“好的,听好了。”
虽然江月寒得不到她与他同唱的回应,却也不往心里去。他在遥控上点了下“OK”键,很快两人的耳边便响起《斯卡布罗集市》幽远轻快的前奏。
第16章 败他的家
“天哪,这都快十二点了。”
许安宁沉醉在江月寒所唱的另一首《乱世佳人》片尾曲《随风而逝》中久久不能回神,待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这才惊觉她竟然和他单独呆了将近三个小时。
而且她还是让他灼烫的气息所惊醒,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原本并列看着屏幕的她和他,竟然因为太过投入地唱歌,而双双落座在一张沙发上。
如果不是他的气息灼热引起她异样的感觉,她都不知道是否会一直跟他唱到天亮。
“我得下去了。”
许安宁起身放下放筒,忍着发烫的颈侧,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走向楼梯。
“嗯,慢点。”
江月寒将两个话筒关闭并列放好。待许安宁走走,他这才将紧绷的身躯彻底放松靠进沙发里,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许安宁逃也似的一级一级跳下楼梯,今晚实在忘记了自己是谁了,明明白天还在想着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可是,她是真的没想过他因为喜欢同一首歌《斯卡布罗集市》可以变出这么多花样来。
起初,她听他用沙哑的嗓音唱这首歌时便渐渐沉迷在他声音营造的氛围里,后来,她便也忍不住自己唱了一遍,接着又是抵不过他的请求和他合唱了一遍,再后来,两人就双双放下话筒,围绕这首歌聊了起来,直到现在......
她这是怎么啦?
她抚着发烫的脸颊三步作两步似的“逃”到了楼下,赶紧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进到他指定的的房间,准备睡下。
本来,这首《斯卡布罗集市》她是准备和沈云霄一起唱的,可如今,她竟然在无知无觉中和江月寒一起了唱了起来,中间竟然还感觉到丝丝的怦然心动,
她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她拿了睡衣冲进浴室,打开花洒从头到脚将自己浇透,一边搓着自己一边骂着自己。
她快速擦干自己带上吹风机又冲进房间吹干头发,一切完毕,她一边躺在惬意的床上,一边怀着对沈云霄的歉意睡了过去。
就在她静悄悄想着心事地睡去的时候,门外的楼梯却下来了江月寒的身影。
他嘴角噙着轻浅的笑意,一直在回味着许安宁“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
他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
他拿起手机,给陆丰发送了一则信息。
他来到楼下厅,长腿一弯,便惬意地窝进沙发里。
大约坐了不到一小时,门外的陆丰推门而入。
“哇靠,寒哥,你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竟然叫我给你送食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养生,想自己做早餐?”
“你管我?东西放下,赶紧走。”
江月寒指着陆丰手中的袋子,像是很不希望他多逗留似的,立即将他赶出了出去。
而他则亲手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将陆丰带来的食材一一码进冰箱里。
江月寒将陆丰送来的食材一一码放进原本空无一物的冰箱里,心里想像着明天早晨许安宁看见的这些食材,再想想她不知会给自己做出什么味道的早餐,心中一想到她在晨光中忙碌的纤细身影,心里就如同这原本空荡荡的冰箱,这一刻,如同被食材充满空间一样的充实和满足。
次日清早六点,阳光透进窗帘的缝隙照进客房,氤氲的光芒弥漫在许安宁的脸上,凭着往常的习惯,她清醒了。
感觉四周充满着陌生的舒适感,她轻轻吸了口气,便挺直上身倚在床头,顺手从床头桌上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关了。
虽然换了一张陌生的床,但是不得不说,那种极度的舒适感还真是令她一夜好眠。
她换上T恤牛仔裤便推开门,向着江月寒的厨房而去。
江月寒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样子,整个厨房和餐厅再和客厅相连,没有阻隔的大片空间,给人一种空旷和自由的感觉。
实话实说,许安宁这辈子从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虽然置身于这种陌生的所在,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因为使用的是别人的厨房而感到拘谨或者别扭。
即使从前在沈云霄的家里,虽然云霄哥待她如亲妹,她也还是多少有种寄人篱下的客气感。
可是,明明,和江月寒虽然相识不出一个月,可是因为这段时间和他一直近距离的接触,还有他和说话的方式,如同对待一个熟人那样的方式,尤其是昨夜还莫名其妙地和他共唱一首歌,无疑,她今早便对他的房子生不出所谓的陌生感。
许安宁有些讶然于自己进入角色得太快,但也是觉得耳根发烫,仍然打开冰箱准备取出食材,准备依照先前他说好的,多做一份早餐给他吃。
夏日的清晨,虽是六点出头,可是阳光已经浓烈的透进窗户,照进许安宁打开冰箱门的手腕上。
她看了看码放得井然有序的食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棕赫色的菌茹,这种菇她以前在沈家有吃过,叫做牛肝菌,旁边是一包松茸,她心想,楼上这家伙也太懂得吃了吧,都说牛肝菌和松茸都是很名贵的食材,普通人是很舍不得吃的。
既然他昨晚在车上取笑她,那今早就好好挥霍他的名贵食材吧。
说做就做,许安宁面带得逞的偷笑,取出牛肝菌和松茸,决定做一餐贵如黄金的早餐,看看他会不会肉疼得吃不下饭。
哼,小样。敢捉弄我,那我就败你的家。
先是将食材浸泡一下,然后烧了热水,把泡软的松茸和牛肝放进热水中焯了一下,立即捞起装盘。
然后又找了面线加上干贝和青菜煮了面线汤,最后又从冷冻柜里取出了冰冻的包子,将包子们放进蒸锅里,只要将包子蒸热,一顿营养又名贵的早餐便可以开吃了。
江月寒沿着楼梯,迎着晨光走向厨房时,就见到令他莫名心安又感到的场面。
多年来,他自己孤身一人习惯了,如今见许安宁纤细的身影在他的厨房内忙碌着,竟然觉得生命中的某种缺失,在此刻得到圆满。
他在心里期盼,如果这一幕能够永恒拥有,那将是何等的幸福。
幸福?
那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甚至从未在心底期盼过的想法。
“早”。安宁刚刚盛了一碗面线,身后传来江月寒的声音。
“你也早。”
许安宁正准备把面线端到餐桌上,身后的江月寒立即说,“我来吧。”
他两手捧起面线,对着自己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觉无比惬意的说道,“这碗面线上面的西兰花色泽清新,再闻着味道很是鲜美,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江月寒来到餐桌旁,顺势坐下,“给我拿双筷子,我要先开动了。”
“给你筷子,这面线刚煮的,小心烫。”
许安宁瞧着他拿起筷子直接开吃的豪迈样子,似乎和平日一身西服优雅的样子相去甚远,不由皱眉。
“比起美食,这点温度不算什么。”
看着江月寒真诚又质朴的表情,许安宁对他昨日对她的捉弄表情竟然难以置信这是同一个人。
“你要是怕我烫着了,不如帮我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点。”
“哦,好的。”
许安宁听他的要求竟放下手中第二个碗,转身就去另一面墙壁上调节空调的温度。
等她又转念一想,这才觉得眼前这人好讨厌,又在不经意间占了她的便宜。
许安宁意识到又被他捉弄了一下,脸上一热,便又蹭蹭地冲到江月寒的面前,“我帮你调温度才不是怕你被烫到呢请你别多想。”
“哈哈,嗯,确实是我多想,你别多想,快来享用你做的美食吧。”
江月寒让她的较真乐到了,不自主地舌忝着筷子,朝着她眨眨眼,劝她赶紧吃早餐。
“吃就吃,下次再乱占我便宜,小心我会让你咸死。”
许安宁边说着边捧着碗面线放到离他较远的餐桌一角。
她又准备转身去将包子拿出蒸锅,却见他做出以唇舌忝筷子的动作,虽觉他幼稚,但又觉得万一他是故意挑,逗呢?
所以,她皱眉莫名气怒,,“你居然对着我舌忝筷子?你底是无知还是故意骚、扰我?”
“我……啊?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感到早上很开心,舌忝筷子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说我骚,扰你?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啊……”
许安宁心底很气,这厮人一脸正经却朝她做这种动作,居然还没有感觉冒犯了她!
她想都不想决定教训他一下,就随手从蒸锅里抓出一个包子准备砸向他,却忘了包子是刚刚蒸热的。
“啊,疼死我了。”
包子上的热气烫得她赶紧松开,那瞬间升起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
“怎么啦?我看看。”
江月寒见她涨红的脸,赶紧冲过来,抓起她的手吹了一下。
“没用的,都起泡了。”
许安宁抽回自己的手。她闷闷地坐回去,准备拿起筷子吃面线,却发现她的筷子老是碰到手上的泡泡,疼得她吸了一口气,只得放下筷子。
“很疼吗?你换汤匙试试”。
江月寒递过来一把汤匙。
“还是不行。五个手指都有泡泡。唉。”
许安宁叹了口气。
“我来喂你吃吧。是我犯了错,我要承担责任。”
江月寒拿起汤匙,许安宁又怒瞪他,“你又想占我便宜?”
“我哪有?你手上不方便,我还发愁明天你不能给我做早餐呢。快吃吧,别气了。”
“下次再占我便宜,我就多加点盐,让你咸死。”
许安宁嘟嚷着,脸上不情愿,嘴巴却张开将他喂过来的面线干贝西兰花吃了下去。
第17章 我猜你是公司的股东。
迎着晨光,许安宁随着江月寒来到他的车旁,见他为她拉开副驾的车门示意她坐到前头,她却不如他所愿,她自己拉开后座的车门,很快闪身坐在后头,却听到他说道,“你给我坐到前面来。”
“我只是你的租客,我觉得目前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了那么熟悉的地步,所以我应该坐后面。”
许安宁没有妥协,她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吹了吹自己长着泡泡的五个手指,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公司是什么职务,可是看着几天前他让陈梨那帮公司女人们簇拥着的场面就知道,如果他不是公司高管就是公司大股东,所以她才不想那么拉风地与他同坐前面,感觉他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她才不想让公司女人们看见了引发她们的涛天醋意呢。
“你都知道我是你的房东,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可是我只是叫你坐前头,你却不给面子,难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涨房租吗?”
江月寒语带威胁。
“你居然拿这个威胁我?算了,懒得跟你比幼稚。”
许安宁轻叹一口气,只得从后座换到前面去。看在钱的份上,忍他一下吧。
“这就对了。”
江月寒的目的达到,像是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般笑得眉眼弯弯。他为她关好车门,吹了一声口哨便打开另一边车门,开心地发动了引擎。
看他那得瑟的样子,许安宁则无语看向车窗外头,只见车子缓缓驶出了别墅门口,沿着山坡向着河边小路而去。
看着晨光中河水的尽头是一面小山峰,河水在阳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的景象,给人一种湖光山色远离尘嚣之感。
因着昨晚光线昏暗来不及细看,今早透过车窗一看才发现,她所处的位置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小山坡,不远处还有一个高尔球场......这里空旷得四周不见其它房子,这个发现让她不由扭头细细地审视着鼻梁高挺又薄唇的男人。
“你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你住在这人烟稀少的小山坡上,感觉你挺有钱的。”
“那你觉得像我这种住在人烟稀少的小山坡上,我应该担任什么职务?”
他让她语中的小山坡挑起了兴趣,也侧过头来戏谑地迎上她的目光,却见她嫌弃地转过头。
“哼,不说也就算了,还故作神秘。”
许安宁并没有与他四目相接,见他不说也就扭头继续看看车窗外的景致。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问解决,就继续侧过头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是公司股东吧,我猜对了吗?”
有这个猜想是因为那日在公司食堂,她见过他对陆丰发号施令。还有,以他和善斯文的外表却又爱捉弄别人的矛盾性格,他应该不是传闻中桀傲冷酷的江月寒本尊。
江月寒不置可否地勾唇,本想说你猜得也太保守了,后又侧过头朝她眨眨眼,“你还挺有眼光的。”
“你还挺不谦虚的。哼,再朝我挤眉弄眼,看我不把你这对眼珠子挖出来炒菜。”
许安宁摆出一年凶狠的表情。
“哇,好阔怕的毒妇哦。”
江月寒做了一个胆小的表情,“也就是说,如果我再得罪你,我可能会死得很难看?这么说来,我前几次捉弄你,你都没下毒手,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许安宁让眼前的男人给弄得哭笑不得,她想让他闭嘴不要再一直没话找话,所以就索性侧过身来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今天怎么这样么多话?再不专心开车我就真的下毒手掐死你。”
“咳咳咳咳,小心你手上的泡泡。”
江月寒实在没想到乖乖坐着的许安宁会突然对他使出这一招“绝杀”,除了震惊,还有觉得实在刺激好玩,他咳了几声,他的喉结在她的手中上下滚动着似是在给她的掌心做着按摩,有一种柔软和尖锐的触感带给他和她的异样感受。
见她如碰烫手山芋放开他的脖子,明明他想嘲笑她一下,却发现他笑不出来,刚才他的喉结陷进她柔软的掌心,令他的身和心无端地地紧绷了一阵,所以他现在耳根在发烫,他只能别过发烫的脸专心地开车,接着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的手应该很疼,呆会去一下药店。”
“嗯。”
许安宁也低下头看着己的手心,很细声地应了一下。
车里总算安静了下来,许安宁突然觉得这段上班的路怎么这么漫长?
而江月寒心里想的是,这个傻丫头看着很乖的样子,却原来也有这样野的一面?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把男人的喉结捏在手心意味着什么?
唉!她知不知道,她捏的是他的命、根、子!
......
到了离公司最近的一个红绿灯,许安宁果断地下了车,她才不要让人看见她和这个招蜂引蝶的男人同车上班呢。
到了工作室不久,她才被告知,她要带着她设计的校服图稿到工厂去,全程负责英华学校的校服制作过程。
也就是说,到八月中旬之前,她都可以直接去工厂监督校服制作,而不用到工作室里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安宁开心得按在电梯上的手指都有些抖。她终于不用怀着忐忑的心,跟那个男人同车上班了,心里感觉轻松极了。而且她虽然学了四年的服装设计理论,可是真正动手制作成衣的实践机会少之又少,所以这次终于可以去工厂实践一番了。
换了三次公交车,这才找到服装工厂的所在地----南栅路虎牙街51号联胜制衣厂。
当她来到据说是工作室老合作伙伴工厂时,她绕着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转了几圈,直到看门大爷前来询问,她这才确认眼前所见确实是她要找的制衣厂。
顺着老大爷所指看去,这个制衣厂是一幢老旧危房式的六层大楼,确实令她看得心底拔凉拔凉的。
她还以为,能给高大上的英华国际学校制作校服的工厂,一定会是漂亮崭新的的大楼呢。
不过,失望归失望,她还是进到厂房一楼找到厂长办公室准备找厂长说明来意。
“咚咚,”
许安宁敲响了厂长办公室深褐色紧闭的门。
“谁啊?”
办公室里头传出了一声吼叫,听得许安宁头皮麻了一下,她说,“张厂长您好,我是江氏公司的,陈主任让我来找您。”
“哦,陈梨工作室,好的,等一下。”
办公室里的人回复了一下,却并没有立即开门,许安宁在门口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就在她准备转身去找个椅子坐一下的时候,里头的门叫人轻轻拉开了。
“吴昕。”
“安宁。”
许安宁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她的大学同学兼舍友吴昕,上次听钱莹说她去了工厂当设计师,原来是在这里找到了工作。
自从毕业照拍过之后,她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吴昕了。
虽然在班上在宿舍里,她和吴昕并不是走得很近,但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遇见老同学,她还是在心底感到兴奋。
今天的吴昕穿着一件低胸吊带加阔腿裤,果露的后背把她的身材衬得极其火辣,确实很吸引人。
“吴昕,我听说你在工厂当设计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许安宁见刚刚从门内走出的吴昕脸上红艳艳又闪着汗珠子,立即从包里取出手帕纸,抽了一张递给她,“咦?你刚才在跑步?怎么气喘吁吁的?还有你的脸怎么又红又是汗的?快擦擦吧。”
“嗯,谢了,安宁。”
吴昕并没有回答许安宁的疑问,她几不可闻地蹙了一下眉头,从许安宁手中接过面巾纸,自顾自地走到调空边坐到沙发上。
许安宁跟着来到沙发上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跟她说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和今天的来意。
第18章 还是喜欢他低调的奢华
许安宁坐在沙发的一边,感觉今天这里的空调很凉爽,可吴昕的脸颊却赤红得挺不自然的,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对她说,“吴昕,钱莹十一国庆节就要和程风结婚了,那么你和陈师兄有这个打算吗?毕竟你们在系里可是有名的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如果修成正果那就太幸福了。”
她满以为吴昕听了她的话会甜蜜地给她一个回复,哪知,得到的却是吴昕轻蔑的一笑,“幸福个屁。许安宁,你四年只顾画设计图真把自己画傻了吗?这年头,谁还这么死心眼?谁说大学谈个恋爱,毕业就得走到一起结婚的?老娘现在告诉你,拍完毕业照我就提出分手了,今后不要再跟我提陈铭的名字,老娘要姿色有姿色,我才不会跟那个穷小子过一辈子呢。”
“吴昕,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你不和陈师兄走下去,我觉得太可惜了,他其实很有才华的。”
“可惜个屁。再有才华的设计师也只是个打工仔,只有大老板才能给我想要的名和利。”
“我觉得很遗憾,陈师兄那么有才华的人,给他时间,他未必给不了你想要 的名和利,再说了,你在学校的很多设计作品还是他帮你完成的,我看得出来。”
“许安宁,你今天是来教训我那就给我滚蛋,你觉得陈铭那么好,现在让给你好了。没错,我当时肯和他谈恋爱,就是看在他能帮我完成设计作业的份上,否则,一个连名牌包都送不起的穷小子,我也是忍着恶心才跟他相处了四年,现在我终于解脱了。”
“......”
许安宁彻底无语了,原来在她眼中美好的爱情,可在吴昕的眼里却是这样的不堪。原来,她只是因为她要利用陈师兄帮她完成设计作品,她才跟他谈恋爱,可如今,她不需要大师兄了,她就提出分手了。她实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解吴昕的为人,原来和她同宿舍相处了四年的大学同班同学会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人各有志,虽然为陈师兄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但是她还是为陈师兄感到庆幸,因为是吴昕自己耐不住而分手了,假如两个人真的结婚了,可后来又因为生活理念的不同再离婚,那到时岂不是更加难过?
“抱歉,我确实不是来跟你讨论你的私事的,我是来找你们厂长的。”
感觉浪费了许多时间,许安宁拿着背包毅然起身径自朝着厂长办公室走去。
“张厂长您好。”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虽然门还开着,许安宁还是敲了一下门板,看到老板椅上坐着高大的男人朝着她点点头,她才走到他宽大的办公桌前站定。
眼前的男人四十来岁,鼻梁上戴着金丝眼镜,手上戴着金色高级腕表,嘴角上翘,带着一种成功男士的优越感,和她想象中暴发户肥头大耳的厂长形象完全相反。
实话实说,对于这种堆砌一身名牌的男人,虽然不会感到厌恶,但她还是感觉油腻。不知为什么,她悄悄将眼前的厂长和她的男“房东”做了比较,感觉还是后者顺眼得多。
她还是喜欢他低调的奢华。
许安宁因为先前打了一声招呼,对方并未回话,他似乎在专心写着什么,许安宁也就不再说话,而是立在一旁,等待着对方写完手中的字,刚好在等待的间隙,她将眼前的张厂长腹诽了一遍。
直到他忙完了,问了她的来意,她才将她来自陈梨工作室以及此番的目的说了一下。
对方“哦”了一声,便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生产部的人会跟她接洽。
后来,许安宁跟着生产部的人去往二楼,在上楼梯时,她悄悄回头,发现吴昕像一道闪电般拉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许安宁扎根该制衣厂将近一个月收获还是挺大的。
她真真正正了解了一件衣服由设计图稿制作成为完整服装的全过程,而且还是亲手独立完成的,这份收获的喜悦,让她由衷地感谢陈梨工作室愿意给她这个菜鸟一个机会。
许安宁已经能够亲手制作一件完整的衣服了,这一天,是台风天,也是她准备结束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她已经将所有制作好的校服逐一检查了一遍,今天是最后一次再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出现纰漏,准备明天开始继续去工作室交差。
她如往常一样进入制衣厂大门,她走在通往厂房的小道上,远远地便听到一楼大厅处传出了一阵女人大声的吼叫,里头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叫。
许安宁加速脚下的步伐,准备去看个究竟。
就在抵达大厅的时候,有个保洁人员跑在她的前头,边跑边冲旁边的一个女工笑着说道。
“你们快去看看,厂长老婆在扒小三衣服呢。”
“真的?快去看看,”
前面两人很八卦地冲进人大厅,这时大厅里已经挤满了围观的工人。
许安宁皱眉,其实也并不想上前凑热闹,却听到人群中爆发出来的哭喊声太过熟悉,这声音,带着凄厉的味道,一听就知道是吴昕的。
许安宁急忙拨开围观的人群,真的见到吴昕倒在地上,她的四肢叫四个中年女人紧紧压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叫人扒掉不知扔在何处,现在身上已经被扒得只剩内衣裤,
她的身上也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披散着大波浪头发正对着吴昕左右开弓打着脸。
“臭表子,敢睡我老公,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住手。”
许安宁冲上前去,她用自己的双臂制住了眼前的中年女人,“你是谁?她犯了什么错?要受你们这样的侮辱?”
“哟,你谁呀?你是小三的好姐妹呀?你们想当小三的都长得一副狐媚样。”旁边压住吴昕一条腿的一个中年女人讽刺地回话,她的话引得人群爆出哄笑。
“你说谁小三?她是我大学同学,你们没有凭据就这样随便污蔑人,还打人,我可是要报警的。”
“你快去报警吧,我现在就把证据拿给你。”
打人的中年女人从地上捡起一条污秽的三角裤,她扬了扬手,“这条内裤是这表子落下我老公办公桌上的,你们可看清了,是从厂长办公室公办桌上带出来的,上面有她和我老公通奸的证据”。
中年女人见许安宁愣了一下,不由嘲讽地说道,“你们不害臊,我还替你们害臊呢,快拿去报警吧。”
中年女人将三角内裤丢弃在吴昕的脸上,又朝她的脸上吐了口痰,转身去了办公室。
只听见一声怒吼从办公室传来,“哼,张晓清,这不是老娘第一次捉奸了吧?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不会背叛我,看来都是骗我的。看来你是爱我家的钱财吧?如果没有我老爸给你资金开了这个厂,你恐怕也不会娶我吧?我现在算是看清了你这个小人的真面目,你抛弃了你大学的女友,只是为了得到我家的财产同我结婚,你如愿得到我爸爸的大笔资金。别以你现在有了风光的一切,这都是我家的,从现在开始,你想用厂里的每一分钱都必须向我报备,否则你就给我滚。”
办公室里的张厂长,那个带着成功人士派头的高大男人,根本没有发出反抗的声音来应对中年女人的说辞,更别说上前来为倒地的吴昕送来一件遮蔽的衣服。
许安宁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张厂长一表人才,身材挺直地坐在办公桌,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却可惜,他面对他老婆的质问嘲讽,他却连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都做不到。
许安宁心下为吴昕感到不值,她俯下来将吴昕搀扶起来,对着旁边还在窃窃私语的围观者瞪了一下,“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快让一下吧。”
“哼,如今是什么世道,当小三的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说话干净点,我同学她不是故意插入人家生活的,她是被骗的,我们才刚毕业。”
“把勾引人家有妇之夫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是不要脸。”
第19章 莫名心虚
“轰隆隆......”
门外几声雷鸣伴着瓢泼大雨令工人们很惬意地围观着一身狼狈的吴昕,她在人们的嘲笑和叫骂声中,她的手臂让许安宁搀扶着往后退,围观的人们也如潮水涌上来,似乎要把她淹没。
天色暗了下来,上午突然变回了黄昏。
而一直无声陪伴的许安宁实在懒得跟这些围观者争辩什么,她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裙子套在吴昕身上,将她扶到窗下的沙发上。
“吴昕,你先坐着,我去找那男人讨个说法。”哪有大男人把人家姑娘睡了也不出来处理一下的。
“安宁,别去。”
一时默然的吴昕突然快速拉住许安宁,她低下头,凌乱的长发覆盖住她的双颊掩住了她的慌乱与苍白,她紧抿双唇说道,“算了吧,你讨不到什么的,我......不想在这呆了。”
许安宁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渣男的办公室,也觉得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就挽起吴昕的手臂说道,“要不,你先去我出租房住下吧。”
还好,她当时跟着“免费司机”走了,并没有立即退掉租房。
吴昕点点头,抿着唇,跟着许安宁向着厂房大门走去,身后是工人们的嘲笑和辱骂,她的双腿发软,心跳加速,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不敢仔细去听旁人在骂什么。
许安宁带着吴昕坐在了运载服装的车上,一路上雷声隆隆风雨交加,直到来到了未曾退租的旧小区门口,雨才停了下来。
许安宁请司机先把服装送到工作室去,她目送卡车司机调转车头,正准备扶着吴昕走向楼梯,却见吴昕身子未动,又听见她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安宁,我还想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的,要去哪里?”许安宁转头等着她开口,却听见吴昕说道,“你陪我去一下医院,我要去......我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我有了......我要刮掉,呜呜呜......”
“什么?!”
许安宁听闻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感觉吴昕的这句话,比头顶轰隆作响的雷声来得更加沉闷惊悚。
她惊骇得拉开吴昕紧紧捂面的双手,睁大双眼颤声质问着她,“你说你怀孕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就不叫那渣男戴/套吗?”
她的声音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拔高着,引得头顶有人打开窗户向下观看着,吓得她立即把自己的嘴巴捂上。
吴昕仍然闭眼摇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傻很可笑,他说不戴/套才爽,更可笑的是,直到早上,我还满怀喜悦的心情,去他的办公室跟他鬼混,我甚至想等他爽完了,才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可谁想,我们做到一半,他老婆就打开办公室的门了......呜呜呜,安宁,我真的很后悔,我该怎么办?”
“哎,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平时都比我们聪明,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糊涂呢?我感觉你真的太随便了,也不看看人家肯不肯娶你,就给人家怀孩子。走吧,我马上陪你去医院打掉,为那种渣男生孩子不值得。”
许安宁恨恨地说道,拖着吴昕的手臂又转了方向。
在昏暗的路上,两人左问右问,终于在离出租屋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妇幼保健医院。
第一次进这种妇产科医院,和身边来来往往抱着小孩的,或者在家人陪伴下悠闲走路的孕妇擦肩而过时,许安宁不自觉地把头搭在下巴上。
明明吧,这些人只是陌生的过客,也明明她只是陪着同学前来做流产手术,可是许安宁却莫名觉得心虚。
根据路标指示,许安宁给吴昕挂了号,便带着吴昕来到三楼妇产科诊室。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到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女医生正给一位孕妇填写着孕检情况表。
待眼前这位初为人母的孕妇在她男人的搀扶下离开,许安宁这才红着脸,细着声音说,“医生你好,我这位同学意外怀孕,想做......”
她的话未说完,一直低头的女医生从金边眼镜里抬上眼皮,头也不抬地打断她的话,“先去一楼充一千块,再去五楼做B超和血检,再来我这。”
女医生说完,便刷刷地写了一张单子。
“好的。”
许安宁拉着吴昕转身出去,在走廊上,吴昕止住许安宁说,“安宁,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一楼充钱再上五楼吧。”
“吴昕,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等一下说不定就要手术呢,你还是先保存体力吧。你先上五楼,我下去帮你充钱,等你好了再把钱还给我也行。”
“好吧,先谢谢你了,安宁。”
来到一楼挂号处,许安宁更加心虚了,因为她的钱包根本没有一千块现金,她支开吴昕,就是想先用黑卡里的钱,又怕被她看到。
来到挂号柜台上,隔着玻璃,许安宁将黑卡和挂号册子以及检查单子递给了工作人员,并说要充值一千块,很快,工作人员拿起卡刷了一下,同时将打印好的发票和盖章好的检查单子递给了许安宁。
与此同时,一条支付短信飞到了江月寒的手机上,“尊贵的vip客户,您的卡号....99999在**妇产医院支出一千元,请您核实。”
正在回味着今早享用过许安宁“恩赐”于他的美味早餐的江月寒,此时让手机信息叮的声响将他暂时缥缈目光拉回,转头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着的“妇产医院”四个字,他的眉头不由凝重起来。
不过片刻,他立即带上手机,拿上钥匙,疾步冲出办公室,向着电梯大步前进。
电梯门打开,江月寒长腿一迈巧妙地避开差点摩肩接踵的一个香肩,带着淡然中带着沉厚香味的陈梨习惯性地迈出电梯后却又急忙唤了一声“江总”,只可惜,江月寒迅疾流动的风吹得她有些眩晕之外,他却没见到她挤出一脸得体的微笑中带着崇敬的神色,映照在铮亮的紧闭着的电梯门上。
江月寒的驾照车龄很久了,却从未有像今日这般踩尽油门向前奔的时候,车窗外的街景像流水冲刷而过似的模糊一片,他却觉得这条去妇产医院的路太过漫长。
他也说不清今早他为何这般焦躁!
而在妇产医院五楼手术室,忙完的许安宁刚刚坐定在塑料椅上,里头却又传来吴昕急促慌张的声音,“医......医生,听说流产手术很疼的,能不能先让我吃点止疼药再打?”
“没有止疼药,你如果不想怀孕,现在必须手术,再拖下去就得引产,那时更伤身体。”
“好......好吧,可是你手中的钳子那么大我害怕。”
“你到底做不做?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做手术,我可没时间听你啰嗦。”
“安......安宁,你来陪陪我好吗?我真的很害怕。”
“好的,吴昕,我就站你旁边。你如果害怕就闭上眼。”
听到吴昕脆弱得带着哭腔的声音,许安宁二话不说赶到了手术床前。
她还是第一次见妇科手术的场面,见到吴昕下/身/果/露着,两条纤细的腿被分开挂在两个架子上,不由羞涩地别开眼。
她握住吴昕的手腕,可又因为好奇,只得转头去看医生用一把钳子从吴昕的身底穿了进去。正在心底颤抖这种冰冷的器械如果在自己的身体扩张所带来的疼痛时,耳边也响起吴昕尖锐的叫喊:
“啊......疼死我了,我不做了。”
听着吴昕充满颤抖的叫喊,许安宁也害怕得想逃出去,可是手腕却让吴昕死死地攥紧,想要逃脱,却也不忍心让吴昕自己一个人承受手术的害怕,许安宁只得用另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做也得做了,再忍一会儿,不然你做引产比这个更疼。”
金边镜框的女医生不耐烦地喊了一句,手上的夹子如同她不拖泥带水的语气般坚定地捅/进吴昕的身体,同时铁夹收紧,很快一团血/肉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啊......啊......啊......”
耳边是吴昕撕心裂肺的惨叫,许安宁对她惊恐的叫声感同身受,她放开手便看到吴昕双腿挣扎着,身下正滴着血......眼前的一幕实在令她惊悚,她突然很想尖叫,却只能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害怕如果自己也惊叫起来,会惹医生生气。
不过,没等她腹诽完毕,耳边已经传来医生嘲讽的话语,“哼,女孩子不仅要洁身自爱,更要擦亮双眼,有些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能碰的。你看,男人想玩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玩够了,扔了你,就是这种下场。像你这种做小三被人扔了来打/胎的我见多了。”
“医生,你可以帮她止血吗?血好像停不下来。”
许安宁声音有种震惊过后的颤抖,她觉得眼前的女医生说的话虽然难听,可是真的很有道理。看着吴昕疼得哭来喊去的挣扎,很担心她的血会流尽的。
“死不了,如果能走现在就出去,如果不能走,先让她躺一下,等她缓过来,她自己就能走。还有,你帮她把卫生裤穿上。”
女医生已经脱掉了手上的橡胶手套,走到门口用酒精消毒液仔细地喷了双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手术室。
“吴昕,你听见医生的话了吗?你以后真的要慎重啊,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许安宁目送医生离开,又低头看着吴昕更加苍白的脸,而此时的吴昕也安静了下来,闭着眼朝许安宁点点头。
“安宁,我现在感觉比刚才不疼了点,我先睡一会,你也先出去等我一下吧。”
“好的,我先帮你穿上卫生裤吧。”
许安宁拆开卫生裤包装,将折叠的卫生裤展开并小心翼翼地套上吴昕的双腿。
她做好了一切,继续回到门口的塑料椅坐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这时,脚底投进一片阴影,耳边是低沉的男声, “你怎么了?你来做妇科手术?为什么生病了不跟我说?”
第20章 我们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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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20章 我们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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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受人依赖的感觉
许安宁双手轻轻揽在江月寒的腰身上,她的动作毫无逾越之处,她的内心却涌动着无尽的腹诽,他身上这件阿玛尼手工高定款黑色衬衫价格不菲啊,他紧绷的劲腰,到底要穿几码的裤子?还有他的三围和沈云霄比,谁的会更“有料”?
正在腹诽着江月寒这样劲瘦的腰身应该和沈云宵穿同样码数的裤腰时,她的双脚正被江月寒轻轻放在地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诊室,而刚才给吴昕做完人流手术的医生正从诊室内间掀帘而出,随后是一个披肩紫色头发的女人跟着走出了诊室。
许是很少见到这种男人抱女人来到妇科诊室的场面,女医生和女病人见状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女医生见多识广,知道所有前来找她的女人,再怎样深得男人宠爱,最终都是要上她的手术台进行人工流产,大多数的女人没有男人陪只能孤伶伶地独自前来流产,而眼前的女孩只不过幸运了些,可以由男人抱着前来流产,所以,她只是瞥了一眼面前的俊男美女,职惯性地说道,“你也要做人流?”
“不是的,医生。”
见医生误会了她,许安宁赶紧纠正道。
“医生,是这样的,她生理期疼痛厉害,连站立都困难,我带她来看看,能否给她调理一下。”
江月寒推着许安宁坐在医生的面前。
“哦,是这样啊,你把手伸出来。”
女医生歉意对着两人笑笑,她给许安宁把了脉,沉吟了一下,便抬头对江月寒说道:“她面色很苍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只要原因是她宫内瘀堵厉害,一个月内会断断续续流血,而且她宫寒很严重,这也是痛经发作厉害的原因。”
“医生,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江月寒很想知道后果,急切地问了医生。
“轻则难以受孕,重则严重贫血,子宫肌瘤炎症后期必须摘掉子宫才不致影响生命。”
“啊,医生,怎么会?”
许安宁听闻相当不安,心跳加速急得惊叫。而江月寒则拧眉看了一下许安宁,手掌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不会?你目前的情况只是轻微宫寒瘀堵就已经够你每次月经疼痛得死去活来,如果不及时治疗,你这辈子的生育权就别想了。
女医生不急不燥地回复,在她眼中,她似乎看透了许安宁不及时治疗调理的后果完全符合她的预期。
“那医生,我......还有救吗?您能帮我开些药吗?”
许安宁感到后怕,急得眼眶发红瞪着大圆眼珠子求着医生。
“当然可以。你的症状是你妈妈遗传给你的,你们这是家族遗传病症。还好你能及时发现及早处理,目前你症状不算严重,还是可以靠药物调理的,只是你的妈妈,她去摘掉子宫了吗?你回去问一下,如果还没有,你一定要尽快带她来找我。当然,你如果还有姐姐或妹妹,一定要叫她们过来一下。”
女医生一边叮嘱着,一边手上龙飞凤舞着,很快也将一张单子写好了,她看向江月寒说道,“你带她去药房拿药,这是西药,上面有服用的方法,另外这是中药,每日煎服一剂,早晚喝一次,半年后再来复查。”
“好的,谢谢医生。”
许安宁和江月寒异口同声地道谢。
原来自己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走出诊室,许安宁大口喘了一口气,她顿住脚步,转身回头看着身后的江月寒,由衷地仰头对他说,“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也并不知道你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更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此刻我真的非常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你妈妈在哪?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她接过来看医生?还有你有姐妹吗?”
江月寒面对许安宁睁着大圆眸子由衷的感激表情,心里颇为欣悦,他甚至愿意帮她和她的家人一并解决这个健康问题。
原来,受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前几年,他在处理阻挠他站上江/氏最高位的家族敌人时期,他感受到的是要么他实力不济沦为家族犲狼的盘中餐,要么,他用他的冷血踩着异议者们的尸骨坐上高位。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本是如此。
在遇见许安宁之前的所有日子里,他的情绪里从未有过“受人依赖”这种多余又廉价的感受,反正他不依赖别人,除了妈妈,他也不可能成为谁的依赖。
他只依赖和相信自己。其他的都是人的负面情绪,会成为他收割所有人利益的阻碍,应当剔除。
“我的......妈......姐......嗯,我目前并不知道她们在哪,等见到她们再和她们说吧。”
许安宁听了医生的原话,原来这种“子宫肌瘤”还能家庭遗传呢,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她的“好妈妈”张文娟没有养育过她,反倒遗传给了她“子宫肌瘤”这种疾病,她是不是要把她找出来然后对她说感谢她的“馈赠”呢?
虽然她心中闪过这样刻薄的想法,但她毕竟是她的生身妈妈,她见到她,还是会提醒她去医院找这个女医生。
她目前对张文娟的感情也仅仅只是提醒她一下而已,因为在沈家十几年断断续续的相处中,她磨光了她对一个“妈妈”最基本的感情和尊重。
从小,她的的“好妈妈”张文娟,自她的爸爸不知所踪之后,就把把三岁的她扔进孤儿院不管不问,如果不是沈云霄来到孤儿院指着她说要领养她做妹妹,她至今都不知她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其实,许安宁除了想对生她之后便不管不顾的所谓“妈妈”真诚地说“感谢您的不杀之恩”,她真的不太想再和那个所谓“妈妈”有任何接触。
她八岁之后来到沈家,明明自己的“妈妈”就和她一桌子吃饭,她在沈爸爸沈耀庭面前也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不仅假惺惺地说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还给她夹菜顺便骂了她的死爸爸,根本就是个窝囊废物,才把孩子扔孤儿院,同时也给她所谓“姐姐”许安婷夹菜又夸赞她漂亮,以后要和这个新来的孤儿院妹妹好好玩耍,可是背地里呢,在没有沈耀庭和沈云霄的所在里,她的“妈妈”却对她又是掐又是骂,说她怎么不随她的死爸爸一起去死,还阴魂不散的老是缠着她和许安婷......
真的,过去在沈家的日子,在没有沈云霄庇护的日子里......
真的一言难尽!
所以所以,听见有人骂别人说什么“有妈生没妈养,”许安宁真的不觉有多难听,因为她确实是“有妈生,没妈教”。
说到妈妈和姐姐这种词汇,许安宁止不住的陷入沉默,这时,又听见他微微倾下/身来,“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公司的职务?还有我的名字?我就是......?”
江月寒含着轻浅的笑意,低着头稍稍附在许安宁的耳边正要说出自己的一切,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充满虚弱的叫喊,“安宁?原来你在这?”
江月寒顿住眼眸微眯,和许安宁同时回头。
许安宁见是吴昕扶着墙缓慢地向她挪动着,她连忙忍着腹下的疼痛走上前f去,“吴昕,你醒了?我带你回去吧。哦,我也得去一楼拿药,我先送你去一楼吧。”
“这个标致男人是你男朋友?”
吴昕显然并没有把许安宁的话听进去,她倚着墙,微微喘着气,她虽然虚弱得面色苍白,可是眼神却闪烁着暧昧,面向许安宁却朝着江月寒努努嘴。
“哪里呀?那是我同事,人家刚好路过而已。”
许安宁急得面上发烫,她扶着吴昕就要向楼梯走去,可她的手臂却叫身后的人扯了一下,他有些不悦地说,“你自己都快倒下了,还能照顾别人?”
两个女生同时回头,先是吴昕倚着墙,虚弱地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堆着一脸的笑,对江月寒打了招呼,“嗨,同事哥哥你好帅。”
而许安宁也顺手将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夹到耳后,再回头不解地说道,“我已经谢过你了,我还要去交费拿药,然后送我同学去我的租房休养,你也得去上班了吧?”
江月寒一言不发全程观看了眼前两个女生撩长发别到耳后的动作,不知为何,这个虚弱的吴昕美则美矣,动作却带着勾引,风尘味十足;而许安宁的美更犹如清水中的娇嫩芙蓉,她撩动长发的动作就是字面上的撩长发,没有任何意义,不带任何暗示,她更像一张白纸,空白得令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些痕迹。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你的同学自会有专业人员送她去休养,你自己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你再逞强你会后悔的。”
江月寒语气带着威迫感,让许安宁觉得自己的事情确实挺严重的,可是她不能抛下刚刚做人流的同学啊。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江月寒已经接通了电话,他用命令的语气对着电话里的人吩咐道,“快让你的医护人员到妇产医院二楼接一个人......,嗯,长发,穿黑色吊带......”
“安宁,我觉得这位帅哥说得有理,我需要专业人员为我调养,所以,我得等身子调养好了才能去住你的出租房。”
说实话,吴昕早上见到许安宁要给她住的租房原来那么破烂,她瞬间就不想去了。
“那好吧,吴昕,我和你在这等医护人员吧。”
许安宁仍然不想抛下吴昕独自离开。
“你......你得回去休息,刚才医生说你最好卧床静养。”
面对执迷不悟仍然要带病照顾别人的许安宁,显然,江月寒的耐心让她败光了。
“什么什么?安宁你怀孕了?你需要卧床安胎?”
吴昕虽然说着许安宁,可是眼神却始终不离江月寒,而江月寒让她直视的冒犯显得脸色越来越冷凝。
“什么呀,我大姨妈来了痛经,所以让医生开药调理一下......啊......嘶......”
许安宁红着脸急得跺脚解释,下腹却传来更重的疼痛,她疼得弯腰捂住疼痛部位。
“嗯,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妙,确实需要休养。所以这个同学你自己在这等着,我朋友是开医院的,他的医护人员已经在路上了,我先送安宁回去了。”
江月寒冷面未改,扯着许安宁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吴昕抛下了一句话。
“好的好的,帅哥没问题,谢谢你帮我,改日再好好谢谢你。”
吴昕见江月寒虽然冷凝面色,却临走向她告辞,还派人来接她去休养,心里乐开了花,看来,等她好了,只要她略施小计,说不定这个金龟男人能让她钓走呢。
反正,傻乎乎的许安宁这么不解风情,明明这个男人这么在意她,可她有眼无珠啊,看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法,那么,就让她吴昕来享用这个男人吧。
眼前这个男人身价和容貌可比那个敢做不敢当的服装厂老板好上千倍万倍呢。就在吴昕美滋滋地肖想着眼前的江月寒时,却听见他冷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必谢。我只是看在她的面上。”
就在吴昕听到这句回复的时候,狭长的走廊早已不见了许安宁和江月寒的身影。
许安宁手臂教江月寒扣着缓慢来到一楼,她本想着自己去排队交费拿药,却让他冷冷地拖到塑料椅上坐下,他“哼”一下,“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许安宁看着他冷言冷语说着话,行动上却做着令她安心温暖的事情,她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颀长的身姿在排队人群中显得光风霁月,心想,他到底在公司是做什么的?他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出来助人为乐啊?还有,他长得真的......如吴昕所说的“标致”,可他脾气似乎不太好,但他这个人真的很好,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
许安宁漫无边际地腹诽着,她的眼前晃过一包白色塑料袋子,听到“面冷心热”男人说,“拿到药了,走吧。”
“嗯,走吧,我得继续去上班。”
许安宁急匆匆地想站立,双腿坐久了却发软了,这时,她的手臂又让他手掌搀扶住,“你都这样了,去上班能产生什么效率呢?你应该请假。”
“我只是个实习生,我这样做会违反公司规定的,不行,我得去上班,就是去坐着也行。”
许安宁坚持着。
“你......”,江月寒的语气有很明显的恨铁不成钢,“实习生也是人,也可以享有合法权利,再说,公司少你一个实习生照样运转,”,他的呼吸有些重,却仍然坚持着对她微笑,显得是气极反笑,“你得请假回去熬药吃药”,他已经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继续去上班,就是去作个样子也行。”
许安宁觉得他的脾气确实不好,动不动就冷脸,不过看在他帮她的份上,她小声地坚持着。
“哼,看来公司的规章制度又修改修改了,有一些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上班......根本无法保证公司的有效运转。”
江月寒呼吸更重了,他坚持着不发脾气不想吓到她,所以,他握住她的手臂,“先去车上再说。”
第22章 愿做试验服装的“小白鼠”
停车场
许安宁乍然再见眼前的劳斯莱斯,它那身锃亮沉稳的黑色令它在众车中独显着它的尊贵雅致,却也令她止步不前。
她一见到这车,就止不住的耳边发烫,她再次想起和前面男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天早晨,她为了躲避四处奔跑的小孩却不小心撞上他的车头,而他却摇下车窗带着轻佻的笑意扔下一张卡说要睡她一晚......
然后她愤然把卡甩到他脸上……
前面的他今日也是一身黑色,他的后背给人以凌厉神秘的感觉,可只有她知道,他今日对她做的事,却充满着温暖。
只见他拉开车门,又听到他手机“叮”的一声响,他坐进驾驶室打开手机神色未明地看着他的信息。
许安宁则立在车旁,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迟迟不肯上车。说实在的,她感觉与他的初见太玄幻了,也太令人“脸红心跳”了......
呜呜呜,在这部车前,他对她的初见就带着那样的暧昧轻佻,如今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上他的这部车,感觉不如沙了她。
而江月寒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信息,可直到他发动引擎,也仍未见许安宁上车入座。
他倾身从里头帮她打开副驾车门关切询问道:“你现在有力气上车吗?还是我下车扶你上来?”
“哦,不用不用,我现在就上车。”
许安宁听到他说要扶她,吓得连刚才的“脸红心跳”症状也消失了。她怎么敢连上个车也要他搀扶呢?她根本就不是矫情绿茶白连花之类那一挂的做作女孩。
她只是愣了片刻,也觉得再不上车简直就是表明了她还在回味当时初见的场景,为了不让他看出她的心事,她当即心下一横,拿出上刀山下火海的豪迈气概坐进了他的劳斯莱斯,即使付出的代价是腹部有些抽疼。
除了坐过沈云霄的宾利,许安宁从小都未坐过劳斯莱斯,现在她就先把刚才的不自在抛开,先免费体验一番比宾利车更豪横的感觉。
离开人来车往的停车场,汽车缓慢驶入街道,江月寒眼睛余光瞥见身旁的许安宁耳根红透,整个身子坐得很是拘谨的样子,看她扭头紧紧盯着车窗外的街景,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害羞了。
他知道她在回味当时他们初见的对话。
呵呵呵,这个女孩果然很有趣,他如今对她最大的感触就是,她最大特点就是动不动就耳根红透,令她貌美肤白中带着娇俏可人的模样。
犹其是双颊和眼尾,遇见情绪波动幅度较大的时候,会像染上绯红的颜色,像极了被亲爱之人疼爱过的颜色……
是的,当时初见,他轻佻得像个登徒子一样说要睡她一晚,他当然过后也很震惊,一向冷漠无波的自己,竟然会对着一个陌生女孩说出那样的话。
除了是那晚充斥鼻端的青瓜味道惹的祸,他其实也有点看不清自己了。
刚才手机里的信息是玛莎拉蒂4S店发来的消费提示,内容是今早有人在店里提了一部车,共消费95万,这个费用是由一张尾数8666的白卡产生,江月寒搜寻了一下记忆,他这才想起来,这张卡已经转让给了一个叫许安婷的女人,嗯,他记得那晚他集中注意力在对付几个攻围他的歹徒,却万万没有防备这个许安婷会从侧翼冲出来,她挡在了他身前受下了歹徒刺过来的一刀,她好像是被刺中腹部又失血过多切掉了子宫……嗯,当晚一些细节他根本不愿去回想,反正,他觉得既然她接受了那张卡,现在也用那张卡里的钱在赎回她所付出的,那么,他真的就觉得轻松多了。
只要钱能交易一切都好说。
江月寒嘴边噙着轻松的笑意,他的指尖轻点,车厢里顿时缭绕着《斯卡布罗集市》的前奏。
就在莎拉布莱曼空灵如天籁的嗓音唱响之时,他转头向着许安宁的侧脸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驾驶执照是吧?”
“有啊,怎么了?”
许安宁转头对他对视立即又驼鸟般地转头看街景,心里却忍不住跟着歌曲的节奏哼了起来。
“据说你设计了一批校服,可以拿到工作室的一些奖励,不如去买部车,方便你上下班。”
“哦,才几千块的奖励能买到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实习生从来都是随时给资本主义收割的小韭菜。”
说到由设计到制作和质量把关的一大批校服上百万金额她只能得到几千元奖励,许安宁的语气带着不满,虽然她只是个实习生。
“抱怨没有用,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你只能让自己变实力强大,到时候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你也可以收割别人的韭菜。”
“所以我目前还没有变强大,买车也不敢想。”
“你可以先买车再慢慢变强大并不矛盾。你可以先透支你黑卡里的钱,到时候再慢慢还上。嗯?”
“你能否别提那张黑卡?那是别人的财物,我至今都不知我为何能得到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无功受禄,我又何德何能?还有,别这么看我,你肯定把我当成那种女人了。其实我已经用这几个月工资还完了黑卡里的钱了,还有等这个工资下来我宁愿吃泡面也要把我同学和我的医药费还上。”
许安宁一听他提黑卡心里就更不自在,感觉他看她像看被人包养的“金丝雀”似的,她宁愿自食其力从小小的实习生做起,她宁愿做资本家压榨割韭菜也不愿让人看成是不劳而获的拜金女。
她虽然帮助吴昕,却并不代表她和她就是一类人。
“嗯,说得好,有志气有骨气,也很另类。”
其实吧,他江月寒并不以那种眼光看她,感觉她想的也太多了。当然,如若她就是那种以身体交换物质的人,他也觉得无可厚非。
一个底层的普通人想要爬上她所触摸不到的顶级阶层,除了靠身体,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确实没有几个人能达到。
他这一路走来,参加过无数次的酒席宴会,那些顶级大佬们身边挽着的,无一不是像许安宁这样身体鲜嫩的美貌女生。
她们以为她们手挽着的就是顶级阶层,其实不过是一个个花钱买,春的暴发户。
这边许安宁说得大义凛然的,却见开车的男人轻描淡写地夸赞了她一句又沉默,她不由有些气怒,她在表明她的态度,虽然她跟他同处一室,可是她真的不是那种用几个臭钱就可以随意胡来的女生。
她都快被自己的感到死了,他却觉得无关紧要。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想到什么,她又郑重地说:
“还有,我们不熟,以后不要动不动在公共场合牵我的手。”
“那私下场合就可以牵你的手是吗?”
他转头对她笑笑,薄唇抿出愉悦的弧度。
“你……哼,我要下车。”
许安宁又被他逗得生气了,又发现他开车的方向很不对劲,她只得转头提醒他,“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这里不是上班的路,更不是回去的路。你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
“这是去买车的路。”
他回答得光明正大。
“啊?我真没过买车啊,快调头。”
“去看看车吧,现在很多人都开车了,你也可以的。你说你不想动用黑卡里的钱,免得让人说你是被包养的□□女?那我们换另一种方法,就是你得有所付出。”
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手握方向盘,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浮想连篇。
“你……我不想买车,更不想用身体来换取,如果你有那种肮脏的想法,趁早打消念头。虽然我不知你在公司什么职务,是否会用权力打压我。”
许安宁这回是梗着脖子摆出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
她刺猬似的样子把他逗笑了,他双手不动,却将笔直的上身靠进车座椅,似乎感觉放松了一下,这才正色道,“嗯,你真不愧是设计师,想像力确实丰富,我呢,自叹不如。我想跟你说的交易,其实很简单,你给我设计一套冬衣吧。”
“就这样?”
许安宁心里快速盘算着,他用一部车换她给他设计一套冬衣,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主要是她还只是实习生,他难道不怕她把他当成试验用的“小白鼠”?
“嗯,没错,就是这样。你是实习生,而我愿意做你试验服装的‘小白鼠’,我先给你垫付买车的钱,等你有钱了再还上,你看这交易怎样?”
“……”
原来是这样?许安宁愣愣的,还是无法从方才过激的反应中缓过来。
“你喜欢什么车?玛莎拉蒂?保时捷?法拉利?”
“你不要逗我了好吗?我一个小小实习生,连长安奥拓都不敢想,哪敢肖想那些名车。快调转方向吧。其实不用交易,我住你的房子也还没付房租呢。其实你全身世界名师高定时装,居然愿意纡尊降贵穿我这个小实习生设计的衣服,我还受宠若惊呢。”
江月寒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觉得好可爱。
而且只用区区一部“破车”,哦不,新车就可以交换到一个心仪的女孩,为他做了人生中的第一套衣服,想想就令人期待。
他加快车速,却让许安宁急得快哭了,他却好像是跟她作对似的方向盘一转来到了另一个街区的空旷地带,路的两边并列着无数的汽车展示厅。
“啊,饶了我吧,我不想去看车。”
“来吧,反正你用你的劳动成果交易得到的,你也可以体验一下开豪车的感觉了。”
江月寒根本不容她退缩,径直下了车就将蜷缩在副驾驶位置的她抱起来。
“快放我下来。”
“不放,除非你答应去看车。”
“好吧好吧,直是服了你。”
许安宁双手又不知该往哪里放,直到她终于可以两脚落地,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的手腕又教他拉着走向路边的汽车4s店,他完全没有因为她所说的跟他不熟的自觉。
许安宁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售卖各种汽车的聚集地。
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温热的大掌中挣脱出去却教他握得更紧,她在想,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真的与他不熟,可他每次握住她手腕的动作却是那般自然而然,自然得......仿佛她和他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似的。
可是,她真的跟他什么都不是,她心里想着沈云霄呢。
“欢迎光临。”
直到耳边响起服务人员的欢迎致语,许安宁才清醒过来,这里是离路边最近的玛莎拉蒂4S店。
第23章 再乱说我有女朋友
进入展览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展厅中央的一部粉色车型,吸引着几个衣着华美的女士驻足围观。
江月寒指着线条流畅娇艳贵气的车身对许安宁问道,“嗯,很不错,这个颜色很衬你肤色,而且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粉红色。”
他把买车当成买衣服呢。
可是,许安宁身上的感官已经被车的颜色吸引住了,她并未曾留意他说了什么,只是惊呼着走上前去围绕着车身看了又看,光是看还不够,还忍不住用手去感知它的美貌。
“天哪,三百五十万。”
这部车真的太美了,她嘴里惊叹着看了一下标牌上的价格。
“这款应该是最高配置了,这个价格也算合理。”
江月寒噙着轻浅的笑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个初见世界的孩童睁着新奇的眼光爱不释手地围着车身转,觉得她确实是喜欢上了这个新奇漂亮的玩具,便决定买下这个“玩具”送给她。
以报答那一晚她对他的“救命之恩”,虽然是她被迫在床上“救”了他,令他轻松躲过追杀。
他向服务台招了招手,立即有身着黑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
“请问先生对这部车满意吗?”
“有现车吗?”
“目前还没有,三个月后空运过来。”
许安宁绕着车身转了一圈又回到江月寒身边,正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见江月寒有要买下此车的用意,立即睁大眼眸满脸的不可思议直接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要开这种粉嫩颜色的车?”
江月寒听闻,顿觉心下恶寒,真的想要气急败坏地说她,又觉得反应太激烈会吓到她,待稍稍平息之后,只能改成手上无奈扶额,眉头一皱说道;“你居然对我这种直男发出这么愚蠢的疑问?这段时间你时常坐我的车上班,你见过我哪部车超出黑色的范围?再说一次,我是直男。”
他在工作人员嘴角抽搐的旁观中咬牙切齿回道;“这部车当然是由你来开。”
“啊?我不要。我还是骑单车舒服。”
许安宁又惊叫了。
“你真是地主家的傻女儿,对送上门的珍宝都不屑一顾。”
江月寒叹了口气。
“你才地主家的傻儿子呢,就知道整日乱花钱。这三百五十万可以买套房子了,我可不敢把一套房子带在路上到处走。”
许安宁也急了。
“要不两位到那边慢慢商量。”
工作人员指着落地窗边的沙发说道。
“不用商量了,走吧。我如果把这部三百五十万开出去,那就真的坐实了我是被人包养的□□女,或者你实在想买,就送给你女朋友好了。”
看着许安宁又是拒绝又是给他安上莫须有的女友,已经第二次这样不经考证就随意乱说了。他真的气怒了,“别整日瞎哔哔我女朋友,你没见我从来孤身一人?哼。”
江月寒因为气怒,耳边和颈侧也是薄红一片,他不再搭理她,他挺着笔直的腰身带着一身怒气径自向着展厅门外走去。
“你还真没有女朋友?哎呀,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许安宁也觉得自己老是说他女朋友 之类,可能真的太过了。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那可是他的**呢。她既然觉得跟他不熟,就真的不该总是说他这个。
她跟了在他的背后,对他由衷地道歉。
“相处一段时日了,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女朋友来了?或者凭什么觉得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嗯?”
江月寒听见她道歉了,立即顿住脚步,他刚把话说完,后背却立即感觉到一阵柔软的碰撞,同时听见后头“嗯”的一声闷哼,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身后这个傻姑娘一定是走得太急撞上他的后背了。
一想到她出了这么低级的洋相,他就忍不住的嘴角直抽搐,还真是个大大咧咧的傻姑娘。
“啊,你为什么突然停下啊?”
许安宁揉着额头,羞得脸又通红一片。
“我哪知道有人走路不看路的,你还没回答我,你凭什么觉得我是有女朋友 的人?嗯?”
江月寒双手插进裤兜里,依然后背挺直,却很悠闲地转身垂眸看她。
“就凭你长相标致嘛。啊,嘶,你到底是不是做保镖的?你的后背也太硬了。”
许安宁抚住磕疼的额头,红着脸怒瞪着他。
“嗯,标致?以后不许用这种娘娘腔的词来形容我。我再次警告,以后再乱说我有女朋友,我就......我就......”
江月寒从未想过有一天,一向自信冷傲的自己竟然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你就......你就怎么样?哈哈,我平常看你还挺机智,没想到你也会语无伦次。哈哈,好玩。”
许安宁觉得还是这样情绪的他好相处,前面动不动就冷脸,感觉他动不动就散发出周身低气压,令人感觉欠他钱不还似的。
江月寒依然双手插兜,可是刚才被她取笑,他竟然也有些羞涩,他再次转过身,想了一下又转过身已是一脸毫无波澜,他抬眼看着左边的宝马4S店招牌,想了想说道;“你敢再乱说我有女朋友 ,我就用行动把你变成真的女朋友。”
虽然觉得这样太渣了,但是总算说出了藏在心中近三个月的宣言。
虽然情爱是双方心甘情愿做的美好的事,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的强取豪夺就没意思了。
“没想到你外表斯文,内心却无比禽兽。”
许安宁以手捂面,她让他的宣言弄得脸颊红透了,急得转过身去,看来,他的房子不能住了,她的身边住着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我们继续看车吧。”
江月寒也早已习惯她动不动就脸红捂脸的娇憨,继续伸手牵着她,朝着左前方准备进入宝马4S店。却被许安宁拐了方向,那是一家长安奥拓店。
她这次也不推辞了,还仰脸对他笑得眉眼弯弯:“说实话,我的付出就是白菜价,就只能配个奥拓车。”
她见他又冷眉冷眼不肯前进,她还好心地推着他的手臂,眼看就要右拐进入店内,却又让他轻轻一拽,这下变成了左拐走进宝马店。
“你想要开奥拓?你打我的脸还差不多。既然开玛莎拉蒂你怕人家乱说,那你就开这款宝马mini。”
“啊,宝马也很贵。”
许安宁跟他折腾了半天实在没力气了。大中午了,除了腹部隐隐疼痛,现在又有点饿了。
她有力无力地抗拒着,他也看出她累了,就随手指着展台上一部白色小巧的车型说:“这部车不贵”。
“三十七万呢,你还说不贵。”
许安宁懒得跟他争执了。
“行了,你就开这部mini吧。”
江月寒叫来工作人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许安宁又让他带着来到一个陌生的地下停车场。
“你还不送我回去?”
许安宁移动一下后腰,靠在这舒服的座位上,她现在就想回去躺一躺。
“先吃饭。这是我以前常来的饭店,今天正好路过,请你尝尝。”
他熄火拔了钥匙。
“嗯,我也确实饿了,就不跟你客气了。”许安宁坐直上身右手推开车门,却又“嘶”了一声,“这个饭店冷气是不要钱吗?怎么连地下停车场的冷气也开得这么足?”
许安宁冷得双手抱臂,感觉车内比外面“温暖”多了,应该是他调节了车内温度,怕她着凉。
“嗯,五星酒店是不会让顾客感受到闷热的。”
他伸手从后座拿出一件黑色西装外套递给她,“先披着。”
“好吧,先谢谢了。”
许安宁现在又冷又饿,也顾不上坚持跟他“不熟”的原则了,默默地接过他的外套披上,这衣服也太长了,她纤细的身子披着他的外套,感觉自己像个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说这是他以前常来的饭店,她既然接受了人家的报酬,她也应该来了解一下他平常的口味。
电梯直达二十楼,在服务生指引下进了一个包间。
“先煮一碗姜糖水。”
江月寒吩咐道。
“好的,您稍等。”
服务生带上房门。
“这里视野好开阔”。
许安宁放下背包,双眼又教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色震撼了。
她站在落地玻璃前,两眼向下俯瞰,感觉自己的脚下踩着的就是一片虚无。
“嗯,我以前经常来。”
江月寒一副你也喜欢就好的表情,这时服务生端来热气腾腾的姜汤,江月寒单手拎起放许安宁的座位前,“你先喝这个吧。”
许安宁闻到姜汤味,转身坐下,双手捧起汤碗拧着眉头忍着**,把姜汤一饮而尽,热饮慰藉着腹部,真的感觉舒服多了。
“你想吃什么你来点。”
许安宁接过递来的菜单,她大致浏览了一下,里面没有她自己常做的家常菜,倒是那每份菜品价格,比如“龙苑顶级刺身”一份价格是1388元,那么来两份的话,她的月工资就去了一大半了。
再看看其它的如“宫廷金汁佛跳墙”每份价格也要398”,有钱人的餐桌真的令她望而兴叹。
“怎么样?菜单上没有合你心意?”
江月寒询问。
“哦,不是的。每个菜我都想尝尝,但就是太贵了,你看这个,吃了它,我这个月工资就所剩无几了”。
许安宁指着上面的澳洲新鲜大龙虾说道。
“小姐你好,这个澳洲新鲜大龙虾是每日捕捞后直接空运,食材保证新鲜,但是价格确实是贵了点。”
服务生解释道。
“想吃就随便点,钱不是问题。”。
江月寒又要被气笑了,刚才买个车也是推三阻四嫌贵,现在连吃个饭都这样不干脆,他几次几乎忍不住想对她说,他对她好,给她买这买那,无非是想表达那晚的他因为躲避追杀而逃难到她床上,感谢那一夜她极力配合表现出了很真实的叫、床,让追杀者们信以为真,他们就是一对普通大学生情侣,这才让他得以逃脱追杀。
江月寒自恃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个爽快又知恩图报的人。
真的,撞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定要把那一夜的事情说清楚。
他如今不仅想对“帮助”自己于危难的“救命恩人”好一点,更重要的是,这报恩之中,如今夹杂着好感,在这近三个月的相处中,但愿他的心意她能懂。
虽然他急于“还债”,但是他自小衣食无忧,从未经历过因囊中羞涩而对吃穿对某种喜欢的物品望之却步的事,所以他实在无法感同深受许安宁吃个饭都要考虑自己工资是否承受得住。
而他无所谓的态度也令旁边的服务生心下了然,这肯定又是一个出卖身体靠男人包养的“金丝雀”。眼前的“金丝雀”怎么这么傻?走过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喽,有人替你花钱尽管花,莫待无钱空悲切。
既然你的金主愿意为你花,你“金丝雀”还想着给他省钱?
“那算了,就把你们的招牌菜上两个吧,多了也吃不完。”
许安宁迅速决定。
“再加三个。”
江月寒指着菜单上的“澳洲新鲜大龙虾,龙苑顶级刺身拼盘、宫廷金汁佛跳墙。”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开门又关门。
“完了,你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这么败家你爸知道吗?”
许安宁抬起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碰到的是体温还算正常,可是,他却把她的手握在手中,冷脸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地主家的女儿难侍候。”
他木着脸瞥了她一眼,扭头看窗外风景。
很快,他们点的午餐做好了,他把她的菜肴放到她面前,“刚才买车那么不配合,这次再不好好吃,我就不付钱。”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威胁,许安宁约莫看了一下,这餐饭连她一个月工资都付不了。
“嗯好的,我吃,我现在就好好的吃。”
许安宁急忙摆手叫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该她哭死了。
她也顾不上烫手,急忙掀开例汤的盖子,一阵清香令她胃口大开,却也烫得她手指发红,她吹吹发红的指尖,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她几乎没吃过桌上的这五款菜菜肴。
“说要好好吃也不必这么急,你烫到手了吧?”
江月寒见威胁有效,也很满意她的表现,只是看她手指发红,又不忍心了,他甚至懊悔没有替她掀开盖子。
“哇,太好吃了,这些食物真的贵得有理。食材很鲜美,我吃得很满意,主要是心里想着这吃的可是钱,我更加就有食欲了。”
许安宁手握澳洲大龙虾的虾腿放进她的后牙槽,只听见“咔”的一声响,她已经连带龙虾壳咬进嘴里咀嚼着,她用力地嚼着,仿佛她嚼着的不是龙虾腿,而是红彤彤的钞票。
“咦,你怎么还不吃?”
她放下龙虾腿,停下口中的享受。
“我没胃口。你说的食物很香,我也闻不到,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江月寒默默观看她毫无淑女形象的吃食动作,实在无法将她和一个服装设计师联系在一起,可他居然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他其实很羡慕她这样随遇而安的态度。
第24章 初吻给了香烟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闻不到食物的香味?”
许安宁一手托着腮边,一手举筷夹起一片龙虾肉,她轻松地凑近鼻子闻着,这龙虾肉很鲜香啊,他要是闻不到这种美食香味,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她实在体会不了闻不到食物香味那种焦虑和久而久之的麻木感。
就像眼前的江月寒,他幽幽地看着她,语气早已是一片麻木。 “因为我早已经失去了味觉。”
江月寒低叹一声,随后就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而许安宁就在他失神的同时,惊诧得睁大了眼眸。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他所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原来,三年前他的妈妈在临去时才对他说起,他的爸爸其实还活着,就因为两家是宿敌,所以家族内,人人都说他的爸爸早就死了。
妈妈终于交代了一切,随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妈妈的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发,就在他惊痛的呼吸声中,妈妈又哀婉地眼含对他的牵挂,带着她的遗憾永远地离开了他。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嚎哭着求妈妈不要抛下他……
那一段时间,他如同行尸走肉沉默了很久,直到他愿意开口讲话时,他发现他的味觉丢失了。
“啊,你原来经历了这样撕心裂肺的悲痛。”
许安宁听得心头止不住的惊跳着,她实在轻松不起来,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成功自信的人,曾经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伤痛。
“都过去了。”
江月寒闭眼,他以双手覆在额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过了许久,久到许安宁以为他想哭又不敢当她的面哭的时候,她这才从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说,“没事没事,你想哭就哭,谁都有伤心事,想哭很正常。”
她见他仍然双手覆面,仍然不为所动,她起身说道:“或者你不想在我面前哭,我回避一下行吗?”
她正要拉开包间的玻璃门,却听见身后说道;“回来,谁要哭了?”
她转身见他情绪已经平静,只是眼尾仍然潮红着,她立在原处带着心中的疑问说道:“我很想知道,既然你已经失去味觉,尤其像桌上这些昂贵的美食你的鼻子都感受不到它们的美味,可是却对我做的简陋的食物大加赞赏?像今天更是要求我连一日三餐都给你包揽了,若是按照你失去味觉的情况下说,你不是应该对我做的粗陋食物无动于衷才是吗?”
“这就是我愿意付出我的房子给你住,还愿意花钱给你买这买那的原因。”
江月寒已经从刚才跌入哀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看着她稚子般无辜澄澈的眼神,就知道,她的心性太纯良了,她甚至无法领会他对她这样上心是因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许安宁隐隐知道他付出这些原来是有收买她的意思,而她也觉得为他这种这些事都是在她的行动范围之内,根本不必额外付出什么,也就安心与他交易,可是今天听他的语气,又感觉他话中有话,不由急着冲到他面前质问道。
“傻丫头。”
江月寒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显示出了他的愉悦心情完全脱离了刚才的阴雨绵绵,他的肩背靠在软椅背靠上,转头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道,“你知道我失去了味觉,却只能吃你做的菜,这说明你的食物能唤醒我的味觉,哦不,用唤醒太不合适,是治疗。”
所以,谢天谢地,上天让我遇见了你,来拯救我的味觉。
“没想到哈,你这样的有钱人也有弱点哈。这么说来,我拿捏着你的七寸呢,可不可以这么说,我拿捏着你的生命?”
许安宁觉得太荒诞了,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他对全世界的美食没有味觉,却对她做的粗陋食物食指大动。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以至激动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又低下头说道:“没想到我一个小小实习生居然能拿捏住你一个又帅又多金的钻石王老五的命脉,想想就很有成就感。”
“不知你一个成功男人胃口被一个小小实习生拿捏住了,不知有何感言?嗯,哈哈哈”
许安宁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我的感言是,早知道会有被人拿捏的这一日,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江月寒脱口而出,却发觉这句话很像一句情话,不由红了耳根。
“你还真是受虐上瘾了,哈哈哈。”
许安宁根本无法领会他讲的是情话,依然朝着他嘻嘻哈哈的。可是江月寒却认真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凡事讲究利益,没有利益的投资我不会做。”
但有一件事,有关那一夜他“逃”到她宿舍爬上她床上的事......那一件事,其实积压心底也有段时间,他其实很想说,又怕引起她的强烈反应。
嗯,对她,如今他的私心真的很重。
江月寒权衡了许久,他实在没有把握将心底深藏了近三个月的事情真相说出之后,她到底会是何种反应。
如果她知道了那一夜压到她身上要她叫/床的男人就是眼前的他,可她的表现会和其他女人那样欣喜接受,那么他的心里会是无比失落的,因为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珍视,这种女人只是他只会把她当作交易的物品用完即扔。
可是根据这两三个月的观察,她其实不像那种随就便就可以和男人亲密接触的女人,那么就这样告诉她那一夜的男人就是他,那么以她的性情,她一定会生气甚至远离他的。
他之所以犹豫了这么久不让她看出他和那一夜的他有任何关联,他就是因为心底没有把握她会作何反应。
她不是那种随便用钱就能打发的女孩,也是他如今珍视的女孩。
不过,这个真相她早晚要知道的,所以,他心下作了决断,无论结果怎样他都得作出男人该有的担当,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我的投资不仅是投资在了我的胃口上,我还想由衷地说声谢谢,感谢有个女孩,用她的床......”
“你......你......原来就是你!”
许安宁睁大眼眸,原来离校前夕在宿舍遇见一个半夜压身的男人就是他。她双手像是怕被烫到赶紧放开了他,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背包,纤细的身子一转,就已经冲到门边离得远远的。
她的手腕立即让他握住,“对不起,但我真的由衷感谢你无意之中,解救了那一夜我遭受歹徒的追杀。”
他低着头,刚才激动的情绪已经得到平息,他明知道,在她了解了那一夜的真相之后会很难接受,可没想到她的反应接下来更加激烈,她冲到门边背对着他,在听到他解释了那一夜因何会爬上她的床圧在她的身上之后,她立即从背包里摸到那张黑卡甩到他的脸上,“你也太能深藏了,真的,你太过份了,你就这样躲在幕后当你的施舍者有意思吗?你为什么不早说?说什么由衷的感谢我救了你?哈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哦,你躲过了一劫,随手丢下一张卡,就算是补偿,可是你知道你那晚的行为,让我有多恐惧吗?从那晚开始,我到现在晚上睡觉都有了心理阴影,我一夜要起来好几次,每次都要好好检查房门有没有锁好,明明我锁好了门,可如果门外传来什么声音,我又会强迫自己不要睡,我现在睡眠很不好,这些都是你害的。”
许安宁对着江月寒一通的怒斥,之后又不解气,她气得哆嗦着从背包里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总算摸出了黑卡就朝着他的身子扔了过去,“这个还给你,我不稀罕你的钱。这样的钱让我花着觉得恶心。”
她说完便夺门而去。
江月寒眼睁睁看着她转身跑远的身影,虽然脸上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可他的心头却无比忧虑她的腹部在这样情绪下会不会又难受了?医生可是说过,经期要静养,不能有情绪起落。
他早就知道事情会有两面性,既然知道她的性情和他揣测的分毫不差,既然这场裁决终于发生,结果已经产生,她就是这样刚烈易燃的女孩,他欣赏她的磊落直率。
既然那一夜事实已经发生,她说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那么,就让他拿出一生的诚意来照顾她。
他一动不动地伏在餐桌上,突然很想抽烟,却发现他从来没有带烟的习惯,他移动左手按了服务铃,耳边传来服务生的声音,“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给我拿包烟。”
“好的,请问要什么牌子的?”
“古巴雪茄。”
“好的,您稍等。”
很快服务生带来了古巴雪茄,并在他的默许下替他点燃了一支,就在他接过烟准备往嘴里吸的时候,包间内却响起了歌声,“初吻给了香烟,爱情给了烈酒......”
在服务生顺手关门的间隙,他把烟头调转方向,他吹拂着烟头,看着烟头明明灭灭的火光,他突然很想哭又很想笑,这年头,谁他妈那么幸福,初吻都能给对人?大家不都是初吻给了香烟吗?如果那个人心甘情愿臣服,谁他妈会无聊到把初吻给了香烟?
他深嗅着雪茄的浓烈气味,突然做出了决定,哼,你不接受我的感谢不接受我的黑卡都随你,但总有一天,你必须得接受我的初吻。
你不要,我偏还就给你留着。
我的初吻,只等你来。
江月寒凝视着雪茄燃烧的烟气将他逐渐笼罩起来,一支燃尽他立即点上新的雪茄,而他透过迷蒙的烟雾中,仿佛看见许安宁正沦陷在他初吻的掠夺中,她逐渐迷离了双眼酡红了脸色......
第25章 他要当伴郎
许安宁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拦了一部出租车赶去了公司,好在,工作室的人各忙各的,并未注意到她早上没有现身上班。
在江/氏大厦二十五层,午后的天空依然阴沉,从燠热的室外进到室内,感受着中央空调散发出不亚于刚才五星饭店的冷气,许安宁抚了抚冷嗖嗖的手臂,急忙从抽屉里拿出外套披在肩上。
她的桌上放着几张其他设计师设计好的服装图稿,她作为实习生的任务就是帮这些设计师把图稿勘定,甚至要利用绘图软件制作成图片,用以存档。
在这种大公司里的工作室实习,实习生所做的工作基本都是这些校验制作图稿,裁剪面料,用针线或针车缝合设计师们设计的服装,前段时间她能接到独立完成英华学校的校服制作任务,真不知陈梨当时是怎么想的?
许安宁手上拖动着鼠标,心里却漫无边际地想着。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她一看来电,上面显示着同学钱莹的名字,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手腕,按下接听键,“喂,安宁,你下班了吗?”
果然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钱莹的声音充满着娇滴滴的幸福感。
“还没下班呢。你婚纱程峰给你缝好了吗?”
许安宁问道。
“刚刚才缝好的,我就是想叫你来看看。”
“好的,我也想去看看合不合身?整体效果如何?”
许安宁一想到自己初次设计的婚纱已经做成了,她作为设计者,心情比钱莹这个新娘子更激动。
“你下班能过来吗?”
钱莹问道。
“我下班还得处理一件事,明天早上我去你家。”
许安宁回答道。
“好的,我等你来哦,木......马。”
可以想像,电话那头是钱莹努嘴亲吻的样子,许安宁恶寒无比,“啊呸呸呸,你要亲就亲你家程峰去,你可不要非礼我。”
虽然她亲不到,许安宁还是下意识用手背抹了下脸颊。
“好了,老同学,不逗你了,我们明天见。”
“好的,再见。”
和老同学说完这些,感觉中午那个恶心男人带给她的郁闷一扫而空。
唉,有个能“打情骂俏”的朋友真好,如果 再嫁给沈云霄,人生就美满了。
她正在感叹着,关上手机,却发现前面几个女生都同时看着手机,同时又面面相觑,再然后是大家相视而笑,最终都离开位置纷纷聚在一起,不知都在开心议论着什么。
“你们都去看一下公司网站,刚刚人事部发出了一个通知。”
许安宁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她却不想动。
就在她继续拖动鼠标准备把这个图稿完成的时候,她旁边的实习男生却把手机递过来。
“安宁,快看。你们女生的福利来了。”
因为他的手机屏幕就贴着她的电脑,许安宁被动地看到了一则文字,内容是:本公司作为国家顶级大公司,长期坚持人才可持续发展道路、以提高公司运营效率为目的,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公司决定,自明日开始,凡是公司女性人员,如遇身体周期不适,可以请假三天,待身体度过不适期,可利用周末加班的方式,补回请假三天的工作量,公司的按照节假日三倍日薪给予经济补偿;补充通知,男性人员如遇妻子生产,可以请假七天陪产,公司奖励奖金一万元。
“是挺不错的,这也是你们男生的福利。”
许安宁看到这则通知,立即就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他还真是手眼通天呢,早上的一句话,下午就能变现成一个令所有员工津津乐道的福利。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总裁江月寒?可是,既然这人以无情著称,又怎会突然做出这样人情味的决定?
她没有太大的欢喜,因为这件事是那个恶心男人促成的。但是既然是公司要给大家享用的福利,她哪有不用的道理?
所以,临到下班,她还是随几个女生一起去人事部办了请假手续。
她之所以想请假这三天,除了生理期需要缓一缓之外,她就是想去钱莹家,看看她的婚妙做得怎么样了,那可是她人生中设计出的第一件婚纱,她连自己的婚纱都还没设计呢。
她其实很不想再面对那个恶心的男人,但是没办法,她的书本和设计本还有几件衣服都在别墅里,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坐着出租车向别墅而去。
面对一日不见的别墅,曾经有多惊艳喜欢,如今就有多厌恶嫌弃。
还好,他不在,她脚迈冲锋陷阵的步伐刷脸进了别墅门,又以抢家劫舍似的速度“席卷”了她自己的物品,把它们统统扔进行李箱锁好。
在“撤离”这座漂亮的别墅时,她转头白了二楼主卧茶色玻璃窗一眼,心里哼道,恶心的男人,你我最好再也别见,如果我再搭理你,我就跟你姓。
她又回去了位处于城乡结合部的旧小区,属于六楼的出租房,她还有好几个月的房租没退呢。
在出租房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她就骑上她的单车去了钱莹的新房。
到了她的小区门口,看着贴在外墙上的大红喜字,还有大红大金色充气拱门嗡嗡地工作着,就连通往她家一号楼的道路两旁都挂满了气球.......看着这喜气洋洋的场景,她都已经感受到钱莹家已经准备好了婚礼的布置工作。
“安宁,你来啦。快进来看,这就是你帮我设计的婚纱。”
一进钱莹家,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许安宁的眼睛就被眼前一大片玫瑰红色花朵吸引住了。
“哎呀,钱莹,你太漂亮了,真是娇艳的新娘子呢。”
许安宁站在门口,激动得拖鞋都顾不上穿了,就光着脚绕着钱莹的婚纱转了又转。
“哎呀,那还不是我们安宁同学心灵手巧,把我的婚纱设计得这么好看。”
钱莹提着裙摆,喜滋滋地在穿衣镜前转着圈圈得意地显摆着。
“衷心祝愿你辛福美满,我的玫瑰花女人。”
许安宁也很满意她人生中设计的第一件婚纱。有了这一次经验,以后想给自己设计婚纱,可就顺手多了。
当然,接下来要完成的设计任务就是给沈云霄设计的衣服要完成定稿,然后亲手缝制再等他回来亲手给他披上,想想那必定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了。
……
江/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自那天眼睁睁看着许安宁愤然离去之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她。
她就像一只蝴蝶,轻轻飞在他的肩头,在他凝视了许久,心里产生了喜欢想要把她收到手心,她却又飞走了,徒留他被她“养刁”的胃口无处“觅食”,她的物品她的气息已经从他的房子里消散了,除了妈妈离世的那一次,这一次,他竟然生生品尝到了孤独的感觉。
“江总,有人送喜帖。”
前台女助理着一身黑色员工裙,在得到允许后走到办公桌前站定。
“嗯,知道了。”
江月寒两眼仍在文件上面。
女助理点了点头,知道眼前男人除了工作,他眼中再也没有人类根本不会抬头看她,所以,她毫不掩藏眼中的痴迷看着他一缕刘海垂落额间欲落不落的样子显得撩人又性/感,她多想伸手为他把刘海收拢到他耳边,再在他紧闭的棱唇印上一吻,但她知道,这种想法只能暗搓搓地进行,给她吃一千个熊胆她也不敢动手冒犯他。
女助理咬了下唇让自己清醒些,红着脸继续问道,“这是材料商钱先生嫁女儿,他那边在询问,婚宴定在十月一日中中午一点,您是否有时间参加婚宴?”
“没空,不去。”
江月寒继续头也不抬签署着文件,心里连钱先生是圆是扁什么样子都吝啬回想。
“好的,江总。”
女助理趁着答话的间隙又光明正大地将他白色衬衫衣领以上整张认真禁欲的脸印满心间,然后抬手关门离开。
在门边,她重重拍了下心口缓了一口气,该死的,每次见到里头的江总,每次都要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明明之前已经有导师讲过,职场最忌与顶头上司发生办公室恋情,更不许暗恋上司,可是,她把持不住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啊!
两个小时以后,江月寒暂停手中事务,他靠着高背椅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窗外灿烂的城市光景,突然很想去二十五层服装设计部看一看她,哪怕只是瞄上一眼也行,又怕她怒气未消。
他转头想继续签署另一堆文件,这才瞄到旁边的粉色喜帖,他看也不看无所谓地准备将喜帖扔进垃圾桶,却又被上面的一抹玫红色引来了兴致。
他想也不想立即点了一下信号,“前台。”
前台立即有女声响起,“江总请吩咐。”
“答复材料商钱先生,我会如期赴宴,另外留个伴郎位置。”
“好的江总。”
前台助理应答,她心里“哇塞”了一下,那个钱先生到底什么来历?他面子够大啊,居然能请到眼中没有人类的江总主动前去赴宴并当伴郎。
是的,江月寒临时决定去给人当伴郎,只是因为,喜帖上面图片里身着玫瑰色婚纱的新娘叫钱莹,她是许安宁的大学同学,许安宁不仅给她设计了婚纱,她还要去给她当伴娘。
江月寒看也不看喜帖上面新娘新郎的名字,甚至连印在上面新娘的脸都直接忽视,他直接把眼光凝在新娘穿着的那件玫瑰红色的婚纱上面。
这件婚纱真人大小的图稿,如今还在他一楼的书房里,当时许安宁正坐在画架前上色,她涂抹的就是眼前的玫瑰红色颜料,他当时只是随意走进观看,就问,现在婚纱不都是流行白色吗?白色婚纱在西方是圣洁无瘕的爱。
许安宁却说,可新娘新郎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就该按中国人习俗才对。
江月寒觉得她说的还挺对的,为什么现在很多人崇洋媚外?可是眼前的她却仍有些国人的自信自豪。
虽然他在国外多年,也并不代表着他全盘西化,比如他身上还保持着中国人传统观念的。
他又问她这件婚纱有什么设计想法吗?
许安宁说,她的女同学是肤白丰满细腰丰臀的女孩,也就是西方所说的魔鬼身材,所以为了避免让她胸大显老,她特意在胸前以一大朵玫瑰花配以围周围缀满了大小不一的玫瑰花,一路到裙摆呈S状延伸,在腰围处又以掐腰设计,这样显示出她腰细的优点,她的头纱也是同色系的玫瑰色薄纱,两边绣上玫瑰花纹的金线,这件婚纱的名字也就叫《玫瑰花女人》,等她婚礼过后,这件婚纱她还要替她保管,等有机会还要拿去参加国际服装比赛。
第26章 伴娘与伴郎(一)
十月一日金风送爽,这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也是老同学钱莹结婚的大喜日子。
早上八点,许安宁准时到达钱莹父母家小区,她的父母家就在一片高档住宅区内,这是一套装修华丽的复式楼房。
许安宁和钱莹的父母打了招呼,就自己走上楼梯来到钱莹的房间。她推开虚掩的门 ,只见钱莹还靠在床上打呵欠,她就上前拍了拍她的脸,
“钱大小姐,今天你结婚呢,你怎么还在床上?我以为你都化妆了呢。”
“ 安宁,你来啦?”
钱莹睁开半眯着的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急什么急?”
许安宁疑惑道,“结婚不是要按男方看的吉时来进行吗?你也不能让程峰等太久。”
“切,你以为还是旧时代,结个婚就要天未明鸡未叫就赶紧起床嫁过去孝敬公婆?不存在的,亲。这次婚礼,程峰的农村父母根本拿不出几个钱,所有花销都是我爸付出,所以程峰就是他的便宜女婿,作为大小姐我,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只要姐我想嫁,任何时候都是吉时。呵,姐姐我真想再睡一会儿呢。”
钱莹伸了个懒腰又准备睡去,正好女化妆师提着化妆箱来到了门边。
“请问哪位是钱小姐?”
“她是。”
许安宁替钱莹回答了。
“你先稍等,等她洗漱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许安宁摇了一下钱莹,她带着化妆师来到一旁等候。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钱莹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你们都过来吧。”
许安宁和化妆师走过去,钱莹指向衣柜门上挂着的婚纱说道,“先帮我穿上吧。”
许安宁走过去双手捧住婚纱,在找出裙摆后将婚纱套进钱莹的身上,化妆师也上前来帮忙着把裙摆张开。
“哇,好美的新娘子啊。”
许安宁看着镜中玫瑰颜色衬托着雪白肌肤的新娘子,不由跟她挤在一起朝镜中比了个“V”字,一手举起手机,“来,新娘子和我拍个照。”
“你们两个都很美,淡紫色衬托玫瑰色,真是浪漫的同色系。”
化妆师打开手提箱口中.赞叹着。
“我们安宁就是个美人胚子。”
钱莹得意地回答化妆师。
“确实很美,她当你的伴娘是吧?”
化妆师拿出梳子给钱莹梳理长发。
“嗯,我今天请了两个伴娘,都是我的同学,另一个可能也要到了。”
钱莹回答着,化妆师已经把她的长头盘在头上用簪子固定住了。接下来她又取出化妆工具开始在钱莹的脸上涂抹着。
许安宁站在边上看着钱莹在化妆师的手下变幻出一个娇艳欲滴的新娘子,也在心里想象着,如果自己和沈云霄结婚,自己肯定也是这样幸福的吧。
她有点愣愣的,这时门口传来了吴昕的惊叫,
“钱莹,你今天好美哦。”
“嗯,我们昕昕来啦,等你结婚了我们也去给你做伴娘。”
钱莹闭着眼,招呼着吴昕。
“我在楼下看到程峰了。”
吴昕说完又挨着许安宁站在一旁看着化妆师手上忙碌着。这时,化妆师扭头看了一下吴昕就问道,“你的下巴是故意整这么尖的吗?现在就流行你这种‘蛇精脸’”。
“网红脸?我没整,我天生这样。”
吴昕笑嘻嘻地回答。
“看起来很马蚤。”
化妆师实话实说,
“谢谢夸奖哈。”
吴昕竟然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装作很羞涩。
钱莹睁开眼和许安宁对视了一下,也笑了。
在楼下,江月寒按照钱莹爸爸提供的地址找到钱家时,门口正好站着两个男生,当他看清胸前挂着红色胸花的新郎时,不由有些诧异。
一般结婚时男方不都是要带十几个人前来迎亲的吗?
可他加上自己主动前来凑数的也就只有两个伴郎。
他没有上前搭话,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给他当伴郎。
程峰回头看了一下江月寒,就自来熟地友好上前向江月寒伸出手,却被江月寒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他只得撇嘴笑笑转头去按门铃。
他以为这人是钱莹家的亲戚。
是钱莹的爸爸开了门,程峰亲热地喊了一声“爸”,可是岳父他毫无反应。他不由跟着岳父把目光向后转,就见到岳父脸上变幻出一个恭敬热烈的神色,岳父刚开口喊出一个“江......”,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后面的“先生”两字还未说出,又见后面冷峻高大的江先生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给制止了。
程峰猜想,能让岳父这样恭敬的人物,想来是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人,是钱家的贵客,所以,程峰很自觉地退到一旁,观看起岳父对眼前贵客的毕恭毕敬。
“哈哈,欢迎欢迎,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控前来支持小女这场婚礼,程峰,还不对身后的先生说声谢谢。”
钱爸爸对着程峰又换了另一副神色。
“感谢您的前来。”
程峰还是热情地对着眼前冷峻的男人躹躬了一下。
“先生,您知道吗?我这次嫁女儿是倒贴呀,真是亏大了。”
钱爸引着江月寒入座,又亲自给他敬上一杯茶,这才叹了一口气,当着程峰的面对江月寒抱怨道,“我真是没想到呀,我做了一辈子生意,每次都是赚的,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嫁女儿会是笔亏本买卖。”
他摇了摇头,见江月寒只是笑而不语,就很不甘心地朝着程峰威胁起来,“程峰,算你狠。莹莹她涉世未深没有心机,不像你小子会花言巧语会坑蒙拐骗,我是看在她实在喜欢你不想拆散你们,结婚后你要对她百依百顺,要拿出你孝敬你妈的本事去好好伺候她,如果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扒了你的皮,记住了吗?”
“记住了,爸。我会一辈子对莹莹好。”
程峰低着头回应道,他实在没想到他的岳父会当着外人这样侮辱他的自尊,自从和钱莹确认关系以来,他经常受到这样的辱骂威胁,可那都是私底下的,可今天......
“光嘴上说不行,你得向我跪下保证。反正这位先生也不是外人,无须回避。”
钱爸不依不饶。
“钱先生,我看算了吧,这是你家务事,还是不要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给新郎难堪吧。”
毫无犹豫正要下跪的程峰却被伸出的手制止了,一直冷着脸的江月寒终于开口制止了这种践踏别人自尊的场面,再怎么说,这个新郎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不不,先生您不是外人,您是钱家的衣食父母,您每年给我们钱家那样大的订单......”
钱爸诚惶诚恐地讨好,突然又对着边上的程峰恶狠狠的叫道,“这位先生说不要你跪,你还不谢谢他。”
“谢谢先生。”
程峰立即弯了一下腰了。
江月寒莫名烦躁地摆摆手,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家庭?不过,他又释然,可是如果不亲眼所见,他又怎会见识到,一些人楚楚衣冠下的面目可憎?
就在他抬手看向手腕间的百达翡丽同时,心里立即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将眼前重利无情的钱姓材料供货商拖进江氏交易黑名单。
“程峰,上去看莹莹化好妆了吗?我们不能让先生等太久。”
钱爸见江月寒毫不掩饰的看表动作,立即催促着程峰,仿佛今天等不及要娶亲的新郎是眼前这尊冷漠的大神。
“好的。”
程峰实在也不想在钱爸眼前多呆了,他拖着旁边一直沉默的大学同学,带着他步上楼梯。
“莹莹你这边可以了吗?爸爸在问了。”
程峰一出现在钱莹门口,就见三个女生围着她在拍照。三人同时转头,吴昕迎了上来,拍了一下程峰的胸膛,
“哇,程峰这都还没入门,就叫起爸爸了。”
“嗯,莹莹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
程峰说得很自然,他把她的手拿开,回头朝着吊灯底下的客厅喊道,“爸爸,莹莹这边好了。”
“算你小子走运,你现在就把莹莹接出来。”
底下的钱爸依然没有好声色。
“好的,谢谢爸爸。”
程峰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将心底的愤怒悲伤的情绪掩去,他告诫自己,他今天是新郎,他还是很爱钱莹的。
“莹莹,你可以嫁给我了吗?”
程峰掩去失落的情绪,重新目露笑脸张开双臂向着门内的钱莹走去。
“哇好浪漫哦。不过还不行哦。”
门口的吴昕拦住了他,开始出一些“题目”要让程峰回答,比如说出钱莹的三围,他最喜欢她的哪个部位,他让她一夜高/朝了几次......
许安宁本来一直安静地看着眼前接亲闹剧,可是看着吴昕问的问题也太露骨了,也就拧着眉头上前去把她扯开,“好了,吴昕,都是老同学了,虽然我们很熟悉,但是问题的尺度也不要这么大吧。”
“好吧,程峰算你走运,老娘不为难你了。但是你得抱着我们的新娘下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吴昕转头看了一下钱莹,替她提了要求。
“好。”
程峰上前抱起钱莹,这时他怀里的钱莹也指着旁边的另一个男同学说道,“既然新郎抱新娘,那么,我也要伴郎抱伴娘。明轩,你抱安宁下去。”
钱莹有心要撮合这两人,在校园,家境很好性格内向的赵明轩一直在暗恋许安宁,这个是程峰悄悄告诉她的。
“嗯。”
赵明轩红脸向着许安宁伸出手,可是许安宁却搓着有些纠结,除了沈云霄,她真的不想和这个男同学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
这时,钱莹又疑惑地发问,“程峰你只带一个伴郎?怎么不多叫个同学过来帮忙呢?”
“啊,没事没事。别人会以为我是你们的媒婆。”
吴昕也发现了怎么只有一个伴郎,不过她也不在意回复道。
“另一个在楼下,”
程峰抱着钱莹走在楼梯口。
“啊,还有一个?我去看看。”
吴昕率先冲到前头,当她到了楼下,看到立在楼梯边的江月寒时,不由兴奋得面部发红,她满意地挺直身子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等待公主抱的姿势,“嗨,帅哥,我们又见面了,另一个伴郎就是你吧?”
江月寒完全无视眼前的吴昕在兴奋地啰嗦些什么,他目光寒凝地盯视着最后一对下楼梯的男女身上,在看清许安宁小鸟依人般让一个男生抱着走下楼梯的样子时,他的目光已经淬满了冰。
第27章 伴娘与伴郎(二)
江月寒冰冷的态度让一直兴奋不已的吴昕不敢轻举妄动,钱莹也看到了江月寒,她仰脸询问程峰,只见他点点头。
“怎么还不走呢?”
许安宁转过头来,也发现了满眼冰寒的江月寒,她顿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眸,直直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个恶心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同学的接亲礼上?是谁请他来当伴郎的?
她很想生气很想扭头就走不想再面对他,可这是老同学的婚礼,她克制了影响大局的冲动,更不想让现场所有人看出她和他的瓜葛。
“安宁,我们交换吧。”
率先打破冰冷沉默的是吴昕,她看出来了,眼前的帅哥看向赵明轩的手都快看出窟窿了,他很明显是冲着许安宁来的。
她走到许安宁面前,双手张开,示意赵明轩放下许安宁。而许安宁却反而转头抱紧了赵明轩,她的态度也很明显。
“嗯,程峰快把我抱走啊。”
这会子钱莹不想让大家愣在原地了。
“嗯,我们先走吧。”
程峰再次抱着向门口走去。
许安宁让赵明轩抱着走了几步,就在路过江月寒的身边时,她放开了赵明轩,她想通了,今天是钱莹的大喜日子,再怎么对眼前的男人生气,也不比钱莹开心重要。
她僵硬着身子却又一副奔赴刑场的模样向着一直冷漠不动的江月寒张开双臂,“今天为了我同学高兴,我可以豁出去。”
而江月寒终于等来他想要抱的女孩“自投罗网”,眼中的冰寒也迅速的融化成满意的神色,他无视她的咬牙切齿,很自然地将她抱起,迈开步伐追向前面的那对新人。
而身后的吴昕只得无奈地扑向赵明轩搂上他的脖子,却转过头对着前面的两人露出不甘的神色。
看得出来,许安宁在使小性子呢,可眼前的优质男人却是一副包容的样子。
许安宁让江月寒抱着来到电梯间,程峰和钱莹已经坐着电梯下去了,她和他重新进入另一部电梯,这时,身后的赵明轩抱着吴昕也要跟进来,却被江月寒一个冷冷的眼神止住了。
“干么对我的同学这么凶?快让他们进来。”
许安宁仰脸怒瞪着一直冷脸的男人,可是凭她一手按着开门键不松手,赵明轩也不敢贸然跟进这部电梯。因为电梯内的男人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怒眼神。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许安宁有着很强的占/有/欲。
赵明轩指着另一部电梯开口说道,“安宁,这边电梯也到了,就不跟你们挤了。”
“哦,好吧。”
许安宁只得松手,电梯门马上关闭。许安宁内心无比的煎熬,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还在给自己的同学摆脸色。
这时,听到上头的他低沉的嗓音,他垂眸询问道,“你很喜欢他?喜欢到让他贴身抱着?”
“哦,没有,不是的。”
许安宁仰头看他,不知为什么心里很怕他误会,所以赶紧出口纠正,可是说出后,她就后悔了。
因为他听到她解释之后,不仅双手将她往自己的身上贴得更紧了,口中还发出低沉的笑声,“所以你得感谢我,是我及时出手,替你免去你被他抱着的尴尬煎熬。”
“呜......呜......呜”
许安宁的脸让他闷在他的胸膛,虽然他的气息很好闻,如松如兰,可自己也快窒息了,耳边是他胸腔里的心跳在剧烈跳动着,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冷漠得很有禁/欲/感的男人,怎么也会有这样剧烈的心跳?
她挣扎着露出脸部深深地吸气,双颊和双眼是窒闷后的潮红,“你放开我。”
他看着她嚅动的鲜嫩唇瓣,极力忍住要低头将它含进口中的想法,他的嗓音有点沉哑,“这就不乖了,你并不喜欢他,他还要抱你,你又不好意思拒绝,我现在替你避免这场尴尬,你就这样对待我的?嗯?”
“因为我也不想让你抱,比起刚才的尴尬,现在让你这样,我更加煎熬。”
“那就闭眼,很快煎熬就会变成享受。”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哄着,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她仰望着头顶的灯光,身体却无端地在他的怀里颤栗着。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傻女孩,江月寒的心里轻叹着。
他高耸的鼻尖只不过如羽毛般轻轻点过她的耳珠,却见到怀里的女孩莹白的全身肌肤立即泛起一片潮红,他突然感觉这狭小的电梯内空气变得非常闷热,他心里满意轻轻靠着电梯,手里却紧紧抱着深身颤栗的女孩。
“快放开我,我真的要死了。”
许安宁双手捂脸喃喃自语,只不过一个怀抱而已,没想到眼前这个冷酷得要死的男人,给了她这样剧烈的反应,相比刚才让赵明轩抱着的时候,那是一种平淡如水的感觉,她根本没有这样脸红心跳的时刻。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都是来自异性的怀抱,为什么两人给她的感觉,会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明明,她对眼前的男人是万分讨厌的,只要想起校园宿舍里的那一夜,哦,该死,为什么还要想起那一夜?
好在,电梯终于抵达了负一层,只见电梯门打开,许安宁重重呼出一口气,二十层的电梯行驶了一分多钟,却让她仿佛过了漫长的一生。
她立即推开他离得远远的,在他上车之前,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车门,与他拉开长长的距离。
一直不发一言的江月寒见她躲避成刺猬的模样,不由又玩心大起。他向着她侧过身,她见状只得又向车门边挪去,总之,就是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他不放过她,左手理所当然地直接切入她和车门这间,她的身体更加僵硬,却似乎忘记了挪动。她又不想开口跟他说话,腰身只得将他的手掌紧紧夹在车门上,只是用双眼对他发射无数利箭。
“放松点,我帮你找安全带。”
江月寒和她面对面,呼吸喷洒着她的脸庞,手指却动了动,指间便隔着衣裙挠在她的腰间。
“啊,你......”
感受着他的热气,许安宁虽然身子不动冷冷地瞪着他,可面上却止不住地发红,感觉到腰间被挠,她立即紧张得感到肌肤一阵颤抖,很快,她腰间不自觉地挪动,很快松开他的手掌。
眼前的男人嘴角噙着满意的浅笑,不再看过,而是倾身发动引擎,眼神专注地朝着前面载着新郎新娘的花车跟了上去。
虽然一路无话,江月寒内心却一扫方才的冰冷,此刻满是舒畅的满足。
而经过刚才在钱家的冰冷气氛,接下来钱莹和程峰婚礼上的所有节目,只要是需要伴郎和伴娘亲密互动进行的,比如伴郎伴娘手拉手围起一座拱门让新郎新娘穿过去的,或者是伴娘伴郎围着新人翩翩起舞,伴娘转着圈圈转进伴郎怀抱的......其他四人都自动默认许安宁和江月寒是一对。
江月寒发现,这个见利无情的钱姓商人,虽然一直抱怨他嫁女儿倒贴钱,可是对女儿这场婚礼的投入倒是很大方的。
这次婚礼就在市区外十公里一处本地有名的度假风景区“湖海山庄”进行。
随着婚车停下,便可见到宽阔的草坪,还有装修豪华的酒店,修饰得恍如盛大节日的婚礼场景......所有这些,都让这场婚礼显得很高端气派。
......
当司仪引导着新人饮下交杯酒时,婚礼气氛被推上巅峰。
看着新人共同饮尽交杯酒后,司仪又问新娘有什么想说的,席间的许安宁见钱莹含着泪光,先是感谢了自己的父母,最后看向了席间的许安宁方向,“我很幸福,我有最好的朋友为我设计了这套婚纱,谢谢你,安宁。”
席间响起掌声,钱莹最终看向并肩的程峰,“我更感谢我的爱人为我缝制了婚纱,谢谢你,程峰。”
她说完,席间便有人起哄,“吻一个吻一个。”
坐在席间的许安宁看着钱莹和程峰两人闭眼拥吻着,心里也是由衷地为他们祝福着,这时,她的五指悄悄地让另一人紧紧地交扣着。
不用想就知道谁了,她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看新人喝交杯酒的时候,仰头怒瞪着身旁装得一本正经的假斯文男人。
而江月寒明知道她在瞪自己,也直直地低头和她四目交接,直到许安宁受不了他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自己才扭过头去。
两人互动的场景一幕不落地看进吴昕的眼里,她的心里莫名升起嫉恨的情绪,为什么明明同样职场新人一无所有,她要让工厂老板的黄脸肥婆扒/光/衣服踩在脚下辱骂,而她许安宁却能得到这个优质男人的追随?
当看着台上钱莹闪着泪光感谢爱人程峰和闺蜜许安宁的时候,有个恶毒的想法在吴昕的心里形成,如果钱莹看见自己最爱的男人和最好的闺蜜在新婚之日睡在一张床上,不知她是否还会这样幸福地由衷感谢?
而追随许安宁的优质男人,是否还会把她当成宝贝来包容呢?
吴昕脑补着许安宁和程峰因她的“促成”而睡在一起登上热搜受到全国网民嘲笑的场面……
接下来是敬酒环节,许安宁看着程峰从第一桌开始就不断地敬酒,她环顾四周,这个大厅至少摆了一百桌的酒席,也就是如果一桌喝一杯的话,他至少要喝一百杯,虽然他身旁有赵明轩帮忙挡酒,可是两人还没喝完一半酒席,看起来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很着急,因为这两个男生都是她的同学,她可不想他们喝坏了,而钱爸爸似乎也没有要叫人来帮忙挡酒的意思。
她想了想,只得扭头对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说道,“你不也是伴郎吗?为什么不去帮我同学挡一下酒?”
江月寒看她着急的神色,轻“嗤”了一下,很直接地提条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你搬回去我那里住。”
许安宁想不到他会这样得寸进尺,刚才对她抱也抱了,现在又要她搬进他的房子,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她不是已经把他的黑卡甩到他脸上,表明了她不是他想的那种女人了吗?
她咬了一下唇,说道,“我不会住你的房子的。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她不想求这个男人了,只得忍着心急继续看新人敬酒。
第28章 她青涩又急切的样子
江月寒见许安宁一副为新郎伴郎关心的样子,心里莫名不爽。
他走出宴会大厅的气球拱门,去了洗手间。
在拧开水龙头用水泼向面部的时刻,他却回味起刚才电梯内,许安宁酡红的面色,不禁想,刚才若是凭着心意不管不顾吻下去,不知她会不会跳脚?
想想很有趣,也很……带劲。
他关了水龙头,走在通往电梯的走廊上,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让他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走到电梯门口,一部电梯门内刚刚晃进一片淡紫色的裙角,里头传来许安宁沙哑得厉害的声音,“吴昕,我头好晕,快扶我去客房睡会。”
“好的,安宁,我们去楼上客房。”
眼见电梯门关闭,电梯向上滑行,江月寒的心里却狠狠颤了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充斥脑中,刚才还好好的女孩,此刻为什么头晕得厉害,还有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中带着喘,显得很不正常。
江月寒不再等电梯,长腿一迈立即冲向楼梯,很快他颀长的身躯就出现在两排客房门口。
他看向长长的走廊尽头,前面吴昕扶着许安宁拐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江月寒跟上前的时候,客房的门虚掩着。
“安宁,你好好‘睡’吧。”
吴昕把许安宁放在烂醉如泥的程峰身边,她的心里开心不已,哈哈,婚礼上的伴娘和新郎终于睡在一起了。
她太过沉浸于眼前的快乐,以致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将她的所做所为尽收眼里。
“啊”
江月寒一脚踹到她的腿弯,她跪了下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
冷锐的男人丝毫不见大厅里的斯文含蓄,他走向床边,见到许安宁侧身准备碰触身旁的程峰,“吴昕,我很热……”
他急忙伸手捞起她,在经过吴昕的时候又补了一脚,“今后再敢动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凌厉的眼神狠狠剜了地上的吴昕一眼,迅速转身离开。
……
“吴昕,我很难受。”
许安宁的意识非常的模糊,浑身酸软无力,头脑缺氧窒闷,莫名的燥热让她的双手四处摸索着,她就像是迷失沙漠的人,头晕脑胀地用手感知着水源,希望让自己清凉一些。
“你是不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你让人下药了,你知不知道?”
江月寒见她喘成犹如一副缺氧缺水的鱼,一看就知道是中了药,只要误食这种药,多少贞洁的女人都能……任人摆布。
他先前幻想着他要把她吻得迷,醉的样子,现在也没心思了。
没想到那个吴昕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对她用这种下三烂的媚药。
眼下,只能先找个地方让她纾解清醒了。
江月寒抱着许安宁走了几步,环顾四周,便随意踢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他把她放在床上,刚刚去洗手间拧了一块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的时候,因为没有防备,他被她扑倒在床。
“吴昕,帮帮我,我受不了了,我浑身难受。”
江月寒起先还能冷静地任由她扑到身上,因为他的手和身体都很冰凉,确实能让她感到丝丝凉意。
同时,他还能帮她把滑落的湿毛巾拾起再擦拭她的额头和手臂的皮肤,可随着许安宁冒着热气的碰,揉,蹭,他就逐渐感觉客房里的空气稀薄温度上升了。
“嗯……”
“哼……”
他和她都非常煎熬。
他虽然很想吻她,很想得到更多,却又不想趁人之危。
他要看到她清醒着沦陷,而不是不清不楚的感受。
而她却犹如架在烤架上的鱼,不仅缺水还被自己热气烧灼着。
“吴昕,我……”
迷蒙的许安宁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觉得囗渴得厉害。
“水……”
“水在这,”
满身是汗的江月寒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他把她扶在自己的臂弯,另一手拿着水杯给她喂着水。
“慢点喝。”
耳边是低沉的嗓音,同样出了一身热汗的许安宁蓦地睁开眼,就见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
她来不及咽下水,就急得惊叫起来,“啊,你流氓……咳咳咳。”
“你就不能先喝下水再说话?”
江月寒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
许安宁迅速用被单把自己包裹起来,“没想到你人端得人模狗样,人后却是这种变/态”。
“我好心救你,你这样对待我?”
他一手搭着额头,定定看着她。
“明明是你趁我不清醒,占我便宜。”
她掀开被子横了他一眼
“自己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江月寒将自己私人定制款手机屏幕甩到她面前,许安宁看着视频播放,她也完全被里头的自己惊骇到。
视频里的她,一副狂躁又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模样,趴在他的身上,又是扯开黑色衬衫,又是解开他的皮带扣子……
那生涩又急切的样子,与她平日里的清纯沾不上边。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对我的身体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和热情,我推开你岂不是让你很没面子?”
“你就是个流氓,一定是你耍手段,我才会这样,我要报警。”
“很好。有种赶紧去报,最好让大厅的所有人都来观摩。”
江月寒捧住她的头部,连同被单将她抱住。
他的唇舌紧随而至,他肖想了半天的吻……趁着她怔愣的状态,长舌更是在她的口中翻搅。
“唔唔唔。”
许安宁的口中让他的唇舌扫荡着,想要说出的反抗和拒绝声音发不出来。
她让他吻得四肢无力,感觉自己正逐渐臣服于他狂猛的吻。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骂着她背叛了沈云霄。她急得流下无助的泪水。
江月寒原来很沉醉地品尝着和她口唇相接的味道,却又让口中尝到的几滴她的泪水将他的理智拉回现实。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气话,你别当真。”
江月寒气喘嘘嘘地停下,他的额头抵住她的,目光潮红,“初次吻女孩子,实在情不自禁,不懂克制,希望你见谅。”
“你出去”
许安宁蒙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着,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男人,她羞愧地发现,她刚才很沉迷在他的热吻中,她也是初次和男生接吻。
但是给她深吻初体验的男生不是沈云霄,她现在内疚又沮丧。
为什么她今天遭遇了这样羞耻的事,不是沈云霄来和她做这种亲密的事?
“好,我走。”
江月寒下床,非常自然地在她面前整理着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衫,又将衬衫收进裤腰扣上扣子,再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他仿佛忘了,在公司,如果谁胆敢直视于他,就是对他的冒犯,一般他不会留下来再见第二面。
可他现在的行为……
他对着蒙在被单里的她说,“我现在就把视频删掉,你不用担心。我并不阻止你对我的那些评价,但我也问心无愧,我刚才确实是对你出手相救”。
他看着她被单包裹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着,
“以后无论在哪个场合,都不该喝别人递过来的饮料酒水。你刚才怎么会意识不清任人摆布,希望你去调取监控查看一下。当然你若是需要我来查,我必定效劳。”
“不用。”
“好,我走了。上次校园宿舍那一夜,是你救了我,至于今天的意外我出手帮了你,你不必在意,就当是我的报答吧。”
“好。”
虽然答应了,可是,初入社会,她就又遇上这种让人惊悚的事,她是无法做到不在意的。
……
许安宁当天就去调取监控了,确实如他所说的,是他出手救了她。
在那间客里,她看见吴昕边整理着裙子和头发一边出了房间,后来又走出了程峰,他拉扯着她,把她按在门外,而吴昕也回应他,两人在门口拥吻了好一会儿。
许安宁愣住了。
今天是钱莹的婚礼,她犹豫着该不该告诉钱莹。
十月黄金周很快结束了,钱莹和程峰出去旅游度蜜月了,而许安宁也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上班第一天,很多人都身着工作服,无缝对接切入工作状态。
许安宁心里赞叹,不愧是大公司,资本家的洗脑真是到位。
一进工作室,就看见同事们手上忙着工作,口中聊着七天见闻,显得其乐融融。
来到桌边,放下背包,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保温袋和一个纸袋。
止不住好奇,她打开保温袋,头面是一个保温瓶子。
虽然密封着,还是能闻到中药味。
心中疑惑大起,她扯开小纸袋,里面装着一把钥匙,居然还有一本黑册子,她看清黑色皮面写的“行驶证”,她急急打开,她的名字和相片就在上面。
她又翻出那把钥匙,上面刻着“BMW”,这是宝马车的钥匙。
钥匙的边上放着一张A4纸,上面的标题是,新手如何保养宝马车。标题下面的第一行写着,新车的前三千公里叫做磨合期,需要有个经验丰富的司机驾驶汽车,以确保安全地度过新车磨合期。
天哪,原来是他拿来这个,他还在后面表明,他有丰富的驾车经验,他可以无偿指导她如何开新车,以延长宝马mini的使用寿命。
他真是疯了,她也被气疯了。
作者:呼,终于吻上了。为了这个吻,我居然写了这么多废话,我太难了,
江月寒:作者亲妈,我抱也抱了,吻也吻了,可是我还想要更多……
作者:哦豁,接下来就是十八禁??的内容了,你得问一下,在座的读者宝宝们都满18岁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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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青涩又急切的样子
第29章 凭着心意吻下去
许安宁根本就不想要他的车,也不想再和他见面,因为她有点怕他了,他的拥抱他的吻让她......很沉迷。
她很怕这样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会背叛沈云霄。
她拧开保温瓶,浓郁的中药味充斥鼻端,这 才想起,那天只顾离他远远的,却忘了带走医生开的药。
她一边喝着中药,一边想着要把钥匙还回去。可是,在这座高耸入云的江氏大厦,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更别说他的名字什么职位都不清楚。
她喝完了中药,便继续手上的工作。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又见到了桌上放着的保温袋,一连九天,连着周六日补上班时间,她连续喝了九天他送来的中药。
他那天在湖海山庄已经说清楚,她救他一次,他也还了一次,两人其实已经两清,他根本没必要再给她送药,更无须给她宝马车的钥匙。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他还用她的工作照给她办了汽车行驶证。
她决定见他一面,把话说清楚。
终于捱到下班后所有人都走了,许安宁才急匆匆地冲进电梯来到两人约定的地下停车库。
来到那部白色宝马mini时,他已经倚在车门上等候。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在公司什么部门工作”,许安宁迎上他的目光,反讽着两人这段关系,并把车钥匙和保温瓶袋子塞到他的手里,“所以你看,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达到那种可以接受你馈赠宝马车的程度,更没有达到你为我熬药的亲密程度。”
这才几天不见,江月寒的注意力一直让眼前的许安宁一副伶牙俐齿所吸引,并不曾注意她递过来的东西。
他听闻之后,身姿一动在她眼前形成无声的威压,他抿唇一笑,顺势地说,“这你就不必有所顾虑了,既然你我还达不到那种亲密关系,那是怪我不够主动喽。”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告诉我一下,你尊姓大名,在哪个部门工作。”
许安宁受不了他的曲解。
“还是那个条件,你搬回我那里住,我就说。”
江月寒看清了手中她还回来的东西,正要拉扯她的手腕,她却已经气红了脸,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上班,她见她的桌上依然放着中药保温袋和装钥匙的纸袋。
这次,她已经被折腾得生不出怨气了,气咻咻地仰头喝下他的中药汤,并把车钥匙放进背包里了。
午餐时间,她特意上了三十五层员工餐厅,这次那个男人不在,只有那个男人口中的陆助理和陈梨等一堆男女职员在用餐。
她悄悄把他请到角落,说明来意,陆助理居然两眼放光,夸她找上他真是有眼光。
她和陆丰两人一拍即合,等捱到下班后,她便兴冲冲地坐到宝马mini副驾上,让陆丰帮她开出了地下停车库,向着黄昏中的大街而去。
“我可告诉你,对你这种新手来说,最容易犯的错误是猛踩油门和刹车......”
驾驶座上,陆丰正在滔滔不绝的向许安宁讲解着新手应该避免犯的错,他的手机铃声却不依不挠地打断了他。
他按下接听键,许安宁只听见他“嗯,嗯,嗯,好的”,便转头对她歉意地笑笑,“真是很对不起,我现在得去处理一些急事。”
他刚刚熄了火,就见车门外已经立着江月寒,他对他的冷脸司空见惯,推开车门就侧身站到一旁。
江月寒上了宝马车,在许安宁迟疑不定的目光中发动引擎,在陆丰的目送之下绝尘而去。
一直愣在街边的陆丰心里闪过阵阵疑云,总觉得江总这样迅速地开走宝马车,这也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吧。
新车内,许安宁见驾驶座位置变成了江月寒,心里变得很急躁,她真的有点怕和他单独相处。
自从钱莹的婚礼回来之后,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回忆起在客房里发生的两人在肢体上的接触,还有他对她狂猛的吻。
她忍着心焦看向窗外,假装在欣赏着霓虹灯下的街景,她其实很想叫他下车,可是心里却没有底气,因为她自从驾考之后,便从未摸过车,而且刚才听陆丰讲了那些新手知识,她更没有底气将眼前的男人叫走之后,她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把车开回去。
许安宁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突然感觉车子停顿了下来,接着听见他说,到了。
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把她带到一片空旷的山坡,她看着环绕平地的一片绿意,看清了入口处的牌子写着“某某驾驶培训学校。”
她这才明白,他带她来此地的用意。
此时四周无人,只有场子里停着几部培训用车和地上划分的各种必考科目的训练区域。
她正准备下车和他交换位置,却见他倾身而来呼出的热气,她马上明白,他倾过身来肯定又是要替她解开安全带,她赶紧抢在他前头自己动手,并说道,你不要过来,我自己可以解开。
可是倾过身来的男人还是保持原状,丝毫没有要退回去的意思,她只好自己向车门退开和他保持更大的距离。
感觉今天他的目光又充满了猎人的侵略感,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只待捕的猎物。
这个男人没有让她退缩,两个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人捞回自己的膝上。
“啊,”
许安宁惊叫了一声,就看见自己被迫两腿一分坐他的膝上。
还没来得及挣扎,她的脸又叫他捧住,她的唇也叫他吻住。
“呜呜呜”
她感觉自己他被吻得快窒息了,双颊憋得通红,原本要拒绝的双手现在无力垂在他的腰间。
此时初秋,临近夜晚的空气有些微薄的凉意,可是车内却是一派灸热的景象......
江月寒终于吻够了,便放开了她。
他终于再次凭着心意对她吻下去了,见她还是那副炸毛的样子,可是看她娇艳的双辱,赤红的双颊,喘息的声音,便知道,她应该是被他吻舒服了。
他调整了气息,将那些从她口中夺取的津液吞入腹中,用拇指擦了一下两人混合的口中银丝所沾上的唇角,笑意盈盈地看着被他紧实有力的双臂困在怀中的许安宁,说道,“你说,我们的关系,现在达到你想要的亲密程度了吗?”
“你浑蛋,我心甘情愿了吗?”
她忿然回答。
“看来刚才没有让你满意,咱们继续。”
他棱角分明的脸俯下来,双唇却印在她纤白的手背上,令她瑟缩。
“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
许安宁避开他的脸,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却被他按住,她被他调转了方向,“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可不随便缠人。”
她的双手被他扶上方向盘,他在身后说,“开始吧,不是要学开新车吗?”
“你这样我开不了,你退到一边去。”
她的双臀压坐在他紧实的大腿,实在咯得不舒服。
“你没开过车,我这样方便帮你掌控方向,否则你控制不好油门,一脚踩到山坡下,到时可是车毁人......”
“你别说了,开车还敢乱说这个?”
她转过来捂住他的嘴,他却在她的手心呵气,惹得她触电般放开了他。
她脸红得快滴出血了,耳根更是发烫得厉害,身后却是他愉悦的笑声透过胸腔震动着她的后背。
她转头怒瞪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就把车钥匙一转,随便启动引擎,脚下不自主地用力一踩,车子突然快速朝前奔去。
“啊......啊......”
许安宁没想到这部车子的油门这么敏感,她只是轻轻一点,它便快速蹿出去了,这个飞奔的速度让她头脑空白,以致再踩一下旁边的刹车也忘记了。
“还敢说不让我坐后面?”
江月寒包握住她的手,帮她控制着方向盘。他总算见识了女性新车手的“厉害”之处了,就算是有着十几年开车经验的老司机,他也是被她刚才制造出的凶险一幕吓了一跳,好在,他及时帮她轻轻踩上刹车,并把方向盘掌控住让车缓缓滑行在山坡的边缘停了下来。
两人向下俯瞰,都有一种历劫的逃生感。
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许安宁果然不再反对他坐在她的身后。
……
许安宁在终于掌握能够胜任任何路况的驾车技术之后,她和钱莹合作的网店也开张了。
她们分别在目前流量最大的两家网站注册了店铺会员账号,店名叫“梦的衣裳。”
店里的货品有两种,一种是工厂渠道发货,另一种是接受私人定制。
店铺的最大股东是钱莹,许安宁负责所有私人定制的设计。
程峰负责商品和服装材料的采购。
钱莹还腾出来了一套旧的房子,作为店铺日常运行的地点。
一切都是美好的开端,只不过,当吴昕也加进来的时候,许安宁这才想起来,她最近只顾着练车技,都忘了曾经要把她和程峰的事告诉钱莹。
钱莹自结婚后一直神采翼翼的,对开网店的事,也是投入极大的热情,还有在店铺里,两个新婚的夫妻看起来那么恩爱甜蜜,让她这个单身狗都羡慕得很。
所以,要不要告诉钱莹那件事,她迟疑了。她决定再给程峰吴昕一个机会,如果被她发现了两人又瞒着钱莹做出越轨的行为,她这次一定要告诉钱莹,也要报上次被吴昕送进程峰房里,差点酿成大祸的仇。
在工作室里,许安宁看到了一则消息,就是公司服装部要举行一次设计比赛,一等奖获得者将获得公司直接录用成为正式员工的资格,甚至还可以成为
工作室负责人的助理。
许安宁报名参赛了。
第30章 比赛
许安宁最近过得非常忙碌充实。
先是负责网店的私人定制设计,因为一开始并没有很多成衣,所以她和钱莹商量一下,干脆把她那套婚纱挂出去,她又紧赶慢赶终于把那套准备给沈云霄的西服制作成衣,一起挂到网上供人选择。
可是令她喜忧掺半的是,那套婚纱成了准新娘们的最爱,西服套装却无人问津。
不过,许安宁却因此庆幸,因为这是给沈云霄做的独一无二的衣服,挂在上面只不过是想充个数,凑个热闹。
后来,她在网店也就只接女顾客的单,而且名气越来越大,此是后话。
公司比赛日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比赛结束之后,公司还将举办新年庆祝会,然后明天就开始了元旦放假日。
在比赛的前一天,工作室很多同事都将自己准备参赛的作品带到工作室挂着。
许安宁这次带来的是上次给钱莹设计的玫瑰色婚纱,这件玫瑰色婚纱颜色冷艳,在众多作品中是吸引眼球的存在,很多同事都围上来观看。
眼前这种直接将大团块状的玫瑰花朵作为胸围的婚纱人们见得不多,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较常见的都是些白色的中规中矩的胸围,所以工作室的女孩子们都围上来评论着。
“安宁,你设计的这一大坨玫瑰花放在胸前这也太夸张了吧?”
有个同事扭头就指出了婚纱的奇异之处。
“这件婚纱是为我同学结婚设计的,她胸大,所以得遮掩一下。”
许安宁直言不讳。
“哈哈哈,许安宁你真逗,胸大是女人的优点,你不仅不发扬你同学的优点,你还把她的优点遮盖住,我看你是自己平板,心里忌妒人家吧?”
旁边有个同事起哄。
“是啊是啊,你看看你,前平后板的,我们的胸都比你大。”
更有个女同事挺起自己的胸让大家见识见识。
“哈哈哈,看我的看我的......”
工作室陷入满室哄笑,原本只是单纯的评论婚纱,后来演变为同事们展示自己身体“优点”的评论会。
“都给我安静点,该干嘛都干嘛去。”
陈梨在办公室内听到门外的混乱,皱眉出门见女生们在一件玫瑰色婚纱前的疯狂大笑,不由出言制止了她们。
女生们散去了。
陈梨走上前,用手掂了掂婚纱的裙摆,转头问许安宁道:“你准备用这个参赛?”
“是的,陈主任。”
许安宁回答。
“你提交的参赛名是什么?”
陈梨询问道。
“玫瑰花女人。”
许安宁如实回答。
“哦。可是单是一件礼服会不会太单调?不如再加一套男装,凑成一对,正好形成个主题,可以叫做\''幸福一生\''”
身着黑色工作半身裙的陈梨举止优雅,可内心里却在骂着许安宁狐媚,这件婚纱的X暗示太明显了,她给它取名叫‘玫瑰花女人’,还把一大团玫瑰堪堪遮掩在胸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人下面那朵“花”,这不是暗示男人们上前采撷吗?
可惜评委是外面请来的,否则,如果让她当评委,她第一个不通过。
许安宁如果有读心术,她一定会震惊不已,想不到一件件普通的玫瑰色婚纱也能让眼前端庄高雅的陈主任产生那么丰富的色/情联想。
真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哦不,哈姆雷特说他不背这个锅,明明是陈主任思想太下/流。
“嗯,好的,陈主任的建议不错。”
许安宁对陈梨面露感谢。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把网上一直无人问津的那套沈云霄尺寸的西服拿来凑成一对,看看评委们怎么说。
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炫技的成分,毕竟那套西服是单独为沈云霄设计的,是她毕业以来,能够独立自主设计的第一套成衣。
那是她的心意,她想用这个方式让沈云霄知道,她已经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
那是她的心意,她想用这个方式让沈云霄知道,她已经能够用她力所能及的方式来回报他。
可是,当想到她的这个决定时,她的心里又莫名闪过同在这幢大厦却不知姓名身份的那个男人清俊冷淡棱角分明的面容。
自踏入这里开始人生的职场,是那个男人帮助她照顾着她,当然,也抱过她,吻过她。
许安宁坐在格子间,第一次感到头脑纷乱,心里茫然。
夜晚很快来到,在滨城五星大酒店,一个空旷的宴会大厅被布帘分隔成了无数个更衣室,许安宁同所有参赛者一样,都挤进各自的更衣室,看着化妆师给模特上妆,再帮忙把自己的婚纱套进女模特的身上。
刚刚忙完,隔间的男模特对着她说道:“许小姐,你这套服装我穿不出效果。”
“我看看。”
许安宁一进隔间,就见到男模特低着头,手上拉着裤腰正在比划着。
“这件外套肩太宽,衣服短,裤子呢,裤腰比我的大,长度也较短。”
男模特叹气。
“还真是,你又高又瘦,你至少有二米吧?”
许安宁仰头打量着眼前长得像竹杆似的男模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学生似的。
“嗯,差不多,我1.98米。”
男模特回答。
“那怎么办?这里只有你是模特,你这么瘦,这套衣服你穿得下的。麻烦你将就一下,帮我展示一下吧,我参赛的主题不能没有这套服装。”
许安宁请求着他。
“怎么将就?我名声在外,粉丝们看到我为了钱,展示着不合适的衣服,会抛弃我的。”
男模特痛苦地白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爱惜自己的羽毛,可是我找不到人来展示怎么办?”
许安宁都急得快哭了。
“怎么回事?”
听到许安宁带着哭腔的声音,江月寒出现了。
“是这样的,许小姐设计的衣服我穿上效果不好,明明是西服,可我穿上后,感觉上衣像夹克,可它又缝着西服精致的扣子,而裤子却哈伦裤,真是不伦不类,我实在不想冒险展示。”
男模特见到江月寒就像见到救星,他目测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身高应该在1.87米左右,他的肩宽看起来撑得起这件外套,目测,这套西服可能更适合他。
明明是你撑不起人家的衣服,还把理由说得这样清新脱俗。我看你也是模特界的奇葩一朵。”
许安宁拧眉对他回以还击,她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个男模特,对她设计的衣服这样大贬特贬,她红唇开合间,就直击他的弱点。
“我试试。”
一直不作声的江月寒弄清楚来龙去脉了,他立即主动帮忙。
“哇,先生您太好了,我来帮您换衣服吧。”
男模特见江月寒愿意一试,就立即换了一副狗腿的笑脸,挥手之间,就鞍前马后地为眼前的冷峻男人换起了衣服。
“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江月寒冷凝着双眼盯着男模特触拉扯着他的风衣,直把他盯得双手无力地收回,他才转脸对着许安宁说道:“你来帮我换。”
“自己换。”
许安宁转脸着着男模特走远,就是不肯上前。
“我看你是不想比赛了?不想得奖了?不想成为正式员工了?不想成名了?”
江月寒在隔间头里晓以利弊动之情。
“你就只会威胁我。”
许安宁嘟着嘴上前扯着他的风衣,而江月寒则一副老爷的样子,睁着眼,任由她“摆布”着。
当许安宁帮江月寒换上参赛的西服套装时,她真的惊呆了。
这套藏青色西服的颜色和他冷白的皮肤相得益彰,感觉眼前的他更白皙了,身上充满着富家公子温雅的气质。
明明偏冷的颜色,明明他也是冷淡的脸色,可是她却感受到莫名的暖意。
而且,他的上身正好撑起了上衣的外形,还有裤子的长度刚好覆盖脚踝处,根本不是刚才男模特所说的,上衣像夹克,裤子像哈伦裤那样不伦不类。
而是完美匹配,仿佛她是专为他所设计的一般合适。
“真行啊,看来,以后的私人定制要让你操刀了。”
江月寒前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服套装,灼灼的目光表明了他对这套服装的赞叹。
“嗯,真是不错呢。”
许安宁却呆呆的,她的心里又乱一分。
为什么按沈云霄的尺寸设计的服装,眼前的男人却能完美驾驭?
“这次我如果帮你展示成功,你得好好谢我,知道吗?”
江月寒满意地看着身上的西装,又牵着她的手走出隔间,来到门口,却发现女模特身上已经穿好玫瑰色婚纱,正准备和这边汇合,一起走到展示台。
“你想让我和她一起上台?”
江月寒原本灼亮的目光顿时冷凝下来,他转头询问着许安宁。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的主题是西服婚纱,还是陈主任帮我想的呢,就叫 ‘幸福一生’呢。”
看到许安宁充理所当然的样子,江月寒心里的不爽充满到极致,“你让我和她上台展示‘幸福一生’”?
江月寒见她又很肯定地点头,不由气炸了,“那就让她自己去展示。”
他忿忿说完转身即走,也不提把身上的西服褪下来。
“喂,你怎么这样?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把西服还给我,我自己想办法。”
许安宁追上前,扯住他的手臂。
“除非你亲自穿上那套婚纱,我们一起展示幸福一生,我才帮你。”
江月寒回头看着她莹白的指尖搭上自己群青色衣服上,显得很是养眼。
第31章 狐媚
“下面有请9号参赛作品‘幸福一生’上台展示。”
听到叫号,许安宁搭着江月寒的手臂,当两人缓缓从幕后走向展台的时候,观众席上的人们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回应。
“哇哦,江总太骚了。”
“哇塞,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江总在笑,我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江总这是唱哪出啊?难道今天江总结婚?”
“江总,你终于知道与民同乐了,我们爱你啊”。
“江总穿这套西服也太拉风了。”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观众席上欢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着。声音太大,以致把另一边的叫骂声掩盖了。
“狐媚。”
陈梨坐在前排位置,当她看着聚光灯下的展台上,冷艳的玫瑰色搭配冷峻的藏青色出现在眼前时,她的脸立即散发着阴冷的寒意。
这还是她提议的“幸福一生”的主题,此刻,台上的男人居然笑意盈盈,很是投入地配合许安宁展示“幸福一生”。
看着展台上如此登对的一双璧人,陈梨的眼珠子莫名觉得硌进了沙子瘆疼无比。
她真是后悔极了,没想到她随意的一个建议,竟然能让工作室里没有名气的实习生,此刻站在江月寒的身边,因着他的衬托,她吸引着全场的目光,甚至还散发着盖过她盖过所有人的光芒。
陈梨恨恨地把指甲抠进掌心,很好,是我小瞧了你许安宁,接下来,你即将就是我助理了,你就等着瞧吧。
许安宁人生中第一次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走秀,本该喜悦的她却没有丝毫兴奋雀跃的感觉。
面对台下疯狂的朝台上大喊着“江总”,她对身边男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答案。
她感觉自己的热情正迅速冷却,纤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臂,他以为她紧张却转头悄声说,放松。
他挥起手,手腕处的白色袖扣在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说:“身为公司高层,扶持新秀是我的职责,所以,请评委们不必顾虑我的身份,请对九号作品给予公正合理的评判。”
评委席上,人人都惯会见风使舵,虽然江月寒出言声明要公平公正,但是所有人还是给了“幸福一生”作品最高分。
“你就是江月寒?”
两人走下展台朝着幕后走去,许安宁紧绷着身体,紧绷着脸色问起身边招蜂引蝶的男人。
“嗯。我就是。”
他梳着背头,却有几缕发丝垂坠眉梢眼角,显得性感撩人。他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我去换衣服”。
她避开了他投过来的灼灼目光,低下头径自向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我今晚非常开心,谢谢你给我这么美好的礼物。”
他由衷的感谢在身后响起,可是她却懒得理会。
她浑身僵硬,双手的指尖紧紧攥住身侧的裙纱,她一手撩开更衣的布帘,一手颤抖着胡乱地将身上的玫瑰裙扒下,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江月寒。
原来就是这个男人击垮了沈家,逼走了沈云霄,逼着沈家豪宅落入他人之手。
可也是这个男人抱过她,吻过她,还让她的心里,除了沈云霄,现在也有了他的一席之位。
可是,她现在好惭愧,他是沈云霄的敌人,如今也就是她的敌人。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和他又是拥抱又是亲吻,更可恨的是,他身上穿着她第一次设计的衣服,原本就是要给沈云霄披上的。
她在更衣室里快速换了衣服,快速将婚纱收拾好,她连他赠送的白色宝马都不想再碰而是懊恼万分地找到放在停车场角落里的单车,她忍住盈盈欲落的眼泪,双脚极力踩着单车,急切地离开了江氏大厦。
在昏黄的街灯中,在冬夜猎猎作响的冷风中,许安宁一路流泪,一路狂奔,终于回到她的租房。
来不及换洗衣服,她挣掉黑色风衣,就一头扑进床上,继续无声哭泣。
哭着哭着,她睡着了。
……
江月寒由衷地开心,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右手摩挲着左手边的袖扣,非常满意许安宁今晚送给他的这身礼物。
可是,环顾四周,她却不见踪影。
他返回了比赛现场,又和所有评委和员工共进了晚餐。
在用餐期间,他忍不住环顾四周,终是不见她的踪影。
他的心里隐隐不安。
宴会进行到将近零点,等不及和所有员工庆祝跨年,他的车便开进了许安宁租住的小区。
他摇下车窗,向上仰望着六楼的窗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准备启动引擎离开时,扭头的最后一瞥却望见了六楼的楼梯正弥漫出滚滚浓烟……
“着火了。”
江月寒大喊一声,双腿更是急忙迈出车厢,就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下来,很快便以百米冲刺冲进楼梯。
“安宁,着火了,安宁,你快出来……”
江月寒边跑边大声喊着跑上六楼,来到转角,这才发现是转角处充电的电瓶车着火了,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甚至连窗户边堆满的纸箱也在燃烧,许安宁的单车也难以幸免。
“着火了,六楼着火了,赶紧打119……”
对面楼道的人终于发现这里的险情,纷纷大喊着。
火光照亮整个楼道,浓烟扑面而来呛得江月寒咳嗽了几声,他脱下外套捂着鼻子纵身一跃,顺利地脱离火堆,他来到许安宁的房门口。
“安宁,快出来,这里着火了,赶紧离开。”
江月寒用力拍打着许安宁的铁门,可是任凭他的双手拍得红肿,里头的人就是没有动静。
眼看火势有向房门漫延的驱势,无奈之际,他只好抬腿朝着铁门猛踹。
“你在干什么啊?”
双眼哭得潮红的许安宁终于打开房门,虽然迎面而来有一股烧焦味充斥着鼻端,可她见是江月寒,却不想和他再有交集,她立即转身就要合上房门。
“快出来,这里着火了。”
江月寒从铁门花纹里拖住她的手臂。他着急的样子不像玩笑。许安宁还是疑惑地打开铁门准备看个究竟。
“快走。这里不能再呆了”
许安宁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况,她的双肩已经让他推着走向楼梯口。
“呯……”
眼前是墙角边电瓶车被烧毁电池发出爆炸声。
“啊……真的好大的火,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许安宁让那一声爆炸声吓得躲进江月寒的怀里,此时她真的顾不上恨他是沈云霄的敌人了。
“有我在,不用怕,我背你下去。”
江月寒揉了揉她的头,蹲下来,示意她趴到他的后背。
第32章 患难与共
许安宁最终还是坐进江月寒的车里,回到了他的别墅。
她一路惊魂未定,因为她在他的保护之下,在没有借助任何防护工具的情况下,像她这种轻微恐高症的人,居然能够从六层楼的窗台,安全地移动到了地面上。
在他的车上,她的脑中一直回放着那几个惊险画面:
因为大火已经燃烧到租房门口,整个楼梯已经被各个楼层,同时好几辆充电的电瓶车同时爆炸,引燃了堆满楼梯过道边的一堆堆废纸箱,烧成了一大片火海,宛如炼狱一般……
浓烟呛得两人不敢硬闯火海,再加上烧灼般的高温,两人只得重新折回浓烟弥漫着的出租屋里。
江月寒徒手扒开窗户铁条,还好,窗台是老式木框,他并没有费太多力气,就将铁条全部拔掉。
他率先爬出窗外,用他的长腿探索到了六楼的窗台,等站稳了,再将她也一并带出来。
在租房的窗台上,先是他的脚尖,向下试探着并站稳别人家的窗台,再一手向上,将她的身子抱住让她安全降落的过程。
尤其是她有轻微的恐高症,每次忍不住向下看,都会让她战战兢兢双脚颤抖,甚至双脚发软无力,站不住别人的窗台。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是个累赘,只是,他的保护不仅安稳有力,而且整个过程,他都耐心温柔地向她保证,有他在,绝对不会让她摔下去,她尽管放心地把她交给她。
她承认,面对这样将她珍惜爱护的他,那一刻,她是感动的,也是动心的。
正因为如此,她也是纠结的愧疚的。
因为是他害得沈云霄背井离乡去了美国,他是沈云霄的敌人,却是她认为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她甚至在趴到他肩头的时候,还偷偷洒过泪。
他就是那样从六楼那么高的窗台,一路安慰鼓励保护着她安全地站在地面上……
一进入大厅,还未开灯,她就被他紧紧拥抱在怀里。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颤抖的声音:
“安宁,我终于将你安全带回家了。”
她本想纠正他,这是他的家,并不是她的家,她却感到她的肩窝处流淌过一片湿意,她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在我生辰之夜,我竟然跟你一起渡过这种惊心动魄。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共患难?”
许安宁在他的怀中仰脸,非常认真地凝视着,他潮红的眼底,说道,“江先生,虽然初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我也是在今日,才得知我幕后的大老板就是你——江先生。虽然有点晚,但还是得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这大半年来,你帮助了我很多,我实在无以为报。恰好,今夜你生辰,我现在就去给你做碗面吧,祝你生辰快乐。”
“嗯,我就是员工口中的江先生,你终于发现了,可是你……似乎不开心。我愿意帮助你,是因为你值得我帮助……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正好饿了,正好想吃你煮的面了……你需要帮忙吗?”
他虽然情绪平静了,但是眼眶却是潮红的。
“不用。你先去洗洗吧。”
许安宁看着他变形破损的西服,不由皱眉,真是可惜了她费这么多心血,制成的衣服。
“今晚经历了这样惊险的事情,虽然衣服也破了,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做的这套衣服,就是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当着她的面,江月寒目光灼灼脱下西服外套,正解下衬衫领口第一颗扣子,身子便叫许安宁推向楼梯。
“快去洗吧,我也要去煮面了。”
她说完,便红着脸返身进入厨房。
江月寒心情愉悦地迈上楼梯,忍不住又回头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
许安宁在厨房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取出青菜,虾仁和鸡蛋,又从柜子里取出干面条……
她手上虽然熟练地忙碌着,表情却很心不在焉。
她的心情很矛盾纠结,她在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了江月寒就是身边这个男人,那么,为了沈云霄,她要继续云淡风轻地跟江月寒周旋下去,继续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当好卧底,窃取他的商业机密,等待时机,再与沈云霄联手,一举让他一无所有……
还是,今晚给他做好这最后的一餐,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然后,跟他摊牌,说她为了沈云霄(他就是带她走出孤儿院的第一个恩人),绝对不会与她恩人的敌人同流合污,她明天就去公司辞职,虽然她已经通过比赛,获得了转正的机会,但是她还是不想再面对他,否则她会愧对沈云霄对她的情意……
很快,半锅面飘出鲜香的味道,可是她却还没想好要执行哪个方案。
更要命的是,直到将面条装入碗里,再将煎蛋铺上青菜面条上头的时候,她都记不得,她到底有没有放盐……
“嗯,你煮的面就是香。”
江月寒满意的声音,许安宁清醒了几分。
她抬眼,他身着一套淡蓝色家居服,他的上衣领口大敞着,浓密的湿发还淌着水珠,有几滴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流进锁骨滚入胸膛……
“家常菜而已,你快吃吧。”
许安宁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她偷偷吞咽了口中的口水,将筷子递给他。
“你也吃点吧,把我这碗分成两碗。晚宴时我就发现你不在……到现在,你都没吃晚饭吧?”
自从上次在她出租屋里,吃了她给他盛的一盆面,从此以后,她给他盛的面都是用特大的碗来装。
所以,今晚的面其实是很大碗的。
江月寒转身,准备去碗柜里拿个碗。
“也好,你这样说一下,我才感到饿了,刚才只顾着经历惊险,都忘记饿了。”
她红着脸,看着他拿过碗,把他的一大碗面分了一半给她。
两人同时动筷,当第一口面送入口中时,江月寒惊讶得眉头竖起,而许安宁则心虚得双手捂脸。
“你……”
江月寒奇异地指着她。
“啊……对不起。我忘记放盐了……”
许安宁则羞得趴在餐桌上,不敢看他。
“没事没事,还是很好吃的。”
江月寒拿起筷子,继续吃面,他安慰她,“不就是没放盐嘛,在饥饿面前,这种就是小事一桩。你也快吃啊……”
“对不起啊……”
许安宁看他居然能吃得津津有味,心想,自己也没必要太矫情,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吃起了面。
“我看得出来,你今晚情绪不对,似乎非常不开心,尤其是在比赛之后更加明显,为什么?”
江月寒吃完了面,率先放下了筷子。
“嗯……嗯……”
许安宁也吃完了面搁下筷子,只是到现在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要继续隐瞒心事,还是立马跟他摊牌。
“给你看一下这个……”
江月寒打开手机,点开一个网站,里面弹出一个视频。
许安宁不明所以,接过他的手机一看,却被视频里头的场面震住了。
原来视频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婚礼,绿草如茵的场地上,鲜花气球将婚礼装扮得像盛大喜庆的节日一般,有一对新郎新娘正举杯穿梭在婚宴的每一桌……
新娘纤秀苗条,身形高挑,与身姿颀长俊美不凡的新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许安宁看着视频里的新郎,心头猛然直跳,她的双眼更是止不住的热泪盈眶,原来眼前的这个新郎就是——他说过一年后,现在剩下半年后,会来娶她的沈云霄!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手机,双手捂着脸,双肩颤抖着,低低哭泣着,是啊,她可是心心念念着要等他来娶她,她都还没报答他的恩情,是他将她带出孤儿院,又给了她温暖的人生,他怎么能够……
可是她却找不到理由,也舍不得责怪他毁弃了诺言,所以,她越哭越绝望。
“啊啊啊……”
“你……快别哭……你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真叫我心疼……”
江月寒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双颊。
“我不要你的同情,云霄哥肯定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就是你逼的。”
既然眼前的江月寒能够给她看这个视频,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她与沈云霄的关系,那么,她就没必要心虚地藏着掖着了。
许安宁推开他,“霍”地起身,仰起脸与他对峙,“你早就查到了我和云霄哥的关系,可是你却装得滴水不漏,还穿上我给云霄哥做的第一套西服,陪着我演出‘幸福一生’这出戏,想想就觉得无比恶心。你今晚看着我失控,看着云霄哥违反内心不得不娶了别人,你很满意看到这个对云霄哥剜心之痛的婚礼,是不是?”
她朝他高声怒吼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可是,没跑几步却被江月寒拖进怀里。
“是,一切都是我做的。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是打算让整个沈家,包括沈耀庭和沈云霄都去死,都给我妈陪葬。可是后来,我遇见了你,许安宁,你懂不懂?我遇见了你啊,我……我他妈——爱上了你!”
江月寒也回以怒吼,他虽然狠狠地地将她禁锢在怀里,棱唇急切都含住她的红唇,舌头忍不住冲进她的口中,扫荡着吸挑着她的小舌,以证明他在她身上的所有权,可是,他的心里,却空虚得仿佛随时会失去她。
“唔……唔……你出去。”
许安宁顾不上羞臊,坚决地闭上嘴,将他的舌头“赶”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地仰头问道,“你什么意思?沈伯父和云霄哥为什么要给你妈陪葬?”
“安宁,我曾经说过,一年后,哦,现在来说是半年后了。我说我会告诉你,我妈抑郁成疾最终含恨离去的原因,现在我提前告诉你。”
当许安宁听他讲起他的过往,她真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江沈两家是商业界的世敌,沈伯父无意间招惹到了江妈妈,后来两人为各自家族所不容。
沈伯父离开江妈妈另娶的时候,江妈妈已经怀上了江月寒。
江妈妈去往国外产下江月寒,却一生未婚,她独自抚养江月寒,因为她委身世敌,她们母子俩受尽家族人的奚落与嘲讽,江月寒的童年尽是寒冷的阴霾,后来,江妈妈抑郁成疾于三年前香消玉殒……
于是,江月寒奋起反击,报仇雪恨。
“安宁,整个过程下来,我和我妈都是受伤最深的受害者,我要沈耀庭和沈云霄陪葬,这也有错吗?”
江月寒眼中带泪,脸现戾气。
听他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许安宁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认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已经是江沈两家的家事了。
虽然她还是心里上更多偏袒沈云霄,毕竟,没有他,她现在能不能出现在这里都难说,更何况,她已经能够读书读到大学毕业,现在又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她是在沈云霄的呵护下,才能出落成今晚这样亭亭玉立的模样。
“月寒,我为江阿姨英年早逝而惋惜痛心,也感同身受你小时候的经历。但是,这件事情上,云霄哥也是无辜者,我没资格劝你大度,但是请你留他性命吧。”
许安宁真诚地说。
“因为你,我愿意饶他一命。不仅如此,我也不将他逼上死路。只要他离你远点。我只要他好好的,给远在美国的荣盛集团公司董事长李明辉做上门女婿,我注资给该公司的20亿美元,就当作是给他的零花钱吧。”
江月寒抹了一把双眼,脸上又恢复了冷峻。
“凭……凭什么?云霄哥要离我远点?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
许安宁怒了,她感觉自己落入了陷阱,也就是说,江月寒出了20亿美元,将她与沈云霄相见的路堵死了。
可是,凭什么?她不愿意,相信云霄哥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