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脾气火爆的太子殿下是个脆皮》 第1章 本宫的暗卫换人了? “来人来人!”太子殿中,太子江翊澄朝门口丢了一个水杯。 整个东宫的下人都不敢惹这个太子殿下,用东宫下人的话说就是,东宫里住着一位全天下共有的小祖宗,惹不得。 “人都死哪儿去了!”江翊澄不高兴的一脚踹翻房间的凳子。 但是养尊处优的他全身上下都细皮嫩肉,这一脚下去,凳子没怎样,他自己先痛得嗷嗷大叫。 抱着受伤的脚眼泪哗哗直流,一个踉跄,朝身后的柜子摔去。 眼看就要撞上了,忽然一只结实的手臂扶住了他的腰。 “殿下小心!”男子身着暗卫的服装,他声音低沉,给人感觉非常稳重。 “吓死我了!”江翊澄回过头不高兴的吼道:“阿泽你干什么去了!我喊半天不见人来!不知道本宫深夜怕自己一个人吗!狗奴才!” “属下知错。”那人跪下低着头道。 江翊澄坐在凳子上待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个暗卫似乎有些眼生,“你不是阿泽!” “属下是晏沉舟。” “晏沉舟?奇怪了,阿泽呢?” “陛下有旨,即日起,属下负责殿下的暗卫工作。”晏沉舟俯首沉声道。 “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皇伯伯干嘛给我换人啊!”江翊澄见来者不是他的阿泽,失望至极。 也许是捕捉到他言语中的失落,晏沉舟跪着的身体微微挺直,“殿下,作为暗卫,我们的职责是一样的。” 江翊澄闻言很不屑的伸出自己刚刚踢凳子受伤的腿,“本宫脚疼,快给本宫揉揉。” “是。” 晏沉舟小心翼翼的将江翊澄的靴子脱下,随着那双白色的袜子褪去,一**白光滑的玉足显露出来。 不愧是太子殿下,就是娇生惯养。 晏沉舟见江翊澄那踢伤的位置已经淤青,便转身到柜子上取来活血祛瘀的药膏,他虽是暗卫,但是动作却不粗鲁。 江翊澄从小没吃过苦,这点疼也许在晏沉舟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江翊澄这儿那可是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疼疼疼...”江翊澄吃痛的喊道,“该死的!弄疼本宫了!”江翊澄一脚踹在晏沉舟的肩膀上。江翊澄这弱小的身板即使是生气下踹的晏沉舟,晏沉舟也依旧纹丝不动。 也是,暗卫的训练不知比这个残酷多少倍。区区一个病娇太子殿下的一脚,哪能掀起什么波澜。 “属下该死!”晏沉舟单膝跪地,俯首认错。 “疼死了!”江翊澄半带哭腔,“谁给你的狗胆换掉阿泽的!” “.......”晏沉舟不语,眉头略蹙。 “王八蛋!本宫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江翊澄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拂尘朝晏沉舟肩膀打去,“告诉本宫,谁允许你私自换掉阿泽的!” “是陛下。” 听到是当今皇帝,江翊澄稍微理智了一些。他虽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但是当今皇帝却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他的皇伯伯。 半晌。 江翊澄不开兴的吼道:“你还杵着不动是要干嘛!换成阿泽,早就帮本宫揉腿了!” 晏沉舟闻言默默将江翊澄受伤的玉足轻轻的捧起,放在自己腿上。他轻柔的按着淤青的地方。江翊澄还在骂骂咧咧,但晏沉舟依旧只是低头不语,默默帮他按摩。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本宫喊半天都不见你人影?”江翊澄生气的用拂尘抵住晏沉舟的下巴,他将晏沉舟下巴微微抬起,见他还带着暗卫通用的铁面具,他十分不悦的怒道“把这个该死的面具给本宫摘了!” “属下不能。”晏沉舟忙将头再次低下去。 “狗奴才!谁允许你说不的!本宫要你摘你就摘!” .......... “属下怕吓着殿下。”晏沉舟沉默一会不得已的说道。 “什么丑八怪玩意!本宫还偏就要看!”江翊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直接扯掉了晏沉舟脸上的那个面具。 面具离开脸的那一刻,晏沉舟跪在江翊澄跟前,垂着眸,在烛光之下,那张脸渐渐清晰。 江翊澄愣住了。 这哪是怕吓到,分明就是怕迷倒了。 只见晏沉舟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他眉若远山含黛,斜飞入鬓,眼尾微挑如淬了墨的玄鸦,瞳仁漆黑深邃,像是藏着寒潭幽渊,流转的眸光清冷又锐利,却在不经意间掠起勾魂夺魄的涟漪。鼻梁高挺如削玉,薄唇抿起时自带三分冷意,偏偏唇色如染丹砂,为冷峻气质添了几分惑人的艳丽。他的下颌线条流畅利落,轮廓分明,却又不失柔和。 冷白的肤色衬得眉眼愈发鲜明,如同工笔重彩里走出的人物。一袭玄衣劲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身姿如松,举手投足间既有侍卫的凌厉,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当他面无表情立在那里,便似一尊不沾人间烟火的玉雕,一旦眼波流转,又化作最致命的情蛊,只消一眼,便能叫人失了魂魄,甘心沉沦。 “是哪个瞎了眼的狗东西告诉你说,你摘下面具会吓到人的?”江翊澄眉头紧锁,十分不悦的说道。 “是陛下。” ........................ 江翊澄尴尬的干咳几声后,忽然伸手捧住晏沉舟的脸,认真的端详半天后,“竟然比阿泽还要好看!” “殿下谬赞。” “可本宫不喜欢你!” “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 “.............” “就罚你,自我了结吧!” “是。”晏沉舟丝毫不带犹豫的从怀里掏出匕首,双眸低垂,面无表情,一把将匕首刺进左边的胸膛。 望着那鲜血汩汩而出,江翊澄惊呼:“你有病啊!本宫让你自杀你就自杀啊!” “殿下的每一道命令,属下都会去践行。” “那本宫现在命令你把阿泽换回来,你滚吧!” “这个恕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那你去死啊!你死了才好给本宫助兴!”江翊澄不喜欢晏沉舟这副冰冷的容颜,他忽然想念他的阿泽了。 阿泽,名唤楚泽。是江翊澄的暗卫之一。 晏沉舟闻言举起刚刚的匕首,只是这次他还没插进另一边的胸膛,就被江翊澄一把拍掉落地上了。 “啊~嘶....”江翊澄拍落匕首不想却被匕首划到手。 “殿下...”晏沉舟一如既往的垂眸,见江翊澄手受伤了,他虽言语急切,但表情却依旧是冰冷无感情。 江翊澄特别怕疼,从小就怕。 这一刀滑下去,他脸色惨白,眼泪来不及夺眶而出,下一秒昏倒在晏沉舟怀里。 晏沉舟面无表情的将江翊澄抱上床,帮江翊澄简单的包扎后,依旧回到自己的暗岗上。 他到暗岗时,已有一个侍女在等着他了。 “晏侍卫。”侍女说话间递给他一包东西,“陛下吩咐,即日起,对太子殿下下此药。这里有一个月的量,你每次放一小包即可。下个月我会再次给你送下个月的剂量” “嗯。”晏沉舟面无表情接过那包药。 “你不问问这是什么药?”侍女见晏沉舟这般冷漠,“你这人还真是...算了,你记得按时投放此药就是了,此药一年后即可见效。” “嗯。”晏沉舟收起药包,一脸冷酷的坐在暗岗上,侍女见与他搭话也是无趣,只好讪讪离去。 入夜,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太子殿房中,江翊澄因晕血而睡了过去,此刻正在床上睡觉的他,被一阵雷鸣吓醒后,他一身冷汗,望着房间忽明忽暗,闪电似是要劈了他这个东宫。吓得他抱着被子大喊“阿泽!阿泽你快来!” 一道黑暗出现房中,来人不是楚泽,是晏沉舟。 “殿下。”晏沉舟单膝跪在床前,床上的人儿正在瑟瑟发抖。 “怎么是你!阿泽呢?本宫要阿泽!你给本宫滚出去!”江翊澄因恐惧而愈发的暴躁。忽然又有一道闪电至,吓得江翊澄忙将被子蒙上头,而后泪水哗哗,嘴里不停的喊着楚泽的名字。 晏沉舟第一次值岗东宫,对江翊澄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也是,怎么会了解呢?他一直以来都是皇帝的暗卫,忽然被调来东宫,不喜言语的他其实和楚泽是对手,楚泽当然更不会主动跟他说东宫那位的情况。 晏沉舟依旧跪在窗床前不动,江翊澄缩在床上害怕不已,他知道他的皇伯伯把楚泽调走那就是不可能回来的,无奈,他只好露出一个脑袋,哭喊道:“该死的晏沉舟,你快过来给本宫挡着那些妖魔鬼怪啊!” 晏沉舟闻言起身拦在床前,他身后的江翊澄见状又气又好笑的哭吼道:“你有病啊!你这样哪里能帮本宫挡住那些邪祟!本宫命你把鞋子脱了上床来抱着本宫!” 晏沉舟收起手中的剑,脱了鞋,上了床,他肢体僵硬的将裹在被子里的江翊澄搂住。 “该死的晏沉舟!”江翊澄怒道“你不知道搂紧点吗?” 晏沉舟闻言,默默的将怀里的人搂紧。 外面风雨交加,屋内人儿惊慌不安。 许久..... “殿下?”晏沉舟冷淡的声音在江翊澄头上响起。江翊澄没有回答,晏沉舟低头看了眼只露出脑袋的江翊澄,汗涔涔的江翊澄竟然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晏沉舟见江翊澄已经睡着,本想将江翊澄放床上躺好,谁知江翊澄在睡梦中搂着他的手臂,梦中呓语道:“本宫不许你走!” 晏沉舟内心毫无波澜的重新将江翊澄搂在怀里。 江翊澄在晏沉舟怀里睡了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晏沉舟已经离去,江翊澄醒来已是日晒三杆,他伸了伸懒腰,忽然看到自己受伤的手,立刻变脸“这个挨千刀的晏沉舟,竟然害本宫手受伤了!” 江翊澄越想越气,他喊道“来人!” “殿下。”是他宫中的侍女月荷。月荷是江翊澄出生后没多久,由江翊澄的父皇亲自为他挑选的侍女,月荷从小看着江翊澄长大,江翊澄的脾性她自是一清二楚。 “本宫饿了。” “殿下今日可有特别想吃的?” “随便吧。”江翊澄说话间,房中进来三四个侍女,她们或帮江翊澄更衣,或洗漱。 早饭后,江翊澄想去后花园,本来一对侍女跟在身后的,因江翊澄讨厌被跟着的感觉,便把她们全都呵斥走了。 “本宫逛自家后花园,难道还会刁民敢来害本宫不成!”江翊澄独自走在园中,满腹不爽的自言自语道。 正走着,却遇上了越王。 “见过太子殿下。”越王见江翊澄只身一人,“太子殿下怎么自己?那些侍女呢?” “被我遣散了。怪烦的。”江翊澄撇撇嘴,“话说,江曜,皇伯伯为什么要给我换暗卫啊!” “父皇说他的暗卫能力较强,怕你出事,给你加强防卫。”江曜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是为越王。他比江翊澄小,但是看上去却城府颇深。 “哦。我说好端端怎么换人了。” “怎么?不习惯?” “是有点吧。”江翊澄不高兴的嘟囔道“这个晏沉舟无聊的很。” “晏侍卫?”江曜有些诧异“父皇对太子殿下可真是上心,晏侍卫可是所有暗卫里最强的。父皇竟舍得把他拨给太子殿下您使用。” “这样吗?”江翊澄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太子,“那本宫要跟皇伯伯道歉才行。本宫昨晚还怪他不经过本宫同意就换了本宫的暗卫。” “太子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江曜弯腰笑道“殿下是青梧国未来的王,父皇不过是帮殿下暂理朝政。殿下自是有权利责怪任何人,任何事。” “是这样吗?”江翊澄自从五岁失去亲生父母,便由他的皇伯伯江霁承抚养。在江霁承的灌输下,江翊澄由一个懂事的小皇子逐渐变得脾气暴躁,只要不如意,便会动怒的性格。 “太子殿下,近来皇宫豢养了一只白虎,不知太子殿下可曾去看过了?” “不曾。”江翊澄对这种猛兽并不感兴趣,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每天都过得很无聊。“本宫对畜生不感兴趣。” “也好。”江曜以退为进道“听说这白虎天下无人训得。殿下过去了也是遭白虎白眼。” “放肆!”江翊澄丝毫容不得谁敢忤逆他,“是什么畜生竟敢这般无礼!” “殿下还请息怒。可不是嘛?这白虎目中无人,就连皇家驯兽师也束手无策。众人提议说您大概训得,如今想来,白虎桀骜不驯,怕是难以....”江曜故意说话说一半,就是为了吊足江翊澄的胃口。 “本宫还不信了!畜生还能不听主子的!”江翊澄果然上当了,“那该死的畜生现在何处?待本宫收了它!” 江曜见江翊澄上当,忙指引江翊澄前往百兽园。 第2章 驯兽园风波 百兽园中一群人正在围着白虎转,听到太子殿下驾到,纷纷跪在地上。 江翊澄长得并不算高大的身板却气场全开,“哪只是白虎?” “太子殿下,这只便是。”百兽园的驯兽师忙递给江翊澄一条驯兽鞭。 江翊澄嫌弃的看了眼那条脏兮兮的驯兽鞭,“混账东西!拿你用过的驯兽鞭给本宫用么?” 此话一出,吓得驯兽师双腿跪地,瑟瑟发抖。“奴…奴才该死!” “要死等会再去死!给本宫取条好看点的鞭子来。这么丑,叫本宫如何下得去手!”江翊澄贵为太子,从小都是生活在优质区。虽说脾气不好,但他的洁癖与审美那绝对是顶端的。 驯兽师不敢马虎,一路小跑去驯兽房中取出一条编织精巧的鞭子,他毕恭毕敬的将驯兽鞭递给江翊澄,“此鞭名为太子鞭,是长公主殿下常用的。殿下,您看看是否满意。” 一听说是自己姐姐常用的驯兽鞭,还是名为太子鞭,江翊澄立刻变脸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就它了。” 江翊澄对太子鞭爱不释手,“咦?姐姐常来百兽园吗?” “回太子殿下,长公主有空便会来。”驯兽师不敢懈怠,说话间,已经把白虎的笼子推了出来。 “你说的就是这个畜牲么?”江翊澄回头看向越王。 越王上前端详一会,“殿下,这白虎,从进园子至今已有三个月,可未曾听说说能驯服。要不,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越王说着朝其中一个驯兽员使了个眼色,那个驯兽员心领神会,上前补充道“太子殿下,听闻白虎为百兽之王,傲视天下。人类极难征服…” “给本宫退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江翊澄容忍不了任何人任何事凌驾于自己之上。他绰起鞭子走向白虎。 刚刚给他递鞭子的驯兽师眼看情况不对,出于担心,他偷偷跟守在门口的侍女通了个口信,侍女闻言行色匆匆往长公主府跑去。 江翊澄从小生活在深宫,哪知白虎的厉害,加上越王等人的撺掇,他提起鞭子就朝白虎打去。 由于没有防备,加上他从未习过武,反应毕竟还是没那么敏捷。那鞭子落白虎身上后还来不及抽回,白虎已转身将他手臂抓伤。 “啊~”疼的江翊澄惊呼。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被白虎抓伤的痕迹一开始渗出血来。 江翊澄哪受得了这种气,提起鞭子准备再次朝白虎打去,好在那个递给他鞭子的驯兽师跪在江翊澄与白虎之间,神色慌张的说道“太子殿下,您受伤了....” “起开!”江翊澄此刻愤怒异常,他只想教训这个让他受伤的畜牲! “太子殿下要不算了吧。我就说没人能驯服吧?”越王还在使用激将法。偏偏江翊澄这个头脑简单,思想单纯的太子爷就吃这套。 江翊澄抬脚将跪在自己跟前的驯兽师踹倒在地,“给本宫死开!” 驯兽师不敢再上前,那白虎已然愤怒,若是江翊澄这鞭再下去,这只右手估计也是… 驯兽师不敢往下想,他跪在地上闭上眼已经做好了被下令处死的准备… 江翊澄举起鞭子愤怒的朝笼子内的白虎打去。 只是,鞭子迟迟没有落在白虎身上。 江翊澄举起的右手被拦截在半空。 “哪个不知死活的…”江翊澄话未落,后面响起了他最熟悉的声音。 “澄澄,别闹。”是他的姐姐,青梧国的长公主惠敏公主江翊媛。 “姐姐!”江翊澄一见到江翊媛秒变小可爱。“姐姐,你可真是的!都快四天未曾来看我了。” “你啊!”江翊媛和江翊澄是龙凤胎,因比江翊澄先从母胎出来,便成了姐姐。但是就他俩的性格,江翊媛为姐姐也不足为奇。 “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撺掇太子殿下前来百兽园驯兽的?” 江翊媛不愧是长公主,此话一出,压迫感十足。 越王不敢出声,虽然江翊澄这个太子头脑简单可他的姐姐慧敏公主可不是吃素的,他站在身后只好祈求江翊媛没有注意到他。 可江翊媛是谁,她的封号是慧敏,怎会愚蠢到不知是谁想害自己的弟弟。 “江曜。”江翊媛这声江曜,可把越王吓到直哆嗦。 虽说当今皇上是江曜的亲爹,但是,毕竟是篡位,哪敢太明目张胆的那么嚣张。更何况,前朝后宫还有不少先皇的势力,这么多年了,这些势力依旧屹立不倒,加上先皇的一儿一女都不是傻子,万一那天江翊澄登基,自己死一百回那都是不够的。 “皇姐,您怎么来了?”江曜忙上前赔笑,他故意将苗头指向刚刚配合他的驯兽师,“瞎了眼的狗奴才!竟敢让太子殿下去驯兽!还不快把那畜生给关起来!” “听说你府上近来有侍女失踪,可找着了?”江翊媛知道是江曜带弟弟来的,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发作,毕竟皇帝到底还是江曜的亲爹,自己根基不稳,不宜过早与他们为敌。 但是,要她轻易放过这些妄想伤害她胞弟的人,她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这...”江曜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是几个侍女想家了,怎么这事还有人去皇姐面前扰皇姐耳根清净,皇姐且告诉弟弟,弟弟回头帮您教训教训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 “可我怎么听说,在你的别院,挖出好几具尸体来?” “什么?”江曜闻言瞳孔放大,明明做得滴水不漏,怎么会.... 江翊媛懒得和他废话,“赶快回去吧,听说刑部已经介入了。” 江曜一听,暗自骂道:好你个江翊媛!给我等着!“恕弟弟失陪!”江曜走比跑快的一溜烟消失在驯兽园。 若是让刑部查到别的事,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江曜走后江翊媛这才发现江翊澄的手受伤了,她怒斥道“还愣着干嘛!宣御医啊!” 江翊澄看着姐姐,开心的将脑袋蹭了蹭江翊媛的肩膀“姐姐你好凶。” “是吗?”江翊媛神情缓和,“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扒了你的皮。” “姐姐都不疼澄澄了~” 江翊媛拗不过江翊澄,况且他手是被猛兽抓伤,可马虎不得,只好先作罢,拉着江翊澄回了东宫。 “暗卫何在?”东宫内,江翊媛黑这一张脸喊道。 “属下木棉,见过长公主殿下。” “木棉,你是当年父皇给澄澄选的暗卫,你应该知道父皇的用意。” “属下明白。” “那今日之事,为何你没有出现阻止。” “属下该死!” “这不是谁该死的问题,为何你今日没有到百兽园?” 虽说是暗卫,但是正因为是暗卫,因此,主子走到哪儿,暗卫就必须跟到哪。 “回长公主殿下,今晨我与新来的暗卫晏沉舟交班,不想越王带来的暗卫占领了太子殿下暗卫的暗岗。因此,我等才没跟过去。” 听木棉这么一说,江翊媛内心已明白了一二。看来,是有人慌了。眼看江翊澄即将弱冠,有些人自然是不想她的弟弟活到弱冠之年。 江翊媛不动声色的问道:“皇伯伯新派来的暗卫何在?” “晏侍卫回去休息了。他昨晚守了一夜。” “嗯,让他先休息,晚点交班我派个人跟你交替,你让他先来找我一趟。” “是。” 木棉退下后,太子殿剩下江翊媛与江翊澄姐弟两,江翊媛拉着江翊澄的手心疼的说道“疼吗?” “疼,要姐姐呼呼。” 江翊澄嗤笑一声,“澄澄都是快弱冠之人了,还是那么小孩子脾气。” “不管不管,就是要姐姐呼呼。”江翊澄一边撒娇一边伸手给江翊媛。江翊媛知道自己的江翊澄的性格,因此,很是惯着他帮他呼呼手。江翊澄开心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对了,皇伯伯给你安排的新暗卫,怎么样?” “不好不好不好!”江翊澄一提到这个晏沉舟他就来气。 “怎么了?” “姐姐我不喜欢他。”江翊澄生气的说道“你不知道,他除了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就还是‘属下该死’。一点意思都没有。” 江翊媛闻言失笑,“楚泽那个蜜罐,说实话,全皇宫就那一个。” “可我就是喜欢阿泽给我做暗卫。” “澄澄,有时候会甜言蜜语的人,未必就是好的。知道吗?”江翊媛其实很担忧江翊澄的未来,自从父母离世,对江翊澄打击太大了。导致他心灵脆弱,易怒,胆小,最致命的是,这个弟弟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姐姐你不喜欢阿泽吗?”江翊澄总觉得江翊媛不喜欢楚泽,以前楚泽也经常被江翊媛训斥~ “谈不上喜欢还是厌恶,毕竟只是一个暗卫。”江翊媛话锋一转,“对了,下个月有庙会,到时候我安排人带你去玩。” “真的吗?皇伯伯会不会....” “不给他知道。” “姐姐真好~” 第3章 长公主有请? 是夜,晏沉舟出现在长公主宫里。 江翊媛正在和自己的暗卫说话,见晏沉舟出现,江翊媛低头吩咐几句后,那个暗卫没有转身,直接从江翊媛身后的暗岗消失。 虽说没看到正面,但是晏沉舟知道这个人,暗卫东方尉。 “晏侍卫,请进来吧。”东方尉离开后,江翊媛招呼晏沉舟入内。晏沉舟虽戴着面具,但是面具下的那股冷淡感却让人感受明显,他单膝下跪。 “属下晏沉舟见过慧敏长公主。” “起来吧。” 晏沉舟带着面具,因此江翊媛并未看到她的脸,只是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皇伯伯的暗卫。” “是。” “皇伯伯将你拨给太子,其意定是要你护太子周全。有些事,由我这个亲姐来跟你说明兴许会更好些。也避免你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 “太子从小是过敏体质,很多东西碰不得。这个想必你已知晓。” 其实他并不知晓。他的任务,只是不动声色的给江翊澄下慢性毒药.... 江翊媛难道不知道晏沉舟有别的任务吗?不,她知道。 “....”晏沉舟沉默不语。 “其实,你也好,调走的楚泽也罢,本宫知道,你们都有着身不由己的任务。”江翊媛忽然道“今日找你来,并非要拆穿你什么,也不是要为难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太子四岁,亲眼看到自己的母后在夜里被暗卫开膛破肚,五岁,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皇死在暗卫的手中.....”江翊媛说到此处,哽咽了下,“晏侍卫,可知先帝是如何身亡的?” “属下不知....”晏沉舟确实不知道。他来皇宫时,先帝已经驾崩好些年,他只是被江霁承培养成顶级暗卫后带在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 但是听到江翊媛说江翊澄四岁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暗卫开膛破肚时,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震惊。 暗卫正常来说是绝对忠诚于主子的.... 好吧,绝对这个词说过了。 比如自己。 不就是皇帝安插在江翊澄身边的眼线吗? 见晏沉舟面具下的眼神,江翊媛明白,晏沉舟这是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我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江翊媛继续说道“楚泽,澄澄的上一个暗卫,我也是开门见山。楚泽行事轻浮,却未曾伤害澄澄半分。这也是为什么他潜伏多年还被皇伯伯换掉的原因。”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晏沉舟不免心中再次震惊。 也就是说,皇帝换自己来,是因为楚泽没有完成任务.... “楚泽知道澄澄小时候的事情,因此,他对澄澄很呵护。如果因为楚泽的原因,澄澄对你动怒,还请晏侍卫看在他幼时遭受打击的份上,可怜可怜他。” 晏沉舟万万没想到江翊媛找他来竟然说的是这些。 “你也看到了,澄澄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江翊媛神色暗淡,道“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 请求?堂堂青梧国的长公主竟然对一个暗卫说请求。 “我和澄澄为双生子。父皇母后的突然离世,若不是得朝中部分大臣力保,想来五岁那年,我姐弟二人就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听着江翊媛得话,晏沉舟虽单膝跪地,俯首不语,但其面容却难得的出现悲悯的神情。 “晏沉舟。”江翊媛这一声晏沉舟,让晏沉舟很是不解的抬头看向她。 只见江翊媛泪流满面,道“我不敢让你背叛皇伯伯的旨意,毕竟他是皇帝。但是,我想以你自由身作为交换,帮我把澄澄救出火海,远离水深火热之中,可好?” “!!!”晏沉舟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他都是孑然一身。 爱恨情仇,在他这里,不过是人类的无聊的添加剂。 他从小被抓到训练营里接受暗卫训练。暗无天日的训练营只有生存与死亡两种选择,再没有别的。 当皇帝让他去给太子做暗卫时,他也没有过多波澜,只是觉得这事他暗卫的职责之一。 但今晚,他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个年幼的他,因父母双亡,无人庇佑,被人贩子拐到京城,扔到郊外训练营。当时的他也渴望有人能救赎他,但是没有。于他而言,哪怕一丝希望,都没有。举目无亲的他,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他。 “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只是,出宫后,还是需要你帮忙照看澄澄一二。我自会派些人去照顾他。而你,只要帮我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远走天涯,从此不必禁锢在这深宫之中。” “为何选我?” “想必刚刚你也看到东方了。”江翊媛拭去泪水,道“原本我想把这个计划说与楚泽,让楚泽帮忙配合。但是楚泽行事不靠谱。东方刚刚就是跟我回报你的情况,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办到。” “失败可能性,远大于成功。” “我知道。”江翊媛道“正因为失败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才更要去做。” “???”晏沉舟不解。 “皇伯伯是个性格多疑的人,他知道,只要澄澄到了弱冠之年,他就得把原本暂代的皇帝宝座让出来。其实,我姐弟俩从未想过皇位,只是,皇伯伯不会相信我们的。选择你,是因为知道你的实力。而明知失败可能性很大还要选择做,是因为进退,我和澄澄都有可能一死。若是坐以待毙,只怕我们姐弟两活不过今年。” 江翊媛很坦诚,晏沉舟从不参与朝政,也不卷进纷争。 因此,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可保殿下性命无忧....” “你保不了。”江翊媛直接打断晏沉舟,“你可知,今日越王江曜将澄澄骗去百兽园,澄澄受伤一事?” 晏沉舟听闻,内心毫无波澜。只是作为侍卫关心道“殿下受伤了?” 江翊媛知道晏沉舟的性格,东方尉已经和她讲过了,尽管可能不成功,但是,东方尉说过晏沉舟的为人,即使不愿合作,也不会去告发。 “虽说有澄澄自己性格问题存在,可正因为澄澄是这样的性格,我这个做姐姐的才担忧他...”江翊媛说着声音颤抖起来,“今天可能是越王,明天可能是梁王,后天就可能是誉王....今天是百兽园,明天就可能是围猎场,是习武场,是....” 江翊媛不敢往下想,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江翊澄送出皇宫去。 那晚,江翊媛与晏沉舟聊了很多。 晏沉舟并未答应,但也未曾拒绝。 第4章 伺候本宫沐浴 入夜,东宫暗岗上。 晏沉舟在黑夜中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江翊澄。 睡着的他,像是一个孤独的蜷缩在床上等待母亲回来安抚的孩子,他极易梦魇,一梦魇就会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大汗,而后惊恐加无助的放声大哭。 每次夜里梦魇哭醒的他都会表现的很脆弱,很无助,甚至极度暴躁。 晏沉舟好几回看到月荷进来安抚都被他抓伤,他像是不受控制的捶着脑袋嘶吼。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江翊澄,反而像是一头受了惊而不受控制的小鹿在乱窜。 晏沉舟同往常一样与木棉换了岗,只是他刚上岗就看到房内的江翊澄在对着浴桶发呆。 以往都是月荷伺候他洗澡,今夜不见月荷,其他侍女似乎也不敢进来。 良久… 门口站着的侍女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殿下,真的不用我们来伺候您吗?” “滚出去!”江翊澄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般,气鼓鼓的对着门口说。 但其实他只是坐在床边发呆。 外面侍女不敢出声,只得远离门口。 晏沉舟依稀听到侍女说“月荷姑娘生病了,这太子殿下沐浴一直都是她来负责,原本还有楚侍卫帮忙,这下好了。楚侍卫又被调走了…” “是啊,这太子殿下不给咱们进去,咱们也没办法啊!” “可也不能就这么耗着,你们说怎么办才好?” ………听着侍女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晏沉舟知道了月荷病着的消息。 他留意到桌上的餐食,似乎江翊澄也没吃。 晏沉舟忽然想起江翊媛的话,其实这个江翊澄比谁都缺乏安全感。 他习惯了洗澡要有人伺候着,也习惯了吃饭要有人陪着,而且这人不能是别人,须得他自己认可的才行… 晏沉舟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忽然瞥见江翊澄起身走向水桶,那双看着就很娇嫩的双手,笨拙的胡乱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江翊澄这笨拙的模样,晏沉舟那僵硬的脸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 “烦死了!”江翊澄挫败感极强,他用力扯了好几下,愣是扯不下来。 “喂!下来啊!”江翊澄抬头看向暗岗处“看戏看够了么?狗东西!不知道下来帮本宫啊!” 晏沉舟闻言,默默在黑暗处现身。 “快过来给本宫脱掉这个碍眼的玩意儿。” “是”晏沉舟上前轻轻一拉,江翊澄外面那件衣袍滑落在地。 “咦?你怎么一拉它就掉了?”江翊澄好奇的转身问道,“把衣服给本宫捡起来。” 晏沉舟默默蹲下去捡起衣服,递给江翊澄。 江翊澄研究半天,愣是没看明白,“晏沉舟,这个衣服,帮本宫穿上。” “是。”晏沉舟拿过衣服,默默的帮江翊澄穿上。 江翊澄看着这些绳子这里系,那里绑的,就是没看明白怎么操作。 他第一次自己脱衣服。 “再帮本宫脱了。” “是。” 看着晏沉舟轻易就把自己衣袍给解开,江翊澄不愿服输,“本宫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脱衣服…本宫,本宫可以自己脱的。” “……”晏沉舟无语。 江翊澄摊开手,“为了奖励你刚刚的表现,本宫特赏你帮本宫脱了这件衣服。” 晏沉舟默默伸手,将江翊澄的亵衣脱下。 晏沉舟不敢抬眸,因为江翊澄这皮肤细嫩的不像是一个男子该有的皮肤…… “还有亵裤,亵裤不脱,本宫如何洗澡啊!”江翊澄怒瞪着晏沉舟,“快点啊!帮本宫脱了这亵裤!还愣着干嘛啊!” 晏沉舟因为比江翊澄高出许多,站着的他无法帮江翊澄解开亵裤的袋子,他默默蹲下去,头恰好到江翊澄的腰。 其实晏沉舟跟着皇帝根本不需要做这些…… 因此,这也算他第一次伺候主子沐浴更衣。 他手法略微青涩,动作略微僵硬,一双玉足自上而下在灯光处熠熠发光。 江翊澄并未注意到晏沉舟的不对劲,他转身准备走进浴桶,但看着浴桶边缘的小梯子,他不由得害怕会打滑。于是… “喂!晏沉舟!” “属下在。” “扶我进浴桶。” “是。” 晏沉舟伸出双手,江翊澄紧紧的抓着晏沉舟的手掌,缓缓沉到浴桶内。 江翊澄被这温暖的水给包围着,丝毫没注意到僵站一旁的晏沉舟早已惊慌。 “晏沉舟。” “属下在。” “本宫后背痒,给本宫挠一下。” “是。”晏沉舟拿起一旁的搓澡巾,正欲上手,看着江翊澄这细嫩的后背,他忽然担心搓澡巾会把这细嫩的皮肤给搓伤。 江翊澄半天没等到晏沉舟的挠痒,他生气的转过身,脖子挂着水珠,胸前恰好有一朵花瓣贴着,看上去如花似玉,“喂!你干嘛啊!本宫痒死了!磨磨唧唧的狗奴才!” 晏沉舟捶首,不敢作他想,拿着搓澡巾轻轻的帮江翊澄挠痒。 “不要用这个,疼.....” ……… 晏沉舟其实根本就没出力,但是不得不说,江翊澄皮肤实在过于细皮嫩肉了。 “属下该死!”晏沉舟将搓澡巾放置一旁,而后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帮江翊澄抓背。 “左边。”江翊澄动了动胳膊,“右边” “上来一点点…” “左边左边…” “下去一点点…” “右边,右边上来一点点…” 晏沉舟根本不敢用力,只得用指甲轻轻刮着江翊澄的后背。 “好了,不痒了。”江翊澄伸出手臂挂在浴桶上,“晏沉舟,帮本宫洗澡。” “……” 见晏沉舟迟迟未动,江翊澄不高兴的趴在浴桶边缘挺起腰板,“干嘛不动?!” “属下…” “我不想听你说该死!老说该死也没见你去死!” “……” “我不管!月荷姐姐生病了,以后本宫沐浴就由你来伺候。除非本宫死了,不然不许你!” “是…”其实倒不是晏沉舟不愿意,只是他未曾伺候过谁沐浴,他只是怕自己这双粗粝的手伺候不好这位娇贵的殿下。 因方才江翊澄说搓澡巾搓身体疼,晏沉舟不敢用搓澡巾,全程用那双长满厚茧的手帮江翊澄搓洗。 江翊澄倒是难得的满意,洗着洗着,竟然睡着了。 晏沉舟望着江翊澄的睡颜,如此心性单纯的太子殿下,看似养尊处优,其实内心却比谁都缺乏安全感。 感受到水温在骤然下降,晏沉舟本想唤醒江翊澄,但见他睡的这般沉稳,经过内心一番挣扎,他鼓起勇气伸手抱起浴桶内的江翊澄,光溜的肌肤还有热气腾腾的水珠滴落。 晏沉舟帮江翊澄擦拭后,小心翼翼的帮他穿上亵衣,而后抱去床上放下。 晏沉舟本想起身将浴桶挪出去,谁料江翊澄睡梦中错把他当成自己的母后,双手缠绕在晏沉舟的手臂,呢喃细语。 晏沉舟只好唤来屋外侍女,待侍女们将浴桶撤走,晏沉舟这才发现,抱着他手臂的江翊澄又陷入梦魇了。 他似乎极力的隐忍着低声啜泣,“别…别杀我母后…母后…母后…澄澄、想母后了…澄澄害怕…” 江翊媛曾说,江翊澄曾亲眼看到自己的母后被暗卫开膛破肚…… 想到这儿,晏沉舟缓缓上去,但出于侍卫的身份,在他的观念中,江翊澄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又岂是自己可以轻易触碰的。 但晏沉舟转念一想,今晚不是碰了吗? 不算吧。 那是那位尊贵的殿下让自己帮他洗个澡而已…… “姐姐…”江翊澄紧紧的拽着被子,“我…我…姐姐…不要杀我姐姐…” 晏沉舟蹙眉看着眼前这个处于极度惊慌的太子殿下,虽说他素日里脾气很不好,但瞧着他每晚都要被梦魇折磨,忽然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是个可怜人… “我答应…答应你…不要…啊…不要伤害我姐姐…”江翊澄拽着被子的手竟见红了! 他的指甲嵌入手掌上的肉内,看得出来,他处于无限的慌乱和无助中,恐惧占据了他的所有。 在梦魇的肆虐下,江翊澄硬是把一整张床单揉的如同一张被揉搓千百遍的纸张。 汗水,泪水浸湿了枕边,浸湿了被单。 晏沉舟因身份原因,终是没敢上前。 但下一秒… 江翊澄同往常一样从睡梦中哭醒。 他无助的抱着被子,趴在床上,像是经历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情。 “殿下…”晏沉舟知道月荷病了不在,以往都是她安抚的江翊澄,今夜迟迟不见有侍女进来,晏沉舟不放心,还是上前将那薄纱掀开。 “啊?不不不不不不…不要过来!”江翊澄看着这个带着面具,身着暗卫衣服的晏沉舟,思绪瞬间被拉回四岁那年…… 也是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伸手不见五指,也是借着微弱的烛光。 因他睡到半夜有些热乎,便爬到床底下去睡。 岂料他刚刚躺好,一个带着面具的暗卫出现在房中。只见那个暗卫将躺在床上休息的皇后拉下床,而后封了她的哑穴。 就在小江翊澄准备爬出来训斥那个暗卫时,他竟然看到那个暗卫把皇后的衣服撕扯掉,并且奸污了皇后。 小江翊澄看着那个暗卫的动作,加上黑夜,且戴着面具,他恐惧到捂住嘴巴,动也不敢动。 那个暗卫奸污皇后后,掏出匕首,将皇后活生生进行开膛破肚! 小江翊澄看着他母后肚子里的一个成了形的男胎从肚子里被那个暗卫扯出来。 鲜血淋漓,皇后命丧当场。 “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暗卫如是说。 只是,这句话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江翊澄想到这儿,不由的推开准备上前的晏沉舟,看着他这般惊恐,晏沉舟想到江翊媛的话,他急忙摘掉面具,脱下侍卫服装,而后柔声道“殿下别怕…是我…” 江翊澄哪里听得到,他蜷缩在床上的角落瑟瑟发抖,被子将他整个人包裹住,隔着被子都感受到来自江翊澄的崩溃。 晏沉舟顾不得君臣之礼,他脱了靴子,缓慢爬上床去,用他那厚实的长臂轻轻的搂住被子里的江翊澄。 一开始江翊澄还是很抵触的,但渐渐的,江翊澄只剩下啜泣。 “没事了殿下…殿下别怕,属下会护殿下周全的…” “没事了…没事了…” 说来也奇怪,平时江翊澄这种情况月荷就是哄一晚上也未见好转,很多时候是让所有侍女进来陪着江翊澄,满屋烛火通明,这才让江翊澄有所缓和。 但今夜晏沉舟只是轻轻搂住江翊澄,当江翊澄感受到那股体温后,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并且愿意从被子中探出一个头来。 “殿下不怕…不怕…”晏沉舟像抚摸一只猫咪般安抚着江翊澄露出来的脑袋。 那湿漉漉的额头上贴着些许碎发,晏沉舟轻轻的帮江翊澄拨开。 江翊澄那双哭的红肿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抬头望了晏沉舟,一边啜泣,一边说道“本、本宫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可本宫…本宫不能说…” 话说着,豆大的泪珠又低落在被子上。 “殿下没事了…如果殿下有需要,属下可以替殿下去解决…” “不…不要!父皇…父皇就是知道了才…才被他杀了的…” 晏沉舟皱眉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5章 陵园孤影 翌日清晨,江翊澄睡醒后望着自己躺的位置。 他一向习惯躺正中间,今日醒来,竟然是睡里边? 门外侍女已候着了,江翊澄懒懒的伸了个腰,问道:“你们看到晏沉舟了吗?” “回太子殿下,晏侍卫清晨离开东宫了。”侍女说着上前帮江翊澄清洗脸部,江翊澄脑海一直在回想昨天夜里的事情。 侍女伺候完江翊澄洗漱后,门口两个侍从端来早膳。 望着那一桌佳肴,江翊澄竟毫无胃口。 侍女与侍从们正准备问江翊澄是否饭菜不合胃口,江翊澄却对着暗岗处喊道“木棉。” 木棉闻声出现。 “属下在。” “午饭后你去叫晏沉舟来值岗。” “太子殿下,晏侍卫一般是夜岗…” “放肆!本宫说他得来他就必须来!” “是。”木棉不敢违逆,毕竟他们侍卫的职责本来就是护主子周全。 午后,江翊澄半点困意都没有,他在等晏沉舟。 好不容易等来晏沉舟换班,他立刻拉下脸喊道“晏沉舟!” “属下在。”晏沉舟一如既往的跪在他跟前,没有抬眸。 “本宫知道你昨晚值岗了,今天白天又让你来,喏,这箱珠宝赏你了。” “保护殿下是属下的职责…” “废话什么?让你收你就收着!还有,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你随便离岗!” ……… “听没听到!” “属下遵命。” 虽然这个太子殿下特别容易炸毛,反复无常,但晏沉舟自从做他的暗卫以来,觉得这个太子殿下本性还是算善良的。 当然,这个善良得建立在他心情好的情况下…… 这日,江翊澄本想找他姐姐江翊媛去看他父皇母后,结果到了长公主宫才知道,长公主出宫了。 江翊澄百无聊赖之下,不知不觉只身来到了陵园。 以往,江翊媛为避免弟弟看到父母陵墓会有过激反应,一般都是吩咐江翊澄的随从看着江翊澄,尽量不给他去。 江翊澄是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人,他从公主宫殿出来后把随从给遣散了。加上木棉和晏沉舟恰好都外出了。 到了陵园江翊澄发现陵园入口处没有守陵侍卫,他有些不满的皱着眉头骂道“该死的!都死哪里去了!” 江翊澄入园后,看着杂草丛生的陵园,心里一阵委屈。 他径直走到先皇先后的合葬墓前,看着那些杂草,江翊澄跪下身一边泪如雨落的拔着杂草,一边啜泣道“父皇…母后…儿臣…儿臣好想你们…” 本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没拔多久的杂草就被割伤了。 当他看到手上的鲜血时,晕血的他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 他母后被伤害的场景,他母后鲜血喷溅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 他抱着头,特狼狈的蜷缩到墓碑边上。 “别…别杀我母后…” 荒凉的陵园,杂草中,堂堂太子殿下如受惊的鸟儿蜷缩在父母的坟前。 “不要杀我母后!”江翊澄逐渐崩溃的情绪,让他觉得那些动起来的杂草都是坏人。 他发疯的用手挥动着那些动起来的杂草,但是那些草都很锋利,江翊澄柔嫩的手被划破的伤痕累累。 顾不上疼痛的他将身体护在陵前,他壮着胆,瑟瑟发抖的说道“都给…给本宫退下!谁敢伤害本宫的父皇母后,本宫…本宫就让谁不得好死…” 坟前草比人高,一阵风过,那摇动的草像极了千军万马。 江翊澄徒手挥动着他的双手,凡露出的肌肤,几乎都被割破了。 他抓狂的将跟前的草胡乱抓一通,那一地的杂草碎,就像是他以孤身破万军的战绩。 许久… 杂草遍地,还夹杂着滴滴鲜血。 江翊澄面目狰狞,他站在坟墓前,愤怒的看着那些草。刚刚发疯似的在草丛中乱抓草的他,脸上被划破好几处。此刻他嘴角抽搐着一丝笑意,一脸发狠的看着那些杂草,丝毫不顾嘴角边的血已经滴落在他的衣领上。 看着坟前被他踏平大半个面积的杂草丛,望着远处好似岿然不动的千军万马的杂草,江翊澄只觉得自己终于保护了一次父母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回墓前,身疲力竭的他靠在墓边,泪水滑过他那娇嫩却布满伤痕的脸颊,顺着下颌轮廓滴落在他的右肩上。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月上柳梢头。 东宫侍女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太子的身影,木棉和晏沉舟也都回来了。 只是看着东宫一团乱糟糟的情形,他二人立刻分头去寻找。 晏沉舟与木棉是暗卫,他们擅长的就是站在最高点去俯瞰这个世界。他二人默契的分头寻找。 当晏沉舟找到陵园处时,他望着陵园内那漆黑的环境,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江翊澄向来娇生惯养,应该不敢也不至于一个人大晚上的自己跑到陵园吧? 晏沉舟望着陵园好一会,阴森的陵园,他一个娇贵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独自在里面? 也许木棉已经找到太子殿下了。毕竟木棉去的方向是江翊澄最喜欢去的后花园。 晏沉舟回到东宫处,所有人见晏沉舟回来,都拥簇上来。似乎他就是大家伙的最后一丝希望。 但是当所有人发现没有江翊澄的身影后,又是一片死气沉沉。 晏沉舟见状,已猜到木棉也没找到。 “你说,都找遍了,怎么会没有呢?”其中一个侍女说道。 “不会...不会是出宫了吧?”另一个侍从惶恐的说道。 屋内的人都敛色凝神,要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可是从未独自在外过夜的。从小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早就习惯了别人伺候。虽然他经常不喜欢侍女侍从跟着,但是生活上的种种哪一样不是这些下人伺候他做的?眼看夜色越来越晚,这么一位娇贵的太子殿下不在宫中,又能去哪儿呢?况且大家都知道他素来惧黑.... “你们最后看到殿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最终,还是木棉先打破了沉默。 晏沉舟斜靠在一旁,双手环抱,他在回顾自己遗漏的地方。 木棉去的那侧除了一些妃子居住,便只有后花园。而自己所找的位置该走的似乎都走了。 不对! 有一个角落是没有亲自进去寻找的,那个地点是.....陵园? 想到这里,晏沉舟不免一阵心慌。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转身消失在东宫的院子中。 他们都不知道晏沉舟这是要去哪儿,只好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另一边,晏沉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陵园,望着那阴森黑暗的陵园,他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今晚月色皎洁,走在陵园道上的晏沉舟望着地上的那些松柏的倒影,虽说他觉得没什么,但是,很难相信江翊澄会独自一人在这种地方.... 终于! 当晏沉舟走到先帝先后合葬墓时,他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墓碑前,无助之极的江翊澄。 江翊澄双手抱膝,紧紧的爱着陵墓。 他把头埋在膝盖内,当感受到有东西靠近时,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晏沉舟望着一地杂草,借着月色,望着地上那一滴滴混着杂草的血滴,还有坟前那个无助的少年,这是,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 晏沉舟感到一阵揪心,他快步上前,江翊澄却因恐惧而不断地颤抖着他那娇小的身躯。 “殿下....”晏沉舟单膝跪在江翊澄跟前。 但是江翊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极度紧张的往墓碑挪了下位置,“不...不要碰我!”江翊澄害怕的只能靠近墓碑。 晏沉舟见江翊澄这般,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他三两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江翊澄披上,大手坚定而有力的将瑟瑟发抖的江翊澄搂在怀里,“殿下....抱歉,是属下来晚了....” 江翊澄本来被晏沉舟衣袍碰到一刹那是出现害怕的啜泣与无力感的,但是当晏沉舟紧紧搂着他时,他这才敢放声哭了出来。 “晏...晏沉舟,本宫....本宫害怕....” “殿下,没事了..没事了....” “本宫...本宫自己在这儿...本宫....本宫找不到你们...” “殿下不用怕,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不用担心,属下一定会找到您。” “晏....沉舟....母后....母后被他杀了....父皇、父皇也是他杀的......” ......... 晏沉舟无法想象一个四岁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开膛破肚是一种怎样残忍的画面,但是眼前这个看似尊贵的太子殿下内心竟要受这种非人折磨.... “他....他还想杀了姐姐....他、他还想杀姐姐....”江翊澄崩溃的扑倒在晏沉舟怀里,像个受了惊吓得小孩,极度无助的哭诉着自己的害怕与恐惧。 “殿下没事了...没事了.....殿下别怕。长公主殿下自有东方尉等暗卫守护,不会有事的。” 晏沉舟心疼的将江翊澄搂得更紧。 江翊澄一边放声大哭,一边窝在晏沉舟怀里紧紧抓着他胸膛上的衣领 江翊澄在晏沉舟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了情绪。他抬眸间,那股楚楚可怜的劲儿,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晏沉舟虽不是一个感性之人,但是看着江翊澄在月色下这动人心魄的模样,内心还是还是很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本宫腿麻…晏沉舟,抱本宫回去。” “是。”晏沉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自己只是一个侍卫而已,怎可觊觎尊贵的太子殿下… 回去的路上,江翊澄特别黏人。他主动伸手搂住晏沉舟,把头靠在晏沉舟胸膛上,“晏沉舟。” “殿下。” “本宫重吗?” “殿下不重…”可能这个回答晏沉舟觉得有点不满意,他又补充道“很轻。” “本宫今晚的事…别对任何人说…尤其是姐姐…”江翊澄说这话时他的脸上貌似并没有担忧之意,相反,他的神情竟给人一种满足的错觉? “属下明白。” “晏沉舟…” “殿下。” “觉不觉得本宫很狼狈?” “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而不是不觉得?” “殿下…” “本宫要你说实话!” 在晏沉舟怀里的江翊澄完全没有刚刚坟墓前那个江翊澄的影子。此时此刻的江翊澄给人感觉他又是白天那个霸道的,不讲道理的,脾气火爆的,容易炸毛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属下不敢欺瞒殿下,属下确实没觉得殿下刚刚那样很狼狈。” 晏沉舟内心其实想说的是:相反,属下觉得殿下美极了。 江翊澄勾勒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偎依在晏沉舟怀里,用脑袋蹭了蹭晏沉舟的下巴,抬头间,他举起手,轻轻的勾住晏沉舟的下巴,那张脸略带戏谑,“晏侍卫。” “殿下…”在江翊澄指尖碰到晏沉舟下巴那刻,晏沉舟整个人僵住了。 虽说前面也有过肢体触碰,但是,当江翊澄主动伸出纤纤细手碰到自己时,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你接过吻吗?” 第6章 本宫好看么? 他竟然问他是否接过吻,这让他如何回答? “殿下何出此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吃?” 晏沉舟一阵心惊。 “嗯?”江翊澄不满的捏住晏沉舟的脸,可惜的是,他以为的很用力,对于晏沉舟而言却是一种轻抚。 也是,他作为暗卫,什么苦没吃过?莫说江翊澄只是不痛不痒的捏着他的下巴,就是给他一巴掌,他都觉得那不过是稍微出了点的抚摸。 “放肆!你竟敢拒不回答本宫的问话?” “属下不曾…呃?” 晏沉舟不曾二字刚出口,没想到他怀中的江翊澄就捧起他的向下,他自己脸用力朝上,碰了一下晏沉舟。 “好了,以后有人问你,你就说被吻过了。” 晏沉舟不敢出声,虽然有种被撩了的感觉,但这是太子殿下,也许,他不过是兴致来了,玩玩罢了。 仔细想来,自己确实不过是一个暗卫…太子殿下想跟谁玩就跟谁玩,再正常不过了… 江翊澄感受到晏沉舟的沉思,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看着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江翊澄很是不满“怎么了?本宫吻你,你觉得亏了?” “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 又是这句话… 晏沉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本宫的唇,如何?” ………… “说话!” “殿下,下次还是别这样了…”他是太子殿下,怎么可以亲吻他这个卑微的侍卫… “你这是嫌弃本宫?” “属下不敢。” “那就是在教本宫做事?” “属下不…唔…”他只是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江翊澄并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晏沉舟停住脚步,江翊澄那不容抵抗的唇舌在他唇齿间游走。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全身。 江翊澄似乎在玩,又似乎很认真的在品尝着某种美味的食物。 他浑然没发现,晏沉舟的呼吸已经开始粗重。 “嗯!”晏沉舟闷哼一声,是江翊澄咬破了他下唇。 听到晏沉舟这声闷哼,江翊澄像个调皮的小屁孩得到满足后露出了天真的咯咯笑。江翊澄放开晏沉舟的唇,看着晏沉舟的下唇流出一丝鲜血。江翊澄没有之前的恐惧,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 晏沉舟还没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忽然,江翊澄伸出舌尖将晏沉舟下唇流出来的血给舔舐干净了! 看着晏沉舟那慌乱的神情,江翊澄露出来很满意的笑。 他笑得像个孩子,但又让人觉得他笑得很戏谑。 “你刚刚说下次?” ……… “你觉得会有下次?还是你期待会有下次?” “属下该死…” “为何该死?”江翊澄目光清澈,他看晏沉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猎物。 晏沉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抱着江翊澄往东宫继续走去。 他能怎么说? 难道要说:属下该死,是因为是对殿下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吗? 月色下的两个人,一个柔弱不能自理,但却有着绝对的施压感;一个威猛高大强壮,但却处于非常弱势的地位。 “晏沉舟,不回本宫的话,本宫就亲你!” 江翊澄说着便又想亲,晏沉舟忙别过脸,“殿下…属下不配。” 其实江翊澄并没有想那么多,纯粹觉得好玩。但是见晏沉舟一脸严肃,且眼看就到东宫了,只好作罢。 东宫那些人见晏沉舟抱着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江翊澄,都惊吓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还愣着干嘛?给殿下传御医!”这头吩咐完,晏沉舟又对剩下的人说道:“去给殿下准备沐浴的水,命人抬进来。你们几个再给殿下准备点吃的”一众人魂都吓没了,还是晏沉舟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那些人听晏沉舟说完这才反应过来,各自匆忙分工去准备。 江翊澄懒懒的靠在晏沉舟怀里对木棉说“你回去吧,今晚让他守着本宫” “属下遵命。” 木棉不敢多说什么,他退下后没一会,东宫侍女们已备好沐浴所需品。 看着那些侍女远远走来,江翊澄语气甚是委屈的低声对晏沉舟说“本宫乏了,晏侍卫,你替本宫洗,其他人让她们都退下吧。” 侍女们闻言很识趣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退出了房间。 晏沉舟怕弄疼江翊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江翊澄洗澡。 “本宫手臂都是伤。你帮本宫洗洗这儿。”江翊澄用眼神示意了下那里,晏沉舟虽然会意了,但多少有些费解,因此他有些犹豫。 但江翊澄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快帮本宫洗,今天肯定很多杂草飘进去了。” 晏沉舟没办法,只好照做。 水温下,晏沉舟指尖触碰到小小的,温热的,带着一丝丝脉搏跳动的羞耻物。 晏沉舟动作轻柔,他第一次伺候主子沐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太脆弱了,以至于他总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这个娇贵的太子殿下就有可能会支离破碎。在晏沉舟轻柔的动作下,加上在热水的浸泡下,江翊澄脸颊微红微红,脸部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雾气氤氲,湿润湿润的。 “再洗一会…”晏沉舟本欲离开的手,被江翊澄忽然按住。 晏沉舟惊愕抬头,却看到了江翊澄那扑朔迷离的眼神。 也许是被晏沉舟看破心事后的难为情,江翊澄忙尴尬的解释说“本宫…本宫觉得没洗干净…” 晏沉舟虽未经那事,但他是个二十来岁的成熟男性,看江翊澄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他那写满春事的表情,晏沉舟已猜到**分。 江翊澄还想继续解释,晏沉舟给了他台阶下,“属下第一次帮殿下沐浴,未能周全,还请殿下恕罪…” 江翊澄轻咳两声,“无妨…你、你再帮本宫…洗洗…就可以了....” “属下遵命。” 晏沉舟不敢看向江翊澄,他全程低着头,静静的,默默的,轻柔的,仔细的清洗着。 安静的烛火下,只听得烛火滋滋声,水声荡漾开来的声音,以及晏沉舟头顶上的传来的轻微,但明显的呼吸声。 原本房中还有丝丝微风,但不知何时,烛火的温度已蔓延整个房间… 水流的撞击声似乎也逐渐频繁、急促… 无声之中的呼吸声,也在逐渐加重,加急… 晏沉舟原本平静的脸,逐渐也蒙上了一层红晕… “可…可以了…”江翊澄双手抓着浴桶边缘,他泛白的指间带着被草割伤的划痕,在烛火下有些别样的美感。 但晏沉舟依旧垂着眼眸,这场博弈似乎主控人变幻了。 江翊澄没有绝对的掌控权,他即使想逃脱,也无处可躲。 晏沉舟那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也逐渐紧绷。 江翊澄略带哭腔的吼道“晏沉舟!本宫…本宫说可以了…本宫…本宫不需要了…” “.......” “晏沉舟!” “嗯?” “本宫....本宫命令你停下来…” 水声荡漾的撞击声,江翊澄开始害怕了。他颤抖的起身想离开,但晏沉舟抬手将他摁住。 江翊澄错愕的看着晏沉舟,但晏沉舟却依旧垂眸在认真帮他清洗… 江翊澄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晏沉舟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手在水中做局。 “晏…晏沉舟…”恐惧与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充斥着大脑的江翊澄,此刻无助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晏沉舟。 晏沉舟很认真的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丝毫不敢懈怠,生怕没有伺候好他的太子殿下。 江翊澄没办法,他身高其实是不够的,他被晏沉舟摁着,手抓着浴桶的边缘有些吃力。他几次因体力不支而从浴桶边缘垂坠,但晏沉舟没打算放过他,他只能抓住晏沉舟的手臂,紧紧的抱着。 “殿下…”忽然,晏沉舟低沉的嗓音在浴桶响起。 “啊?”江翊澄迷茫的抬眸看向晏沉舟。 不! 那不是晏沉舟。 那是一匹处于饥饿中的遇到一只小羊羔的狼… 江翊澄虽未经事,可他看到了晏沉舟眼中的那份如饥似渴… “你…” 江翊澄望着目光灼灼的晏沉舟,他是血色夜月中的狼王,是夜幕下蓄势待发的夜猎手… 江翊澄本能的想逃,谁知,那只摁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挪到他的脖颈,他的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下摁。他在居高的位置上俯瞰着那个嗷嗷待哺的晏沉舟。 江翊澄浸泡在温水之下的“羊鞭”已濒临崩溃边缘,他眼眶含泪,红唇湿润,额间布满汗珠。 也许是水下那只罪恶的手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晏沉舟忽然起身迎上江翊澄的唇。 “唔…”与此同时,江翊澄终是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晏沉舟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大脑,水中涌现着一股浊流。 晏沉舟满意的放开江翊澄。 “殿下…水脏了,属下,抱您出来吧…” 江翊澄点点头,不是他妥协了,是他确实累到了。 榻上,晏沉舟认真的帮他擦拭水珠,江翊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那条“羊鞭”。他始终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其实,在很久之前,月荷作为他的贴身侍女早就教他房中之事。只是江翊澄似乎并没有觉得有多喜欢。 楚泽也伺候过他洗澡,也曾帮他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虽然也曾有过今夜情形,可终究与今夜不同… 即使晏沉舟的手仅仅只是不小心碰到江翊澄,江翊澄都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穿了。”见晏沉舟拿着亵衣,江翊澄侧身蜷缩着那双玉足。 “热…”江翊澄意犹未尽的望着晏沉舟道。 晏沉舟已恢复理智,自然是不敢接江翊澄的撩拨。他快去走到一旁的衣柜将亵衣折好放进去,迟迟未曾回到江翊澄床边。 “晏沉舟。” “属下在…”听到江翊澄已经呼喊自己,他知道再迟延那位太子殿下就要生气了。 晏沉舟回到江翊澄身边,江翊澄已自己取来一面薄纱盖在身上。 那是长公主江翊媛特意命人给他寻来的云纱,因纱质特殊,夏天有冰凉感,故而,江翊澄在云纱的触碰下感受着那股清凉,很是享受的闭着眼。 但因为云纱薄如蝉翼,江翊澄这层云纱盖在身上不但遮不住什么,还让自己的身体有着一种朦胧美。 晏沉舟见此情形,久久无法移开双眼。 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江翊澄就觉得江翊澄长得很好看了,只是,自己是暗卫,实在不敢肖想其他。